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皎皎明月照我还

知乎盐选5个月前发布 spo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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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明月照我还

凤舞天下,我为凰

我叫萧明月,皎皎明月的那个明月。

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

可是这是曾经的称呼。

现在,大家都称我为疯子。

与其说我是个疯子,不如说我是个想要弑君的疯子。

不过,我也做到了。

我叫萧明月,皎皎明月的那个明月。

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

自幼长先皇在膝下,而祖父教会我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妄想依赖任何人,即使我是公主。

这句话的意思,我好久之后才悟懂。

身为公主,却爱上的敌国质子。

现在想来当真是有些可笑。

初见傅应寒时,他是刚到大梁的质子,也不过才十三岁。

南雍附属了大梁几百年,每隔几十年送个质子来,以保平安。

而傅应寒就是南雍送来的质子,他也是南雍的皇子。

那年我十岁,父皇说,我可以找一个伴读。

在一群世家子弟中,我一眼就选中了傅应寒。

少年站在桃花树下,一身青衣,眼神清冷,在一众世家子弟中一眼选中。

身为皇子的傅应寒冷眼看着我。

我拽着傅应寒的衣袖,和父皇说:「父皇,我想要他陪我。」

父皇看了看傅应寒,弯下腰同我说道:「明月,换个人好不好。」

我摇着头拒绝道:「不嘛,我就想要漂亮哥哥陪我。」

不得不说傅应寒确实是有一副好皮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煞是好看。

父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后来我才知道,读懂父皇的眼神,是以灭国为代价的。

傅应寒虽为南雍质子,但陪嫡公主读书,也不曾被谁刁难过。

当然,也免不了是因为我常常和下人说要待傅应寒好些。

尽管他是来自敌国的质子,在宫里过得也算是顺风顺水。

我记得傅应寒刚来大梁的时候,恰好是他娘亲的祭日。

我偷偷派人给他送去了纸钱。

这五年傅应寒对我好,好到让我忘记他是来自敌国的质子。

生辰时送我亲手雕的玉簪,雪下三尺时亲自跑到城东买五最爱的栗子酥。

我及笄那天,正好是元宵节。

在烟花下,傅应寒将梨花簪轻轻插入我的发间,他说:「明月,我喜欢你。」

我垫脚轻轻吻在傅应寒的唇上作为回应,偷偷抬头和他对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记得那天,我拉着傅应寒的手,从城东逛到城西,手里拿着烟花和糖葫芦。

我在烟花下许愿,以为拉住了傅应寒时手,那就是永远。

回宫时我坐在傅应寒身边,悄悄在他耳边说:「应寒哥哥,我也喜欢你。」

看着傅应寒的耳垂染上绯色。

我笑成一团缩在车厢的角落。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明月公主爱上了南雍来的质子。

他们在背后议论着说些什么,我从不关心。

一日,我与傅应寒去长缘寺求签问姻缘。

那根签上,写着情深缘浅。

我气得扔掉手里的签,

傅应寒把我搂进怀里,摸着后背给我顺毛。

他说他会永远爱我。

那时候的我,以为只要我牵住了傅应寒的手,便是永远。

初春之时,我去求父皇赐婚我和傅应寒。

父皇气得砸碎了三个茶杯,两个砚台。

而我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后来父皇妥协了,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父皇说:「明月啊,父皇老了,但婚姻之事,不可小觑,傅应寒绝非池中之物。」

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父皇。」

父皇叹了口气,「这是阿鸾,是皇室暗卫最锋利的剑,有她陪在你身边,父皇便放心些。」

从父皇身后走进来一个女子,她左脸上一道显目的红斑,从左眼角蔓延到嘴角。

阿鸾冲着我抱拳行了一礼,手上比划着。

我才发现原来阿鸾是个哑巴。

在父皇的默许下,我和傅应寒成亲了。

十里红妆,我带着期许嫁给了傅应寒。

我原以为这是我幸福的开始,但我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我失去了国家与父母。

成亲后一年,南雍皇帝病逝,国内大乱。

我知道傅应寒现在要回去了,现在是上位的最好时机。

临走前,傅应寒只留下一句话:「等我。」

我便在大梁等着他。

人人都认为傅应寒会输给南雍太子,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是我的陪读,跟我学的是治国用兵之道。

