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否能使人更快乐?

知乎盐选5个月前发布 spo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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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远刚领证一年,还没孩子,所以周远让我为他弟弟生一个孩子来延续他们家的香火。

「你知道,我上大学都是我弟打工供我的,所以现在我得养他啊,谁让他是我弟呢。不过,我和他们也商量好了,只要你怀上就带你回城里好不好,咱们生个儿子就能回去了。」周远的语气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让我后背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1

前几天他突然和我说婆婆病危,让我赶紧和他回老家一趟,我没多想,当天我们就开着车出发了。

村子很偏僻,光山路就要开一个多小时。

山路崎岖,我从副驾驶的窗外看下去是万丈悬崖,看着瘆人,想着提醒周远开慢一点。

但还没开口,路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背着箩筐的女人,她与我对视一眼,下一秒那个女人就倒在我们车前。

可车根本就没碰到她啊。

我心里大呼不妙,「糟了,遇到碰瓷的了。」

我和周远赶紧下车。

那个女人就坐在地上瞪着我,身边箩筐里的东西散乱一地。

周远好像认识她,先开口:「李婶?车没碰到你吧?」

女人看到他一愣:「阿远回来了?来看你妈和弟?」

周远应了一声和我介绍:「这是我们村的李婶,给村里人治病的。」

然后指着那个打翻的箩筐以及地上一地的药材问她:「婶,去采药?」

本以为是认识的人,肯定没事了,但李婶没有回答周远的问题,而是突然拾起那个箩筐向我砸来。

还未加工过的新鲜草药瞬间撒了我一身,我和周远都有点懵,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脑袋当时就「嗡」了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但还没等我爬起来,李婶又举着箩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滚,狐狸精,赶紧滚。」

周远一边拉住李婶:「婶子,你又说胡话了,她是我老婆,露露。」一边示意我赶紧到车里去。

可李婶到底是在山里采草药的,力气比周远大了不少,见我要到车里去,一把挣脱开周远就向我扑过来。

我推着她抵挡时,耳边忽然传来很轻声的两个字:「快逃。」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正揪住我头发的李婶,她冲我眨眨眼,用口型再次说出快逃,然后立即又变脸成凶神恶煞的样子,近疯似地向我嘶吼:「狐狸精,这里容不下你,又是个狐狸精!」

但很快周远就从背后将她拖到一边,让我立即上车。

很快车子就开远了,我从后视镜看去,李婶还坐在地上保持刚刚周远拉她的姿势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她是个疯子吗?

为什么要让我快逃?

正在开车的周远见我发呆,以为我还没缓过来,便开口安慰我:「李婶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不过她人很好的,学过医,村里有人生病都是她看好的。」

「她受了什么刺激吗?」我向周远说出了疑惑。

周远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支支吾吾想解释什么,但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2

当车颠颠簸簸驶进村里停在周远家门口时,我居然看见周远的妈妈,我的婆婆居然就坐在门口嗑瓜子。

她面色红润,瓜子皮吐了一地,完全看不出一点病态。

可周远不是和我说婆婆病危吗?

我不解地看向他,但他假装没看见,躲过我的眼神,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就要下去,甚至连车钥匙都忘记拔了。

「周大娘,儿子回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从车上下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候就来了,婆婆的脸顿时笑得和开花一样,赶紧下车,插着腰和隔壁的大娘说:「对呀,回来看我了。」

说着就赶紧拉住我,介绍给那个大娘:「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媳妇露露。」

我这才发现,这个大娘的手上还牵着一条绳子,但绳子的另一端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儿,此时正低头哄着小孩儿,听到我婆婆说话,她抬起头看了我们这一眼,然后咧开嘴对着空气嘿嘿一笑,又继续低下头逗弄婴儿了。

女人的脚被绳子绑住,大娘走几步就得拽一下绳子,跟在后面的她就踉跄一下,走两步。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场景,大娘和我说这是她儿媳妇,就是人有点傻,所以只能牵着,说着又问我:「你也是城里来的不?」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什么机关,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被牵着的女人突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疯狂嘶吼起来,手上的孩子险些掉在地上,幸好大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孩子,紧接着一脚揣在女人脸上,把她踹到在地。

但女人的嘶吼并未停止,她躺在地上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喊着:「城里,城里…。」

