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重生了,重生在丧尸病毒爆发前七天,我被男朋友妈妈约出来被逼分手的那一天。
记忆回笼,男朋友妈妈好像给了我两千万让我离开她儿子,可当时我拒绝了。
没两天我就丢了工作,紧接着就被房东找了个理由赶出了出租屋,在丧尸病毒爆发后我四处躲藏。
为了活着,我丧失尊严、失去自我。
在偌大的城市废墟中苟延残喘。
仅仅半年,在一次丧尸围困中弱小的我被同伴推进了丧尸群为他们争取逃命的时间,那种血肉被啃食的滋味至今令人心底发颤……
重来一次,我该怎么选?
我还在发愣,手机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林小姐,我十分钟后到蓝山咖啡厅。」
是男朋友妈妈吴女士发来的短信,和上一世短信发来的时间一分不差,内容也一模一样。
我立刻回神,洗了把脸,带上自己的包,带上自己所有证件,穿上轻便的运动鞋下了楼。
匆忙赶到家门口的蓝山咖啡厅时,吴女士已经到了。
蓝山咖啡厅中一片寂静,就连服务员也不见一人,明显是被包场了。
吴女士端着手中的蓝山咖啡,对面放着一杯冰拿铁,应该是帮我点的。
这熟悉的场景令我心底一颤,我越发觉得七日后丧尸病毒真的会爆发。
「阿姨好。」
我匆匆落座,打了声招呼就无声观察着吴女士。
嗯,香奈儿的定制裙装,百达翡丽的手表,卡地亚的高级定制钻石、项链、耳环系列,硕大的鸽子蛋粉钻戒指,上一世我完全没注意,光顾着第一次见家长的忐忑了。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吴女士是刻意这样打扮朝我展示阶级差距的。
见我像个傻子似的坐下就不说话,吴女士很满意自己这身打扮带来的震慑效果。
她拿过自己精致的爱马仕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两千万,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我怎么不懂?
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怎么配得上顶级豪门的公子,可说喜欢我要追我的是您儿子又不是我。
上一世的我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因为被羞辱双眼含泪,此时的我面无表情地端起眼前的冰拿铁抿了一小口。
我带着满脸讥诮,将拜金女的形象表现得惟妙惟肖。
「原来在您心里,您儿子就只值两千万,还不如您今天这一身行头的价值高呢!」
吴女士看着眼前漂亮得像一朵百合花,嘴角带着三分挑衅模样的女孩,满脸怒容。
可随即她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忍不住带着笑容:「林小姐觉得我儿子值多少,不如开个价吧!」
我确实不知道顾时策家有多少钱,毕竟他在学校的时候很低调,低调到我拼夕夕给他买的十元一件的短袖他穿起来也毫无违和感。
我只能估摸着吴女士的底线报了个数。
「五千万,外加您身上的这块表,这套项链和耳环。」
「我不要卡,直接给我转账就好,当然手表和耳环、项链也可以直接折现。」
反正都是来朝我炫耀的,不如就都留下吧。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女士脖子上的闪亮钻石,将贪婪的神色展露无遗。
演戏谁还不会。
吴女士错愕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厚脸皮,连她身上的饰品也不放过。
「好,很好!把你的卡号发给我,我要你今天就离开这座城市,再也别回来!」
我朝吴女士甜甜一笑,利落地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摆在了吴女士面前。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声,我查看短信,看到自己银行账户里面 8 开头的八位数存款,微笑着拿回身份证和银行卡,站起身朝吴女士告辞。
「谢谢阿姨!」
我步履轻快地离开咖啡厅打了个车就直奔机场,订了一张最快起飞回老家云省的机票。
「时策你都听到了吧,妈妈早就告诉过你这林琳是看上了你的钱,根本经不起考验,她之前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咖啡厅中传来吴女士胜利的话语,可惜我一句也没听到。
离开咖啡厅前,我在吴女士眼皮底下给顾时策发了一条分手短信便把他拉黑了。
嗯,我还是很讲诚信的。
我大学刚毕业因为刚和顾时策确定恋爱关系,所以打算留在京都找一份工作,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打电话给房东将房子退租,我踏上了归家的飞机。
我老家在云省的二线城市,依山傍水,环境很好,在一个风景区外围,父母在老家给我留下一栋带围墙的三层小楼,是政府统一规划,完全是按着独栋别墅设计修建的,只为给景区提升档次。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取了不少钱,然后联系装修公司来我家修围墙、加固门窗,顺便以种花为由让他们在顶楼铺满泥土。
我价格开得高,不过半小时就有装修公司带着工人上门。
我提醒他围墙和大门都要加厚结实的防盗门,围墙要修到三米以上还要加上倒刺,所有的窗户都要安装实心防护栏。
务必保证三五个魁梧大汉都闯不进我的屋子,工头见只有我一人主事,顿时了然。
「小姑娘一个人住,有这样的安全意识很不错,你放心,我保证给你修得结结实实的。」
想了想我觉得砖围墙不太保险,丧尸速度快,力气比普通人大,万一墙塌了怎么办?
「麻烦你,砖墙里面再加一道密一点的铁围墙,价钱好说。」
当场付了一半定金,工头笑呵呵地给我保证三天就能完工。
我不由得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钱就是万能的。
装修的事交给工头后,我换了身旧衣打了个车来到了市里买车的地方,买了一辆五菱宏光。
让老板帮我拆掉后座,我回忆着驾校学习的驾车知识,磕磕绊绊地上了路。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成为了一名老司机在来往的车流中熟练穿梭,来到最大的粮油市场,我立刻借口家里要办坝坝宴,开始大量采买粮油米面。
回去的时候不仅我的五菱宏光塞得满满的,后面还跟了两辆小货车。
一到家就把采买的粮食放进了一楼的仓储室,里面还孤零零地放着两袋大米,是去年父母种的水稻打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吃他们就出了意外双双去世了。
我家的大阵仗早已惊动了周围的邻里,我还没开口,粮油店的司机就帮我解了围。
「姑娘家准备办坝坝宴,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含糊着点点头算是默认,说一声等日子定下招呼大家来吃席,就又匆忙离开了。
「一回家就翻修房子,她大学还没毕业吧?难不成钓上金龟婿了?」
「结婚怎么不见男人,让一个女人自己回老家操持?」
「看她长得那样,别是被人包养或是当三儿了吧?」
邻里们的窃窃私语我只当没听见,那种羡慕嫉妒的眼神从小到大我看得太多了。
卸完货我将仓储室门一锁,重新开着我的五菱宏光直奔下一个目的地——户外用品店。
背包、睡垫、防潮垫、煤油灯、登山绳、冲锋衣、羽绒服、炉具炊具、多功能水壶、净水器、高倍望远镜、强光手电筒、登山镐、瑞士军刀……
晃眼见到店主放在角落的甩棍和防狼喷雾,我若有所思。
我掏出一沓钱跟店主聊了几句,果然他这里还有带电击功能的防狼棒和捕兽夹等管制物品。
林林总总只要感觉用得上的我买了三套,差点把店里买空了,跟店主约好晚一点送货上门后,我驱车来到了零食饮料批发市场开始扫荡。
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水果罐头、易拉罐熟食等直到车装不下,跟老板定下饼干、糖果等其他易存储的干货后,我开着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
咨询了店员,让她帮我配齐了十人露营所需的各种常备药后,我又换了一家药店以同样的套路继续买不同种类的药品。
直到车上只剩下一人下脚的地方,我才驱车回家。
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我才将车上的东西搬完放进了二楼的一间空房间。
第一天工头手里的建材准备得不充裕,工人们都已经下班,等明天材料准备充足他们会加班加点地搞完。
半日的工夫所有房间的防盗门都已经换好,围墙的地基也初见雏形,进度还不错。
我刚准备歇口气,就听见门外的汽车轰鸣声,一看时间,是户外用品店送货来了。
等到将所有的东西妥善放好,我已经累得脚指头都不想动。
匆匆洗漱完,明明累极了的我却突然没了睡意。
我怀揣着巨大的秘密此时此刻居然找不到一个人能分享。
我拿着手机无意识地翻看着各类咨询,忍不住匿名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讯息。
「七天后可能世界末日就会来临,信我的多囤点食物和水,到时候关紧门窗不要外出。」
可能很多人会骂我是疯子傻子,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毕竟我也不能保证七天后丧尸病毒到底会不会爆发。
我躺在床上慢慢进入梦乡,凌晨四点,门外突然响起两声男人的哀嚎声。
黑暗中我没有开灯,我冷笑一声,套好衣服从床边拿起防狼电击棒和强光手电慢慢走到楼下。
透过猫眼,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三个身影。
其中两个人正弓着身子猫着腰,抱着一条腿低声谩骂,另一个人影正趴在地上试图把人解救出来。
我皱了皱眉,果然还是捕兽夹太少不够密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在我犹豫着报警还是自己出去收拾他们的时候,又一声压抑的惨叫传入我耳中。
正在救人的那个人在帮忙拉扯捕兽夹的时候一个趔趄踩中了另一个捕兽夹。
得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我看了看厚重的防盗门和链条锁转身回到了三楼卧室。
没过多久楼下再次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归于平静。
天亮后我从楼上往下看。
楼下那三处安放捕兽夹的地方已经连人带捕兽夹都不见了。
我下楼将剩余的捕兽夹收好等着工头过来。
半小时后工头带着一大群工人和两大车材料到来,我把该锁的地方锁好,跟工头交代了两句便开车出了门。
药品依旧是我今日采购的大头,毕竟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一场小感冒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感冒药、退烧药、胃药、高血压药、糖尿病药但凡我稍微知道点的药我都买了,甚至氧气瓶都备了好几个。