傅应寒不会输的,这是我对傅应寒的自信,也是我萧明月的自信。

我在大梁等了傅应寒整整一年零六个月。

等来的不是傅应寒与我团圆,而是南雍的铁骑大军踏上大梁的土地。

战火连烧了三个月,最终大梁战败。

父皇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后再也没醒来。

母后听闻气绝身亡。

那天雨很大,傅应寒就这样闯入我的寝宫。

我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傅应寒脸上,「无耻。」

傅应寒抬手将我抵在柱子上,低头吻下来,「明月,我想你。」

「傅应寒,我恨你。」我一口咬在傅应寒的左手上。

「明月,恨我也罢,终归你会记得我。」傅应寒抬手撕碎我的裙子,碎布条封住我的眼睛。

外面的雨声越下越急,窗外的海棠花在雨中飘摇着,最终落在地上。

傅应寒登基了。

现在两国归一,傅应寒是两国的皇,改国号为大雍,定都尧都。

晚上,傅应寒抱我在怀里,他说:「明月,你会是我的皇后,是我唯一的妻。」

大梁被灭的那一晚,我读懂了父皇的眼神。

父皇早知傅应寒并非什么好人,是我认人不清,害得大梁灭了国。

那天早上傅应寒离开后,我把他送我的玉簪磨得很尖,想一死了之。

阿鸾夺过我手里的玉簪,比划道:「公主会是大梁的希望,太祖教公主的道理,公主比奴婢更明白。」

我瘫坐在椅子上癫笑,萧明月不会妄想依赖任何一个人,

我将傅应寒送我的那支簪子扔出窗外,簪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萧明月有她的尊严,傅应寒永远都不会知道。

封后大典上,一早我就被婢女们叫起来梳妆。

坐在椅子上,我木讷地看着宫女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将我的发挽成陌生的髻,插上沉重的金簪。

「娘娘生得可真美。」我听见一个宫女感叹道。

「那可不是,」有宫女接过话茬说道,「我们公主啊,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有些宫女还是以前的人。

站在我身边的宫女说:「皇后娘娘比贵妃娘娘好看多了,奴婢怎么也不相信贵妃娘娘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

我妹妹?

父皇子嗣众多,我一时间没想到是谁。

「是欣月公主。」阿鸾打手势跟我说。

萧欣月啊……

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

尽管我并不知道二人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

傅应寒为了显示新帝仁慈,留了前朝皇室之人,还封了我为皇后。

真是可笑,杀戮之人竟想展示他的仁慈。

祖父交给我的第一课,是告诉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惜傅应寒永远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封后大典结束了,我站在窗前。

皇宫处处张灯结彩,是为新皇而庆贺。

「明月,在想什么。」傅应寒站在我身后,悄悄环住我的腰,下巴蹭在我的颈窝处。

我低头瞥到傅应寒的脖颈,用我头上的金簪扎下去,一定会毙命。

但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我扬起嘴角笑了笑,「傅应寒,告诉我,钟粹宫里住着的,是谁?」

傅应寒愣了愣。

我自然知道是萧欣月。

敢将国都定在大梁旧都,不知道我是该欣赏他的勇气,还是说是他小看我萧家先祖亲自培养出来的公主。

宫里眼线遍布,几乎没有我萧明月不知道的事。

「明月,是谁不重要。」傅应寒搂着我的腰,俯下身来想要吻我。

我却头一偏干呕起来。

「萧明月,你就这么恨我吗?」傅应寒怒火丛生,低头看着我。

「娘娘!」身边的宫女扶住了我的身形,「陛下,娘娘一天没用膳了。」

「为什么不用膳。」傅应寒质问我。

我冷淡回应说道:「没胃口,吃不下。」

「宣太医。」傅应寒一挥袖子,立刻有腿脚伶俐的太监跑出去。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跑进凤仪宫来。

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微臣给陛下请安,给娘娘请安。」

傅应寒烦躁地挥挥手,说道:「去看看皇后身体怎么样了。」

我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

太医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丝帕,垫在我的手腕上。

伸出几指放在我的手腕上。

太医未说话,只是面色凝重地换了另一只手。

接着跪在地上,高声说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傅应寒面色阴沉,「有何事可恭喜的?」

「娘娘已经有孕三个月了。」太医跪在地上朗声说道。

我心中一惊,算算时间,是傅应寒打入大梁的那天。

傅应寒却笑道:「好,好,好。在场的人通通有赏。凤仪宫上下,赏赐半年俸禄。」

「谢陛下。」众人下跪行礼。

接着他坐到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说道:「明月,我们有孩子了。」

我轻轻摸了摸小腹,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

终究是我留不下他。

我一偏头,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现在不是耍情绪的时候,但这是我不得不走的第一步棋。

