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接过无数个咨询,那些来访者多数都在向我倾诉,她们遇到了一个渣男,她们在这段感情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渐渐产生了一个疑惑:渣男在渣别人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他们会乐此不疲地从一个女人身边,到另一个女人身边,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心。
但是人,怎么会没有心呢?
直到我遇到了康洛,我的来访者里终于有一位能称得上「渣男」二字的男人。
我也可以通过他,去渐渐认知这个我过去十分「熟悉」的群体。
7 岁的他,开始与恶龙战斗,可战胜恶龙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化身恶龙。如今他成功了,成为了一个,把女性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渣男。
康洛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在一家知名券商工作,有车有房。他来找我咨询时,我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会有什么烦恼。
他身高看起来有 1 米 85,五官棱角分明,有一种冷峻、肃穆的感觉,他的眼神,神秘而深邃,当他望着你时,你感觉他好像既看着你,又没看你,而是透过你,看着你身后的那堵墙。你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每次坐下,会把宾利的钥匙,搁在我们之间的小桌上,松一松领口的领带。我想,他应该很有女人缘。
你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很得体,既不虚假,也不真诚。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直到我们咨询了半年多后,他问我:你听过一首歌吗?叫《我有钱,你爱我吧》。
随即,他把手机掏出来,放了这首歌,并和我分享其中一段歌词:
他继续说:红酒我不喜欢。但海蓝之谜铺满一床,这事我干过。那一床海蓝之谜,我花了十五万。但是她来都没来。所以,我把它们分别送给了 35 个女人,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有了十几部手机。
我说:听起来,这首歌在讲一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卑微,且愤怒。
他说:没错!很愤怒。不只是愤怒,是恨。我恨那些女人。
于是,我开始明白,这半年来,康洛在给我讲述,他约会了上百个女人,到底是在讲什么了。
可是仇恨来自哪儿呢?那个拒绝他一床海蓝之谜的女人吗?
康洛今年三十五岁了,但从外形看上去,他依然像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西装衬衫也藏不住他明显凸起的胸肌。他告诉我,对于身材管理,他有一点「强迫症」,每天不论下班多晚,都要去健身房,哪怕在项目的关键时期,要熬到夜里两三点,下班之后,他也要去健身房。公司楼下就有这么一间 24 小时的营业的健身房。
如果不去,他会由内而外感到不适,有几次,他想下班就那么走掉,车已经快开到了家门口,他还是掉头回到公司。
不仅身材,康洛的「强迫症」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说,是一种对于保持「完美」的「强迫」。
每次见我,康洛都是西装革履,而且起身、坐下,他那一套仪式满满的顺序,让人感觉,像一位中世纪优雅的英国绅士。解开扣子,再半弯腰放下手提包,从裤兜里掏出宾利钥匙,拍一拍贴在大腿上的西裤,好像要确保已经无比顺滑的西裤,是完美顺滑而无褶皱的状态,再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最后把拿在手里的车钥匙,轻轻地搁在小桌上。
整套动作下来,让人觉得在欣赏一场授予仪式一般。在这一刻,康洛把身心授予了我,让我在接下来的 50 分钟里,照顾好他。
但实际上,康洛从未把他的身心授予我,他一直在躲避,就像歌词里说的:「我用十二部手机来躲避人群」,康洛用他得体的笑容,来躲避我的关心。
今天他又开始讲述,他如何约到了一个身材超级棒的模特。
三里屯的酒吧里,在吧台上独自拿着一杯软饮,目光散漫,举止优雅的女士,通常都是容易下手的对象,康洛对这点轻车熟路。