我几乎跑遍了全城的药店这才一点点将我的五菱宏光装满。
解决了药品,我将车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停好,打车来到了农贸市场,开始采购种子。
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水果种子,但凡店里有卖的,我都买了三份以上。
将种子放回车上,我来到了市里最大的电器商城。
容量大的冰柜和冰箱、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发电板、空调、充电宝、电饭锅、电磁炉、电饼铛、空气炸锅、整套刀具、炊具。
还有最关键的煤气炉和煤气罐。
付过钱、留下地址、约好送货上门的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匆匆吃完午饭,我专程来到了农机具市场。
锋利轻便的充电式除草机、大功率充电手持电锯、消防斧等都是我的主要目标,对于需要砍头才能杀死的丧尸,这些都是有用又能买到的武器。
一口气下单五套,跟老板约好后天送到我的小独栋。
我这才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拿出纸笔仔细列着清单。
安全的住宅马上就能竣工,大量的食物已经准备妥当,药品和武器配备妥当,剩下的就是大量的饮用水和四季衣裳。
我回来时行李都没拿,衣服鞋袜也该准备起来。
太阳快要落山,我不知疲倦地来到市里最大的商城,直奔运动专区开始扫货。
运动装和运动鞋无疑是我的首选,一年四季的运动装和各式轻便的运动鞋。
内衣裤、袜子、毛巾、毯子,卡里钱足够我买买买。
等我坐着商城安排的专车带着几十袋衣服回到家的时候,围墙已经砌好了一大半。
我特意让工头在墙体中加入了钢筋增强牢固。
在太阳落山前工人们堪堪将围墙砌好,趁着夕阳的余光开始安装锋利的倒刺。
第三天,我早早出门在工人们来之前就把药品拉回来锁进了屋子里。
上午我没有出去,在家等着电器商场的人送货上门。
等到工人帮我把所有的电器安装调试好,我的堡垒也修筑得差不多了。
下午外围墙全部竣工,宽敞厚重的双开防盗门也安装妥当。
内里的铁围墙也顺利完成浇筑。
给工头结算完尾款,看着严实的围墙大门,我这才有了点安全感。
锃亮的防盗门倒映出我瘦弱的身躯,我皱皱眉当即开车来到了卖健身器材的商店。
跑步机、哑铃、跳绳、臂力器,凡是老板推荐的我都买了。
随后我开着车批发了一整车矿泉水回了家。
来来回回跑到了晚上,看着满满一屋子的瓶装水,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潜力。
原来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颤抖着双手躺在床上,我点开购物软件开始疯狂下单。
正值 618 活动,囤货的人很多,我正好浑水摸鱼。
卫生纸、牙膏、牙刷、洗衣液、洗发水、卫生棉条、卫生巾等日用品全部十箱十箱地买。
压缩饼干、巧克力、铁制罐头食品,还有我最爱的辣条从来不嫌多。
估摸着在一个平台买的数量到了极限,我又接连换了另一个平台。
我下单时通通联系过客服,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次日达。
第四天是个雨天,我看着窗外的暴雨,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早早出门来到菜市场采购了一整车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鲜肉,将家里的冰箱装得满满当当,这才打开手机开始刷新闻。
上一次丧尸病毒爆发前也是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随后各地就出现了人咬人的伤人事件。
随着事件的不断发酵蔓延,五六个小时后丧尸病毒彻底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爆发。
京都人口密集,又是国际交通枢纽,随着第一例丧尸出现,很快就席卷全市,根本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
如今我身在云省偏僻的城市,应该比待在京都要好得多。
各个社交平台的热搜上仍旧是娱乐圈的无聊八卦,并没有特别的新闻。
而我发布的那些消息下面是一溜烟的不相信,我摇头失笑,随手关了手机睡觉。
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天半夜,各地的暴躁咬人伤人事件络绎不绝,很快冲上了热搜第一。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不停地回放我被推进丧尸群的画面。
那些可怖的丧尸,那些被撕咬的痛是那么可怕和真实,让我陷入梦魇。
我是被快递小哥的电话吵醒的。
睁开蒙眬的眼,看着我坚固的围墙,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我还活着,真好!
在快递小哥看奇葩的眼神中我打开围墙的大门让他下货。
一楼已经放满了粮食和水,这些日用品我全部放到了二楼。
还好这栋小楼每一层都有一百多平,楼下还有车库,都是三居室的套房面积,足够大。
等到下午,昨晚下单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我开车出去准备再拉一箱土豆、红薯、山药、干菜等一些不用冷藏也能长时间保存的食物。
到了市场,采购时蔬的人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不少人都提着大大的口袋,神色匆匆。
我右眼一直跳,快速出高价买到我想要的东西后立刻驱车回家。
路上我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到新闻频道,果然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新闻。
昨夜咬人事件频发,政府呼吁大家这段时间多囤点食物,并且尽量待在家并减少外出。
打开手机,各个社交平台推送的也是政府的这条呼吁信息。
我心中一个咯噔,同时又有些疑惑。
咬人事件提前发生,说明我上一世经历的那些真的不是梦。
难道丧尸病毒真的要提前爆发了?
可上一世政府并没有发布任何消息,这种咬人事件不过是各地日常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此时距离丧尸病毒彻底爆发还有五六个小时,我心中仿佛定下了世界末日的倒计时,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回到家将车里的东西卸下,我抓紧时间继续采购。
囤货永远不嫌多,我尽量挑选一些人少的市场和超市尽情扫货。
手机上定下的倒计时还有两个小时,我开着空车来到了加油站。
将油加满,我又花重金购买了整整一车的汽油。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丧尸扑向我的车。
好在一路安稳地回到了我的小院。
将车在院中的车库停好后,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将围墙的大门关好落锁。
铁围墙的门上拴上手臂粗的大铁链子,这才倚着大门慢慢平复我的心跳。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刚将车上的东西搬进房间放好,手机上的闹铃突兀地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将所有的灯光熄灭,窗户全部拉上窗帘,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缩在了角落。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有点应激过头了。
我没有开灯,就坐在地上打开了手机,短短几个小时各大网站和社交平台上全是关于丧尸的报道。
丧尸病毒果然提前爆发了,我看着满屋的食物和水,流着泪笑出了声。
很快发自京都政府的一条新闻资讯看得我心惊。
[各位民众,现在全世界都爆发了丧尸病毒,请各位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要出门,锁好门窗,夜间不要开灯,尽量不要发出噪音,只有砍下丧尸的头颅才能彻底杀死丧尸,请务必检查身边的人是否有伤口。]
政府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丧尸趋光和寻音的特点!
难道有人跟我一样重生还把这些信息告诉了政府?
很快下一条新闻咨询证实了我的猜测。
[政府已经在采取对应措施,很快就会展开救援,在京都某街建有应急避难所,大家也可前往避难所寻求庇护。]
[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灾难终会过去!]
看着这些信息,我心中不断发苦,上一世我跟着一些幸存者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从来不知道京都还有庇护所,显然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
我关掉手机倒在了床上,我本以为我会睡不着,不曾想竟是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巨大的拍门声惊醒,门口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起身撩开窗帘站在三楼的窗前举起望远镜,沉默地看向墙外。
「林琳,你在家吗?你开开门,借点粮食给我吧?市里出现了丧尸,全城都乱了,根本买不到粮食啊!」
「是啊林琳,你之前买了那么多米面,借点给我们吧?」
我囤了不少粮食的事在附近不是什么秘密,借着月光,镜头里出现的是周围两户的邻家大婶。
这才爆出丧尸的消息,他们就盯上了我,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
我家是外来户,只是爷爷辈正好在这边工作,父亲在这里出生就在这片土地安了家,本地人对外来户都是排斥的,当初我父母辞世的时候这些人可从没来看过一眼。
五个躲在墙角的身影被我的热敏望远镜清晰捕捉。
我无声扯了扯嘴角,这些人明摆着不是来借粮,怕是想来强抢。
怕是等我刚打开门他们就会立刻闯进来,他们想抢的不只是我的粮食,还有我的房子。
见我不应声,两人还在不遗余力地拍打我的大门弄出很大的声响,我皱了皱眉。
这些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没看到政府的公告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周围有丧尸,这样的噪音会把丧尸引过来吗?
