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年的时候,成都衣冠庙发生了起惨案,一个 18 岁的女娃儿浑身是血,死在家中,连眼睛都没得了。
最玄乎的是,头七的时候,平时不叫的狗,突然就冲着这个房子叫。
半夜打麻将的人,还看到过一个女娃娃,走进了看,她的两只眼睛都是黑窟窿…….
——
衣冠庙是成都很有名的一个地方。民间相传,东汉末期,关羽败走麦城后,尸首未能运回成都。刘备在关羽出征时两人分手的小庙里,塑了一尊关羽像,为其穿上生前战衣并拜祭,后人称这座庙为衣冠庙。
衣冠庙的由来,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关羽死后,未能找到尸首,刘备便携其战衣回城,为他建起祭祀庙宇。
现在,这座小小的庙宇已经不复存在,但「衣冠庙」这个地名永远的保留了下来。
90 年代初期,衣冠庙一带建起了不少居民住宅小区。住宅小区里,大多都是六、七层的楼房。如今,这类楼房被称为「小高层」,和雨后春笋般耸立起来的新式电梯公寓,恰成鲜明对比。
大约是 1995 年底的时候,衣冠庙住宅小区的一幢七层楼房里,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惨案。
被害人是个 18 岁的高三女学生,名叫何梅,长得很漂亮。案发当日,何梅的母亲郑蔷蔷下班回家,打开家门,便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浓郁的血腥气味会让人气闷,以至于产生想呕吐的感觉。郑蔷蔷当时就觉得胸口很堵,她屏住鼻息朝室内看,客厅没有任何异样。开口喊了两声,家里无人应答。她走进她和丈夫的卧室,也没发现任何异性,旋即又走进儿子和女儿房间,发现女儿浑身是血,靠在床边。最恐怖的是,女儿的两只眼珠被挖走了。
郑蔷蔷被惊吓过度,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后,昏厥过去。
随后,邻居发现情况,马上打「110」报案。警方和救护人员很快赶到案发现场,发现被害人何梅已经死亡。后经法医鉴定,死者颈部被砍两刀,造成颈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死亡后,又被凶犯挖去了双眼。
在现场搜集证据后发现,砍死被害人的凶器,竟然是被害人家里的菜刀。而挖去被害人双眼的作案工具,在现场没有发现。经法医鉴定,案犯竟然是用手指,活生生抠出了被害人的两只眼珠。
当时,魏老头主办这起案件。他当即展开调查。调查发现,案发当日,被害人何梅家中,只有何梅和其父亲在家,而其父在案发后,便不知去向。
根据郑蔷蔷的供述,其夫何建军,也就是何梅的父亲,系通风设备安装公司的一名安装工,脾气粗暴,经常与家人发生争执,喝醉酒后,还经常对她进行打骂。
最关键的是,在何梅被害的前一天,其父何建军在与其母郑蔷蔷吵架中曾扬言:要杀了女儿何梅。
这让魏老头和所有的办案警察都不解,丈夫和妻子吵架,怎么会扬言要杀自己的女儿?