因为这样的女生,往往是这里的新手,对这光怪陆离的一切,充满的幻想与好奇,你只要靠近她们,拿出你环球旅行中奇特的见闻,和她们分享几个南非或伊拉克亲历的故事,添油加醋弄上一点生死时速的激情,加上你左手上的百达翡丽,在不经意间反射出酒吧昏暗的灯光,氛围刚刚好。这点上,康洛从未失手过。
他说,上周那位自称是模特,他觉得即使在模特中,她的身材也算是上乘,至少是 36D 的 size,标准的九头身,看起来一米一二的腿长,身高接近 1 米 8,比康洛只矮一点点。
当康洛一眼瞄到她时,在 0.01 秒内就做出决定——今晚一定要搞定她。
他们热情的打了招呼,她叫 Miro,可以叫她米罗,是一名平面模特。康洛叫了两杯威士忌,开始了他生死时速的演出,不过南非和伊拉克的故事,并没有打动米罗,这俩地方她都去过。当她透露出「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我也去过」的神情时,康洛立马意识到,这可不行,得上更绝的招。
瓦努阿图你去吗?那儿有全世界最壮观,最灿烂,也是唯一可以近距离观看的活火山——亚苏尔火山。
米罗摇摇头,露出一副,「这地方在哪个洲我都想不到」的表情时,康洛知道,得逞了。
游客们更多在黎明前,观看这一震撼的场面,在没有围栏的保护下,近距离感受热浪迎面扑来的感觉。火山喷发时,滚烫的岩浆发出嘶嘶声,拍打火山口,伴随着熔岩抛向空中。
凌晨之前,欲望的火山如熔岩热浪一般,击碎米罗的心理防线,两人在灵魂深处交换了呐喊。
康洛感到一阵空虚,这种掏空灵魂的感觉,就像失去部分体重一样,飘飘然,要飞走一般。这种感觉持续到第二天,这一整天,他都感觉到如此失重。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他犯了路怒症,其实每次都如此。他觉得,好像他想故意和人发生点冲突,哪怕被对方打上一拳也好,这样或许会把失去的重量,一拳打回来。可是,每回当他气势汹汹的冲对方怒吼时,迎来的往往是对面虚假的暴怒。
尽管他深谙调情的心理,但是他对自己的心理认知,连孩子都不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愤怒,也会因为这种「愤怒」,做出很多难以理解的行为。
康洛总能一眼看穿,对面那个怒气冲冲的家伙,在虚张声势,他一点都不想一拳挥过来,甚至很害怕他自己的愤怒,所以那个家伙挥舞的拳头和骂娘的声音,显得特别可笑和尴尬。
康洛觉得,自己的愤怒,也总是如此。
他曾经在大马路上,把一叠 2 万块现金,恶狠狠地甩到一个女司机的脸上。那个女司机违章变道,差点蹭到了康洛的右车头。
每次想到那个情景,康洛觉得既过瘾解恨,又觉得自己可笑和尴尬。因为他每次回忆起那个情景时,都无法想起那个女司机的面容,浮现的是那个拒绝他一床海蓝之谜的女生的面孔。那是他唯一付出真心的姑娘。
每次我问他:你能多讲讲这个姑娘吗?
他的回复永远都是:算了。都过去了。
至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称之为「海蓝之谜姑娘」。
突发奇想地,我问了个问题:你觉得米罗和「海蓝之谜姑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康洛愣住了,半分多钟过去后,他缓缓地开口说到:她俩左手小臂上都有一个闪电的纹身。也就是你说的「海蓝之谜姑娘」,她的纹身是想盖住一个疤痕,她以前自残留下的,后来就一直消不掉了,她觉得很可耻,不想看到它,就顺势纹了个闪电。
我盯着康洛,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不过,康洛马上露出了他既不真诚,也不虚假的得体笑容,再次释放出他那女人们难以抵挡的魅力。他开始娓娓道来,讲述海蓝之谜女孩的故事。
他就像一个电影导演一般,用各种高超的拍摄、剪辑与故事叙述的技巧,让他自己置身事外,而海蓝之谜女孩的传奇故事缓缓展开,引人入胜,似真似假。
与米罗相比,海蓝之谜女孩的外在条件要普通得多,她大概 1 米 68,在与康洛遇见时,大约 110 斤,那是她比较健康的状态。
在罗丽陷入糟糕的抑郁状态时,体重会暴瘦下来,有时候一两个月内会掉 20 斤。所以她的身材相当不稳定,时而饱满时而消瘦。
罗丽比康洛小 5 岁,她的面容里,有一种超越她年纪的成熟与克制,与她的名字形成巨大反差,24 岁的她,一点都不萝莉——这种反差,令人心疼。
一向自律的康洛,第一眼就被这张自律的面容深深吸引了。罗丽的眼里,有种自我摧残的美,就像林黛玉或是叶藏那样,呃,这样说不够具体,那是文字里的人物,那种眼神更像是希望工程宣传海报上,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眼球总是微微向上,好似望向希望,但更似望向虚空,八分冷漠,一分空洞,一分勇敢。
