我是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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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一只鬼。
闲着没事就偷吃人家的冰激凌。
上个月因为违规亲了躲在被子里的人而被抓回冥界拘留了一个月。
但是我不服气，所以我出来还要亲他。
因为窦清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拘留一个月换亲他一口，我觉得值。
2
窦清缩在沙发里睡着了，身上只盖了一层毯子。
冥界规定不能碰躲在被子里的人，可没说不能碰毯子里的。
我觉得这次我应该不用被拘留了。
3
我刚把嘴巴凑上去，窦清竟然醒了。
他尖叫着跑到一旁。
我连忙隐身躲了起来。
4
窦清愣在原地，使劲揉了好几次眼睛。
直到确认我真的不见了踪迹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以为自己睡蒙了眼花看错了，或者做噩梦了吧。
但他好像还是不太放心，四处翻看。
5
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在找我嘛？」
6
窦清尖叫了大概 30 秒。
7
然后他伸手戳了戳我冰凉的脸颊：
「请问，你是鬼嘛？」
我点了点头。
8
窦清却一本正经地反驳我：「不，你一定不是鬼。」
说着，他掏出一本马克思，给我讲了两个小时的唯物主义。
他说，我们新时代的青年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鬼只是意识，意识不能独立存在于物质之外，所以我是不存在的。
9
我给了窦清一个大逼斗，证明我是存在的。
然后，他哭着把书扔进了垃圾桶。
10
「现在你相信我是鬼了吧？」
窦清擦干眼泪，猛点头。
11
他跪着求我离开，但是我拒绝了。
12
第二天，他抱了一大箱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他先是起了个祭坛，对着我烧了三炷香。
然后在门框上挂了一圈大蒜，门口挂了个大号的十字架，脖子上挂了块玉，塞给我一把糯米和两个黑驴蹄子。
还在地上画了个八卦阵，自己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围着我转了好几圈。
最后抱出一个血腥味特别重的瓶子：
「先礼后兵，既然你还是不肯走，就怨不得我了。」
说着，他打开瓶子就往我身上泼。
幸好我躲得快，不然那一瓶子黑狗血就全泼我身上了。
13
见所有东西都没有效果，窦清几乎都要哭了。
他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道长明明说会有用的啊~」
14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不如买两盒冰激凌好使。」
窦清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15
半个小时后，窦清抱着一大箱冰激凌又回来了。
他拿出冰激凌就往我身上丢：
「让你赖着不走，我打死你！」
16
我捡起一盒冰激凌，一边吃一边把他扔的冰激凌都捡起来放进了冰箱：
「冰激凌要放进冰箱的，你这样扔得满地都是，一会儿就化了，可就不好吃了。」
17
窦清扔冰激凌的手僵在半空中：「你不怕冰激凌？」
我扬了扬手里吃到一半的冰激凌：「不怕啊，让你买就是因为我喜欢吃而已。」
18
窦清终于认清现实，放弃挣扎了。
「鬼，可以吃人间的东西吗？」
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冰激凌：「当然不可以啊，人间的食物都是有热量的，鬼没有体温，是不可以吃有热量的东西的。」
他指了指我嘴里：「可是，你现在正在吃冰激凌哎。」
我又塞了一大口：「冰激凌是冰的，怎么会有热量呢。」
窦清眉头紧皱：「我觉得你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19
我顺（si）理（pi）成（lai）章（lian）地在窦清家里住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夏天的时候比冬天的时候要喜欢我。
夏天的时候，他说：「多亏了你，我连空调的钱都省了。」
冬天的时候，他说：「都赖你，我的暖气费都白交了。」
20
我觉得窦清在说谎，因为就算是冬天的时候，我每次见他他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肯定是因为房子里温度太高，热得。
可惜，我是鬼，我对人间的温度没有知觉。
21
窦清渐渐地习惯并接受了我的存在。
他带我一起去看电影、逛街、旅游……
他说跟我一起玩最大的好处就是省钱，因为我不用买票，又可以随时出现。
我们还去了鬼屋，在里面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用鬼的身份吓唬人。
他给我拍了好多照片，不过最后发现照片里都没有我的身影，然后他就改成给我画像了。
他说，他从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抽风去学了画画，遇到我之后才知道，是为了遇见我。
22
窦清正在跟他的好朋友苏思睿窝在沙发上看《午夜凶铃》。
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惊喜。
贞子从井口往外爬的时候，我钻进电视，开始往外爬。
