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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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村里的女人们经常挺着个大肚子。

包括我的外婆。

我看电视上说,是怀了孩子。

可奇怪的是,我从没有见过她们的孩子。

孩子们去哪里了呢。

自我出生起,就很少和母亲相处。

我出生后就被她丢给了外婆,她很少回家。

自我记事起,只见过母亲回老家两次。

一次是四岁生日的时候,那时外婆还大着肚子。

一次是十岁生日的时候,那时外婆依然大着肚子。

每一次,母亲都会和外婆激烈地争吵。

尤其是第二次,她们吵得声嘶力竭,最后不欢而散。

也就是这一次,母亲带走了我。

我那时年幼懵懂,只记得母亲带着我坐了很久的火车。

我随着她来到了一个繁华且陌生的地方。

母亲始终孤身一人,没有爱人和朋友。

不过,她是一位年轻的生物学教授,深受学生爱戴。

她几乎没有空余时间陪伴我,整日泡在实验室里。

但是我知道母亲很关心我,尤其是我的身体健康

她会定期带我去医院检查,还会让我吃各种维生素。

可能是母亲觉得我从小在农村生活,担心我营养跟不上吧。

不过,母亲也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一直禁止我进她房间,即使她在家,也会将房门反锁。

她有时候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偶尔才会联系我,并且给我足够多的钱。

母亲从来不会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也不会问的。

后来我慢慢长大,和母亲也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

在我十七岁生日之后,母亲再次消失了。

我早已习以为常,反正银行卡里的钱够我衣食无忧了。

大半年后,母亲回来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个叔叔,姓文。

母亲告诉我这是她的爱人,可他们一点也不像是恋人。

因为即使有了这个叔叔,母亲依然早出晚归地泡在实验室里。

两人在家也不会甜言蜜语,甚至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但稀奇的是,母亲允许文叔进她的卧室。

那为什么我不行呢?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个文叔的。

因为他不怎么上班,就在家看书打字。

还喜欢和我聊天,从来没人想和我说话,包括母亲。

很快到了我十八岁生日。

这天母亲也很难得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蛋糕。

我开心极了,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我流鼻血了。

本来没什么,可是母亲却脸色大变,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她跑回房间拿出一个瓶子,倒出几粒小药丸要喂我吃。

却被文叔一把拦下,说什么还不是时候。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鼻血还没止住,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母亲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散落的头发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从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癫狂而暴躁。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幸好有文叔在,他把母亲拉进房间,然后出来帮我止住了鼻血。

可是他却不肯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只说让我别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我有些失眠。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了母亲和文叔在争吵。

叔叔大声吼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害死谁?

 

我悄悄地来到母亲卧室门口,想听个明白。

但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难道他们发现我了?

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回房间时,门开了。

母亲面色憔悴,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

她告诉我明天要带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就因为我今天流鼻血了吗?

虽然疑惑,但我没资格拒绝,一向如此。

在医院一套流程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如我所料,我的身体很健康

可母亲看上去并不开心。

她拿着我的体检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

很久之后,她才抬头看我,眼神空洞无物。

「小安,明天我们回去看外婆。」

母亲很少叫我的名字,我总感觉她的语气满是悲凉。

时隔八年,我又回到了那个小乡村。

村里变化挺大的,还有人家修起了小洋楼。

路边还有几个孕妇在慢悠悠地溜达。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们完全不像是孕妇。

孕妇身材会有些臃肿,但通常脸色红润。

可这些女人脸色发紫,身上除了肚子都骨瘦如柴。

而且其中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这让我想起了外婆。

以前还小,不会想到有什么不对。

可如今回想起来,这个村子处处都透着诡异。

从小我就看见很多女人怀孕,却从未见过任何新生儿。

那她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母亲和我一样也在看这些女人,从她眼中我看出了同情和关心。

我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因为除了生日那次,我从未见过她有任何情绪。

外婆家在村子的东头,我一直记得。

八年来,我从未回来过。

但是外婆家的布置还是让我感到十分熟悉。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依旧枝叶繁茂。

树下站着一位老人,是外婆。

她满头白发,听见我们的声音后缓缓转身。

竟然也挺着个大肚子。

外婆身材瘦小,肯定不是肥胖所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对此好像已经见惯不怪了。

晚饭过后,母亲让我出门去买牙刷。

我知道,她和外婆有事要说。

到村口的小卖部有段距离,我在路上有看到很多「孕妇」

我怀疑,她们肚子里的也许不是孩子,是瘤。

但村里这么多女人都有这个,太奇怪了。

小卖部门口坐着几个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我。

我买完东西刚想走,她们叫住我一顿打听。

在听到我的年龄后,都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不明所以,也没问出来什么来。

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刚到院子里,我听见母亲在和外婆争论什么。

我放轻了脚步,稍稍走进了些。

可听到的话让我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母亲说:「小安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瞒不住了,我一定要找到办法。」

外婆说:「这是小安的命,也是我们的命。」

 

我躺在儿时的床上,这种感觉很熟悉。

在其他人眼里,我一直是个怪胎。

自从跟着母亲来了城里,我一天学都没上过。

读书识字都是母亲闲时教我的。

母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很听话。

可是这一次,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母亲看上去不想告诉我,那就只有我自己来揭开真相了。

可是我该从何做起呢?