警察追问郑蔷蔷,郑蔷蔷却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先说是自己记不清了,然后又说,自己丈夫已经疯了,是神经病,典型的神经病。
魏老头认定,郑蔷蔷显然是隐瞒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恐怕是难以启齿的。
果不其然,经过几天的质询,郑蔷蔷终于供述出她和丈夫经常吵闹的真实原因——原来,何梅并非何建军的亲生,她是在郑蔷蔷与前夫离婚后,随母亲一起来到何家的。当时,何梅 12 岁,小学刚毕业。一年后,母亲郑蔷蔷又和现任的丈夫何建军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没出生前,郑蔷蔷与何建军相处得十分和睦。何建军也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何梅。可是,儿子出生后,郑蔷蔷的子宫长了一个恶性肿瘤,必须将摘除子宫。
郑蔷蔷做了子宫摘除手术后,人比以前胖了两圈,对房事完全没了兴趣。何建军每次求欢,郑蔷蔷勉为其难地,公事公办地应付了事。有一次,何建军在郑蔷蔷身上忙活的时候,郑蔷蔷竟然睡着了,还打鼾。
久而久之,何建军也兴味索然,再也不想碰妻子了。
就在案发前两个月的一天晚上,郑蔷蔷醒来,发现丈夫不在旁边。却听到女儿的房间里有种异样的响动。原本,小儿子和女儿住在同一个房间。可前几天,小儿子去外婆家玩,玩得起劲,硬要多玩几天,就没回来。
郑蔷蔷轻轻地下了床,走到女儿何梅的房间门口。借着月光,她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前,有节奏地摇晃,另一个黑影则横躺在床沿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郑蔷蔷抖着手指摸到了电灯开光。
女儿的房间灯光大亮,郑蔷蔷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对进入疯狂状态的男女,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短暂的惊愕后,郑蔷蔷发疯似的扑上前,扯住丈夫何建军,接二连三扇了几记耳光,「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何建军也不反抗,只是用手护住下身。郑蔷蔷扇了一阵耳光后,又用脚去踢。何建军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郑蔷蔷,大吼道:「你有完没完?」
「你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什么完。」郑蔷蔷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像头失去理智的母狼一样,又扑向已经躲进被子里的女儿。
她掀开被子,对女儿何梅狠狠地又拧又掐,连打带骂:「你这个烂货,你和你爸爸睡觉,你怎么不去死……」
何梅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先是咬着牙不吭声,被打了一阵,突然泪流满面地哭喊:「你打死我嘛,打死我嘛,我早就该死了。」
「你还顶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郑蔷蔷气得唇发白,人发抖,手已没了劲。
「我是不要脸。」何梅流着泪说:「两年前,我才 16 岁,他就强奸了我。你知道他是畜生,还嫁给他,还带我一起住过来,还让我改姓。」
郑蔷蔷感到一阵阵晕眩,她感觉一把刀子插进她胸口,又用力绞了一下。紧接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直落下来。
自从这天晚上以后,郑蔷蔷与何建军便时常发生激烈的争吵,争吵通常一开始就进入高潮,继而彼此像仇人一般厮打,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昔日和睦安宁的家,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在争吵和厮打中,何建军屡屡扬言:要把妻子和女儿一起杀掉。
郑蔷蔷本想与何建军离婚,可儿子还小,自己又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再离异的话,她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声泪俱下地供述完后,精神失常般反复咒骂道:「何建军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东西,下流无耻,大年三十出门被车撞死……」
魏老头安慰了郑蔷蔷一番,问道:「你认定是你丈夫杀了你女儿?」
「不是他还会是谁?」情绪本已稍稍缓和的郑蔷蔷,又激动地大叫起来,「头一天,我说要去告他,他就说要拿菜刀砍死我和女儿,没想到这畜生还真下得了手……」
「你是说——」魏老头打断郑蔷蔷的哭诉,接着问:「案发的头一天,你丈夫扬言要拿菜刀砍死你们?」
「是、是。」郑蔷蔷使劲点头,「他说了,肯定是他杀了我女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到他,枪毙他。」
说完,郑蔷蔷双眼失神地望着墙壁,嘴里又喃喃道:「枪毙何建军,枪毙这个畜生……」
魏老头心情沉重,与几位办案人员商议后,做出决定:何建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应迅速予以抓捕。
几天后,警方在距成都 40 公里以外的小城德阳,发现了何建军的踪迹。在德阳刑警大队的协助下,魏老头带领几名办案人员,在德阳的一处建筑工地上将何建军抓获。
