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被高空坠物砸伤,脑部受创,智力退化回了八岁。
他要我帮他刮胡子,我忍了。
他要抱抱要晚安吻,说看电视上别的小朋友都有,我忍了。
他怕黑要睡我的床,看在钱的份上……我还是忍了。
但是他偷我瘦腿袜!
这个真的忍不了!
1
大晚上的,顾媛领着顾桉来到我家门口,把医院诊断书往我手里一交:「我弟弟被砸后昏迷了三十天,醒来就发觉他丧失了大部分记忆,智力也退化回了八岁小孩水平。」
我大惊:「找我干吗?不是我干的!」
顾媛:「我弟弟是在你家楼下被砸的。」
我:「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干的!」
顾媛:「他来找你肯定有原因的,也许是想跟你复合什么的。」
我冷静下来:「不可能。」
顾桉是一个在情感上很淡漠的人,我们虽然说是恋爱了一年多,实际却跟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我,接吻、拥抱这些情侣会做的事情,在我们之间屈指可数。
几个月前我哭哭啼啼地说:「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看你连我生日都不知道。你肺炎住了半个月的院,我还是从你朋友嘴里听说的,我都不明白你要女朋友干什么?」
那时的顾桉蹙眉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小题大做,突然发脾气。
我瞬间觉得自己怪矫情的,就抹抹眼泪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顾桉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来找我复合呢。
「医生说他脑部有块大瘀血,瘀血影响了他的大脑活动,等淤血消散也许就能恢复正常。在这期间最好有能刺激到他的人事物出现,加快这个过程。」顾媛说,「我想到了你,毕竟他昏迷前最后想见的人就是你。」
「那啥,也许他只是路过。」
「怎么说你们也曾经是恋人关系,你就不希望他恢复健康吗?」
我犹豫着开口:「呃……我当然希望,可是……」
他姐拿出一张卡:「里面有十万,照顾好他,两个月后钱就是你的。」
我接过卡:「好的。」
「……」顾媛微笑,把行李箱递到我手里,又将人往我面前推了推,「里面有他的一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其他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都可以报销。」
我望着顾桉安静的脸,点了点头。
……
关上门,屋里就只剩下我和我智商仅有八岁的前男友。
我打量他好一会儿,顾桉都没有什么反应。
脑子坏了就是这样吗?看着蛮正常的啊。
我试探性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姨。」
靠。
「不是,我是你的主人。」
他明显一顿:「主人?」
「就是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要服侍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点难以接受。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哒。」
他笑了一下:「好。」
真好骗。
我翻出不用的枕头和薄被丢在沙发上:「你就睡这儿吧。」
他看了看狭小的沙发,没有表示异议。
我刚回到床上躺下,房门就被敲了敲。
顾桉站在门口:「我要洗澡。」
我很不耐烦:「今天不洗。」
「姐姐说,每天都要洗澡,不然身体会臭。」
「臭就臭呗,反正你一个人睡。」
他执着地望着我。
得。
我把浴室门一开:「那你洗吧。」
他看了看我,开始脱衣服。
脱 T 恤的时候我很淡定。
脱裤子的时候我也很淡定。
等到脱内裤的时候……我没法淡定了,捂着眼睛就往房间跑,一边跑一边斥责他,「下次当着女生的面不能随便脱光光!」
把房门一关,我就不管他了。
第二天早上,我火急火燎地穿衣洗漱。
顾桉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茫然地看着我。
「我要赶地铁……你自己点外卖。」我突然想起什么,「你会点外卖吗?」
他摇摇头。
我烦躁:「哦,那你有手机吗?」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有。」
「会用微信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拿过他的手机,点开微信,把我自己置顶。
妈蛋,他给我的备注是「小肚子」。
我有小肚子吗?
我顺手给改成了「屁股翘翘身材超好」,然后教他发语音:「有事就用这个跟我说话,知道吗?我有空就回你。」
地铁上,我给他点了个早餐,发语音提醒他拿,并告诉他以后一日三餐就这么解决。
顾桉:「好。」
2
中午和同事在茶水间闲聊的时候,我收到顾桉的语音:「翘翘,我口渴。」
?
翘翘是谁?
哦。
我回:「冰箱里有牛奶。」
半小时后,我又收到他的语音:「翘翘,我饿了。」
我给他点了个外卖。
「翘翘,你什么时候回来?」
「无聊就睡觉。」
「翘翘,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刷抖音。」
「那个没意思。」
「翘翘,手机快没电了。」
「充。」
「找不到充电器。」
我把手机一放,懒得再搭理他。
他又坚持骚扰了我一阵,后面就消停了,看来是手机没电了。
下班回家,拿钥匙一开门,顾桉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显然是等了很久。
我把打包回来的食物放在餐桌上,他比砸坏脑子前好伺候多了,乖乖吃完了。我让他把垃圾收拾好,他也认真做了。
我拍了张他的照片给闺蜜,让她评估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我:你说顾桉会不会是装的?
闺蜜:这样看挺正常的……他图啥啊?