自从回了这里后,母亲经常外出,神神秘秘的。

我悄悄地跟踪过她几次,但一无所获。

她无非就是在河边和井边散散步,没做别的。

我真的看不透她,但背后一定不简单。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而诡异。

一天夜里,村子里四处回荡着女人的惨叫声。

看来是要生了,算算日子的确也差不多。

与此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应该是孕妇需要补充营养。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我匆忙吃了两口饭也跟着出去了。

在河边和井边都没看见母亲,于是我打算去集市上碰碰运气。

今天是赶集日,街上人还挺多的,但依然没找到母亲。

我买了些红枣糕,这是村里人最爱吃的零食,说拿来女人补气血最好。

接着,我打算回家,却在村口看见很多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是在其中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她背对着我,头发有些凌乱。

站在她面前的是之前见到的几位孕妇。

生产后她们的肚子都消下去了,面色红润。

母亲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全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围观。

我隔得远,听不太清,于是我吃力地穿过人群往里走。

我听见孕妇骂母亲是疯子,说不可能配合她,还说着什么手术。

然后我看见母亲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我急忙上前扶住她,这才发现母亲的手一直在颤抖。

那些孕妇见我来了也不再说什么,各自离开了。

我扶着母亲慢慢地走回家,彼此都没有说话。

到家时外婆已经做好了午饭。

母亲说自己没胃口,然后回房间了。

外婆无奈地叹了口气,闷声吃起了饭。

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听见母亲在跟文叔打电话。

好像我们快要回去了。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算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撞见了母亲。

这么晚她出门干嘛?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母亲很谨慎,一直在注意四周。

我远远地跟着,生怕被发现。

母亲一路快走,来到了村口,也就是之前那几个孕妇住的地方。

我想跟紧一点,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然后我感觉头脑发昏,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外婆和母亲在旁边关切地看着我。

我盯着母亲的脸看不出任何端倪,也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外婆在旁边说村口的李婶失踪了,家里人都急坏了。

李婶?就是之前的孕妇之一。

她的失踪和母亲有关系吗?

很快,警察就找上了门。

原来他们调查到母亲曾和李婶发生过争吵。

可是母亲说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出过门。

我知道她在说谎,可我不会拆穿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这只是警察正常的走访,很快就结束了。

吃完晚饭,母亲让我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动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母亲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外婆依旧是站在榕树底下,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外婆说,

不送我们了,锅里还炖着鸡汤。

鸡汤?难道?

我看向外婆的肚子,

果然像快要分娩一般。

 

我想问母亲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她却始终保持沉默。

想到李婶的失踪和村里的那些孕妇,而且我从来没见过那些新生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回到家,文叔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们爱吃的。

我明显感觉到,母亲对文叔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在文叔要帮母亲添饭时,母亲连忙起身阻止了他。

接着两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我,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笑着说就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然后回房间了。

关上房门的一刻,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就在刚才,我发现文叔的右手臂行动不便,像是有伤。

而母亲之所以拦着他添饭,是担心我看出来端倪。

那就说明,文叔受伤的原因不简单。

我总觉得,文叔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做了什么。

家里很干净,有打扫过的痕迹,连窗户缝隙里都可能擦拭过了。

文叔是不想暴露这段时间自己不在的事实。

他和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第二天母亲去上课了,叔叔出门买菜,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我鼓起勇气进了母亲的房间,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

打开灯之后,我才第一次看清这个房间。

是很平常的装饰,唯一奇怪的是,床头放着一座蛇的雕像。

墙上还挂着一幅画,是老鼠,显得房里阴气沉沉的。

书架上放着许多书,大多跟生物有关,我没什么兴趣。

但是一个小格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为这里面没放一本书,只有一个小盆栽。

我走上前细细观察,发现这个盆栽的底座是个机关。

轻轻旋转后,格子后面的木板缓缓上升,是个密码锁。

我试了母亲和我的生日,都不对。

就在我还想试试的时候,小区门口小卖部的老板娘打来电话。

我是她的常客,和她关系很好,她算是我的一个眼线。

她告诉我文叔到楼下了,我只能作罢,赶紧离开了房间。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我有了下一个目标,那就是那个暗箱。

我得想办法打开那个箱子,密码到底是什么呢?