当天下午,魏老头等一行人赶回成都,在分局对何建军进行突审。
何建军交代,自己因为长期得不到生理满足,在两年前,对 16 岁的女儿何梅施了强奸。女儿何梅受辱后,要去公安局告发。何建军苦苦哀求,甚至给何梅下跪,他求何梅不要告发自己,并允诺说,只要不把这事声张出去,何梅的任何要求他都答应。
何梅还是不恳。何建军便凶相毕露地威胁道:「如果你去报案,或者把这个事讲出去,我就杀了你,还杀了你妈,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何梅当时毕竟只有 16 岁,就吓住了。她也知道,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说出去只会让人耻笑,并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的同情、怜悯她。
于是,何梅没有去报案,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和任何人。
何建军还招认,在以后的两年中,他屡次向女儿何梅提出非分的要求。何梅一直是坚决拒绝,何建军便威逼利诱,何梅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要东西给东西,要钱给钱。如果不从,何建军就恐吓何梅,说要杀了全家。何梅没有办法,有时候就只好妥协。
他的交代和郑蔷蔷供述基本一致,案情似乎已经很明朗了。可意外的是,何建军却拒不招认是自己杀了女儿,他只承认,案发当天自己回过家,可回家后发现,女儿已经被人杀死了。因自己曾和女儿通奸,又屡次扬言要杀了妻子和女儿,女儿死了,他心里十分恐慌,于是当天便逃往老家德阳。
可警方在何建军老家的住所里,找到了他的一件外衣,上面沾了一些可疑的血点。经法医鉴定,他外衣上的血迹与何梅的血型可做同一认定。
而在案发当日,警方还发现,何家的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说明不是抢劫或盗窃杀人。况且,何家住一楼,窗外装了防护拦,外面的人不可能破窗而入,只能是熟人作案。但何家的防盗门安有猫眼,能看到外面情况,如果生人敲门,何梅不会轻易开门。
再说作案工具,杀害何梅的菜刀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这只能说明凶犯在做案后,刻意抹去了刀上存留的指纹。
警方拿出这些证据后,何建军仍不招认,只喊冤枉:「我当时是想救她的,我看她满身是血躺在床边,就去抱她,衣服就沾了她的血。」
为了证明何建军的犯罪事实,让其无法诡辩。警方又对他外衣上的血迹,进行了近一步的鉴定。鉴定结果是,何建军外衣上的血迹属喷溅状血迹,而并非擦拭状血迹。
简单地说,擦拭,是指血迹可能是由多种方式沾染到衣服上的;而喷溅,只能是杀人时产生的血迹状态。所以,如果不是凶手,身上就不可能有喷溅状的血迹。
如果这份血迹鉴定报告被法庭采用,何建军毫无疑问就是凶手了。
至于犯罪动机,办案警察推断:很可能是在案发前一天,何建军曾与妻子吵闹,心中不平;翌日,他又企图与女儿发生不正当关系,却遭拒绝,继而恼羞成怒,将女儿杀害。
魏老头却心存疑惑,他认为,即便何建军是因为恼羞成怒而杀人,为何要挖去女儿的双眼?
提到这一点,何建军显得很茫然,他愣了半晌,才说:「我没挖她的眼睛啊,我没杀她,我挖她的眼睛做什么?」
看何建军的样子,不像说谎。况且,何建军对女儿何梅,并无刻骨的仇恨,不至于残忍到杀人后,又挖去其双眼。还有一点,被害人被挖的眼珠在哪里?
魏老头觉得,这桩杀人案不能这样草草了结。他想,应该找到被害人的眼珠,或许从中可以发现新的线索和证据。
于是,警察对何家以及整幢楼房、整个小区进行搜索。可几乎搜便了每个角落,也没有发现眼珠。
而就在警方搜索后的几天,小区内发生了多起灵异事件。
最先说自己撞鬼的,是小区的门卫张大爷。那天夜里,他坐在门卫室里打瞌睡,从门卫室的窗外,可以看到小区大门的来往人员。当时,张大爷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就惊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往窗外看——有个女孩子站在大门口的信箱前,手在翻弄信箱,像是在取信,从背影、头发和穿着来看,那女孩正是何家的女儿何梅。
张大爷心头一惊,他不敢走出值班室,就打开电筒去照,大门口居然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天,何建军隔壁单元的一个住户反映:晚上,他下班回家,上楼的时候,他听到小区大院里一个女孩子「呜呜」的哭泣声,那哭声在空旷静寂的大院里打转,由远及近,听得他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赶紧上楼,回家后,偷偷从自家窗口往院里张望,却没看见一个人。
而与何家一墙之隔的刘姓住户,则发现了一件更为邪乎的事,刘家养了一只宠物狗,平时叫得很厉害,但正在何家案发后,那狗就再没叫过。何梅死了七天以后,就是民间通常所说的「头七」那天,那只狗突然汪汪大叫起来,它对着墙壁不停地低吼,
墙壁那边,正是何梅生前所住的房间。
直到天亮,狗才停止了吼叫,刘家人一夜没睡好。
比这更令人不可思议的还有一件事——何建军家 5 楼上,住着一对老夫妻,爱打麻将。何梅「头七」那晚,这对老夫妻到隔壁单元的邻居家打麻将,打到晚上 9 点多才回来。老两口爬到 3 楼的时候,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独自站在楼梯的转角处。那女孩中等长度的头发,穿着长袖 T 恤和牛仔裤。这对老夫妻第一感觉是奇怪,因为这时已是十一月,天已经很冷了,这女孩怎么还穿这么少?