丧尸没有体温,我举着热敏望远镜巡视一圈什么都看不到,等我镜头回转竟然看到墙角的人影少了两个。
一抬眼有两个男人举着一架木梯抵在了我的围墙下。
我冷笑一声,看着距离围墙两米远的那道铁围墙暗骂他们愚蠢。
我之所以修筑了两道围墙,第一道是防丧尸,二就是防人。
末世之中,将人性丑陋的一面放大到极致,人远比丧尸可怕得多。
我在铁围墙上围满了荆棘,想要攀上来也得先见见血。
末世才刚开始,我不想在这时候让人闯入我的领地,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健身房,拿起了买健身器材时挑选的一把反曲弓。
反曲弓简单、轻便、易于上手,在健材店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用。
二三十米内我想我的准头应该是不差的。
差点也没关系,我囤了几百支箭可以慢慢练习。
我随意背了一筒箭,来到了二楼正对围墙的窗前。
我刚摆好姿势准备射下,第一个冒头的人却听见墙底传来一阵惊呼,随即是四散的脚步和梯子倒塌的声音。
「快跑啊,有丧尸来了!」
哀嚎中夹杂着丧尸呜呜呜的怪异吼声。
夜幕下围墙外,丧尸嗜血的嘶吼声是那么熟悉又陌生,明明是盛夏,我却浑身充满了凉意。
没想到这才是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一天,这病毒就蔓延得那么快,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中招了。
看来这是突然爆发的全球性灾难,无论人在哪儿都逃不过。
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只是听见丧尸的声音都能让我溃不成军,被吓到动弹不得。
我咬紧牙关止住自己的颤抖,伸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终于战胜了恐惧,恢复了行动力。
我放下反曲弓,再次举起望远镜。
爬梯的人最先看到丧尸,早已第一时间跳下逃走,撑梯子的人因为晚了一步被突然出现的丧尸扑倒,被撕咬得面目全非。
有人献祭,剩下的人着急忙慌地往家跑,可惜拍门的巨响引来的丧尸不止一个。
暗处中又冲出一个丧尸将跑在最后的男人扑倒,我记得这个丧尸的脸,是我们这片儿最靠近市区的那户留守老人。
住在我家左边的周婶子腿脚慢了些,眼看只差两步就能跟着她男人踏进家门口,却被后面出现的丧尸一把抓住了胳膊。
男人只要拉她一把帮他摆脱丧尸,女人就能得救。
可那个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女人还没有被咬,此时却已经心如死灰,明明他只要拉她一把她就能得救的。
没想到他们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在危机和死亡面前居然如此脆弱。
周婶子的脸上还带着震惊和错愕,以她的力气若是她第一时间靠自己说不定还能挣脱丧尸。
可如今被男人一推,她整个人彻底被推向了丧尸,此时可怕的丧尸已经咬伤了她的胳膊。
可惜没有如果,五分钟后,周婶子已经成为丧尸中的一员。
许是因为不甘和怨气,其他丧尸寻不到食物便继续前行,周婶子还久久徘徊在自家门口不愿离去。
短短几分钟原本鲜活的几条生命变成了冰冷的丧尸,我在窗前观察了半个小时,确保丧尸不会爬梯子,这才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平静下来后,我再也没了睡意,掏出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小,查看新闻。
末世才开始,网络还没有断,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随着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断网、断电、断水不过是早晚的事。
深更半夜网络上热火朝天,所有平台都在转发着关于丧尸的各种事件。
有人在悲痛着变成丧尸的亲人,有人在炫耀着自己的物资,唯一不变的就是各大平台首页那几条瞩目的政府发出的通告。
我哑然失笑,看来知道丧尸病毒会爆发的这人背景很深啊,不然怎么能说动政府发出这些讯息。
可惜京都的应急避难所又能容纳多少人呢?
这些没有避难所的地方还不是只能自己依靠自己。
我囤的物资足够我一个人吃上两年甚至够久,等楼顶我种下的蔬菜成熟,我还能苟得更久。
我伸出双手抱紧自己,低声对自己说道。
「林琳,你可以的,别怕!」
就在我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抬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通电话是顾时策打来的。
在手机震动到第五下的时候,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信号好像不怎么稳定,可我仅凭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就知道打电话的人就是顾时策。
我有些心虚,怕他问我为什么分手,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我又很快意识到,这一次是我先甩了他。
上一世他妈妈离开后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却怎么都联系不到人。
直到我被公司辞退的那天才收到他的一条分手短信,内容和我前几天发给他的一模一样。
「林琳/顾时策,我们分手。」
再之后丧尸病毒爆发,一直到我被推进丧尸群中我都没能再见他一面。
伴随着顾时策有些沙哑的低声问候,我的回忆戛然而止。
「林琳,你还好吗?」
我正准备开口想要告诉他我拿了他妈妈给的高价分手费、现在好得不得了时,却听见对面传来一道年轻女性的声音。
她应该和顾时策离得很近,近到透过手机我都能听到她轻轻打哈欠的声音。
「时策,在给谁打电话?怎么那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要忙,快睡吧。」
深更半夜躺在女人身边给我打电话,顾时策抽什么疯!
我猛地挂断了电话,怔怔地坐在黑暗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擦干了眼泪,都末世了还想什么情情爱爱,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
天一亮我就带着梯子爬上围墙在倒塌的梯子上浇上汽油,将梯子彻底破坏。
这一夜后村里人似乎都被吓破了胆,连续好几天都没什么人出门。
趁着还没断网,我在手机和电脑里下满了健身和防身术教学视频,手机里下满了小说用来闲暇的时候打发时间。
除了一日三餐和休息,我整日整日在健身房里训练体能和射箭。
我不追求力量,只追求速度,我要形成肌肉记忆以便逃命的时候能跑得快一点。
反曲弓是我每日练习的重点项目,我将平滑的箭头全部打磨成了尖利的箭镞。
丧尸病毒爆发后,天气也变得诡异起来,原本二十八九度的夏天气温一下飙到了四十度。
感受着空调的冷风,我不得不感慨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这台价值几万的无噪音空调没有白买。
丧尸病毒爆发第七天,我正享受着惬意的午休时间,冷不丁地听见二楼传来几声唧唧声将我惊醒。
叫声密集又急促,虽然很小声,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心中一惊,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侵入了我的小楼?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在腰间别上菜刀,手里拿着反曲弓,光着脚亦步亦趋地朝着二楼走去。
声音是从我放置蔬菜水果的那间房里传来的。
我看着露着一丝缝隙的防盗门,猛然想起今天中午我来拿了一颗土豆,走的时候忘了关门。
唧唧声从门缝中不断传出,我猫着腰小心朝里面看去,手里紧紧抓住弓,掌里全是汗。
视线所及是靠墙摆放的两台双开门冰箱和依靠在墙边摆放的各种能长期存储的蔬菜和干货。
没有人影!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悬了起来。
我想起了上一世那些同样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动物,这声音很像那些恶心的丧尸老鼠!
它们体型小,移动速度快,牙齿锋利,一旦遇到丧尸鼠群,几乎意味着团灭。
很少有人能在碰到丧尸鼠群后还能活下来。
我的心紧了紧,难道有落单的丧尸老鼠从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钻进了我的家?
可它们为什么不来攻击我,反而要藏在我的蔬菜库房?
丧尸老鼠和普通丧尸一样,嗜血咬人,根本不吃普通粮食,攻击活人是它们的本能,丧尸病毒之所以传播得那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
上一世大家每次寻找到营地的第一时间就是筛查丧尸老鼠,封闭所有老鼠能进入的通道。
我不敢贸然前进,而是在四十度的高温天,跑回去穿上登山靴,裹上厚实的冲锋衣,戴上手套,轻轻推开了蔬菜库房的门。
嘎吱一声,门内没有动静,依旧是纷杂的唧唧声。
我一步一步朝着发出声响的角落走去。
根本没有什么丧尸老鼠,眼前的一堆相思菜干中竟是十几只刚刚破壳的迷你小鸡。
为什么是迷你?
因为这是一窝芦丁鸡。
记忆回到数天前,我恍然想起卖菜的大婶给我装菜的时候在我买的干相思菜里面塞了几十颗小巧的芦丁鸡蛋。
我把菜搬进库房后就忘了这事儿。
没想到这些蛋里面有十几颗受精蛋,今天全都孵化了。
我又惊又喜,忙脱去厚重的装备,找了个盒子将十几只还没睁眼的小芦丁鸡装了起来。
我整日锻炼,体能消耗大,为了增强体质,我吃起肉来有些凶猛。
我自己都犹豫着要不要控制肉类的摄入量,我怕自己存货不足。
看到这十几只小芦丁鸡,我又有了要每天吃肉的底气。
芦丁鸡体型小,抗病力强,吃得还少,孵化时短。
从破壳到成熟只需要四十五天,五十天到六十天大就能开始下蛋。
因为它的小体型和高产蛋的特性,时下有不少年轻人将芦丁鸡当作宠物来养,每日快乐捡蛋。
卖菜的大婶家的闺女就是这么一位喜欢捡蛋的可爱女孩。
当时热情的大婶还给我看了她闺女养芦丁鸡的视频。
只要弄一个简单养殖室,完全可以养在室内。
芦丁鸡也不会打鸣,只要将防盗门一关,外面根本听不见芦丁鸡的叫声。
虽然芦丁鸡小,可耐不住它们特别能生啊!