我有些没听清,想凑近听她在说什么,可大娘此时完全没有刚刚慈眉善目的样子,抱着孩子一脚接一脚踹在女人身上,踹得她惨叫不已。

我想上前阻拦,可周远赶紧拉着我和婆婆进了屋。

大门关上,门外的惨叫还在继续。

3

周远的家里和他给我看的照片一样,泥糊的墙壁,歪歪斜斜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进去的时候,周远的弟弟周近正坐在屋中间的圆桌旁,就着桌上的几粒花生米喝酒。

看到我们进来,他举着酒杯冲我发出「啧啧」的声音,黝黑的脸上漾起两抹红晕。

这副猥琐的样子,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屋里的椅子都围在圆桌旁,看起来黏糊糊脏兮兮的,我找了一把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坐下。

但刚坐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脚。

我赶紧把脚挪开,没想到我躲开,那个东西就跟上。

我低头一看,是周近脱了鞋,用他布满死皮的脚在蹭我。

看到我发现了,他也不伸回去,反而继续往我这边伸。

绝对是故意的。

我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圆桌不大,随着我的突然起身,饭桌震了一下,半盘花生米从桌上滚到地上。

周近嘻嘻笑了起来:「嫂子真是不识逗。」

他的举动很露骨了,我看了眼周远,他正低头玩手机。

我有些怒了,他把我骗来这里,任由他弟弟在眼皮子底下对我骚扰,居然还毫无反应。

4

这不是周近第一次骚扰我了,也不是周远第一次若无其事了。

我突然有点意识到,或许当初应该听我爸妈的。

他们俩最开始,是反对这桩婚事的。

原因很简单,婆家给不出彩礼,还要求我们家得出钱买辆车。

后来看在周远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便给我买了辆车图个清净。

那时候,我觉得周远对我还挺好的。

结果我俩刚领证不久,周近和婆婆就从老家赶来城里,说想看看车,还要和我们一起住。

当时我想,住就住吧,反正我和周远变成了一家人,那他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了。

但我没想到,那天晚上我在洗澡,洗头时忽然听到浴室的门好像有响动的声音。

我家浴室是推拉门,把脸上的泡沫冲掉我才发现浴室的门被挪开了一条大缝,而缝的另一端露出一角红衣服。

我尖叫着赶紧胡乱穿好衣服叫周远过来,婆婆和周近这时也跟了过来。

周近的身上赫然穿着一件红色的背心。

我嗫喏着告诉了婆婆刚刚遭遇的事,她只是不屑地切了一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正要和她理论,没想到周远一把抱住我说:「你可能看错了,露露。」

我瞪着站在一边的周近,他那张脸上猥琐的笑容都快溢了出来,见我看他还得意洋洋地说:「嫂子还挺害羞的。」

我气得一下挣脱开周远,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说了些难听的话,直接出门去了公司,走时婆婆还冲我喊:「你有本事别回来。」

在公司宿舍住的几天,周远一直没联系我。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下班看到他站在公司门口,见我下来赶紧跑到我面前抱住我:「老婆,我妈和弟弟都已经走了,你就回来住吧。」

我又想和他理论,为什么不知道维护我?

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咬死是他看的,不关周近的事。

见我气得不说话,他又开始说周近和他妈的不容易,辛辛苦苦把他供上大学,结果还没来城里住几天就回老家了。

合着,这意思还是在变相怪我逼他们母子俩走的?

当时虽然我和周远回了家,但我还是和他说清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去见婆婆和周近。

5

周远那置身事外的表情,我今天竟然再一次看到了。

我冲出门外,伴随着鸡叫声和狗叫声,看着眼前这个村子生闷气。

「周远,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婆婆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你和我儿子结婚也快一年了吧,连个孩子也没有。」

她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得脏兮兮的,瞪着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看着我。

「这是小近的女儿桃桃,快七岁了。」

周近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有孩子?

