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附身干哥哥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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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干哥哥的眼镜

第几个 100 天,也像刚热恋

干哥哥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

我意外附身在了他的眼镜上。

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监视」他。

而他却不知道。

直到某天夜里,他虔诚地对着眼镜,低声诱哄:「乖,淼淼,再喊我一声干哥哥。」

我:「???」

淦!被偷家了?!

1

已经晚上 12 点多了。

盛淮竟然还在看书。

他的室友不是在打游戏,就是上床睡觉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一觉醒来,我竟然会附身在盛淮的眼镜上?

而且这个现象一连出现了三天。

每次附身的时间、地点和时长都是随机的。

最开始我是慌乱的。

现在直接一整个摆烂。

反正只要盛淮一睡觉,我就能回去。

眼下,他正在做什么,我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有点……刺激!

2

盛淮是我爸战友的小孩。

八岁之前,他长得贼好看。

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从小我就发挥出了颜狗的潜质。

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喊。

强行认人家当干哥哥。

还到处和小朋友们炫耀:「我有天底下最漂亮的哥哥。」

但谁能想到,他去他姥姥家住了一个暑假。

再见面,他竟然胖成了一个球。

还晒得黝黑。

我立马觉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

而且,更糟糕的是,因为我之前炫耀过头了,那些小朋友果然回头来笑话我了。

我就不太想和盛淮玩了。

正巧,隔壁又搬来一个可爱小男孩,和我一般大。

我火速抛弃了盛淮,转头觍着脸跟在蔺宴屁股后面跑了。

又认下了一个干哥哥。

小盛淮委屈地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玩了,跑去和别人玩了。

我借口说:「我妈不让我打扰你学习。」

他傻乎乎地信了。

谁知那天我和小红玩过家家,我和她都抢着当蔺宴的新娘。

我理直气壮抱着蔺宴的胳膊。

「蔺宴是我哥,我们是一家的,这个新娘该我来扮演。」

小红不服气地拽着蔺宴另一条胳膊。

「盛胖子不才是你哥吗,蔺宴怎么也成你哥了,这个新娘我要扮演。」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有损我孩子王的威风啊,连忙大声反驳回去:「他才不是我哥,我怎么会要一个流鼻涕的小胖子当哥哥,蔺宴才是我哥。」

小红忽然沉默了,后退了两步。

哼,小样,怕了吧。

我得意洋洋地拿起地上的白纱,正要盖在头上。

「林淼淼!」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虎躯一震,手里的白纱立刻掉在地上。

「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小盛淮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我最喜欢的冰淇淋,通红着眼站在几步之外。

「我要和你绝交!」他恶狠狠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我妈揪着我的耳朵上门去给他道歉。

但他在气头上,不愿接受。

后面他转学走了,我和他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虽然逢年过节的也会见面,但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就像现在,虽然在同一所大学,但也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3

橘黄色的灯光下,盛淮的侧脸帅得掉渣。

我忍不住小小嫉妒了一下。

「这小子吃什么长的,明明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怎么一转眼帅得我高不可攀。」

「睫毛好长,皮肤好好,嫉妒!」

「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打算修仙吗?」

我这样想着,开始观察起了他有没有黑眼圈。

「竟然没有黑眼圈,差评!」

我的内心愤愤不平。

耳边猛地传来他一声轻笑。

我低头,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桌上的书,已经半个多小时没翻页了。

原来他是在走神。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我还以为他在思考书上的哲理呢。

突然,眼尖的我发现,他的书包里露出了粉色一角。

「笑死,粉色娇嫩,你几岁。」

他十指修长,轻轻翻过一页书。

又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了记号笔。

顺带抽出了那粉色的东西。

我打眼一瞧,竟然是一封情书。

心里顿时有些酸溜溜的。

「好家伙,刚才脸都快笑烂了,敢情是因为想起了被告白的事吧。」

「你小子可真是桃花一朵接一朵,表白墙钉子户,这种好事咋就轮不到我呢。」

「明明我长得也不差啊……」

他倏地眉头轻皱,有些不高兴地将情书压在下面。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情书的样式。

「给男孩子写情书,真的有用吗……赶明我也试试。」

他忽然将笔「啪」的一声搁在桌上,将情书粗暴地塞进了抽屉里。

动静不小,引来了室友的侧目。

他淡淡说了句:「抱歉。」

我内心不由得腹诽:「啊,怎么突然生气了?」

「果然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阵一阵的。」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

我凝神去听,他却闭嘴不说了。

他打开了手机,查看课程表。

锁屏换了。

上次还是两个 Q 版的胖小孩。

一个能认出来是他。

另一个穿了条花裙子,看起来像条滑稽的胖头锦鲤,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我扫了一眼他的课程表,百无聊赖地想着明天吃什么。

想吃烤鱼。

想吃鸭脖。

还想吃糖炒栗子和小蛋糕。

然后顺带再给蔺宴带一份。

就这么定了!

