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过最惊悚的事情是什么?
刘发财
我家指纹锁也可以输密码,几次输错之后会有警示音乐
新家才装修好,住了一个月没到,那阵子我老公特别忙,偶尔后半夜才回来。
有天晚上我自己在家点了外卖,拿到外卖继续在客厅看电视。过了一会听到门外面有奇怪的声音。从猫眼一看,外卖员还在门口。当时距离我关上门已经有几分钟了。
那会儿我神经可大条了,还在想,难道是外卖员没走在门口玩游戏???(很久以后有天指纹没按好才发现是警示音乐)
然后!!!第二天晚上!!!我自己在家。
十一二点有人敲门!我隔着猫眼看到个带着头盔的男人,卧槽!瞬间一身冷汗。。。那男人声音闷闷的,给我说他送外卖。
??????
我也没点外卖啊!!!淦!!!我老公这个傻狗还没回家。。也不可能点外卖啊?
壮着胆子跟他说,我和我老公都没点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那人掏出电话:“噢噢噢你在那边哈,搞错了搞错了” 就这么自言自语的走了。
猫眼能看到的有限,只看到他往楼梯那个方向走,我也没敢开门看他是不是真的送外卖去邻居家了。
(눈_눈)(눈_눈) 这时候已经很害怕了,没想到第三天还来。。。
凌晨接近两点,突然有人敲门,我愣是没把睡得死沉的大胖子摇醒。。。
淦!壮着胆子去看!!!
又是个看不到脸(低着头)的男人
???
又气又怕,第二天给老公说,你解决一下,今晚再有人敲门你就没了,我要离家出走。
也找了物业沟通。
后面再也没有过。
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送错外卖,还是别有用心。
但是半夜被头盔男敲门的恐惧真的赛过恐怖片了 T_T
Lakes
一个奇怪的爬行人。
我记得我那时候读小学,我跟我妈在卧室床上看爱情公寓。在电脑上看到很晚,大概两三点?然后我们拉窗帘准备睡觉的时候看到了他。
先说一下我家的地理位置,因为我家在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山城,整个城市的地势落差非常大,因此就会有很多房子像重庆那样,从中间楼层伸一个悬空天桥出去,连接着主干道。所以一楼实际上在负楼层,而中间的楼层才是一楼。我家从最底层往上数在五楼,从主干道往上数在二楼。并且就在主干道旁边,可以直接看到整条公路。
这个楼层吧,是个很尴尬的楼层,因为他刚好跟路灯差不多高,那个路灯晚上就直射进我们家的卧室,不拉窗帘就很亮,所以晚上是一定要拉窗帘的。
也就是我妈去拉窗帘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公路上有个人在爬,她对我说 “你快来看,那个人好奇怪啊,他怎么在爬?”
我到窗边,就看到一个男人,四脚着地,顺着这条路往前爬行。
注意是四脚着地!这也是他最诡异的地方!我们知道人的后肢是比前肢要长很多的,所以人的爬行一般都是膝盖着地,然后用手和膝盖配合着爬。但是这个人是四脚着地!!!他的膝盖微微弯曲,但是整个身体的后半部分还是翘起来的,然后手脚并用向前爬。
而且他爬行的速度不慢!因为他的表现就有点,,,像个动物。他是先把两只手甩出去撑地,然后后两只脚迅速跟进,就很像撒开腿跑的哺乳动物。但是整体没有那么协调,因为人的结构不可能以这个动作做到协调。
我跟我妈就这样目送他爬远了。
奇怪的是当时的我只觉得很新鲜,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还没有觉醒那种对诡异的恐惧。
这事我后来每逢跟朋友聊牛鬼蛇神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讲一讲,因为他太真实了,也太诡异了,我到现在为止都对那一幕记忆犹新,但我不知道我妈还记不记得,改天问问她去哈哈哈哈。
小辣条蘸醋
有人说鸵鸟肉和人肉的味道很像。原本以为只是道听途说,直到昆明连续失踪 80 余名青少年,而一个卖鸵鸟肉的小贩成为了嫌疑人……
——
一切还要从 2012 年说起。12 年 5 月,一起震惊全国的案件在昆明当地引起轩然大波。
80 多名青少年就在家门口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年、两年、三年,当地警察找不到人,一家人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失踪少年的家属没有办法,只能在为首者的提议下联名向记者求助。希望能够引起广大群众的重视,帮他们找回失踪的孩子。
头条报道附赠着一张张灰白色的照片,照片里几个面容枯槁的中年人拿着寻人启事,目光空洞的望着镜头。
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脸上每一条沟壑都像是失去孩子后被打磨出的疲惫。
寻人启事上贴着他们孩子的照片,有的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很大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那年头当地并不太平,黑工厂、人口拐卖、当街斗殴…… 太多回不来的理由了。
之所以能够引起这么大的震惊,是因为青少年失踪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八十多个,整个晋宁县一共能有多少个孩子!罪犯究竟是怎么样的丧心病狂。
「胡闹!晋宁县的公安在做什么?刘队,你现在就带人过去。」
「还有老张,辛苦你跑一趟了。」
省厅的某处办公室内,老领导脸色阴沉,如果不是上了头条新闻,他们都不知道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然出了这种影响恶劣的事件。
省厅的效率很高,事发当天火速组建刑事专家工作组以及案件督察组前往当地展开追查。
2
晋宁县晋城镇派出所内。
当地所长一脸陪笑得看着会议室内两队人马。
「辛苦各位了,我们这是小地方,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那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刘警官,据说是省厅内最为年轻的刑侦队长。而脸色无比臭的年长警官则是他惹不起的张督查。
省厅这次一下派了两队人马过来,看来是不弄清楚不罢休了。
这样想着,派出所所长笑得更虚了。
「您客气了,我们初来乍到,在晋宁的地盘上调查案件,还需要您多多配合。」
刘警官说话很客气,张督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得好好配合,八十多个孩子没了,你们这派处所都快装不下了吧?瞒的真好,一点风声没透出去!」
这么重要的案件不向省厅汇报,省厅竟然是通过头条日报知道的。
任谁迫于舆论压力,心急火燎的被赶过来,心里都不痛快。
「所长,麻烦您带我见见那位成女士。」
刘警官没有和张督察一样给所长脸色看,督察组有督察组要做的事,而他们是来破案的。
「好的好的,小周,过来带路。」
一提到那位关键人物成女士,所长牙都快咬碎了,但面对省厅来的领导,他只能强颜欢笑。
民警小周给专案组的人带路。
这位成女士可不是简单人物,事情之所以闹这么大,上了头条,就是因为她。
刘警官轻敲房门,推门进入,一个看上去很憔悴的女人正好抬头看过来。
和想象中的强势难搞不同,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一点没有报纸照片上拿着儿子寻人启事时的锐利模样。
「你好,我是省厅派来的警察,想来和你了解一下您儿子失踪的事情。」
刘警官很客气的笑了笑,坐在了成女士对面。
「省厅派来的警察。」
女人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句,抬头目光戒备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小周民警,眼中满是敌意。
刘警官意识到了什么,示意手下把小周带出去,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气氛平和不少。
「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说了。」
对上警察的眼睛,成女士深吸一口气,如同脱力般重新坐了下来。
「我儿子失踪了,我怀疑他出事了。」
3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四月二十五号早上,和往常一样,韩某坐着班车去往上班的工地。
到达工地后,工地领导发现少一份文件,于是让韩某回宿舍取个文件,整个路程大概需要 20 分钟。
可直到下午,韩某还没有回来。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所有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人。寝室人不在,工地没有回,大活人就这么凭空失踪了。
「我问了他的工友,当天上午有人看到他回宿舍拿文件,从土路抄近路回了工地。」
刚开始工友们没有当回事儿,直到第 2 天早上,他们才意识到问题,人还是没有回来。
人们找遍了宿舍、土路、工地前后,连韩某影子都没看到。韩某工友没办法,联系了他的母亲成女士。