我:也是哦。
闺蜜:总不会是为了跟你复合才演的这么一出。
我:有可能诶。
闺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行了我知道你在嘲笑我了。
闺蜜:你可以想办法测试下他。
于是我上网抄了两道小学奥数题摆在顾桉面前。
他困惑地望了我一眼。
我琢磨了一下,尝试自己解题。
三分钟后把笔一丢,觉得这个方法可能不行。
我总不可能是弱智吧?
我决定换个角度思考,拿出刮胡刀(夏天用来给自己脱毛的),并且命令顾桉挽起自己的裤腿。
真男人肯定不愿意失去自己的腿毛。
顾桉听话照做,好奇地看着我吭哧吭哧地给他刮腿毛。
男人的腿毛真的很粗很浓密诶,哪怕是顾桉这样条顺盘靓的帅哥。
我连大腿都没放过,刮到大腿内侧的时候,他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看样子是他的敏感区。
哈哈哈。
好的,刮干净之后果然……看起来多了一丝 Gay 气。
我望他两条光溜溜的大白腿陷入沉思。
他姐看到会怎么想我?
两个月能再长起来吗?
顾桉也蹙眉望着自己的腿:「你在做什么?」
生气了?
装不下去了?
我高兴地说:「没有毛毛的光滑美腿,才是好腿。」
顾桉的手突然放到我腿上来回摸了摸:「是很光滑。」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蹦三尺远,警惕地盯着他。
顾桉一副小孩子单纯不懂事的样子,疑惑地望着我。
我大怒:「女孩子的腿怎么可以随便乱摸!」
以前的顾桉都没有摸过我的腿!
顾桉:「可是你也摸了我的……」
「我摸了吗?我那是看扎不扎手!」
顾桉抿了抿唇:「对不起。」
我冷哼,用手指着墙角残酷地说:「去罚站!以后做错了事都要罚站!」
他放下裤腿,老老实实地去了墙边。
我很生气地洗了澡,很生气地上了床。
半夜起来尿尿,迷迷糊糊看见客厅角落有个人影。
「顾桉?」我小声叫道。
他「嗯」了一声。
我一下子清醒了,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站了几个小时?
正常的顾桉会这样吗?
我心情复杂地让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
顾桉握着水杯,看我的眼神有些委屈。
他说:「你不生气了吗?」
我点点头。
他这才安心地躺下来,盖着被子疲惫地睡着了。
一米八三的身材在狭小的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
我琢磨着在屋里给他加张床。
就这么到了周末,我正悠哉地躺在沙发上,顾媛突然打了一通视频过来。
当然,是打在顾桉手机上。
「今天过得怎么样?」她问。
我才知道,原来顾媛每天都会打电话询问顾桉的情况。
我一下子有点紧张。
顾桉说自己很好,顾媛又问他今天吃了什么,他报了几个菜名。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说是外卖。
「你胡子都这么长了,她没给你剃吗?」顾媛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顾桉转头看着我。
我只好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我现在给他剃。」
卫生间里,我挥舞着剃须刀艰难地操作着,生怕把顾桉俊俏的小脸刮花了。
顾桉倒是很放松,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
我以为今天的我格外漂亮,侧头看了眼镜子,大失所望。
他问:「你也每天刮胡子吗?」
「我是女生,没有胡子。」
他摸了摸我的唇角,迟疑:「可是……」
大胆!
我气得胡子都歪了:「没有可是!」
……
自从知道顾桉每天都要向顾媛汇报日常,我就不敢太放肆地对待顾桉了。
我不得不偶尔亲自下厨,给顾桉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他很喜欢吃我做的饭,哪怕只是简单的鸡蛋青菜面,连汤都会喝得干干净净。
我说姨妈来了不能碰凉水,他就乖乖去把碗刷了。
然后问我姨妈是谁?
我:「……」
过会儿,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忧心忡忡地问我是不是受伤了,要给我检查伤口。
我说我要流七天,快死了。
他一个人在沙发上难受了一个下午。
我快笑死了。
他一脸难过:「怎么样才能止血?」
我说:「你去知乎发个帖子问问吧。」
半小时后,他捧着手机告诉我:「他们说怀孕就行了,还说我可以帮忙。」
然后看着我,面露期待。
真的不是装的吗?