傅应寒却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好好好,明月不想见我,那我离开就是了。」

他站起身来,和我的贴身宫女吩咐道:「好生伺候着皇后,若少有差池,朕拿你们是问。」

傅应寒刚走,我便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悄悄溜了出去。

我吩咐阿鸾跟上去。

没过多久,阿鸾回来了,告诉我那个宫女去了钟粹宫。

钟粹宫?那里可是萧欣月如今的寝宫。

萧欣月啊萧欣月,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我虽不知道傅应寒为何纳了萧欣月入后宫。

但我知道的是,萧欣月只要在后宫一日,傅应寒便对我愧疚多一分。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日萧欣月主动来拜访我了。

「姐姐,近来可好啊?」萧欣月大摇大摆地进了我的寝宫。

我还未曾开口,萧欣月便接着说道:「听闻姐姐有喜了,妹妹我啊,可先恭贺姐姐了。」

萧欣月刚踏入院子里,我便给了阿鸾一个眼神,让她去找傅应寒。

「托妹妹的福,一切都安好。」我淡淡地笑了笑。

萧欣月发髻上插满了珠翠与步摇,整个人显得十分珠光宝气。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明月!」是傅应寒,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穿着朝服就来了凤仪宫。

傅应寒急促地从门外闯入,驻足到我身边时,脖颈上的串珠还在晃动。

他担忧地看着我,「没事吧明月?」

我摇摇头,萧欣月刚想说些什么,傅应寒脸色沉得能滴出墨一般。

傅应寒质问道:「是谁让你来凤仪宫的?」

「陛下,我…」萧欣月刚想说些什么。

傅应寒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皇后若是出了事,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是臣妾莽撞了。」萧欣月脸色苍白,行了一礼之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傅应寒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头倚靠在傅应寒的胸膛上。

在傅应寒看不到的地方,我勾了勾唇角。

当真是有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傅应寒和萧欣月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而傅应寒费了如此大劲把萧欣月纳入后宫,还给了她贵妃的位份,事情可不是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傅应寒缓缓蹲下,和我平视。

他说:「明月,别跟萧欣月一般计较。」

我注视着傅应寒的眼神,许久才开口问道:「傅应寒,你爱她吗。」

傅应寒不曾考虑便摇头。

「那你又为何要把她留在后宫里呢?」我问道,「她看你的眼神可是不一般啊。」

「明月,她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傅应寒无奈地说道。

这把萧欣月纳入后宫,怎地还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了。

「哦?说说看,是什么恩情,竟是我萧明月都不曾知道的。」

「我在大梁的第一年,我娘祭日那天,是萧欣月悄悄给我送来了纸钱,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傅应寒解释说道。

听了傅应寒的话,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止不住。

我轻轻抚摸着傅应寒的脸说道:「傅应寒啊傅应寒,你可真是个傻子。」

傅应寒则是一头雾水。

我笑他是个傻子,他就不想想,萧欣月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是怎样能躲过皇宫禁军,悄悄给他送纸钱的。

我只是摇摇头,傅应寒他不知道,那他将永远不知道。

「明月,回去吧,外边风大。」

傅应寒扶着我慢慢走入内殿。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萧欣月将会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阿鸾。」我招手唤道。

阿鸾起身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礼,声音沙哑说道:「公主殿下。」

我找人医好了阿鸾的嗓子。

幸得所救,成为大梁皇室暗卫中最锋利的剑。

是我给了她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

我告诉阿鸾说,是你自己的出彩,成为暗卫中最锋利的那个,才走到我面前的。

阿鸾叹了口气,说:「公主,是您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不便亲自出面的地方,便吩咐了阿鸾去做。

「皇宫之中,可还有大梁皇室曾经的人?」我问道。

阿鸾思考了一下,说道:「回殿下,三皇子如今还活着。」

三皇子?我在脑海里缓缓思索着。

阿鸾点点头说道:「如今三皇子在马厩里当了个马夫,换了个名字,叫殷焕。」

名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力能不能匹配得上他的野心。

「寻个机会把他找来。」我吩咐道,

阿鸾应下之后,正准备告退,我喊住了她,「阿鸾,太医院……可还有萧氏之人?」

前些日子傅应寒对宫人大洗血,不知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处死了一大批萧氏的人。

「有的。」阿鸾点点头回复说,又恍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阿鸾一脸不可置信,目光看向我的小腹。