老两口走近那女孩,女孩偏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们一笑。这一笑,让这对老夫妻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他们看见那女孩的两只眼睛都是黑窟窿。
女孩笑过之后,就从他们身边闪过,匆匆下楼。
尽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老两口的背心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们认定,那女孩就是住在一楼被杀的何梅。
这几件事情一传出,整个小区的住户都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之中。年龄小一点的孩子,回家后都不敢独自出门。有的住户,甚至想去寺庙里请和尚来作法,驱散冤魂;有的住户,虽不迷信,但也觉得害怕,呼吁警方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魏老头和几个办案人,多次来到小区,安慰这里的住户,让他们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分局的几名警察觉得很烦,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血迹鉴定结果也很明确,为何还不能结案?大家都觉得,魏老头有些钻牛角尖了。
可魏老头坚持认为,办案要用证据与事实说话,警察这个职业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冤枉一个无辜者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尽管何建军强奸、乱伦,形同禽兽,为人所不齿。但要确定他杀人,魏老头觉得,证据尚不充足。首先,尸检证明,何梅死前并未遭受性侵犯,案发当日,她恰好来了例假。更关键的是,她被挖去的眼珠始终没找到。
魏老头决定,再次走访何家,重新勘查凶案现场。
何梅死后,何建军被关进分局开守所,何家只剩下郑蔷蔷和四岁的小儿子何萧。
家破人亡后,郑蔷蔷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时,没完没了地狠狠诅咒何建军;疯癫时,竟然和人大谈安利传销。
魏老头觉得这对母子真是可怜。再次来到何家的时候,魏老头还给四岁的何萧买了巧克力和玩具。可当他正在房间里勘查的时候,何萧突然告诉魏老头:「警察伯伯,屋顶上有只手要抓我。」
魏老头吃了一惊,往屋顶上看去,白色的天花板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点污秽也没有。
「那只手什么时候要抓你啊?」魏老头轻声问何萧。
「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何萧胆怯地说。
魏老头当时想,家里出了凶杀案,这孩子睡觉一定是做噩梦了。他抚着何萧的小脑袋安慰道:「睡觉前,别吃东西,吃多了胃不舒服,就要做噩梦。」
「我不是做噩梦。」何萧急切地申辩,「伯伯,真的是有只手要抓我。」
出于职业敏感,魏老头有点相信孩子的话了。他仔细查看了屋子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何家住一楼,窗外装有防护拦,案发当日,在勘查现场的时候,也没发现门锁有被撬的痕迹。
「你真的看见有只手?」魏老头又问了一遍。
何萧万分诚恳地点点头。
作为一个警察,魏老头自然不相信所谓的「灵异事件」。他决定,晚上再来一趟,看看这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异样。
当天晚上,魏老头独自一人又来到何家。他进了何梅生前的房间,打开灯四处看看,仍没看出任何异样。
「屋顶上没有手啊。」魏老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被窝里的何萧说。
「就是有。」何萧睁着圆圆的眼睛说,「等一下,手就出来啦。」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话,笃定头皮发麻。魏老头毕竟经历丰富,身经百战,他琢磨,也许是这小孩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
魏老头这么想着,眼睛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忽然间,一个念头从心里闪过——他转身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拿出手电,走到房间外面,把手电对准窗户,向房里照过去,接着晃了几晃。这时,床上何萧尖叫起来「手!手!手又来抓我啦!」
听到孩子的叫喊,魏老头并没慌乱,他镇定地拿着手电,慢慢地步入房间,就在要走窗前的时候,奇异的景象出现了——手电从某个角度,通过窗户往房间里照,房间的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一只手的影子!
