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控在家,楼上的情侣吵个没完。
我实在忍不了了,直接点开住户群,把语音 60 秒输出了个极限。
没多久,声音就安静下来,群里发来一张图片。
一个女人身子被劈成了两半,倒在浴缸里,并配有文字:
「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了,我已经把她杀了。」
01
我一句「卧槽」直接丢了手机。
齐飞看着球赛,回头瞥我一眼道:
「叫什么叫?你就买了 20 块钱的足彩,又赔不了多少。」
我冲过去把电视关上,话都说不利索:
「楼上……楼上杀人了!」
他点开照片看了看,显然恶心了一下,说道:
「这……这都啥时候的瓜了,还能吓到你?这新闻我早就看过了。」
「是真的!」
我身子抖起来:「这姑娘我见过,前几天还来借过晾衣架。」
现在却被劈成了两半。
尤其是那张脸,泡在满池子血里,又青又白。
齐飞笑得牵强,额头冒了汗。
「不……不会吧?他要是真杀了人,还能发到你们业主群里?」
听他这么说,我也缓缓松了口气,哪有杀了人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八成是被骂激了,故意吓我们的。
「别想了,来来来,看球赛,巴西队应该能再拿一分……」
他又把电视打开了,可没看几秒,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我的心猛地被揪起来,站着不敢动。
齐飞骂了句脏话,明显也吓住了。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隔壁的邻居。
「涛哥?」
「小李,你看业主群了没?」
「看了,应该不是真的吧……是不是那两口子吓我们呢?」
「不知道……」张涛脸色难看,压低了声音,「我一个小时前就听见他们吵得挺凶的,好像还砸了什么东西,有可能不是玩笑。」
「真杀人了?」
他盯着我没说话,又推了推眼镜,道:
「不确定,刚才我好像还听到两人嬉闹的声音。」
我咽了口唾沫,二十多年头一回体验到什么是头皮发麻。
我们租的是学校后面的筒子楼,一条走廊上十间屋子,这会儿声控灯没亮,黑得看不到尽头。
「那我们赶紧报警啊!」齐飞走过来,也没心思看球了。
「这孙子太变态了,还发在群里,我现在就报警!」
我正准备打 110,手机却忽然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个视频。
我赶紧点开,正面的姑娘正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看见镜头,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
「真是开玩笑啊!」齐飞来了火气,「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这么恶心的玩笑也开?」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上楼。
张涛赶紧拉他:「冷静点,小兄弟,咱也都快搬走了,不值当的。」
他这么说,我倒是冷静了一点,也是见着活人,没那么怕了。
我们这楼快拆迁了,一共也就七八户人,下个月一动工就都搬走了。
「别搭理他们了,这两口子都不正常!」
「我上去说说,毕竟我以前也是这幢楼的楼管。」张涛摆摆手,看了眼手表。
「行了行了,这么晚了,你们赶紧睡吧!」
我心底却总吊着一口气,看着齐飞骂骂咧咧地关上门。
「你说是玩笑吧?」
毕竟那张照片真的挺吓人的,我到现在腿都打颤。
外面冷风吹过来,不知怎么,总觉得空气里有股血腥味。
「人家都发视频了,肯定是玩笑啊。」
我又打开手机,把那视频重新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转过头时候,电视屏幕上正好是巴西进球的一幕,比分牌上还写着 1∶0。
可现在比分已经 2∶0 了啊!
这视频是之前拍的!
不等我开口,群里忽然弹出了一个新消息。
「嘿嘿,被骗了。」
02
我猛地后退了一步,一个巨大的念头浮现。
涛哥要出事!