只要我能养活这群芦丁鸡,那我就能天天有肉吃,日日能捡蛋了。
这样的好日子我都不敢想。
我美滋滋地将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恨不得亲上两口。
趁着还有网络,我立刻在手机上查看起养殖芦丁鸡的教程和注意事项。
利用拆快递剩下的废纸箱和塑料片,我拼拼凑凑在三楼给我的芦丁鸡们做了一个小养殖室。
十五只小鸡最终存活下十只,我每日锻炼之余就围着我的芦丁鸡打转,能傻乎乎地看上一个多小时。
我还给每只小鸡都取了名字,每天像个傻子一样跟它们说话。
在孤独又漫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是我唯一的伙伴。
丧尸病毒爆发第十天就断电停水了,网络也瘫痪了。
异常的高温天气还在持续,我有太阳能发电装置和一整间房子的矿泉水,并不太着急。
周围家中并没有太多饮用水的乡邻们都坐不住了。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十五天清晨,我听见数道汽车驶离的声音。
一直到傍晚,这些离开的车一辆都没有回来。
过了两天,周遭传来破窗砸门的动静,随后又归于寂静。
连续的高温下,蔬菜种苗早已被晒得半死不活,我在楼顶拯救还没死透的秧苗,把它们都挪到阴凉处,顺便整理遮阳棚。
楼顶上除了铺满泥土的地方,还有一间屋子大小,水可以蓄到膝盖处的蓄水池。
水池里面我放了些鱼苗,这里的水是专门用来冲厕所的,这样绿色又环保。
将遮阳棚掀开,鱼苗都还活着,只是水池里的水仅有十厘米深了。
我皱了皱眉思,若是再不下雨,我应该要准备一个旱厕了。
整理完趁着在高处,我举起望远镜朝周围巡视了一圈。
周边好几户房屋门窗没有完好的,想必都已被搜刮干净。
忽然我感觉有一道视线牢牢锁定着我。
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我立刻下楼回到了隐蔽处。
借着望远镜的镜头我只看到在不远处游荡的几个丧尸,并没有找到偷窥我的人。
我这个囤粮大户,看来是又被人惦记上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暗中偷窥的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想要给我致命一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分析,如果我是对方,要攻克我的堡垒,我该怎么做。
分析完后,针对我能想到的防御漏洞,我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我每天一边该吃吃该睡睡,一边等着这条毒蛇上门。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天,异常高温天气还在持续。
许是已经做好的准备或是等到了极限,这天清晨,天刚亮我就听见围墙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我立刻起床从窗口往下看去。
两辆车窗焊装上钢管的黑色越野车前后相隔数米停在了我家围墙下。
许是怕汽车的声音引来丧尸,等我啃完一个面包再喝完一盒牛奶,汽车后座的车门才打开,从两辆车里下来了六个体型高大的男人。
领头的是生产队长邓国忠和他那游手好闲的儿子邓文斌,剩下四个应该是他们家亲戚,我没怎么见过。
但几个人外貌上长得都很像。
两辆车驾驶室里的人都没下来,显然准备随时跑路。
我冷笑一声,这伙人挺看得起我的,明知道我孤身一身,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看来他们对丧尸也很了解,还特意挑在了丧尸不怎么活跃的清晨。
邓文斌一米八几的个子,和邓国忠两人三两下就爬上了车顶,紧接着车旁的人从车后座抱出一床厚棉被递给了他们。
两人站在车顶合力将手中的棉被一甩就搭在了我的围墙顶上,遮盖了一大片倒刺。
另外三个人如法炮制从围墙的另一个方向搭上了棉被。
我走到二楼,带着反曲弓和我早已准备好的箭镞等着他们上墙。
很快邓文斌和另一个男人便爬上了围墙,当他们站在围墙上看清两米远外的铁围墙时显然有些傻眼。
等邓文明再抬头看向我时,我正好将包裹着布料并浸满汽油的箭点燃,瞄准了他的方向。
一道破空声响起,邓文斌躲开,箭镞正中他胯下的棉被。
呵,歪了,居然没射中他的老二。
这个邓文斌仗着他爸是生产队长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爱特针对我们家这个外来户。
我读高中时这里还没拆迁重建,他常常在我放学时在村口堵我,对我做出很多下流恶心的动作,给我造成了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
那之后我天天都让我爸来接我,他才消停下来。
干燥的棉被一点就着,往前跳是我布满捕兽夹的地面,邓文斌身形狼狈地跳回了越野车上。
第一箭命中目标,我毫不犹豫射出了第二箭。
显然男人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围墙。
我打开大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搬出家中备用的梯子架到了铁围墙上。
等我提着东西爬上梯子朝围墙下张望,这伙人还没有离开。
果然还不死心,留在这儿是还在盘算着对付我的办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给了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我将手里的东西点燃,看准了位置朝着越野车所在的地方扔去。
一连扔了十几个我才停下。
乒乒砰砰,瓶子碎裂的声音夹杂着两声爆炸声在我家外围响起,立刻将周围游荡的丧尸吸引过来。
我运气不错,扔出去的几个自制汽油燃烧瓶有两个位置精准,刚好烧爆了两辆越野车的两个车胎。
这下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车辆燃烧很容易爆炸,邓国忠一伙人不得不一起下车奔逃。
我快速回屋锁好大门,站在三楼的窗帘后,静静观赏他们被十几个丧尸追逐的场景。
起初我以为是邓国忠一家运气太背,吸引来这么多丧尸。
随着他们一行人不停地发出惨叫,我发现周围出现的丧尸数量比我想象中多了一倍。
我心中一个咯噔,速度极快地关掉家中所有会发出声音的电器。
将养芦丁鸡的鸡舍搬到了最隔音的厕所。
拉好了家中所有的窗帘后,我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皱着眉看着被噪音引来的几十个丧尸。
我在心中算了算时间,上一世丧尸病毒爆发后一个月,丧尸数量猛增,在各地都出现了一波尸潮!
数不尽的丧尸们聚集在一起,在城市里穿梭游荡。
不少房屋在尸潮中损毁,更多的人在尸潮中沦为丧尸,越发壮大了尸潮的队伍。
现在这情形显然是周围的丧尸在汇集,一定是尸潮要来了!
上辈子为了在尸潮中活下来,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我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为了半个面包半瓶水,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时常想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为了半死不活地活着?
还是为了再见他一面,问上一句为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挺过尸潮!
接下来三天外面汇聚游荡的丧尸越来越多,直到汇聚成一股丧尸潮。
好似整个城市的丧尸都聚集到了这片土地上一样。
周围此起彼伏的丧尸呜咽声仿佛阵阵哀乐将这一方天地彻底包围。
我精神高度紧绷,白天将生活中可能发出的声音控制到最小,夜晚根本不敢开灯。
我不敢睡觉,时刻关注着小楼外的动静。
整整三天三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尸潮只是路过,因为我高耸坚固的围墙绕过了我的小楼,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村里的其他房屋并没有幸免,在丧尸潮的踩踏中损毁了不少。
不少没藏好的村民也被发现,沦为了尸潮中的一份子。
又过了两天,恐怖的尸潮总算彻底过去。
随着尸潮的离开,原本在周围游荡的丧尸也消失了不少,我更放心地在家中躺平。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五天,高温天气戛然而止,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响起了炸雷。
这是要变天下雨的征兆!
我欣喜若狂,立刻跑上楼顶将遮阳棚撤回,将楼顶完全暴露出来。
再将所有能接水的东西都摆放在室外,尽可能多地收集雨水。
傍晚听着屋外密集的雨声,我彻底安心了。
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未来我一定能过得更好!
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将污浊的大地洗刷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雨过天晴后,气温终于回归正常。
我再一次站上楼顶,眼前只有尸潮过境后的破败与萧条。
我想这片区域可能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外面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丧尸,我继续蜗居在我的堡垒中。
在暴雨加持下,楼顶的水池重新蓄满了水,鱼儿在欢快地游动。
我将泥土翻新,重新种下了种子。
仅剩的两根黄瓜苗和西红柿苗也顽强地活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开花结果。
我每日给菜地浇浇水,养养鸡,继续练习射箭和锻炼身体,过得不亦乐乎。
丧尸病毒爆发第六十天,我一上秤,居然胖了五斤。
看着眼前摆放着的腊肉焖饭、凉拌小黄瓜、白糖拌小番茄、鲫鱼汤。
我:……
算了,该吃吃!我长的都是肌肉!
下午收拾芦丁鸡舍的时候,我惊喜捡到了两颗小小的蛋!
有鸡就有蛋,有蛋就有鸡。
我已经开始想象以后左手一盘卤鸡蛋,右手一钵香酥鸡的美妙场景。
丧尸病毒爆发第七十天,有无人机在空中循环播放着录音。
「C 市避难所已经修建完成,坐标位于某某街 XX 号,幸存者们可以前往避难所避难。」
「政府已经在采取措施清缴丧尸,请民众们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让我们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政府的反应能力这么快,这才两个月,我老家这种二线城市都修好了避难所?
上一世可是直到我被推入丧尸群,政府都没能彻底掌控京都,更妄论支援其他地区。
经历了一次末世,我对无人机发布的消息持怀疑态度。
搞不好是有人在钓鱼,只等着那些傻了吧唧的鱼儿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主动送上门。
在末世,相信别人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豪赌,我不会轻易下注!