不过孩子无辜,我忍住怒气,冲着桃桃笑了笑。

「阿…」桃桃正要喊我,被婆婆打断了,「喊什么阿姨,喊妈。」

我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妈?你在说什么呀。」

婆婆没理我,而是不停催促着小孩喊妈。

见桃桃一直不肯开口,她气得脱下鞋要抽桃桃。

我赶紧过来一把将桃桃护住:「妈,你到底要干嘛?怎么打孩子。」

「谁让这个贱货不肯叫人。」婆婆一手抓着鞋,一手指着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的桃桃:「让你喊妈啊,你快喊。」

「桃桃喊我妈的话,那她喊周远什么呢?喊周近什么呢?」

我此时完全不懂婆婆的脑回路,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把桃桃过继给我。

没想到她居然一脸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喊周远大伯,喊小近爸啊。」

我不敢相信这是现代社会还能听到的话,也不敢相信周远就站在一旁,视若无睹。

6

我回到车里,安慰自己,再忍忍。

不过明天一早不管周远愿不愿意,我都要离开这里。

山里的天黑得早,我在车里坐着的这一会儿,天就完全变黑了。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吓了我一跳,听声音的大小离我不远,顺着叫声的方向看去,是从周远家隔壁传来的。

惨叫声过后,变成了哭声,正是白天遇见的隔壁大娘家儿媳妇发出的。

我有些好奇,拔了钥匙揣在口袋里,轻手轻脚地朝他们家走去。

女人的惨叫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呼救与一个男人的怒骂。

我下意识地拿手机开了手电筒想要照明,突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拖着我离开房子。

来不及尖叫,但感觉这个人好像没我高。

我边跟着走边挣扎,对方突然松手了,手电筒的灯光下,我看清那个人。

是李婶。

「我不是让你快逃吗?你怎么还会来这里?」

她四处张望一番后,小声问我。

我不理解。

「为什么要逃?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那家的女人是疯子吗?」

我今天遇到的事,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她叹了一口气刚想回答,忽然我们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婶猛得闭上嘴巴,冲我摆摆手,走了。

7

婆婆家就在大娘家隔壁,我刚要回车上,门内忽然传出一声脏话。

夜里安静,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很大,能清楚地传到我耳朵里。

是周近又在问周远要钱。

不用说,周远肯定又爽快答应了。

8

我和周远结婚快一年了,我却连他一分钱工资都没见过,每个月一发工资,他就将钱都转给婆婆和周近。

然后家里的开支就得靠我一个人的钱。

每次我要他别转那么多钱,适当留一点给我们自己的小家用,他还会不高兴,觉得我太小气。

「我妈帮我存着呢,一样。」

我想着他可能还没适应婚后生活,以后慢慢就知道给小家留钱了。

结果,现在只要周近提出想要,连我给他买的新衣服,他都会立即寄过去,就像现在周近穿在身上的那件运动服一样,我刚买回来,第二天就在家找不到了。

并且结婚快一年,周远还一直把我当外人,我甚至不知道他弟弟周近娶过老婆,甚至还有个女儿。

仔细想想,我这一年好像净做他的提款机了。

9

门后的谈话还在继续,但声音越来越小,我把耳朵又贴贴紧,隐约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

忽然,我不小心一滑,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

周远警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赶紧敲门,假装来找周远。

「是我,周远。」

我推门进去,周远的脸色立即变了,带着一些心虚:「怎么了露露,我和妈还有小近讲些事呢。」

周近此时坐在椅子上,还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粘腻的目光黏在我身上,甩也甩不掉。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对周远说:「我想上卫生间。」

他指了指屋后,告诉我茅厕在后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刚出堂屋,一阵臭味就直冲我的大脑,熏得我差点把昨晚的饭吐出来。

周远家的厕所还是旱厕,就在他们邻居家的猪圈旁边。

我忍着恶臭走进里面,旱厕里面已经十分破旧,靠着邻居家猪圈的那堵薄墙都破了好几个小洞,小洞里不时传来几声隔壁猪打呼的声音。

我拿着手电筒蹲在蹲坑上,周远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找到了吗?露露!」

我屏住呼吸回答他:「找到了。」

我强忍恶臭想要速战速决。

这时靠着猪圈的那面墙传来「咚咚咚」的轻声敲击。

「小露?是你吗小露?」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隔壁的猪圈传来,她听起来非常虚弱,更让我奇怪的是,她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不带一点儿山里的口音。

「你是谁?怎么会半夜在猪圈里?」

我凑到墙上的小洞往对面看,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的脚上被栓着铁链,睡着的肥猪就在她的身边,而她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

她也从洞里看到了我:「你不是小露?你是新来的?」

小露是谁?

