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离婚
爱的甜药:我死于你的深情
辛川的从容镇定,在听到张云心的名字时终于露出了破绽。
他眼神闪烁了一瞬。
虽然他很快就努力找回了冷静的分寸,但这异常的反应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不等我开口。
辛川选择继续装傻:「张云心?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国了。」
「是吗?」我没心情再陪他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可我怎么听说,她回来的那天,是你去机场接她的?」
「……」
面对我的质疑,辛川一时哑然。
白色的小药瓶还捏在他的手里,他就算是再蠢也应该清楚,他这次是真的糊弄不过去了。
他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无理取闹的性格。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摆阵仗地「提审」他。
最终,辛川还是放弃了抵抗。
「对不起。安安,我不应该骗你的。」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辛川直视我的眼睛,向我坦白:「我承认,我一开始就知道张云心回国了。但我会去接她,是因为她带的团队跟我们公司有项目合作,并不是其他的原因。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生我的气。」
「怕我生气就可以骗我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做好,我向你道歉。」
「只是这样而已?」我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他手里,「这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药是我托张云心拿的。」
辛川不假思索地承认道,「这是他们团队负责研发的新品。目前来说,比市面上所有种类的安眠药都更安全,所以我才会托她帮我买。」
「安全?」
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辛川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仍在继续向我解释:「安安,你相信我,除了托她买药,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会买这个药也真的只是想让你能睡个好觉。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你总是熬夜失眠,我很心疼。」
「辛川,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把这药带到医院里去请大夫看过了。大夫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安眠药,一旦吃多了会有致命的危险。」
我实在听不下去辛川的狡辩,直接打断了他,「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无论你是想跟我离婚也好,还是存在着其他心思。只要你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离婚?安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
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俩几乎没有吵过几次架,谁也没有提过离婚这种事。
辛川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
不知道是因为我戳穿了他的心思让他恼羞成怒,还是别的原因。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离婚这件事情于我而言也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话题。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向辛川摊牌,可当我说出这些话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开口一定会露出掩饰不了的哭腔,所以我不敢再说话,尽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而辛川还在信誓旦旦:「安安,我承认我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撒了谎,是我考虑得不妥,是我做错了。但是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这药它就只是普通的助眠药而已,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去找张云心确认清楚。」
「你的意思是,让我别相信医生的话,而是应该相信你和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我再次失笑。
「什么白月光?」
听到我这么称呼张云心,辛川眉头紧锁,「安安,都已经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怀疑我对张云心有感情?」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的话,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
「我真的只是怕你会多想!」
「事实证明,我想得还不够多。」我看着那药瓶,「我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偷偷在我的水里下药!辛川,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在我发现你一直对我撒谎,甚至还瞒着我在我的水里下药之后,我应该觉得你是什么人?」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你去医院的时候医生究竟跟你是怎么说的。但这个药它绝对不是毒药!退一万步说,任何一种药物吃多了都会有致命的风险,这难道就能说明让你吃药的人就是想害你吗?」
「你可真是会偷换概念。」
无论现在辛川对我解释什么,我都完全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了他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从他决定要对我撒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失去了我的信任。
我们俩的争执到此时此刻终于达到了无法缓和的白热化。
满桌的美味佳肴从端上桌来就谁都没有碰过一下,一开始喷香诱人的牛排放到现在早就凉透了,看起来硬邦邦的,教人怎么也提不起胃口……
冷静了一会儿后,辛川又开始向我道歉。