中午母亲还在学校没回来,只有我和文叔在家吃饭。

他乐呵呵地给我夹菜,还问我最近有没有流鼻血。

我觉得奇怪,好像母亲和文叔都很在意我那次流鼻血的事。

但是从文叔口中肯定套不出来什么,只能靠我自己查。

晚上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还不让我碰。

神神秘秘地进了房间,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吃饭的时候,文叔关切地问着母亲今天课上得怎么样。

母亲兴致缺缺,说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毛孩。

文叔也开着玩笑,说都孩子,让母亲别跟他们计较。

我试探性地开口,问母亲等我二十岁的时候,能不能自己出门旅游一次。

听到这话后的母亲猛地一抬头,眼眶发红地盯着我。

我被吓得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说什么。

还是文叔让我回房休息,我才有借口开溜。

我躺在床上回想刚刚母亲的异常行为。

母亲激动的点只能有两个。

一是我快二十岁了,二是我想独自出门旅游。

回想起之前听到母亲和外婆之间的对话。

说还有两年就瞒不住我了。

想来我的二十岁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难道……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等到明天,就能证明我的猜想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和文叔照例出门了。

我有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还是那个锁,我试着输了几个数字,锁开了,整个书架向后移动。

我果然没猜错,是我满二十岁的日期。

书架下方出现一个地下室,黑黢黢的,有些瘆人。

我站在上面往下看,没来由地心慌。

下面藏着什么呢?

 

看着无尽的黑暗,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开始浮现在我眼前。

那些孕妇、外婆的肚子和李婶的失踪。

我必须要查出真相。

于是,我壮着胆子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走到楼梯转角时,开始有了亮光。

接着是一段十分诡异的长廊。

这里并不是说它的构造有何问题,而是上面的装饰。

长廊的墙上挂着很多母亲的照片。

照片中的母亲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整个人像玩偶一般毫无生机。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因为我发现,每一张照片中的母亲,都大着肚子。

母亲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怀孕的喜悦,反而是嫉恨厌恶的感觉。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母亲像村中妇人一般大着肚子。

如今看来,母亲每次无故消失,可能就是她怀孕的时候。

那母亲的孩子都去哪儿了呢?

看着照片中的母亲面无人色,和村里那些女人一样。

而且都是只见孕肚,孩子却不知所终。

我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慢慢地来到一处小房间。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看着眼前的东西,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房间正中央像一个小型手术室,躺在中间的是……

李婶!

她的消失果然和母亲有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李婶四周装满了各种仪器,可以看出她还活着。

那母亲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手术室旁边还放着一些文档,我大致翻看了一下。

是记录的部分生命特征,应该是李婶的。

难道母亲是在研究李婶?

我想到当初跟踪母亲时,背后有人将我迷晕了过去。

再加上母亲之后一直和我在一起,所以她一定还有帮手。

那这个帮手,极有可能就是文叔。

所以文叔才会故意打扫房间,隐瞒自己外出的事。

他俩到底在做什么?

我看了眼手机,老板娘还没打电话来。

可是文叔出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我担心被发现,于是用手机照下这些数据就离开了地下室。

在我关上母亲房门的那一刻,文叔回来了。

我心里埋怨老板娘太不靠谱,面上则对着文叔假笑。

文叔给我带了草莓蛋糕,他知道我爱吃,隔三差五就会买回来。

作为继父,他称得上完美。

知道母亲身体差,还经常做红枣糕给她吃。

我看着他慈爱的脸,无法将他和躺在手术台上的李婶联系起来。

简单打完招呼后,我回了房间。

总感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突然手机振动了两声,屏幕亮了。

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老板娘的。

我的心脏突然一停,然后剧烈地跳动起来。

是地下室没信号,所以我没接到老板娘的电话。

看时间,三十分钟前她就打给了我 说明那时文叔已经到楼下了。

从小区门口到家,最多八分钟。

文叔平时不喜欢社交,所以排除遇见熟人聊天的可能。

那么他为什么会比平时晚回家这么久?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文叔敲门进来,手里端着草莓蛋糕。

看着他笑盈盈的模样,我企图透过这副皮囊看清他的内心。

但我太嫩了,根本看不穿。

我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打量文叔,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说:「小安,你太聪明。」

我觉得莫名其妙,刚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文叔,他依然笑盈盈地看着我。

等等,地下室十分隐蔽且有密码锁,可是藏着李婶的房间却毫不设防。

加上文叔今天晚回来了二十几分钟……

原来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我只是一枚入局的棋子。

可是,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我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躺在手术台上,有很多人围着我指指点点。

这些人没有五官,浑身笼罩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突然,人群散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我走来,是母亲。

我挣扎着起身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这才发现,这里所有人都大着肚子。

包括我。

母亲拿着一把手术刀慢慢地走向我,我惊恐万分,却又动弹不得。

……

我猛地睁开眼,原来只是一场梦。

但比梦境更可怕的是,我真的被绑在了手术台上。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是文叔。

明明是朝夕相处的人,如今却变得十分陌生。

他走到我身边,用两根手指重重地捏住我的下巴,仿佛在打量一个物件。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拼命挣扎着想要远离文叔。

文叔看着我这个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他说:「小安,你本来可以再过一段好日子的,别怪我。」

我知道文叔心思深沉,自己很难逃出去,干脆不再挣扎开始摆烂。

很奇怪的是,他只是囚禁了我,却不曾做伤害我的事。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出去,我知道时机还没到。

久而久之,文叔也放松了警惕,送饭的时候也会像往常一样和我聊聊天。

在和他的对话中,我发现母亲并不知道我的下落。

但是我很好奇,文叔是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说服母亲的呢?