黑暗里,走廊尽头的灯忽然亮了一下,我赶紧点开涛哥的头像,给他发消息:
「涛哥,别过去!」
「别敲门!快回来!」
「是真的,别敲门!」
手机从我手里滑下去,我整个手心全是汗。
下一秒,群里又传来一张图片。
齐飞看我吓成这样,捡起手机就要看,谁知猛地跌倒了地上。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
我颤抖地抹了把脸上的汗,瞥了眼地上的手机。
张涛躺在走廊里,眼睛死死地瞪着,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裂口,往外涌着血。
一刀封喉。
「真他妈是个疯子!」
齐飞骂了一句,喘着粗气站起来。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报警!」
我却动不了了,图片上张涛的手里,还死死地握着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是我刚刚发给他的消息。
接着,群里的消息又震了一下。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他要来找我了。
我丢下手机,疯了一样地跑到门口,反锁大门,再关上门窗,甚至把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手机,报警,那边很快接通。
「我们这里出事了,就在——」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来,通话猛地断开了。
「我这里没信号了!」齐飞惊叫。
原本满格的 5G 信号,现在却全都消失了,就连走到窗边也没有信号。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听涛哥说过,那疯子好像是个老师。
「前几天中学有模拟考试,他肯定是用了信号屏蔽的东西。」
齐飞连着骂了几声脏话,直接瘫倒了地上。
「这下怎么办?报警也报不了了,这疯子不会下来找咱们吧?底下的大门也锁了,咱们哪儿都不去了……」
我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尖往上蹿,头晕目眩。
明天一早有人来做核酸,到时候肯定能找到人。
可我们现在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才是问题。
「哒哒哒。」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很有秩序,不紧不慢。
极大的恐惧冲射过来,我眼前发白,动都动不了。
齐飞还算好一点,死死地盯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俩就这样定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我脚尖都开始发麻的时候,外面安静了下来。
他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往猫眼看过去。
「卧槽!」
齐飞尖叫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
03
「涛哥回来了,就在门口。」
我心底一颤,差点吓尿。
涛哥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他就站在门口。」
我从厨房抄起了把菜刀,猫眼的玻璃在月光下泛着绿色光,跟谁正看着我一样。
这一眼,我的魂儿差点吓出来。
涛哥还真瞪着眼站在门口,下巴往下全是血迹,周围空荡荡的,没见其他人。
开不开门?
「开个屁!外面不是人也是鬼,开了咱俩都活不了!」
齐飞这会儿精神都快错乱了,不停地点着手机。
「刚才还有信号的,怎么这一会儿一点信号也没有了?」
我举着手机往床边走,学校那种屏蔽器虽然管用,但紧急电话屏蔽不了啊!
除非离得很近。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齐飞拉开了窗帘。
漆黑的阳台上,一根铁链吊着一台信号屏蔽器,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
「卧槽!这孙子什么时候挂在这儿的?」
上面绿色的灯不停地闪烁,显然就是信号中断的罪魁祸首。
我伸手就要把它扯下来,可刚触碰到它就缩了回来。
屏蔽器的正上方,还挂着一只胳膊。
血淋淋的、刚砍下来的胳膊。
齐飞叫了一嗓子,我转身就抱起了垃圾桶,胃里一阵翻滚。
虽说平日里跟几个同学经常吃瓜,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实的东西,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齐飞关上窗户,又嫌不够,把窗帘也拉上了。
「这怎么办?我是不敢碰了,也太变态了!」
「卧槽!报警电话打不出去,下一个挂的就是咱俩的手!」我说着就要去扯窗帘,却被齐飞拉住。
「这楼上七八户人家呢!难不成除了你,都没人报警了?估计早就有人报警了,你别碰那玩意儿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停下来了。
这栋楼一共有八户,我和涛哥,那个凶手,还有一楼几个老爷子。
他们七八点就睡了,手机也没微信,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就剩二楼有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有四楼有个外卖小哥。
不过现在疫情严重,外卖小哥早就被拉走隔离了。
「二楼那孩子快高考了,估计她妈带着她睡得早,没看群里的消息。」
我跟齐飞平日里也没熬到这么晚过,今天要不是等着看世界杯,也不至于跟楼上的吵起来。
谁能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我有办法了!」
齐飞转过头,指了指外面,说:「这儿打不了电话,咱们去楼梯口打不就行了?」
「如果那凶手就堵在楼梯口呢?你不是巴着送人头?」
被我这么一堵,他也没了办法,可就这么等到天亮,这疯子随时都能杀上门来。
「咱们就锁好门不出去,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齐飞哆哆嗦嗦,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又破又旧的木门,使劲晃两下都恨不得散架,一脚就能给踹废了。
04
我们把手机塞到了上衣内侧的兜里,又去厨房抄了两个水果刀。
门外不管是人是鬼,我们都得出去。
再不出去,我们都要成鬼了。
齐飞贴着猫眼看了很久,道:「门口没人,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深吸一口气,脚尖都是麻的,缓缓拧开了门锁。
随着门被拉开,张涛的尸体也顺着朝我们倒过来。
「啊!啊!卧槽!快躲开啊!」
齐飞猛地推了我一把,那尸体跟活人差别太大了,直接挺着摔在地上。
我终于知道书里说「人死了会硬」是怎么回事了。
齐飞嗷的一嗓子,直接喊亮了楼梯里的声控灯,我赶紧扑过去捂他的嘴。
「嘘——他该听见了!」
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声控灯在灭下去的一瞬间,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俩屏住呼吸,只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楼梯栏杆那里传过来,还带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是刀。
我感觉裤子中间喷出了点热流,吓得连滚带爬站起来。
「关门!赶紧关门!」
齐飞快哭出来了:「关不上啊!」
张涛的尸体就卡在门口,背影朝着我俩,阴森森得像条黑虫。
那脚步声下了楼梯,我猛地看见尸体腰上的钥匙,一把扯下来。
「去隔壁!快快快!」
我俩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都是血,一把扑到隔壁的门上。
「赶紧开啊卧槽!」
脚步声好像加快了!