突然,「嘭」的一声。

盛淮猛地把手机倒扣在了桌上。

声音贼响,引来了床上室友的探头。

他冷声解释道:「对不起,手滑了。」

我立马小声拆台,反正他也听不见。

「你胡说,你才不是手滑,你就是发脾气,故意的!」

「你瞧你那嘴撇得都能犁二里地了。」

他又深吸一口气,拿起镜子,对着镜子捏了捏脸。

我一不小心和镜子里的他,对视了。

身前身后都是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猛然让我有种被前后夹击的错觉。

我脸红地闭上眼睛,心里碎碎念:「祖宗别照了,快睡觉吧,俺明天还有早八。」

他「啧」了一声,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

他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将眼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盒子里。

犹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周身。

弄得我浑身一激灵。

一阵脸红心跳。

我摸了摸不存在的心口。

幸好他看不见我。

4

果然第二天醒来,我又恢复了正常。

就是 TM 的快要迟到了。

室友们还在呼呼大睡。

玛德,就我个倒霉鬼,手气臭得跟尼玛脚气一样,选课选到了早八。

赶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我急吼吼地冲进了教室。

显而易见,只剩下第一排的座位了。

刚坐下缓口气,身旁忽然也坐下一个人。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盛淮。

他比我大一届,怎么还会来上大二的课?

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份点名单,走上了讲台,和老师简单交流两句后,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喉咙。

「现在开始点名。」

声音清冽低沉,却带着微微的气喘声。

听起来像是急匆匆跑过来的。

我却是脸一热,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操场跑步,呼出的热气一点点蒸腾着眼镜上的我。

一旁的同学窃窃私语:「咱这门概率论的助教,有这么帅吗?」

「没注意过耶,好想要他微信。」

…………

盛淮点到我后桌的人了,沉静的视线透过镜片扫过来。

我心里猛地漏跳一拍。

想起了附身他眼镜的那几次。

每次,他深邃的目光都要穿过我的身体,落在它该落的地方。

像是只看着我,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我的身后,是他的剑眉星目,长眉入鬓。

身下,是他高挺的鼻梁,微翘的淡红色薄唇,和微微冒出的青色胡茬……

眨眼间,他长睫颤动,仿佛要一路颤到我心里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林淼淼。」他点到我了。

古井无波的语调,一下子打破了我满脑子的旖思。

我慌忙低下头,支支吾吾地答了个「到」。

他没什么反应地打了个钩。

可等他点完全班,却冷声提醒道:「有些同学,下次点名记得把头抬起来,以免被误认为代课,算逃课处理。」

好家伙,直接给我一口气哽住。

老师开始上课,他坐回位置。

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自顾自地打开书本学习,可我却哪哪都不得劲,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度日如年……

课上到一半,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他以手掩唇,低低咳嗽了一声。

我转头看过去,他马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学习。

完了。

他听见了。

他肯定听见了。

我尴尬得想将头塞到桌洞里面去。

好不容易挨到课间休息,我宛若死狗一样趴在桌子上。

又困又饿。

闭眼躺尸。

忽然,一股甜腻的香味,慢悠悠地飘在鼻端。

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是一盒小蛋糕。

盛淮清清冷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买多了,不想浪费。」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给旁边的同学。」

吃!

当然吃啊!

不吃白不吃。

我美滋滋地捧着小蛋糕。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

我朝他道谢:「谢谢你啊,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刚打开盖子,这踏马该死的上课铃突然响了。

我只能悻悻地放下盒子。

小蛋糕的香味不停地在勾引我,我却只能边记笔记,边忍着蠢蠢欲动的口水。

忽然,洁白的本子上,多了两个剥好的糖炒栗子。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盛淮。

他头也不抬地做笔记,低声道:「你要是嫌我手脏不想吃,那我也没办法。」

「啊,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摆手,哪敢嫌弃他。

趁老师不注意,我飞快地将栗子塞进了嘴里。

借着书的遮挡,嚼吧嚼吧。

真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不好意思地戳戳他的胳膊,开始没话找话:「你也喜欢吃糖炒栗子呀?」