也许,母亲也在找我。

这天,文叔来的时候很高兴,还给我带了草莓蛋糕。

我故意把沾了蛋糕的叉子掉到了地上,俯身去捡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碰到了文叔的脚后跟。

看着文叔鞋后跟的一抹蛋糕,我祈祷母亲能够看到我的求救信号。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从未出现过,我也看不见任何希望。

我甚至开始怀疑,也许母亲是知情的。

直到有一天,文叔没有按时来送饭,我感觉到出了什么事。

我盯着天花板等了很久,门开了,来的是警察。

他们告诉我是母亲报的警,而文叔出逃不知所终。

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她激动地冲向了我,抱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她让我感到很陌生,她从没有这样抱过我。

接着我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从警察口中我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原来文叔和母亲一样,是位生物学研究者。

前阵子母亲研究出某领域的突出成果,而文叔却剽窃了这一研究并且抢先发布。

母亲想告发他,于是文叔绑架了我威胁母亲……

我知道,母亲在说谎。

可是文叔究竟去哪儿了?

回到家后,没有文叔在,我和母亲的饮食只能一切从简。

我很快就适应了,毕竟这就是我以前的生活。

母亲也和以前一样早出晚归,好像文叔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母亲的淡漠让我觉得奇怪,毕竟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

更奇怪的是,母亲房里那个地下室消失了。

趁母亲不在家,我偷偷去看过。

房间的布局被动过,那个盆栽也不见了,更别提什么密码锁。

一切都好像不过是场梦。

真的是这样吗?

 

回到家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会梦到李婶和那些大肚子的女人。

关于李婶的事,我没有告诉警察。

母亲虽然平时对我很冷漠,但是我记得她看那些孕妇的眼神,满是怜悯和同情。

我内心依然相信母亲不是坏人,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母亲是大学教授,虽然要进行学术研究,但不至于那么忙。

所以她整天不在家,一定有问题。

为了查清真相,我决定跟踪母亲。

母亲进学校上课后,等到下午四点才出来,

接着她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开车往市外的方向走了。

我急忙打车跟上去,想看个究竟。

二十分钟后,我跟着母亲来到了郊区的一处小别墅。

周围没什么人,我担心等下打不到车回去,还留下了司机师傅的电话。

我在房子四周观望了一下,发现这房子竟然没有窗户。

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得先回去想办法。

回到家后,我跟往常一样点好外卖等母亲回家。

吃完饭后,母亲去洗澡了,而我则趁机溜进了她的房间。

我翻遍了母亲的包终于发现了一串钥匙。

除了几把常用的,剩下那把应该就是小别墅的钥匙了。

眼看母亲就要洗完澡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取下那把钥匙就回房间了。

晚上我握着钥匙睡不着觉,生怕母亲发现不对劲。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母亲的关门声弄醒,幸好没被发现。

接着,我打车来到昨天的小别墅,用钥匙开了门。

刚进门我就被里面的东西震惊到了。

里面各种标本仪器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生物实验室。

难道母亲是把实验室搬到这里来了吗?

我接着往里走,接下来的东西让我有了生理不适。

一个个玻璃罐并排放着,里面装着形状各异的器官。

再配上房间里幽暗的环境,简直不要太恐怖。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很快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李婶。

不知为何,我心里毫无波澜,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在这里。

而母亲的那些照片也都挂在了这边的墙上。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竟然是文叔!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文叔看见我并不吃惊,反而像是一直在等我。

他说:「小安,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吗?跟我来。」

文叔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他走。

也许只有他才能告诉我真相。

文叔带我来到那一排玻璃罐面前,告诉我,这些都是母亲收集的女人的器官。

我心头一惊,母亲要这个干什么?

接着文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两个村子,一个叫桃李村,一个叫丰田村。

桃李村瓜果甘甜,丰田村则盛产粮食。

后来丰田村进了土匪,为了自保,村民们把桃李村人藏身的位置告诉了土匪。

桃李村惨遭灭门之祸,只留下几个独苗。

从那以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丰田村女人的肚子开始莫名其妙地变大。

可肚子里不是婴儿,而是蚂蟥。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女人们也逐渐被吸干丧命。

本来丰田村也会逐渐走向衰落。

可没想到,村里的老大夫发现鸡汤可以将蚂蟥引出体内。

就这样,丰田村还是延续了下来,不过这个病始终无法根治。

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是被上天诅咒,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

 

听完这个故事,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诅咒,这也太离谱了,我自然是不信的。

我问文叔:「村子里那些女人的肚子里都是蚂蟥吗?」

文叔点点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消沉。

他接着说道:「小安,你的母亲一直想找到根治的方法,现在已经快走火入魔了!