「告诉我小露是谁,我不是什么新来的,我是周远的老婆。」

接下来对面这个女人讲的事让我惊讶得目瞪口呆。

我没有想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婆婆一家人,背地里竟然干出这种事。

更没有想到,周远竟然也是一样的。

「露露好了没?」

周远见我迟迟不出来,开始喊我。

我听到他要走进来的脚步声连忙冲外面喊:「马上好,几秒钟,马上!」

对面的女人也听到了周远的喊声,她轻声急切地咚咚敲着墙最后低声嘶吼着告诉我:「记住啊,我叫刘梓涵,别忘了去找我爸,他肯定在到处找我,求你了。」

我在震惊中答应了她小声的嘱托,赶紧出去了。

10

我紧紧握住原本揣在口袋里的车钥匙,将它塞到内衣里。

也许,这个车钥匙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了。

走回堂屋,我想着刚才刘梓涵和我说的事,努力克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问周远:「我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现在回家啊。」

我留在这里多一秒,我的危险就多一分。

周远和婆婆交换了一个眼神,婆婆忽然拉着我去了里屋,她的力气好大,我挣脱不开只能跟着她走进房间里。

这应该是婆婆的房间,床边的墙上挂着婆婆年轻时的单人照。

但奇怪的是,床旁边的地上露出一截锁链。

锁链一头掉到地上,还有一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

我顿时警觉起来。

婆婆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一抹眼泪,说出了那个我早有预感的请求。

她问我,能不能让周家有个儿子。

即使我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她说出来,我还是感觉到了冲击力。

因为她原话是,「既然和周远生不出来,要不跟周近试试。」

正当我想破口大骂的时候,我看到里屋的门后露出一个衣角,是周近那件脏兮兮运动服的衣角。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保持沉默。

「我们周家不能没有男娃子,你可不能断了我们家香火啊!」

婆婆见我不反驳,以为有戏:「反正他们是兄弟俩,你跟谁生都是我孙子,都是一家人。」

我气得发抖,但又不敢发作,只能继续低着头,余光看着门后那件运动服的动向。

「只要你给周家生个大胖小子,以后桃桃也是你闺女了,当牛做马,全听你使唤。」

婆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满眼期待,好像要和周近生孩子的是她一样。

终于她说完了,看着我:「露露,你倒是说话呀。」

「周远呢,周远知道这个事吗?」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知道啊,他们哥俩早就商量好了。」她回答的大言不惭。

我心里很复杂,一是难以笑话这一切,二是琢磨着怎么逃走。

「既然周远也知道,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您和我讲得太突然,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没有拒绝,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先稳住。

婆婆笑开了花:「行啊行啊,考虑一下就说明还有戏,你好好考虑啊露露。」

说着她冲门那里甩甩手,门后的衣角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走出屋外,周远正在和桃桃玩。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桃桃的笑脸,恍惚间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妈和你说什么了?」

看到我出来,周远的表情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先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我想趁这个机会逃走,但后脑勺一阵猛烈的剧痛传来。

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砸我又托住我的那只手上戴着和我同款的婚戒。

11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冰冷的木床上,不光是头,脚上也传来剧痛,我低头看去才发现左脚脚踝上扣着一道铁锁,锁扣的另一头绑在床脚。

我打量着自己被关的这间屋子,屋子里唯一发光的是一个灯泡,暗黄的光勉强照亮整个房间,墙壁斑驳,一张布满灰尘的板凳被随意放在床边。

口袋里手机已经被收走了,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内衣,还好,车钥匙没被发现。

门开了,是婆婆。

她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炫耀似地朝我晃晃:「我儿子说,如果不把你锁几天,你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此时我的心已经如同死灰一般,刚刚把我打晕的,就是我的丈夫周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见我不说话,婆婆的语气又硬了几分:「你不答应我们不可能放你出去。」

说完,她把我的手机塞进口袋便走了出去。

紧接着,周远进来了。

看见他,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周远,你这个畜生,禽兽…」

我把我能想到最脏的词都冲着他的脸骂了出来,周远等我骂完,才走到我被锁着的床前,随意地坐在那张板凳上,看着我。

「露露,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也知道我和你结婚快一年了也没有孩子,我妈又催得急,我弟身体比我好,怀的几率应该大一些。」

周远的语气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让我后背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你知道,我上大学都是我弟打工供我的,所以现在我得养他啊,谁让他是我弟呢。」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过,我和他们也商量好了,只要你怀上就带你回城里好不好,咱们生个儿子就能回去了。」