「是他来得不是时候。」我看向远处,一脸的冷漠。

阿鸾叹了口气,「既然是殿下的意思,那奴婢便让太医院的人配最好的药,尽量不会对殿下身子有害。」

我点点头。

「殿下这药……打算什么时候要?」阿鸾问我。

「越快越好。」我回答说。

很快,阿鸾便将殷焕找来了。

「奴才殷焕,见过娘娘。」一个身着棕色褂袍的人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有什么情绪。

「抬起头来。」我说道。

殷焕抬起头来,只见他右脸上蜿蜒着一道刀疤,而右脸上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煞是恐怖。

「娘娘叫奴才前来,不会是仅仅为了羞辱奴才吧?」殷焕哑声说道。

我从高座上走下来,围着殷焕转了两圈。

在他耳边说道:「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萧子瓒。」

我看着殷焕的表情微变,可他还是说道:「娘娘认错人了。」

我回到高座上,把玩着桌上的金凤钗,「既然三皇兄甘愿做一个马夫,了此残生,那妹妹我也不好再规劝什么。阿鸾,送他回去。」

阿鸾刚走到殷焕身边,殷焕便单膝跪地,高声说道:「当誓死追随娘娘,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我轻轻勾起唇角。

萧家无一人送毫无野心之人,只有聪明人与愚蠢人罢了。

「三皇兄也不必称呼我为娘娘了,不如还叫我皇妹便是。」

我原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但没有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萧子瓒依靠着做马夫的工作,听说了许多小道消息。

比如镇北将军被派去了南疆,京城禁卫军足足有五万人。

而最新的消息,便是皇帝傅应寒子寻找可以操控虎贲军的兵符。

虎贲军乃先帝所组建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极高,战场之上犹如虎入羊群般。

听闻此消息,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胸口,虎贲军的兵符如今就在我身上。

傅应寒寻此兵符也难免,他攻入大梁太顺利了,顺利到大梁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成功攻破边境线。

可只有我知道,不是因为他傅应寒有多么的厉害,而是那时候的我深爱他,总是认为傅应寒不会这般对我。

可结果呢?大梁亡了。父皇母后也去了。

萧子瓒注意到了我的动作,问道:「皇妹,你可知道,那兵符如今藏在何处?」

我忽然发现,萧子瓒的目的不仅仅是问我兵符在哪。

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试探。

忽然心中一凉,萧氏一族上下几百号人口,傅应寒为何独独留下了他。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蹦了出来,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点点头,未曾多言。

萧子瓒又问了我几句,话里话外满是试探的意思。

见我不想多言,萧子瓒告辞离开了。

晚上,阿鸾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殿下,这是您要找的东西,奴婢打听过了,对您身子的危害是极小的,殿下不必担心。」

我抬了抬下巴,意示阿鸾先将药放下。

低头轻轻抚了抚,已经有四个月了。

是我与这个孩子无缘,也是我留不住他。

正当我端起碗准备将药汁喝尽时,宫门外响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到!」

我只好先将手里的碗放下。

傅应寒走进内殿之中,看了一眼我桌子上的药汁,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胎药。」我回复说。

傅应寒点点头,接着便道:「明月,你可知晓虎贲军?」

我看着傅应寒,凉意一点点蔓延到四肢。

傅应寒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讲道:「它是你父皇一手创立的,朝中之人如今还有众多对朕不服之人,朕想……」

我明白了傅应寒的意思,但没有接傅应寒的话。

「明月,听说兵符在你这里。」傅应寒不再跟我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道。

呵,还是我小瞧了萧子瓒,我就说萧氏上百人,除了傅应寒自认萧欣月对他有恩,我是他的发妻之外,又为何会单单留下一个萧子瓒。

我点点头,将脖颈上的银坠子摘下来,放进傅应寒的手里。

「这个就是兵符。」

傅应寒转着手里的兵符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是掩盖不住的。

傅应寒起身将我轻轻搂进怀里,激动地说道:「明月,待我们的孩子一出生,朕便立他为太子。」

在傅应寒看不见的地方,我悄悄勾起唇角。

傅应寒当真是把我萧明月看成是傻子了啊。

傅应寒没坐几分钟便起身以「奏折众多要回去批阅」为由离开了凤仪宫。

但眼线告诉我,傅应寒没回养心殿,反而是去了钟粹宫。

我轻轻「啧」了一声,碾碎了手里的芍药花瓣,红色的花汁从指尖上留下。

傅应寒走后,我让阿鸾倒掉那碗里的汤药。

阿鸾不解地看我:「殿下,如今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若是不尽快处理,怕是夜长梦多啊。」