他在跑过来!
「老子要交代在这儿了,你赶紧啊周宇!!」
齐飞快把我耳膜喊碎了,我哆哆嗦嗦地插进去钥匙,直接摔了进去。
他转身就堵住门,拖鞋都跑掉了。
「碰」的一声,那人似乎撞到了门上。
我跪爬过去,赶紧再关上防盗锁。
这道门是新换的红木门,质量比我们的好很多,就是没有猫眼。
外面一阵死寂,好像没了声音。
我跟案板上的鱼一样,连滚带爬地喘着粗气,羽绒马甲都跑丢了。
齐飞瘫坐在地上,看了眼我的裤子,骂了句脏话。
「笑毛啊!你比老子好不到哪儿去!」
我骂他,也顾不上裤子,赶紧从怀里掏出手机往阳台走。
「有信号了!」
这种信号屏蔽器也就能屏蔽网络,急救电话只要稍微拉开距离就能打通了。
我说的话语无伦次,那边好半天才听明白,齐飞抓过电话报了地址,我俩才瘫软下来。
真算是历劫了。
他瞥了我一眼,喘着粗气笑了:「你要不先去换条裤子?」
「滚一边去!要不是我拿了钥匙,你早就见阎王了!」
我走到屋里找了一圈,看着张涛的柜子却下不去手。
脑海里他笔直趴在地上的模样,像个被拍死的蚯蚓。
「卧槽,不换了。」
我坐在门口,手里还不敢放下刀,身上沾的都是血,乍一看还以为我是凶手。
「咚咚咚。」
敲门声又来了。
「您好,我们是平山路的民警,是您报的警吗?」
「您好,先生,您还安全吗?」
「是——」
齐飞正要上前开门,被我猛地扑过去。
不能开!
05
「我们打电话只说了位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一间屋子?」
门外的,绝对不是警察。
齐飞瞪了眼,手跟摸到开水一样,赶紧松开门把手。
同一时间,门把手上面有什么东西猛地闪过。
「快躲开!」
我抱着他的腰往后拉,身子彻底麻了。
扶手上面,是劈进来的刀尖。
不知道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刀竟然从门上穿透了,冒着寒光扎在那里。
就差一点儿,齐飞的手就废了。
他神情呆滞地坐在那,地上湿了一大片。
直到外面的脚步走远,我才转头。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啊!」
吓了一晚上,我头一次笑出来,他也捂着脸大笑,抬着腿踹我。
「老子就不该来你这里看球,命差点都没了!」
我俩仰头大笑,劫后余生的感觉上到头顶,赶紧躺到地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从楼上到楼下,总共有两具尸体。
那个女人和张涛。
跟我想的一样,楼上的另外几户睡得早,平日早就屏蔽了群里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把我俩拉到警车上,外面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不耐烦地走出来。
「谁管那些事儿啊,我闺女明天还得早读呢!问完了没有啊?」
警察把着重点放到了我俩这里,也没多问,给我俩拿了条裤子换上。
「你们刚才说的,我们大致都了解了,凶手目前已经逃走,我们已经备案通缉……」
「跑了?」
齐飞直接蹦起来了。
「我俩报的警,他跑了,我俩不就惨了?」
我吓得头皮发麻。
女警安抚了我俩的情绪,声称会在这里部署保护我们,让我们跟学校说一声,这几天就别出门了。
那男人,很可能会再来找我。
「而且……」女警面色犹豫,「而且那具女尸,头不见了。」
「如果你们发现什么,请及时跟我们联系。」
我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话一个字没听清。
头没了?