他十分高冷地「嗯」了一声。

「我记得这门课的助教,是另一个学长来着。」

「他是我同学,临时有事,让我帮忙代一下。」说着,他又递给我两个剥好的栗子。

「老师还在上课,你先吃这几个垫垫肚子,剩下的下课都给你。」

我悄悄接过来,喜滋滋道:「我也没说要拿完你的栗子,你可以留着……」

「林淼淼,」他冷笑着地打断我的话,一个眼刀飞过来,「你现在是连我的栗子也瞧不上眼了吗?」

我:「???」

不是,我怎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我正要否认,他却咳嗽两声提醒我:「老师要找人提问了。」

我立马闭嘴低头,做鹌鹑状。

5

下课了。

我垂头丧气地盯着笔记,有点脑壳痛。

快要期末考试了,老师这次竟然不给划重点了。

「下课了,你还不走吗?」盛淮单手插兜,书包斜挎在肩上,逆着门外的光,将栗子递给我。

这一瞬,他帅得跟特么天神降临似的。

胆大的女孩已经上去要微信了。

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又指了指我。

我:「???」

这尼玛又是哪一出?

盛淮长腿一伸,利落地坐在我身旁,俯身微微靠近,带来清爽的草木香:「这个线代老师,上一届教过我,这次出卷子的还是他。」

我脸一红,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又朝我眨眨眼:「你懂的。」

「啊,对,」我迟钝了五秒,马上反应过来,戏精上身,「他、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反正是帮忙,撒个小谎应该不过分吧。

盛淮却有些惊讶,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顿时有点忐忑。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女孩马上歉意地笑笑,走开了。

盛淮也随即起身,拉开了距离。

我假借收拾东西,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能帮我划重点吗?」

「可以。」他微微颔首,将一袋栗子隔空抛过来,精准地投进了我的书包里。

「谢谢啊。」我干巴巴地道谢。

他幽幽地扫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走到楼下,他说早上睡过头了,要去吃个早饭,问我要不要一起,他顺带帮我划个重点。

我倒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也要去吃饭。

刚走到烤鱼店门口,蔺宴发来了语音。

我点开,他干净清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淼淼,你下课了没?我在火锅店,已经点好了菜,你快来!吃完了,我带你去溜冰,票都买好了。」

啊,这……

盛淮也听见了。

他很是善解人意地淡淡一笑,缓缓垂下眼睫,碎发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显得他很是形单影只。

「林淼淼,你去吧,我自己也行,毕竟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不像蔺宴,他需要人陪。」

「要不一起?」我小心试探道。

他摇摇头,语气略带疲惫,似乎还有三分艳羡:「不了,我不像蔺宴,会溜冰,还能带你打游戏,什么吃的玩的都懂,我就只会死读书,去了也只会破坏气氛。」

这倒是,盛伯伯军人出身,对盛淮管得很严,我就没见过他在宿舍里打游戏。

他眉眼间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郁,掩藏在镜片之后:「你去玩吧,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能过河拆桥得太快。

还得靠盛淮过期末考呢。

于是我就发消息给蔺宴,告诉他这次有事,下次再说。

盛淮眯起眼睛,神色晦涩难辨:「他菜和票都买好了,你不去,他会不会不开心呀?」

「你别因为我难做,影响你们的关系。」

「虽然我们就只是一起吃个饭,可万一蔺宴他多想了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我又不喜欢以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是对盛淮。

「没事的,」我潇洒地大手一挥,「蔺哥他不是小气的人。」

「哦,那就进去吧。」话落,他笑容一收,转身走得飞快。

我默默裹紧了外套。

要变天了吗?怎么觉得有点冷?

6

等菜的时候,盛淮让我把书拿出来。

「啪嗒」一声,一封粉红色的信,从他书包里掉了出来。

他脸色难看地捡起信,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我最近书包里,老是被人莫名其妙地塞情书,防不胜防……」

原来那些情书是别人偷偷塞的啊。

听见这个消息,我有点窃喜。

「都有谁啊?」我故作随口一问。

他却皱着眉头,表情略带嫌弃:「不好说,有男有女……」

???

我一口小蛋糕差点呛在嗓子里。

好想笑。

但我不敢笑。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幽深的眼神凝望过来,仿佛在说:敢笑你就完蛋了。

我低头,默默地剥着糖炒栗子。

菜很快就上来了。

我们一边吃,一边划重点,遇到我不会的题目,盛淮还会顺带给我讲解清楚。

隔着袅袅白雾,我与盛淮的目光,不小心多次相撞。

但每次都是我先败下阵来。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因为我不懂的地方太多,而一顿饭的时间,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有点忧伤。

盛淮叹了口气,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学渣:「你既然帮了我,我也该帮你,回头约好时间,我帮你辅导功课。」

想了想,他又平静地加了一句:「几门都行。」

我大喜。

还有这种好事?!