「没想到，你家电视还是 3D 的呢！」苏思睿对逼真效果甚是满意。
窦清已经看出来是我在搞鬼：「你说，要是这个女鬼真的爬出来，咱们要怎么办？」
苏思睿终于看出来这逼真的效果不是因为电视是 3D 的，而是我真的在往外爬。
他一把摁住窦清：
「你听哥说，你岁数还小，把握不住，这个女鬼让给哥！」
说着，他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往电视这边跑。
23
妈的，女鬼遇到色鬼了！
我连忙往回爬，但是来不及了，苏思睿抓着我的头发，生生把我拽了出来。
24
现场情况一度很尴尬。
苏思睿看了看我，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窦清，声音都开始颤抖：「她……她好像真的是女鬼耶~」
窦清解释了半天，让他相信了我只是一个神乎其技的魔术师。
25
得知我不是女鬼之后，苏思睿松了一口气。
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向我伸出手：
「小姐姐你好，我叫苏思睿，是窦清的好朋友。」
他长得也挺好看的，虽然脑子有点不太好，但我不讨厌他。
「我叫飘飘，是窦清的……合租室友。」
我伸出手要跟苏思睿握手，却被窦清横身挡在了中间：
「对了思睿，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嘛，赶紧回去弄吧。」
「工作不着急，我还想跟你室友多聊……」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窦清推出门外，还狠狠地把门给摔上了。
26
窦清转过身看着我，脸色有些不好。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只是合租室友嘛？」
我想了想，回答道：「当然不是，我没有交过租金，应该不算合租，我们只是室友。」
「可我以为……」窦清的声音小了下来，「以为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啊。」
屋里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高了起来，窦清又热红了脸。
「可是你都没有跟我表白哎~」
27
窦清想了想，跑到卧室换了一身正装，把家里唯一那盆多肉盆栽抱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脸比刚才更红了：
「飘飘，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我有点蒙：「你表白为什么要穿正装啊？」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这是一次很正式的表白，不是开玩笑。」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多肉啊？」
窦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表白最起码应该有一束鲜花，可是家里没有，我又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答案，就先拿多肉顶一下了，早知道应该在家里种一盆玫瑰的。」
「酱紫哦。」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接过多肉：「我愿意。」
28
窦清激动地亲了我一口，然后夺门而出。
「你去哪儿啊？」
「我去买束花——」
29
脸颊上窦清吻过的地方传来阵阵灼热，我才想起来自己是鬼，不是人。
跟窦清相处这么久，我都快忘了自己是鬼了。
人鬼殊途，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30
没等我忏悔完，我就被鬼差抓回了冥界。
来抓我的鬼差也算是老熟人了，上次就是他抓的我。
「鬼差大哥，为什么又抓我啊？」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这次祸闯大了，是冥王大人亲自下令抓你的。」
「我主阳朔？！」
芜湖，这次要凉了。
31
冥王阳朔，是我的主子。
我和冥王的关系，与其他鬼差和冥王的关系不一样。
他们是雇佣关系，而冥王与我是主仆关系。
从我有记忆起，冥王阳朔，就是我的主子。
32
「冥王大人出关了？」
「是。」
我吓得脚步一顿，战战兢兢地问：「那我到处说他是 gay 的事情，他知道了？」
「知道了。」
「那我出他同人小说和同人漫画赚外快的事情呢？」
「都知道了。」
我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不是嘱咐你们谨慎点了嘛，怎么还是被冥王大人知道了呢？！」
「听说，有个人打包电子版的时候，群发不小心把冥王大人也给勾上了。」
这群傻 X！我！！这不是要我命呢嘛！
33
我已经站不稳了，下意识拽住鬼差的袖子：
「鬼差大哥，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鬼差拂落我的手：「以我看啊，你还是现在跳入这忘川河自己魂飞魄散了，能有个痛快。」
我再次揪住他的袖子：「不行啊鬼差大哥，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啊？」
鬼差再次打落我的手，神色紧张：「你还是少跟我说话吧，万一让冥王大人看到，会误会我是你同伙的！」
34
还记得三年前，有个道士打扮的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打下了冥界，还自称钟馗后人。