发照片的时候头不还在呢?
询问一直到早晨,我跟齐飞才能回去。
门口张涛的尸体已经挪走了,警察也留了几个人埋伏在张涛家里。
我一推门,呆住了。
客厅的墙上挂着我的照片,还有课本,甚至还有我刚写完的论文。
东西都被胶带粘在墙上,上面还有红笔批改的痕迹。
凶手在离开前,批改了我的作业和论文。
「这人有病啊!」
齐飞转头去叫警察,赶紧搜查了屋子。
「凶手收集了你的资料。」警察面色凝重,「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蹲下身子没动,齐飞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还没毕业,也没考研,我妈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我喉咙一哽,哭了出来。
虽说大老爷们哭鼻子挺丢人的,但碰见这种事儿谁也绷不住。
齐飞陪着我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带我去学校收拾东西。
东西大多都在宿舍里,我上个月一直在外面找实习单位,才搬了出来。
舍友都去包夜了,隔壁宿舍同学看我回来,打了声招呼:
「你真能睡啊周宇,喊你去网吧都不去。」
我一愣,随口接道:「啥时候喊我的?」
「刚才啊!」他摆摆手,「我喊你好几声,你都跟个死猪一样不起来。」
一种诡异的感觉直往我头顶冒,齐飞皱了眉,直接进了宿舍。
屋里没人。
但我床上有。
06
我喊了几声,那人不应。
齐飞踩了梯子上去,掀开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啊!!」
他脚一滑,直接摔了下来,捂着腰哀嚎。
我赶紧扶他,却被推开,不停指着上铺的床。
「报警!报警啊!」
被子下只有头,没有身子。
警察很快赶到,确认那就是女尸丢的头。
宿舍里被围得水泄不通,警察拉了警戒线,也查了监控。
那人是在室友们都出去了之后进来的,出宿舍后又去教学楼的厕所换了衣服。
学校人流量大,找到他还需要时间。
这下整个学校都封锁了。
齐飞快被吓出心理阴影了,路上被人撞一下都要嚎上一嗓子。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觉得人群中一直有人看着我。
「你们得回到住的地方,我们会暗中保护你。」
齐飞恼了,一撂胳膊道:「出了这么大事儿了,你们还让我们回去?那不是送死吗?」
警察觉得那人肯定还会回来找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效率会更高。
「别怕,我们会在你们屋子和隔壁都安排人手。」
齐飞连着骂了好几句,我想让他先回家,他却非要陪着我。
回到楼下,我看了一眼,楼层只有四层,阴森森地扎在地里。
跟他娘的墓碑一样。
警察部署好之后,我跟齐飞又坐到了屋子里,电视上放着荷兰队踢厄瓜多尔队的比赛,却愣是没看进去。
齐飞抖腿道:「你说他今天会来不?」
我咽唾沫:「来了正好,抓了他,咱就不害怕了。」
「他奶奶的,还把头放到宿舍,老子都吓出心理阴影了,死变态!」
齐飞骂了一句,警察走过来道:「关好门窗,有任何声音,随时叫我们。」
他们部署在隔壁,随时可以出动。
然而球赛看到一半,那孙子没来,二楼的女人来了。
她哭得昏天暗地,上了楼就锤我们的门。
「救命啊!我家优优被绑架了!」
我俩一愣,她已经冲进来了,喊道:「警察呢?赶紧出来啊!」
走廊里声音震耳欲聋,那边的警察没一会儿就走进来了。
「怎么回事儿?」
「我家优优!放学都好几个小时了,都没回来,这都天黑了……」
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肯定是那人报复我啊!肯定是他!你们赶紧去找啊!」
齐飞听得头疼:「她都那么大了,估计是出去玩儿了吧!」
那女人却一口咬定是那杀人犯报复。
「为啥报复你?你又不知情!」
一听这话,她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那天……那天我看见了……」
06
「什么?」我一把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你看见他了?什么时候?」
「就在他杀人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让他小点声,我家优优要学习……谁知道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她说着,紧闭着眼,抓着衣服发抖。
「那你怎么不报警?」
我气得大吼,齐飞已经愣在了原地。
如果她一开始就报了警,涛哥就不会死了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发生了!
