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上踹下了床榻,还被打入冷宫,理由笑死。
我说我是穿越的,皇上:「哦,衬衫的价格是?」
我:「九磅十五便士?」
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大型认亲现场,皇上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他直接把我打入冷宫。
我:「???」
怎么回事,咱们不是老乡吗!!!
「娘娘,」宫女轻声说,「您做什么不好,非要模仿先皇后。」
啥?这难道不是读过高中的人都知道的东西吗?我模仿个屁啊,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模仿我的面,还有人直接将英语听力申请专利!
「先皇后和陛下伉俪情深,只可惜仙逝的早,徒留陛下一人对着她留下的诗集睹物思人。」
诗集?
我试探性开口:「床前明月光——?」
宫女:「疑是地上霜?」
宫女:「这是先皇后诗集的第一首,宫里人人都会背呢!」
好家伙,我往地上一坐,这先皇后怎么不给后人留条路呢!!!
冷宫的第一天,好冷好冷好冷。
冷宫的第二天,好饿好饿好饿。
冷宫的第一个礼拜,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无聊到我已经把我这人的身份过往扒扯干净了,就连小时候扒了小王爷的裤子的细节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去跟皇上说,我不是穿越的。」我扒着门,对外面的侍卫说。
侍卫一脸冷漠:「娘娘,陛下不喜欢有人效仿先皇后。」
我:「???」
合着先皇后连这也干过!?
「好吧,或许你知道水的密度是 1.0x10m³kg/m³吗?」
侍卫一脸冷漠:「卑职还知道油的密度是 0.8xm³kg/m³。」
好家伙,竟然小学科学知识都不放过。
「氢氦锂铍硼?」
「碳氮氧氟氖。」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你知道勾股定理吗?」我不死心地问。
那侍卫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卑职知道洛必达法则。」
我:「……」淦!
「好的对不起打扰了,请问饭菜什么时候来,我饿了。」
冷宫的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我很难过,我很悲伤,我破口大骂,我四处寻死。
先皇后已经仙逝,说不准就是回原来的世界了呢!?
我摸了摸柱子,摸了摸头,一鼓作气,冲啊——啊还是算了吧,我怕疼。
万一撞死了就真的死了呢?
等等,我是怎么穿越的来着?关于曾经的记忆,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我更悲伤了。
这夜,我躺在冷宫的破床上,打坐发呆。
一个穿黑衣的大哥突然出现,他顶着那张和皇帝几分相似的脸笑嘻嘻的凑到我跟前。
「你在干嘛?」那大哥好奇地问。
我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爷在修仙。」
他:「?」
我:「……」
沉默几秒后,「你穿越的?」他问。
我面无表情的答:「不是。」别再说了,臣妾疲了,臣妾真的倦了。
「哦,」他继续问:「那你是?」
我:「家父赵良品,家兄赵朴,臣妾只是这万恶封建社会下的一只蚂蚁。」被集权的人一句话打入冷宫虚度光阴,只能半夜爬起来修仙这样子。
「哦,」他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叫赵梓,你们一家都是良品铺子的忠实拥护者?」
「嗯嗯是的你说的都——良品铺子!?」我一个激灵,扶住他的肩膀,「莫非兄台?」
他邪魅一笑露出八齿,冷酷地说:「我不是。」
我:「……」
宝,你听,你的话好冷漠好无情,你犯了罪,你偷走我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你又把它西吧碎地归还,你让我好心痛。究竟是怎样薄的唇,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你也是那劳什子二十一世纪来的吧?」他拂开我的手。
「我皇嫂若是还在,一定会与你相处的很好。」
皇嫂?我一愣,又是先皇后?等等,皇嫂?这夜闯冷宫的男人该不会是那个小时候被赵梓扒过裤子的小王爷吧?
