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主临近失败时，我恼羞成怒地亲了他。
就在这时，系统在我脑海里吱哇乱叫：「宿主，你亲错人了。」
反派冷眼看着我：「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把你的嘴打烂。」
我原本不安分的手，被他死死扣住。
疼。
我本能地抬头，他黑沉沉的眸里满含愠怒。
迟钝如我，终于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劲，空气都像被冻住般凝滞。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独属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在我脑海里尖叫：「宿主，你亲错人了！」
我似有所感地回头，孟南川一脸震惊地盯着我。
男主在那，那这个无辜的可怜男人是谁？
「书里头最大的反派祁应。」系统恨铁不成钢地狂号。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着。
我呆滞地看向他的手，正抓着我的，我想退都退不了。
「我说——」我认错了人你会相信我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祁应眼里头满是恨不得掐死我的厉色。
这么一个恍惚，我才注意到他的嘴。
年轻而俊美的男人，微微愣神，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切无不在告诉我，我干了什么好事。
祁应神色阴沉地瞥我一眼，另一只手轻轻擦过唇瓣。
似乎带了一点血迹，他视线带过指腹，落到我的唇上。
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把你的嘴打烂。」
呜呜，我就一张嘴，可不能烂。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向系统求救：
「统子救我！」
「叮，检测到主要人物情绪波动，即将为宿主变更攻略对象。
「叮，已成功为您变更攻略对象，现攻略对象为：祁应。」
？
让你救我，不是让你害我。
我面露惊恐地想要往后退，可惜力量悬殊，祁应就如同一块玄石般立在那里，我根本退不了。
祁应没有了耐心，他扯下我的手，单手轻松地扣住了我的两只手。
不怒反笑道：「不说话？」
就像聊家常般，他用平淡的语气威胁我：
「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也拔了？」
他长得高，须得垂着眼看我，单眼皮，眼下的泪痣显得寡淡又薄情。
我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拔我舌头，原著里祁应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而我现在，把他嘴给咬破了。
「我我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克制不住。
「我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一见你我就失去理智了。」
祁应扯着唇角复述，语气很冷：「见到我？」
该死，我就不该为了给自己打气，闭着眼睛冲进来。
要知道孟南川现在还没发迹，这里平时狗都不来。我哪知道，门后藏着祁应这么个大活人。
大脑飞速运转之下，我决定胡说八道。
被他捏着脸，我的声音含糊不清：「听说命中注定的两个人，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我都不用睁眼，我就知道是你。」
「哦？」祁应像是起了点兴趣，他的手下移至我的下颌处，抬起我的脸，力道之大我压根挣扎不开。
他压下身来，黑色的瞳孔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之意。
把我的脸掰过来转过去，好半晌后，他突然低头。
头发好硬，扎到我脸了。
可恶，是想扎死我吗？
「头发里能藏扎死人的毒吗？」我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很无语：「没有这种东西。」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
听见他玉石落地般清淡的声音：「一身化学制品味，骗我。」
他的手还没从我的脸上拿下来，力道猛地加重。
什么化学制品，那是我今天花了三小时化出来的完美伪素颜妆，你懂什么？
我很生气，但我不敢说：「你不喜欢嘛，我可是化了很久的妆才敢来见你的。
「那下次我不化了嘛。」
这个角度的光线最好，再配上这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这种楚楚可怜的绿茶语调，应该可以打动他吧。
果然，祁应松开了他的手，低低地「啧」了声：「你这样好丑。」
很好，你是第一个说我丑的人。我要骂死祁应，在心里骂。
「你下次这样，别来亲我。
「好丑。」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继续道，
「现在更想把你的嘴打烂了。」
强大的求生欲迸发，我一头扎进祁应怀里。
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可怜巴巴地道：「我刚刚只是情难自已，你要我做啥都可以。
「求求你，别生气。」
为了展示我的决心，我朝他的胸肌磕了一下。
好饱满的胸肌，再吃我一头。
我欲要再磕，祁应手臂青筋暴跳，一把将我推开。
「程念。」这一刻，孟南川就像天使一样，隔开了我和祁应。
「程念？」祁应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
他忽地笑起来，眼下的泪痣显得分外诱人：
「你的那个小迷妹？
「说爱你爱得快死了的那个？」
孟南川沉默。
我心下警铃大作：「不是这样的，我接近孟南川是为了多看你一眼。
「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天地同知。」