我拿出帕子用力擦去手上的花汁,勾起唇角,说道:「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去父留子。」

阿鸾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接着说:「不过,萧子瓒是不能留了。光是凭他那条舌头,便是会生出许多祸端。」

「那便赏给贵妃娘娘。」阿鸾建议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起身站在窗边看着月色。

傅应寒也不想想,他害死了我父皇母后,我又怎可能真的将虎贲军的兵符交出去。

他当然不会知道,萧子瓒的话是真的,我给他的兵符也是真的。

他更不会知道,有用的不是兵符,而是我萧明月。

我萧明月去见虎贲军头领,哪怕手里没有兵符,也能操纵虎贲军。

重要的是人,而不是那个兵符。

翌日,听说御花园打捞起来了一具尸体。

经过辨认发现这尸体是马夫殷焕,但唯独缺少了条舌头。

这舌头却是在贵妃娘娘萧欣月的枕边发现的。

刚到上午,萧欣月便气势汹汹地闯入凤仪宫来。

她还未进内殿,我便听到萧欣月的呼喊。

「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些。」此时我正站在院子里,修剪着庭院里的芍药花。

「萧明月,是不是你?」萧欣月一进庭院便指着我嚷道。

我没说话,只是淡笑看着她。

「大胆,竟敢直呼殿下名讳。」阿鸾厉声喝道。

听闻阿鸾的话,萧欣月小声嘀咕道:「还当自己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公主呢。」

这次没人去找傅应寒,倒是给我留了机会收拾萧欣月。

「那舌头是不是你放在我枕边的?」萧欣月拦住我。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是谁放在你枕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刻意压低了声音,附在萧欣月的耳边说道:「那条舌头的主人,叫萧子瓒。」

萧欣月满眼的惊诧,她惊呼道:「你疯了!」

「我疯没疯你最清楚,再敢来我面前撒野,别怪我不客气。」

我正准备转身回内殿里,却见上次给萧欣月通风报信的侍女匆匆忙忙跑进来,在角落里站定。

此时萧欣月冲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腕,歇斯底里地说道:「你以为皇上真的爱你吗?不过是为了你手中的虎贲军兵符罢了。呵呵呵,用不了多久,他定会去母留子。」

我怎会不知道呢?

我不仅知道傅应寒是为了从我这里拿走虎贲军兵符,更知道的是他想灭口。

当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口,还有你啊萧欣月。

这就不得不说还是我与傅应寒相配了。

一个想去父留子,一个想去母留子。

我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仓皇地举起手,高声呼喊道:「你要干什么?」

待傅应寒一进来便会看到。

萧欣月啊萧欣月,你猜猜看,傅应寒是对我的愧疚多一些,还是对你那慕名而来的愧疚多一些呢?

接着便有领路太监高声呼道:「皇上到!」

傅应寒急匆匆跑入,抬手对着萧欣月就是一巴掌。

「凤仪宫岂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傅应寒眼中充满警告。

我轻笑一声,两个人在我这里演什么苦肉计呢?

