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三缺一,我发朋友圈喊人,结果喊来三个前任。
我胆战心惊地赔不是,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察,「扫 x,蹲下。」
带队的,是我闪婚不久的老公……
1
我嫁给周随的时候,他在出任务。
蜜月里,连婚礼都没办。
独守空房的我,晚上被闺蜜喊出来打麻将。
她俩图便宜,订了间麻将小旅馆。
能玩能睡。
晚上八点,我鬼鬼祟祟地推开了房门。
两个闺蜜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旁边支好了麻将桌。
「三缺一,叫人。」
迄今为止,我跟周随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我放弃了喊他的念头,转头发了朋友圈,「麻将三缺一,305 号房,先到先得。」
附赠一个酒店的定位。
选分组的时候,特意屏蔽了前任。
闺蜜一边洗麻将,一边感慨,「已婚少妇深夜外出打,老公竟然问都不问。」
我抽了个坐垫坐下,「他管别人呢,哪有空管我。」
周随他们刑警队,最近在侦办一起大案,领证当天从民政局出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传说中的八块腹肌,一块也没摸到。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跳起来去开门,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怎么,想你哥了?」
咯噔……
我差点心脏骤停。
我前任,赛车手。
因为车速太猛,我担心飞出去撞断脖子,毅然选择分手。
大事不妙!
我点开朋友圈。
发现,我选成了仅前任分组可见。
还明晃晃地挂上了酒店房间号……
完蛋……
果然,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宋姝,怎么回事?」
我小脸煞白,循声望去。
前前任外科男,刚从医院下班过来,手腕上搭着脱下的外套,满脸疲惫。
赛车手的脸抽了抽,「俩人!宋姝,你有点底线吧!」
「我……」
「哟,玩挺大啊。我看你不是三缺一,是一缺三。」
第三道声音从左边传来,我绝望地望过去。
哦,这位也分了。
是富二代,动不动拿钱砸我,但花心。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
闺蜜躲在后面,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赛车手脸都绿了,「滚!三个人,你自己玩吧!」
他扭头就走,楼梯间大门突然咣当被人撞开。
一群警察冲进来。
第一位大哥当头棒喝:「扫 X!蹲下!」
我傻眼了,几个人捂着头蹲在地上。
其余的警察同志鱼贯而入,飞快地奔向下一个房间。
一片混乱中,我弱弱辩解:「大哥,我不是……我结婚了。」
可千万不能让周随知道啊……
刚结婚就闹出幺蛾子,这不作死吗?
话落,一条修长的腿就从楼梯间迈进来。
「控制住了吗?」
……
尼玛,我就是闭着眼,都能听出是周随的声音。
声线清冷,带着一点哑。
禁欲又安全感爆棚。
但落在我耳朵里,就像催命的丧钟。
我猛得低下头,紧紧抱着后脑勺。
祈祷他别注意到我。
谁能告诉我,扫 X 行动为什么出动了刑警啊?
2
赛车手开始喊冤:「警察同志,我们是被骗的。」
警察大哥警告地瞪他一眼,「周队,抓了四个,女的结婚了,要不要通知她老公?」
大哥我求你别说了。
「确定是她?」
周随的声音像块捂不化的冰。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在我后脑勺上。
他淡淡地命令我:「抬头。」
我没动。
「这位女同志,躲也没用,早想什么了。」警察大哥板着脸教训我,「快点,抬头。」
我欲哭无泪。
硬着头皮,慢慢地……慢慢地……
仰起脸。
惨白的手电筒光照亮了我的死角。
周随正端着手电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五官深邃,下颌线如刀削斧凿,英气逼人。
浅淡的瞳孔最后锁定在我脸上。
在压死人的沉默里,浑身气压缓缓降至冰点。
大哥还想说什么。
周随突然开口:「过来。」
我腿都软了,蹲着弱弱辩解,「我……只是想打个麻将。」
他咬了咬后槽牙,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一次,连名带姓地喊我:「宋姝,过来。」
我三撇两拐地走到周随面前,尽可能地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老公……」
周随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冷笑道:
「你还知道有个老公?」
大哥没出口的话突然卡嗓子里,错愕道:「周队,这是……嫂子?」
周随给了他一个眼神,一把拽住我手腕,甩进屋里。
丢给我一个冷冷的眼神,「老实待着,别出来。」
说完砰地从外面关上了门。
两个闺蜜凑过来,「啧啧,老公和三个前任,宋姝,还得是你。」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听着门外传来震天动地的打斗和摔门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完了,周随要是提出离婚,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混乱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才逐渐消停。
「当当当……」
伴随着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打开门,只见走廊里一片狼藉。
周随背光站着,将我笼罩在阴影里。
「跟我去警察局。」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好低着头,灰溜溜跟在周随后面。
到了警察局,才知道她俩贪便宜订酒店,竟然订到了黑窝里。
在一群不法分子中,我们需要证明本来就认识。
包括我和闺蜜,以及「三位前任」。
周随打进来起,就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盯着我冷笑。
所以当「三缺一」的朋友圈,以及三位前任的聊天记录出现时,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做笔录的大哥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说我分错组了,你信吗?」
周随的目光扫过我的手机,有瞬间,我好像看到他咬住了后槽牙。
然接下来的遭遇,说是满清十大酷刑也不为过了。
要我展示和闺蜜的聊天记录。
我抱住周随的大腿,泪眼汪汪,「你这是要我去死……」
警察大哥讪笑,「嫂子,规定,得罪了。」
几分钟后,周随看着小群里的「群魔乱舞」,轻轻挑起眉。
闺蜜一号:「你跟老周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我发了个忧郁蛤蟆的表情包,「九块,一块也没摸到。」
闺蜜二号:「不是八块腹肌吗?」
闺蜜一号:「啧啧,真单纯啊……」
做笔录的大哥憋着笑,极力表现得严肃:「周队,要不后面的内容您亲自看?」
周随抿唇,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沉稳道:「不用,你来。」
我的老底,被扒了个底朝天。
结婚前,我死要面子,非说跟周随是搭伙过日子。
结果聊天记录里,我成了周随的「脑残粉」,动辄土拨鼠叫:「啊啊啊啊周随老公好帅!」
大哥最后都不好意思了,老脸一红,把手机递给我,「看明白了,不用再查了……」
我攥着手机,感受到周随落在我身上灼烫的目光,低着头,眼泪啪嗒掉下来。
再也没有比公开处刑更难过的事儿了。
他好像知道我喜欢他了。
3
我和周随的相识过程,挺抓马的。
去年,我从国外学完艺术,回国开了间画廊,同时经营着自媒体,美术作品小有名气。
某天走在路上,一张画着腹肌男的画被抢了。
我奋起直追,一路高喊:「抢钱啊。」
小偷从周随身边飞驰而过。
被周随随意伸出的腿别飞,画掉在他眼前。
和周随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发现这男人,该死的好看。
丹凤眼,双眼皮,挺鼻薄唇。
痞帅。
看人的时候,像一头没睡醒的狮子。
慵懒又危险。
周随看都不看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掏出手铐,慢悠悠把人靠在长椅上,捡起画递过来。
我抱起半块浴巾的腹肌美男,落荒而逃。
后来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刑警,又是周随。
为防止他跟我爸妈告状,我绞尽脑汁追在周随后面,想封他口。
一来二去,我入了迷。
他非常忙,跟我说:「我不适合结婚。」
我故作淡定,「哦,行吧。我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周随一双黑眸里闪现出我看不懂的情绪,「我这种人,半只脚踏在生死线上,你不害怕就行。」
「没关系,我不怕。」
之后,我们两个就结婚了。
闺蜜说,像周随这样的人,喜欢温柔体贴的小白花。
于是我装了几个月,眼看他对我的态度一点点软化,结果就在今晚,功亏一篑!