不知道我是脑子抽了，还是被祁应吓傻了，我甚至对着他双手相靠比了个心。
祁应面无表情：「喜欢我？」
我点头如捣蒜，就怕慢一秒他给我一大嘴巴子。
祁应垂着眼笑，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我弄皱的衣服，对孟南川道：
「看来和你相比，还是我比较行。
「是吧？」他侧过脸看我。
被他这张脸蛊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道：「没错，祁应超级无敌行。」
看得出他很满意我的回答，那颗泪痣随着他的笑而摇曳，我险些伸出手去摸一摸。
「这么喜欢我，不如和我回家见我妈？」
我扭扭捏捏：
「这不好吧。
「那我们是现在就走吗？」
祁应狂笑，单手拥过来，把我揽在怀里。
我一脸莫名其妙，被他抓着转了个圈。
「挺好，有胳膊有腿。」他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鬼形容。
一直静静看着我们没有开口的孟南川，突然喊了我的名字：「程念，为了不要斗气，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祁应这个人阴险狠毒，睚眦必报。」
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祁应的脸色。
他的目光凝在我的脸上，只淡淡道：
「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
他那颗泪痣不偏不倚地长在眼尾下，清冷又漂亮。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不后悔，我可高兴了。」
攻略了你，我才有命活下来。
「听到了吗？」祁应挑眉，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她自愿的。」
孟南川微怔，他笃定道：「程念，我敢保证你绝对会后悔的。」
攻略孟南川以来，他对我总是保持着不亲密、不过分疏离的态度。
书中关于他的设定就是如此，表面温润待人亲和，实则难以亲近。
哪怕有时我对他的言论过于亲密，他也只会选择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而不是呵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言论，语气里甚至还有被激怒的迹象。
祁应你小子，有点东西。
我更加热切：「可是，你这样说他，他也没生气。
「反倒是你，你妈妈没教过你不可以随便说人坏话吗？」
原则是什么东西？活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孟南川反应过来后，脸色难看，都快维持不住往日的温和模样。
「都说了你没我行，别再纠缠了啊。」反派就是反派，一招制敌，孟南川彻底说不出话来。
反观祁应，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走的时候，还给孟南川带上了门。
真是个高素质的反派。
我暗自窃喜，和系统说：「祁应比孟南川好攻略多了。
「第一天，我就直接住进了他家里。
「这再过两天，不得领证结婚啊。啧啧，真不敢想。」
系统的机械音「滋滋」两声后，它嘲讽道：「呵呵。」
出门后，祁应在前头不远处停了脚步，像是在等我。
我故意夹起声音：「嗨，刚刚在那边就看见你……」在等我。
哦，在打电话，不是等我。
我默默地闭上嘴，假装我没说过话。
祁应满脸的不耐烦，像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接听。
伴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嗯」声，他的手挪到我耳边，我本能地问他：「干吗？」
「您听见没，这下满意了吧？」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拧紧了眉，视线下移打量着我。
「行。」他嗤笑一声。
突然朝我轻抬了下下颌：「走呗。」
我还是那个问题：「干吗？」
祁应笑：「带你回家见妈妈。」
「走吗？」
祁应这一笑，真是千里冰融，枯枝探新绿。
眼尾微抬，眉间郁气尽散。
臭男人，用脸蛊惑我。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当下就跟着他回家了。
领我进门前，祁应似是才想起些什么，压低了声道：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用不着我教你吧？」
我自信满满地应好。
「你就是我们家小应的女朋友呀。
「诶，真好。小姑娘有胳臂有腿，长得也标致。」
原来您儿子的这张嘴是随了您。
「阿姨您夸人的方式真别致。」
祁阿姨的热情我快招架不住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祁应没骨头似的瘫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上两句。
「阿姨，您问我为什么喜欢祁应呀。」
我冲他投去一个救命的眼神，祁应唇角一挑，笑里满是戏谑与恶意。
行，祁应你真行。
我心里想着，不由地默念出了声：
四下瞬间安静，静得我快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祁阿姨欲言又止，尴尬地笑了两声：
「小姑娘真是心眼实，什么都敢往外讲。」
糟糕。
「我是说，他做人行，长得行，干一行行一行，行行行。」
短短一句话，大脑 CPU 给我烧干了。
好像还不如不解释，祁阿姨脸上满是「我懂」两个字。
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祁应。
「啊呀，不早了，我去看看阿姨饭弄好没。」祁阿姨把空间留给了我和祁应。
我冲他讨好而不失尴尬地笑：「哈哈。」
「你真可行啊，程念。」
我低着头，敷衍道：「一般般，没你行。
「上个月孟南川惹了你，这个月你就抢人家公司业务，人家那都还没起步呢。」
不知道刺激到他哪根筋，祁应猛地站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