盛淮可是个学霸,拿奖学金拿到手软的那种。

我忙不迭地答应了,生怕他反悔。

他粲然一笑,差点笑花了我的眼:「举手之劳的事。」

7

晚上,我正在赶作业。

不小心打了个盹。

再睁眼,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

我看见盛淮打开了宿舍门。

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迎面闪了过来。

我不由得惊呼:

「好大,好白,是男麻麻!」

「腹、腹肌,麻麻耶,是真的八块腹肌!」

来人光着膀子,貌似是个体育生。

「嘭」的一声,盛淮冷着脸关上了宿舍门:「你把衣服穿上再进来。」

紧接着,他又阴阳怪气道:「又不是就他一个人有,有什么好看的?」

笑死,人家好身材炫耀一下咋了。

那个人在外面「咣咣」砸门:「小淮淮,你把我鼻子都撞坏了,你赔我——」

我:「……」

救命,这尼玛矫揉造作的语气,吓死俺了。

我的颜狗心思,立刻踏马地萎了个干净。

盛淮回到座位,继续写写画画。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份辅导计划,下午盛淮问我要了课程表,没想到现在就做起了计划。

我不由高兴地想,盛淮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举手之劳也做得那么认真。

我小时候可真是个混蛋呐!

「哧啦」一声,盛淮的笔在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墨迹。

他轻嗤一声:「傻子,谁要当好……」

他的声音太轻,我没听清楚。

但我觉得,这个傻子,大概率是在说我。

看在有求于你的分上,我忍了。

盛淮低低一笑,自言自语道:「最近榴莲好贵,都吃不起了。」

我算了算这个月的生活费。

呃,有心无力。

他又小声嘀咕:「好久没吃榴莲了,真的很想吃耶。」

我知道,盛伯伯坚持穷养男孩,不会给盛淮多少生活费。

我咬咬牙,买了!

就当付辅导费了。

「可我也好想吃荔枝呀,但是也有点贵哦。」他挪动鼠标,从电脑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历年概率论期末考试回忆版》。

看见那个文件夹,我精神抖擞,立马狠下心。

不就是荔枝嘛。

我买!甘愿哄美人一笑。

盛淮做好计划表后,拍给了我的微信。

那边当然没有人回他。

半个小时后,他又看了一眼手机。

那边还是没有回消息。

「这个小没良心的,」他呵呵冷笑,沉着脸将手机锁屏了。

「跟小时候一样喜新厌旧,有事干哥哥,没事盛胖子。」

我顿时有点心虚。

小时候那破事,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眼瞅着已经 11 点多了,盛淮终于大发慈悲地上了床。

这次他把眼镜放在了枕头下面。

被子盖过来。

我安静地躺好。

心却在怦怦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大被同眠!

头顶就是他平缓的呼吸声。

听得我是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一夜好梦。

8

因为这几天我们的时间都对不上,就约好周末一起泡自习室。

周六一大早,我先去了一趟水果店,买榴莲和荔枝。

这家水果店开在校外的巷子里,虽然偏僻,但是因为物美价廉,附近的学生都很爱去。

下着雨,街上也没什么人。

半路遇到个老奶奶,雨天路滑,她摔了一跤,问我能不能扶她回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街尾的小屋就是她家,看着有点过于破败,里面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老奶奶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喝茶。

我摆摆手,谢绝了。

下一秒,异变陡生。

刚才还慈眉善目、虚弱无比的老太太,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力大无穷。

她使劲掐着我的胳膊,捂住我的嘴:「你给我进来吧你!」

我用力挣扎着,却惊恐地发现——

门后面竟然还埋伏着两个男人!

他们三个人,绑人的绑人,搜身的搜身,下药的下药,显然是分工明确。

很快,我就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面包车里。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他们操着一口方言在争执,是把我卖给山里汉生孩子,还是带到缅北嘎腰子。

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却不敌药性。

带着不甘心的怨恨和对死亡的恐惧,我昏了过去。

「林淼淼,你在哪儿?」

「你快接电话!」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盛淮焦急又担心的声音。

我连忙睁开眼,果然又看见了他。

他对着手机不停地发消息,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暴躁和恐慌。

现在竟然已经是中午 11 点多了。

我顿时绝望极了。

这时间,车子大概都出省了吧。

我要是死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办?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残了废了。