一路吆喝着擒贼先擒王，要第一个干掉冥王大人。
虽然后来这个道士死了，但是冥王大人受到了重创。
当然了，区区凡人肯定伤不到我主分毫。
但是这个道士阴毒得很。
他知道自己不敌冥王大人，竟然抓住我作要挟，骗得冥王大人近前之后，他竟然……竟然亲了冥王大人一口！
冥王大人当场发飙，把这个不知死活的道士挫骨扬灰，打了个魂飞魄散。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导致冥王大人心灵严重受创，所以去闭关了。
35
冥王大人长发如瀑，容貌比三年前更加精致，正在闭目打坐。
我小心翼翼行了个礼：「恭贺我主出关。」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这一分钟我觉得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为了打破沉默，我故作轻松：「三年不见我主，真是叫我倍加思念，如今能再见到我主，真是太让我开心了。」
冥王大人终于开口：「我闭关之后，听说你到处跟别人说我去做 0 了？」
我双腿一软，但还是强装淡定：「谣言！一定是谣言！定是有人见我主与我主仆和睦，心生嫉妒，所以捏造这般谣言试图挑拨离间，我主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骗啊！」
「说我跟男人私奔的也不是你？」
「当……当然不是！」
「这么说，这些小说和漫画也不是你做的咯？」
冥王大人一挥手，一沓子小说册子和漫画画本扔到了我脚下。
《冥王自述：我做 0 的那几年》《冥王和小道士的那些事儿》《震惊！高高在上的冥王大人竟然是小受！》《我和冥王不得不说的秘密》……
每一本的封面上都在最明显的位置写着我的名字。
我翻了一下，好几本的扉页还有我的签名。
不得不说，里面的内容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呢，漫画更是辣眼睛。
不愧是我。
36
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这些小人为了栽赃嫁祸竟然准备了这么多，我主可一定不能轻易被小人奸计得逞啊！」
见我还是嘴硬，一个 iPad 飘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里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而视频的主角正是我。
那天我应该是喝酒了，脸红扑扑的，说话还大舌头。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平时跟冥王大人不亲近，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其实咱们的冥王大人看似高冷，实则内心住着一个小受呢。」
我故作神秘地招手把他们都叫到身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冥王大人这次说是闭关，其实是跟小道士私奔了，你们别不信，我亲眼看见他们亲嘴来着……」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冷汗已经快把衣服打湿了。
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飘飘酒后胡言，请我主责罚。」
37
空气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着我冷汗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38
良久，冥王大人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犹如深渊一般。
「听说，你去人间找了个男朋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时候提起这事儿，怕不是要让窦清为我陪葬吧。
「人鬼殊途，岂能逾矩，不过是个朋友罢了。」
冥王大人话锋一转：「你还记得我之前有几个仆人吗？」
「五……五个。」
39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冥王大人一共有五个仆人。
我不是最厉害的，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身材最好的；但我是最没用的。
这些年，另外四个已经陆陆续续为冥王大人的修为献身了。
并不是我主嗜杀，而是他们有了不忠之心。
冥王大人时常夸我：「虽然你又傻又没用，但好在你忠诚。」
40
「那你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嘛？」
听到冥王大人这么问，我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离开应该体面。
我心一横，眼一闭：「若是我主需要，飘飘愿意殒身以报我主恩情之万一，为我主修为略尽绵薄之力。」
41
等了好久，不见有动静。
我悄咪咪抬头偷看，发现面前有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透明泡泡。
42
这是我主专门为我做的泡泡狱。
每次我犯了错，冥王大人都会给我一个大泡泡，让我自己钻进去反省。
泡泡只能进，不能出，得冥王大人什么时候想放我出来，我才能出来。
但是泡泡狱有一个 bug。
就是我必须在泡泡里，但是泡泡在哪里都行。