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泪还没干。
道路两边的树很多。
我走在前面,偶尔抽抽两下。
周随在后面跟着,影子随着路灯的变换,不时移到前面来,将我笼罩起来。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
周随突然摸到我后面,拦腰扛起来。
一米八八的海拔,我惊惧之下,有点缺氧。
「啊!放……放我下来……」
周随像是没听见,拉开车门,弯腰将我填进去,顺势撑在我两侧,咬牙切齿地说:「行啊,骗我?」
我泪眼汪汪的,「没……」
周随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我:「三个前任?」
我肩膀一收,像犯了错夹起尾巴的狗,「没数过……」
周随一噎,似乎想掐死我。
他慢慢低下头,几乎是趴在我耳朵边上,幽幽开口:
「今晚你隔壁住着杀人犯,你差点,小命就没了。」
并不柔和的语气,在漆黑的环境中,成功唤醒了我的恐惧。
我抖了下,后背窜起一阵麻意,眼疾手快地抱住周随的腰,贴在他坚实的胸肌上,「我害怕……」
嘶……
窄腰。
没有肥肉。
精简地能隔着衣裳摸到肌肉线条。
有这样的老公,要什么前男友。
周随冷轻嗤一声,「宋姝,你再装一个试试?」
以前,我装成这样跟周随说话,他总能耐着性子,咬着牙,满足我的要求,现在似乎行不通了。
我沮丧地撒开手,老老实实坐进去,系好安全带,「那我们回家吧。」
4
结婚时,我就提着行李火速搬进了周随的公寓。
他家简直不要太干净,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费了好大劲,才用各种可爱的小饰品和画把家里填满。
开灯后,周随脚步一顿,后退几步,仰头看了眼门牌号。
确定没走错后,扭头看我:「你布置的?」
「你不喜欢吗?」我有点忐忑。
周随垂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挺好的。」
说完,把我拎进屋,关上了门。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睡。」
说完去了书房。
我幽怨地叹了口气,打开我们的小群。
闺蜜依然嚣张:「今晚战况如何?」
我简短地回了句:「小白花任务失败,换个策略。」
「那就猛女吧,直接上!」
深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开始琢磨新计划。
直接扑吧,都老夫老妻了,要什么面子!
周随还没进来。
我估摸着他这会儿已经睡在沙发上了,正好方便我作案,于是蹑手蹑脚打开卧室门。
客厅灯都黑了,沙发上没看到人。
我正疑惑地四处张望。
一转身,突然看见个黑漆漆的人影倚着墙,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烟,沉默地盯着我。
月光通过大理石折射在他的侧脸,像个诡谲的男妖精。
「啊啊啊啊!」客厅里响起我刺耳的尖叫。
周随垂着眼,有种淡漠的厌世感,随手一拎,把我拎到自己面前。
「你贼眉鼠眼的干什么?」
贼眉鼠眼?
我好歹也是几万名粉丝认证的甜美风美少女,到他这里,就这么个评价?
「我喝水……」由于心虚,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嗯,水杯在那头。你走反了。」
周随抱臂站在原地,仿佛在故意看我笑话。
我咬着牙,僵硬转身,走出几步,突然折回来,扑到他身上。
「人家一个人睡害怕……」
周随手突然一僵,小臂上露出青筋,指尖动了动,指腹轻轻搭在我手腕内侧。
热热的,还有一层茧。
周随沉稳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耳膜,我抱得更紧,几乎黏在他身上。
就在我以为他会妥协的时候,他突然用一只手,将我的手腕锁在身后。
哑着声音淡淡道:「你被逮捕了。」
原来他喜欢这种!
我十分上道,「我什么都没干,你无权逮捕我。」
「挺好,」周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声音有些哑,「希望你待会也这么嘴硬。」
说完,一把抱起我,走进卧室。
伴随着咔哒一声,门反锁了。
我被扔到床上,故作惊惧,「你不要过来呀!」
正激动呢,突然,一股热流席卷了我的下半身。
周随走过来,低头正想跟我接吻,突然顿住,「你身上怎么有股甜味?」
他终于 get 到我的甜美了……
谁知下一秒,台灯亮了。
周随盯着染红的床单,额头青筋跳了跳,闭了闭眼,咬着牙提醒,「你大姨妈来了。」
5
我努力了几个月,终于和周随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结果大姨妈的第三天,他就出任务了。
我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满脸幽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不清楚。」周随拎着行李箱,扫视一圈他昨晚收拾好的家,「在家注意安全,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要是跟闺蜜出去,别往犄角旮旯里跑。这是我同事电话,有紧急情况联系他。」
他顿了下,突然伸手戳了戳我脑门,「这期间,我接不了电话。有事发短信。」
「啊……」我发出失望的叹息,「电话都没法打?」
周随笑了,就这么看着我,痞帅痞帅的。
我刚想扑过去亲他一口,周随就拎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转天闺蜜聚会。
她一脸古怪地盯着我,「宋姝,你被吸干了?」
我精疲力尽,「大姨妈来了……」
说完砰地倒在桌子上,开始哀嚎:「周随哥哥又出任务了……」
闺蜜露出个牙酸的表情,「别这么肉麻行吗?」
我掰着指头数,今天是周随离家的第一天,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就好比追人追了一半儿,对方按了暂停键。
「哎,别想你家男人了,明天有个露营,空个名额,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与其在家守活寡,不如出去散散心,第二天跟着闺蜜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地点是隔壁城市一家大型的度假村。
晚上有很漂亮的篝火晚会,人气极高。
到达目的地的当天下午,我面对全场密密麻麻的帅哥,陷入了沉默。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露营吗?」
「恋爱对对碰,必须俩人才能进。」闺蜜呲着大牙,笑开了花,恨不得下一秒就扎到人堆里,「卧槽卧槽,我 10 秒看上了十八个,已婚妇女,您自便……」
她快乐地奔向了帅哥的怀抱。
我拎着行李,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像个大冤种一样回头问司机:「叔,您回市区吗?」
「不回。」他无情地拒绝了我。
接近傍晚,已经叫不到回市区的车了,我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往度假村里走。
门口的工作人员确定了报名名单,「您好,女士,离篝火晚会还有一个小时,您可以先选位置。」
篝火晚会旁坐了一群帅哥靓女,见我来,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他们分了几堆,我扫了一圈,找了个人最少的坐下,闺蜜递过来一把烤串,「专心吃,别抬头。」
「什么?」
她把我头往下压,「你前男友在对面。」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赛车手的声音,「宋姝,有老公还管不住你。」
真晦气。
怎么哪都有他?