边走还边喊：「妈，念念说她头疼，我带她去看看。」
祁阿姨的脚步声立刻响起，她紧张地问：
「诶，怎么就头疼了？
「把饭吃了再疼啊。
「你慢点，小姑娘要被你扯到地上去了。」
我艰难地转身：「阿姨再见。」
祁应步子飞快，我不满地嘟囔：
「没听见你妈妈说的吗？我要被你扯地上去了。」
他一把把我塞进车里，俯身替我系好安全带。
从车窗外看，还能看见祁阿姨张望的模样。
祁应单手按住我挣扎着要踹他的双腿，眸色深深，像要把我看尽：
「程念，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所图，都不会得到。」
我摇头：「不信。」
我要活着。
他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紧抿着的唇仿若在压抑着怒火，
显得克制又隐忍：「那你大可以试试。
「既然知道孟南川只是惹了我，现在就这么惨。那你就应该知道……」
好漂亮的唇形，看起来很好亲。
我不由地凑了上去。
祁应满眼的震惊，很快转变为骇人的暴怒。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攻略不下我就会死。
他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鸷，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而低笑了声。
垂眼问我：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亲啊？」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嗓音暗哑：
「我教你。」
狭小的空间内，他靠得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每根睫毛。
「可以吗？」我听见他含笑的声音。
「我……」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肯定红透了。
要不是有椅背撑着，我都会怀疑自己坐不稳。
他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更甚，很容易叫人沉溺于其中。
我听见他追问我：
「你什么？」
热意爬上我的耳，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
他的手指蜻蜓点水般碰触到我的脸：「你脸好烫啊。」
我听出他潜台词里那句是，那你还敢亲我。
我有些羞恼，连带着密闭空间内的那点儿焦灼，齐齐涌上头。
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的模样，鬼使神差地，我落下一个吻。
轻飘飘的一个吻。
他掌背薄薄皮肤下的青筋猛然暴起，看起来很有力量。
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乐，我仰头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勾上他的脖子，笑意盈盈：「你到底有没有被亲过啊，怎么这么紧张？」
祁应呼吸一窒，气息有片刻的不稳。
他沉沉地看我一眼，替我解开安全带，冷不丁地把我捞到他怀里。
语气恶狠狠的：「被你亲过好几次，忘了吗？」
我的头被他的手牢牢掌住，玻璃窗上突然印上一张人脸。
尖叫声从我的喉咙里滑出。
祁应不满地皱眉，像是问我在闹什么。
外头传来一阵敲窗声，几下过后又消失。
祁应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他似是后知后觉把我放开。
「你想干什么啊？
「人家念念生着病呢，祁应你想干什么我问你？
「明天我就去你那瞧瞧小姑娘，问问你平时是不是一点章法没有的。」
是祁阿姨的声音，我默默地捂住脸。
又被误会了。
我还以为祁应会把我丢出去，结果他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直到听见祁阿姨问我：「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你别惯着他。
「等会阿姨就来加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和阿姨说。」
我倒是没受什么委屈，反倒是您儿子被我三番两次非礼。
我支支吾吾地应好，结果被祁阿姨误会，祁应成功挨了一顿骂。
祁阿姨走后，我都不敢和祁应对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很是不自然地问我：「跟我回家？
「你听到了，我妈说明天要来看你。」
我无措地点头：「好。」
祁应和小说里所写的心狠手辣完全不一样，我在路上还担心回来以后他会报复我。
结果证明，祁应是个高素质反派。
他垮着张脸，还能想好怎么安顿我：
「有什么需要的？我让秘书给你送过来。
「算了，我让他都买一份。」
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概半小时，你等等。
「你睡这间，我在……」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别乱来。」
人的胆子果然是会被纵容大的，今天早上我还在担心他会给我一拳，晚上我想逗逗他的心就蠢蠢欲动。
可惜祁应没给我这个机会，交代完便匆匆上了楼。
我盯着他的背影，感叹道：「这身材一流。」
系统出声怼我：「确实，最配下流的你。」
我懒得理它，开门见山地问道：
「孟南川做什么事情惹来他的疯狂报复了？」
系统空了几秒才出声：「通过查阅原剧情，是为了替女主出头。
「原文内容：一想到孟南川连林辛这样善良单纯的女生都欺骗，祁应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孟南川此人最擅长的就是不拒绝、不主动，引得女生们为他互斗。
女主林辛也是其中之一，原文篇幅过半时，她才真正走进孟南川心里。
现在这段剧情，估摸着就是林辛无意中诉苦，被祁应听见，爱而不得的反派从此黑化。
只是——
我垂下眼，没告诉系统，这段剧情好像不太对。