「我……我……」
女人一拍腿,哭了起来。
「我不敢啊!一报警,他肯定就知道是我了,到时候他报复我和俺家优优咋办啊!」
我浑身发麻,后脑勺钻心地疼。
「你怕?我们就不怕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报警,又死了一个人啊!」
「你都看见了!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齐飞吼着就冲了过去,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女人也心虚,却也冲着我们喊:「有几个敢报警的?你们报了,然后呢?你们不怕死,我还有孩子!我怕!」
我想起宿舍的人头,话噎到了嘴里。
舍友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全搬出去了,学校停了课,那天找我的同学回家休养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也不会再选择报警了。
「你说得对……」
「对个毛!」齐飞直接揪住了我的衣服。
「周宇,你跟着发什么神经?不报警,等着让他杀更多的人?你是个怂蛋吧!」
警察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赶紧呼叫了增援,又抽调了一部分人去周边搜查。
屋里就剩下三个警察,两个换上了我俩的衣服,假装是我和齐飞。
另一个带我们去了隔壁躲着。
闹了这一通,我俩刚才还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会儿,锁好门,坐着看起了世界杯。
反正有警察顶替了我俩。
「这几天真倒霉!赌球也输了两百多!」
齐飞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听到耳机里的声音:
「孩子找到了!」
「在附近的花园里,说是有人威胁她留在那。」
「我去!」我心里一慌,「这不是调虎离山吗?」
齐飞看着球赛,摆了摆手道:「隔壁都有警察呢。」
我心里还是没底,在屋里转了一圈。
不对劲。
跟着我们的那个警察呢?
我转头往屋里走,猛地推开卧室的门——
「怎么了?」
警察回头。
「没……」
我正要开口,猛然看见他脚下伸出来一双惨白的手——
「嘭」的一声,警察应声倒地。
那男人穿着黑色雨衣,一张脸煞白。
他像个螳螂一样,慢慢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要猝死过去。
我不能动了。
齐飞听见动静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直接朝外喊:「他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我也反应过来,猛地就往门口冲。
可下一秒,脖子间一阵剧痛。
「周宇!动我兄弟,我艹你大爷!」
齐飞冲了过去,我想拉他,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07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
我被绑着手,嘴也被堵住了。
周围像是厕所,我躺在洗手台下面,周宇躺在浴缸里,头上在流血。
我身上没劲,脑袋发麻。
只剩三个念头:
一、我要完了。
二、我会死得很惨。
三、我再也不骂人了。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给我个痛快。
楼下有警笛声,警察在找我们。
证明这里离我家不远。
何况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把我俩带到这里,距离肯定不远。
「唔——」
我叫不出声。
齐飞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手被反绑着,只能使劲拿脚踹着浴缸。
我不能连累齐飞,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留点英雄事迹。
「哟,醒了?」
我瞪着那男人。
「你兄弟挺讲义气。」他握着刀,在齐飞脸边晃了晃。
「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可惜了,拳头抵不过电击棒。」
我使劲踹着浴缸制造噪音,他却忽然把刀架在了齐飞脖子上,喝道:「安静点!」
我不敢动了。
「挺好的,我也有个兄弟。」他坐在浴缸上笑了笑,「不过他跟我老婆搞上了,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我一愣,算是听明白了。
涛哥。
怪不得他当时不让我报警,还要自己上去看。
感情都是因为你啊涛哥!
「原本想着极限一换二,值了!谁知道还能再搭上你俩!」
他说着蹲下来,我才看清他的长相。
皮肤白得吓人,脸颊凹陷,看着挺虚的。
「这两个狗男女,在我家跟他家中间又租了一间房子,还弄了楼梯。」
他说着自己都笑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
「真是煞费苦心,连警察都没找到这里。」
他说着,拿刀晃了晃,又丢到了一边,转身去客厅拎了一桶东西。
「一换四,我肯定是死刑。这桶汽油本来是准备烧死他俩的,谁知道他们自己送上门了。」
汽油味道刺鼻,直接泼到了齐飞头上。
「现在给你俩用,也算让你俩一起轮回,来世还当好兄弟!」
没什么时间了,他也放了心,直接撕下了我嘴上的胶布。
「想跟你好兄弟说点啥,说吧。」
我再也忍不住,疯了一样地骂他。
「我去你妈的,你个变态!怪不得你老婆给你绿帽子,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齐飞,你给老子醒醒!你再睡就变成烤乳猪了!」
我喊的声音不小,他也无所谓了,窗户关着任我喊。
反正很快,这里就会变成火海。
「火机呢?」
那男人摸了摸口袋,忽然走了出去。
客厅里一阵翻箱倒柜,带着男人的怒骂声。
我看着丢在地上的刀,使劲用脸撑着地板往前挪动。
涛哥死了,他给好兄弟戴绿帽子。
那我俩凭啥死啊?我俩大好青年,就算骂了他几句,都被揍成这样了,也总该算清了吧?