说到这里,成女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4 月 28 日韩某的家人去查了他的电话卡,发现韩某最后一通通话记录是在 25 日上午。
电话打过去是韩某的一个同学,同学说那天信号不好,两人草草说过几句就挂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所以您报警了,当地警方怎么说?」
简单的案情报告,刘警官已经看过了,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呵,他们说会帮我找儿子,可是这么多年失踪了这么多孩子,没有一个回来的。」
女人表情嘲讽又绝望,「他们让我等,我问他们那些失踪的孩子还能找回来吗?没人回答我。」
成女士没有坐以待毙,在得知当地多名儿童失踪后,她一家一户地敲响了房门。
刚开始是没人给她好脸色的,主动上门把人家伤疤扒开撒盐,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一个个的询问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失踪的,一个个的被人骂骂咧咧的赶出来,成女士从来没有放弃。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时隔多日,她终于有了突破口。
经过调查,成女士发现在这几年内失踪孩子的数目简直惊人,清一色的年轻男生。
和韩某一样,就在家门口附近失踪的,一走就是几年了无音讯。
没人回来过。
所以她找到了记者,说服了那些家长一起联名摁了手印,签了字。
刘警官好像可以看到面前这个母亲是怎样含着眼泪一家一家敲开居民们紧闭的房门,怎样声嘶力竭的恳求着。
「我成功了,你们这不是来了吗。」
韩某母亲握住刘警官的手,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求您找到我儿子。」
「不管是生是死,别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屋内一片沉默,过了许久,刘警官开口,「会找到的。」
4
经过统计,昆明市晋宁县晋城镇内,的确有数 10 人失踪。分别为采某、陈某、谢某和李某等。除一名 40 岁男子外,其他年龄最大,22 岁,最小 12 岁……
台上刑警在整理案情,台下的刘警官也在思索着什么。
「韩某是在这一片区域失踪的。」
刘警官拿笔在村落的地图上画出一片区域,以及失踪地点周边。
经过调查,在这一片区域失踪的少年有十几人。但是因为失踪的时间和地点有略微些许不同,往年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在韩某消失的这片区域,的确失踪过好几个青年,但大部分青年消失地点是不确定的。」
在失踪的数十人中,可以确定失踪地点的人其实很少。
「以韩某失踪地为中心开始,调查村镇周边所有可疑行为和有过前科的人。」
几张照片被放到桌子上,专案组刑警被分成几小队,挨个盯梢调查。
能在同一地点多年重复作案,手段一致,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很可能是本村人,甚至熟人。
几张照片中被单独挑出三个男子,这三个人身上都背有人命,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以解救失踪人口为主要目标,一旦有发现,立刻回队报到。」
专案组成员站起,开始行动。
「刘警官你留一下。」
临出门前,张督察把人叫住,两人来到一处偏僻角落。
关于这个案子,他有些别的想法。
「我认为我们应该扩大搜索范围,光从村内找可能会延误营救进度。」
张督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年轻时候也真破过不少大案要案。
他认为这几年 80 多个青年的失踪,不太可能是单纯的连环杀人案。
什么样的杀人犯能够几年杀了 80 多个人,这么多人的尸体他能藏到哪里?一个院子都埋不下吧。
「我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型绑架,村内很可能有同谋,我们应该挨家挨户的去搜查,并且调查每个人的不正当资金来源。」
当年不是现在信息技术这么流通的时候,想调查一个人,通过互联网,连你底裤都能扒出来什么色。
「您的意见我会采取。」
不过专案组人手有限,总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某一重点上。
到底是主要调查村内有前科的犯案人员,还是大规模搜索抓捕青年做黑劳工的黑窑厂,刘警官和张督察明显想法不同。
几天的调查下来,专案组和督察组也发生过一些小摩擦。
好在,刘警官也找到了自己锁定的嫌疑目标。
5
调查中,一位叫张永明的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张永明,晋城镇南门村人,56 岁,曾经有过杀人前科。
1974 年 12 月,少年张永明邀请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陆某到家中过夜,并在夜晚进行屠杀。
专案组的警员找到了同村的陆某,据陆某描述,当天晚上他和张永明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甚至一度相谈甚欢。
「我睡到半夜,感觉身上剧痛,一睁眼就发现他拿着刀拼了命的砍我。」
张永明趁好友睡觉的时候,把陆某四肢捆起猛砍。陆某头部颈部中了数刀,现在还留有狰狞的疤痕。
好在当时陆某凄厉的喊声叫醒了张永明的父母,一身鲜血的他才被救下。
没想到被众人捆起来的张永明第 2 天却跟没事人一样,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梦游了,没想杀人。
陆某说,自那以后他好几年都没敢往张家那边走,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张永明拿着刀的眼神。
专案组认为,在几个锁定的嫌疑人中,张某嫌疑最大。
一名警员站起:「刘队,我申请搜查张永明家。」
会议进行到一半,大门忽然打开,小周警员快速跑了进来。
「一名失踪者逃回来了,刘队,是黑窑厂抓了他们!」
6,
逃出来的是一名叫雷某的青年,这是这么多年里失踪的数十个孩子中唯一有幸回来的。
雷某失踪后,其家人也找过他,和当地那些失踪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据雷某所说,事发下午,正常走在街边的他忽然被路边一辆面包车挟持。
「他们手里都提着长刀,我没办法跑。」
雷某被人揪住领子拽进面包车,身旁两个高壮男子挟持着他,开车的也是个壮汉。
他们把人带到一个大院子里,威胁雷某为他们干活,从早上 8 点一直干到中午 12 点,没有工资不能休息。
但凡手脚慢一点就非打即骂,同样被关在那里的青年告诉他,不听话的会被打死。
黑窑厂的人威胁他们,谁敢跑就派人杀了谁全家。
雷某跑了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怕给家人带来灾祸。
听说省城派来了监察组,观察了几天才敢出来。
「警官,求你们保护我,除了我之外那里还关了很多人,都是被绑来的。」
据雷某说,被绑架的工人大部分都是 20 来岁,每天吃的除了白面汤就是菜汤。
好几个大小伙子挤在小黑房间里,黑窑厂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
即便逃出来了,雷某也忘不了那段日子,他每天都睡不着觉,一旦关灯就忍不住打哆嗦,生怕有人找上来寻仇。
「感谢你的配合,放心吧,警方会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案件终于有了进展,警方出动警力将黑窑厂包围,解救被绑架的工人们,并对这起恶性犯罪事件展开调查。
老板被抓捕,十多名打手也被制服,
黑工厂的老板是个 40 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毫不起眼。
近几年内,他一直暗中操控黑恶势力,绑架青少年作为黑砖厂的劳工。
当地居民未必不知道有黑窑厂的存在,一方面不知道具体方位,另一方面敢怒不敢言,竟让他们作恶至此。
失踪的少年们终于被解救回家,很多父母几年都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再次相见,纷纷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而对警方来说,后面的失踪人员调查也是个问题。
有多少失踪青年是被绑架后害死的,有多少失踪青年是被解救的,还有多少失踪青年是流落在外的,都是很大的工作量。
当年信息技术并不发达,再加上年份间隔时间较长,这项工作并不能做到一对一的精准。
刘警官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眉头紧锁,这起特大失踪案的看似收尾,但他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他没有在那些被解救的青年中看到韩某,难道韩某和雷某一样提前逃出来了?