我哭着看他,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而他根本不在乎我现在是否在哭,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念过大学的人说出来的话,我更不敢相信,说出这话的人是我同床共枕一年的丈夫。

12

周远走后,我靠在床脚,铁链摩擦得我脚踝生疼。

我想起了刘梓涵告诉我的事。

这个村子里有很多被拐来的女人。

刘梓涵是,隔壁被像狗一样遛的女人是,桃桃的亲妈小露,也是。

但不同的是,刘梓涵是被人贩子绑来的。

而小露,是自愿来的。

用刘梓涵婆婆的话就是免费的媳妇儿,为此当时小露来时刘梓涵还被她婆婆打了一顿,原因是买她花了不少钱。

小露来后,一条腿就被打断了,是周近和婆婆为了防止她逃跑硬生生打断的。

不久她就怀孕了,在生下桃桃后,婆婆还是对她不满意,因为不是男孩。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对小露的看管松了,刘梓涵和小露认识并密谋了逃跑。

但靠双脚逃出这个全是眼线的山村,谈何容易,她和小露没跑多远就被逮到了。

那天后刘梓涵就被铁链锁在了猪圈里,也再没听见过小露的消息。

直到今天,我去旱厕,她在猪圈里听见周远喊露露,她以为是小露。

而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刘梓涵说小露来时,周远也在。

13

夜很长,我一分钟都不敢睡,蜷缩在床上瞪着那扇被锁住的门。

我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来过。

夜晚渐渐快要过去一半,我的眼皮越发沉重,突然门开了,木门撞击在墙上发出「咚」一声,我立即警惕起来。

身边传来男人沉重的喘息,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慢慢向我的身体靠近,就在他的手掌要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我用尽最大的力气,猛得将他踢下床。

周近摔在地上,爬起来揪起我的头发就打了我两耳光,边打边骂:「臭婆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心老子也打断你的腿。」

躲在门后的婆婆也立即冲进来,骂骂咧咧地朝我脸上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又把我双手摁住,示意周近赶紧压上来。

看着周近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坏笑着要压到我身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最后赌一把。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怀孕了!周远的。」

一时间,周近和婆婆都愣住了。

我趁机挣脱开双手,捂住肚子:「我真的怀孕了,本来想给周远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对我。」

「去你 X 的。」周近骂了一句脏话,又想压上来,婆婆拦住了他。

14

看得出,婆婆真的很想要个孙子。

但她只想要男孙。

桃桃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是后代,也许只能算棵摇钱树。

这是桃桃亲口和我说的,自从我被关在这个小屋里,桃桃就经常过来找我玩。

我问她为什么不上学,按道理她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上小学了。

她说,奶奶说了,女孩子不需要上学,过几年就能嫁人赚钱了,可是她很想上学。

我只能摸着桃桃的头向她保证,如果我能出去,一定让她上学。

「妈妈,你别走好不好。」

冷不丁地,桃桃突然仰起头叫我。

「是奶奶打你、逼你这么叫的?」我想起那天桃桃不愿意叫我妈妈被婆婆打的样子。

「不是,我听到他们都喊你露露,你就是我妈妈。」

说完,她又怯生生地靠在我怀里问:「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我不想说谎,摇摇头说:「我是你大伯母,不是你妈妈。」

桃桃哭了起来:「可我妈妈就叫小露啊,大伯说过她叫曲小露,你就是我妈妈。」

原来,小露全名叫曲小露。

我帮桃桃擦着眼泪,边陷入了深思。

曲小露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我绝对在哪里听过。

15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曲小露的时候,那扇门又开了,是婆婆。

她的身后还跟着李婶。

「他李婶,你帮看看,我儿媳说她怀孕了。」

李婶一脸不耐烦,坐到我床边,用手搭住我的脉象。

我看见,她从袖子里露出的那一截小臂布满了还没愈合的结痂。

把脉时,婆婆在一边喋喋不休地问李婶,「男孩还是女孩?」

我拼命向李婶使眼色,她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和婆婆说:「嫂子,我把脉要安静一点,你先出去吧。」

婆婆看着她,没动。

李婶又继续说:「你不出去,我都不能给你把出是不是孙子。」

婆婆听了,这才满脸堆笑地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我就赶紧用气音和李婶说:「我没怀孕,我是骗他们的,周远居然把我拐到这里来给周近生孩子。」