他说他不应该骗我,但他却怎么也不肯承认那个白色小药瓶里装的东西是致命的毒药。
辛川也许还以为这一次也能像以前一样。
只要他先低头认错,再哄我几句,我消了气就能原谅他,一切重新恢复如常。
可是,这一次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再像往常一样相信他了。
无论那白色的小瓶子里装的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它现在在我眼里都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真正毁了我和辛川之间的信任和婚姻的,不是那瓶药,也不是张云心,而是辛川口中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打断了辛川道歉认错的话。
听到这一句,辛川眸色深凝:「安安,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从你决定向我说谎的时候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是你自己一点一点摧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我没有再给辛川开口的机会,「总之,今天开始,我会搬到外面去住。」
「一定要这样吗?」
看到我的决绝,辛川清秀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分嘶哑的声音。
认识辛川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无助的表情。
这个男人从前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无论是上学时候那些复杂的学术论文和困难的游戏副本,抑或是毕业后通宵达旦地工作和刁钻难缠的客户……
有时他也会因为一些棘手的事情向我撒娇似的抱怨几句,但他总是很快就会有办法解决那些困扰着他的问题。
曾经,他在我心里就像是电影里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他击垮。
可是,现在我却在他脸上看到了那样颓然无力的神情。
他好像再也不是我深爱的那个永远意气风发,在球场上对我招手的少年了。
我不想再继续和辛川待在这里了。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他此时的模样真的让我感觉十分难受。
我很想开口安慰他,或是上前抱一抱他,但我仅剩的理智告诉我——
你尽管心疼他,以后可没有人会心疼你。
在我的理智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至少,不用面对他,我还能够清醒一些。
可当我起身想走时,辛川却又开口叫住了我——
「安安,你不用搬出去。」
「我说过,我……」
「你好好留在家里,我会搬走。」
我以为辛川还想继续挽留,正没好气地想要反驳他,却被他抢了声。
他抬头看着我,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布满了红血丝:「你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也不方便。家里什么都有,你乖乖待在家里。你放心,在你愿意见我之前,我会一直住在公司,不会回来打扰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大门的密码改了。」
辛川语气诚恳,只是他说话时似乎每一句都费尽了极大的力气。
触到他的眼神,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蹂躏,痛不欲生。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从餐厅落荒而逃。
坐上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
我报了家的地址。
辛川当晚果然没有回家。
他住在公司,晚上给我发了微信。
像平时出差一样,他用小视频拍下了公司里的环境,证明他没有骗我,没有偷偷去别的地方。
我没有回他。
这样的报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抱着电脑,浏览器里是搜索「离婚协议」的结果。
我记得我年少时看过一本张爱玲写的书。
书上说:「婚姻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爬满了虱子的婚姻,不要也罢。
我决定跟辛川离婚。
我想,现在看来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走到了这一步,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和方式能够让这段婚姻继续下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辛川会不会同意我离婚的要求。
毕竟,他向来是一个对自己十分严格的人,从不允许自己的身上出现任何的污点。
而离婚这件事情,无疑会是他人生中一个永远也擦不去的巨大的污点。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宁可在我的水里做手脚,也不肯直接提出要与我离婚。
我一边研究着离婚协议该怎么写,一边还在不自觉地回想着今天与辛川的谈话。
我总觉得,事情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在我离开餐厅之前,辛川最后那幅憔悴无力的模样始终刻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已经不在意我,不在意这段婚姻。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
仔细回想着这一整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又想起在张云心手机里看到的聊天记录。
那短短的几条聊天记录,根本就不能证明辛川和张云心之间有什么逾距的关系。
可要是他们之间真的不曾旧情复燃,那辛川又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呢?
所有的猜想在这时突然全部被推翻,根本不成立了。
但,辛川一再对我说谎也是事实。
除了张云心回国这件事,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他这些谎言和反常。
难道他说谎真的只是怕我会多想吗?
不。
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一个善妒的人。结婚这些年,我和辛川之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猜疑。
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大可以对我开诚布公,而不是遮遮掩掩。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话,究竟是为了掩饰什么?
除了张云心,还有什么能值得他不惜绞尽脑汁对我编织谎言?