刘警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7
一番调查后,警方发现失踪在册的很多少年并没有回来。
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包括韩某在内有名有姓的 10 多名少年完全失踪。
警方审问了从黑工厂内抓捕的罪犯,拿出那些失踪少年的寻人启事以及相片进行对比,黑工厂的老板和打手都说没有见过这些少年。
难道这十多个人凭空失踪了?
刘警官和张督察认为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些少年们都死了,黑工厂的人为了自己的罪行不加重判刑,统一口径的隐瞒了这点。
要么这 10 多名少年的失踪和黑工厂没有关系。
张督察偏向第 1 种,刘警官偏向第 2 种。
刘警官的目光落到了桌上之前整理出的嫌疑人资料上。
他答应过成女士,会帮她找出儿子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件事既然是从韩某的失踪开始,希望能从找到韩某作为结束。
一番案情讨论后,警方再次出警,针对事先调查的几个嫌疑人家中和周边田地进行广泛搜捕。
如果这次找不到什么,可能真的要以黑窑厂作为这次大型失踪案的结案了。
「队长,这里有发现!」
在嫌疑人张永明家中,警方发现了失踪韩某的手机以及银行卡等相关证件,冷库里还冰冻着大量不明鲜肉。
不仅如此,在张永明田地中警方挖出了数 10 个黑色大袋子。
盖子内是腐烂程度不一的人体骨骼和头颅。
犯罪嫌疑人张永明被火速逮捕。
得到消息的村民立马把田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袋子一个个被搬上车,警察路过村民时能清楚闻到袋子内传来的腐臭气。
「这是死了多少啊。」
望着车上堆积的黑色袋子,有村民喃喃自语。
8
警方调查了张永明,发现他是卖鸵鸟肉的,喜欢把肉用盐和辣椒腌好,然后推着板车在附近流动售卖。
他喜欢下棋,棋品也不错,和其他不怎么爱说话的独居老人一样,养了几只狗,没事就拿着耕作用的锄头在村子里慢慢溜达。
「鸵鸟肉?」
刘警官一边走一边翻阅着张永明的记录。
他不止年少时砍伤过自己的朋友陆某,还在 1979 年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过死刑,因为狱中表现良好,外加上当年的政策才被释放。
这样的人出狱后竟然小生意做的飞起,还卖上了较为稀缺的鸵鸟肉。
「他是从哪儿找的货源?」
刘警官走着走着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张永明窗边挂着的风干腊肉上,那是几块奇形怪状的和黑褐色腊肉。
「把被掩埋的黑色塑料袋全部打开,看看是不是只有骨架和头颅,没有内脏和人体肌肉组织。」
他声音很冷,听的身边警员打了个哆嗦。
如果只有骨架,那肉哪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刘警官脚步飞快地来到冷库内,冷库抽屉被全部打开。
当看到冰柜内处理到一半的东西后,有人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他们找到失踪的韩某了。
9
成女士做了一个梦,梦见儿子站在遥远的山坡上向她挥手,笑得那样灿烂。
她想要张嘴喊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儿子挥手道别,越走越远。
从梦中醒来后的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警局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孩子回来没有。
被黑工厂抓走的孩子们基本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最近失踪的韩某却没有一点音讯。
对成女士来说,可能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姐,警局来电话了,叫你过去一趟。」
来报信的人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村里都传遍了,张永明田里挖出好几袋骨架子,成姐的儿子很可能是被他杀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警局内,成女士认领了韩某的手机钱包和证件,并要求和张永明见一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警方已经尽力减少案件细节对受害者的伤害,但晋宁县一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张永明杀了人,把人肉当成鸵鸟肉卖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对不起,您还是不要见他了,法律会给他惩罚。」
刘警官有些不忍去看女人的眼睛,他甚至没法把韩某的尸体交给家属。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给我儿子偿命!这个恶魔他不得好死!」
家属们刚开始是愤恨的拍打和挣扎,后来则是无力的哭泣。
受害者家属们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孩子回不来了,但谁都不能接受孩子被杀害后肢解贩卖。
什么样的安慰对于这些家长来说都是无力的。
更多得到消息的家长纷纷赶来吵着要让张永明血债血偿,在警局内逐渐嘈杂的吵闹声中,成女士抱紧了手里的袋子。
她无力蹲坐在地上,「孩子,妈妈带你回家。」
10
「听说了吗?张永明买的那些鸵鸟肉都是他杀了的人。幸亏我没买,要不然……」
「这个杀千刀的,呕……」
「那可都是些小孩儿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村里沸腾的舆论不能给张永明造成半点伤害。
张永明的父母早已在他出狱之前死了,出狱后张永明继承了父母的房屋和田地,拿着政府的补贴过得不错。
他大哥远走他乡,二哥则因为在市场中和人起冲突,把人头砍掉入狱。
张永明更是少年时伤友,青年时杀友的反社会人格。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如果这个案件以黑窑厂收尾,没有查到张永明身上,那么在专案组走后,张永明一定会继续作案。
根据老村民反映,张永明小时候他的母亲曾因精神问题对他进行毒打。
这可能也是造成张永明反社会人格的因素之一,不排除其家族就有先天的遗传性精神病。
不过事到如今的,张永明的作案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比不了那些失去了生命的少年们。
11
此事产生的轰动不比之前头版头条的影响小,甚至震惊全国。
谁能够接受自己花大价钱买来吃的鸵鸟肉,会是邻居甚至自己失踪的孩子肉。
鸵鸟肉成了当地人的禁词。
很多人一吐就是一个多月,看到肉就想到在张永明那里买到的「鸵鸟肉」。
不过村子里后来的一切,都和张永明没关系了。
被逮捕后的张永明对自己所做的行为供认不讳。
他先是拿锄头田间附近袭击年轻孩子,打晕之后用板车掩盖推到家中进行杀害。
等到晚上村民们都回家休息了,他会在家把电视开到最大声,用狗叫作为掩护,对受害人进行肢解
肉和内脏保留,卖不了的骨架则偷偷放到自己的田里进行掩埋。
刚开始肉是留着自己吃的,吃不完就喂狗。后来发现太多了狗也吃不完,就推着车到各地去贩卖。
他说,乡亲们买了肉都反馈很不错,于是就一直这样干了下去。
「这些年,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多年前张永明杀害了为数不多愿意亲近他的好朋友杨某,狡猾的伪装不在场证明。
多年后他放弃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再次面对警方的问题,张永明摇了摇头。
「不记得杀了多少人了。」