上次我带着泡泡，躲在家里玩了一个多月手机，简直不要太爽。
43
「滚出去自己反省去吧。」
「是。」
我如同被大赦一般，抱着泡泡就跑。
「我让你滚出去。」
「哦。」
我钻进泡泡里，从里面推着泡泡往外滚。
44
刚到门口的时候，冥王大人忽然喊住我：
「等等。」
大殿里的温度明明不高，不知为什么冥王大人还是热红了脸。
「你……人间的那个朋友跟我比如何？」
窦清一个凡人，自然什么都比不上我主。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在冥界陪我，反而天天跟他腻在一起？」
我仔细想了想，问道：「我主能让我亲吗？」
冥王大人愣了一下：「自然不能。」
我继续问道：「那我主能亲我吗？」
「滚出去。」
「好嘞。」
45
我滚着泡泡，来到了奈何桥桥头。
桥头有个黑店，卖孟婆汤的。
冥界有句话：有钱不过奈何桥。
意思就是，孟婆会把你的钱都给骗光了，才让你过奈何桥。
46
其实之前孟婆不是这样的。
十几年前，孟婆非得闹辞职，冥王大人就找了个会熬汤的机器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从那之后，孟婆汤实现了规模化量产，效益大大提高。
但是辞职的孟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好工作，又非得闹着要回来。
可是她的位置已经被机器人取代了。
后来她跟冥王大人商量，她可以实行无底薪分成制，并且保证可以将孟婆汤的利润提升十倍以上，冥王大人才同意她回来继续工作。
不过她只能担任销售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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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睁睁看着有个好奇心重且吃货的有钱鬼已经喝了一百多碗孟婆汤了。
「哎？这是什么汤，闻着挺香的，我要买一碗尝尝。」
付款，端汤，一饮而尽，失忆。
「哎？这是什么汤，闻着挺香的，我要买一碗尝尝。」
付款，端汤，一饮而尽，失忆。
「哎？这是什么汤，闻着挺香的，我要买一碗尝尝。」
……
重复了一百多遍了，竟然还能掏出钱来，也不知道这个鬼家人给他烧了多少钱。
48
我连续在奈何桥头待了一个星期，孟婆终于忍不住过来跟我搭话：
「你一直待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泡泡里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回答：「等人。」
「等他转世？」
「等他死。」
孟婆撇了撇嘴：「啧啧啧，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是因为喜欢他才等他死的。」
「年轻人的爱情观啊~」
孟婆摇着头离开了。
49
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把窦清给等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看到我格外激动。
「太好了飘飘，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窦清颇为得意：「你是鬼，我想我要是死了也变成鬼，就一定可以见到你了，所以我吃了半瓶安眠药自杀，果然找到你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50
窦清正要把玫瑰花递给我，冥王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直接一个飞踢：
「哪来的狗，去你喵的！」
窦清就被踹飞了。
看这个架势，应该又被踹回人间了。
51
我望着窦清消失的方向，愣了好半天。
「主子，您好像把我朋友踹飞了~」
「哦，是嘛？」
我主整理了下衣服，依旧潇洒：「脚滑了。」
然后转身给了我一脚，把我踢到距离忘川河远一点的位置。
「别掉河里了。」
52
就这样，我被冥王大人关在泡泡狱里待了一个月。
其间数次试图滚着泡泡去人间，都被冥王大人抓到，并且踹了回来。
53
冥王大人忽然召见，并对我委以重任。
「三年前那个变态道士在人间还有个师父，你去找到然后带来见我。」
带来见我主？
那就是弄死他的意思吧。
弄死区区一个凡人，对于我这种万年修为的鬼来说，自然易如反掌。
我领命正欲离开，却被冥王大人喊住：
「等等，你找到他告诉我就好了，还是不要跟他有正面冲突了。」
我顿时不服气：「我主是觉得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凡人？」
冥王大人头都不抬：「你说呢？」
我。
54
终于可以回人间，我第一时间跑到了窦清家里。
但是找遍各个房间都没有见到窦清的影子，倒是看到苏思睿刚从窦清卧室出来，还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表面上是好朋友，背地里竟然是个小偷？
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抱的什么？」
「啊！」
苏思睿受到惊吓，怀里的包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内裤。
更刺激了呢。
表面上是好朋友，背地里是变态？
看到是我，苏思睿才冷静下来：
「飘飘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看着散落一地的内裤，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过得这么拮据嘛，竟然连内裤都要偷二手的？」