「林淼淼!」盛淮眉头紧锁,惊慌失措地朝空气喊了一声。

「你在哪儿呢?你室友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

突然,另一道带着方言的口音插了进来:「这妮子咋回事,怎么醒不过来了,拿小刀划拉一下试试……」

我一惊,浑身冷汗直流,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这是人贩子那边在强迫我醒过来。

伴随着好几道混杂的声音,我的意识被强烈拉扯着。

我不得不痛苦地闭上眼睛,对着虚空大哭大叫:「盛淮你要帮我照顾爸妈,我可是为了给你买榴莲才……」

哭喊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的意识又被迫回到了身体里。

头很疼,眼睛也睁不开。

屋里吵吵嚷嚷的。

老太婆死命地掐着我腰上的软肉:「说,你银行卡密码多少,不然一刀攮死你。」

我没什么力气地张开嘴,报了一串数字。

老太婆笑嘻嘻地拿着卡,裹得严严实实的,和其中一个男人出去取钱了。

另一个男人拿着我的手机走过来,凶神恶煞地问我要锁屏密码和支付密码。

我害怕得连哭都不敢哭,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了密码。

男人心满意足地转走了我手机里的钱。

我胆战心惊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泪憋在眼眶里,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朝我下手。

老太婆他们出去了一下午,傍晚才回来,还带回来一个身形干瘪的老头。

他们要把我这个「货」,就地出给那个老头,出完就拿着钱立马离开。

最近风头比较紧,他们懒得带着我到处跑了,而老头是另一条道上的人贩子,门路广,手段多。

就在他们激烈地讨价还价的时候,一股大力将大门破开。

狂风夹杂着冷雨,从门外汹涌地席卷而来。

比雨水更冷的,是警察叔叔们的脸色。

他们以锐不可当之势,将人贩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插翅难逃。

这时候,我才敢放开嗓子,劫后余生般地号啕大哭,浑身颤抖着,大喊:「救命——」

又惊又怕,加上一天没吃饭,我脑子里嗡嗡地响。

警察叔叔刚给我解开绳索,我就因为低血糖犯了,又晕了过去。

9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此刻竟然是格外地好闻。

「水……」我张了张干涩的嘴巴。

有人立刻奔到床头,小心地扶起我,一点点喂我喝着温水。

他面色憔悴,哑着嗓子问道:「淼淼,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语气慌乱又紧张,却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

是盛淮。

我看见是他,立马扑到他怀里,又大哭了一场。

将自己不敢表露在人贩子面前的害怕和绝望,统统发泄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十分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出事。」

「淼淼,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泪眼蒙眬地抬起头,正要说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突然从病房外冲进来一个人,狠狠推开了盛淮。

是蔺宴。

他挡在我床前,冷冰冰地瞪着盛淮:「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为了给你买什么破榴莲,淼淼也不会被人贩子抓走。」

「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我吓了一跳。

从来没见过蔺宴那么凶狠的表情。

相反,他从小到大都是笑眯眯的。

「我……」盛淮张了好几次嘴,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的脸色苍白又无措,眼神流露出浓重的悔恨和痛苦,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蔺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盛淮被蔺宴赶走了。

临走时,他朝桌上放了一袋糖炒栗子。

我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蔺宴一把拍开:「不许吃!」

我敢气不敢言。

蔺宴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触他霉头,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是不是有人报了警啊,警察来得好快,回头我可要好好谢谢这个人。」

蔺宴的表情一阵古怪。

他避而不答,只冷哼一声:「药水快打完了,我去找护士给你换药。」

「这是你的手机,我拿回来了,警察那边说,丢的钱会很快找回来的。」

我假装乖巧地点点头。

心里却很讶异。

难道报警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

手机一开机,信息提示音就响个不停,我连忙调成静音,小声朝四周说了句「抱歉。」

99+的消息和电话,一大半都是盛淮发来的。

我先给导员回了个电话,然后又挨个回了一些人的关心和问候。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三个损友兼室友知道我醒了,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医院,叽叽喳喳地围在我床头。

蔺宴让我们安静点,他出去透个气。

人一走,我这才敢问,我是怎么得救的。

她们一人一句地告诉我,是盛淮报的警。

「他在自习室没等到你,就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也不接,后来你还关机了,他就觉得不对劲,问了一圈人,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

「他就跑去报案,警察说不到 24 小时,不能立案,他就找到我们几个,还有蔺宴,拉了好几个宿舍的人,去小吃街附近挨家挨户找监控,正巧有一户人家的大门监控拍到了那个小黑屋,看到了你被人绑走的画面,然后警察飞快立案,查沿途车辆监控,就找到了你……」