我……旁的先不说,还是喊救命吧。
他又开始自说自话:「既然你是穿越的,那你应该不认得我。」
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我扒过你裤子。
「我叫高夜弦,」他突然凑近,声音也放轻了些许,「你叫什么?」
「我……叫赵梓啊。」
他笑了笑,「我问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不瞒你说,我脑海里除了「赵梓」这个名字,啥也想不起来,仿佛曾经在现代生活的事实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干净了。
我悲痛地闭上眼睛:「俺忘了,想不起来了。」
高夜弦耸了耸肩,似乎没放在心上:「哦,问题不大。」
「诶诶,你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吧?」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坛酒,迷人微笑轻启薄唇:「来嘛。」
我眼皮一跳,脑海里突然响起那魔性的「小帅哥小美女快来玩呀」。
「……」
我被高夜弦拎着后衣领上了屋顶,救命我好想逃。
抖抖索索抓着他的袖子,「大哥,或许先皇后有解释过『恐高症』这种东西吗?」
他哼了一声,装没听见:「赵梓快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我我我我不……」救命救命救命!我腿软得站不住了!
「……」他不满地眯了眯眼,月光下他的五官柔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弧度不怀好意。
「哦,」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往冷宫一角一棵估摸有二十米的大树一指:「本王觉得那里风景极佳,不知你觉得如何?」
「……」我欲哭无泪,「不用不用不用,就这吧!」
「好,」他满意了,我快死了,「你喜欢就好。」我喜欢个鬼啊。
我害怕地贴着他坐,双手紧紧缠着他的一只手臂,此时此刻古代封建礼制在我这都是屁。「封建礼教吃人本质,鲁迅先生诚不欺我!」这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力地位就玩弄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
「哦?」他心情极好的样子,「谁是鲁迅?」
我泪流满面,答:「我男神。」
只这一句话不知触了这位大爷哪个霉头,他「噌」地一下站起,连带我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气嚷一句,口嫌体正直地抱着他的腿。
「……」他扒开我的手,把我一把扛在肩上,我怕的哇哇叫:「高夜弦你个王八蛋!」
一阵风痒痒拂过,再睁眼时我已然站在平地上。
高夜弦面上表情不显,他原地踏了几步,雄赳赳气昂昂:「本王走了!」
我:「哦。」
他原地踏步,「……本王走了!」
我:「?」
我瘫在地上好心指路:「门在那儿。」
高夜弦咬牙切齿:「赵梓,你……」
我:「???」
「慢走不送?」
他似乎被气到了,迈步过来举起小拳头往我身上轻轻捶了几下:「嘤嘤嘤小拳拳捶你胸口!」
好家伙,我直接五雷轰顶震惊全家,真没想到先皇后业务这么齐全,连这都普及了?
「王爷,」我挡住他的小拳拳,「明天见?」
他一愣,偏过头退了一步,「本王走了。」
我挠了挠头。
他退了一小步,继续重复:「本王走了。」
我抓了抓耳朵,「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夜弦咬牙,含糊不清道,「鲁迅……」
我:「?」
高夜弦:「他,男神……」
「噢,」我恍然大悟,「我男神啊,怎么了?」
「……」
「你,」高夜弦脚用力跺地,「是不是喜欢他?!」
我:「……?」
别告诉我,你这莫名其妙的反应是因为吃飞醋啊哥,我跟你好像才认识几分钟吧?
我摸了摸脸,难道是我长得太美了?
宝,我原谅你了,因为我无法生一个眼光这么高的人的气。
那小王爷接连骚扰了我一个月,在我提出「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的卑微请求后,他今天总算没再来了。
于是今天是无聊的一天。
我蹲在那棵高约二十米的树下,挖了个坑把高夜弦的酒埋了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酒量差,每次来却还带瓶酒,喝醉后又要我劳心劳力把他踢到地上。刚拍完土,背上就被轻轻踩了一脚。
我气急败坏:「谁!」
这日子没法过了,在冷宫待不下去了,我要逃我要跑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是我呀!」高夜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梓,你在干嘛?」
「……」哦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你一个王爷不好好待着老是来找我干什么?