魏老头关掉手电,打开灯,仔细检查窗户。何梅生前所住的这个房间,窗户临院,所以为了保护隐私,防止院子里过往的人窥视,就在窗外上贴了一层玻璃贴。正对着玻璃看,丝毫看不出手掌印,而玻璃贴有偏振光作用,只有在晚上或者黑暗中,用亮光往窗户上照,一个手掌印才会从某个角度反射出来。
何梅死后,何建军被抓,女主人郑蔷蔷自然也没心思打扫卫生,因此窗户很多天都没有擦拭过。可以断定,这个手掌印是何梅遇害前留下的。
魏老头仔细观察这个手掌印,发现这只手的食指似乎短了一小截。
这一发现,让魏老头既惊奇又兴奋。他立刻返回分局,连夜提审何建军。
魏老头让何建军回忆,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右手食指缺了一小截的人。
何建军表情木然,呆头呆脑地想了想,说:「没见过。」
「仔细想想。」魏老头说,「这很关键,对你很重要。」
「怎么重要?」何建军显然没听懂魏老头的意思。
「和你性命相关。」魏老头掷地有声地说。
何建军愣了片刻,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得以生还的光芒。
「也许有一个。」何建军努力回忆了半天,沮丧地说:「记不清了。」
魏老头倒没泄气,又提醒道:「最近家里来没来过客人?或者生人,譬如推销员,送货员之类的?」
何建军摇摇头,又想了一下,说:「没来过客人和生人,只是两年前,家里装修,装修队里有个木匠,好像手有点问题,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木匠?魏老头脑袋里画着问号,继而大胆地推测——木匠常使用电锯,很可能伤到手指……
接着,魏老头又问何建军:「你家装修后,换没换过门锁?」
「没换过。」何建军说:「当时买的防盗门很贵,换个锁芯太麻烦,我看那些工人都还老实,装修完了就没换锁。」
案子发展到此时,仿佛出现了新的转机,但一切还仅仅是推测,魏老头很清楚,如果要证实自己的推断,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木匠。
90 年代初期,成都还没有太多专业规范的家装公司,更多的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装修队。装修人员基本都是来自成都周边各个县区的打工仔,他们通常都集中在桥上揽活,在当时成都北门大桥、东门大桥,一号桥和二号桥上,随时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市民戏称他们为「桥头堡大军」。
「桥头堡大军」流动性很大,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在他们之中,找到一个两年前的木匠,魏老头不敢抱太大希望。
可越不抱希望的事,结果反而出乎意料的顺畅。
专案组的警察,居然很快就找到一个右手食指缺了一小截的木匠。
经何建军辨认以及手掌印的指纹比对,警方确认:此人正是两年前,参与何家装修的木匠。
接下来的事情,异常顺利,木匠很快就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两年前,他在何家做装修,装修完后,在将防盗门钥匙上交,私自配了一把。后来,几次回来窥探,发现何家的门锁没换,遂起歹念。又耐心等了一年多,期间多次前往何家踩点。案发前一天,他又去了一次。何家紧靠大院的房间,窗户玻璃贴反光,只有贴近玻璃,才能窥见里面的情况,他趴在窗台前张望时,不小心留下了手掌印。
何家中午一般没人,何建军夫妇都在上班,何梅在学校,何萧在幼儿园。木匠认为时机成熟,随即作案。哪知道,案发当日,何梅来了例假,疼得不得了,向老师请了假,中午就回了家。
木匠用配好的钥匙,打开何家房门,惊醒了午睡的何梅,他有些措手不及,飞快地闪进厨房。何梅睡眼朦胧地跟进厨房,一看有贼,欲大声呼叫。木匠顺手操起厨房案板上的菜刀,挥舞着威胁道:「敢喊就杀了你!」
何梅转身就跑,跑到自己房间,要推窗呼救,木匠从后面追上来,情急之下,持刀砍向何梅……
何梅倒下,脖颈的血汩汩往外冒,眼睛瞪得溜圆。木匠就害怕了,不知他在哪部警匪电视剧里看过,死者的瞳孔会留下犯罪人的影像,于是,他狠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竟用手挖出了何梅的眼珠。本来他只想偷点东西,没想过杀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也没心思再偷东西,把眼珠往裤兜里一揣,擦去自己留下的指纹和脚印,匆匆离开了现场。
质问其被害人的眼珠丢弃何处?木匠交代,自己随手丢进了附近的府南河里。
何家凶杀案就此告破。关于何建军外衣上的喷溅状血迹,专家认为,何家进入现场时,何梅在还有尸温,动脉中的血还处在很稀释的状态,如果让人使劲一抱,血管里面的空气也能冲出来,形成一定的气压,从而形成喷溅的血迹。
案子虽然破了,但何家所在小区发生的灵异事件,仍然是个谜。尤其住在 5 楼的那对老夫妻,他们始终坚持说,在楼道里见到了死去的何梅。
——讲到这里,魏老头故意卖了个关子,问我:「你猜,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事我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莫非真的闹鬼了?