我环顾了一眼我的家当,安心在家躺平。
咸鱼了多日后,有一天吃完晚饭在我房间的犄角旮旯翻出了小学时我爸给我买的一个小收音机。
我心血来潮找来一对电池装上,没想到收音机还是好的。
我戴上耳机,将收音机拿在手中鼓捣了半天,不知道搜到哪个调频,里面突然传出顾时策的声音。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收音机里,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却明显多了一抹沧桑。
「各位幸存者们,这里是京都电台,我是顾时策。」
「请勿相信近期不法分子通过无人机散布的谣言,如今全国的避难所分别位于京都、A 市、S 市和 Z 市,K 市、W 市的避难所还在修建中,其余城市并无隶属政府的避难所,请大家仔细甄别。」
「政府已经在组织各地武装力量清缴丧尸,请大家继续坚持!」
「京都电台会在每周一三五 6 点、18 点进行实况播报,请大家锁定调频 89.66HMz。」
「最后如果大家遇见一个叫林琳的女孩,请帮我告诉她,我在京都等她,谢谢大家!」
……
后面换了一个人在播报遭遇丧尸时的一些注意事项和躲避技巧,以及一些简单的求生知识。
我完全没听进去,只坐在床边发愣。
顾时策在找我?
我怕不是在做梦?
接下来一周,我定好闹钟,一到点就锁定调频 89.66HMz。
我保证我只是想了解事关丧尸病毒的实时动态,绝不是为了听顾时策说话!
京都频道的播报员并不固定,每次播报的时长也不固定。
接下来近一个月我再也没听见过顾时策的声音,仿佛上次听见他说话是我产生的幻觉。
不过播报里的内容倒是一直传递出一切向好的消息。
比如政府已经组织好专家开始研究丧尸病毒的相关疫苗。
再比如部队已经清缴出哪一片安全区域等等。
慢慢地听收音机成了我打发孤独的习惯,我也不再期待能再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丧尸病毒爆发第一百天,我孵出了第二窝芦丁鸡,楼顶的韭菜、小白菜也已经长了好几茬。
看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生命,我不自觉地嘴角带笑。
可笑意还不达眼底,围墙外突然响起汽车和机车的巨大轰鸣声。
车辆明显不止一辆,我将鸡舍关好,拿上了反曲弓。
我刚走到窗边躲好就看见围墙外停着两辆武装越野和大型机车。
越野车车顶上固定着两架无人机。
车旁站着八男两女,此时他们正围在我的小楼外肆无忌惮地高声说话。
「哟,小邓子,你说的就是这栋楼?这楼不错啊,围墙坚固,门锁完好,确实适合作基地!」
「你说这里面只住了一个小姑娘,没骗我们吧?」
「老大放心,这女人是个绝户,她全家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就死绝了,我保证这里面就她一个人!」
「嘿嘿而且她长得就像女明星一样漂亮,保证让老大满意!」
「不过她会射箭,兄弟们进去的时候要小心。」
这是邓文斌的声音!
没想到他居然没死,如今还找到了靠山。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敢觊觎我的小楼!
「切,咱们老大连那群解放军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女人,邓文斌你自己怕就躲远点,别耽误兄弟们干活!」
「哈哈,听说他上次差点被射掉子孙根,这小子怕是有心理阴影了吧!」
「别胡说!」
被说中到痛点,邓文斌有些气急败坏,那个被他称作老大的光头抬了抬手,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他低声朝众人吩咐着什么,因为隔得远,我根本听不见。
可以肯定是他们一定在商量怎么对付我,我只知道一个词叫先下手为强!
我收拾好随身利器,来到楼顶不停地点燃我早已准备在这儿的鞭炮朝着围墙外的人群里扔去。
噼里啪啦,鞭炮的响声不绝于耳响彻周围。
那群人被我吓了一跳,立刻抬头张望搜寻我的身影。
我早就躲了起来,不让他们发现我的位置。
接连不断的声响立刻引来了不远处游荡的几个丧尸,我的目的达到。
可这群人竟然丝毫不惧!
砰!砰!砰……
数声枪响之后,丧尸被绞杀干净,这些人完好无损。
只有邓文斌在那个光头大哥差点被丧尸伤到时被拖过去当了垫背,他被丧尸咬了一口。
在他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那位光头大哥一枪爆头。
邓文斌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他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是一枚随时都可以丢掉的弃子。
我的心紧了紧,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这些人眼中只有自己,根本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儿。
鉴于这些人手里有枪,我心中越发谨慎,同时也不再留手。
趁着占据有利地形,我开始投掷下一种武器——装着铁钉的汽油燃烧玻璃瓶。
玻璃瓶一个个在墙外炸开,将铁钉炸得四处飞溅,一下就弄伤了好几个人。
我反抗的举动显然惹毛了这群人。
在领头的示意下,他们一边躲避乱射的铁钉一边拿着枪朝我射击。
趁我躲避子弹的间隙,他们动作极快地爬墙、开锁。
这伙人一看就是烧杀抢掠的惯犯,各种爬墙开锁的器具配置得还挺齐全。
很快就有一男人踩着车,抱着一床垫子来到了墙头。
在垫子搭上我围墙那一刻我就射出了点燃的火箭镞,可棉垫居然没有被点燃。
该死,这些人居然早就准备好了防火的石棉垫。
前一秒爬上围墙的人还在耻笑我想用火烧石棉垫,下一秒就被我的第二道铁门震惊了一下。
他翻下围墙打算给他的同伙开门,没想到才踏出第一步就踩中了我隐藏在草坪里的捕兽夹。
显然邓文斌也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暗器,也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围墙里还有第二道铁门。
墙内的男人被捕兽夹夹得嗷嗷直叫着,墙外开锁的专家已经顺利转开了我的门锁。
门外的人使劲儿推门,哐啷一声。
他们没想到我在里面又加了一道特别粗的合金锁锁住了门把手,不把合金锁打开,他们根本挤不进来。
可合金锁的锁头藏在门后,想要直接开锁明显不可能。
透过门缝他们见到了里面的第二道铁门,同时也见到一支箭镞直挺挺地朝着他们的同伴飞来。
咕噜一声,箭镞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男人的脖颈,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血洞后撞在了围墙上。
男人捂着脖子上的两个血洞缓缓倒地,他的同伴则被溅了一脸血后一边狼狈后退,一边举起枪朝我射击。
一箭命中目标,我立刻转移了位置。
此时的我躲在楼顶的女儿墙下,两只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杀人了!
我真的杀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的心跳得很快,肾上腺素飙升,双手在不停发抖。
在那群人不断地射击与谩骂中我慢慢镇定下来。
对方十个人现在折损了两人,还剩八人。
怕被射中,他们不再上墙,光头大哥正指使小弟去车上拿液压钳准备剪断我的大铁链子。
我噌噌噌来到一楼打开其中一间屋子,在一排农机具中拿到了我的新武器。
他们有枪,我也有,只不过我的是一把改装后的大口径射钉枪。
还记得当初我给老板说我一个人独居想要买点防身的东西,起初老板说他只有农具,其他什么都没有。
后来在我大把大把的钞票攻击下,他给我推荐了这个。
据老板介绍,这种枪一般都是改装来打鸟的,有效射程五十米,这把是他自己的私藏。
我的房子距离围墙只有不到十五米,射程足够了。
老实说这把射钉枪我还是第一次用,我回忆起老板教我的使用方法,从窗户的缝隙中瞄准了正在夹我铁链子的那个男人。
砰的一声枪响,巨大的后坐力让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根粗壮的铁钉已经射进了那人的脖子。
别问我为什么又是脖子,问就是我觉得脖子比心脏目标大,还更容易射中。
这个地方同样容易致命,还没有肋骨遮挡,对我这样臂力不足的萌新射手来说是最不容易失手的部位。
铁钉卡在男人脖子里,他捂着脖子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有鲜血从铁钉贯穿的洞里不停涌出,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却没有一人帮他。
在缺医少药的末世,这已经称得上是致命伤了。
光头老大怒不可遏,给了他一枪帮他解脱后,端起枪对着我的房子就是一阵胡乱扫射。
而我打完这一枪就立刻换了位置,此刻正缩在墙柱后不敢发出一点声息。
我在心里盘算着又解决了一人,还有七个人。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我潜伏在屋子里静待下一次出击。
带头的男人发泄一番后决定亲自会会我。
钳锁的人换了一个,接下来我屡次刚探出头都会被男人发现。
每每在我扣动扳机前他就能开枪将我逼回去。
刚刚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一枚子弹贴着我的脸射进了我身后的墙里,在我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吓得一阵心悸,只差一点我就被射中了。
我心中一凛,一下反应过来这人是个职业玩枪的,我根本玩不过他!