「你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我给你种些酒。」
高夜弦陪我一起蹲下,眼神透着可惜:「可怜孩子,都傻了。」
我:「……」
「诶,今天有北郡使臣来,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热闹?」
我站起身,打算去干饭,「不了,那皇帝看着我不让我走来着。」
「啧,」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办法总是想出来的。」
「我偷偷带你去啊,」高夜弦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包袱,「去,把衣服换上,爷带你去见见世面。」
我展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一条小裙子。
「请问我换这个的意义何在?」
「穿着好看啊。」高夜弦说。
好吧,你是大哥,你说得对。
他伸出一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我刚想伸手碰,却被他制止了。
「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好吧。」
换上他给的衣服,被他领着走出冷宫。他的步伐六亲不认大摇大摆,门口的侍卫竟对我们视而不见。
确认过侍卫是真的看不见我们的时候,我好奇地戳了戳高夜弦,「你搞的什么,他们怎么没反应?」
只见高夜弦神秘一笑,道:「姑娘家,问这么多作甚?走吧。」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一点也不好奇。
我一点也不好奇,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一点也不好奇,所以你千万别告诉我。」
高夜弦:「……」
他止住脚步,定定看了我几眼,随即笑道:「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那你想的我,是什么样?」
「嗯……」他继续走,「谁知道呢。」
「……」
喂小伙子,你这话真的很欠打诶。话说一半天打雷劈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我的脚都走废了,他才慢悠悠地回身看了我一眼。
「待会儿要是有人跟你搭话,你就装哑巴。」他嘱咐道,「就算是皇兄问你话,你也不能张口,懂我意思?」
我点点头,「为什么?」
他:「……不准问为什么,只要照做就行。」
我:「……」
宝,你看,你又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相见没有秘密没有那么多好奇?
他带着我落座,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仿佛都不认识我一般。真不对劲,按理说我一个小妃子的脸不至于这么没辨识度吧?
那皇帝也不认识我的样子,大家好像都是第一次见我一样。
「夜弦,你身边这位是哪家的千金?」皇帝端坐高位,语气亲切。
这就是对弟弟的态度吗?我爱了,我也好想被帅哥皇帝如此亲切的问候啊!
不对,他不认识我???什么,皇帝不认识我?!
「嘻嘻。」高夜弦用朗读一般的音调顾左右。
我:「?」
大哥你要笑就认真笑,不要这么敷衍人啊!
「哈哈。」高夜弦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皇帝似乎也没在意。
高夜弦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刚想说谢谢,就被他用茶杯堵住了嘴。
「你别忘了我怎么说的,」他眨眨眼,「安静吃饭,我没记错的话,待会儿还有表演。」
表演?
他像是读懂我的心声一般,道:「对啊表演,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你不是最喜欢看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了吗?」
我接着茶杯乖巧点头,诶不对,诶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搞得你很了解我的样子啊?不,怎么搞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满腹的疑问,我的脑袋上都是问号,我死死盯着高夜弦那张脸,渴望在他脸上读出一些微表情。
但是我什么都没盯出来,他又不让我说话,我只好咬着茶杯发泄我的小情绪。
可恶,我真的好好奇啊。
这个谜一般的男子,他该死的迷人。好吧,我承认了,你这男人粗劣的手段引起了我的注意。呵,男人,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待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引火烧身。
高夜弦一脸吃了屎的震惊。
我瞪他,怎么,干嘛,莫名其妙。
他的手却接过我手中的茶杯,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我,红唇印在我残留在杯上的水渍上。
「引火烧身吗?」他凑近我,笑得魅惑,「去本王府中?」
「……」哥你好骚啊,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性骚扰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不会对我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吧?
高夜弦:「……」
他眉眼间满是风流,轻启薄唇,却是吐出冰冷的字眼:「女人,你这样让我很心痛啊。」
我战术性后仰,眼珠子向上一滚,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谢谢,有被尬到。
「不客气,」他轻抿了一口茶,「好好坐着吧,待会儿看表演。」
我靠着他坐下,刚想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却见他突然眉头紧锁。不要问我为什么吃个糕点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主要是他的动静真的太大了。
你说他皱眉就皱眉吧,把茶杯猛地拍桌上,茶水溅我一袖子是什么意思?
「我……」他突然抬手在胸前摇了个花手,「我突然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不是你突然鬼畜摇花手的理由。
「花手?」他好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算了不重要。」
「待会儿我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管我,有人跟你搭话你也不要开口说话。」
啊?
「要是有人让你……算了。」
他突然叹了口气,「等我一会儿,最迟一炷香。」话说完的瞬间,他眼睛里的光瞬间暗沉下来……就像游戏突然下线一般。
骨节分明的手依旧端着那茶杯,给人的感觉却与刚刚截然不同……就仿佛,现在的高夜弦是一个失去生气的木偶动作僵硬,目光呆滞。
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算了,怎么可能,这也太玄幻了。
我摇摇头,决定先把桌上的糕点干掉。
北郡使臣个个身着貂毛,这让我很怀疑他们有没有长痱子。毕竟这大热天的,我穿着纱裙都热的不行。
「见过皇帝陛下!」他们整齐划一地对着端坐高位的皇帝行礼。
一切都进行的很和谐,就在我搓手手等着表演的时候,一个北郡使臣突然站出来叽里呱啦用着不流利的汉话指了我。
「吾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那位穿着时尚貂毛的糙汉帅哥说。
我:?????