我往闺蜜身后躲了躲,不想搭理。
谁知道他变本加厉:「已婚妇女,说你呢,结了婚变哑巴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探出头去怒怼:「我老公什么都听我的,你这种谁爱要谁要!」
赛车手憋青了脸。
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周随竟然破天荒给我发消息了。
「在哪?」
我搓了搓手心因为紧张渗出的汗,回道:「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幸好他不习惯视频。
我心虚地咬住烤鸡心,从铁签上撸下来,就看见屏幕上弹出周随的消息:
「烤串好吃吗?」
烤串……
好吃吗……
鸡心卡在嗓子眼里,愣是没咽下去。
卧槽!
周随怎么知道的?
闺蜜笑嘻嘻地凑过来,「吃啊,你怎么不吃了?」
还没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盯着我后背,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坚毅正直。
「我发誓,这里是个正经的度假村。」
我意识到了什么,像个冰块人,动都不敢动。
「你喜欢烤鸡心?」周随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突然很想哭……
慢慢回头,只见周随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篝火的光芒跳跃,照不清他的表情。
周随的眼神轻轻一抬,落在对面的赛车手身上,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刚洗完澡?准备睡了?」
我一秒滑跪,抱住周随的大腿告状:「是她骗我来的。」
哪知身后空空如也,闺蜜早就不知道死哪了,死无对证。
赛车手快乐地拍拍手,「哥,这是单身 party,你可得好好管管。」
周随打断我仇视的目光,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人群里拎走,抓进一个帐篷里。
里面空荡荡的,但是隔壁帐篷的聊天声音清晰可闻。
「……嫂子就是年纪小,喜欢看帅哥。待会周哥要是发火,大家可拦着点。」
这边,我飞快地瞥了眼周随,闷不做声。
第二次了。
什么狗运气。
周随没打算轻易放过我。
他拉过一个折叠椅,两腿交叠,坐在我面前。
「为什么撒谎?」
也许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周随一开口有种审问犯人的感觉。
我束手束脚地站着,「因为有帅哥……」怕你误会。
周随气笑了,「你就这么喜欢看帅哥?」
「我发誓,我真的是被骗的……」话落,头铁地爬到周随身上,抱着他脖子坐下,「我只喜欢你。」
「撒开。」周随静静盯着我,没动。
「我不。」
不仅不撒,我还像个牛皮糖黏在周随身上,哼唧,
「你饶了我吧,要不是你出差,我在家无聊,就不会答应跟闺蜜来露营。要是不来露营,就不会遇见相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想你……」
「行了,出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
周随单手揽住我的腰,从身上抱下来,往门口一推,「马屁没营养,吃你的烤串去。」
「哥哥!」
周随无视我的攻势,面无表情地揪住帐篷的拉链,「我有任务,自己待着别乱跑。」
说完在我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绝情地拉上了拉链。
刚才的喜悦被闷气取代,我独自回到篝火旁,赛车手半路堵住我,讽刺:「哟,老公生气了?活该。」
「滚!」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就你话多!滚!滚!」
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一个个成双入对,我只能对着紧闭的帐篷望眼欲穿。
心里生出一丝怨念。
为什么周随这么难搞?
闺蜜突然出现,丢来一瓶可乐,「其实来了也不亏,又能跟你周随哥哥同床共枕了不是?」
我气得朝她翻了个白眼儿,「他把我撵出来了。」
「哦……」闺蜜咧嘴一笑,「那还不简单。」
半个小时后,闺蜜领着我,敲开了周随的帐篷。
他双手插兜,平静的看着我俩,「有事?」
闺蜜把我往前一推,一脸愧疚,
「警察叔叔,我订票的时候,忘记给我姐妹订帐篷了,现在她无家可归,您能不能帮帮她?」
我耳根都烧红了,忸怩地左瞧右盼,就是不敢看周随。
「没帐篷?」周随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俩,大意是,你俩骗鬼呢?
闺蜜认真地点头,一把把我推倒周随身上去,「那交给您了,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周围陷入了难捱的沉默。
我打蛇上棍,扒住周随,「警察叔叔,您好心收留我吧……」
周随一噎,好笑道:「宋姝,你脸皮几厘米?」
为了培养感情,我牺牲了太多,一点脸皮算什么?