康洛瞬间就被这克制而坚韧的眼神给迷住了。
很快他们陷入非常炽热的恋爱中,至少在「导演」康洛的眼中,是如此。尽管他们彼此从未说过「我爱你」,但康洛从对方的眼中能够看到,那种深邃的渴望——他懂那眼神的含义。
那是一个极其深邃的含义,100 分的情绪里,90 分是冷漠,8 分是挑逗,剩下 1 分卑微,1 分爱欲。康洛无比坚信,只有自己能读懂那 2% 的深邃含义。
罗丽渴望被爱,甚至无比卑微的渴望着爱。但她外表一定要足够骄傲、冷漠、酷——这样才能感觉自己是完好的。
这种虚假的完好,就像海市蜃楼,只有特定角度、特定条件下,才能保持清晰,90 分冷漠,刚刚好,是一个足够好的角度与条件。而完好的背后,是支离破碎的自我,和回忆。
比如,那个闪电。
12 岁的罗丽,在左手上深深地划下了一刀,当血水流淌染红整个手臂时,罗丽感到无比释放与兴奋,她感觉到一切就要到此结束了。
不过,她还是被邻居救了下来。
活下去,是更深的噩梦。
当母亲知道,罗丽因为继父猥亵她,而选择要死时,母亲脸上的表情如魔鬼般狰狞,那个神情比杀了罗丽还要可怕。
「骚货、婊子……」比这恶毒一百倍的话,从母亲口中喷薄而出,罗丽被一脚踢出门外,让她跪在门口,反省自己的罪恶——「你为什么那么贱,勾引继父,再次破坏母亲的家庭」。
这样的「勾引」还在发生,在母亲不在的时候,继父还在猥亵她。而每当继父的欲望之火,在罗丽身上燃烧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炙烤,灵魂出窍一般,站在自己的肉身之后,用对母亲的忠诚与爱的名义,铸成一把正义之剑,狠狠地刺进罗丽的肉身,杀死那个罪恶的、诱惑的、勾引男人、伤害母亲的肉体。
当「导演」康洛出现之前,罗丽已经把自己「杀死」了无数遍,她灵魂的热度已经暗淡,只剩空洞与冷漠。
但康洛依然发现了那 2% 的爱欲和渴望,那是一个卑微的,乞求的,跪倒在爱人面前的,毫无希望的一丝渴求——爱我吧,只要你爱我,怎么样羞辱我都可以。
这是罗丽对母亲的爱,也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求饶。
康洛懂她,想把剩下 98 分的爱,都给她。
但罗丽感到恐惧,她从未得到那么多爱,如果她接受了,一旦当爱消失,她如何自处?
她不敢在爱的阶梯上,爬那么高,摔下来,会粉身碎骨。
所以她只要 2 分。当拿到这 2 分后,就躲避得远远的,悄悄地躲在暗处,看康洛张牙舞爪。她庆幸,果然,爱是利器,保护你,也处决你。
在他们彼此发泄爱欲时,康洛开始狠狠地扇着罗丽耳光,一下、两下、三下……
为她拒绝他 98 分的爱,也为释放他对被爱拒绝的疯狂暴怒。
罗丽承受这一切,这是她熟悉的感觉,被羞辱、被践踏,也被爱欲淹没,在被践踏灵魂的途中,到达高潮。
罗丽分不清是被扇后大脑缺氧的眩晕,还是身体情欲的释放,混在一起,那是一种濒死的快感,就像划开手腕时的痛快一般。
康洛和罗丽的关系中,虐待性越来越多。他们彼此都不满足于扇耳光了。
在一次差点掐死罗丽的「游戏」中,康洛差点崩溃,他无法自我审视,这是一个「杀人恶魔」。
从罗丽的传奇故事里抽身出来,我问康洛:在你的记忆里,有谁是「杀人狂魔」吗?
康洛恶狠狠地盯着我,就好像盯着他记忆里,那个「杀人狂魔」一般,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我父亲是个「杀人狂魔」。
我坚定地望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怕,你可以接着说下去」。
他咬紧牙关,冷峻的面容憋得通红,暴怒的火山在酝酿一次巨大的喷发。
在康洛 7 岁时,在一次夫妻冲突中,他的父亲掐死了母亲。
在「导演」康洛的画面里,母亲的传奇故事,和罗丽的传奇故事,无比相似。被羞辱、被践踏、被虐待,一次次被残忍地「杀掉」。
康洛爱他的母亲,却不敢真的爱母亲。爱是他的本能,人会爱自己的母亲,这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记忆。可是,如此卑贱的一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康洛觉得羞辱,他不敢去爱这样一个懦弱的、卑贱的女人。她怎么不离开那个「杀人恶魔」呢?康洛恐怕永远都想不通。
直到罗丽出现。康洛从她眼神那 2% 的渴望中,看到了生的希望,这个希望,母亲也曾经有过。康洛的幼年记忆里,有好几次,母亲被打得浑身是伤,带着吓坏了的小康洛,哄着他说: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
可是,转头母亲又回到了这个地狱一般的家。
小康洛的心中埋下了恨,他恨母亲为什么要回家,不是说好了,离开这里吗?