小朋友,你的头上是否有很多的问号?等等,难道我的设定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嘴里的糕点因为震惊,纷纷从嘴里跑出来,最后被我喷在了高夜弦的身上。
高夜弦只端起那杯不幸被殃及的茶水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我叹为观止:大哥,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恶心吗?
「夜弦,这位王子看中了你相与的姑娘,你当如何?」皇帝看戏一样的态度,让我很难不想给他端一盆瓜子。
高夜弦放下茶杯,露出迷人微笑,发出单音字:「哦。」
我:「?」
你哦!?你哦谁呢??男人我告诉你你真的要惹火我了。惹火我的下场,我敢保证,你这辈子不会想体会第二次的!
糙汉帅哥许是不满于他的态度,「若是王爷恰也心悦这位姑娘,我愿与王爷公平竞争。」
高夜弦:「嗯。」
皇帝哈哈大笑,开始拍手:「好!」
好你个头啊我淦!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我暗搓搓掐了一把高夜弦的腰,喂你说你身体不舒服,可没说你身体不舒服脑子也没了啊我的臭宝。
见他没反应,我咬着牙又掐了他一把,这次倒是有反应了,他没有感情的吐出两个字:「哈哈。」
我:「……」你 mua 的。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高夜弦再也不是我的好铁汁。
「既然皇帝陛下和王爷都没有意见,」糙汉帅哥一笑,「听闻王爷尤擅剑术,不如就在此比试一番?」
高夜弦又抿了口茶,简直不忍直视,毕竟那茶里都是我刚刚喷出来的糕点碎屑。
他平淡地「哦」,哦是哦了,就是本人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那糙汉帅哥开始耍剑,耍剑就算了,期间还频频朝我抛媚眼,我战术性低头,希望这尬到脚趾抠地能抠出一个四合院的事儿赶紧结束。
太尬了真的,我没想到会这么尬,尬到我脚趾都抽筋了。
也不知道糙汉帅哥耍了多久,他最后一步跨到我们桌前,用剑端挑起了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只是我脚趾抽筋太过痛苦,五官狰狞,倒是把他直接看愣了。
糙汉帅哥收回剑,冲高夜弦作了个邀请的手势,「王爷,到你了。」
没脑子的高夜弦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直接认输了。
真的,宝啊,你要是想跟我玩欲擒故纵,我承认,你的小手段很有用,但是你能不能别再这种大事上掉线啊!
到时候我被糙汉帅哥带走了,我找谁哭去啊!
我想开口说话,却觉额头上一阵灼热的痛感,想开口的欲望越强烈,痛感也越强。
但是我再不说话,我就真的要许配给那糙汉帅哥了。
千钧一发之际,高夜弦变成了光,呸,他终于有脑子了。
他直接踹翻了面前的小案桌,从身边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剑,潇洒地挽了一个剑花,直指糙汉帅哥。
「请……呸!」他原本凛然清冷如谪仙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他难以置信地抹了抹嘴,看向我:「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
是你自己喝了那杯恶心的混有我口水和糕点碎屑的茶好吗哥。
他:「……」
他艰难地将头扭过去不再看我,对着糙汉帅哥说完了他的台词:「请赐教。」
好耶,打起来打起来。
我原本以为高夜弦这么装逼,是因为他的确有实力,但是我没想到他搁这儿唱空城计呢。一招一式看起来的确赏心悦目,但被糙汉帅哥轻轻一挡,我们王爷的剑直接就飞出场外了。
嘴唇颤动,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这和你刚刚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丢脸丢得更彻底吗?