我没说话,一副死不撒手的样子,如愿睡进了周随的帐篷。
里面比闺蜜预定的宽敞一些,地铺有双人床那么宽,还有支起来的小桌和折叠椅。
周随屈膝跪在地铺上,给我铺床。
从背后,能清晰地看见他优美的腰线,和挺翘有型的臀部。
我叹了口气,大姨妈还在,不能动邪念。
周随收拾完,拍拍床,「累了就睡。」
「你呢?」
「看着你。」
「……」
周随就真的坐在折叠椅上,盯着我睡觉。
这哪能睡得着,我翻了个身,「你是怕我半夜跑出去看帅哥吗?」
「哦,原来你有这种想法。」
我一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不能被周随牵着鼻子走。
网上那个恋爱博主怎么说来着:要学会对对方提合理的要求。
我眨眨眼,「我想跟你一起睡。」
说完开始紧张,按照周随一贯的性格,十有八九是拒绝。
他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是两手交叠,搓了搓手指,便起身朝我走来。
他竟然真的躺下了,还扣住我的腰,拉进自己怀里,「好了,睡吧。」
原来真的有用。
我得寸进尺,「我想——」
「宋姝,见好就收。」这一次,周随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不睡给你扔出去。」
说不委屈是假的,证领了,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生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沮丧地靠着他,在他胸口画圈圈,「比如你心里有白月光,想为她守节……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死心——」
周随深吸一口气,攥住我的手,「没有别人,别瞎想。」
我动了动身体,想从周随怀里爬出来,「你很敷衍,我不跟你好了。」
周随身体一僵,突然手臂收紧,咬着牙。
「别乱动,我认真的。」
「信你个鬼。」
我动作不停,马上爬走之际,周随突然把我拖回去。
后背重重撞进他怀里,周随贴得更紧。
天哪,真硬,撞得我后背疼……
随后,我察觉到有地方不太正常,突然顿住了。
救命……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真的没有见过啊……
周随声音低哑,阴恻恻地趴在我耳朵上问:「你哪只眼看见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吗?」
脸刷的红了。
周把我抱得更紧,这下我彻底确定了。
「现在困了吗?」
「困了……」
他淡淡嗯了声,滚热的鼻息钻进我耳后的发丝,「记住,你可以向任何一位警察寻求帮助,但除了我。」
「为什么?」
他轻轻叼住我的耳朵,一咬,「我可不是好人。」
实践跟理论还是不一样的。
哪怕周随什么都没做,只是趴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亲了几口,我就软成了一滩水。
6
周随抱了我一会儿,帐篷外传来他同事的声音。
「周队,有情况。」
另一个同事啧了声,「小声点,没看见他哄嫂子睡觉吗?」
黑暗中,我耳根红透了。
「嗯,知道了。」他低低应了声,「我还有事,你……」
「你去吧。」
我飞快地在周随的脸色亲了一口,「早去早回。」
周随抿了抿被我亲到的嘴唇,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好。」
他们好像很忙,一晚上没回来。
今天天有点阴,下着濛濛细雨。
闺蜜跟小帅哥打得火热,剩下我自己在度假村逛来逛去。
路过一家玩具店,我走进去。
大概生意实在不景气,老板娘看见唯一一位客人,非常热情,「哟,小姑娘,想要什么主题的?」
主题?
玩具还有主题?
我一头雾水,试探性的问:「迪士尼公主有吗?」
老板娘意味深长,「哦,童话主题是吧,有的有的!」
说完她掏出一件蓬蓬裙塞给我。
我举着裙子,皱起眉:「这不是玩具吧……而且你家衣服破了。」
前面料子有好几个洞,大概是他家孩子给剪的。
「哪破了,这不好好的。」
「什么啊,怪不得生意不好,我可不要……」
「你到底懂不懂啊,这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我还想跟她争论,突然脑中电光火石一般,意识到什么。
一张脸顿时爆红。
老板娘哈哈大笑,「脸皮还挺薄。现在买一赠一,买一套赠一套职业主题。」
我支支吾吾地,眼神飞快地扫过四周,才发现她的货都在柜台下面,刚才外面那几件,可可爱爱的,我误以为是卖小孩玩具的。
老板娘仿佛摸透了我的喜好,拼命地推荐一系列产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白雪公主,和……一套周随的职业装……
要死。
我是疯了吧。
「嫂子,好巧!」
魔音入耳,我一抬头,和周随以及他同事打了个照面。
大家齐刷刷地瞄向我手里拎的服装袋,又十分默契地抬头看了眼身后的玩具店。
纷纷憋得脸都扭曲了。
周随眸色深沉,盯着我手里的东西,仿佛再说:你还敢再过分点吗?
「那个……嫂子和周队,感情真好……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大喜欢这样的……」
周随喉结滚了滚,咬住后槽牙,单手叉着腰,「过来。」
他走到一旁的树底下,我战战兢兢地跟过去,把东西死死抓在手里。
周随抱臂,倚在树下,低头盯着我:「买的什么?」
「白雪公主……」
周随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突然掏出手机,伴随着一阵叮咚声。
我收到了一个两千块的转账。
「再去买。」
「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眼大睁,跟周随确认。
他回头看了同事一眼,突然俯身靠在我耳朵边,「我不喜欢白雪公主,换一个,这些钱花光也没问题。」
「你知道我买的是什么吗?」
「不是玩具?」
周随淡淡笑着,我竟然拿不准,他是真的知道,还是不知道。
两千……
有点腿软……
趁着没人,我又折回去,找老板娘推荐了几件爆款。
当天活动又挪到了度假村的酒店。
当前台告诉我没有我的房间时,闺蜜傻眼了。
「怎么会没有?」
「抱歉女士,是我们后台出了问题,没订上。」
「你再查查,叫宋姝。」
前台一愣,「对了女士,刚才有位先生留了张房卡给您。」
闺蜜朝我挤眉弄眼,「还得是你家老周。」
于此同时,我手机收到了周随的消息:「你先睡,我晚点回去。」
我今天丢大了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把买来的衣服全部翻出来,挑了件店里卖得最好的,成败在此一举,今晚必须将周随拿下。
我换好衣服,捂着脸尖叫着从厕所里跑出来,羞耻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算了,还是换下来吧。
我做不到。
结果往洗手间走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周随推开门,一抬头,愣住了。
隔着一段距离,我们面面相觑。
突然,砰!