等等。
我忽然想起来,在张云心手机上看到的聊天记录里,除了那几条消息之外,还有几条语音通话记录。
大约每天一次,时间都是在辛川工作期间,每次通话时长三五分钟左右。
通话的内容不会像消息记录一样保存下来。
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而这短短几分钟的通话记录能证明什么?
我思绪万千,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告诉我,这么短的通话记录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他们只是在聊工作而已,是我想太多了。
另一个小人又在耳朵边叫嚣着,有什么工作需要每天都打电话聊?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也许聊天记录之所以这么干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每天都会清理,只留下不会让人怀疑的部分。
两个小人各执一词,差点就要在我的脑袋里打起来。
扰得我一阵头疼。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结婚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辛川的陪伴。
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我不免有些害怕。
偏偏这是个台风天。窗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即便我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得不透一丝缝隙,但还是能听到嚣张的大风用力拍打窗户的重响。
我害怕得蜷在被子里,用温暖的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被子上还有辛川的味道。
眼泪莫名其妙又掉下来,直到浸湿了枕头我才发现。
我知道自己很不争气。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他。
我想起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台风天。
那时我们还没攒够钱买房子。
同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出租屋的窗户挟着一条合不严实的缝隙。
狡猾的风总是会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凄厉的嘶嘶声。
可我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我记得,那天我和辛川正蜷在沙发上看电影,开心麻花的喜剧。
凄厉的风声完全被我们俩的捧腹大笑盖了过去。
后来,我对那个台风天的印象只剩下沈叔叔在电视里撸起袖子对我说——「你过来啊!」
一切都还记忆犹新。
我和辛川近 7 年的感情里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我至今仍如数家珍。
可我记得的越多,就越觉得委屈。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婚姻最终还是会走到这样的绝境……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盖过了我捂在被子里的嚎啕大哭。
等我听到手机在床头柜上振个不停时,我已经放肆地哭完一场,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我拿过手机。
是辛川打来的电话。
已经有四个未接了,这是他第五次打过来。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他焦急的语气:「安安,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现在在家吗?」
「我不在家还能在哪?」我话里还带着气。
可辛川却先听出了我嗓子里哭过的沙哑:「安安,你哭了?」
「没有。」
「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打过来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
辛川犹豫了片刻:「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一直在打雷,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
「安安,我现在回去陪你,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不害怕,更不需要你陪我。」
我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可是从房间一直亮到厨房的每一盏灯都出卖了我的胆小。
更不用说辛川。
他跟我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知道我的胆子还不够小指甲盖那么大。
但他并没有拆穿我,只是对我说:「好,你不想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哦。」
我正想挂电话,又听到他继续说:「可是,安安,我现在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不能不挂电话,陪我一会儿?」
「……」
辛川说他害怕打雷,傻子才相信他的话。
像他那种去玩重恐密室都能冲在第一个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几道雷声。
我知道这又是他撒的谎。
但这次我没有戳穿他,正如他刚才没有戳穿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机打开扩音,轻轻放在他的枕头上。
得到了默许,辛川并没有得寸进尺。
他知道我现在大概不是很想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一句话也没有再说,静静地呆在电话那头。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噼里啪啦在电脑键盘上打字的声音。
这声音我很熟悉。
每个周末的上午,我都能在睡梦中听到这样的声音。
是他坐在我旁边抱着电脑回复工作邮件。
电话里的键盘声让我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就来了一阵困意。
我翻了个身,准备就这样睡觉。
可过了一会儿,我细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却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混杂在辛川敲响键盘的噼啪声里的,还有硕大的雨点拍打玻璃的声响。
因为我这边也正在狂风暴雨,刚才没仔细听根本分不清雨声究竟是从电话里传来的还是窗外传来的。
我又竖着耳朵听了一阵。
很奇怪。
辛川现在明明在办公室里,他那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声,就像雨点直接打在他旁边一样。
而且,这声音让我觉得很熟悉。
好像是……
在车里?!