在剑飞出去的刹那,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
高夜弦:「……」
高夜弦:「告辞!」
下一秒就捞起我往外跑,我被他颠得都快吐了:「喂你慢点啊……」
只这一句,似是打破了什么禁制,额头上突然一阵灼热的痛感,耳边似乎有细微玻璃破碎的声音。
「那不是被打入冷宫的赵妃吗?」
「是她!」
「……」
听着身后的侍卫如是说,我忽然心下一紧。
「让你别说话吧,」高夜弦将我夹在咯吱窝下,灵巧地躲进御花园里的假山洞,「你等我结个印。」
我:「啊?」结印?什么结印?
只见他将我放下后,双手抬至胸前摇起了花手。
我:「……」
宝,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就,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姑且称之为高夜弦版花手,他最后双手交叉十指相扣,又啪得一下分开,往我脑门上弹了个崩儿。
「?」我捂着我的脑袋,想说话控诉他却发现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走吧,他们认不出你。」
等等,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见我没动,他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着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摸摸,就不痛了。」
只是他也没摸着我的脑袋,毕竟我用手捂着呢。于是我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这么一个大美男说摸手就摸手了,我还挺害羞嘻嘻嘻。
「好了,」他又朝我伸出手,示意我将手放上来,「可以走了吧?」
「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犹豫了两秒,将手从他手上缩了回去。
好吧,看你这样,我就大方一点给你个机会。来吧宝贝,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高夜弦眼神复杂,他收回手,「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脑子?」
我:「???」
宝,爱呢,消失了吗?终究是我一人错付了吗?你,你的唇艳比红花,热情似火,是怎么吐出这么冰冷的话语的?你,你好狠心,你像一根搅屎棍,把我宛如一锅香甜的小米南瓜粥的心,搅得天翻地动,不得平静。
啊,我好伤心。
高夜弦一脸无语:「……」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就是男人吗?爱的时候一起赏月,今晚月色真美;不爱的时候,再美的我都惊不起你的一点波澜。呜呜呜,就让我痛快大哭一场吧,难道六岁的我不能为爱流一次泪吗?
高夜弦直男发言:「你不是十八岁吗?」
我:「……」
我懂了,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被高夜弦牵着手走出御花园,据说皇帝大怒,要把高夜弦关禁闭,还要把我踢去跟北郡联姻,毕竟一个关冷宫的女人对他来说没一点用。
高夜弦把我塞进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来,「走吧,去王府。」
啊,我不是要去和亲吗?
「你跟我一起玩的时候,也没想着你是我皇兄的人吧?」他边说边靠过来,拔了我一根头发,在空中撩了几下,那根头发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宝,你得孙悟空真传了?能把头发变成我的分身?
你怎么总是背着我偷偷进步,你莫不是想悄悄变成猴子,然后惊艳所有人吧?
他没理我。
我偷偷瞟了他几眼,发觉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嗐,这长相这气质太能唬人了,也不知道骗过多少小姑娘。
在我走神发呆的时候,王府到了。
此时此刻站在王府前,油然而生一股不切实际的的感觉:我一个皇帝废妃,跟着皇帝的弟弟,回家了。
「傻站着干嘛?」高夜弦揉了揉我的脑袋,「王府不缺看门狗。」
「我……」诶,我能说话了?
高夜弦推着我进去,「说吧说吧,现在没事了。」
「诶高夜弦,我觉得不太对劲。」
「哦,哪不对劲?」
「我们这算是乱伦吗?」
「哈?」高夜弦脚步一顿,「我们可是纯洁父女关系,你在想什么。」
「……」我停下脚,狠狠踩他:「滚!」
他敏捷一躲,「遵命!」随后躺地上开始打滚,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在王府的第一夜,失眠,于是打算出去溜溜。
只是还没怎么溜,我就莫名其妙摔了个狗啃泥,摔得脑子发昏。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我是赵梓,十四岁进宫。先皇后当时年仅十五,长相秀美,皇帝独宠她一人,从未临幸过我们任何人。只是先皇后为人风趣幽默,我们都很喜欢她。
虽然她有时总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诸如「封建礼教吃人」「人人平等」「皇帝是个大屁眼子」的,但是我们还是很喜欢找她讲故事。
我同她关系最好,她时常会找我讲一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比如「王爷今天穿了红色的亵裤」,我不信,于是她怂恿我去扒王爷的衣服。
也不知是怎么的,我就真的这么大胆,蒙着一层面纱就去扒了王爷的衣服,结果看到王爷穿的是绣花亵裤。
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这么快乐地相伴,在宫中生活下去,直到一天,她告诉我,她是穿越的。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她说在她生活的地方,没有皇帝,也没有奴隶,那里人人平等。那个地方,是一夫一妻制。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在这里实现不了。虽然,皇帝只宠幸她一个人。
然后她说,她要回去了。
后来几月,我就再也没能见过她,甚至宫中丧钟敲响的时候,甚至皇帝说「皇后薨了」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她死了。
我想,她一定是回去了。
没有皇后在,传说中的宫斗终于发生了,大家为了争宠不择手段。于是有一天,我死于一个小阴谋。
死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去皇后姐姐生活的地方看看。
那个地方果然很美好啊,只是醒过来后,我依旧在这个世界,只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照着之前一模一样的人生道路,我进宫了,我认识了皇后,我扒了小王爷的衣服,皇后薨了,我死于宫斗……
再重新开始,我进宫了,我认识了皇后,我扒了小王爷的衣服……
是什么时候偏离了轨道呢?