「她之前还算克制,现在她竟然开始拿活人做研究,而且根本不管人的死活……」

活人?难道是李婶?

我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文叔又让我别怪母亲,说她也是为了我。

不对,现在的文叔和之前囚禁我时判若两人。

看上去并不像是无能为力,而是——苦肉计。

我试探性地开口:「文叔,这些故事我从来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文叔眯了眯眼说:「都是你母亲告诉我的。」

「是吗?桃李村还有人活下来的这件事也是母亲告诉你的吗?」

文叔嘴角轻微扯了一下,点了点头。

呵,果然,他刚才的话我只能相信三分。

当年丰田村差点就因为蚂蟥没了,要是知道桃李村还有人活着,一定会上门算账。

怎么会以为是被诅咒呢?

所以这些故事是文叔本来就知道的,而非母亲告诉他的。

要么这个故事是假的,要么文叔就是桃李村剩下的后代之一。

不管怎样,我现在都不能和他翻脸,小命要紧。

于是,我假装完全相信了他的话,问他该怎么办。

文叔让我回去等他消息,另外别告诉母亲今天来这里的事。

回到家后,我上网查阅了很多资料。

确实有一些小道消息说蚂蟥是可以在人肚子里繁衍的。

加上之前看到的女人完全没有孕妇的样子,反倒有些营养不良。

为了调查清楚,我在贴吧上认识了一个私家侦探,姓陈。

看他的帖子,他对这些奇人异事很感兴趣,听我说完后立即答应前去打听。

不过这人还是狮子大开口,宰了我一顿。

没关系,母亲给我的零花钱很富裕,足够了。

老陈的效率很高,两天后就给了我答复。

他收买了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打听清楚了一切。

文叔说的绝大部分都是真的,除了关于母亲的事。

在大部分村民的眼中,母亲是她们的希望和骄傲。

每年都会安排村里的女人进行全身体检,费用全包。

虽然说这些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但也绝不是文叔口中说的那个样子。

不过老陈提到,有个别女人对母亲确实有意见。

因为母亲一直在劝说她们成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村里的女人哪里接受得了这个,都觉得母亲像个疯子。

这件事我倒是有印象,就是上次我们回去的时候,母亲还和她们发生过争吵。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母亲才绑架了李婶吗?

接着老陈告诉了我一个关键信息。

他通过暗箱操作拿到了村口公路上的监控视频。

在李婶失踪的那天晚上,文叔出现在了那里。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被人迷晕,接着李婶失踪。

这一切必然和母亲有着什么联系。

不过母亲身形瘦弱,不可能独自把我扛回家。

那么文叔就很有可能是这个帮手,说不定连外婆也是帮手之一。

事到如今,也只有母亲能告诉我所有真相了。

我思考了一番,决定报警。

 

对,我决定报警。

但我选择走路到警局去,而不是打报警电话。

我知道这一切都被文叔看在眼里,他在监视我。

于是等我带着警察兴师动众地赶到别墅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我执意让警察调查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母亲。

等母亲赶到后,费力地解释了一番。

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警察也只能把我当成叛逆的小孩,带着人离开了。

此时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母亲和我,她背对着我,看起来孤独又无助。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她是个善良的人。

我上前轻轻地抱住她说:「妈,你知道我为什么报警,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握住了我的手,似乎下定了决心。

「小安,你真的可以承受吗?」

「我可以的。」

我坚定的语气让母亲彻底放下了防备,背后的真相也慢慢浮出水面。

在母亲很小的时候,看见外婆处理蚂蟥时痛苦又绝望,村里其他女人也是如此。

于是在心中发誓要让村里人摆脱这样的命运。

后来母亲大学时选择了生物学,并且读研时继续深造。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她遇到了我的父亲,才有了我。

不过母亲不想让父亲看到她不堪的一面,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母亲醉心于研究当中,想找到蚂蟥出现的原因。

可是做了无数次的实验,走访了无数个人家,也得不到答案。

就在母亲快要绝望时,文叔出现了。

他偶然间撞破了母亲的秘密,然后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母亲越来越信任他,自己的秘密实验也会让文叔参与。

至于李婶也确实是他们带走的,但也只是为了进一步研究而已。

看来当晚迷晕我的就是文叔了。

不过我也有些疑惑,于是问母亲:「那你问什么要报警抓文叔呢?」

听见这些母亲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文叔发现你进了地下室,担心你破坏计划,于是演了一出戏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母亲果然是至纯至善的人。

善良到分辨不出文叔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

看来从我进地下室再到今天,一切都在文叔意料之中。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不么呢?