我骂骂咧咧地关上房门。
4
我和顾桉的关系逐渐和谐,降智后的他褪去了从前的冷淡,全天候围着我转,我穿什么他都会说好看,扯多离谱的谎他都无条件相信。
我都开始期待起回家了。
女人,你总是心太软。
直到我在小区里遇见宋暖柒。
她化着全妆,穿着宽松休闲的连帽衫和短裤,就属于生活中那种漂亮又不失亲和力的精致小姐姐。
她没有发现我,快步出了小区。
我蹙了蹙眉,心里涌现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是我和顾桉分手的原因之一。
回了家,顾桉正巴巴等着我,一见我进门立刻站了起来,把拖鞋拿给我。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顺从地低下头方便我摸。
我愣了一下,使坏地加大力气把他头发揉乱了。
顾桉扒拉下我的爪子,埋怨地看着我。
我好心情地说:「明天带你去理发吧。」
他有半个多月没出门了,闻言眼睛一亮,把我的手放回去随便我揉。
我被他逗笑了。
第二天出门前,我特意给他打扮了一下,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顾桉真是衣架子,简单的 T 恤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就是特别好看,再加上我给他配的耳钉和银色项链一眼看上去就是酷 guy。
我真是太愿意跟他出门了。
周末,街头人流量大,熙熙攘攘,顾桉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
以往出门约会,顾桉往往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以唤起他的兴趣,陪我逛街看电影只是例行公事。
我曾做过很多努力,一起去迪士尼,一起听演唱会,计划过短途旅行。可是最终却发现,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花费在我身上。
看着顾桉低下头认真听我说话,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我,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被砸坏了脑子,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这样对待我。
理完发,我带他喝个奶茶准备打道回府。
没想到顾桉指着一旁小孩手里拿着的玩具车说:「我也要。」
「你都多大了还要玩具?不行。」我拒绝。
顾桉握着我的手,哀求地看着我。
要死哦,谁把他打扮得这么帅的?
「行吧,给你给你。」颜狗地投降。
他弯唇,然后拉着我一路逛到了……都市丽人。
店员热情地询问他需要什么 size,什么款式。
顾桉望着一件露背款真丝睡衣:「布料怎么这么少?不会冷吗?」
我连忙把他拉走,通红着脸训斥他:「问那么多干吗?又不要你穿。」
顾桉问:「那种衣服有谁会穿?」
「穿的人不要太多。」
他喋喋不休:「你会穿吗?」
「会会会。」我敷衍。
「穿给谁看?」
「反正不是穿给你看的。」
顾桉甩开我的手,抿着唇,似乎有些不高兴。
「?」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小孩脾气,我也是够了。
他不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他。
回到小区,我又看见了宋暖柒。
她匆匆走进了和我同栋的单元楼。
我猛然意识到一点。
她是我邻居?
5
她是什么时候搬到我这里的?
是为了顾桉吗?
我脑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
电梯里,顾桉背对着我,不声不响的,还在怄气。
本来想做点他爱吃的菜哄哄,看到他身上穿的牛仔外套,一下子想起宋暖柒好像送过他一件差不多的,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最后只草草弄了点意面填饱肚子。
吃面的时候,顾桉一直偷偷瞄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假装没看见。
他抿了抿唇,起身帮我收拾碗筷,还顺道把地给拖了。
我绷着俏脸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笨拙地把芒果切好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我身侧。
「翘翘,吃水果吗?」他轻声问。
「不吃。」
他顿了一下,依然放低声音哄我:「我喂你好不好?」
我不置可否。
他把果盘拿在手里,叉起一块芒果送到我嘴边。
我勉为其难尝了一口。
还成,挺甜。
两口,三口。
我冷不丁开口:「我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
顾桉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倏地从沙发站了起来,果盘一放就要拉着我上医院。
「骗你的,哈哈哈。」
顾桉怔了怔,先是松了口气,脸色随即变得很差。
这下换我过意不去哄他了。
我小小声:「对不起嘛。」
他不为所动。
「小顾,顾顾,顾宝……」我往他身上靠了靠,「别生我气了嘛,贴贴……」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降下身子,把脸放到和我差不多的高度。
我愣了一下,识趣地上去用脸贴了贴他的脸。
费了老大劲儿他的表情才开始缓和,恰好这时电影放到一个男女主接吻的镜头。
顾桉看得认真,问我:「他们在做什么?」
我有点尴尬,含蓄地解释:「哦,啵嘴。」
他忽然低头亲了我一下:「是这样吗?」
眼神很纯真。
……
为什么他变傻了反而开始会撩了?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不忍心责怪他。
我堕落了!
入睡前,顾桉拉着我的衣角,得寸进尺地要听睡前故事。
我无语:「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顾桉说:「电影里的小朋友,睡觉前妈妈都会给他讲故事,还会抱抱他,这样他才不会做噩梦。」
「那你做噩梦了吗?」
他点点头,望着我说:「梦见我在楼下给你发消息,等了很久你都没有回,然后一个花盆从上面掉下来砸中了我的脑袋,眼前都是血……」
我听得浑身发毛,原来这件事给他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啊……
为了安慰这个小可怜,我给他讲了一段暖心的童话故事,最后给了他一个爱意满满的拥抱。
顾桉额头的刘海垂下来,看上去非常温顺。
就在我母爱泛滥的时候,顾桉攥着我的手说:「还有晚安吻。」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热。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被他抓着手,被他索吻。
我竟然有点害羞。
要知道这货现在的心智只有八岁啊!