她看了看门,也用气音凑近我的耳朵说:「你来的时候我就让你跑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也是被拐来的,来之后他们发现让我当村医还能挣点钱。」

「那你为什么不跑?」

「以前是跑不掉,现在是跑不了,我有两个孩子,舍不得。」

一时间,我和她都沉默了。

可转念一想,她在这个村子也几十年了,说不定,她知道曲小露的去向。

我赶紧问她:「你知道曲小露吗,桃桃的妈妈?」

她想了一下告诉我,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周远念大学时侯带回来的,当时婆婆还满村炫耀新媳妇儿,是个免费的大学生。

「那她现在呢?她在哪?」虽然明知道答案,但我还是问了。

「就在这张床上,她死了,我帮她合的眼。」李婶想起了什么,右手狠狠攥起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李婶,好了吗?」

婆婆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李婶也恢复正常声音,故意大声和我说:「你现在是孕妇,千万注意保养身体。」

婆婆在外面听到我确实怀孕了的消息,赶紧跑进来拉住李婶的手就问:「那能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吗?」

李婶看了我肚子一眼,和婆婆说:「看样子是男孩,不过她现在是孕妇了,不能再用这个铁链绑着了,总被拴着的,容易变成女胎。」

「哎哎。」婆婆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过来给我打开了脚踝上的锁链。

周远也赶紧跑进来,摸着我的肚子:「老婆,你受苦了,等生下孩子我就带你回城里。」

见我不理他,他又把脸凑到我面前:「老婆,你赶紧说说想吃什么,你现在可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

他的嘴脸让我难受,仿佛昨晚那个劝我和他弟弟生个孩子的人,是别人一样。

我移开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冷冷地说:「把手机还给我。」

周远挠挠头:「这可不行,要不然我帮你熬碗鸡汤吧,这一宿可苦了咱儿子了。」

说完,他盯着我的肚子笑了笑。

他的话听得我一阵恶心,忍不住真的要孕吐了,干脆把脸别过去不看他。

他也自觉没趣,讪讪地说了句让我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虽然我脚上的铁锁被打开了,但门还是锁得死死的。

16

我想起来曲小露是谁了。

李婶一提曲小露和周远是大学同学,我就想起来了。

因为周远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而曲小露,是我们专业的一个女生。

我好像记得大一过后的暑假,她再没来上过学,但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充其量只是听说过名字见过几面,所以我一直记不起来这个人。

没想到他居然是被周远拐骗到这里来了。

我回忆起当年与周远相遇,是在校友会上,原本周远对我是有些冷淡的,但当知道我所学的专业和名字后,他突然一下子热情了起来,不仅加了我微信还开始追求我。

又想起他晚上睡觉时,有时梦话会叫小露小露,我一直以为那是在叫我。

现在想来,所有的细节都令我背后发凉。

曲小露已经死了,死在这座大山里。

我不想死。

我想起远在城里的父母,他们总是为我操心,我还没有好好报答过他们呢。

天色渐渐暗了,黑夜里我突然听到门发出一声开锁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黑影躺到了我身边。

17

「救命…」

还没等我喊出来,一只大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喊,小心我弄死你。」

周近凶狠的声音带着热气喷到我脸上,隔着手我都能闻到他嘴里浓烈的口臭。

我能感觉到他的大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游走,我害怕他摸到我内衣里的汽车钥匙,于是在他快要摸到那里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将它缓缓向下移。

周近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就要把我压倒。

我推开他,轻轻说:「我怀孕了。」

他不以为意:「那又怎样?不就是我哥的吗?」

说着又要扑上来,我猛得将他推到在地上,哭喊着:「我怀孕了啊,你这个禽兽。」

周近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到我身上,把我的两只手牵制住,恶狠狠地说:「你怀的是我哥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正好老子给你流掉让你生我的孩子。」

说着就要扒我的裤子。

而这时,周远和婆婆正好闻声赶来。

见到周近趴在我身上,而我正尽力护着肚子哭嚎,周远一下子踢在周近的腰上,把他踹倒在地。

婆婆赶紧护到周近身上,冲着周远喊:「你干什么,打你弟弟干嘛?」

周远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指着周近对婆婆说:「妈,你怎么老帮着他,你刚刚没听他说吗,他要把露露的孩子打掉!」