尽管我没听到孟南川和祁应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但是隐约能猜出些这件事里还没有女主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原文当中祁应是一个偏执到极点的人，而我今天和他的接触里，他对我更多的是逗弄小动物般的挑逗。
轻率又恣意，并不像心里有人。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到底会是什么呢？
俗话说得好，攻略一个男人，要从拿捏他的胃开始。
所以大早上，我就叫了外卖，再不辞辛劳地伪装成我做的。
我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熬夜打了半宿游戏，我困得不行，坐在那直打哈欠。
祁应这个臭榴莲，还不起床。
我在心里骂到不知道多少遍的时候，楼上终于有了动静，我立刻调整坐姿巴望着。
看到楼梯上男人的身影时，我挂起笑：
「早上好，这是我特意起来为你做的早饭。
「趁热吃吧。」
祁应大抵是被我精湛的厨房技艺折服，他愣着欣赏了好一会，脸色古怪：「你自己，在我家做的？」
「对呀，没什么特别的，对付两口得了。」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程念。」祁应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很有兴致，「我家没锅没食材。
「你怎么做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蕴笑。
好在我懂四舍五入：「重新加热，四舍五入也算是我做的吧。」
祁应听了，单手撑在桌面上，看着我笑了好一阵：
「昨天，我可没感受出来你嘴这么硬啊。」
哼，我在心里冷笑。
昨天我可感受到了，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你的头发一样扎人。
臭榴莲。
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我的胆子越发膨胀：「阿姨来了，你去接接呗。」
正用着勺喝粥的祁应一愣，他掀起眼皮看我：「你惹来的，让我去？」
「我看你这张嘴是真不想要了，我昨天就该把你的嘴打烂。」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明显少了许多狠意，甚至透着股闲适的味道。
激不起我的一点惧意。
「你要把谁的嘴打烂？」
祁阿姨一脸怒意地出现在祁应身后，看样子，她是开了门没有打扰我们。
听到祁应那句话，才出声喝止。
「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
「念念，你有胳膊有腿的，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现在就敢跟你大小声，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我真是不敢想象。」
祁应无奈地扶额：「妈，我和她闹着玩呢。
「不信你问念念。」
臭榴莲。
但是想到我是有攻略任务的人，还是勉强替他解释了两句。
没想到，反派也会怕妈妈。
我没忍住偷笑了两声，被祁应冷冷地扫了一眼。
切。
在祁阿姨的强烈要求下，昨天我就加了她的联系方式，现在我更不怕了。
被安抚好的祁阿姨拉着我说了好一会话，突然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双方家长见一面呀？」
「啊？」我微张着嘴，脸上的惊讶没收敛回去。
祁阿姨安抚性地拍拍我的手，温柔地道：「虽然我们昨天才认识，但是阿姨对你没有不满意的嘞。
「只要祁应喜欢，你又正好眼瞎喜欢他。阿姨就没有意见了，就是不知道念念你爸妈那边行不行？」
我沉默。
我不仅是昨天才和她认识，而且也是昨天才跟她儿子认识的。
要是被祁阿姨知道这件事，估计她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阿姨，我们还不着急。」
祁阿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祁应，转而笑着同我道：「女孩子没事啦。
「但是男人嘛，老了不值钱。男人二八比狗嫌，祁应再过四年就这个岁数了。」
她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嫌弃。
「念念，你说呢？」
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妈妈，祁应居然还会黑化。
总不能是因为他被逼着结婚，才黑化的吧。
我笑笑，反正是攻略对象，无所谓：「我都可以，就看祁应了。」
祁阿姨脸上笑意更浓：
「那行，他没有意见的。
「过几天有个晚宴，你和祁应一起来，我带你认认人。」
祁应不耐烦地「嗯」了声，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
祁阿姨走后，祁应的脸色立刻冷下来：
「你倒是有本事。」
我横了他一眼：「怎样？是你主动带我见阿姨的。」
我哪里会想到，这次的攻略任务居然这么顺利，进度条都已经走了四分之一。
「没想到，攻略任务里，长辈的作用这么大啊。」
系统没吱声。
祁应长指搭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他盯着桌面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没话说了的时候，他陡然抬头：「程念，我只问你这一遍。
「最后一遍，你到底想要些什么？」
我呆了几秒：「什么？」
「你接近我的所图。」他认真地看着我，一瞬不瞬。
我正要用那套爱你不能自拔的恶俗招数回他，祁应却像是早已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抢先道：「别扯什么你爱我的鬼话，诚实点。」
祁应严肃的样子，很具有压迫感。
我意识到，他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我的话。
我想了想，道：「你。」
他不满地拧眉：「什么？」
「我说是你。」
他抬起左手捏住了右手手腕，忽地笑了下，那颗泪痣分外抢眼：「是吗？」