我跪在地上,双手在后背摸索着刀尖儿。
绳子断开。
「齐飞,你给老子醒醒!」
我一耳光扇了过去。
「我骗了你,其实前天晚上我买的沙特队!我赚了六千多!」
不知道齐飞是不是真听到了这句话,竟然睁开了眼!
08
「咱俩这是到天堂了吗?」
我赶紧给他解开绳子,喘着粗气。
「还早着呢,一会儿上不上就不一定了。」
他意识逐渐清晰,猛地就坐直了身子,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这孙子给我泼汽油?」
「嘘,先别说话,想想怎么逃出去,一会儿他拿着火机回来,咱俩就完犊子了!我刚才喊了,警察估计很快就到!」
齐飞深吸了几口气,猛地扯了我的衣服。
「把你衣服脱了!」
我愣住,后退了一步道:「我是直的。」
「滚!」他拔刀塞给我,「要能活下来,看我怎么弄死你。」
「……」
话不太对。
我还是照做,全身上下脱得就剩个裤衩子。
齐飞把我的衣服包在一旁的扫把上,又嫌不够,把垃圾桶也塞了进去。
「你躲在后面,别出声!」
听着脚步声走过来,他抱着「我」就趴到地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别动!」
那男人抓着火机,另一只手还举着刀,猛地就冲了过来。
「你别碰我兄弟!」
齐飞大吼一声,压住「我」就往角落地爬,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拖住「我」。
那男人看见我俩这狼狈的样子,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别跑了,你俩一块死不就好了?」
齐飞往后爬,他就往前追,两人越走越往里。
下一秒,我举起刀就从门后冲了过去——
「啊啊啊!」
我大吼了一声,直接将刀朝他身上扎了过去。
「嘭——」
他被我扑倒在地,刀正好戳在他肩膀的位置。
齐飞猛地爬起来,一把踢开他手上的火机。
「啊!」那男人大吼一声,举着手里的刀就乱挥起来,一脚踹开我,就要站起来。
「这都能站起来?」
我浑身打颤,抖得不成样子,抓起刀又往下刺。
这一次,戳到他屁股上。
那男人哀嚎着,声音变了调,我彻底绷不住了。
我一把扔开刀,站都站不稳。
平日让我杀条鱼,我都要敲无数遍木鱼。
如今我杀人了。
「不许动!警察!」
身后一阵巨响,几个警察直接冲了进来,立刻把男人团团围住。
女警从后面冲进来,看见浑身湿透的齐飞,还有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我。
「你们没事就好。」
命还在。
就是脸没了。
根据警察所说,这间屋子的窗户被换过,是特殊的隔音窗户。
估计是涛哥跟那女人怕被抓到,特意换的。
他们联系不上我们的时候,就赶了过来。
但我们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们封锁了这里,但把目标放在了外面,直到有人报信,说在楼下听到踹东西的声音,心想我们会不会出事了。
「谁啊?」我俩问。
女警冲外面抬了抬下巴。
是二楼带孩子的那个女人。
她看见我俩,赶紧捂住孩子的眼,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我俩却恨不得给她磕个头。
检查了一天身体,我跟齐飞就出了院。
他脑门缠了绷带,非要我拿出那赌球赚的六千块请他吃牛排。
我俩也从那个地方搬出去了,换了一间人比较多的居民楼。
直到那天,楼上再次传来熟悉的吵闹声。
「你们大半夜的……」
话说到一半,齐飞拉了拉我。
经历了那种恐怖的事情,我赶紧取消了发送。
重新编辑——
「亲爱的友邻,可以麻烦您小点声音吗?谢谢您!」备案号:YXX1DM9ygLmT0D1wX6liZaZm
.
哪一刻让你对婚姻死了心? – 我差点被我的丈夫拐卖。 我和我的丈夫结婚一年了,丈夫接到在边远山村里打来的电话,说婆婆病危了,我和丈夫满心焦急地赶去。 那时的我不会能想得到,这趟看似平常的出行,却使我差点掉入无尽的深渊…… 1 村子很偏僻,光山路就要开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