魏老头笑了笑说,世上哪有什么鬼。那对老夫妻说得煞有介事,我也觉得蹊跷,就带人再次去那幢楼调查,结果发现,四楼住着一个女孩,和何梅差不多大。那天,正好是西方的万圣节,那女孩打算去酒吧和朋友一起玩,走到三楼的时候,却发现牛仔裤的拉链坏了,站在楼梯拐角处修理,正好被那对老夫妻碰见。由于楼道里灯光很暗,女孩又化了浓艳的烟熏妆,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像两个黑窟窿。所以,被误认为是死去的何梅。
这个谜算是解开了。可是,门卫张大爷看见的取信女孩,小区里女孩的哭声,以及何梅家隔壁的狗叫,又是怎么回事呢?
魏老头说,也许是看花了眼,也许是幻听,也许是巧合。总之,案子告破以后,那个小区就再没出过什么怪事。而何家最终家破人散,郑蔷蔷被送进营门口的精神病院,何建军打算卖掉房子,然后带着儿子回老家。
提到卖房,魏老头随口问了一句:「房产证上的房主,是谁的名字?」
「写的是……是何梅」。何建军有些难堪地说。
「怎么会她的名字?」魏老头心里咯噔一下,盯着何建军问:「怎么不写你或者你老婆的名字?」
「以前,写的是我的名字。」何建军避开魏老头犀利的目光,接着说,「郑蔷蔷发现了我跟何梅的事情以后,就要挟我,把房主的名字换成何梅的,不然就去告发我。没办法,我只好照办。」
魏老头听完,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最近,你不能离开本市,还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处理。」
何建军呆立原地,额头上冒出冷汗。
魏老头再次提审木匠,只问了一个问题:持刀杀害何梅,究竟砍了几刀?
木匠被问得一愣,接着说:「就砍了一刀啊,她就倒了。」
「确定只砍了一刀?」魏老头又问。
「是一刀啊。」木匠肯定地说。
「鉴定结果,死者身中两刀。」魏老头厉声道:「你还说你只砍了一刀!」
「天地良心。」木匠委屈地嚷道:「一刀就是一刀嘛,人都死了,我少说一刀,你们也不会放了我。」
「你还有良心?」魏老头「啪」地合上卷宗。
当日下午,警察再次将何建军逮捕。
何建军仿佛一直在等这一刻的来临,当魏老头问起房产证上的房主名字时,他就预感自己逃不掉了。
再度被提审,他也没有再抗拒,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案发当日,何建军回家,发现何梅倒在房间内,脖颈处汩汩冒血,眼珠也被挖去,疼得昏厥过去。
何建军用手在何梅鼻下一探,发现还有鼻息。也就是说,何梅那时虽身受重伤,但还没有死亡。
当时,何建军也真的想挽救何梅,可他抱住何梅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恶念:不如就让何梅死掉!