眼看着锁链就快被绞断,铁门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我必须调整防守策略。
我擦了把脸上的血迹,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一分钟后我放下射钉枪,重新拿起反曲弓猫着腰上了二楼。
随着咔哒一声,我的铁合金大锁被绞断,这群人一把推开了围墙大门。
今天连老天爷也是站在我这边的,此时的风向正对大门,我立刻扯开面粉袋子开始往下倾倒面粉。
大量的面粉被风吹散扰乱了这些人的视线,让他们无法捕捉我的位置。
我架着热敏望远镜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红色人影,快速拉弓射箭。
我射箭的手一直未停,直到将箭筒里的箭射完,我才抖着手藏在窗沿下休息。
箭矢发射的声音不易被察觉,面粉迷眼也让这些人看不清箭矢射来的方向。
不过有几只箭射在了铁围墙上发出叮当声,同时还有几道吃痛声。
面粉逐渐消散,露出了铁门前的数道身影。
五个男人最左边的一个大腿中了一箭,正歪倒在地上痛哭哀嚎,轻轻一动就从伤口流出大量血迹,显然是被我射中了大动脉。
再往右是那个开锁能手,此时他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插着两支箭,一支在左眼眶,一支在胸口,生死不明。
中间便是光头老大,他枪法最厉害,是我重点招呼的对象。
可没想到他命还挺大。
只见他左手臂上插着一支箭,右手不知何时拉过来一个女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女人的脖子、肚子和大腿上各插着一支箭,浑身都是血,已经死亡。
这些要命的箭全都被她帮光头老大挡住了。
此时位于光头下手的男人运气说好也不好。
他没有被箭矢射中,却在慌乱中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右小腿被捕兽夹牢牢夹住,动弹不得。
最幸运的是最靠右的一男一女,因为离得最远,我射得不太准,箭矢都被铁围墙挡住了,那两人毫发无伤。
可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吓破了胆,女人惊叫一声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男人紧随其后。
女人还没来得及跑远就被光头老大一枪爆头,死状惨烈。
男人腿脚很快,已经一脚跨上了机车,可他才刚启动,一发子弹就射中了机车油箱,机车当场就炸了。
我则趁光头老大忙着自相残杀的时候,悄然拉弓射击!
可他太警醒,箭还未至,他已经将身前的女尸举起,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叫嚣着,一边小心地退了出去。
[臭娘们儿,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我不出声,下一箭直接结果了被捕兽夹困住的男人。
七个人一下解决了六个,我深呼出一口气。
光头大哥退出围墙后就躲在了我的视线盲区,我们两人就这么一直对峙到了天黑。
趁光头老大不敢冒进,我抓紧时间朝门口的位置扔了不少装满汽油的气球。
气球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光头老大以为我是在进行无效攻击,压根不现身。
有的气球落地就爆开了,可在血腥味的掩盖下,光头老大丝毫没有发现异样。
浓郁的血腥味将藏在暗处的丧尸逐渐吸引过来。
光头老大躲进了越野车中随后将靠近的丧尸一一爆头。
门外持续不断地传来枪声,半小时后又归于平静。
我的武器和招数已经尽数展露得差不多了,光头老大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凌晨四点半,人一天中最疲乏的时候。
光头老大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从门口摸了进来。
我狠狠掐了自己几下,强打起精神开始实施我的计划。
我假意看不见他的身影,先是朝几个方向胡乱射了好几箭,引得他放松警惕。
他以为我射不中他时,带着火苗的箭矢已经呼啸而至。
此前已经有不少气球落地后就破裂,等光头老大闻到浓郁的汽油味儿时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火苗的箭矢一根接着一根,轻而易举地点燃了满地的汽油。
干燥的天气加上吹拂的晚风,火苗一下蹿得老高,将他困住。
被火苗包围的光头老大根本看不清我的位置,只能拿着枪胡乱扫射。
我则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浇油。
一个又一个装着汽油的气球被我从各个地方抛下,光头大哥在火海中绝望挣扎,最终归于沉寂。
我瘫坐在地板上,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赢了,我成功守住了我的堡垒。
我输了,我没有先杀死丧尸,倒是杀死了不少我的同类。
想着我今日用到的那些武器和装备,我只觉得心中无限悲凉。
什么射钉枪、什么燃烧瓶、汽油弹,这些东西对付丧尸根本没用。
这些都是用来对付人的。
我悲哀地发现原来在我心里最可怕的并不是丧尸,而是无序社会下丧心病狂的人类。
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怕他们脏了我的小院,我把那些人的尸体都烧掉了。
我从他们的车上拿走了能用的物资,并带回了他们的无人机。
重新将围墙的大门锁上,我在我的堡垒里又开始了蜗居的日子。
整日种种菜,养养鸡,锻炼身体练练箭,充实又快乐。
又过了几日,我闲来无事摆弄起了无人机。
我将无人机充满电,联好手机便控制着它朝着天空中飞去。
我本只是试试用它来放风查看周围有没有丧尸,没想到才飞出去没多远,无人机的镜头里就出现了一队匆忙逃命的人。
这是一个小队,共有十个人,其中八个男人身形高大,穿着深绿色的迷彩服,脸上画满了油彩,他们将一名老妇人和一个小女孩护在中间正在撤退。
这应该是一队政府军人,只有正规军人才会这样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
其中有一个身影让我莫名有些熟悉。
还不等我细看,我就看到了镜头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几十名丧尸大军。
好家伙,这些人是捅了丧尸窝了吗?
枪声响起,在扫射完一轮丧尸后,小队明显弹药不足。
那个眼熟的身影朝众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停止射击,而是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同时那人也发现了无人机的存在,一双熟悉的眼睛骤然看向无人机,出现在我眼前。
我心中大惊!
虽然他脸上涂满了油彩让人看不清五官,可这双眼睛很像顾时策!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操控着无人机围着他飞了一圈,随后朝着小楼的方向晃动了两下,紧接着我便操控无人机往小楼飞。
仿若心有灵犀一般,他立刻带着队伍跟上了我的无人机。
小队跟着无人机来到了我的小楼外,看着我紧闭的大门和高耸的围墙都有些懵。
眼看丧尸大军就快追来,我把开门的钥匙绑在箭上就朝着那人的正前方射去。
他反应极快地捡起钥匙打开了大门,刚关好门,丧尸大军就到了。
这些人还来不及诧异眼前还有一道门就听见门外丧尸的呜咽和捶打声。
到嘴的猎物吃不到,他们聚集在围墙外孜孜不倦地抓墙挠门。
有队员蠢蠢欲动想要反击,忍不住开口。
「队长,打吗?」
眼睛很像顾时策的队长朝他摆了摆手。
「不,这门很牢固,他们进不来,保存实力,以防万一!」
说完他的视线转向我的窗口,仿佛想要透过窗帘看清我的模样。
从我听见他声音的那刻已经怔愣在当场。
这人居然真的是顾时策!
在丧尸病毒爆发第一百零八天,我真的见到他了!
惊诧之后我已经恢复了理智,就算他是顾时策又如何,我跟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救下他们已经是我重生以来做得最冒险的事,我不会再多管闲事。
围墙下的捕兽夹在上次的大战之后已经被我清理了,见他们规规矩矩地待在墙下没有别的动作,我也不再管他们。
可半个小时后,门外的丧尸不仅没有主动退去,反而越发狂躁。
他们不依不饶地守在墙外,一副抓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不对劲!
正常来讲只要不发出声音、安安静静地躲着,丧尸在守候一段时间后就会放弃,然后寻找新的目标。
如今这么反常,难道是这伙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丧尸?