「你最好是。」他低低地呢喃着，恍若情人间的耳语。
我笑道：「当然。」
反正攻略失败我就会死，没得选。
也就是这天以后，祁应对我的态度简直就像是被人换了魂。
虽然嘴还是跟头发一样扎人，但总算是不会再垮着张脸吓唬我。
进度条又往前推了一点。
我甚至和系统说：「依我看，祁应这人品才应该当男主角。你们那男主角，吊着我不说，还总是给我画饼，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再看看人家祁应的进度条，涨得多快啊。虽然主要是祁阿姨出力了。」毕竟祁阿姨一个人占了四分之一的进度条。
系统没回应我的嘚瑟，自顾自地道：
「今天的晚宴，男女主都会在场。
「你的攻略任务会受影响。」
冰冷的电子音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我往梳妆镜里看了一眼，低饱和度的灰粉色口红看起来就嫩生生的。
系统发出几道电流音，没了动静。
倒不是我过分自信，而是现在的发展和原著剧情有太多地方对不上了。
今天晚上，我要进一步确认。
入场前，我自然地挽上祁应的手臂，他没躲开，嘴上却没放过我：「你倒是不客气。」
我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祁应盯着我的脸，微微勾唇。
我很满意，反派这路子真是越走越宽了。
我很是欣慰地捏了捏他手臂的内侧肌肉，有点硬，再捏一下。
「程念。」祁应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困惑地看向他。
他不着痕迹地推回我的手：「我们该进去了。」
我拨弄了下早上卷好的头发，点头：「好。」
祁阿姨一见着我，脸上便露出很浓的笑意来：
「念念来了。」
她笑着牵过我的手，对着我耳语道：
「待会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下，别紧张。」
祁阿姨的交际能力很强，话到她那根本没有接不住的。
被她介绍给我认识的，多是些沾亲带故的人，很是给人面子。
气氛正好。
「等他们小两口商量好，才能确定婚期呀。」被问到婚期时，祁阿姨率先替我和祁应答了。
我缩在高跟鞋里的脚趾开始动工。
再看祁应，唇角始终带笑，脸色分毫未变。
还挺能演。
对面也是笑盈盈地道：
「是这么个理，我看他们俩挺好的，般配。」
旁边的人便自然地接过话茬：
「是呀，要尽早。」
一时间，大家倒都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只除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不是你的小尾巴程念吗？
「怎么就成祁应女朋友了？」
孟南川和他的几个好友都来了。
我追孟南川的时候并没有掩饰过我的目的，还试图以他的好友们作为切入点攻略他，所以这件事他们都清楚。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和我过不去嘛。
孟南川单手插袋，勾起的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视线笔直地越过众人落到我身上。
「话可不能乱讲。」让我没想到的是，祁应的反应比我还快。
他笑得漫不经心，好似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我感到肩上微沉，被他搭上了一只手，像是声明什么般，祁应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上次念念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还是说，不解释不作为就是你孟南川的风格？」
孟南川礼貌性地笑笑：「程念确实不是我女朋友。」
他抬手摆了下，「你们以后可别胡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像是在为我解释。
但他并没有否认我追求过他的事情，更何况，那道不和谐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上上个礼拜，程念不还特地来找你。
「还给我们都带了吃的。」
在场的人，大多脸色微变。
我在心里暗暗诅咒这群人，吃了我的东西以后全吐出来。
一点良心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不会吧，孟南川不会没告诉你们吧。我当时在和祁应吵架，故意这么干的。
「毕竟那段时间，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们关系不太好嘛。
「你们还真信了呀？」
那边的人愤愤不平，显然是打算反驳我。
祁应轻轻笑了声：「抱歉，她向来贪玩。」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低垂着，忽地捏了捏我的脸。
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道：
「想来你们也不会斤斤计较，毕竟她是送吃的，没下毒。
「看样子，你们吃得挺开心，还念念不忘呢。」
祁应你小子，真是会说话。
我立刻满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低着眼，无奈地笑笑：
「以后可收敛点脾气，知道没？」
好像暴雨时被浇得湿漉漉的我，抬头看见了他，竟不再慌乱了。
我乖乖地点头。
被祁应这样一堵，那头一时没接上话。
祁应慢悠悠地转向祁阿姨，带着点难得的埋怨意味：
「妈妈，今天出门没看皇历啊。
「我们念念都要不高兴了。」
我被他像搂布娃娃一样，单手搂在怀里。
他长得又高，上半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只能任由他摆布。
被他捏着脸，扭到祁阿姨面前。
祁阿姨显然对他了如指掌，佯装没好气地道：「就你事情多。
「可怜我们念念受委屈。」她冲着我温柔地笑笑，「先让祁应带你回去休息，好吗？」
说着，她又转过身对着那些先前介绍给我认识的人道：「人也见了，我们就下次再约。」
大家都很识趣：「好好，先让他们回去休息。」
祁应松开我，抓住了我的手。
走出没两步，他突然低头：
「亲手做的啊？」