何建军一直对更换房主的名字耿耿于怀,一想到自己死后,这套房产将留给继女何梅,而不是亲生儿子何萧,他就怒不可遏,可敢怒不敢言,他确实害怕郑蔷蔷去告发自己。如果要让儿子继承自己的房产,除非何梅死掉……
眼看何梅已被人砍成了重伤,他只需再补一刀,就可以达成心愿。恶念陡生,他操起木匠遗留在床边的菜刀,狠狠地向何
梅冒血的颈部砍去。这一刀,才是真正让何梅致死的一刀。
几天以后,省公安厅专门派出法医,做了现场试验,最后认定,何建军外衣上的喷溅血迹,是在他拿刀砍杀被害人时产生的。
这起几经折腾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很长一段时间,衣冠庙小区附近的居民,都在谈论这起凶杀案。他们有很多感慨,也有些恐惧不安。好在,何家人都不在了,何梅死了,何建军被判处死刑,何萧被送进了福利院,没过多久,听说郑蔷蔷也死在了精神病院。何家的房子,被房管局收回,重新变卖。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发生过血腥诡案的小区,就此便平静安宁了。可没想到,更诡异的事还在后面——
何家的房子,很长时间都卖不掉,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套房子里曾发生过血案。过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终于有人买下了这套房子。
买何家房子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名叫徐媛媛。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并不知道这套二手房里发生过的事情。
徐媛媛为人和善,她带着一个 5 岁大的儿子。儿子伶俐可爱,嘴也甜。
一开始,邻居们都很喜欢这对母子。可时间一长,问题就凸现了出来。
首先,徐媛媛虽没工作,但很有钱,穿的吃的用的,都比别的人家高档。其次,她经常早出晚归,孩子就托付给邻居照看,还给了邻居不少钱,作为酬谢。
大家纷纷猜测,徐媛媛的职业。有明眼人看出了端倪,这女人多半做的是皮肉生意。
果不其然,有几个晚上,邻居看见不同的男人送徐媛媛回家。那些男人,长相不同,可穿着都相当考究。
邻居们确定,这徐媛媛就是外面卖的女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媛媛晚上不再出门,自己在家带孩子。可是,她不出去了,有一个男人就经常来,隔三差五就在徐媛媛家里住上几天。
有一天,邻居看见,那男人赤裸着上身,嘴里叼着烟,手里攥着一把钱,骂骂咧咧地从徐媛媛家里跑出来。徐媛媛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紧追其后,边追边骂,快追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有邻居在看她,就没再追出去,转身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失声哭了出来。
好心的邻居上前询问,出了什么回事?
徐媛媛再也忍不住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诉说起来。
原来,那男人叫刘成林,是徐媛媛的前夫。婚前,刘成林还像个过日子的人。可婚后,徐媛媛才发现,刘成林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没钱了,就四处行骗,骗了朋友,又骗家里人。用成都话说:这男人头顶上长疮,脚底板流脓,简直坏透了。
无奈之下,徐媛媛就和刘成林离了婚。可离婚后,刘成林还总是来纠缠,每次来,都找徐媛媛要钱,要不到就动手殴打徐媛媛。打完还威胁说,你敢不给钱,我就拿儿子开刀。
徐媛媛本来收入就低,离婚后要独自抚养儿子,经济上就更加拮据,最后沦落风尘。
在夜总会干了几年,徐媛媛确实赚了些钱,家里的日子也好了起来,可还是经不起刘成林频繁来折腾。刘成林每次来,不光要钱,还强行要和徐媛媛上床。
徐媛媛原本住在郊区华阳,为了躲避刘成林的纠缠,就进城在衣冠庙小区买了一套房。哪知道,刘成林很快又找到了她。
讲到这里,徐媛媛泣不成声,她说:「那挨千刀的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怕我儿子出事,只好给他钱。可那些钱,都是我吃苦受累挣来的,是留给儿子的。」
接着,她向众人展示身上的伤痕:「你们看,这胳膊,这腿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那畜生打的。」
邻居们都很同情徐媛媛,可作为旁观者,也无能为力,只能劝她,去派出所报案,通过法律的手段,惩治刘成林那个混蛋。
徐媛媛哭着说,他再来纠缠,我就报案。
几天以后,警察真的来了,由魏老头带队。因为徐家的邻居报案说:他们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像是从徐家飘出来的,而徐家的女主人,好几天都没出现了。
魏老头对徐家再不熟悉不过了,徐家就是过去的何家。一年前,他曾经多次在这套房子的各个房间勘查取证。
没想到,一年之后,他又走进了这套房子。
警察们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抬眼环顾四周,客厅没有任何异样,大卧室里也没有任何异样。旋即,魏老头和几名警察走进小卧室,这个房间,就是一年多前何梅被害的那个房间。
刚走进去,包括魏老头在内的几名警察,都差点吐了出来——
他们看见一个 5 岁大的男孩,左腿的脚掌被砍断了,脸色苍白地横躺在地上;男孩旁边,斜躺着一个男人,耳朵被咬烂了,整个肩膀都是血,脸上有多处不规则的伤口,他大半张脸上的肉和骨头都裂开了,像一盘被剁了一半的肉馅,又像被一种凶猛的怪兽噬咬过;在男人旁边,躺着一个女人,脖颈上插着一把菜刀,两眼圆瞪,面目狰狞。
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女人嘴里还含着一片肉,仔细查看,发现那肉片是半块人耳朵。
更诡异的是,这个房间里三名死者,都光着脚,现场一双鞋也没有。
这三名被害人,就是徐媛媛、刘成林和他们 6 岁大的儿子。
我觉得,这起血腥凶案实在有些恐怖和扑朔迷离。我想不出三个人怎么会这样死去,他们为什么都没穿鞋?