我不知道。
也许是我在这个按部就班的世界,萌生了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吧。
「醒了?」高夜弦的气息痒痒洒在我耳侧。
我皱眉,想开口说话,结果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王府的床你睡不惯?」高夜弦从我身侧起开,端来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来吃药,你睡不惯可以来找我啊,你睡池子边上干什么?」
「吹了一夜冷风,没发烧你可就谢天谢地谢我吧。」
「谢你干嘛?」我想伸手端药,却被高夜弦躲开了。
他尧起一勺,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把他的口水吹了进去,「来,我喂你。」
我:「……」
还是不了吧。
「别,」我嫌弃地躲开,「有点恶心。」
「啊?」高夜弦蹙眉,「不会吧。」他边说不会吧边把手探进被子抚上我的肚子,「你有喜了?」
「不至于吧……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啊……」
什么,难道你对我干过什么吗!
「难道纸……」他突然打住,岔开话题:「先喝药吧。」
只?纸?还是什么?
没等我问出口,他一那勺药直接灌进我嘴里,苦味直冲天灵盖,差点就要苦死去投胎了。
许是见我苦得直翻白眼,他十分好心地掏出一把糖,哄我:「你看,好多糖。」
看到了,你倒是给我啊!
「喏,这个糖啊,可好吃了呢。」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把糖一股脑全塞自己嘴里了。
我:「???」
哥你夺笋呐!竹子砍到底也就只剩笋了吧?春天还没到你就把笋拔完了吗?
「嘶——」他痛苦地龇牙,「甜死我了。」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掀开被子跟他干一架。
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你苦死了,我甜死了,你看我们,多么登对。」
「……」
突然,脑海里晃过小王爷被我压在身下扒了衣服的样子,我心下一动,掀开被子就是干。翻身一下压在他身上,结果那碗药他没拿稳,直接撒了我一身。
顶着满身中药的苦味,我欲哭无泪地伸手抓着他的衣服,「高夜弦。」
高夜弦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应道:「我在。」
「我,我好苦啊。」我尴尬地准备松开手翻身下去,却被他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赵梓,」他挺起背,将我往他怀里带,「可以吗?」
「啊?」可以什么?
「我可以……」他的唇凑了过来,「对你做坏事吗?」
可以可以可以,你别墨迹了,宝,人家想要甜甜的亲亲。
得到同意后,「咣当」一声,那药碗就被高夜弦扔了出去。
我们的第一次,是中药味的苦,也是糖果味的甜。
完事后,高夜弦捂着被子娇羞道:「完了,人家不干净了。」
我:「……」
我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瞪眼瞅着他。
他哈哈大笑地凑过来又亲了我一口,「疼不疼啊,我给你揉一揉?」
别,你已经用这个蹩脚的借口多吃了好几次了。
「高夜弦,」酣畅淋漓的情事让我沙哑的嗓子雪上加霜,「你不会被我传染感冒吧?」我有点担心。
「没事儿,」他闷进被子,「……我身体倍棒,才不会呢。」
哦,行吧。
我累得眼皮子打架,懒得再管他。
日后清醒过来,我才反应过来我干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睡了王爷!
我!一个冷宫弃妃!睡了!王爷!
对此我只想哦谢特妈惹法克。
坐在王府池子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我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沉思:要是这事儿被皇帝知道了,那我爹我哥不是玩完了?