苏思睿面露尴尬，连忙把内裤都塞回了包里。
「你说什么呢，我这是来给窦清拿换洗衣服送到医院去的。」
「医院？」
苏思睿收拾好包站起身：「对啊，你还不知道呢嘛？这个傻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自己吃了大半瓶安眠药自杀。说来他也是命大，吃完安眠药自己在家睡了三天，竟然啥事没有。」
这就要感谢冥王大人那一脚了。
我主真是妙手，不对，妙脚回春啊。
「既然啥事没有，那为什么还要去医院啊？」
「三天还没醒，我过来找他的时候发现的，就给送到医院抢救了。」
说到这儿，苏思睿忽然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低声说：「我跟你说啊，我看窦清八成是看上医院那个小护士了，洗完胃醒了之后，非得说自己腰疼，死活赖着不肯出院，洗个胃还能腰疼啊？我看他就是想在医院勾搭人家小护士。」
这……应该还是因为冥王大人那一脚。
见我不说话，苏思睿很三八地凑上前：「窦清这小子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跟他合租太不安全了，要不你还是搬过去跟我合租吧，我那儿也有空房间。而且，我听窦清说这房子里好像闹鬼呢，你自己住着也害怕，对吧。」
听到他背后这么说窦清的坏话，我有些不太高兴。
我莞尔一笑：「那你不怕鬼吗？」
苏思睿不明所以，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拍着胸脯：「当然不怕啊，我会保护你的。」
下一秒，我当着他的面消失。
然后，房间里回荡着苏思睿凄厉的尖叫声，久久不绝。
55
苏思睿还算是个讲义气的人，连滚带爬地离开窦清家之后，还是把换洗衣服送到了医院。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医院。
还看到他去跟人家小护士搭讪。
不过看表情，应该是碰了一鼻子灰。
56
病床上，窦清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地躺着。
苏思睿兴冲冲进了病房：
「刚刚有个护士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但是我帮你拒绝了。」
窦清甚至都懒得扭头看他，面无表情地敷衍道：「为什么啊？」
「好兄弟就要一起单身嘛。」
57
窦清忽然扭过头，目光越过苏思睿，看向了我。
无神的双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飘飘？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飘……飘飘？」苏思睿僵硬地转过头。
我友好地挥手跟他打招呼。
「鬼啊——」
他尖叫着跑出了医院。
58
窦清见到我，气色好了不少。
但是看到他的样子，我很是心疼。
「何必这样呢。」
「我本来想着，既然你是鬼，等我死了也变成鬼就能见到你了，结果只是做了个梦，不过我梦里确实见到你了。」
窦清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醒了之后，我这个腰就疼得不行，我怀疑是洗胃的时候医生他们操作失误给我弄的，但是他们死不承认，我已经在联系律师准备起诉他们了。」
我撇了撇嘴，没敢把冥王大人供出来。
一段沉默之后，窦清望着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事，还作数吗？」
我不敢回答。
我怕冥王大人连夜把他带走。
59
虽然背着冥王大人过来见窦清，但是我也不敢耽搁任务。
冥王大人一丝丝线索都没有给我，让我自己大海捞针，令鬼头大。
我大概跟窦清说了一下此行的任务之后，他却一拍大腿，说：「这还用找嘛，治丈道长就在步行街的刹碧观里啊，上次那些黑狗血和黑驴蹄子都是他卖给我的。」
这一听就是个神棍啊，怎么可能带出来可以肉身闯进冥界的徒弟呢。
「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我要找的道士？」
「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他就写成大字报贴在门口啊。」
竟然把我主的耻辱公之于众？
我当即要去那个刹碧观找那个道士理论。
但是窦清却喊住我：
「你自己去不行，治丈道长有规矩，不单独见女信徒。」
窦清都还下不了病床，怕是指望不上。
在人间，我就只认识苏思睿一个男人了。
60
见我出现在他家里，苏思睿尖叫着抱着小被子缩到了角落里：
「女鬼姐姐，白天我是无意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苏思睿严严实实地蒙着小被子，我甚至都不敢近身，生怕不小心碰到他又要被抓回去拘留。
我笑眯眯地掏出一本马克思，给他讲了四个小时的唯物主义。
讲到最后，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假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忽然消失的？」苏思睿从小被子里探出头问道。
我正愁着要怎么解释，忽然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窦清说我是魔术师来着。
「近景魔术，大变活人啊，你没看过电视吗？」
苏思睿将信将疑，但还是不肯跟我单独相处，最后愣是找了辆轮椅把窦清从医院里偷了出来。
61