接着傅应寒扶住我,轻声问道:「明月?可是被吓到了?有没有受伤。」

而我顺势缩进傅应寒的怀里,摇了摇头。

「还不快把萧贵妃带回去。」傅应寒挥了挥衣袖说道。

他不是怕我动怒,是怕萧欣月在凤仪宫这里说出什么她不该说的话,坏了傅应寒的计划。

真心吗?在宫里真心向来是值不了几个钱的。

傅应寒先是对我嘘寒问暖了一圈。

见我不怎么说话,傅应寒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

他说;「明月啊,朕初登基,前朝不稳,而后宫仅有你和萧欣月姐妹二人,大臣们的意思是该举行选秀了。」

依照祖制,新皇要守孝三年。

哦对了,死的是我父皇,而不是傅应寒的父皇。

后宫最尊贵的两个位份给了我和萧欣月,已是他仁至义尽。

我低头轻轻抚了抚小腹,回到道:「臣妾身子不爽,不如此事交由贵妃主持吧。」

傅应寒想了想,点头应下了:「也好,明月你身子笨重,便好好休息吧。」

他怕我选入宫的女子是前朝重臣之女,前朝后宫勾结,断送了他的地位。

傅应寒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了。

自打他登基之后,在我寝宫里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

但就是这屈指可数的日子里,我也总想用发髻上的玉簪扎透傅应寒的脖颈,以此来祭奠我的父皇母后。

不过,现在还不是杀死傅应寒的时候。

选秀的事情交给萧欣月,而我自是有其他的计划。

月份渐渐大了,身子也渐渐笨重了起来。

在内院里走了一会,阿鸾扶着我坐回软榻上,在我背后垫上了一个软枕。

选秀之后,不少世家贵女进宫来。

她们满怀希冀地踏入这宫墙之中,殊不知这是一座牢笼,足以困死她们,蹉跎了岁月,斑驳了朱颜。

傅应寒知道我身子不爽,便免了每日的请安。

凤仪宫里很少有人前来,对我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待您生产了。」阿鸾端上来杯水。

我点点头。

按照太医的估算,也快到了生产的日子了。

吩咐阿鸾这宫外寻一弃婴来,将我这孩子换下来先送出宫去,

在深宫之中,以我自己的力量,很难保证我孩子的安全。

待生产之后,还要亲自去见见虎贲主将一趟。

听傅应寒身边的眼线说,傅应寒得到兵符之后去找了虎贲军主将。

但还未见到虎贲军主将,在门口就被驱逐了。

他也不好意思再觍着脸来找我,日日怀疑手里的那块虎贲军兵符是假的。

傅应寒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拿走的那块兵符是真的。

但光是兵符没用,先帝亲手打造出来的军队,又怎会这么容易交给他一个外人掌管。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接生婆与房内的宫女都安排好了自己人。

在产房里看着不断有宫女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只听见门外的傅应寒的声音,他说:「怎么这么多血?皇后怎么样了?」

不知是萧欣月还是哪个宫妃安慰道:「陛下,生产皆是如此,陛下不必担忧。」

接着便听到了脆生生的一巴掌。

「滚!皇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

「娘娘,头出来了,再加把劲儿啊。」耳边传来接生婆的声音。

一声啼哭,「生了生了,娘娘生了。」

阿鸾和接生婆对视一眼,产婆将怀里的孩子抱了出去。

「回陛下,是个小皇子。」产婆笑嘻嘻地捧着孩子到傅应寒面前。

傅应寒从产婆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麟儿。」

阿鸾趁这个空隙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了看。

「殿下,给小公主取个名字吧。」

我费力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孩子,说道:「云窈,孩子的名字就叫萧云窈。」

阿鸾点点头,正准备交给宫女带走。

「让我再看一眼。」我费力说出这句话。

阿鸾抱着孩子,我扒着小被子看了最后一眼,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离开。

宫女带着我的窈窈从秘道离开了。

傅应寒抱着小皇子走了进来。

「明月,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傅应寒满脸喜悦。

阿鸾安排了昨日刚生产的产妇,才将男孩换为皇子不会被人看出。

「辛苦了明月,」傅应寒在我床边坐下,「明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朕让礼部的人纳入玉碟。」

我微微愣神,怕孩子早夭,通常三岁时才会纳入玉碟。

「就叫淮瑾吧。」我说。

傅应寒思索了一下,「傅淮瑾……好名字,传朕旨意,将大皇子名字纳入玉碟之中,满月即立为太子。」

「是萧淮瑾。」我在心里默默念道,「萧淮瑾与萧云窈。」

在场的除傅应寒外众人皆诧异。

萧欣月还想再劝谏几句,傅应寒直接回绝道:「不必劝朕,朕心意已定。」

「是。」太监总管赵德忠应了下来。

淮瑾一日日长大,满月时封了太子。

我愈发看不懂傅应寒的态度。

有前朝血脉的皇子,怎能立为当朝的太子呢。

我站在门口,阿鸾从身后给我披上披风。

「殿下,门口风大。」阿鸾将披风系好。

她又说道:「那边来信了,小殿下很聪慧,已经会叫阿娘了。」

我点点头,窈窈是我在这深宫里活下去的信念。

原本我以为,待事情平复之后,我便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万万没想到,在暮春时节,意外发生了。