我跳下床小跑到窗边,偷偷把窗帘掀开了一角。
楼下一排停车位上停满了车。
可窗外倾盆大雨,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看不清其中究竟有没有辛川的那一辆。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其中正对着我的窗户的那辆车上,有一阵暗光隔着玻璃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除了辛川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晚坐在车里不回家。
没来由的,我眼眶又湿了。
看着车里的那道暗光,我一时心软,很想让他上楼来。
已经这么晚了,外面天寒地冻,大雨滂沱。
我却让他孤零零地待在车上回不了家,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恶毒。
可是,我对着电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脑子里乱糟糟地一直想起那白色的小药瓶,还有那天在咖啡厅听到辛川和张云心两人说的那些话……
不。
我再次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心软。
我咬了咬牙,不再看他,拉好窗帘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许是知道他就在楼下,我心下的安全感又多了几分,睡得更快了些……
我一定要弄清楚,辛川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此,我从网上找了一个私人侦探。
以前我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那些雇人跟踪自己丈夫、搜集丈夫出轨证据的女人很可悲。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女人。
还真是艺术照进现实。
自从那天在西餐厅谈话后,辛川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虽然他每天都打电话给我嘘寒问暖,但是我一次也没有松口。
第三天,私家侦探给我打电话,说他拍到了一些东西。
我驱车赶到侦探事务所。
对方把一大堆照片摆在我面前。
「江小姐,这几天您的丈夫都在和同一个女人见面。」
我看了看照片。
不出意外。
私家侦探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张云心。
照片拍了很多。
有他们坐在上次见面的那间咖啡厅里,或是坐在辛川的车里,又或是在辛川公司附近……
其中几张照片,看起来两人的举动十分亲密。
虽然没有直接牵手拥抱,但是足以称得上是暧昧。
比如,我现在拿在手里的这张。
两人站在辛川的车旁边,张云心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辛川身上。
辛川……
刚决定跟我分居就迫不及待地每天都要和她见面吗?
还真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看着这些照片,我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现在想想,我那天在张云心手机里看到的聊天记录,大概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如果妈妈的车祸真的是他们蓄意谋之,那当我以伤者家属的名义联系张云心的时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约她见面的人是谁。
答应和我见面后,她肯定会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辛川,和辛川商量对策。
这样一来,在辛川收到我以张云心的名义寄给他的蛋糕时,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猜到这一切都是我故意设计来试探他的局。
所以,他才会刻意用疏远的口吻给张云心发那些消息。
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段时间张云心跟我在一起!
我不禁苦笑。
我本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心思缜密。
没想到,其实我早就掉进了辛川布好的局里。
想起几天前那个雨夜,他坐在车上苦苦在楼下守了我一整夜……
这么做,大抵也不过是为了哄我相信他的「深情」罢了。
只要我松口让他回家,他就能再找到无数个机会,让我从这个世界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晚上。
我一个人在家。
脑子里那些可怕猜测缠绕着我。看着原本应该充满温馨的房子,却空荡得令人害怕。
这个房子里充满了我和辛川的回忆。
当初,为了省钱,我们没舍得请装修设计公司。
从墙上的墙纸到地上的每一块瓷砖,全都是我和辛川两个人亲手完成的。
那时候的我,虽然弄得自己满手是伤,但是总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着,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在几年后的今天,我亲手筑起的爱巢却成为了将我困在其中的婚姻坟墓!