我懵极了：「什么？」
「刚刚说的。」
说的什么？我努力回想，可惜现在满脑子只有祁应那几句怼人的话。
他的形象在我心里瞬间光辉了起来。
走得不太远，还能听见祁阿姨和那群人在议论：
「小两口感情真是好啊。」
妈耶，我反握住他的手：「我们快回去。」
祁应扫了眼被我牵住的手，挑眉笑：「行，走吧。」
事情的发展和系统给出来的剧情可以说是毫无干系。
女主林辛没出现，本该在晚宴上因为林辛向着孟南川而勃然大怒的祁应，怼赢了男主和他的朋友们。
原著里，经此一事，孟南川终于意识到林辛的真心可贵，对她生出别样的情愫。可就连这段剧情都消失了。
「你们不会让我把主剧情拉回正轨吧？」回到房间，我问系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这一刻，系统冰冷的声音显得格外动听：「不会。
「我们的目的是获得主人物的好感，转化为系统的能量体。作为回报，你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或是原世界活下去。
「别的，无关紧要。」
我正松一口气，却被系统下一句话激得挺直了背。
「建议宿主尽快完成攻略任务，根据运算，反派祁应的存活时日将大大缩减。」
原著里，祁应因为林辛用尽手段对付孟南川，孟南川崛起后，祁应的事业一落千丈。
祁应彻底黑化，铤而走险绑架林辛想要囚禁她，在被警方找到后，选择了在林辛面前自尽，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她永远记得他。
何其离谱啊，我当时就觉得，作者脑子坏了才会写出这种东西。
剧情发生变化后，我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发展。
就像有些人说过的：反派聪明绝顶，才貌双全，天下无敌手时，作者反手赠他一个恋爱脑。实在太不合理。
我：「什么意思？什么叫祁应活不长了？」
系统：「宿主你是懂翻译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皱起眉：「现在剧情线不都被改变了吗，怎么会加速了他的死亡？」
系统在「嘟嘟」两声后，给出了答案：「反派祁应打压男主孟南川的剧情线并未发生改变，根据观察，男主孟南川的小世界光环并未消失。因此，只会加速其死亡。」
「如果——我是说如果祁应不对孟南川出手了，那他的死亡是不是会被改变？」我想起，祁应带我见妈妈那天，我提到孟南川时他勃然大怒的样子。
那时候我还以为剧情是正常走向，直到系统告诉我原剧情，我才察觉到不对劲。
「根据推算，不和主角团起冲突，反派的人物光环及其能力背景，可以让他活很久。
「系统温馨提示：请宿主专注攻略任务，勿对剧情人物产生不必要的感情，影响进展。」
系统给出的回答让我心下微松。
我换了身更加舒服的衣服，上楼去找祁应。
他就靠在房间的墙上，门也没关，垂着眼打电话，整个人都显得松松垮垮的。
撩起眼皮瞧我时，脸上没什么波动。
我只当他不在意，抬脚便走了进去。
结果听到他说：「孟南川还能撑多久，困兽犹斗罢了。」
我蹿到他跟前，企图用两个瞪得像铜铃的眼睛让他挂掉电话，来听我胡说八道。
祁应瞥我一眼，仿若看懂了我的意思，于是抬手揉了一把我的头：
「你还挺会。」
我会什么会，你倒是挂电话呀。
祁应就是不挂，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还悠悠开口：
「没什么，她跟我撒娇呢。」
……
终于，他打完了这通电话，含笑看向我：
「怎么了？突然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垮着个脸：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说你为什么非得咬着孟南川不放啊？」
祁应蹙眉，不大高兴的样子：「你对孟南川余情未了啊？」
他眯了眯眼：「耍我玩呢。」
我继续问他：「你是因为林辛吗？」
祁应有些莫名其妙：「跟她有什么关系？」
「同样的，我跟孟南川也没什么关系。」我顿了顿，企图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答案，只是那些理由怕是连我自己都难以信服。
我只好耐下性子，解释道：「请你相信我，我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
我强调：「百分之百。我刚刚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具体原因我没法告诉你，但和孟南川斗，你一定会输的。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祁应正色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输？现在的局势对他没有任何利处。」
他揉了下右手手腕。
我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的请求，也确实显得很荒谬。
「抱歉，是我太莽撞了。」还是下次有合适的理由，再来说服他吧。
转身之际，身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我。
他翘起唇角：
「你就是这么说服人的啊？
「两句话说不成了，就要跑掉。我要是像你这样工作，改明儿就带全公司睡大街了。」
我理不直气也壮：「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讲，你又不信。」
他无奈地看着我：「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点头：「有点。」
祁应叹了口气，垂着眼觑我：「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
「只要他不来惹我，我可以放过他。」
我自动过滤了他前一句话，忘却一切礼义廉耻，兴奋地扑进他怀里：「你真好。」
身材也好，我很满意。
祁应捏了一把我的脸，语气含笑：「油嘴滑舌。」
他的动作亲昵而自然，恍惚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在和他恋爱。
没有系统，无关攻略，不是小说，是在青春里谈了一场简单但难忘的恋爱。