顾时策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智商终于在这短暂的休憩中上线。
好像自从救了人后他们就一直被丧尸追着跑。
随着墙外丧尸的嘶吼声越发凄厉。
他立刻下令射击。
他的队员们两两搭起人梯,就那样靠站在墙头开始射杀丧尸。
我也拿起了反曲弓不停地拉弓射箭。
一波输出后丧尸被杀死了一多半,可他们不仅没有退走,仍旧不依不饶地想要冲进来。
顾时策这些人的弹药有些吃紧,已经停止了攻击,我的手臂也酸到拉不开弓。
我皱着眉看向了楼下的十个人,军人们都严阵以待地看向墙外,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小女孩满脸惊吓地一直跟在顾时策身边,像个小尾巴。
只有那个老妇人,一个人坐在墙边,眼珠乱转,眼神躲闪,听见外面丧尸的嚎叫甚至止不住地在发抖。
我心中有所猜测,写了一张纸条用无人机送到了顾时策面前。
就算我的防盗门再结实,也抵不住数量众多的丧尸不停地撞击。
我不绝不可能再为他们打开第二道铁门。
「请立刻检查你们所有人身上是否带着什么吸引丧尸的东西?尤其是那位老妇人!」
因为手抖,我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也不知顾时策认出没有。
很快我就看到顾时策说了什么,随后他身边的士兵们立刻开始脱衣检查。
检查完自身,他帮小女孩查看了一遍,随后走向了老妇人。
老妇人身体抖得像筛子,不让他靠近。
顾时策一挥手,立刻有两名战士将老妇人制住。
从她怀里立刻掉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子,随着袋口被打开,袋子里是一大块腐肉。
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立刻弥漫开来,墙外的丧尸们更加躁动。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一直被丧尸追,怎么都甩不掉。
顾时策抓起塑料袋一把抛出了墙外,丧尸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抢夺腐肉。
抢夺完毕后,丧尸们虽然还守在门外,但已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狂躁。
只要等到周围腐臭的气息彻底散去,丧尸们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不少,只剩两三个不死心地还守在墙外。
半晌,顾时策身后的一名战士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妇人,红着眼睛质问道。
「阿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救了您,您却这样对我们?」
「您忘了为了救您,被丧尸拖走的两名战士了吗?」
「我们从吃人的土匪窝里把您救出来,您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闻言所有士兵都满脸伤痛,老妇人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儿子和老伴在逃亡的路上都死了,我媳妇也被那帮挨千刀的害死了,我只有我孙子唯一一个亲人了啊!」
「那您想过牺牲的那两名战士的亲人吗?您想过我们吗?您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老妇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哭泣。
「我对不起那两位小同志!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想他们肯定愿意说无数遍,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世上更没有后悔药。
我冷眼听着他们交谈,倒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没想到我之前的猜测一语成谶。
当初不是有无人机到处喊话市里修好了避难所,呼吁幸存者去投靠,那所谓的避难所是人为设计的陷阱。
那些去投奔的人全都被埋伏好的人抢了物资,沦为阶下囚。
那伙人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他们留下对自己有用的人,没用的人要么被推出去抵挡丧尸,要么就成了他们的食物。
老妇人和小女孩运气好,刚被骗进去一天就被顾时策带的小队解救出来。
可那伙坏蛋抢走了老妇人的小孙子,在顾时策他们攻进去之前,他们威胁老妇人带上那袋腐肉利用顾时策一行引开丧尸。
就这样顾时策一行救下了老妇人和小女孩,也引走了丧尸,坏人顺利逃跑了。
那些丧尸因为那袋腐肉才一直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们。
老妇人抱着再见孙子一面的希望,一直瞒着顾时策一行。
今天若是没有遇上我,估计他们被丧尸追死都找不到原因。
谁也没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我心中若有所感,来到一楼隔着窗子朝老妇人问道。
「那伙人是不是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个大光头?」
我简单描述了一下被我击杀的那几人的样貌,老妇人果然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伙人去哪儿了?姑娘你看到我孙子了吗?」
我一时有些语塞。
小男孩我没有看到,我只在那伙人的车载冰箱里看到了不少残留的断肢。
那个冰箱已经被我烧了,如今只剩残骸躺在外面的马路上。
我说不出口,只冷漠道。
「他们都死了,队伍里没有小孩。」
没人开口询问这些人的死因,墙上的弹痕和地面上的焦黑早已彰显出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大战。
只是战士们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老妇人也应当听懂了我的话外音,低下头无声哭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连累了两名战士的老妇人我实在无法共情。
战士们也恹恹的,没人再理会她。
只有顾时策从我开口就一直盯着我的身影。
我知道他已经发现我了,我逃也似的回到了三楼。
楼下传来他有些颤抖的声音。
「林琳,是你吗?」
战士们闻言一片哗然,救了他们的人就是队长一直在找的姑娘!
我没应声,顾时策就在楼下不依不饶地重复这句话。
他身旁的小战士们还不停跟着起哄。
「嫂子,队长他千里寻妻,可算找着你了啊!」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战士们被我一噎,仍是不放弃,还不停朝着顾时策挤眉弄眼。
「嫂子,队长一直都在找你,找了好久,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嫂子,队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队长吧!」
这些人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明明嘴唇干裂得脱皮流血,一个个肚子饿得咕咕叫,还能有这份闲心嬉笑打闹。
顾时策像个傻子一样不停重复着那句,林琳是你吗。
我又无奈又想笑,干脆一把拉开窗帘朝他吼了一声。
「是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这个从未在我面前流过眼泪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林琳,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心中酸涩,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大学四年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每想起都是甜蜜的回忆。
室友们不止一次打趣我,说我和顾时策太腻歪,喂她们吃了整整四年的狗粮。
可我已经拿了他母亲的钱,也提了分手,我们应该也没有以后了。
这一世的顾时策或许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我却无法放下。
就像现在我明知道顾时策他们对我没有威胁,我却不敢打开门直面他们。
我极度缺乏安全感,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
就算楼下的人是顾时策,我也不敢全然信任。
沉默是最好的拒绝。
好在顾时策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等他调整好情绪,我朝他扔过去一条绳索让他拉住。
利用绳索我给他们送去了一大桶矿泉水、压缩饼干和刚卤好的一碗芦丁鸡蛋。
我的芦丁鸡已经孵化出了第二窝,几十只小鸡每天下的鸡蛋数量非常可观。
我找来卤料包,正好将这几天囤的蛋卤了一锅,只能说顾时策他们运气不错。
看到水和食物,战士们都很惊喜,纷纷朝我道谢。
我朝他们点点头,重新拉上了窗帘。
天黑后,一名小战士朝空中射出了一枚信号弹。
发完信号后,顾时策便指挥战士们取下随身背着的睡袋就地休息。
我看着他们有序地排好位置,拉开睡袋钻进去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响起均匀起伏的鼾声。
他们显然是累极了。
我给小女孩和老妇人扔下两床薄被后,也回到了卧室。
顾时策很谨慎,依旧安排了值夜的人。
这一夜是我重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等我醒来,顾时策一行已经离开了。
他在铁门上给我留下了一张小纸条,还留下了一些矿泉水和好几袋压缩饼干。
「林琳,等我!等我完成任务就来找你!请你一定要等我!」
我将纸条夹到了我的记事本里,继续我的蜗居生活。
随着时间推移,调频 89.66HMz 每一次广播都会传出好消息。
各省各市的丧尸不断被清缴,一个个地区不断被收复并开始进行重建。
丧尸病毒爆发第 285 天,我国研究的疫苗取得突破性进展,已经开始临床试验。
丧尸病毒爆发第 360 天,由我国研发的丧尸疫苗正式上市,开始向全世界推广,应用在幸存者身上。
注射疫苗后的普通人将对丧尸病毒免疫,遇见丧尸不会被袭击,就算被咬后也不会变成丧尸。
那些已经变成丧尸的人类已经等同于死亡,无法被治愈。
全世界展开了对丧尸的彻底清缴。
丧尸病毒爆发第 385 天,国内所有丧尸化的动物被消灭!
丧尸病毒爆发第 400 天,国内最后一只丧尸被消灭,至此国内所有丧尸生物彻底灭绝。
国人举国欢庆,开始重建家园!
丧尸病毒爆发第 401 天,有人敲响了我的大门。
我打开大门就看到了顾时策那无比熟悉的眉眼。
他晒黑了,也成熟了,左耳后侧多了一条伤疤。
此时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抱着一束玫瑰,朝我粲然一笑。
如同他大学时第一次向我表白的那天一样,他单膝跪地,虔诚地看向我的眼睛。
「林琳,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想起之前我和他母亲之间的事,我不敢接。
「我收了你母亲的钱,答应她要跟你分手,你不介意吗?」
顾时策失笑。
「经历了这一年多的事,我妈妈早就后悔之前她做的事了,她一直催我接你回家。」
「可林琳你知道吗?我很感激她,我无比庆幸你拿了这些钱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否则我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就像上辈子一样……」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顾时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跟我一样重生的人竟然就是他吗?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你,都知道?」
看我哭,顾时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我扯进怀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怪我,我不该离开你的,上辈子发生了很多事……你愿意原谅我吗?」
听顾时策讲完,我早已泣不成声。
等平复好情绪,我接过花,绷着脸质问道。
「上回你给我打电话时,在你旁边说话的人是谁?」
顾时策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出一通视频电话。
「林琳你听我说,那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岚姐,快,快给我女朋友解释清楚!」
我看着顾时策着急又笨拙地让电话里的女孩跟我解释,终是忍不住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我总算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全文完。
顾时策番外
丧尸病毒爆发前七天,我母亲告诉我远在新西兰的外公病重,让我出国探望。
在飞机上起飞前十分钟,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我就听到了母亲和我女朋友林琳的对话。
「这里面有两千万,你懂我的意思吧?」
「原来在您心里,您儿子就只值两千万,还不如您今天这一身行头的价值高呢!」
「五千万,外加您身上的这块表,这套项链和耳环。」
「我不要卡,直接给我转账就好,当然手表和耳环、项链也可以直接折现。」
……
直到母亲和林琳对话结束我还没反应过来。
这真是我心爱的女友会说出来的话?
这真是那个我花一百块给她买个包都会心疼不已的林琳?
「时策你都听到了吧,妈妈早就告诉过你这林琳是看上了你的钱,根本经不起考验,她之前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母亲和林琳之间的对话让我心烦意乱,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匆匆挂断了电话,就看到了林琳的分手短信。
我想打电话过去,可空乘已经在提醒关闭手机。
等下飞机我一定要找林琳问清楚!