我终于还是无法再继续清醒地待在这间房子里。
我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小区附近有一条酒吧街。
我挑了一间看起来比较清静的小酒吧。
没有驻唱歌手,没有震耳欲聋的 DJ 音乐。
店里放着缓慢优雅的爵士乐,我点了一杯烈酒,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
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翻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短视频,想借此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别再去想辛川。
可惜效果欠佳。
无论看到什么,我都总是会控制不住地联想到辛川身上。
这感觉让我越发烦躁不安。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唯一一道投向这个角落的灯光。
还没等我抬头看清楚是什么人,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跟我打招呼。
「江安?真的是你。」
「你是……七七的哥哥?」
七七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关系最要好的闺蜜。
而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因为她的缘故,我们有过几面之缘。
我记得他好像是叫作……
陈飞扬。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在等朋友吗?」我刚回想起他的名字,就听他问我。
我怔了一下,实话实说:「我一个人来的。」
「辛川没陪你一起?」
「他……加班。」
自从我和辛川在一起之后,似乎不管是谁都习惯把我和他绑定在一起。
只要我们两个人没有一起出现,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尤其是现在。
大晚上九点多,一个已婚女人自己跑到酒吧来喝闷酒。
瞎子都能闻到八卦的味道。
陈飞扬大概也对我的八卦很有兴趣,他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扫码点了一杯酒,又问我:「还喝点什么吗?我请客。」
我挑了挑眉,心想,这桌子明明是我的,怎么他倒是一副主人样?
但这话我也没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多了一个人说话,我总算可以不用一直想着辛川的事情了。
于是,我也没赶陈飞扬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起来。
「我记得你一直在国外工作,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七七的事情,上个月刚赶回来。」陈飞扬垂了垂眸,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我好奇地问他:「七七出什么事了?」
「……」
陈飞扬没回答,只是挑眉看了看我,眼神中带了几分诧异。
看到他这个眼神,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可我转念一想,我和七七之前关系那么好,她出了事情我却不知道,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有些惭愧,赶紧解释了一句:「最近我家也发生了一些事,我和七七好久没联系了。」
「你和辛川闹矛盾了?」陈飞扬话锋一转。
这个问题,好像就算我现在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敷衍地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问他:「七七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陈飞扬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回避了我的视线。
见他似乎不是很想接我的话,我也懒得自找没趣。
我拿起手机翻了翻,找到七七的微信。
聊天框里,我们上一次说话还是两个月前她生日的那天。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然后在微信上发了一个 KTV 的地址给我。
现在回想,我已经不太记得那天发生了些什么事了。
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喝多了,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头疼欲裂。
从那天以后,七七再也没有发过消息给我。
我们平时也不经常聊天,只是偶尔约着一起吃饭逛街。没收到她的消息,我想她一定是工作太忙,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现在一算才发现,一晃已经过了两个月没见面了。
我打开七七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三天可见。
有些奇怪。
我记得她一直都是个特别喜欢在朋友圈里生活的女孩,每天都要发两三条吃喝玩乐和自拍之类的内容。
可现在,居然三天没有发朋友圈了。
我回到聊天框,打字问她:「我刚遇上你哥了。他说你最近出事了,什么情况?」
消息迟迟没人回复。
陈飞扬看我一直玩手机,端着杯子和我摆在桌上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我有朋友到了,要不要过去一起玩?」
「不用了,你快去吧。」
听出他要走的意思,我反而松了口气。
我实在是不擅长尬聊这件事。
陈飞扬点了点头,端着酒杯走了。
他前脚刚走,我就收到了七七回复的消息——