我想，冥王大人那一脚一定踢得很重。
一路上，窦清一直紧皱眉头冒冷汗，我的衣角也被他抓得皱巴巴的。
62
那个刹碧观竟然真的在步行街最热闹的地段。
道观不大，但是门庭若市，往来信徒络绎不绝。
最可恶的是，那个狗道士不但把他徒弟打下冥界亲了我主的事情写了三个大字报贴在门口的墙上，甚至还挂了个 LED 显示屏滚动播放。
63
「这个破道观竟然还敢建在步行街！」
我正要冲上去砸了他的破道观，里面却走出来一个人。
「大隐隐于市嘛。」
那人俨然一副电视剧里的道士打扮，头发和胡子都已经雪白，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孕妇。
脸嘛，有点丑，满脸褶子，很是猥琐。
但是动作很灵活，有着跟外表不符的轻盈。
他手中拿着一个拂尘，上面隐隐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鬼的东西。
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三位不进去烧炷香吗？」
64
不知道是因为太疼还是怕我闹事，窦清一直紧紧拽着我的衣角。
65
门口正上方悬着一个黄澄澄的铜镜，照下一束金黄色的光柱。
稍一靠近，只觉得灼热难忍。
我只得绕开光柱行走。
66
进了道观之后，苏思睿颇为虔诚，非得要烧上一炷香给自己求姻缘。
但我分明听到他嘴里碎碎念：「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斗战胜佛保佑，赶紧把我旁边这个女鬼收了去吧。」
我夺下他手中的香扔在地上：
「烧个屁香，我看这道士根本就是个骗人的神棍！」
治丈道士立刻不满反驳：「你凭什么说我骗人！」
「你卖给窦清的那一堆驱鬼辟邪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用，你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那些东西都是对付一般的鬼的，谁知道缠上他的竟然是你这个万年的老鬼仆！」
听到他这么说，我当即暴跳：「你说谁老呢！」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老了！
治丈道士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当然说你！几万岁的老东西，你不老谁老！」
丑东西有点东西，竟然还能看出我的身份和年龄。
但是气势不能输。
吵架也不能。
「你个老东西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你还有脸说我老！」
「我脸上褶子再多也不过百岁，你可比我老了几百倍呢！」
完了，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你个死神棍，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烧了你的破道观！」
谁知治丈道士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有本事你就烧一个试试，我这观里的东西可都是开过光的，防的就是你们冥界的冥火！」
「试试就试试！」
我反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他的桌布。
能防得住冥火，我就不信还能防得住人间的火。
67
桌布的质量不错，几秒钟就把桌子也引燃了。
火光映在治丈道士脸上，他的脸更丑了。
「卧槽，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一边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火里丢，一边大喊：「救火啊！快救火啊！」
我站在一旁抱臂看热闹。
反正我又不怕人间的火。
68
轮椅上的窦清抱了个坛子递给苏思睿：
「这里有一坛子水，赶紧灭火！」
苏思睿接过去，想都没想直接泼向火焰。
只听见砰的一声，桌子直接炸了。
房间里酒香四溢。
治丈道士气得大喊：「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一个放火，两个浇酒！」
窦清又抱了个坛子递给苏思睿：
「这里有坛子石灰，这个一定可以灭火的！」
苏思睿接过坛子，再次毫不犹豫地撒向了火焰。
好在这次真的成功灭了火。
治丈道士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扑掉一身的石灰粉末，忽然注意到苏思睿手里抱着的坛子，眼睛瞪得溜圆。
「等等，你们刚刚用什么灭的火。」
「石灰啊。」
「哪来的石灰？！」
窦清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只见上面还有一块牌位，写着「慈母刘氏之位」。
「那是我妈的骨灰啊！！」
治丈道士扑通一下跪到粉末前，哭道：「孩儿不孝啊！」
窦清满脸愧疚：「真是对不起啊，刚才太着急，我也没仔细看，要不您看看现在还能做点什么补救一下吧。」
苏思睿也跟着道歉：「要不我们给令堂上炷香道个歉？」
治丈道士一个劲儿哭，顾不上理他们。
窦清从角落里拽出来一个吸尘器：
「有办法了，我们把令堂能吸回来就是了。」
「别——」
治丈道士大喊试图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窦清和苏思睿一个插电源，一个吸骨灰，配合得极其默契。
但是当吸尘器打开的那一刻，骨灰被吹得漫天飞舞。
他们连忙关掉了吸尘器。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治丈道士的妈妈被吹得到处都是。