祁应话锋一转：
「他有的，我也要有。
「你应该多做些吃的给我尝尝。」
我算是明白他那句「亲手做的」是什么鬼了，我只好实话实说：「那都是我买的，我不会做。」
祁应看着我，撑着腰狂笑：「倒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哼，嘲笑我，那我逃走。
祁应捞过我，将我拦腰抱起来。
看我脸上一瞬间的惊慌，他还笑了下，恶趣味把我往上颠了颠。
「跑什么？」
天知道祁应这张脸，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我忍不了了，仰起头就要亲他。
他垂下头，一阵闷笑。
……
处理了这件事以后，我过了一段很是逍遥的日子。
每天混死等吃，还有时间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任务进度竟然快要走到底了。
我问祁应怎么转性对我这么好的时候，他说这是我应得的。
确实，就比如我骂的每一个人都很该死，但我还是只骂了他们几句，我这么善良，有点好运气是应该的。
我美美坐等任务完成的时候，系统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检测到攻略对象与女主林辛会面，产生较大情绪波动，请宿主尽快处理。
「请宿主尽快处理。」
声音像是利刺一样扎进我的脑海里，连带着，我感觉我的身体也要不好了。
这可不是我应得的，我捂着头爬起来，匆匆出门。
靠系统的定位顺利找到了他。
包厢里人很多，祁应背对着我，和一个丸子头女生正在说些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很是认真的模样。
偏生系统还在添油加醋：「宿主，那就是女主林辛。
「检测到祁应情绪波动很大哦。」
我蹬着高跟站在他身后：
「哥哥，今天玩得高兴吗？」
祁应明显一滞，旋即转身低笑：「生气了？」
我故意垂着头，任由长发遮住脸。
祁应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
「不是你天天说冷，不愿意出门吗？
「看看，脸都冻红了。」
我握拳，那是我的腮红。
难道我今天昏头，下手重了？
「这好像是腮红吧。」一个弱弱的女声。
我冲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予以肯定。
还是女主像话。
「这件事和南川无关，你别针对他，我可以替他解释。」她再次开口，目光饱含歉意。
我感觉头疼得厉害，像是被系统尖锐音效攻击过的余韵。
我撑着头看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孟南川吗？」
他答应得那么轻易，只是在糊弄我吗？
如果祁应必死，我的任务大概也完不成了。
是我太过于轻信他了，我要回去睡会，想想对策。
我转身就走。
祁应微愣，如同从前般想要把我拉住。
只是这一次，我稍稍快了那么一点。
身后的声音全部搅成一团，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祁应追上我：「我没动他。」
他像是有点委屈，抓着我的手往他心口放。
「你不信我，我真想把这颗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这就大可不必，我正想说教他几句，年轻人要爱惜生命。
但是手下的触感实在太好，我都顾不得其他，只想再摸摸。
「程念。」祁应像是被我气笑了，「你是没有心的吗？」
我含糊着：「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要是一点不喜欢你，怎么会让你不要死。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你把手拿开更有说服力。」
拿开就拿开，很了不起嘛。
我回味了一下祁应的身材，确实了不起。
「我听到他们在说之前你追孟南川的事情，孟南川哪里比我好。你能看上他？
「我当然生气了，林辛还非逮着我给我道歉。」
他语气不好，确实气极。
我伸手拍拍他的背：「好了嘛，我都不生气。
「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嘛。」
祁应侧首，语气低低的：「你刚刚都不信我。」
我可愧疚了，抱着他就是一顿狂磕胸肌道歉，想再磕几头，他不让。
好吧，那我就算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程念，你真是……」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却是轻笑出声。
我不自在地移开眼，感受到微微的凉意。
无数的雪花飘落，雪下得并不大，柳絮一样漫无目的地飘飞。
它们毫无差别地落至天地万物上，再下一会儿，就要覆盖掉人间的嘈杂。
「下雪了，祁应。
「是初雪诶，你和我看过初雪，就只能和我到白头了。」我笑着指了指他的头发。
他看着我笑：「脸要冻红了，这回不是你的腮红。」
「那你陪我走一会嘛。」我摇着他的手，没在意他的话，只想做我想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笃定他会答应我。
祁应把我的手揣到他的衣袋里，跟着我在街上乱走。
我忽然觉得这些路好短，每条都很快到尽头。
以前我还想呢，谁这么老土又抗冻，下雪不躲着还漫步。
哦，原来是我自己。
还真是怪浪漫的。
我顶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又抱住了祁应。
「我好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吗？」
他懒洋洋地揉我的头，语气慢条斯理：「我啊，最爱你了。」
他那颗泪痣，好像是这场雪里最特别的一点。
落在我眼里，实在叫我心头难耐。
「你抱抱我。」我冲他张开手。
他低头抱着我，眼睛里笑意浓得要溢出来。
我踮着脚，亲上了那颗让我朝思暮想的泪痣。
真的完蛋了，好喜欢他啊。
脑海里传出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圆满完成。请宿主选择是否留下？」
祁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抱着我的力道收紧。