「没事啦,只是不小心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好了。」
「严重吗?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最近都在忙。」我回她。
她发来一个可爱猫咪的表情包。
「不是什么大事,不想搞得大家都担心我。」
「对了,你最近和辛川还好吗?」
我还没回复,七七马上又发来一句。
我愣了一下,心里埋怨陈飞扬怎么这么快就把我一个人来喝闷酒的事情告诉她了。
我反手打了「还好」两个字。
可犹豫了半天都没发出去。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在聊天框里抱怨道——
「跟他吵架了。」
「他白月光回国了。」
「……」
都说吵架以后绝对不能找朋友吐槽。
不然的话……
两个人一来一回能骂一晚上,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七七说她还在公司加班走不开,只能在微信上「云陪聊」。
我们就这样聊了一晚上。
骂辛川骂了一晚上。
下酒的效率堪比花生米。
嗯……
我原本只是想随便喝一杯就回去的。
可没想到,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手边的杯子空了一次又一次。
起初觉得这鸡尾酒甜甜的没什么酒精味。
可到了后来头昏眼花的时候,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喝醉了。
醉得彻彻底底。
我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强撑着我在手机上打字发给七七——
「完蛋了,我感觉我喝多了。」
「你下班了没,快来救我!」
七七秒回:「撑住撑住,我让我哥送你回去!」
于是,我再次看到陈飞扬的身影挡住了我面前的灯光……
陈飞扬打车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意识模糊地靠在车上,虽然已经醉得连动都动不了,但心里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毕竟,陈飞扬和我关系并不是很熟。
就算他是七七的哥哥,但在我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接触不多的异性。
我不可能对他完全不设防。
不过,事实证明我大概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陈飞扬全程完全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下车后也只是轻轻扶着我的胳膊,确保我不会摔倒。
尽管我走得歪七扭八……
他也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把我送到了家楼下。
我还没说话,陈飞扬就问我:「你自己上楼可以吗?」
好像我会强行把他拖上去似的,恨不得马上转头就跑。
我摆了摆手,说话含糊不清:「谢……谢谢啊,你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
「嗯……」
说完后他便松开了我。
而他刚一松手,我就差点直接拿脸砸在了地上。
众所周知。
喝醉酒的人是没有什么平衡感可言的。
见我要摔,陈飞扬连忙上前扶我。
眼看着我的脑门马上就要砸在他胸前。
然而,在我落进他怀里的前一秒,一双大手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拉住了我。
「安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听到辛川的声音,我顿时都清醒了几分。
我眉头一皱,抬头果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我十分抗拒地推开辛川,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你不是答应这几天都不回来的吗?!」我带着酒气质问他。
辛川看着我醉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陈飞扬,有些无奈:「我们上去再说。」
说完这句,他一边搀扶着我,一边向陈飞扬道谢。
「陈先生,谢谢你送她回来。」
虽然是感谢的话,可这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完全像是在向对方宣示主权。
我很不满意他这么说话,正想开口发作。
可陈飞扬竟先不甘示弱:「听说你们闹矛盾了,她今天一个人喝了不少酒。要不是碰巧遇上我,她这样在酒吧那种地方很危险。你还是多对你太太上点心吧。」
「……」
陈飞扬的这番话,落在辛川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连我这么一个烂醉如泥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辛川的脸色顿时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一时间,空气中竟隐隐有股硝烟味飘散起来。
可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竟然丝毫没有想制止二人的想法。
也许是报复心作祟,我真想看看辛川吃起醋来会是什么模样。
我将醉就醉,靠在墙边闭着眼假装打盹。
只听辛川压着怒意冷声对陈飞扬说:「谢谢提醒。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不知道辛川这句话指的是不会再让我一个人去酒吧,还是不会再让陈飞扬靠近我。
总之,他的语气里敌意满满,仿佛已经认定了陈飞扬对我图谋不轨。
可明明人家只是受七七所托好心送我回家而已。
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他妒意大作。
他自己呢?