魏老头却说,这桩案子其实不复杂,远没有何梅被杀案那样折腾人。因为刘成林并没被死,他被送回医院,经过抢救,侥幸地活了下来,随即向警方供述了案发经过——
案发当日,他又去纠缠徐媛媛,并强行与之发生关系。完事后,他像往常一样,向徐媛媛要钱。徐媛媛这次发了狠,坚决不给,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刘成林翻遍了徐媛媛的衣服、裤子和皮包,也没找到现金。他威胁徐媛媛,老子知道你存折里有钱,限你两天取一千块钱给老子,不然,哼!看我怎么搞你!
刘成林气咻咻骂着,准备起床离去,却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四下看看,断定是自己 5 岁的儿子把鞋藏起来的。
「你狗日的,把鞋藏哪儿了?」刘成林给了儿子一耳光。
男孩光着脚站在原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时,徐媛媛想下床去找刘成林的鞋子,却发现自己的鞋子也不见了。
原来,刘成林喜欢用鞋子殴打徐媛媛,每当鞋底子抽在徐媛媛脸上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种生理快感。
儿子屡次见到母亲挨打,又帮不上忙。这天,他看见父亲又在骂母亲,生怕母亲再挨打,就把家里所有的鞋子都藏了起来。
没拿到钱,鞋子又不见了,刘成林勃然大怒,从床上跳下来,像打贼一样殴打儿子。徐媛媛上前拉扯,非但没劝开刘成林,自己反倒挨了几拳。
徐媛媛什么侮辱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儿子被人肆意欺凌、殴打。情急之下,她跑向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出来,叫刘成林住手。哪知刘成林一把夺过菜刀,架在儿子的腿上,丧心病狂地冲徐媛媛吼道:「给钱!妈的,明说了,老子借了高利贷,不还钱就要被人砍死,不如老子先砍了这个小杂种!」
他残暴的话语和举动,让徐媛媛也悲愤到了极点,她嘴里骂着最脏的话,同时上前去夺菜刀,混乱中,刘成林还真下了手,他一刀砍掉了儿子的脚掌。
这个情景,让任何一个母亲都难以忍受。徐媛媛彻底疯狂了,她尖利地嚎叫着扑向刘成林,在刘成林脸上连抓带咬,刘成林的大半张脸被抓伤咬烂,半个耳朵也被咬掉。刘成林疼得全身乱抖,拿刀乱砍,一刀深深砍进她的脖颈,颈动脉破裂,鲜血喷涌,瞬间死亡。她 5 岁的儿子,也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刘成林砍死徐媛媛后,也痛得昏死了过去,尽管经抢救脱了险,等待他的却是死刑。
这桩血案虽然很快告破,但给周围邻居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小区里的住户都说,何家那套房子太邪,谁住谁就家破人亡。这么一来,何家那套房子成了名符其实的凶宅。一直空着,直到整个小区拆迁,都没人敢去买。甚至经过那套房子的人,都心惊胆颤地加快脚步,唯恐避之不及。
在我的记忆中,这两起血腥诡异的案件,是魏老头给我讲述的事件中,口味比较重的一个。陆陆续续的,他又讲了几起我闻所未闻的事件,各具特色,都很耐人寻味,我统统收集整理起来,打算回电台交给节目部主任。我相信,这些真实的诡异事件,会得到听众的认可和喜欢。
可我刚到电台,还没见到主任,就听几个同事说,最近台里出了一件怪事——半个月前,《网络空间》的主持人高天,因涉嫌杀害妻子被公安机关拘捕,一周后被释放,随即又自杀身亡。
我越听越觉得这事古怪,打算弄个明白,通过魏老头的关系,我找到了分局侦办此案的喻警官。
看在老魏的面子上,喻警官向我透露了高天和其妻夏苏的死亡案。没想到,这是一个口味更重的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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