淮瑾刚过一岁生辰,已经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叫父皇母后。

下午阳光正好,宫女推着淮瑾去御花园里晒晒太阳,散散步。

我与阿鸾在凤仪宫里。

「殿下的虎头帽绣得真好。」阿鸾坐在小凳上,一边帮我理着手里的丝线,一边夸赞道。

我抿唇笑了笑,绣工是那年爱慕傅应寒的时候练出来的。

第一枚绣给傅应寒的香囊上面绣了鸳鸯,傅应寒笑说是不知名的鸭子。

我脸色微微一红,自此之后苦练绣工。

可惜啊,现在我也不会再给傅应寒绣什么东西了。

「皇上到!」

傅应寒快步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榻上。

他夸赞道:「明月的绣工越来越好了。」

我低头慢慢整理手上的绣品。

傅应寒把头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明月什么时候能给朕绣个寝衣呢?」

「别闹。」我推开傅应寒。

「娘娘!不好了娘娘!」门外一个宫女匆匆跑进来。

傅应寒轻呷一口茶水,将茶碗放在桌上,「怎么冒冒失失的,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回……回陛下,小皇子没了。」

「什么?」我站起身来,弄掉了一地的绣品,跌跌撞撞跑出去。

在御花园的千鲤池旁边跪了一地的宫人,而跪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萧欣月。

「姐姐……」萧欣月见我来了,上前试图阻拦我。

「滚开。」我一挥衣袖推开了萧欣月。

傅应寒跟在我身后,慢我一步走过来。

淮瑾躺在小车里,小小的身子脸色却发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说!发生了什么?」我怒斥宫人。

一个大胆一些的宫女走上前回禀说道:「回娘娘,奴婢带着太子在千鲤池旁晒太阳,贵妃娘娘见太子可爱,便想抱抱。」

萧欣月看了我一眼,心虚地低下了头。

「继续说。」我发令道。

那小宫女低了低头,接着说道:「谁成想到没有抱稳,太子殿下落水了。奴婢和贵妃娘娘都不善水,待救上来时太子殿下已经没气了。」

听完小宫女的话,我拉起萧欣月的身子就是一巴掌。

萧欣月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居然打我?」

我喘着粗气,傅应寒在我身后扶住了我。

「传朕口谕,贵妃萧氏,谋害皇嗣,贬为庶……」

萧欣月死死瞪着傅应寒,似要同归于尽。

傅应寒看看萧欣月,轻咳一声改口道:「贬为贵人,禁足钟粹宫半年,非召不得出,任何人不得看望。」

我泪流满面:「可淮瑾他已经会喊父皇母后了啊。」

傅应寒拍拍我,以示宽慰。

「明月啊,朕还有事,先回养心殿批阅奏折了。」

看着傅应寒的背影,我怒急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我抱着淮瑾的小棉被不撒手。

「殿下,吃点东西吧」阿鸾看了我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摇摇头。

「斯人已逝,殿下终归要向前看。」阿鸾将手上的小米粥放下。

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傅应寒来看我时,我正抱着一个小枕头轻轻拍着。

「淮瑾啊,早早睡……」

傅应寒皱着眉把枕头从我怀里抢出,「淮瑾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沉迷到什么时候?」

我不甘示弱,从傅应寒手里夺回来。「我的淮瑾没有死!你看他还会笑呢。」

「疯了,你可真是疯了。」傅应寒气得一甩袖子离开了。

自打那之后,宫里一直流传着皇后疯了的传闻。

阿鸾看着我整日以泪洗面,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您要振作起来啊,小公主还在宫外等您呢。」

我看着窗外,一声不响。

阿鸾叹了口气,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殿下,您背负的责任,远比这些要多得多。」

是啊,我还有光复大梁的责任,窈窈也在宫外等我。

我伸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说道:「去把饭菜热一热吧。」

阿鸾的笑逐渐又回到了脸上,「哎,奴婢这就去。」

疯没疯,我自己最清楚。

傅应寒碍于两人的秘密,不能废了她,但想杀她的心一点也不少。

萧欣月啊萧欣月,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又增长了一波傅应寒对我的愧疚呢。

我拔下头上的玉簪攥在手里,是时候该动手了。

「殿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阿鸾问我。

我点点头,「去御花园转转吧。」

淮瑾走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御花园了。

我在御花园的小凳上刚坐下,身后便传来了不怀好意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啊。」萧欣月手挽着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

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俩。

「啊我忘了,皇后娘娘如今可是疯了呢。」萧欣月冷嘲热讽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和一个疯子置什么气呢?」那粉衣女子捂嘴笑道。

「不过是个疯子罢了。」萧欣月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萧欣月见我不接她的话,便继续说道:「哎呀,现在宫里谁不知道淑妃妹妹你最得陛下宠爱,如今又有了身孕,这孩子呀,我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不像某些个短命鬼……」