整天和白月光甜甜蜜蜜约会,还非要嘴硬撒谎说是工作合作关系。
男人啊。
真是拙劣且双标。
我本来是想装醉,让子弹飞一会儿。
可我忘了,我是真的醉了。
眼睛刚闭上,意识就开始模糊不清。
我都不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靠在墙上就睡着了的。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头疼得像是要爆炸似的。
我赶紧起来给自己泡一杯蜂蜜水。
家里还是空荡荡的。
辛川不在。
但我看到他的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辛川这人稍微有些洁癖和强迫症,平时衣服总是好好地挂在衣架上。
会这么随便扔着,一般是着急出门或者别的事。
换作是以前,我一定会帮他好好收拾,送去干洗。
可现在。
爱谁谁。
我端着蜂蜜水,往沙发上一瘫,打开电视让家里有些热闹的动静。
我尝试去回想自己昨天晚上怎么会喝成那样,还有陈飞扬送我到楼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很可惜。
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还在提醒着我,昨天晚上我和七七到底骂辛川骂得有多狠。
翻了十多分钟才翻完的聊天记录里,我反复强调着同一句话——
「这次我一定要和辛川离婚!」
「离!我支持你!」七七不止一次回复我。
坦白说,这种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不是有句话说吗——
一段多么幸福的婚姻里,都会有 200 次想要离婚的念头,和 100 次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动。
这话没错。
尽管在此之前,我和辛川的婚后生活也算得上是和和美美,但还是难免会有争吵。每次吵完架,我都会和七七抱怨,跟她说我想和辛川离婚。
我承认,之前我说那些话,全都是气话。
但这一次,却是真的。
我可以接受两个人在婚姻里有分歧有争执。
但我绝对不能接受对方的不忠。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单纯地出轨这么简单了。
辛川在我的水里下药。
我要是再不离开他,那可就真是只要浪漫不要命了。
想了想,我决定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关于离婚的事情。
我拿起手机正要上网查。
一位现成的律师就送上了门。
「陈飞扬」
这三个字从我的屏幕上跳了出来。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留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接起电话。因为昨晚的失态,有些惭愧:「喂?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实在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陈飞扬在电话里笑了笑,「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事。听你声音,酒醒了?」
「呃……醒了醒了。」
「那就好。对了,昨晚辛川没跟你吵架吧?」
「没有。」反正有我也不记得了。
「嗯,我看他昨晚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还担心他会误会什么。」
「没事的,想多了。」反正都要离婚了,误会就误会吧。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诶,陈飞扬,我记得你好像是个律师来着?」我眼前一亮。
陈飞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茫然:「嗯……是啊。怎么了?」
「那你主要都接些什么案子啊?」我紧追着问,「离婚这块儿,你熟吗?」
「???」
陈飞扬大概也没有想到,生意来得这么突然。
当他在餐厅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真要和辛川离婚?这事……跟我没关系吧?」
「想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忍住嗤了一声,又赶紧招呼他,「快坐吧,快坐。」
听我这么说,陈飞扬半信半疑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开门见山:「我和辛川离婚这事应该不难办吧?我们没孩子,共同财产也就房子和车。他是过错方,反正我一分钱都不想分他。」
「你的意思是,辛川他有外遇了?」陈飞扬好奇地问。
这些事情,换了是别人,我自然不会到处去说。
可现在陈飞扬毕竟是以律师的身份坐在这里,我也不好瞒他,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陈飞扬大概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想过多谈起这些,于是他并没有追问。
他只是简单直接地向我说明:「这种情况,你必须先掌握对方出轨的确凿证据,这样才能保证你在法庭上有胜算。当然,我说的是起诉离婚。如果是协议离婚的话,只要你们双方达成共识就好了。」
说完,他又问了一句:「离婚这件事情,你和辛川谈过吗?他的态度是什么?」
「他不同意。」我直截了当。
陈飞扬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不同意财产划分的方案?」
「不是。他不同意离婚。」
「……」
电视里演的,一般男人出轨之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妻子离婚,另娶新欢。
像这种明明出轨了还死活不想离婚的。
估计陈飞扬也没怎么遇到过。
我看他表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问我:「这种情况,可以考虑起诉。不过,你现在手里有证据吗?」
「有。」
我拿出私家侦探拍到的那些照片,递给陈飞扬。
陈飞扬接过看了看,眉头皱起来:「不行啊,这些太没有说服力了。」
「这还没有说服力?」我指着其中那张张云心靠在辛川身上的照片,「他们都贴在一起了,还要怎么样?」
「你先别激动。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但是在法庭上,这不足以说明问题。」
「为什么?」
「像这种照片,很有可能是抓拍或者错位,法官不会认定这就是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那要怎么样才行?非得拍到两人接吻开房?」我一着急,话说得也很白。
陈飞扬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是这样的。越是能证明他们关系亲密的证据,对你越有利。」
「……」
听到这话,我一时语塞。
我太了解辛川了。
像他那样性格严谨,一丝不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在大街上和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我跟他结婚这么久,在公众场合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牵手而已。
想要拍到他和张云心的亲密照?