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点危险,我严词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能随随便便亲人知道吗?」
他语气有些紧绷:「我不随便。」
「还不随便?」我气哼哼地抽出手回了房间。
……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加完班回家,我又碰见了宋暖柒。
这回直接是在电梯里。
她也有些意外,尴尬而礼貌地朝我笑笑。
可能是时间比较晚了,电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主动搭话:「你也住在这里啊?我刚搬过来。」
我本来准备「嗯」「啊」「哦」地应付过去。
结果她提起了顾桉。
「听说他被砸伤了脑袋,昏迷了好多天才醒,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她略带愧疚地说,「他受伤那天还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忙着搬家没有接到,现在也没办法知道那天他想对我说的是什么了。」
我食指指尖微微一颤,愣愣地瞧着她,脑海中的线索被串联起来。
我想起顾媛说的。
——我弟弟是在你家楼下被砸的。
——他来找你肯定有原因的,也许是想跟你复合什么的。
也许他并不是来找我的。
他是来找宋暖柒的。
回到家,顾桉又是一副等我很久的样子,替我拿包拿拖鞋,还蹲下身轻轻揉了揉我的脚踝。
可是这次我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我从宋暖柒朋友圈翻出一张她的自拍,询问道:「她漂亮吗?」
顾桉看了片刻:「还行。」
还行在他这里等于很好。
要知道顾桉给我的评价也只不过是「看得过去」。
我说:「我把你送去她家好不好?」
顾桉半晌没说话,他凝视着我,下颌骨的弧度似乎有些紧绷。
6
思前想后,我打了电话给顾媛,将在楼里遇到宋暖柒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想告诉给她。
「你可能找错人了,能帮助顾桉恢复神智的人不是我。」
顾媛那头有些迟疑:「啊这……也说不好。」
「延误病情就不好了。」我瞄了一眼旁边的顾桉,「而且你弟弟在我这里都待那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要恢复的样子,连自己的胡子都刮不利索。你还是赶紧和宋暖柒联络一下吧,看她愿不愿意帮忙。」
隔天,顾媛和宋暖柒出现在了我家门前。
她们是来接人的。
今天是顾桉的生日,原计划我要给他做个小蛋糕,再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薄荷绿的小裙子,带他去天文台看星星的。
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被带走前,我问顾桉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抓住了我的手。
我试着挣了挣,但他攥得很紧。
顾媛讪笑:「小桉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宋暖柒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媛姐放心,我会照顾好顾桉的。」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抬头望了望他,把手一点点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
得知我把十万块钱还了回去,闺蜜大力赞扬了我不被金钱蒙蔽双眼的高尚情操。
我现在心里只有后面那个字。
一天后,我发消息给宋暖柒,问他适不适应。
听到宋暖柒说他还挺适应的,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顾桉几句。
什么黏我,什么舍不得,都是假的。
他喜欢的是宋暖柒。
哪怕傻了都更喜欢宋暖柒。
呜呜呜……渣男。
我低潮了两天,好在老家邻居哥哥的到来冲淡了我的悲伤。
去机场接人前,我用尽毕生所学给自己化了个甜美的妆容,看着镜子里青春靓丽的自己,非常自信。
果然邻居哥哥一见到我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直到坐进车里,他才告诉我短 T 上这串 BONER ALERT 的意思是——「升旗」警告。
我脸涨得通红,紧紧护住胸口,恨不得当场把衣服脱下来。
他憋笑憋得很辛苦,故意装得一本正经地安慰我:「没关系,下次记得看仔细再买。」
成年后见得第一面,就是我社死的开始。
我恨。
一直到他下榻的酒店我都奄奄一息,全程驼着背,拿包包挡胸。
韩嘉遇揉了把我的脑袋,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他的 T 恤递给我:「大了一点,但你穿应该好看。」
我勉强振作精神,去洗手间换衣服。
出来后他打量了我几眼,弯着唇道:「小姑娘长大了。」
我等着他夸我两句。
没想到韩嘉遇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能说人话吗?
我有气无力地拿起包:「远到是客,你难得来一回,我妈让我带你四处逛逛。说吧,想吃啥?」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比起外面,我更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你现在的生活环境。」
于是我们去了我家。
进门后,韩嘉遇四处看了看,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含蓄道:「嗯,还是挺温馨的。」
我略微羞赧。
顾桉来了以后家务基本都是他在做,他不在,屋子就有点乱。
想到他,我又开始难过了。
韩嘉遇摸了摸沙发,往上面一坐,温和开口:「对于目前的工作还满意吗?」
「还成。」
「我听陈绵说……」
陈绵就是我闺蜜。
我打断他:「……你不是我妈派来劝我回家的吧。」
他笑了一下:「我不是来劝你回家的。」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眼神一滞:「这是什么?」
韩嘉遇从沙发缝隙里扯出了一条内裤。
摊开一看。
是条深灰色的,男士四角内裤。
他脸上忽青忽白好不精彩。
不夸张地说,我臊得耳朵都快冒烟了。
今天怎么净出这种事?
顾桉平常看着挺好一孩子,竟然把这种私密物品乱丢。
我连忙伸手把内裤抢过来。
韩嘉遇抬头睨着我,语气冷嗖嗖的:「这是谁留下的?」
……
韩嘉遇太聪明了,以我的智商糊弄不过去。
没办法,我只能把顾桉的事情跟他和盘托出,包括后来发觉真相,他被宋暖柒接走。
韩嘉遇听后眼睛微微眯起,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你还真是没怎么变。」
?