眼下母亲完全信任了文叔,告诉她这些也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先假装加入他们,再暗中调查。

首先我问了一下李婶的具体情况,母亲也不再瞒着我。

他们每天都会给李婶打镇静剂以便于研究,所以李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状态。

母亲是想等到李婶再次「怀孕」,这样就可以把事情搞清楚了。

说实话,把李婶一直关在这,确实过于偏激了。

我大概能猜到,这是文叔的主意。

加上我快二十岁了,母亲心里应该很着急。

不然以母亲对村里人的感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眼下大概的情况已经明了,

诅咒?这种事我是不信的,背后一定有人搞鬼。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背后的主使者。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俩做事也不再瞒着我。

有时候我还能亲眼看着他们给李婶打镇静剂。

到现在我也不敢直视李婶的眼神,恐惧中带着憎恨。

实验始终看不到成果,母亲变得日益焦躁。

不过只要文叔在,母亲就能很快得到安抚。

她对文叔如此严重的依赖让我感到很不安。

于是,我再次联系上了侦探老陈,让他帮我调查文叔。                                                                                                                                                                                                                                                                                                                                                                                                                                                                                                                                                                                                                                                                                                                                                                                                                                                                                                                                                                                                                                                                                                                                                                                                                                                                                                                                                                                                                                                                                                                                                                                            

他的身份信息很简单,五年前唯一的亲人——奶奶因病去世。

所以现在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文叔的履历十分精彩。

大学在水生生物学领域进修,毕业后任职于国内知名生物实验室。

并且在行业知名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论文,其中含金量不言而喻。

可是他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一切来到母亲身边呢?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猜测,文叔如此了解之前的事,他会不会就是桃李村的后人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让老陈去调查文叔的奶奶。

果然,最后查到文叔奶奶叫刘阿梅,而刘是当初桃李村的大姓。

我不信这只是巧合,文叔接近母亲一定别有用心。

加上最近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文叔一定做了什么。

第二天,我照例开到小别墅看他们做实验,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只不过这次,我将老陈给我的录音笔留在了隐蔽的角落里。

……

隔天一早,我就偷偷地拿走了录音笔。

然后我找到老陈,他经验丰富,希望他能帮到我。

我们把音频拷贝出来后,仔细地从头听到尾。

刚开始只听到文叔和母亲说着一些专业术语,我俩都不太懂。

不过奇怪的是,我听到音频里有很微弱的音乐声。

然后母亲说:「老文,我头晕。」

接着就没了动静,但那音乐声还在。

我正纳闷做实验难道还要放背景音乐吗?

突然文叔开口了,

「你想帮她们对吗?那就动手吧。」

不知为何,听到文叔的话,我开始后背发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急忙带着老陈赶到了小别墅。

可我还是来晚了,母亲和李婶都不见了。

整个屋子显得十分诡异,连老陈都打起了退堂鼓,想拉着我跑路。

不过很明显,为时已晚。

房间里突然被排入大量迷烟,我们来不及反应,很快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已经被绑在了手术台上,旁边的老陈也昏迷不醒。

吸入迷烟后我的头很痛,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我知道,自己陷入了文叔的圈套。

「文叔,我知道你在,你让我提前醒过来,是有话对我说吧?」

毕竟我和老陈同时被迷晕,并且我体质偏弱,却比老陈先醒过来,是文叔有话要对我说。

果然,我没猜错,文叔从旁边的暗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半点之前的慈爱,隐约中透着狠毒。

他问我:「小安,为什么要去调查我呢?」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个老陈真不靠谱。

既然他看出我早就怀疑他,那我就不跟他装了,直接跟他摊牌。

「文叔,你是在催眠我妈吧,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小安,你真的很聪明。」这是文叔第二次夸我聪明。

录音中那微弱的音乐声……他果然在催眠母亲!

我挣扎着想扯断绑住我手脚的绳子,但都是徒劳。

文叔拿着手术刀一步步走近我,冰冷的刀锋轻轻地划过我的脸。

真是变态极了。

不对,难道?

看着文叔扭曲的面孔,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小安,你母亲要是知道她自己杀了你,她会活不下去吧?」

这个禽兽!