「差一点,淼淼你就要被人贩子转移走了,他们因为分赃不均,才暂时在那里停留。」

我听完,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一阵后怕。

幸好有盛淮,也幸好他警觉性高,反应及时。

不然我就被……

她们三个看出了我的心有余悸,连忙插科打诨,东拉西扯,试图让我精神放松下来。

有她们陪了我一下午,我心情好多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我就劝她们赶紧回学校,人贩子这件事,估计会让我在毕业之前都杯弓蛇影。

蔺宴进来了,继续陪着我。

我躲在被子里,偷偷给盛淮发消息。

他没回我。

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蔺宴还在这儿,估计会不高兴。

正当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蔺宴支开时,导员带着爸妈过来了。

他们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从家里赶了过来。

我妈看起来都要哭了:「乖宝,爸妈在,爸妈来了。」

我轻轻哄着她,告诉她我没事。

在我妈的坚持下,他们和导员请了假,一出院就把我带回了家。

10

在家跟公主一样地过了四五天。

吃了睡,睡了吃。

我渐渐从被拐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

盛淮那天给我回消息了,他说当时在配合警方做笔录,没看手机。

这几天我也没再附身过去,偶尔和他联系也靠手机。

我十分记挂我的期末考,想回学校复习。

谁让这个学校没有缓考,竟然只有补考!

但我妈担心会有人贩子报复,让我在家继续避一段时间,补考就补考,大不了重修。

蔺宴也让我听话。

我在家憋得发慌,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

当天傍晚的时候,我就接到盛淮的电话。

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像是在跑步。

「淼淼,你朝外看。」

「啊?」

「我在你家楼下。」

我拉开窗帘,盛淮果然在楼下。

他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披上外套下了楼,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一脸雀跃道:「你怎么来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一袋糖炒栗子递给我。

我一摸,竟然还是热乎的。

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我之前答应了替你补习的。」

「我上午看见你的朋友圈,想到下午没课,就中午买票回来了。」

我福至心灵,大脑忽然开了窍,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你是来接我回学校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十分开心地领他回了家。

爸妈看见是盛淮来了,也很高兴。

饭桌上,盛淮主动提起,想带我回学校。

我妈不太赞同。

我爸倒觉得我回学校没什么,学生还是学业为重,学校里那么多人,只要我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人贩子还不至于猖狂到进校去逮人。

盛淮向爸妈郑重地做了保证,从现在到放寒假这段时间,他会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绝对会安安全全地把我带回家来。

我妈被我爸劝了一通,半是叹息半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我听见这话,下意识地看向了盛淮。

没想到他也正好看向了我。

视线刚一相碰,我俩就像触电般,又都飞快地转过了头。

我妈松口同意我回学校上课。

晚饭后,盛淮就回家了,他家住在隔壁另一条街道上。

晚上,我躺在被窝里,歪头看着桌上的糖炒栗子。

心里甜丝丝的。

闭上眼睛,又全是盛淮的脸。

越想越脸热,我猛踢了几下被子。

想给他发消息聊天。

但又纠结他会不会没有这个心思。

我有些患得患失地想,万一人家只是出于照顾童年好友的想法,和人道主义呢。

辗转反侧,我干脆大被蒙过头,逼迫自己睡觉,明天还要起早赶高铁呢。

半梦半醒之间,蓦然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边。

水声越来越大,我睁开了眼。

好家伙,我看见了什么?!

盛淮穿着大裤衩子,在朝浴缸里放水!!!

浴巾搭在一边,看样子他是要洗澡。

我忽然想起,那天医院里,我趴他怀里哭。

那时候隔着一层布料摸起来好像手感不错啊。

诶嘿嘿嘿——

咳咳,不行,这样笑得太猥琐了。

快下水!

快下水!

快快下水!

淼姐命令你,速速下水,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盛淮脱 T 恤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手忙脚乱地扯过一边的浴巾,盖在头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浴室。

拖鞋还跑掉了一只。

他顶着个浴巾,手足无措地站在浴室门口。

鲜艳至极的红色,从他清隽白皙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耳尖更是红得要滴血。

盛淮妈妈,我平常喊她琼姨,她在看电视,听见动静,朝这里看了一眼:「儿子,你不洗澡傻站在那儿干啥呢?」

盛淮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底气不足地闷闷道:「水、水太烫了,我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洗澡。」

琼姨还想再问什么,盛淮已经闪身进了浴室。

他靠在门上,室内水雾弥漫,显得他棱角分明的脸,愈加好看。

笑死,饶了我这只颜狗吧。

嘎嘎嘎。

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轻声诱哄道,「乖,别看了。」

我不管。

我就要看。

今天就是我妈来了,也管不住我。

我的爱美之心,它早已是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羽箭。

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淼淼,乖,别闹了。」他轻笑一声,将眼镜隔着浴巾摘下,然后顺势一裹,放在了架子上。

??