「非要说理由的话,因为他喜欢。」
……
毫无悔意。
12
2013 年 1 月 10 日上午,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签发的死刑执行命令,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将杀人犯张永明验明正身押付刑场执行死刑。
黑砖厂被查封。
晋宁县多位领导被罢免,当地副县长公安局局长和党委副书记,派出所所长被免去职务。
多年后,那些失去生命的孩子和破碎的家庭成了案件记录中一个一个的灰色数字和标签,以及无数个刑侦大案中的冰山一角。
云南晋宁系列杀人案告破。
备案号 YX11Xq2gRwz
廖丹
有人说中国没有恐怖电影,而他却拍了一部好于 91% 的恐怖片…
国产恐怖片啥时候才有出头之日?目前还看不到什么希望。
其实,恐怖电影并不一定是要真的有鬼才能恐怖。
国产恐怖片不行,不代表中国人演的恐怖电影不行。
今天要和大家说的一部,中国人主演的高分国产恐怖片。
让大家可以看到,即使没有妖魔鬼怪,恐怖电影依然可以做到令人不寒而栗。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细伟》,另外它还有个夺人眼球的片名《食人狂魔》。
是根据发生在泰国的真实事件改编,电影中的主人公是中国人。
因此这部电影算是中泰合拍,豆瓣只有 725 人评价,却好于 91% 的恐怖片。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专吃小孩心脏的食人狂魔。
虽然根本不涉及到鬼怪,电影却很恐怖。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被称为戏痴的影帝 —- 段奕宏。
看完这部电影不禁感叹:简直一个人用演技撑起了一部电影啊!
据段奕宏后来自己说,因为入戏太深,演这部电影差点让他疯掉。
而且这中间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段奕宏原名不是这个名字,他本名叫做段龙。
但是拍完这部电影之后 久久不能从角色中走出来,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段奕宏。
而在这部电影中他所饰演的角色也被改了名字。
电影的主人公,他原名叫黄利辉,曾经是一名 怯于在战场上同日军搏杀的抗日战士。
抗日战争过去,在家乡难以生存的 利辉听从母亲的安排,带着她赠送的小刀,远赴泰国投奔亲戚。
一个在饱受饥荒,战乱的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的少年。
孤身一人抱着对新生活的渴望来到泰国。
当黄利辉在码头过关时,签证官员却把他的名字搞错了。
他再三强调自己的真正名字是利辉,然而并没有人在意。
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代号,还代表着一个人的尊严。
就这样,“利辉”变成了 “细伟”,这个强加于利辉身上的名字 也预示着他开始了一段未知的“新” 生活。
首先因为交不起十泰铢的移民费,他就被迫剃了光头,关进了难民监狱。
从难民监狱里出来,找到了一个雇主,终于摆脱了监狱里的非人生活。
在雇主家的时候,本以为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却被告知自己只能吃白米饭,不能吃菜…..
然后雇主家的小孩子们整天欺负他。
小孩子可能是恶作剧,但是雇主老板娘也不例外。
在这里几乎所有人 都没有真的就没把他当人看。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雇主家的女儿 Mei。
Mei 总会和利辉一起玩耍,然后调皮的将小黄花别在利辉的耳朵上。
利辉在电影中只笑过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微笑,也是最后一次!
Mei 送他的小黄花 被工友们无情的踩来踩去。
他们践踏的不是花,是利辉在这个异国他乡收到的唯一关心。
更可气的是除了践踏代表关心的花,他们就连利辉的哮喘药 都当成玩物传来传去。
最终药物掉进了泥水中,哮喘病发作起来可是要死人的!
这可是他用身上仅有的 4 泰铢买的救命药啊!
当得知药没了的消息,段奕宏这段表演简直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十二年前,他就已经具备了摘得影帝的炉火纯青的演技了。
从最开始的痛苦,撕心裂肺。
再到绝望。
最后是愤怒。
到最后的冷冰冰的杀人眼神,这一系列情感的变化。
相信没有看过电影的人 即使隔着屏幕也能通过这几个镜头感受到他的崩溃。
然而,这对于他来说 还不是最惨的事情,最惨的是因为平日里受的欺负压迫太多。
导致他神经过度紧张,在噩梦中他失手将 Mei 杀掉。
他唯一的心灵慰藉也被自己亲手摧毁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相信这次没有人能体会的到了!
这一次,他差点彻底疯了。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濒临瓦解。
他选择了跑路,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辛勤劳作,展开新的生活。
就在庄稼要收获的季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仿佛上天都不愿意眷顾他,不给他留一线生机。
这一个雨夜,成为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在这场大雨之后,哮喘病又犯了。
而这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开始完全黑化,为了治病他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 —- 杀人。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挖心,熬汤。
在杀第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他可能还有点害怕。
在杀人之后,他会双手合十祈祷。
也许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自己的罪孽感减少一点。
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在刚来泰国的时候,当他看到佛像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来祈祷。
可当他第二次诱拐小女孩的时候。
他脸上没有丝毫恐慌,竟然还露出邪魅的微笑,而这已经不是人的微笑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就在佛像面前他残忍的将女孩儿杀掉。
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心挖出来,煮汤喝。
细细琢磨,在象征着慈悲的佛像面前完成这一切,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或许大家会有疑惑,为什么他只挖心?
而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喝 “人心汤”。
他从小患病,小时候因为病重,母亲就去挖死刑犯的心脏给他熬汤喝,那是他第一次接触 “人心”。
第二次是他当兵的时候因为胆怯,他的长官挖出日本人的心脏 逼他吃下去好增加胆量。
这简直是作家鲁迅的《药》里人血馒头治肺病的情节的重现。
同样黑暗的社会下,因社会整体的漠视与凌辱之下,一个弱小灵魂从此消亡。
他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毫无人性的吃人狂魔吗?