原来文叔催眠母亲真正的目的,是让她杀了我。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让我知道母亲还活着。

「文叔,我都快死了,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我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说不定能找到办法脱身。

不过话说回来,老陈怎么还不醒,这也太虚了吧。

看我没什么反抗的余地,文叔示意我随便问,那我就不客气了。

「文叔,我们村里女人肚子里的蚂蟥和你有关吧。」

他听见后眉头一挑,没有说话,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不过也算是默认了。

我接着说:「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信什么诅咒,文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文叔抿嘴笑了笑,「小安,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随你母亲。」

「那你不妨猜一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他说:「村里的人都爱吃红枣糕,尤其是女人。」

文叔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被我看在了眼里。

其实这并不难猜,我只是想从文叔嘴里证实我的猜想。

村里的男人口味重,也不喜欢吃甜食。

而那些女人肚子里有蚂蟥繁殖,所以想补气血。

因此村里卖的红枣糕总是甜得发腻,这样才能有效地区分男女。

可是我上网查过,普通的蚂蟥一旦进入人体胃部,很快就会被腐蚀掉。

那这么多蚂蟥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也许是看我满脸的疑惑,让文叔觉得很有成就感。

也许是觉得我离死不远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文叔把他在背后的一系列操作都告诉了我。

为了防止被胃酸腐蚀,他提取了蛔虫卵上的角质膜,包裹在蚂蟥卵上。

并且这些蚂蟥卵都被注射过特质营养液,成长速度惊人,

不过由于胃部氧气有限,活下来的蚂蟥很少。

有时会有少量的蚂蟥钻进子宫里,但这概率很低。

「那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女人的肚子里都有蚂蟥的呢?」

文叔看着我微微一笑说:「这还要谢谢你的母亲给了我这个机会。」

「母亲?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叔如同疯了一般,整个人笑得直发抖。

「小安,你不是调查了你母亲吗,这都想不到吗?」

我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之前的一切,可是毫无头绪。

突然,我感觉到手碰到手术台一片冰凉。

手术台?对了!

母亲每年会安排村里女人全身体检,那是最好的时机。

蚂蟥也只有在女人子宫中才有可能繁殖。

我愤怒地看向文叔,这个禽兽却还沉浸在自己的阴谋当中。

他潜伏在母亲身边,利用母亲害了村民们这么多年。

「文叔,祖辈上的仇恨你到现在也放不下吗?」

文叔听见后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我,眼眶发红,

「我永远都忘不了奶奶死的时候不甘心的样子!」

原来如此,只是可惜了母亲,一片真心错付。

我问母亲现在在哪儿,文叔说:「今晚你就能见到她了。」

然后把老陈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晚上,文叔带着母亲进来了,四周又响起了音乐声。

他低头在母亲耳边说了什么,隔太远我听不清。

然后母亲慢慢地走向了我。

这时头上的灯光突然打开,照得母亲的脸一片惨白。

她拿起很长的一个针管,那应该是麻药。

我开始喊她:「妈,是我啊,我是小安,快停下!」

母亲的身体顿了顿,说:「小安,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然后拿着针筒一步步靠近。

我接着大喊说已经找到了解决蚂蟥的办法,母亲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文叔上前堵住了我的嘴,拍着母亲的背安抚她。

母亲的手又缓慢动了起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我听见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看,是母亲被摔在了地上。

而麻药竟然打在了文叔身上!

文叔慢慢没了力气,虚弱地质问母亲:「你根本没有被催眠,对吗?」

母亲讥讽地笑了笑说:「老文,你太小看我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看起来文叔很不甘心。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桃李村的后人。」

文叔听到答案后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彻底昏睡过去。

母亲起身帮我解开绳子,让我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她。

我把红枣糕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她表示知道怎么做了。

之前吸入的迷烟导致我头疼欲裂,于是叫醒老陈回了家。

走之前我听见母亲报了警。

母亲果然如我所想,聪明而坚定,不会被歹人所利用。

之后文叔因绑架人口和做非法实验入狱。

而母亲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被胁迫以及催眠。

所以配合调查后就让她走了。

最重要的是,村里卖红枣糕的小摊再也没出现过。

村里渐渐没了大肚子的女人,母亲也不会经常消失了。

母亲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也不再限制我出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淡忘了文叔和之前的事。

平日里喜欢跟着老陈到处逛,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很快到了我二十岁生日,我邀请了很多朋友到我家。

那天晚上我真的开心极了,很晚才上床睡觉。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文叔端着一个碗让我喝水。

当他走近我时,我突然发现碗里装的竟然是蚂蟥!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此时外面已经天亮了。

母亲早就出门上班了。

我嗓子有些干,于是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路过母亲房间时,我想起母亲昨天说要洗被子。

于是我走进她房间,想收拾一下。

可我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雕像,与此同时,我身后有动静。

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之前那间地下室!

我心里疑惑,这地下室怎么还在,难道是母亲没时间管吗。

尽管如此,我还是打算进去看看。

这里面的装饰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

没过一会儿,我来到了之前关着李婶的小房间。

门依然没有锁,我轻易地就推开门进去了。

在看到眼前场景时,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停止了呼吸。

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阴谋包裹着,喘不过气来。

因为屋子里装满了养着蚂蟥和蛔虫的缸子。

这个蛔虫,是文叔之前提到的。

四周是我看不懂的仪器和数据,透着阴冷的气息。

不可能,文叔被抓了,怎么还会有这些研究,不可能!

