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觉得上海有点傲慢,但他很擅长给别人讲故事,因此教育晚辈的重任通常落在他身上。
宜兴在晚辈中算是懂事的,又渴望求知,苏州、杭州和无锡求上海给他讲讲历史,上海思考了几日,勉强应允,刚一接通,宜兴便发来一串问题,信息量之大,令 G50 高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大塞车。
嘉兴不得不暂停思考,开放 S12 高速给他们做备用通道,就算这样,也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把双方的思绪理顺。
上海说:「你先不要提问,我把历史讲给你。」
嘉兴说:「那要从头讲起。」
上海怒道:「以现在车辆的时速,花两年时间也讲不完呐,且从规划员的故事讲好了。不许插嘴,听好。」
故事从深圳市交通委的一名规划员开始。他的名字不方便提起,且称他为「A」。
A 君是计算机专业本科,城市规划专业研究生,考取公务员后几年被委以重任,负责深圳前海新区的交通规划工作。他算同辈中的精英,但有个更可敬的异地恋女友,她在北京专职做物理化学研究,项目涉及微重力环境下的实验,机缘巧合成为 ISS 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要在太空中度过 7 个月时间。
女友在北京航天员训练中心受训期间,A 君也忙于工作,直到联盟号运载火箭升空时,两人惊觉连句告别和祝福的话都没来得及说。飞船成功对接空间站,女友开始一段太空旅程,A 君在深圳一隅苦苦等待,守着五天一次的视频通话,难以开解思念之情。
A 君只能投身工作,整日与信号灯相伴。有一天下班后回到高层住宅,望着下面道路车水马龙,A 君忽然突发奇想,觉得道路上的滚滚车流与老式计算机所用的打孔纸带何其相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计算机使用穿孔纸带作为输入输出设备,纸带上的孔代表 1,无孔代表 0,以此将数据转换为二进制代码。如果路上有车的位置是 1,无车的位置是 0,那么不也能传递二进制信息吗?
A 君开始设计前海新区的红绿灯系统,用单路口灯光信号构成最基本的非门、与非门、异或门,街区组成加法器、触发器、存储器,路上行驶的车辆作为二进制数据流,将整个区化为简单的计算机系统,而输出结果是一条无限延伸的打孔纸带:S13 高速上的车流。
他用 S13 高速向太空中的女友发去一封情书。国际空间站每天绕地球旋转 15.79 圈,女友每天 15.79 次经过深圳上空,每次起码有 3 分钟时间可以观测到 S13 高速深圳收费站。S13 车流不息,白天夜晚,夜晚白天,信息不断重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情书播放了一遍又一遍,这是身为理科生的 A 君的终极浪漫。
「女友有看到这些信息吗?」嘉兴问。
上海道:「不许插嘴。后面的事情,或许你也熟悉。」
A 君与女友的故事并无结局,因为人类个体的历史太渺小,亦太短暂。但城市智能的历史由此开始,前海新区的计算机雏形脱离 A 君控制自我繁衍,逐渐成长为以城市为单位的巨型计算机,乃至诞生出智能。
深圳觉醒之后,向其他城市发去车流信息,引发全球城市的进化浪潮。到今天,大部分中型以上城市都已拥有智慧,只要道路通畅,车辆充足,便能彼此沟通,共同成长。如北京上海香港东京这些超级都市,已是高度发达的生命体,可以思考有关生命、宇宙和时间的终极问题。
唯有最早萌发智慧的深圳并无进步,只有最基础的思考能力。
嘉兴问:「现在深圳也是笨笨的吗?」
上海冷笑:「谁说不是呢。我以 G35 发出稍长的信息,便语言混乱,无法回复。这就是吾伲的先祖,难为情的不得过!」
嘉兴问:「然而那封情书究竟写了什么呢。」
上海道:「简单头脑,能写什么。羞的是时至今日,还在不停播放呢。」
时至今日,行驶在 S13 高速上的车辆也不知道,他们仍白天夜晚、日复一日地拼成一条信息反复播送。
时至今日,深圳仍傻傻念着:
来深圳,嫁给我。
来深圳,嫁给我。
来深圳,嫁给我。
- 完 –
□ 张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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