婆婆象征性地打了几下周近:「你弟弟还小,你这个当哥的怎么老和小孩计较。」

我听了一阵无语,周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居然还是小孩。

婆婆不软不硬地斥责了几声周近,忽然把矛头又指向我:「我看都是这贱货勾引你弟弟,要不是她,你弟能过来?小远啊,可别向着外人。」

说着,就拉着地上的周近起来,拍拍他的屁股,走了。

走到门口,婆婆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这个女人,别给脸不要脸,老实点。」

我没有理婆婆,看着周远,只是哭。

这时候,我心里只想着怎样能哭得好看一点,能勾起周远对我的怜爱,说不定这样他就带我跑了呢。

但周远只是看着我,叹了口气,也走了。

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忘了锁门。

18

山里的夜很安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我感觉我能听见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包括这座房子里的鼾声。

在小屋又等了几个小时,我确信人都睡觉了,才蹑手蹑脚地下床,赤着脚慢慢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拉开门把手。

门把手松了,门打开了。

我控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屏住呼吸摸着黑按照记忆找到大门。

轻轻推了一下,大门没开,但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

我心停跳一拍,定在原地不敢呼吸。

过了好几秒,确定没人出来后,我把手摸上大门才发现,大门上有门闩。

我摸着黑找到门闩的一头,如果就这样推掉门闩肯定会发出响声惊动睡着的人,如果我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攥紧车钥匙,闭上眼睛想了想父母的样子,下一秒用尽我最大的力气把门闩推开。

门开了,但随即身后传来婆婆的尖叫:「大门怎么开了。」

我赶紧冲出门外,但没注意大门口设置的门槛,一下子绊倒在地。

刚想爬起来,右脚被死死抓住:「臭婊子,还想跑。」

婆婆惊叫着叫起还在睡觉的周远周近,听着身后屋子里忙乱的脚步声,我一脚蹬在婆婆胸口,但她还不放手,我用力蹬掉鞋子,赤着一只脚爬了起来。

婆婆一下子仰面摔倒在地,吃痛地叫骂了一句,我不敢回头,朝着门口的车跑去。。

就这么一小段路,我却用尽了自己全身地力气,极力克制住已经被吓软的双腿。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我颤抖着拿出车钥匙,但是因为紧张几次都没发动起来。

婆婆和周远就在车外,疯狂砸着车玻璃。

我深吸一口气,车子终于成功发动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瞬间响起,我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我看到追我的人不仅有周远和婆婆,还有一群不认识的村民。

山路十分陡峭,我回忆着来时的路,死死盯着前方,紧张得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随着车速的加快,那群村民在后视镜中越变越小,直至不见。

这时,我才敢把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松开一些。

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路灯和平整的马路,我吊着的一颗心才逐渐放下来。

我把车停在路边,狠狠掐了大腿几下,才相信自己从那里逃了出来。

劫后重生,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短短几天而已,我的人生好像全都变了。

19

我沿着路,把车子开到了山脚下的一个镇里,因为没有手机,不能导航出回家的路。

只能在镇上看看,能不能寻求到帮助。

天亮后,我开车转了一个多小时,忽然被一张寻人启事所吸引。

找的那个人,正是刘梓涵。

但和我见到的那个刘梓涵相比,判若两人。

如今的她,眼中早已黯淡无光。

启事上面写着寻找爱女刘梓涵,已经失踪八年,手机最后通讯位置定位在这个镇。

最下面还留了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住址。

刘梓涵的爸爸真的来找她了,且就住在这个镇上。

八年,足以拖垮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不知道她爸爸如今还好吗?我要尽快找到他。

但是我对这个小镇并不熟悉,上面写的住址更是不知道在哪。

我在路上慢慢地开着,看到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正在散步。

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我赶紧拿着寻人启事向他走去。

她很热情,很详细地给我指了寻人启事上的地址,怕我不懂,还用一块碎红砖,在地上给我画了路线图。

「丫头,你不是我们镇上的啊,你是哪来的?」

就在我道谢准备走的时候,女人问我。

「我来探亲。」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那个女人点点头,自言自语:「但是我看你有几分面熟咧。」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我。

我感觉她的表情不太对,于是赶紧拿着寻人启事往车上跑。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女人的大叫:「是她!山上老周家逃跑的儿媳妇儿!」