周随猛地关上门。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半天,在我马上就扎进洗手间的前一秒,精准地逮住我,扛起来扔到床上。
他一句话没说,扣住我的后脑,低头就吻上来。
「等……等……」
周随止住我挣扎的手,合起来压到头顶,笑着说,「小兔子,别动。」
我头顶的兔耳朵很快就被周随摘掉。
「周随,你……你……」
「乖,叫老公。」
完了,周随不当人了。
他竟然喜欢兔子。
突然门口传来嘟嘟的敲门声,我抵住周随的胸膛,「有人……」
「不管。」
然而门越敲越快,伴随着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周随,给我滚出来!」
周随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把兔耳朵重新架在我头顶上,「等我一下。」
他麻利起身,用被子把我一包,起身下床开门。
刚打开,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混账东西!刚结婚瞎搞什么!」
「师父——」周随语气一顿,「我——」
「你给我回去!再敢往回走一步试试!」
周随的师父,那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师父,我没有——」
「闭嘴!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还真敢让她住我对门!我现在就给你父母打电话!你怎么回事!」
意识到师父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裹着被子,悄咪咪探出个头去,「爷爷,我跟周随结婚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站在门口,上一秒满面怒容,下一刻就傻眼了。
「你什么?」
周随无奈,「她是我老婆。」
老爷子一噎,看见我头上的兔耳朵,又看看光着上半身的周随,突然明白了什么。
「哦……」他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那就没问题了。」
老爷子瞪了周随一眼,转而对我眉开眼笑,「那你俩继续玩吧,我睡了。」
门一关,周随背对着我,吐了口浊气。
被长辈抓包,我有些尴尬,没话找话:「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周随走回来,「嗯,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你的一切,我都感兴趣……你下次其实可以带我去看师父啦——」
周随一掀,把我重新摁在床上,「好,小兔子。」
「?」
他手不太对。
「你……你怎么还——」
「礼物要重新拆,不好意思。」
7
露营活动很快就结束了。
这几天我充分理解了周随对兔子的喜爱,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攻略掉,还费那些脑子干什么。
周随他们还有任务,不能回去。
我走的那天,周随出来送我。
我背着度假村里卖的兔子小包,抱着周随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
他在人前像个正人君子,搞得闺蜜骂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总主动多丢人啊。」
你看,闺蜜站在不远处,白眼又翻上了。
我不服气,突然点起脚,拽住周随的领子拉下来,拖长了语调:「老公,周随哥哥,要亲亲……」
周随喉结一滚,声音低哑,充满警告意味:「宋姝。」
嗯,自持力还挺强。
我坏笑着,加足了火力,轻轻咬他耳朵:「小兔子在家等你。」
说完撒欢地往后跑。
不料周随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捉回去,低头恶狠狠地吻住。
闺蜜的笑容消失了,转移到了我脸上。
她愣了半天,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口子有病吧!虐狗干什么?」
我笑出声来,周随挠了挠我下巴,认真喊我:「小兔子。」
「嗯?干什么?」
「我明天回家。」
我突然如堕冰窖,「明天?这么快?」
周随微微一笑,「嗯,明天。」
从露营回来后,我连夜搬去了画廊住。
合伙人是个澳洲的姐姐,她一头雾水地盯着我的超大行李箱,「你这是被老公赶出来了?」
「我逃出来的。」
「吵架?」
「不是。」我放弃了解释,「他太粗暴了。」
合伙人皱眉,有些严肃,然而却什么都没说。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送货小哥的电话:「对不起啊,老板,我胃肠炎犯了,送不了货。」
近期有位客户刚从我这里订了画,他去不了,只好我亲自去了。
目的地是老城区,不少老艺术家就住在那片。
我开着车,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居民楼下,给客户打了电话。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送进来吧,就在一楼。」
客户之前就说过,他双腿残疾,不方便行动,于是我搬起画,用力拉开了防盗门,跟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嫂子?」是周随的同事。
他看了里面一眼,「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哦,给人送画呢,真的好巧。」
「那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是要走吧,赶紧去忙。」
他们都挺忙的,我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
他见我拒绝,就没坚持,「周队也在附近,我跟他说说,没准你能等到他下班呢。」
「谢谢啊……」
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各位的助攻。
一楼开了门,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等着接画儿。
旁边站着他儿子。
我刚放下画,老人就说:
「我觉得你们给的价格有问题,小姑娘先别急着走,你们要是不能再便宜点,画我就不要了。」
那儿子对我十分客气,「要不您进来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不用了,价格是我们一早就谈好的,请问你哪里不满意呢?」
老人说了半天,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买了耐心,准备弯腰搬起画。
「抱歉啊,爷爷,定金是没法退的。您不要的话,我就搬走了。」
他儿子突然拉住我的手,好声好气道:「哎呀,有话好好说,我爸特别喜欢这幅画,你看咱俩再聊聊。」
「先生,麻烦您松开。」
他不但不松,反而用了暗劲把我往里面拖。
老人坐着轮椅,笑呵呵地望着我:「我们不是坏人,现在画不要我们也挺不好意思,你进来喝口茶吧,刚好我儿子还没对象,你要不要互相了解一下?」
我急眼了,「我结婚了!放开我!」
年轻男人有些犹豫,几秒种后,突然恼羞成怒,用力一推,我后背撞到了墙上。
「结婚了不早说,化成这样勾引谁呢?」
我揉着被撞的胳膊,发现手腕被他掐青了。
力气真大。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我画都不要了,打算直接走人。
谁知道年轻男人仿佛被狠狠羞辱了一样,又冲过来拽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我脖子,
「你给我把画放下!老子付了钱,不是看你脸色的。」
我拼命地挣扎,拽住栏杆,大喊:「救命啊!着火啦!」
这一喊,邻居纷纷开门。
年轻男人仿佛被刺激到了,手上更加用力,勒的我眼前发黑。
一片混乱中,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干什么呢!」
下一秒脖子上的钳制一松,身后传来男人瓮声瓮气的抗议:「警察打人了。」
回头一看,周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把人压在地上,手臂青筋毕露,拳头都举起来了。
「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我喉咙里火辣辣的,吓得急忙抱住周随的手,「周随,你冷静一点。」
周随力气很大,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掰得住。