治丈道士瘫坐在地上，弱弱地说：「吸尘器，坏了~」
69
治丈道士红着眼看向我，咬牙道：「都怨你！」
我看个热闹还躺枪？
「你妈的骨灰是他俩扬的，为什么怨我？」
「我不管！」
治丈道士忽然抓起拂尘，恶狠狠地向我抽过来。
我连忙后退试图躲开，但是却撞到了柱子上，退无可退。
就在我以为只能坐等挨打的时候，一个黑影扑到我面前，替我挡住了这一下。
我不知道连坐在轮椅上都疼得直冒冷汗的窦清哪来的力气站起来扑到我身前，但是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苏思睿扑上去按住治丈道士，我连忙带着疼昏过去的窦清离开。
70
第二天，我带着冥王大人来到了刹碧观门口，指着治丈道士跟冥王大人告状：「主子，就是他欺负我！」
刹碧观门口的铜镜从一个变成了三个，我不敢近前。
冥王大人仿佛没看见铜镜似的，径直走进了光柱中。
不出三秒钟，铜镜开始出现裂痕，紧接着都变成碎片掉落下来。
「我主好厉害！」
我紧跟着我主进了道观。
道观经过昨天一通折腾，里面跟垃圾场一样。
治丈道士的妈妈满院子都是，他正蹲在地上往罐子里捡。
71
「就是你欺负了我的仆人？」
治丈道士捡妈妈的动作停了下来，站起身直视我主：
「冥王大人，好久不见啊。」
然后就翻墙逃跑了。
冥王大人却没有动作。
我在一旁干着急：「主子，您怎么不追啊？」
冥王大人眯着眼睛望着治丈道士逃跑的方向：「还会再见的。」
72
窦清还趴在病床上昏睡。
我揪了揪冥王大人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乞求：「主子，窦清的腰……」
一次是我主踹的，一次是救我被打的，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我主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冥王大人的手覆上窦清的腰。
窦清睡梦中闷哼了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73
看上次治丈道士的反应，我怀疑他是故人，特地回冥界打听。
孟婆告诉我，那还是我之前兼职鬼差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一百年前，我主看我每天太闲了，让我去兼职鬼差，正巧我就押了治丈道士去。
可是这个治丈道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连喝了好几碗孟婆汤竟然没失忆。
我怀疑孟婆汤有问题，就自己喝了一碗尝尝。
然后我就失忆了，治丈道士趁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跑了。
后来他们给我又是催吐，又是洗胃，我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但还是有一部分记忆缺失。
过后孟婆查看了监控录像，发现这个治丈道士根本一口孟婆汤都没喝，全倒在了衣服上。
原来真是故人，怪不得他知道我的身份和年龄。
74
孟婆还跟我说，我可能要失业了。
「我可是冥王大人唯一的仆人了，我要是失业了，我主咋办？」
孟婆努了努嘴，示意我往前面看：
「那个女鬼最近对冥王大人可是格外殷勤。」
我抬头一看，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骚味。
看到我之后，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飘飘？」
看清楚她的长相之后，我吓了一跳。
这简直就是高配版的我啊。
她几乎就是整容隆胸之后的我。
仿佛是在我的基础上，拉长了身高，开了眼角，垫了鼻梁，做了下巴，隆了大胸。
除了浓妆艳抹之外，她的穿着风格与我也截然不同。
她穿了一袭艳红的旗袍，领口开到肚脐眼，开衩开到了腰线，整个人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我捏住鼻子，一脸嫌恶：「哪来的骚狐狸，这么大骚味。」
那骚狐狸不怒反笑：「有说话的时间，你还不如多去看冥王大人几眼，以后你怕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她扭着屁股就往冥王大人的住处去了。
「冥王大人不会好这口吧？」
75
尽管我觉得我主的品味不至于堕落到这种程度，但我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我喊了几个鬼差，趁这个骚狐狸不注意，把她给绑了。
结果一个没留神，这个贱人竟然用下巴戳破了胸，绳子松了之后跑掉了。
现场只留下一坨硅胶。
76
冥王大人忽然召见，吓了我一跳。
本来以为是要问罪我绑了那个骚狐狸的事，吓得我差点跑路。
「你抖什么？」
我连忙稳住身形：「我……我没有啊。」
冥王大人没有多问：「该去见故人了。」
然后就带我又去了刹碧观。
77
刹碧观一反常态，大门紧闭。
进去之后，见到的人却让我颇为意外。
治丈道士、骚狐狸、苏思睿，还有窦清。
四个人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见到我们过来，他们好像并不意外。
「冥王大人终于到了。」
冥王大人微微一笑：「诸位好久不见啊。」
说罢，他一挥手，治丈道士、苏思睿和窦清仿佛身体被抽空一般趴倒在桌子上。
而他们身体里，走出来三个鬼。
分别是大哥、四哥和三哥。
他们就是冥王大人消失的几个仆人。
看着那个骚狐狸，我觉得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这该不会是二姐吧？」