救命,我赵梓是我赵家的罪人。
哦也不对,冷宫弃妃,意思不就是皇帝跟我离婚了吗?
等等,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劲。
没等我想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就听小厮禀报:「皇帝给王爷赐婚了。」
「啊?」我愣住。
想起来,似乎在我死于宫斗那年,高夜弦的确是被赐婚了来着。
「赵梓!」高夜弦马不停蹄朝我奔过来,「我回来啦~」
「呃,」我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回来就回来,不要动手动脚。」
高夜弦:QAQ
「怎么,」他把我的头发揉乱,「心情不好?」
当然了啊,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哦,你是不是担心你爹他们。」他埋在我的秀发间深吸一口气,「……」
「你几天没洗头了,我的臭宝。」
我:「……」
「之前给你做的分身,以你的身份与北郡王子和亲。」
「啊?」不是吧,一根头发?那北郡王子太惨了吧。
「我跟你爹他们商量过了,就说你是赵梓的孪生姐妹,我与你两情相悦,不日我会求皇兄赐婚。」
「那……」那你现在的这个赐婚怎么办。
高夜弦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变幻,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结束了,」他说,「没有什么能阻隔你和我。」
有些问题,我想知道很久了。
比如高夜弦为什么有时候能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比如他为什么能用头发做分身,比如他为什么摇花手结印,比如他是怎么让大家认不出我的……
但是他既然没有想主动解释,我就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大婚之日,天象异变,高夜弦轻轻吻了吻我的手。
「你在干嘛?」
「签订誓约,」他抬眼笑道,「怕你后悔,我就先下手了。」
签订誓约是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什么?」
「结魂契,」他说,「从此以后,你的魂魄归我。」永生永世,都归我。
「好啊,」我打了他一拳,「从此以后,你也归我。」
我叫夜弦,一个仙界公务员。
兴趣爱好是看司命写的话本子,司命的话本子有趣极了,像是看着一个个小人偶慢慢长大、成亲、生子,最后变老死去。
小人偶,俗称纸片人。
有一个世界出了异动,出现了个外来人,她的思想与当世不符,为了避免那个世界出现暴乱,我被司命委托下去解决那个外来人。
结果刚下去,那个外来人就怂恿了一个小姑娘扒了我的衣服。
我:「……」
我知道这个小姑娘,毕竟我在仙界的时候看过好几次这个话本。她不像那些只知道争宠的妃子一样,她可爱得紧,可爱到我在仙界的时候都曾偷偷求司命写有关她的同人本,让她也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原先,一直以为纸片人就是纸片人,但当真实接触后,才知道纸片人也有感情,也有血泪。只是他们只能被禁锢在原有的世界轨道中,按部就班,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意识。
直到一次,因为被召回仙界打工,迫不得已挂机了「高夜弦」,打完工后回到小世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听说那个扒过我衣服的小姑娘,在皇帝面前嚷嚷着自己是穿越的。我头疼地去找她,看看是不是又有外来人。但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外来者占了这个小可爱的身体。
那夜潜入冷宫看到她后,我就知道,她不是外来人,她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萌生了自己的意识。
当纸片人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后,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搞。因为她被打入冷宫,没有按着原定世界轨道来,导致我必须想办法填上原本的剧情空白。
只是这个纸片人在萌生了自己的意识后好像变得更加可爱了,连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我对她口中的「男神」生了醋意。
我想我要完了,我好像对一个刚萌生自己意识的纸片人有了感情。
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在冷宫有没有受委屈,想知道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我完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冷宫了。我完了,真的。
夜弦,你完了。
后来带她去宴会,因为那时有一段剧情,北郡王子看上了王爷身边的女人。在不知道什么的感情的驱使下,我带她去了。只是当时为了补足其他剧情,我没有多余的法力,只能在她额头上设个禁制。
为了方便沟通,我特地开了个权限,只要她愿意,我就能知道她内心所想。
原想表演一个舍身护美人的,结果上头突然就有工作,被召回的猝不及防。还好赶得及,没搞砸,她还没被北郡王子捞去。
只是我清楚知道了一点:我真的完了。
我栽在一个纸片人身上了,但是没关系,只要跟她结下魂契,等这个小世界结束,我就能带她回仙界。
永生永世,都要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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