所以,当罗丽拒绝康洛 98 分的爱,依然要留在只有 2 分渴望的无助中时,康洛暴怒了——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无助中!他恨懦弱、恨无能、恨一切哭哭啼啼的悲伤和痛苦的声音。
这颗恨的种子,成为了康洛「完美强迫症」的养料——他要求自己,必须要强,要足够优秀,足够有力量,足够的「天下无敌」,才能够保护脆弱的母亲,击败「杀人狂魔」一般的父亲。
康洛的传奇故事,是一个想要打倒恶龙,却化身恶龙的故事。
他不断与恶龙战斗:在路怒症中,在杀伐果决的金融战场里,在酒吧猎艳的追捕中。
可是,那个幻想的恶龙,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存在于康洛的记忆里,它一直都在,他无力战胜。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每一轮火山的爆发,都无法加深自己的力量,反而抽走自己灵魂的重量,让自己感到失重。
于是,在康洛的世界里,和男性的杀戮与凶狠战斗,与女性的脆弱和易受伤搏斗,是他与所有人相处的模式。
他要修复最脆弱,最受伤的女性的伤痕,却令自己头破血流,因为那个女性——罗丽——的伤痕,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可怕的恶龙所带来——罗丽的母亲。
康洛完全无法和一个虚空的恶龙战斗(罗丽早已离开她的母亲),
为什么母亲不能离开那个「杀人狂魔」,逐渐长大的康洛,隐隐约约形成了他的假设——她没钱。
他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用钱这把武器,来对抗那个「杀人狂魔」。他想告诉妈妈,离开他,我可以养活你。
他是这么对待罗丽的。于是有了那一床的海蓝之谜。
可他落空了。
钱只是一个借口,罗丽离不开的,
康洛感觉到被彻底的欺骗:「谎言!一切都是谎言!你说是因为钱!老子把钱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你 TM 到底要什么?!」康洛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他感到很震惊,竟然喊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有点明白,自己朝那个傻 X 司机脸上甩出 2 万现钞时,他在干什么了。
他也明白,把海蓝之谜送给那些爱慕虚荣的女生,把她们一一哄到床上后,迅速地消失掉,抛弃掉她们,是在干什么了。
他真正复仇的对象,既是他幻想中,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拯救的罗丽,更是那个从小不断在康洛耳边,重复那句「离开你爸爸,我拿什么养活你」的母亲。
康洛一直靠着那个「如果有钱,我可以带着我母亲,好好地活下来」的幻想,支撑着他的生命,让他那么努力、那么自律、那么优秀地活到现在。
直到遇上罗丽。
「给你钱,你也不会离开那个恶魔!」康洛狠狠地锤向咨询室中间的小桌子,把他的宾利车钥匙,弹到了地上。他没有理会,继续暴怒地说「她就是个疯子!疯子才会跟恶魔在一起。」
我盯着康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罗丽离开你了。」
康洛愣住了,眼神涣散。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好几遍:「她离开你了。」「她离开你了。」「她离开你了。」
康洛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愤恨,而是闪出一丝脆弱与哀伤,他开始掩面痛哭。
我想,这痛哭中,有对母亲永远离开自己的哀伤,有被罗丽抛弃的悲痛,也有为罗丽(某种程度上,也是幻想中,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母亲)离开自己这个恶魔(平行宇宙中的康洛父亲),而感到欣慰和祝福,以及最为重要的,为自己战胜恶龙(自己心中的父亲),拯救公主(罗丽,也是心中的母亲)的感动和这一路的心酸和委屈。
在我们咨询 3 年半之后,康洛辞掉了券商的工作,他不再需要用金融战场中的杀戮感,来释放自己的暴怒。
看到这里大家也应该明白,其实,康洛不仅仅是一个个体,是一类人的合集,他是无数个渣男的集合体……很多人的行为都能从这个故事中看到影子。
很多心理问题都源自于伤害,如果不能很好的处理伤害,那么这些伤害将会人传人,不停地在人和人之间传递,人们将自己收到的伤害,有意或无意地,施加到别人身上。
所以,如何处理伤害,是非常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个问题。
在 1 年多之后的随访中,康洛告诉我,他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用于帮助和支持家暴受害者,获得临时的保护,也帮助家暴施害者做团体心理治疗,就像美国 AA(Alcoholics Anonymous),也就是匿名戒酒协会那样,大家匿名身份,围坐一圈,来彼此支持和分享自己,找到管理与控制自己愤怒的方法。当专业的临床治疗师,为你出具临床评估,认为你确实可以建设性地处理你的愤怒之后,才允许你和曾经的家暴受害者见面。
当然,这还只是康洛的设想,真正落地这样的项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我为康洛感到欣慰,他开始寻求更加建设性的方式,来帮助曾经的母亲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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