然而躺在地上的大哥开始挑衅,
「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敢打,我就告你,我让你连警察都做不成。这女的是你老婆吧,哈哈哈,这身段,你挺有口福啊。」
「我草你妈!」
我根本拦不住,一拳下去,周随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我突然大喊一声,扑过去压在大哥身上,面露痛苦之色。
周随拳头被挡,紧张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捂着头,「哦,我头晕,他好像打到我头了,想吐。」
邻居这时候插话:「别是脑震荡了吧?」
男人被压在底下,无能狂怒:「你个贱人!你敢诬赖我!我哪里打你头了?」
我哎呀一声,顺势靠在周随怀里,「更晕了……快带我去医院。」
周随脸色发青,抱起我直奔医院。
后续是他同事处理的,了解完情况,给男人带回去拘留了。
医生给我处理擦伤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周随正在跟别人打电话,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含妈量极高。
我攥着被角,眨眼听着,原来他……还会骂人啊……
我听得出神,刷的一声,帘子被人拉开。
周随捏着电话,脸色冰冷,与我四目相对,话顿时卡在嗓子里。
他愣了几秒钟,突然挂掉了电话。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怎么骂人啊……」我打破了平静,纯属好奇。
周随脸色一僵,在我旁边坐下来,「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他低着头,捏起我的下巴,暴露出被人掐青的脖子,「好点了吗?疼不疼?」
「不疼,你快去忙吧,别管我……」
隔间里光线很暗,周随背对着光,突然认真的看着我。
「宋姝。」
「嗯?」
他突然俯下身,轻轻亲在我额头,「医生说如果还恶心的话,就是脑震荡。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揽住周随的脖子,蹭了蹭他,突然觉得在我面前从不说脏话的周随有些可爱,没忍住就亲在他嘴唇上。
周随反手拉上帘子,把我们俩隔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想一堆干柴火,一点就燃,几分钟的时间恨不得把我吃了。
他轻轻撑在我身边,整个身体覆盖住我,一丝光都泄不进来。
「阿姝,」周随脱口而出,轻轻用唇瓣蹭了蹭我的耳尖儿,「别喘太快……一会儿又该晕了。」
8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点小擦伤,不除外脑震荡,让我回家观察。
大爷一听急了,跟我打电话道歉,说只是想替他儿子找个对象。
我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正常处理,不接受道歉和和解。
等淤青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回画廊上班。
整整一个上午,合伙人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淤青看。
所以当警察上门的时候,我蒙圈了。
合伙人报了警,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怕,有困难找警察,对家暴零容忍。」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听着合伙人用蹩脚的中文和警察同志沟通,才明白了大概。
她以为周随家暴我。
证据就是我脖子上的一圈儿红痕。
警察同志听完也是一脸严肃,「你老公呢,把他叫过来。」
我跟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没好使。
只好硬着头皮打通了周随的电话。
他很快就接起来,「怎么了?又疼了?」
我看着等在一旁,面色严肃的两个人,问:「你忙吗?」
那头顿了一下,「不忙。」
警察大哥突然接过电话,口气严厉:「先生,麻烦你过来一趟,我怀疑你有家暴行为。」
周随大概也愣住了,停顿了一秒钟后,「我马上到。」
这大概是周随第一次以被调查者的身份坐在警察局。
「你打她了?」警察同志问。
「没有。」
「那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我已经向他们解释过了,现在问周随,是想看看两人说的一不一致。
周随很自然地说出了前因后果。
然而合伙人还是一脸警惕,「你曾经跟我抱怨,你老公很粗鲁。」
警察同志打量这我,「什么叫很粗鲁?表现在哪方面?」
周随听完,脸色有点儿精彩。
我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然你自己说,」警察狐疑地看向周随,「我看她有点害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随十分淡定,甚至勾起了唇角,「还是她说吧,说什么我都认。」
「你看,他承认家暴了!」合伙人一脸气愤,「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男人!」
我快哭了,拽住姐姐的袖子,小声说:「我指的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
「就是夫妻之间……一些……额……小游戏……」
一瞬间,两人面露古怪,视线在我和周随身上来回流窜。
警察同志再三向我求证:「是你俩的夫妻生活?」
我红着脸,「对不起,是的……他……对我很好。」
周随无奈道歉:「她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给大家添麻烦了。」
正巧这个时候,周随被人认出了身份,「哟,周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就这样,本来能够偃旗息鼓的一件事,迅速在他们同事之间博散开来。
大家都知道他很行了。
误会解除,合伙人哭笑不得,「抱歉,我误解了。」
周随笑出声,「没关系,你做得没错,如果真的有人处于这种危险的处境,报警是对的。」
回家的路上,周随的笑声就没停过。
我气得锤了他好几下,「你不许笑!」
他歪着头,端起我脸认真地问:「真不喜欢?」
「还好……」我眼神躲闪,「但是以后能不能不演兔子……」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仿佛我真的长了对兔耳。
「以后再说……有些事我无条件听你的,有些事,不行。」
好哇,他压根不想妥协!
这时,爸妈打来电话,「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有些迟疑,周随一直很忙,我不想催他。
挂掉电话,周随问我:「婚礼的事?」
「嗯,」我想了想,「其实我不着急的,你先忙——」
「下个月。」周随突然给了我一个时间,「我可以请半个月的假,我们办婚礼。」
我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张扬,没想到能答应如此痛快。
一颗沉寂的心顿时燃烧起来。
「有一款婚纱我盯了很久了。」我掏出手机,激动地在周随耳边碎碎念,「还有你的西装,需要量尺寸……」
周随在开车,我捏着笔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
车窗半开,傍晚的微风吹进来,和煦怡人。
「小兔子。」
周随突然喊我。
「啊?」
他弯了弯唇角,夕阳的光辉从他的脸上滑过,溜到了肩头。
满目生辉。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我,心脏就开始砰砰乱跳。
一阵鸣笛过去,他好像动了动嘴,说了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见。
「啥?」
「没听见就算了。」周随撇过眼,看着变绿的交通信号灯,发动了汽车。
「你再说一遍嘛!」
「自己猜。」
我没想到当晚,周随就带我去了婚纱店。
我套在修身的鱼尾长裙里,站在灯下,闪闪发光。
像小时候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高雅美丽。
店员说:「要不要让先生看一眼?您穿这个真的很漂亮。」
「不,这件留到 first look。」
我提着裙摆,转了一圈,恋恋不舍地换下来,套上了敬酒服。
是一件香槟色蓬蓬裙,偏可爱一点。
拉开帘子后,周随已经换好西装,坐在沙发上。