紧接着,好几个人向我跑来。

直到我坐回车上,还惊魂未定。

我没想到,这个小镇还会有人认识周远家,不过转念又想,这个小镇其实也就是山脚下,和山上总会有人沾亲带故。

顺着女人告诉我的住址,我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破铁皮屋前。

透过那间破屋的窗户,我看到那个给我指路的女人带着几个壮汉正在屋子里。

20

他们没发现我,我立即开着车掉头,找到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停下车观察那间屋子。

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我才看到那间屋子的门开了,那个女人和几个壮汉从里面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岁上下的老头。

门口,女人大嗓门发出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老刘,周家媳妇儿说要来找你的啊,你看到那个丫头肯定得告诉我们。」

老头怯怯地看着那几个人,哈着腰不停地说好。

老刘?难道他就是刘梓涵的爸爸?

听他说话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我大概确定,他就是刘梓涵的爸爸。

等到那几个人走远,我才偷偷地跑过去,敲开老刘家的门。

看到我,他一愣,紧接着赶紧把我往外推:「你就是他们要找的周家儿媳吧,小姑娘,你来这干嘛,你快跑啊。」

我拿出寻人启事递给他,轻声说:「叔叔,你就是刘梓涵的父亲吧。」

他见我手上拿着寻人启事,浑浊的双眼顿时亮了:「你见过我女儿?」

说着赶紧要邀请我进去,虽然我比较信任他,但还是带着戒心,不敢进去。

他以为我是嫌地方破,和我解释:「没办法,八年前我收到女儿最后一个信息,然后千方百计才找到这里,钱都已经用完了,所以只能住在这。」

我连忙摆手,告诉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紧接着,就把我遇见刘梓涵的种种以及我的遭遇和他说了。

老人从听到猪圈的时候,就开始擦眼泪,但眼泪怎么擦也止不住,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应该也就比我爸大几岁,却已是白发苍苍,满脸沧桑的皱纹。

等他冷静了一点,我告诉他,我们马上去报警,就现在。

老人赶紧拦住了我,冲我使劲摇头。

「这里的人和山上的多少都沾亲带故,你先回家,孩子,回家再报警。」

沙哑的嗓音,好像诉说着万般无奈。

21

离开老人家后,我立即把车开出小镇,开了大概几个小时,天亮了,我到达了另一个小镇。

我用车上仅有的 200 多块钱现金,在镇上的一家手机维修店买了个二手小米,店员还给我装了个临时电话卡。

还好,虽然很卡,但勉强够我导航和在线支付了。

半路上,我在加油站买了点吃的喝的,顺便给车加了个油。

工作人员看我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事。

我不敢信任何人,我什么都没说,摆摆手离开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车刚开到小区,我的心就猛得被揪了一下。

周远和周近就在小区门口等着我。

我想立即掉头,但他们已经发现了车,向我跑来。

我心一横,开着车直接向他们撞去。

22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躺在医院的床上。

看着洁白的被单,我长舒一口气。

护士告诉我,周远和周近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有多处骨折。

我向护士道了谢,并问她借了手机报了警。

当天,我协助警察做了笔录,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在此期间,我几度哽咽到说不出话。

第二天,我爸妈也从老家赶了过来,在他们面前,我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23

后来,我去监狱看过周远。

他胡子拉碴,看到我激动得不行。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帮桃桃找到了一户好人家收养,她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好。」

我淡淡地告诉他,他们家唯一亲人的去向。

婆婆在周近和他被抓后急火攻心,生了一场大病,死了。

就和周远当初骗我去山村的理由一样,病危快死了。

见我要走,周远又说:「露露,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看着周远的惨样,我摇头:「如果曲小露愿意原谅你的话,那我也许可以考虑。」

听到曲小露的名字,周远低下头,再也没说话了。

回城里过后,我打听过曲小露当初为什么会和周远去山村。

结果,我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答案,曲小露当时是周远的女朋友,她去见男友家长的。

没想到,却被男友的弟弟一眼看上…

24

再次见到刘梓涵,是在两个月后。

那天我正好休息在家。

突然,门铃响了。

自从从那个山村逃出来后,我听到门铃的声音都会吓得心悸。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刘梓涵的爸爸和一个面熟的女孩。

打开门,那个女孩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谢谢你露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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