为什么感觉他在说我傻?
他换了个口气:「一样美丽善良。」
这还差不多。
「周末休息吗?」
我点点头。
他说:「那好,明天我和医院谈完合作,就来接你。」
「接我干吗?」
「不是说要尽地主之谊吗?」
「……哦。」
送韩嘉遇出小区,上车前,他回身说:「明天穿漂亮一点。」
我不乐意:「给谁看啊?」
他好气又好笑:「给我看啊。」
人走后,我往回走,不经意地抬了下眼睛,竟然看见了顾桉。
他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得像棵小白杨,神色冷静。
不说真看不出是脑子有问题的。
担心他是一个人不小心跑出来的,我停下来多观察了一会儿。
不多时宋暖柒就从单元楼里出来了,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一齐往外走。
转身的刹那,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额。
我若无其事地撇过脸,打算假装路过。
经过两人面前时,顾桉开口了。
他问:「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噢,我好像忘记把韩嘉遇的 T 恤还给他了。
见我没说话,顾桉蹙起眉头。
宋暖柒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扯了扯顾桉的衣角。
哼。
秀恩爱吗?
我往回走,那两人也跟了上来。
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不表现得太刻意,我还是和他们共乘了一个电梯。
我独自站在前面,能感觉到顾桉的目光始终凝结在我背上。
他看起来蛮正常的,脑子里的淤血是不是消了?
我怀着一腔疑问回到家里,临睡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顾桉怎么看出我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女生夏天穿宽大一点的 T 恤也很正常吧?
7
熟睡到半夜,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个人站在我床边,安静地注视着我。
慢慢地,脸颊上传来轻柔的抚触。
是那个人在摸我的脸。
我头皮发麻,瞬间清醒,又惊又恐地摸索旁边的开关。
灯一亮,发现是顾桉。
他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微微眯起。
我:「……」
他有病吗?
我裹紧小被子:「你怎么进来的?」
顾桉摊开手,掌心赫然是我家房门的钥匙。
走之前竟然忘了让他还回来!
我忍不住骂他:「你这样深更半夜地偷溜进来,我要报警了。」
他抿了抿唇:「对不起。」
我余怒未消:「你是痴汉吗?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
他轻声说:「我想你。」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收拾好情绪,我跳下床,没收了他的钥匙,将他带到宋暖柒门前,要将人还回去。
按了几下门铃,宋暖柒睡眼蒙眬地打开门,看看我又看看顾桉,有点懵:「怎么啦?」
我说:「他偷跑出来了,跑进了我家。」
「啊?」宋暖柒似乎有点想笑,又绷住脸,「这小子怎么这样啊。」
「你带回去好好教育吧。」我转头对他说,「进去吧。」
顾桉低着头,没动。
宋暖柒把他拉了进去。
在她门前站了一分多钟,我才回家。
……
隔天我睡到日上三竿,韩嘉遇打电话告诉我,他刚拜访过医院的设备科长,晚上还有个饭局,吃完估计得七点以后了。
虽然白天没空,但是他看新闻说今晚有一场摩羯座流星雨,适合在无光害且视野开阔的郊区观看。
他的意思是,要带我去爬山。
我已经开始累了。
晚上,韩嘉遇来接我的时候,竟然开着一辆奔驰大 G。
我惊奇:「你车哪里来的?不会为了去爬山买了辆车吧?」
「借的。」他言简意赅,「你不是一运动就会昏倒吗?」
我嘿嘿笑着上了车。
他抬手看了眼表:「最佳观赏时间是 8 点到 11 点月出前,还来得及。」
通往山顶的大路尽头已经聚集了一些天文爱好者和小情侣。
我们下车步行,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自恋,总感觉有谁盯着我。
韩嘉遇又故意讲了个鬼故事来吓唬我。
我气得骂了他一顿,然后颤抖着拽住了他背包的带子。
韩嘉遇哈哈大笑。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由担心:「乌云这么厚,是不是要看不成了呀?」
韩嘉遇说:「效果可能要打折扣。」
我失望:「我好不容易爬上来的。」
他塞给我一袋薯片。
我又开心了。
抵达顶峰,山风吹过来,非常凉爽。
从这里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灯火。
韩嘉遇站在我身边,握住了我的小手。
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我偷偷把手抽走了。
其实以前我暗恋过他。
嘉遇嘉遇,多好听的名字。
光是叫着就有种悸动的感觉。
但是后面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又考去了别的城市的大学,我的这段喜欢也就伴随着青春期的结束无疾而终。
雨丝丝缕缕地飘下来,落在我脸上。
完球了,越下越大了。
还好韩嘉遇装备齐全,还带了雨披和伞。
流星雨是看不成了,他替我套上雨衣的帽子,准备下山。
回去的路又黑又滑,我隐约在前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本来觉得不可能,结果离得越近,越确信是他。