不,恰恰相反,他胆子小到连只鸡都不敢杀。
然而就是这个曾经胆小懦弱的男人,却做了一件轰动整个泰国的事情。
在泰国,黄细伟这个名字可以说家喻户晓。
因为他杀了多名小孩,挖出她们的心脏,肝脏,煮水炖成汤喝。
他曾经答应过妈妈,一定会混出个人样,到时候将妈妈接到泰国去。
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都说他是恶魔,可真正的恶魔究竟是谁….
他的罪恶难道仅是他自己的一人所为吗?
其他人没有一点责任?当一个社会把人重新逼回兽性的状态。
甚至要吃人的时候,这个社会是悲哀的,更是有责任的!
本片除了鲜艳的血红,也许就只有这朵黄花了。
Mei 应该是泰国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如果有更多的人关心他,哪怕是正确的叫他一次真正的名字。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恐怖片,最恐怖的其实是人心!
张鱼机
“救救你妹妹,她被你爸关在地牢里!”
“你爸他是魔鬼,他把你妹妹……”
住在精神病院的母亲,哀求我。
可我毛骨悚然,我根本没有妹妹。
我是独子。
1
“不要相信你爸说的任何话!他才是疯子!”
许久未见面的母亲坐立不安地抠着桌子。
她小心翼翼地防着站在远处的护工。
那些人就像摄像头一样,监控着会客活动室里的每一个人。
我不理解她的疯言疯语。
她的行为太反常了。
父亲从不让我来精神病院探望她。
没想到今天偷偷来,一见面就说这话。
她四下张望,眼球不停乱动。
她急切地告诉我,让我救救妹妹。
说妹妹一直被父亲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还说父亲是个魔鬼,对妹妹……
我想听完后面的内容,可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呆笑。
像抱孩子一样抱着手里的布偶娃娃,哄它睡觉。
她亲昵地叫它乖女儿。
这画面莫名的瘆人。
我觉得自己简直离谱,居然有一瞬间当真。
何必听胡话?
没想到母亲精神状态已经差成这样。
我起身要走,她却突然拉住我。
音调尖细,语速极快地低声说道:
“我没病,是你爸塞了钱给医院,硬把我关在这里!”
“他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疯子,这样就没人相信我的话,就可以遮掩他犯下的丑恶行径!”
“趁医生没来,你快走,别让他发现你来过告诉你爸!”
“记住!一定要救出你妹妹!”
说完,她猛地推开我。
这时护工已经注意到不对劲走过来。
我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想扑过来打我。
一群护工拦着她,称她发病了,让我赶紧离开。
她嘴里骂骂咧咧,怨我和我爸一直不来看她。
不停扯着嗓子,咒骂着。
说不会让我们父子俩有安稳日子过。
我走出大门,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切。
母亲精神有问题,她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让我救妹妹?
我哪来的妹妹,我是独子。
从小到大,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可是她说那话时的神情,又认真的可怕。
2
我有个不为人知的妹妹。
她从小被掩藏起来养大。
除了生下她的母亲,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我真的很难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可母亲的话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发芽。
回到家的我,趁着父亲在外做活未归,把家里翻了个遍。
完全没有女孩子存在的痕迹。
莫说是衣服鞋饰,就连长一点的头发丝都没有。
我们这是郊区,家家户户都是自建房。
若要说地牢,那后院的菜窖是唯一能挨的上边的。
然而我也下去了。
可那里头一股子酸腥味,除了菜什么也没有。
况且自从母亲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我和父亲住,从未发现过任何异常。
父亲虽然内敛不爱说话,但他为人忠厚实诚。
因为一手盖房子的绝活,外人对他的印象很好。
我无法想象……
等等,母亲是哪一年被送去精神病院的?
五年前吗?还是四年前?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混乱。
该死!
自从出现睡眠障碍后,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
一番折腾后,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停在我家门口。
他说他是村委会的,让我爸空的时候带上证件去领钱。
国家现在对独生子女家庭给予一笔奖励金。
他通知完就走了。
而我听完,起身站直。
对啊,我怎么可能有妹妹?
我是独生子女家庭,还有独生子女证在!
我到底在怀疑什么?
晚上父亲做活回来,我跟他说了这件事。
说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他的神情。
很平淡,很正常。
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问我能拿多少钱,多的话就给我换个好一点的手机。
我的手机还是老款,卡的不行。
我抱怨了好几次,没想到父亲放在了心上。
话已至此,我心里懊悔。
居然因为母亲的疯言疯语来怀疑父亲,真是可笑。
想想也是,他们要是真的有两个孩子。
怎么可能瞒得住?
还能办理独生子女证呢!
我失笑摇头。
父亲见我这样,问我笑什么?
是不是开心可以买新手机了。
我想也没想,就回道:
“没啥,就是觉得真好,幸亏你和我妈就生了我一个,现在还能拿笔钱。”
“要是我有弟弟妹妹,就没这好事了。”
我随口一说,没想到父亲拿筷子的手却顿住。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但是那种表情转瞬即逝。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叉眼。
不知怎的,我觉得哪不对劲。
但我又说不出这种异样感。
临睡前,父亲嘱咐我喝安神茶。
我有睡眠障碍,他还带我瞧过病。
吃过安眠药,也尝试过中医疗法,情况稍稍有所改善。
现在坚持每天睡前喝杯安神茶。
但我记性差,有时候会忘记。
父亲总是周到的准备好,提醒我喝下。
这玩意效果不错,每次喝完都能很快入睡。
3
半夜我被窸窣的声音吵醒。
自从喝了安神茶,我很少会夜里醒了。
但是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了难受。
就像是指甲来回在门上抠来抠去的动静。
一股凉意悄然爬上我的背脊。
我下床踮起脚走到门边。
动静没了。
莫不是进了小偷?
我从衣橱里拿出一个木质厚实的衣服架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然后悄悄拧开门把手走出去。
零星的月光洒在地上,隐隐的光亮。
我尽量轻微呼吸,仔细凝听着一切声响。
怪异的很。
太安静了,刚才难道是幻听?
月光虽然微稀,但是借着那点亮堂,还是能一扫屋内。
没有人影,没有小偷。
我忽地释然,可能是我多虑。
就在我转身要回房时,余光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
几乎是同时,寒凉之意爬上心头。
我看到有个身影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是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睡裙,乌黑的长发及腰。
隐隐看着,身段不错。
如果是白天见到这样的女人,我可能会出于本能兴奋地多瞧两眼。
可这是大半夜,在我家!
我浑身一抖,紧紧地盯着她。
也许是白日里经历的事,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会不会就是我那个妹妹?
她逃出来了?
还是父亲不小心放出来的?