第一次见到西装革履的周随,我惊呆了,裁剪合适的裤腿完美贴在他的长腿上,斯文又帅气。
我拎着裙摆,笑嘻嘻地走过去,晃了晃裙摆,「好看吗?」
周随的眼睛好像黏在了我身上,一动不动。
「好看。」
「这只是敬酒服。」
周随站起来,替我勾起落在耳边的发丝,笑了,「你怎么穿什么都好看。」
他抱住我,「让我看看婚纱。」
「不给,婚礼那天再看,你要是跑了,就看不到了。」
我本来还想着跟周随一起做请帖,但 7 月下,他突然跟了个大案子。
走得很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
来接他的是一辆黑车。
周随坐在黑车里跟我道别,犹豫了一下,突然嘱咐我,「手伸出来。」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大钻戒。
在暗夜中璀璨多彩。
我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哇!钻戒!」
周随把戒指拿起来,亲手给我套在无名指上,
「本来想留到婚礼那天,但是你一个人在家太可怜了,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站在灯底下,我两眼发酸,硬生生忍住了。
周随还在絮叨:「还有——」
我急匆匆打断,「知道啦,注意安全,有事可以给你同事打电话。警察叔叔,你早一秒出门,就早一秒回家,我就可以早一秒穿婚纱。」
周随没好气的笑了,「成,走了,在家乖乖的。」
黑车发动了。
他落下车窗,对我摆了摆手。
我后退两步,鼻头一酸,差点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看着黑车渐渐消失在不远处,我才敢走到灯下,擦了擦眼,对着光观察手上的大钻戒。
真好看。
跟周随一样。
9
眨眼他走了半个多月,周随不在家的日子,准备婚礼的事就都落在我头上。
闺蜜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请帖小样,问:「你家老周没意见吗?」
「他听我的。」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看了眼日历,快到月底了,周随最近好像很忙,不怎么给我发消息。
最近一次,是三天前。
他说快回来了。
闺蜜帮我整理好请帖,感慨:「你说再过不久,我是不是就得喝你孩子的满月酒了?」
「那得等周随回来再说。」我托着腮,在请帖上画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拍下来给周随发过去。
仍然没有回。
我彻底放弃了等到回信的希望,决定下午和闺蜜再去一次婚纱店,跟造型师沟通一下。
吃过午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声音很熟悉,我一秒反应过来是周随的同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嫂子,你能来趟医院吗?」
我腾得站起来,心都绞在一起,「周随怎么了?」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不清楚,十分嘈杂。
「周队现在马上要手术,需要你签字。」
我跟他要了医院的地址,十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周随的同事都在,围了一圈。
看见我了,把我推到医生面前。
「医生,家属来了。」
医生表情严肃,「患者腹部中枪,血压一直在下降。我们怀疑穿到了动脉,需要开腹探查,同意的话尽快签字。」
嗡得一声。
我好像耳鸣了。
浑身都在抖。
后续医生说得话,我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听清,大意就是:「周随很可能会死。」
「家属,救不救?」
「救。」我浑身冰冷,忍着泪,握笔的手抖成一团。
等签完字,医生拿起文件,重新回到手术室。
走廊里,剩下我和周随的同事们。
我用了足足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中枪?」
众人沉默了。
又是机密。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东西。
我扶着墙,慢慢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弯下腰,捂住脸,脑子里一团乱。
「嫂子,周队在救护车上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我不听。」眼泪流进了手指缝里,我喃喃道:「只要他活着,不论是植物人,还是残疾,我养。」
我喘不动气,捧着手机,开始筹钱。
我为了结婚攒的小金库,全部充到了周随的治疗费里,又跟亲朋好友借了很多钱。
不到两个小时,我补齐了医药费上的空缺,剩下的时间就是等。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了。
从白天等到黑夜,起先众人还互相安慰,后来只剩下压死人的沉默。
滴一声。
手术室的大门无声地滑开。
我等得手脚冰凉,早就失去了直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么坐着,看医生跟我说:「我们找出了出血点,但他目前仍然处于危险期,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
「他人醒着吗?」
「还没有,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麻烦您就告诉他,我一直在这里。」
医生走后,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松了口气。
「幸好,血止住了。」
两家的父母也来了。
周随的爸爸妈妈坐在我对面,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阿姝啊,这里我跟你爸守着,你回去休息吧,你还年轻,要是周随出了事,你……」
「我不走,他也不会出事。」
说完,我哭了,「我跟他说了我不害怕,没关系的。」
谁劝都不好使。
医院里只让留一个。
他们都被保安劝走了。
晚上我就靠着医院长廊的墙,跟许多家属躺在一起。
难怪有人说,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虔诚的祷告。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对着医院的墙壁说话,什么都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家属都知道我是警察的家属,过来找我聊天。
「小姑娘,你老公是警察呀?真勇敢,你在家里心不得天天悬着,替他担惊受怕呀?」
「就是,我家小区有个姑娘跟你一样,但是她命苦,你还年轻,一定要看开。」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双眼无神地望着监护室的大门。
当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喊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家属们一窝蜂的围上去,想从医生嘴里听到自己亲人的状况。
医生透过人群看向这边:「周随家属,患者现在病情稳定了,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把东西收拾一下。」
我傻愣愣地站起,一束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射进来。
阳光刺眼,恍如隔世。
大家对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哎呀,高兴傻了,来,大伙儿帮个忙,帮丫头抬一下东西。」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我见到了周随。
床边的监护仪滴滴作响,上面一起一伏的,是属于周随平稳的心跳。
他半躺在床上,闭着眼。
脸上没有以往的红润,嘴唇发白。
一双大长腿曲在病床上,有些憋屈。
病号服松散的敞着,腹部缠着一道厚厚的白纱布。
我盯着他,眼泪一颗颗滚下来,使劲咬着嘴唇,生怕哭出声吵醒了他。X
他缓缓睁眼,看见哭得十分狼狈的我,动了动嘴唇,用手慢慢攥住了我的指尖,「阿姝……」
声音哑的不像话,粗糙刺耳。
一滴泪砸在周随的手背上,眼泪接二连三地滚下来。
他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
「阿姝,别哭……」