顾桉穿着黑色连帽衫,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雨里,像条淋湿的大狗,在黑暗中抿唇看着我。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惊疑不定,四处张望,「你怎么上来的?是宋暖柒带你来的吗?」
他摇摇头。
韩嘉遇望着他,挑了下眉。
将人带进车子后排,我翻出一条毛巾罩住他的脑袋,给他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
「这里离市区有十多公里。」韩嘉遇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打出租。」顾桉垂着眼睛。
之前为了防止他不小心走丢,我确实教过他,还让他背熟了家里的地址。
「所以你是在跟踪我们。」韩嘉遇笑。
顾桉轻轻攥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
车子停在小区外,我跟顾桉一前一后下了车,很好,一回来雨就停了。
韩嘉遇打开车门走下来:「要我一起进去吗?」
「这么晚了,算了吧。」我说,「我把顾桉送回去就睡了。」
韩嘉遇沉默了两秒,嘴角又掀起笑意:「好。」
8
电梯里,我刚要联系宋暖柒。
顾桉抓住我的手:「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心情复杂。
要是他清醒着说这句话就好了。
我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没想到那边很大度:「他这么费神劳力地要跟着你,说明很喜欢你,就留在你那里好啦。」
然后就挂了。
挂了。
顾桉双眼晶亮。
我:「……」
回了家,我把浑身湿透的顾桉赶进浴室,翻出一套他之前忘记带走的衣服,将门打开一条缝递给他。
之后又和老妈子一样给他吹干头发,顾桉配合地低下头,表情温驯还带一点点享受。
我洗完澡出来,察觉他好像发烧了。
喂完药病恹恹地缩在沙发上,脸贴着我的手心。
有点萌。
陪了他一会儿,我正打算起身。
顾桉拉住我,不让我走。
「干吗?」
他说:「我白天看了恐怖片,怕黑。」
要死,突然想起韩嘉遇跟我讲的那个瘆人兮兮的鬼故事。
我说实话,我也怕。
「那就开着灯睡!」
「开着灯睡不着。」
好烦。
没办法,只能让他跟进房间睡了我的床。
我跟他约法三章,只能蹭点边边,不许抢被子,半夜掉下去别怪我。
「还有,不许乱来。」
他连连点头。
忽然开口:「乱来是什么?」
我扭头瞪他。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睡着睡着,把手搭在了我腰上。
……我忍了。
再折腾下去今晚不用睡了。
隔天醒来,顾桉还躺在我身侧,目光安静而温柔。
我探了探他额头,烧好像退了。
不愧是年轻人,体格真不错。
「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
我放下心来,爬起身准备下床。
感觉胸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大怒:「我睡衣纽扣怎么开了?是不是你干的?」
顾桉茫然:「我没有。」
看着他一脸坦诚,可能是我想多了。
翻身的时候自己开的吧。
随便弄了点早餐,蛋还煎糊了,顾桉很给面子地吃完了。
「怎么跟你姐交代呢?」我发愁,「要不还是把你送回去吧,让她和宋暖柒协商解决。」
顾桉的脸阴沉下来,起身去了墙角,一言不发地站了很久。
我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闷闷地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他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没有生气,为什么要送我走?」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在罚站。
心口麻麻胀胀的。
9
最终是顾媛率先给我打了电话。
「看来我弟弟可能喜欢上你了。」她叹息着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还是拜托你再照顾他一段时间吧。本来脑子就坏了,再一淋雨一生病……」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姐大手一挥:「报酬再加一倍!」
顾桉家里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利欲熏心的我,没有拒绝。
回来后的顾桉变得更粘人了,或者说,变得更明目张胆了。
之前挺安静的一个人,现在会哄着我给他做饭了,我在厨房忙活,他从后面轻轻揽住我。
虽然知道他脑中的画面可能是一个八岁小孩抱着妈妈的腰撒娇,但他生理上毕竟是个成年男性,高大的身躯靠过来,修长的手臂环在我腰间,我可耻地脸红了。
韩嘉遇在 c 市待了两天,项目谈成后就预备回去了。
我去送他,我们在机场咖啡厅里聊了聊。得知顾桉又重新搬回我家的消息,他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我猜到会这样。」
我:「?」
韩嘉遇从纸袋里拿出我的白 T 摇了摇:「T 恤就送给我了。」
「你要我 T 恤干吗?」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想到你穿着它神气十足地朝我走过来的样子,我就会很有动力。」
我刚要有一丢丢感动。
他叹了口气:「毕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丢人呢?」
我:「……」
对于韩嘉遇的离开,顾桉似乎很开心。
晚上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抱着枕头要跟我睡。
养成习惯还得了?