紧接着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她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一直梳,一直梳……
我甚至隐隐听见她吟唱般的低浅笑音。
太诡异了,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踢到了杂物。
就这么一瞬,镜子前的女人刷地侧过脸。
下一秒,她就闪瞬到我跟前,脸贴脸的距离。
更令我惊悚的说不出话的是,这张脸跟我极为相似!
她扯着尖锐的嗓音:
“哥哥,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我顿时眩晕。
我猛地惊醒!
却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汗湿了一身。
是梦。
真他 m 吓人的梦!
4
因为噩梦,我起的很早。
那张和我相像的脸,不时在脑中徘徊。
我忍不住继续自寻烦恼:
我是不是真的有个妹妹!
很有可能还是双胞胎。
梦中她求救时的表情,痛苦狰狞。
如果是真的,那她现在被关在哪里?
吃完早饭,我盯着父亲出门的身影陷入沉思。
随后纠结再三,又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还异想天开觉得家里或许有什么机关密道。
然而无用功,真真切切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被母亲那几句话绕进去出不来。
于是出门转悠,想醒醒脑。
路上没什么人,隔壁邻居也出门打工去了。
只有小孩和老人在家。
小朋友一个人蹲在门口玩,老人坐在院子里。
我和我爸性格很像,有社恐。
鲜少和周围邻居搭话走动。
本来没想和小孩说话,但她抬头看到我,冲我笑。
“大哥哥,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我犹豫了一下,见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实在无法拒绝。
她用几块砖头堆在一起,假设那是灶台。
上面放着几根草和几片叶子,那是菜。
最后拿出一个塑料娃娃,还给它取了名字。
她把娃娃当成家人,玩过家家。
在这个游戏里,我是哥哥,她和它是妹妹。
她玩的是那么投入,也许是因为孤单没有玩伴,那个娃娃是她的寄托。
而我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联想到母亲。
对啊,母亲一定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太孤独。
加上她本身精神就有问题,所以幻想出了一个人物。
“一定是这样的!”
我安慰自己道。
“什么?”
小朋友疑惑地看着我,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水灵灵的。
我捏捏她的脸蛋,自觉想通了一切。
见她玩的披头散发,我提醒她头发乱了。
她摘掉头绳,递给我。
“我妈妈不在家,我不会编头发,大哥哥能帮我一下吗?”
我是男的,怎么会搞这玩意。
刚想拒绝,可视线落在头绳上,说不出的怪。
冥冥中,我有种感觉……
于是接过头绳,在自己都诧异的情况之下,帮她编了个辫子。
成功的那一刻,我心头一惊。
我竟然会编辫子,甚至动作还挺娴熟。
为什么我会这技能?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脑子里骤然乍现。
头疼来的是这么突兀。
可惜很短暂,只是那么一下,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见鬼了!
越想越悬乎!
正当我沉浸在不可思议中,原本坐在院子里的老人家不知何时走到我身侧。
老奶奶瞪着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你是谁啊?”
她左瞧右瞧。
一旁的小朋友拍拍我,“大哥哥别怕!我太奶奶她老年痴呆了。”
我点点头朝后让了一步。
作为邻居,这事我还是知道的。
只是被老太太这样盯着我,很不好受。
突然她好像认出谁似的,指着我:
“是你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把长发剪掉,弄个假小子头,我都不认识你了!”
我听完直皱眉。
假小子?
我是货真价实的好不好!
但转而细想,不对。
她以为我是女的,她把我认成了谁?
能和我很像的……
我后背直冒冷汗。
刚刚想通的一切,再次变得诡谲。
此时我脑子里只能想到——
这老太太见过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5
我的脑子一团乱。
自从接触过母亲,这两天我接收了太多信息。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可能有个妹妹。
这太荒谬了!
但是给小孩编辫子和老太太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
就凭我现在这浆糊般的狗屁记性。
我在家胡思乱想一整天。
父亲回来时似乎察觉到异样,我只说又没睡好。
晚上他照旧给我泡了安神茶。
因为我心绪不宁,喝的时候撒了不少。
结果这晚我又做了噩梦。
梦里,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模样。
母亲在帮她梳头编辫子,还给她戴上漂亮的头花。
我就在一旁看着,学着。
学习编辫子的手法……
突然,画面一转!
方才的一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哭嚎在耳边回荡。
这时的我似乎又躲到了角落里蜷缩着。
目光所及之处,我看到父亲拖拽着那个小女孩。
他不顾她的哀求,用力地把她拽进卫生间。
又拿起花洒对着女孩猛冲。
无论女孩如何挣扎求饶,父亲始终没有松动。
母亲冲过来想要救她,却被父亲一巴掌打翻在地。
他的动作没有停,开始粗鲁地撕扯着女孩的衣服。
幼小的身躯奋力反抗,尖叫声不断。
我不敢看,不敢听……
恐惧铺天盖地向我侵袭……
最后父亲转过头,朝我和母亲的方向看过来。
他缓缓地拉上卫生间的玻璃门,嘴角绽放着一抹诡异的笑。
随着门被彻底关上,门内门外仿佛变成了两个世界。
嘶喊声占据了我的大脑……
下一刻,我又在一身冷汗中醒来。
杂乱的呼吸深深地提醒着我:
这是个噩梦。
一个像极了亲身经历过的噩梦。
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6
为了弄清真相。
我瞒着父亲又去了精神病院。
我是趁着医生不在的时候见的母亲。
这次的见面和我料想的不一样。
母亲看到我一脸平静。
既没有发疯要打我,也没有急切提起妹妹的事。
她只是自顾自地抱怨着我为什么不来看她。
一会儿提这里的伙食不好。
一会儿又说这里闹鬼。
思维逻辑跳跃而混乱。
她边说边玩着手里的娃娃,帮它梳头,整理衣服。
这样的举动看在眼里,时时刻刻刺激着我。
我试探性地提到关于妹妹的事。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妹妹,什么妹妹?你哪儿来的妹妹?”
我心头一紧。
她是故意装的?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她的胡言乱语,只是被我当了真?
四下环顾了一番,我凑近她:
“没人看这边,你可以放心告诉我妹妹的事。”
“她被关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的语气很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太想知道真相了。
她低头似在思考,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
隔了一会儿,抬头嗤笑,笑得有些疯癫。
“妹妹?你是在说它吗?”
她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娃娃,递给我看。
“它就是你妹妹!你瞧它多可爱!”
我眼角一抽,太阳穴突突地疼。
睡得不好加上被噩梦折磨,我觉得好累。
再这样下去,下一个疯的一定是我!
我抓着她的手,严肃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真疯还是假疯,但如果你是装的,你现在不把一切告诉我,下次我就不会再来了,也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疯话!”
说罢,我仔细打量着母亲的表情。
她身子缩了缩,抱着娃娃。
真就一副听不懂的神情。
我叹了声气。
不禁嘲讽自己:
“我看疯的是我才对,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她还在傻笑,一脸渴望地盼我接过手里的娃娃。
仿佛那真的是我妹妹,等待着我这个哥哥的怜爱。
我没有动。
她皱了皱眉,神色忽地一紧,想强行塞给我。
“抱抱它!抱抱它!”