骚狐狸冷笑：「是我。」
她摆了个风骚的姿势，娇笑道：「前段时间，我去了趟韩国。」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冥王大人却并不意外：「当初我给你们留了一魄，是顾念多年的主仆情分，你们非但不知恩，竟然还敢搞事情。」
「少废话，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活！」
「哎？好像不太对吧？」
「管他呢，上！」
他们一拥而上，朝冥王大人扑过去。
为了避免被误伤，我躲到了柱子后面，却发现二姐也在一旁看戏。
「二姐，你怎么不上啊？」
「上什么？」
「去群殴主子啊。」
二姐眼神一冷：「我可是专门来对付你的！」
然后她一个闪现来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柱子上。
「二姐，你搞错了吧？你去打主子啊，打我干嘛！」
二姐眼中满是恨意：「为了讨得主子的喜欢，你知道我挨了多少刀嘛！可主子心里只有你，我要掐死你！」
二姐喜欢主子？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冥王大人能爆的料又多了一个。
「可是，二姐，你掐我没用啊，咱们是鬼，没有呼吸的。」
「哦。」
二姐掏出一柄匕首，抵在我的胸口：
「那我就剖开你的胸膛，看看我们到底哪里不一样！」
「去你喵的死人妖！」
四哥一脚把二姐踹翻在地。
嗯……二姐以前确实是二哥来着，后来去了趟泰国，就变成二姐了。
四哥夺过二姐的匕首，塞到我手里：
「飘飘，主子对你肯定不设防，你去绕到他身后，给他一刀。」
三哥却过来拦住他：「你疯了，这么危险，怎么能让飘飘去呢！」
「除了飘飘，谁还能近得了主子的身啊！不让她去，你去？」
大哥也凑过来：「我也觉得这个任务非飘飘莫属。」
我抓着匕首，手都有点哆嗦：
「你们为什么要杀主子啊？」
「当然是为了翻身做主！」他们异口同声道。
「那到时候冥王的位子谁坐啊？」
「当然是我！」他们再次异口同声。
然后面面相觑。
「我坐！」
「我坐！」
「我坐！」
……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正在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的时候，一个大泡泡过来把我裹了进去。
泡泡带着我飘到一旁。
「你个贱人，别想跑！」
二姐爬起来拽住我的脚。
「不要伤害飘飘！」
三哥抱住了二姐的腰。
「别去管那个死人妖！」
四哥抓住了三哥的胳膊。
「打架呢，你们别留我一个人跟主子单挑啊！」
大哥抱住了四哥的大腿。
「敢伤了飘飘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冥王大人在后面喊。
泡泡越飞越高，二姐他们像一串蚂蚱一样挂在泡泡下面。
泡泡只进不出，二姐的胳膊卡在了泡泡里。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抓住二姐的胳膊猛地一用力，把他们几个全拽进了泡泡里。
还没等我稳住脚，忽然脚下一空，掉出了泡泡。
本以为要狠狠地摔上一跤，却跌进了我主的怀里。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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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越缩越小，挤得他们吱哇乱叫。
「死人妖，离我远点！」
「就这么点地方，我怎么离你远点！」
……
回到冥界之后，他们被再一次沉入忘川河。
79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大哥他们四个人生了逆反之心后，我主顾念旧情，给他们留了一魄，沉入了忘川河。
治丈道士从我这里逃走之后，在冥界游荡。
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挣脱束缚的大哥他们。
他们借着治丈道士的魂魄，转世来到了人间。
但是二姐因为想见冥王大人，时常会借着他人的魂魄回到冥界。
上次那个小道士就是被二姐夺舍之后才亲了冥王大人的。
嗯……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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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说，我主的心里只有我？」
我忽然想起二姐之前说过这么一句话，便过来跟冥王大人求证。
「没……没有，她胡说的！」
大殿里明明阴冷阴冷的，可是冥王大人却热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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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大人只知道我没有看穿窦清身体里三哥的一魄，却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窦清身体里冥王大人那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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