萧欣月话还未说完,我便噌地一下站起,左手握住她白皙的脖颈,右手拿着玉簪抵在萧欣月的脸上。

「忘了那条舌头是怎么出现在你枕边的了吗?我的好妹妹。」簪子在萧欣月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左上往下拽住萧欣月的领子,将她拽到千鲤池旁边,狠狠推了下去。

不远处的淑妃看着我的动作倒退几步,尖叫道:「啊!疯子杀人了。」

我冷眼看着萧欣月在池水里挣扎着,之后起身回了凤仪宫。

那天晚上傅应寒没有来凤仪宫找我。

但是,却传来了降淑妃为贵嫔,萧欣月禁足三月的消息。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阿鸾递给我一封信。

我展开信来看,上面列了详细的计划。

现在,就差我亲自去联络虎贲军主将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赵德忠引路带我去养心殿去面见傅应寒。

傅应寒放下手里的奏章,让赵德忠去给我倒杯茶来。

「明月?怎么亲自来了。」

「明天,我想出宫一趟。」我同傅应寒说道。

傅应寒沉默了许久,才点头答应道:「好,但要在日落前回宫。」

我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阿鸾陪我上了出宫的马车,拐过几个弯,车夫却换了人。

我早就知道傅应寒对我不爽真正的放心,但对我也没有太多的提防。

车夫就是傅应寒派出的人。

杀了车夫,给我的人换上人皮面具

换了身行头,敲响的一处不起眼的大门。

「姑娘,您找谁?」开门的老伯仅将门打开一道小缝,警惕地问我。

我亮了亮腰牌,「萧明月特来请见。」

「快请进快请进。」老伯将我迎了进去。

在屋里与主将谈了许久,直到日头快要落下。

「末将预祝公主此事成功。」他对着我抱了抱拳。

我同他对视,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

从百姓的不满到群臣的进谏,每一日都让傅应寒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空进后宫。

直到有一日。

自打淮瑾落水之后,我驱散了凤仪宫的宫人。

阿鸾和我对视一眼,推倒了手边的烛台,窗帘上早浸过了油。

火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凤仪宫。

「不好了,不好了,凤仪宫里走水了。」

我听着宫人慌慌张张的叫喊,又慌慌张张地来救火。

而我和阿鸾推开地道,逃之夭夭。

地道通向峻山,这条地道是先祖在时便修下的,我的窈窈也是从这里送出去。

傅应寒永远不会想到凤仪宫里会有地道。

「殿下。」虎贲军主将在山头接应我们。

按照计划,下一步就是取傅应寒的命,恢复大梁。

又一年过去了,傅应寒在政务上不断出现披露,拆了东墙补西墙,百姓们怨声哀道。

「殿下,现在就是我们进攻的最好时机。」

我与虎贲军主将商讨了一天,决定发起进攻。

揭竿而起的农民层出不穷,而我手握虎贲军,亲自上阵。

一路攻打到尧都。

太祖亲自教出的公主,又岂会是差的。

「皇上!叛军攻进来了。」赵德忠连滚带爬地冲进养心殿。

皇城已经攻破,赵德忠还想劝谏傅应寒。

我提着长剑踏入养心殿。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了,陛下我们有救了。」赵德忠看见了我,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一剑毙命,赵德忠死前仍不明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傅应寒是怎样攻入尧都的,赵德忠没少透露消息。

不然本是萧子瓒的贴身太监,怎么到了傅应寒的身边。

「明月,你……」

我将剑架在傅应寒脖子上,轻轻勾起嘴角,「别来无恙。」

傅应寒抿了抿唇,他知道逃不掉了,却还是不死心地问我:「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我冷笑,长剑划破了傅应寒的脖颈。

看着傅应寒倒下,我蹲在他身边,弯下腰说道:「萧明月喜欢你,可在你身边的,是明月公主。」

从傅应寒踏破大梁的国土那一日,就注定了如此结局。

我爱他不假,可我是大梁的公主。

平息一切之后,我恢复了大梁的国号,登基成为大梁第一任女帝。

春熙三年,帝傅应寒死于战乱。

前朝大梁公主萧明月登基为新帝,改年号为元庆,封其女萧云窈为皇太女。

后来,我意外发现了傅应寒留给我的玉簪中夹着一张纸条。

他说,对不起,若有缘,来世再偿。

可是,下辈子的萧明月不想再遇见傅应寒了。

我恍然想起了十三岁时求来的那根签。

情深缘浅,原是如此。

全文完

作者:专业饼干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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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尘

凤舞天下,我为凰

朱鲤鲤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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