我把脸扎在他被子里,嚎啕大哭,直到眼泪把被子打湿。
周随的手搭在我头顶,轻声哄着:「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不想理你,你别跟我搭话。」我带着哭腔,躲开周随的手,换了个地方趴。
「可是我很想你。」周随缓了口气,「小白兔,过来。」
「干嘛?」
「我伤口疼,能抱抱你吗?」
「伤口疼吃止疼药啊,我又不是止疼药。」
可是我又舍不得周随疼,挨过去,贴边躺着,靠在周随的肩膀上。
「你知道医院走廊的地板多硬吗?」我絮絮叨叨地埋怨,「你再不出来我就跑了。」
周随笑了,「早就让你跑了,谁让你不听话。」
「你什么时候说的?」
「救护车上,」周随顿了下,「他没告诉你?」
「你说的什么?」
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问周随说的那句话。
周随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
「没说什么。」
「你骗人!」
「我后悔了。」
别看周随好像生龙活虎的,吃过了止疼药,一发不可收拾地昏睡过去。
我替他盯着点滴。
直到深夜,护士拔掉针,我才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睡到半截,感觉有人亲我。
我憋得喘不过气,醒来就看见周随摁着我,手已经顺着缝隙,贴在我腰上。
「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你。」周随蹭在我耳边,吸着我发丝上的香气,「我快死的时候,梦见了阎王爷。他要带我走的时候,突然反悔了。」
「为什么?」
「他说我欠了一只兔子的债,走不了了。」
我被逗笑了,肿着眼睛看他,「那是我救了你,你得记得报恩。」
「宝宝,我想小兔子了……眼睛红红的,真可怜……」周随说完一口咬在我嘴唇上,「兔子嘴真软。」
谁能告诉我周随这次怎么转了性了。
我抱起枕头,几乎落荒而逃。
周随有伤,躺在床上不能动,眼睛暗沉沉地盯着我,仿佛饿了很久的狼。
之后几天,我生怕他伤口撕裂,始终离他远远的。
两周后,周随出院了。
伤口已经愈合了,回家后,需要我协助他换几次药。
路上,我打开了家里的热水器。
周随有伤,不能洗,所以需要我先洗过,帮他擦一擦。
回到公寓,我舒服地伸了个拦腰,心情大好。
周随突然从后面勾住我的腰,低头慢慢亲吻我的耳朵,「我跟你一起吧。」
他最近成了危险人物,躲着走还来不及。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把他糖塞过去,抱起换洗衣物,躲进了浴室。
打开喷头的瞬间,冷水兜头而下。
我冻得原地跳开,脚下一滑,扑通摔在地上。
洗手台的东西被扫下来,发出稀里哗啦的脆响。
「嘶……」
热水器根本没插电,我给忘了……
「怎么了?」
周随闻声赶来,半只脚踏进门口,和四仰八叉衣不蔽体的我,四目相对。
他停住了脚步,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周随咬了咬牙根,弯腰,一只手拦住我的后背,一只手穿过我的腿弯,轻而易举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我红着脸,抓着一块小的可怜的毛巾,捂在胸口,企图打消他少儿不宜的念头。
「笨蛋。」他声音发哑,眼神好像带了电,落在皮肤上,冒酥酥麻麻往皮里钻……
他刚把我放到床上,我就飞快地往前爬。
周随突然拽住我的脚腕,拎小鸡一样拖回去,紧紧扣住,「跑哪去?」
我徒劳地挣扎着,哀嚎:「我身上有水,你还没愈合好,求求你把我放了吧。」
「嗯,」周随答应了一声,「不想放。」
不仅不放,还抓得更紧,给我翻了个面压上来,「伤口又疼了,要不你给看看?」
摁着周随的胸肌,我激动的耳朵好像烧起来。
确实沾了水。
但是不严重。
我跪在床上,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给周随换药。
还要随时提防他的进攻。
伤口有的地方长出了新肉。
我轻轻吹了吹,「疼吗?」
周随目光紧锁着我,「不疼,痒……」
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已经愈合的疤痕,像碰到了火,迅速地收手。
但还是被周随截住了,他倚着靠枕,搓了搓我的指尖儿,「你怎么这么小……指尖跟玉米粒一样。」
确实,我天生小骨架。
在周随怀里,就像个营养不良有点曲线的竹签。
慢慢地,他不再满足于拉手,把我拽过去,低头吻住。
「嗯……我要洗澡……」
周随把我重新拽回去,「乖,给我也擦擦……」
说完抱起我,重新走进了浴室。
10
迟到了半个月的婚礼终于提上了日程。
那天,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穿着华丽的鱼尾裙婚纱,站在双眼被黑丝带蒙住的周随面前。
酒店璀璨的灯光仿佛让我们置身于巨大的城堡。
他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骑士,西装革履,英挺帅气。
我瞧瞧靠近他,站得台阶要高他两节,能弥补身高的差距。
这样我解黑丝带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我来啦!」
周随勾起唇角,「宝贝,你听起来好美。」
最近他说甜言蜜语越来越得心应手。
我双手撑在周随肩膀上,趴过去替他解丝带。
周随两只大手就扶在我的腰上。
我听见了他凌乱的呼吸,也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狂乱的心跳。
下一秒低头,轻轻吻在他的嘴唇上。
轻佻的,像跟逗弄他的羽毛,若即若离,周随被我撩拨地越发意乱情迷,追逐着我的唇。
趁着他沉迷其中,我伸手解开了黑丝带的结扣。
丝带话落。
我以为他是闭着眼睛的,谁知道周随接吻不闭眼。
计划中周随闭着眼沉醉其中的表情没有拍到。
没了丝带的阻挡,他精准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稳准狠地完成了一个深吻。
搭在我后腰上的手骤然收紧,挤压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后的空隙。
「小兔子,你真好看。」
他看着我红润的眼睛,满意的笑了。
当天的大屏幕上,一脸惊喜的周随没有了,换成被周随吻得脸颊绯红的新娘,宛若傍晚灿烂盛开的云霞。
晚上,周随喝得有点醉,我搀着他走到家门口。
刚打开门,他就一把把我抱进去,抵在门上。
「小兔子,新婚快乐。」
我搭着他的胳膊,脸红红的,「你也是,新婚快乐。」
周随今天穿了西装,很帅。
餐厅淡蓝色的灯球折射出暧昧的光影。
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的吻很轻,拇指滑过我的唇角,眼睛,鼻子,仿佛在抚摸一个宝贝。
他今晚有些不对,一言不发地把我抱在桌子上,趴在我颈窝里,哭了。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拍拍他的背,「你怎么哭了?」
婚礼开始前,我看见周随的同事跟他在天台上说过什么,周随当时表情有些不对,眼角也有些红。
今天一天看我的眼神都温柔地掐出水。
「阿姝,我爱你。」他声音发哑,轻轻吻过我的头发,「我爱你……」
我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爱你。」
周随又开始亲我,热情地像只大狗。
「喂……」我咯咯笑出声来,「你不会就打算亲一晚上吧,春宵一刻……」
周随没有停止他的亲吻,也没有回应我,而是一边亲,一边抱起来走进了卧室。
明亮的月色铺了一地,春宵在此起彼伏的虫鸣中,被无限拉长。
我看到倒挂的月亮,伸手抓住,炽热又真实。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的是,周随换掉了用了很多年的朋友圈签名。
以前是:我永远忠于国家。
现在是:我永远忠于国家和你。
(全文完)备案号:YXX1DM9yk8Xc0D1wX6liZa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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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游戏里娶了个老婆,技术菜,讲话甜,还特有钱的那种。 和她见面她突然打字和我说:老公……其实我是男的…… 这不巧了么。 我回道:好巧,其实我是个女的 原来玩游戏最刺激的不是遇到人妖号,而是当一个人妖号,遇到另一个人妖号。 1 她是我在副本门前捡到的萌新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