母亲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娃娃被塞进我怀里,我条件反射般地扔回去。
一番推搡下,娃娃摔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此时一双男鞋出现在视野里。
几乎是同时,母亲动作迅速先我一步捡起娃娃。
等我起身,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身旁。
母亲看到他,明显一怔。
脸上露出一丝害怕。
她紧紧地抱着娃娃跑开,边跑边喊着:
“摔疼了吧,乖乖!我带你走,带你走,他们都是坏人!坏人!”
我疑惑地看向男人。
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看到他这么激动。
这时,他主动开口和我说话。
“来看你母亲?”
“你是谁?”
我拉开距离。
他笑了笑,笑的好假。
“我是这里的医生。” 他望着我。
我一愣,生了疑心。
他怎么知道我是病人的儿子?
我们根本没见过面。
“您才来上班吗?”
我见他没穿白大褂。
他摇摇头,“不,我一直在这,就坐在角落里。”
他指了指边角的座位。
我脑子一嗡,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
但是母亲认识他!
母亲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坐在那里!
“您为什么要坐在角落……” 我问。
男人解释道:
“为了更好地观察病人,了解他们。”
他目不转视地看着我,看得我不寒而栗。
随即又说道:
“这样对他们的治疗会更有帮助。”
7
从医院出来时,我手心溢满了汗。
我没和那个医生多纠缠。
他每看我一眼,我就多一分不适。
他认识我,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忧心忡忡地回到家,却发现父亲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桌边,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去医院看你妈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他知道的真快。
我想到了那个医生,母亲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有联系。
“不是不让你去那里吗!你为什么要去!”
父亲拍桌而起,情绪骤然爆发。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
眉毛拧到一起,眼里迸发着一道道锋利的光。
我咽了咽口水,在这样的威严下生出一丝怯意。
脑子里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梦里的一幕。
梦里那个粗暴狠戾的父亲,与眼前这个人重合在一起。
一想到这几天受的煎熬,我也藏不住了。
尽管打着寒噤,我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她是我妈!”
“她说我还有个妹妹,这是不是真的!她在哪儿?”
“她到底被你关在哪儿!”
我抱着头,“你根本不知道我内心有多煎熬!”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母亲说的疯话!可我又不能不在意!”
“我感觉自己快神经衰弱了!”
那些画面,是幻觉吗?
还是真实的过往?
我分不清,我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父亲过来拉住我,逼迫我听他说话。
“你妈她是个疯子!她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那里,她不觉得自己有病!”
“所以她恨我们,不希望我们有好日子过,要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你小时候她也说过这样的疯话!只是你太小不记得了!”
父亲越说越哽咽,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我。
眼眶红了,润了几分水汽。
“不要被她的话迷惑!清醒点!”
“你没有妹妹!你哪儿来的妹妹!”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老旧的手机。
当着我的面开始拨号码。
“你要做什么?”
我嘶哑着声音。
“打电话!打给所有能联系到的亲戚!”
我傻眼。
紧接着父亲真的挨个打起电话。
他开着免提,当着我的面联系了好些亲戚,有些甚至已经不走动了。
他问的问题是那么突兀直接。
而我听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没有半点迟疑和模糊。
“你就一个孩子啊,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还女儿,你哪儿来的女儿,想女儿想疯了?”
听到这些的我,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父亲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可见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我真是愚蠢,宁愿相信疯疯癫癫的母亲,也不相信精神正常的父亲。
“对不起,爸!”
我捂脸痛苦,一遍遍道着歉。
父亲俯身拍着我的肩,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没关系,没关系……”
“不怪你,是你母亲她影响了你……”
8
晚上父亲一如既往的为我准备了安神茶。
他让我别胡思乱想了。
他站在床边没走,一直看着我喝下去才离开。
许是最近经历了太多,头晕目眩,身体更差。
喝下去的茶,没多会就被我作呕吐了出来。
这晚我依旧睡得不踏实。
那个镜子前的身影又出现在梦里。
更多的画面涌现出来。
我看到了更多。
女孩被罚跪。
母亲在哀求。
甚至我也受到了父亲的惩罚。
他打我,拳打脚踢,是那么的用力。
父亲就站在那里,而我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那种恐惧和惊慌……
那种疼痛和绝望……
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我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呼着气。
为什么梦到的越来越多?
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我环顾四周,黑夜里一片寂寥。
唯有床头的玻璃杯借着月光折射出微丝的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玻璃杯?
安神茶?
我仔细回想着……
这几日精神恍惚,身体不适。
茶不是撒了,就是被我吐了。
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我陆续做着噩梦,看到零碎的画面。
我的心里衍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茶会不会有问题?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随后两天我都趁着父亲离开后,逼着自己把茶呕出来。
果不其然,噩梦一而再再而三。
更离谱的是,我在梦里看到的越来越多。
模糊的字……
粉色的床……
甚至是一片暗黑的地牢……
铺天盖地的零碎片段充斥在脑海里。
我再也睡不着了。
真到第四天,我偷偷把门掩了一道缝。
我看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
父亲在往我的安神茶里下药。
是安眠药吗?还是其他什么药?
令人不敢想象……
他脸上透着幽幽的光,诡异极了。
我浑身冷汗,故作淡定。
同平日一样,他端着茶进来,看着我喝下。
我很配合,然后在他离开后又呕出来。
此时此刻,不管事情到底真相如何。
光是父亲给我下药,就足以颠覆我对他的信任。
半夜,趁着父亲熟睡,我悄悄拿起铁锹走到后院。
我告诉自己,如果那真的是噩梦,那我他妈的认栽!
但如果那不是梦,而是被我忘记的过去。
那么父亲或许真的如母亲所言,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
他是个魔鬼。
而我真的有个妹妹。
一个活在地狱里的妹妹。
9
我下了菜窖。
凭着梦里那些零碎的片段,我感觉这个菜窖是突破口。
菜窖不是水泥地,是结结实实的土地。
我一锹一锹地挖着,迫切地想挖出什么。
一铲子下去,深不见底。
我不知道挖了多久,我甚至想大声呐喊。
“有人吗!有人吗!”
也许底下有人能听见,能回应我。
我希望有个声音能告诉我正确的方位。
可我不能,我只能尽量减少动静,以免吵醒父亲。
但是天不遂人愿,父亲醒了。
他阴森森地走下地窖时,我还在热火朝天地挖着。
彼时的我完全没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直到他冰冷的声音在地窖响起: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
我猛地一哆嗦,吓了一惊。
仿佛一盆冷水浇透了我,浑身拔凉。
我往后退了几步,握紧了手里的铁锹。
此时的我对眼前的人充满戒备。
“信你?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我揭露他,“你还想怎么骗我?再编再演啊!”