我一指沙发:「那才是你的归宿。」
他抿抿唇,自己找了一块毯子铺在床边:「我睡这里。」
我硬着心肠说:「哦,随便你。」
结果凌晨起夜的时候,脑子睡昏了,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直到听见顾桉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踩中了他的胳膊,连忙开灯。
「你没事吧?」我吓了一跳。
顾桉捂着手臂,摇了摇头。
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模样,我心生愧疚:「你还是上床睡吧。」
他坐起身,轻轻「嗯」了一声。
等我从卫生间回来,他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床是单人床,有点挤,我说:「你往里面去去,我要掉了。」
他动了一下。
压根没有什么变化嘛。
「你再往里面去去。」
他突然翻身抱住我,脸贴在我脖子上,说话时的呼吸热热的:「这样就不挤了。」
我的身子瞬间软了:「你干吗?放开!」
他支起胳膊,由上至下地望着我,声音放得很低:「翘翘。」
我被他压着,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地升高,威胁道:「再这样就去睡沙发!」
他老老实实地放开了我。
挪开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登时整个人都麻了。
顾桉还很无辜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脚一蹬把他踹了下去。
顾桉面露疑惑。
我哆嗦着打开灯:「……这种情况,好孩子是不会有的,坏人才会,你今天不听话才会这样。」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停顿半晌「哦」了一声。
我把他赶出了房间,锁上门。
总觉得怪怪的,看来以后要离他远点才行。
10
八月十日是我生日。
作为孤身在外务工的社畜,闺蜜给我订了个蛋糕,苦逼兮兮地告诉我晚上要加班,她争取 12 点之前给我打个视频陪我度过难熬的夜,等明天周末再好好玩。
我表示了同情以及理解。
不当回事的我当晚取了蛋糕回家,准备插几支蜡烛让顾桉给我唱首生日快乐歌,也算是庆祝过了。
结果一进门我看到了什么?
一棵发光的圣诞树!
还是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顾桉站在淡淡的光晕里,侧着身子往树上挂礼物。
差点怀疑走错门的我:「你做什么?」
顾桉偏头看向我,微微一笑:「生日快乐!」
我被他击中了。
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他真的好帅好可爱呜呜呜。
我蹦蹦跶跶地走过去,伸出手够挂在上面的袜子:「哇我小时候最羡慕电影里的外国小孩有圣诞树和礼物了!我做梦都想有一颗全是礼物的圣诞树!」
他轻声说:「我知道。」
从里面掏出一个圆圆的红苹果,我喀哧咬下一口,很冲动地亲了他的脸。
他弯起嘴角:「这么喜欢苹果?」
我大声:「是喜欢你!」
他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俩傻乎乎地把他辛苦挂上去的礼物一样样拿下来拆,有吃的也有女生喜欢的单品,蝴蝶发卡头箍项链手表甚至还有包包,我怀疑他是把地摊包圆了。
他委屈地解释,这都是他姐姐在专柜帮忙挑好一起打的包,有两个还是顾媛的私藏。
我拿起那个香奈儿包包:「所以这个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
我吓得摁亮灯,拿着平板上官网查这个包需要多少钱。
看完价格,我决定把它供起来。
顾桉摸了摸我的脑袋:「你喜欢最重要。」
我抬头看他,想起去年的今天,怕他忘记是我生日,还偷摸在前一天提醒过,可一直等到时针指向十二点一刻,才等来他的回复。
抱歉,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虽然知道他有酒局,脱不开身,也理解他的疲惫。
还是会失落啊。
如果记得,说一声生日快乐也好。
「你上次忘记了。」我说。
顾桉微微抿唇:「以后不会了。」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不定没有以后了。
从地上起来,我拍拍屁股去洗了澡。
顾桉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边。
我皱眉:「你澡洗了吗?」
随即意识到不对:「你不能在这里睡,快去睡沙发。」
「为什么?」
我语气凶凶:「没有为什么!」
他老老实实去了客厅。
半夜迷迷糊糊间,我被一个熟悉的身躯环进了怀里。
太困了,我就没有抵抗。
早上我是被亲醒的。
一睁眼发现我的手在他睡衣里,摸着他的胸肌。
顾桉无辜:「是你自己放进来的,你还捏我的……」
我难以接受现实:「闭嘴!」
他乖巧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肯定是怕我骂他,所以才诬赖我!
我发消息给闺蜜:事情是这样的,我感觉顾桉有点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
闺蜜:……他从来都没有单纯过,谢谢。
是吗?
我疑心顿起。
对哦,如果他被砸坏脑袋失忆了,怎么会记得我生日呢?
妈蛋,敢情我才是傻掉的那个!
趁着他在浴室洗澡,我气冲冲地到沙发前寻找蛛丝马迹。拿开他的枕头,本来只是想找他的手机,结果却在下面发现了我的浪莎!
明显是穿过的那种!
我震怒了。
浴室的门开了,顾桉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我手里拿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一顿。
我压抑着怒气:「这是你从我衣柜里偷偷拿的吗?」
顾桉沉吟了半秒,点了点头。
「你怎么变态了。」我痛心疾首。
我无法想象顾桉用它做了什么……
「……你偷这个干吗?」我还是问了出来。
顾桉坦然:「喜欢。」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我真是看错他了。
我酝酿了一肚子的话骂他,最终只颤抖着吐出两个字:「色狼!」
他丝毫不觉得羞耻,反倒是低下头,对着我的唇亲了下来。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比过去都长,我的头都被他亲晕了。
等他松开,我气得不行,伸出手一指墙角,让他去罚站。
他站在原地没动。
我怒了:「现在就是我说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是。
然后攥住我的手指,又亲了过来。
……这会儿连装也懒得装是不是?