我和系统说：「我在那个世界，孤儿一个又没有家。在这里还有爸妈，祁阿姨对我也很好，我就留在这。」
系统当初编排我这个人物的身份时，不仅沿用了我在现实世界的一些信息，还替我安排了一对父母，好让我的出现合理化。
系统没有拆穿我：「宿主，祝你生活愉快。」
我笑笑：「你也是。」
在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后，我问祁应：「如果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你会不高兴吗？」
他笑着道：「是你有系统这件事吗？」
我震惊地抬头，语气颤抖：「你知道？」
祁应抓着我的手，低头吻了下指尖，无比虔诚的模样：「因为我也有。
「比你的系统级别要高一些，它能检测出你的系统。」
换言之，就是我的系统没能检测出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虽然之前是为了任务，但是我现在对你也是真心的。」我忙不迭地表心意，被误会可就不妙了。
「我是为了活命，不得已这么做的。之前孟南川就是我的第一个攻略对象。」
祁应像是才反应过来：
「攻略我，你才能活下来？」
我不敢看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怯生生地点头。
「那为了你能活下去，我会更爱你的。」
他抱着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
「只要你不走。」
我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忽然就理解了那句爱是不可能平静的。
就像这一刻，我心里的热焰快要把我烧尽才好。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带着哭腔拖出一句：
「你怎么这么好。」
祁应才不是什么小说反派，他是我爱着的人。
我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托住腰往上抱。
他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我的背，叹了口气：
「我不好，你爱我才觉得我好。」
他又拿腔作调逗我：
「太可怜了，祁应绑定你了。」
我冲他笑弯了眼：
「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哪怕你对我有一点隐瞒，都没关系。
「我不可怜，我很高兴。」
我朝他伸手：
「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吧，还有很长呢。」
祁应什么也没说，只是选择了把我冰冷的手团在他手中。
以前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反复回想，但死过一次以后才发觉没有必要。
生命无常，我们所拥有的时间实在太少。
只要这个人一心一意爱我，我也这样爱着他。那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别的，都不算最重要的事。
好在我和祁应，还有无数场初雪可以看。
下一个冬天想必也会意义非凡。
番外（祁应系统视角）
作为祁应的系统，我很委屈。
我培养祁应很多年，还在他赢了孟南川不少次，改变了几个重要的剧情节点后奖给他一个金手指。
握住右手腕时，如果手腕发烫就证明对方说的是真话。
只是次数有限，一个月不过能用上三次。
祁应从没动用过，他不喜欢窥探人心。
为了一个手段拙劣的攻略者，他居然动用了两次。
两次！每次用完还心情倍好。
第一次用完，他和我说程念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人。
呸，恶心死了。
第二次用完，他说看程念多爱他，处处为他着想。
那可是临门一脚，我们就要夺走男主光环时，他说算了。
算了？怎么可以算了！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叫程念的攻略者，和他说了几句傻不拉几的话。
他说：「本来想等我妈死了以后，就毁灭世界玩玩的，现在看来没什么意思。
「她太可爱了，毁灭世界的计划我可以往后放放。」
哪里可爱了？不就有胳膊有腿的一个人。
要像我们系统一样线条笔直，脸部方正才好看。哪像那个人类，算了懒得讲。
当初人家亲了他，他还想搞死她呢。
当初人家说起孟南川公司的事，他说怀疑程念是上天派给孟南川的助力。
还心心念念不放过她。
结果呢，人亲了他几下，他就变卦。
情绪波动大得像在蹦极。
当初他带她回家见妈妈的时候还是我求他，带回来让我好好研究她身上那个系统。
结果你小子和她亲完，就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该啊，我花了那么久时间才破解出程念那个系统是攻略他的。
他说，本该如此。
该他个头。
他对着那个攻略者屁话不知道怎么那么多，想当初我绑定他的时候，他觉得我是个怪物。
愣是觉得不说话我就会走，一年多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
结果后来他说：「男人长了嘴就是要和老婆说话的，这是造物主的恩赐。」
呸，恶心死了。
不是我说，祁应这小子天天给人家做饭弄水，买东买西搞七搞八的。
你们俩到底谁攻略谁啊？
真是毁坏我龙傲天系统一生的英明。
还有他那个破头发，扎了人女生一次，她就给念了一辈子。
我都听烦了哇，他还能面带微笑。
最让我不理解是，我明明实时转播告诉他程念留下来了。
他一发现人程念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事，就开始演戏。别说，演得还怪像样，给那小姑娘感动得不行。
心机狗。
那程念呢，发觉出一点又不点破，还更喜欢他了。
我每天被秀一脸，真是一对狗男女。
讲真，你们人类，好难懂。备案号:YXX150Al2ycjl3MEGxSrv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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