???

他刚刚喊了谁的名字?

淦!被偷家了?!

11

我确定以及肯定,盛淮刚刚就是喊了我的名字。

他肯定知道我就在他眼镜上!

所以他还用浴巾把眼镜卷巴卷巴的,生怕我看到他一丁点皮肤。

呵呵。

哗啦啦的水声不停地响在耳边,我被裹在洁白的浴巾里,心如死灰。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啊啊啊,我林淼淼的一世英名啊。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了动静,我被人轻轻拿起,又重见天光。

「淼淼?」盛淮对着眼镜,小心翼翼地喊我。

他湿着头发,水汽蒸腾得他面色发红,水滴顺着发梢,肆意滑落。

今夜的晚风也太撩人了些。

「淼淼,你还在吗?」盛淮清冷的声音,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打定主意不说话。

太丢脸了。

已经不想和帅哥说话了。

你快点睡觉,放我回去吧。

「好吧,我这就睡觉,我们明天见。」他笑着戴上眼镜,往卧室走去。

??

???

为什么连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救命,要死要死要死!

我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我在心里默念:「小气吧啦的盛淮,不给看腹肌,铁定是没有!」

他驻足轻笑,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炫耀:「谁说我没有,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盛胖子了,八岁之后,我可是一直都有锻炼。」

我下意识接话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两眼再说。」

他低头,戏谑地扶了扶眼镜,像是拿捏住了我整个身子:「淼淼确定要看?看了是要对我负责的。」

救命,原来他真的能读心!

怪不得那天上课,他会那么巧地带小蛋糕和糖炒栗子来。

怪不得那天在医院里,蔺宴说,要不是为了给盛淮买榴莲,我也不会被抓走。

明明买榴莲这件事,我谁也没说过,蔺宴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答案不言而喻。

他见我久久不说话,便将眼镜摘下,一点点擦干上面的水汽。

我打量着他卧室的布置,干净利落,走的是冷淡简约风。

书架上摆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桌上是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但最吸引我的,是他床头放的那个相框。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精致漂亮,女孩白胖可爱,穿着个花裙子。

这应该就是他之前锁屏壁纸的原版吧。

那个擦鼻涕的小胖妞,不会是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是那个胖妞手上戴的银镯子,我也有一个,是我姥姥家传的嫁妆,现在还戴在我的手上,不可能会有人做那种样式了。

这张照片,我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小时候还嘲笑人家胖,结果自己也是胖子一个。

真是狠狠被打肿脸。

今晚短短两三个小时,简直把我这辈子的脸,都丢了个干净。

盛淮把眼镜放在枕头下面,翻身躺下,轻轻道:「淼淼,晚安,明天见。」

啊啊啊,谁要和你明天见。

你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

事情的真相我有权知道。

还有,腹肌我也要看!

盛淮坐起身,压低了声音向我解释来龙去脉。

寂静的夜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是顶好的助眠器,听得我是昏昏欲睡。

他说,大概两个月前,他回学校的路上,看见一个老奶奶摔倒在地上,就好心把她送医院去了。

老奶奶醒来后,说街上人来人往的,就盛淮一个人愿意扶她。

「她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条平安扣,说是能辟邪驱恶,保平安的。」

「我当然不信这些,但是她说这东西能帮我喜欢的人避过一劫,要我一定好好带着,我就没扔柜子里不管。」

说着,他解下了钥匙扣。

打开,里面赫然放了一个圆圆的平安扣。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那这样看起来,我能附身在你的眼镜上,是因为平安扣咯。」

「我被人贩子抓住后,你能听见我的心声,所以我才成功被解救了,这大概就是老奶奶说的逃过一劫吧,不然等你们找到我,我可能腰子都被嘎完了。」

他摸了摸眼镜腿,像是在安抚我,接着淡淡道:「你那时候附身在我的眼镜上,我确实很震惊,因为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但这仅限于你附身的时候,平常我是读不了你心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会和平安扣有关系。」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平安扣的原因了。」

说着,他将眼镜轻轻抵在额头上,朝我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捉弄你,非要吃什么榴莲,你也不会被……」