这场航程差不多要十二个小时,我心烦意乱地闭上眼,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谁知才几分钟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这一天,我的身影出现在了林琳家外的咖啡厅,可所有人都看不见我。
我看到林琳局促地跟我母亲打招呼。
看着母亲居高临下地拿出一张卡让她离开我。
看着林琳红着眼睛羞愤地拒绝。
她不停地给我打了几十通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看她伤心地哭泣,我难受得不行,可我根本无法触碰到她,她也看不见我。
我突然想起我前一天加班到半夜,忘了告诉她今天要出国的事。
我就这样看着她伤心地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还得强撑去上班。
再后来我看着她被辞退、被退租,看着本就不是本地人的她在偌大的京都寸步难行。
她每一天都在找我,却怎么都找不到我。
直到丧尸病毒爆发,我看着她一个人孤独无助地四处躲藏。
看着她因为心软帮助别人而被人抢了食物和水。
看着她为了活着放弃自尊、失去自我,将自己跌落在了尘埃里。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书写我的名字,眼中满是不甘。
直到看着她被人当作垫背推进了丧尸群中,看着她被丧尸啃咬。
我呢?
我在哪儿呢?
画面一转我看到了自己,和今天一样我同样坐上了前往新西兰的飞机,可因为航班提前,我没能接到林琳的电话。
等我在飞机上睡着后,我看到我母亲给我安排的随行助理偷偷换了我的手机卡,而我无知无觉。
飞机抵达新西兰后,我想联系林琳,助理却趁着出航站时人多手杂,故意偷走了我的手机。
丢了手机的我心急如焚,我想给林琳打个电话却发现跨国电话根本打不过去。
我突然想起毕业前夕因为接到的骚扰电话太多,我俩都设置了防骚扰,我打过去的越洋电话直接就被屏蔽掉了。
在国外要补办电话卡很不方便,我原以为我过几日再回去找林琳也不晚,却没想到丧尸病毒突然爆发了。
我被彻底困在了新西兰,外公也在这时候才告诉我他根本没生病,一切只是因为我母亲看不上林琳,特意将我支走。
林琳失业被赶出出租屋都是我母亲想让她知难而退动的手脚。
我痛苦万分,想要质问母亲却没办法联系上她,更何况林琳。
外公外婆住在新西兰的一个农场里,他们是这里的农场主。
农场远离城市,物资丰富,还有水井,靠着这些我们在末世之中活了下来。
等到社会秩序重新恢复,跨国机场再次开启已是在十年后。
末世第八年外公、外婆相继过世,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可惜无论是母亲还是林琳,我再也找不到她们了,我找了她们一辈子,最终带着遗憾死不瞑目。
画面翻转,一眨眼一切又回到了开头。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八次!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
我一次次地看着林琳拒绝母亲,我踏上飞机,丧尸病毒爆发,林琳惨死,我被困异国他乡,我们至死不再相见。
直到这一次,林琳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不仅收下了母亲的钱,还跟我说分手!
我突然转醒,冷汗已经湿了全身。
梦里的画面无比清晰,真实得好像我切身经历过。
我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助理,有些颤抖地打开手机。
电话卡果然已经被换了!
我心中波涛汹涌,却不敢轻举妄动,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就像梦里那样,也不确定丧尸病毒到底会不会爆发,我还需要验证一下!
我继续装睡,直到下飞机出了航站楼,我像梦里一样想要给林琳打电话却被助理找理由打断。
没过几分钟我的手机丢了!
一切都和我的梦境一模一样,我藏在衣袖下的手忍不住发抖。
我借了助理的电话给父亲打了过去,将我的梦境告诉了他,重点是即将爆发的丧尸病毒。
在父亲的助力下,我说服了外公外婆带着二老买了最近的航班立刻回国。
等再一次站在京都的机场,我才觉得心安。
将二老安顿好后,我想要寻找林琳,却发现我找不到她了!
时间紧迫,眼看丧尸病毒爆发还有不到四天,我心中无比焦急。
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相比个人问题,他更关心我口中的丧尸病毒。
他告诉我在全人类的危机面前,个人问题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今他选择信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对于还未发生的事他能做的也只能尽量防患于未然。
父亲通知母亲去囤货,然后将我扣在了军部,不让我联系外界,他给了我纸笔,让我详细写出关于丧尸病毒的事。
我拗不过父亲,也逃不了,只能尽可能回忆梦境中关于丧尸病毒的事。
我细细写下关于丧尸的特性、弱点,丧尸病毒的传播方式,后续研究出疫苗的科学家名字等关键信息。
父亲将那些信息带走后仍然将我关在军部,直到两日后有地方新闻爆出了咬人事件,父亲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时策,你的梦境很可能是真的,我们已经成立了应对丧尸病毒的科研小队,你将是小队的特殊顾问。」
「爸爸!林琳怎么办,我想去找林琳!」
「时策,国家现在需要你,你小时候的梦想不是想当一名军人报效祖国吗?林琳已经不在京都了,我查到她买了机票回了云省,原谅爸爸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你离开!」
「我还查到她之前用匿名 IP 在各大平台上发布的一条消息,你看看。」
「我认为她跟你一样提前知道了末日的消息,我想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看着林琳发布的末日预警消息,我心中满是震惊。
难道林琳跟我做了一样的梦?
所以这一次她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为自己还是为国家永远是个两难的问题,最终我沉默着留在了军部。
丧尸病毒爆发时间比记忆中提前了,一时之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京都政府立刻提拔了我父亲全权负责京都的防卫,同时给了我最大的指挥权。
我立刻调动所有流媒体提醒国民,将丧尸的弱点和对付丧尸、躲避丧尸的注意事项在全网所有渠道转播。
初时因为不相信而搁置的京都避难所也立刻加班加点修筑起来。
我忙得像个陀螺,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
丧尸病毒彻底爆发的那一天,我一直忙到半夜,好不容易借到一个手机,我终是忍不住拨通了林琳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好几次,我的心一直悬着,直到电话接通。
「林琳,你还好吗?」
可我还没等到林琳回答,我身旁的生物科研专家张岚被我吵醒了。
自从咬人事件发生后,父亲立刻将我默写出名字的专家从各地接来成立了专门的生物科研团队。
我吃住行都跟科研团队一起,男男女女都凑在一起打地铺。
没想到张岚一开口林琳就挂断了电话,我人都傻了!
张岚见我脸色不对,这才意识到不对。
「时策,怎么了?」
我心急如焚,再拨过去却发现这个号已经被拉黑了。
我满脸无奈地看向张岚。
「岚姐,我女朋友可能误会了,如果未来能见面,你一定要帮我解释啊!」
张岚尴尬地点点头。
「你放心时策,我保证帮你证明!」
我们的对话还没结束,新的病毒样本已经送来,大家不敢停歇,马上爬起来开始做实验。
我虽然不是专家,但我是最了解丧尸病毒的人,连轴转了一个月,疫苗研究的事我已经帮不上忙。
我回到了指挥部开始协助父亲完善避难所的建设。
网络和通讯早已中断,有一天我终是忍不住哀求了当天的播报员让我顶了他的班。
在播报完毕的时候,我向全国的幸存者寻找林琳的踪迹。
虽然父亲骂我私自占用公共资源,关了我三天禁闭。
我不知道林琳有没有听到,我只想告诉她我会一直等她!
丧尸病毒爆发三个月后,京都避难所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我找到父亲,申请前往云省加入清缴丧尸的部队。
父亲知道我想去找林琳,便没有拦我。
我相信林琳还活着,既然她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她吧!
我走过云省的诸多个地方,只要遇到被困住的人,我都会奋力营救。
我怕见不到她,又怕见到她。
我怕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或者已经沦为了无知无觉的丧尸。
我怕她过得不好,像我梦境中一样饱受煎熬。
我时常庆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哪怕是我自欺欺人也好。
我想我会像我在梦境中一样,一次又一次终其一生找下去,直至我生命的尽头。
好在苍天终不负我!我和她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相遇了。
在我带着小队救下一位老妇人和小孩那一天。
我们已经连续奔逃了一天一夜,可身后追逐我们的丧尸却越来越多。
弹药快要告罄,我们已经牺牲了两个人,我想带着大家突围,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就在我犹豫着让大家先走、我留下断后的时候,一架无人机出现了。
它围着我们转了一圈,点了两下,神奇的是我竟然看懂了无人机主人的意思,让我们跟它走。
我带着小队跟着无人机顺利躲进了一栋奇怪的小楼。
小楼的主人一直没现身,直到丧尸群越发暴躁,她写来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
字迹有些熟悉,可我不敢确定,没人知道我捏着纸条的手一直在抖。
我强装镇定地按她的指示下令检查,老妇人果然有问题。
战士们和老妇人的对话我压根没听进去多少,我在心中不断发问,是你吗?
直到众人的对话结束,我终于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日思夜想、日日寻找的人此时此刻和我只有一墙之隔。
她还救了我的命!
我嘴角上翘,双眼却忍不住有些湿润。
我终于找到林琳了!
看到她安好,我心中是说不出的平静。
可现在还不是我们团聚的时候。
我让人发了信号弹,在第二天天刚亮就等来了接应我们的人。
我让林琳等我,等我完成任务。
等丧尸病毒彻底被消灭,我就来找她!
我想我们历经九世的循环,这一次一定能终得圆满!备案号:YXA1GwJPGbfL34zEOmi0l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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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是你当了律师才知道的事? 点灯我的学弟杀了人,让我去为他脱罪。 第一次,他说自己是因为恨; 第二次,他说他是为了钱; 第三次,他跟我说起自己的故事—— 他说,杀掉那个人,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1 八年前,我从法学系毕业,经手了第一起刑事案件,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