除非在他脑门上装一个摄像头。
等等……
这好像还真的可以!
「我有办法了!」我激动得一拍大腿。
吓了陈飞扬一跳。
陈飞扬一脸不解地看向我:「你想到什么了?」
「反正你等我好消息就行。」
「你可别乱来。」
「当然不会!」
当天下午,我到辛川的公司去了一趟。
「我看你今天出门没带外套,给你送过来了。」辛川还没下班,我发消息给他。
辛川马上给我回电话,开口就问:「安安,你来我公司了?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我带了备用车钥匙,把东西放你车上就走。」
「可你……」
「今天周五,马上要两点了,你应该要开会吧?我上去也是在办公室等你,还不如先回去。」
我没有给辛川说话的机会,开口打断了他。
辛川是个工作狂,对待工作一丝不苟。
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公私不分,为了这点小事,放着重要的会议不管。
果然。
辛川犹豫了一下,在电话里应道:「那好吧。要不,你先去车上等我?我争取快点开完会下来找你。待会儿我申请提前下班,回家给你做饭,好吗?」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工作吧。我只是路过,一会儿还有别的事。」
对于辛川,我仍旧还是冷漠以对。
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端倪。
听到我拒绝了他,辛川有些失落,话里还带着几分紧张:「安安,你待会儿要去哪?不会又是陈飞扬约你吧?」
「当然不是。昨晚我只是偶然遇到他,他好心送我回去而已。」我没好气地回答。
见我语气不好,辛川不敢追问,只是嘱咐道:「嗯,下次你别一个人喝那么多了,很危险。出去太晚的话,一定要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知道了吗?」
「……」
辛川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我以前很吃他这一套,心里甚至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当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可惜。
我现在才后知后觉,那只不过是恋爱脑的自我催眠罢了。
说起来挺可笑。
以前我一直嘲笑辛川恋爱脑,为了张云心居然甘愿放弃大好前程。
现在想想,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没再和辛川说太多,利落地挂了电话。
随后,我找到了辛川停在固定车位上的车。
我专程过来找他,当然不是只为了给他送件外套这么简单。
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在他脑门上装个摄像头。
嗯,就怼在他脑门上。
我用备用的车钥匙开门上车,然后掏出我逛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神器——
双摄像头的行车记录仪。
这款行车记录仪和辛川原本装的是同一个牌子,外观也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它既可以看到车前的情况,又可以拍到车内的动静。
再加上录像云端绑定的是我的手机号。
也就是说,我随时都可以看到车里发生了什么。
简直完美。
辛川平时开车谨慎,从买车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
不出意外的话,他根本不会主动去摆弄这个行车记录仪。
更不会发现我在这里做了手脚。
从现在开始,只要和辛川和张云心在车上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或是说了什么能够证明他们之间有不轨关系的话,都将成为我在法庭上最有力的证据。
最好,他们能够亲口承认在我水里下药的事情。
到时候,我不但要他净身出户,还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换好了行车记录仪,我开上自己的车准备离开。
然而,我刚驶出他们公司的停车场,就在街上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张云心?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起辛川告诉我,他们公司和张云心的团队有合作。
难道这话是真的?
张云心是过来工作的吗?
可是,看张云心穿的也不像是职业装。
一袭白色缎面长裙,手上拿着香奈儿小包。倒像是来走红毯的女明星。
我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她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辛川公司附近。
于是,我又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偷偷往她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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