“我都看到了。”
他朝我走近,“你看到什么了?”
“你在我的安神茶里下药!”
我不想遮遮掩掩了,太他妈累了。
事已至此,我不相信他还能藏得住。
他不说话。
我就替他说。
“你给我下药,让我精神恍惚,记忆缺失,认知错乱对吧!”
“我好几天没喝茶了,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真的有个妹妹,而你!”
我指着他,“你这个魔鬼,你一直把她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为了遮掩你丑恶的行径,你让所有人都以为母亲疯了,这样就没人相信她的话,没人知道你面具下的真面目!”
他离我越来越近。
我抬起铁锹对着他。
他作势要夺走铁锹。
我气血上涌,本想仗着年轻手脚灵活赢过他。
可父亲平日里做活,练出了一身力气。
他一拳挥在我脸上,我被他打得两眼冒星,嘴里溢了血。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哪是我那温厚老实的父亲?
这怕不是事情败露,也要对我下手了。
我一口血吐在地上。
“怎么,打算把我也关起来吗?”
我冷笑,“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继续挖,把真相挖出来,大白于天下!”
他不理会我。
上前一把拎住我的衣领。
像拖杂物一样无情地拖拽着我,力大无比。
他把我拽出菜窖。
此时天色已亮,我瘫倒在地。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他俯视着我。
“好,我告诉你真相。”
我看着他走进屋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出来了。
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纸。
他把它们扔在地上。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10
我茫然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耳边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
他说原本不想让我知道。
但既然我已经疯魔了,索性就不替我遮掩了。
父亲说,其实我和母亲一样,都有精神病。
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而我从小就在母亲的影响下显现出了症状。
我一直渴望能有个妹妹。
但那时候国家对生孩子管控的很严。
多生是要罚款的。
久而久之,因为我有精神病的基因,我发病了。
我幻想出了一个人物。
这个家的第四个人。
我真的以为自己有个妹妹。
接着开始出现各种幻觉。
和她说话,和她玩耍。
甚至还和她一起被责罚。
父亲说,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些。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我的病。
是我脑子里出现的幻觉。
而伴随着母亲精神的愈发失常,我的病越来越严重。
我和母亲互相影响,情况越来越糟糕。
父亲不得已之下,只能把母亲送到精神病院。
之后他带着我去四处求医。
他指着满地的纸:
“这些都是挂号单,都是你看病的记录。”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看看。”
我颤抖地趴在地上翻看。
一张张挂号单,都是我的名字。
精神科、心理科……
一本又一本病历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字。
厚厚的,陈旧泛黄。
“我有精神病?”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
他看着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我带着你看了很多医生,好不容易令你的病情得到控制。”
“医生对你进行了心理干预和催眠,加上每天坚持吃药,你很难想起那些事。”
“可我没想到你会偷偷去看你母亲,甚至拒绝吃药。”
话说到这里,父亲蹲下想安抚我,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被他那一拳打的,我到现在还疼。
他叹着一声又一声气。
挣扎、懊悔、自责、无助……
这些情绪在他脸上凝而不散。
“你真的清醒点好吗?别再去找你母亲了。”
他哀求着我。
“她的病情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她彻底疯了。”
“所以我不让你接触她,她想拉着你一起疯啊,孩子!”
父亲忍不住落泪,失控地过来拥住我。
我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看着天。
只觉内心满满的空洞……
我有病。
我精神也是不正常的。
所有的一切仅仅是我的幻觉。
我还怀疑父亲疯了,父亲骗我。
原来疯的从始至终,是我自己。
11
自从看到那些挂号单和病历,知晓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病。
我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一度怀疑自己的人生所见所感,都是假的。
我不再排斥吃药,不再疑神疑鬼。
父亲也推掉了活,在家里陪我一段时间。
每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度日。
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电视机里不断播报着最近有暴雨。
父亲自言自语着,担心田里庄稼被淹,又担心这个那个。
我无心理会,暴雨也改变不了我是精神病人这个事实。
直到傍晚,暴雨突如其来。
它倾盆而下,势头猛如洪注。
我站在楼上的窗户边,看着父亲在院子里忙来忙去。
我想帮他,可我不想动。
像个死尸一样,没有生机。
我打开窗户,任由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脸上。
这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精神病。
也许终有一天会变成母亲那样。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
就连新闻都说是历年来最大的一场雨。
庄稼果真都被淹了。
池塘、河道里的水都漫了出来。
好不容易又等了几天,水慢慢退去。
父亲和周围的邻居们拿上工具去了田里。
虽然明知道庄稼不可能活,但他们仍抱有侥幸。
他想带我去,雨后天晴,空气清新。
父亲说就当散心。
我摇头,我家分到的庄稼地离这儿有点远。
而且我也没那个心思。
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
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和老太太也在张望。
小孩喊我陪她玩,我拒绝了。
我正准备关门回去继续发怵。
可手抬到半空,整个人怔住。
我缓缓侧头看向那个老太太。
心里一抖。
被我忽略的细节重新在脑海里涌现。
如果说我会编辫子,会在梦里看到小女孩……
这些都如父亲所说,是因为我太想要一个妹妹,出现了幻觉。
那老太太的行为怎么解释?
她是她,我是我。
她为什么会看到我幻觉里的人?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一阵凉意,从脚底直透背脊。
冥冥之中,我好像鬼迷了心窍。
既然自己已经是精神病了,那干脆就疯到底吧。
求个真相,求个死心。
我抄起墙角的铁锹,一步步走向后院。
12
菜窖之前就被我挖的泥土翻倒。
加上一场暴雨泡了几天几夜。
这里的土质变得十分松软。
我下锹变得轻松许多。
一铲接一铲,失落越来越多。
直到……
“哐当” 一声。
铲到了硬物。
我发疯似的往这个方位用力。
挖到最后,我扔掉铁锹,用手去刨。
终于,扒开深厚的泥土,我看到了一直想看的东西。
一个铁皮封口,上面挂了把锁。
我下意识地吞咽口水,手开始颤抖。
在我家的菜窖底下还有一个地窖。
这已经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父亲在撒谎,而我也没有出现幻觉。
想到母亲的话,我心头一紧。
待在这样的地牢里,人还能活下来吗?
我不敢多想,抄起铁锹就去砸锁。
可是锁纹丝不动,没有一点破损。
我又拼命地捶打铁板,尝试呼喊,盼着能有一丝回应。
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片死寂。
我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被掩埋在地底这么久,她几乎不可能活着。
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下去。
下去亲眼见见里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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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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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最恶心的亲戚什么样? 每月发工资的时候,小叔子必来找我老公借钱,刚开始的几百到后面一千,慢慢又变成了两千,三千……这一次是五千块,老公不到一分钟就转了过去。 我心里挺不舒服的,小叔子一家越来越过分,我们的工资再高也受不了他每月都来借钱,这么些年借出去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