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一直相信他。
我崩溃得差点离家出走,不过想到这是我家凭什么便宜他,又躲进房间里把门反锁了。
顾桉在外面轻声叫我的名字,我没有理他。
中午我换好衣服,看都没看做好午餐在桌边等我的顾桉,垮着脸出了门。
11
出了电梯,一眼瞧见单元楼门外站着个熟人。
宋暖柒站在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面前,脸红红地说着什么,腼腆文静的模样和平常很不一样。
离得近了,我听到她说,她是五月下旬搬过来的,只不过何医生工作太忙,早出晚归,很少有机会遇到。
一抬头,目光与我相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我问宋暖柒为什么要骗我。
按照顾媛的说法,顾桉的脑袋是四月份被砸伤的,她五月下旬才搬进来,顾桉怎么可能是为了找她才出的事?
时间对不上。
她为什么要说那番话诱导我?
宋暖柒支支吾吾不肯说。
我说:「我已经知道顾桉是装的了。」
宋暖柒见事情败露,干脆摊牌了:「是顾媛让我这么做的。」
「她觉得你和顾桉的进展太慢了,一个装傻,一个真傻,拖拖拉拉地不知道何时能坦白。又知道你对我和顾桉的关系有点误解,想利用我刺激一下你,让你愤怒之下跑去跟顾桉对质,解开误会。」她有点好笑,「没想到你这么正直不阿,会把顾桉送来我这里治疗。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桉知道后脸都黑了。」
我脸也黑了。
大脑下意识捕捉住重点问:「误解?这么说你不喜欢顾桉?」
「他是我表弟,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没有骗我吗?」
宋暖柒翻出她相册里的家族合照,指着其中一个挺有气质的阿姨说:「顾桉的妈妈是我亲小姨。」
他俩有亲戚为啥不早说?
进入公司,我忍着一天没联系顾桉,他发消息询问我也没回。
看来宋暖柒已经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他了。
捱到下班的点,顾桉憋不住开车来接我了。
我冷哼:「不装了?」
他替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难得羞赧地抿了抿唇。
顾桉说,他那天来,的确是想找我复合的,也确实被砸伤了脑袋,只不过并没有大碍,调养了一个月就恢复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的心智只有八岁?」
顾桉沉默了片刻。
「你那时对我心灰意冷,普通的挽留和解释,不足以让你接受。」
「你说我不在意你,不愿意花时间和心思在你身上,所以那天我被砸伤后想出了这个办法,让我有借口能够赖在你身边。」他语调渐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对我很重要。过去的我过于笨拙,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
在他变傻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之间反而没有了隔阂。
他的时间,他的全副心思,通通以我为主。
「那这两个月你的工作怎么办?」我不禁疑惑,以前的他可是个工作狂。
他顿了顿:「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开电脑处理一下。」
……哦。
但是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
「你之前肺病住院,是宋暖柒忙前忙后照顾的你,比起我,她更像你女朋友。」我委屈地说。
顾桉找了个位置停好车子,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来面向我,语气很柔和:「你那段时间为了应付检查忙得焦头烂额,又要考职称,晚上觉都睡不好,我哪里舍得给你增加负担。至于宋暖柒,她想追我的主治医生,才跑得那么勤快。」
主治医生,就是那个何医生吧。
长得是不错。
我故作平淡地「哦」了一声。
他慢慢握住我放在一旁的手,软声:「消气了吗?」
「有一点。」
他探过身子,脸突然间凑得很近,眼带笑意:「那让我亲一下?」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勉强支楞起理智,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以前不是一副对我很疏远的样子,怎么现在又要亲要抱了?」
他沉吟:「刚开始是洁癖,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
我瞪他:「你嫌弃我?」
「后来尝试过,发现很喜欢。」
「哼。」
「但是你要知道,男人比女人容易冲动。」
「……」
「我怕你会吓到,就一直克制着。」
「我为什么会吓到?」我超级期待好吗!
「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聊天,你提到你童年被爸爸的朋友猥亵过,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一度很惧怕男人。」
?
我解释:「我那是对他有阴影!」
他微微牵唇:「所以对我没有?」
我火速转移话题:「虽然但是,你偷我……那个干吗?」
「看你穿过,很喜欢。」
我愤怒指责:「变态!」
「今晚回家穿给我看?」
啊啊啊……他怎么这样!
「我还是喜欢你傻的时候!」我大声!
他唇角笑容扩大:「那我可以装一辈子。」
(完)
你和异性经历过哪些暧昧上头的瞬间? – 魏满十四碎的回答 – 知乎
.
笛奴 01 角声起,鼓笳动。斗奴场中的所有人都在欢呼着。 斗奴场,即斗笛奴之场,皇亲贵胄的消遣之所。 而笛奴,是苟活于傅朝最底端的奴仆。笛奴无意无情,一生带着面具,只会像畜牲一般角斗,以供皇家娱乐。 我便是一只笛奴,自许久以前主人喂了我一碗芥酒之后,我便同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