「哎呀,你想岔了,」我好笑地打断了他的话,宽慰他,「那家水果店平常那么多学生去,谁能想到会碰上人贩子呢,那分明是个意外呀,而且我也顺利获救了,这不就是那个老奶奶说的挡灾嘛。」

「你想啊,我附身在你眼镜上,所以你知道我被抓了,正好那么幸运,有监控拍到了,正好你们有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家的监控,人贩子也很巧地分赃不均,停留在原地……」

「一切过程都巧得不行,但又很合理,警察破案也飞快,没耽误多长时间,我就获救了。」

「说不定就是这平安扣在冥冥之中保护我呢,毕竟连我附身在你眼镜上,都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最后,我做了总结陈词:「所以,是你做了好事,然后受益的却是我,这样看前因后果,我没有道理怪你呀。」

但是我的运气怎么就踏马这么差呢?

盛淮扶老奶奶,好人有好报。

我扶老奶奶,结果被人贩子抓。

像是察觉到我沮丧的心情,他笑眯眯地轻哄道:「淼淼还想看腹肌吗?」

我顿时来了精神,嘿嘿一笑,扭捏地「嗯」了一声。

「叫声干哥哥来听听。」他屈指敲了敲镜框。

我没想到盛淮你竟然是这种人。

几秒后。

「干哥哥——」

…………

(省略号是看了会得红眼病的内容,作者不怕,替你们先看了。)

12

第二天一早,盛淮已经等在我家客厅了。

我一眼都不敢多看他,生怕会浮想联翩,想到一些审核不给过的内容。

到了车站,送走爸妈后,我站在原地,那嘴角是止不住地翘起,压都压不住。

盛淮走过来,很自然地拉起我的小行李箱,温柔一笑:「走吧。」

我点点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盛淮只背了个包回来,他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

我看了有点心痒痒。

忽然,那只手伸到我面前来。

我喜滋滋地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

「啪」地一下,我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的手指灵活转动了几下。

两手交握,便变成了十指相扣。

我使坏用小拇指挠挠他的手心,狡黠地看着他。

他笑得开怀,俯身在我额头上「吧唧」一下:「你可要抓紧我了,真怕再把你弄丢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学校。

三个冤种室友让我给她们带奶茶,盛淮让我老实在保安亭待着,他去买。

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回来,就要去找他。

刚走几步,就看见拐角处,一个美女拦在盛淮面前,姿态亲昵地搂着他的肩。

我瞬间一股心头火冒起。

好你个盛胖子,你竟然背着我和美女勾肩搭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噔噔噔跑上前去,打算兴师问罪。

离得近了,就听见美女吊儿郎当的声音:「小子,借点钱花花,最近姐手头紧。」

盛淮一脸冷漠地拒绝了她。

见到我来了,他转身将我抱在怀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从小一起长大的。」

「以后我的钱,都要养家糊口了,你再乱花钱,我就要跟小姨说了。」

美女眼波流转,看得我心头直发慌:「咦,这不就是你手机相册里那个小姑娘嘛,你小子下手真快!」

「表姐!」盛淮眼神警告。

啊,这,我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敢情这是盛淮的表姐,说实话,我确实没怎么见过。

表姐帅气地撩了一把头发:「嗐,不逗你了,我先走了,回见。」

盛淮拉着我往回走,脸色有点难看:「你以后见到她,离她远点,她狐朋狗友太多,我不放心你和她来往。」

我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小淮淮。」

走到宿舍楼下,盛淮和我告别。

他问我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说可能要和蔺宴一块吃个饭吧,他让我回学校一定要告诉他,到时候他要给我设个接风宴,去去晦气。

「人可能会比较多,你跟我一起去,我要把你这个男朋友,介绍给他们认识认识。」

闻言,盛淮敛了笑容,表情倏地变得单纯又无辜,眼神清澈:「我去的话,蔺宴会不会介意呀?」

「我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我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他发挥。

他又略带委屈地嘱咐我:「你们待会千万不要因为我吵架,蔺宴也没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大男子主义,为人冲动,不爱讲道理。」

笑死,他是不是在一点点消灭潜在情敌,不给别人任何挖墙脚的机会。

但他想多了。

虽然一起长大,但我对蔺宴根本没那心思。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盛淮。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有点心虚:「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可能是因为昨晚有你陪着我睡觉,我太激动了,没睡好,脸色很差吧。」

「我不像蔺宴那么会穿搭,也不懂得护肤,皮肤确实有点粗糙,淼淼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对你好的。」

救命,他好茶!

我好爱!

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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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狗弟弟是白月光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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