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我不敢回头看。

……

 

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抚摸我的脸。

是我熟悉的气息。

背后的人,正是母亲。

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想要转身反抗。

这时,一根针管扎进了我的脖子。

我开始浑身瘫软,没了力气。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了母亲的脸。

她在笑,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

等我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我的头很痛,意识都有些恍惚。

甚至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这时门开了。

是母亲。

她穿着肉粉色的家居服,端着一杯牛奶。

我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和我记忆深处的母亲渐渐重叠。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当然,如果我的四肢没有被绑起来的话。

此时的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母亲慢慢走到我身边,手抚摸着我的肚子。

准确地说,是我的子宫。

「小安,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就要喂我喝下那杯牛奶。

我拼命挣扎,杯子被我撞翻在了地上。

母亲也不恼,好像料到我会这么做。

她又拿出针管,慢慢地把乳白色的液体注入了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却也没感到有什么异样。

「这个对身体好,小安。」

之后母亲就出去了。

她带走了我的手机,估计是怕我和外界联系。

正好前段时间买的备用机派上了用场。

我趁机叫醒了小爱同学,让他帮我打电话给老陈。

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他了。

第二天母亲出门上班,随后老陈叫来了开锁匠。

这个锁匠和老陈是老熟人,保证不会走漏消息。

看见我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老陈吓了一跳。

在得知我是被母亲绑在这里后,他更困惑了。

「你说发现了你母亲犯罪的证据,是什么啊?」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让他赶紧把我解开。

「其实之前在别墅里,我不仅放了录音笔,还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好哇,你还有这一手,那为什么不交给警察呢?」

因为听文叔说母亲拿活人做实验。

我担心里面会有相关的镜头,那样母亲或许会有麻烦。

更何况,我从来没想过母亲有问题。

所以文叔被抓后,那里面的内容我还没看过。

但是应该会有关于母亲的内容。

现在母亲再次关闭了地下室,摄像头里的内容或许是唯一的证据。

「那摄像头现在在哪儿?」

「我藏了起来,走,跟我去拿。」

……

老陈站在母亲的别墅前,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难怪你要带着锁匠一起来。」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

摄像头就藏在别墅厕所的排气扇中。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锁匠业务能力不错,五分钟不到就开了门。

我熟门熟路地来到厕所,拿走了摄像头。

可有个难题,我现在无处可去。

摄像头里的内容需要找设备导出来。

在没有找到证据前,我绝不能被母亲找到。

幸好老陈有间闲置的小公寓,可以让我暂时躲躲。

但倒霉的是,摄像头坏了。

老陈检查了下,说是内存卡出了问题。

我赶紧让他拿去维修,别耽误了大事。

在屋里没事干,我就上网查查资料看。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母亲原来这么优秀。

年少成名,业内翘楚。

手里的项目带出了不少精英。

我还在贴吧里找到了母亲大学同学的爆料。

说她从大一起就是系里焦点。

那人为了证明身份,在下面附上了一张毕业合影。

还用红笔把母亲圈了出来。

看着母亲大学时的脸,我愣住了。

这个人是谁?

 

照片中的人和母亲长着一样的脸。

可那样明媚的笑容,从未出现在母亲的脸上。

她不是母亲。

我翻遍了各大平台,搜罗着母亲大学时的照片。

果然,其中有猫腻。

大学时的母亲明媚开朗,嘴角随时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可研究生毕业后的母亲却性情大变。

不仅拒绝任何社交,还和之前的同学朋友统统断了联系。

真是蹊跷。

我把搜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存进了自己的网盘里。

总感觉母亲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

……

傍晚,老陈回来了。

内存条还没修好,我还得等一段时间。

不过有老陈这间小公寓藏身,我还是等得起。

第二天一早,他出门上班去了。

我打算出门转转。

最后还是来到了母亲的别墅门口。

为了以后备用,昨天我让开锁匠配了把钥匙。

打开门,里面一如既往地幽暗。

母亲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来这里吧。

之前就是在这里,我和母亲携手制服了文叔。

我本以为文叔是我唯一的敌人。

却没想到母亲隐藏得如此之深。

那她和文叔的关系是什么呢?

我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实验室。

看见手术台,我想起了李婶。

如今她应该在村里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我的手缓缓地在手术台上游走,思绪万千。

突然,我摸到手术台边缘下方有个凸起的地方。

我弯下腰查看,是个小型按钮。

出于好奇,我按了下去。

手术台开始摇晃,竟自己向旁边移动。

而原位置上竟然出现了一间地下室!

我震惊之余,不由得感叹母亲真的聪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之前很多次接触这里,都没有发觉。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地下室,我犹豫不决。

想着要不要叫上老陈一起。

但来不及了,时间一分一秒都很宝贵。

况且母亲不会想到我敢来这里。

我原地深呼吸了几次,给自己壮了壮胆,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灯,我凭借手机微弱的光勉强看清路。

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看得出来,这个地下室有些年头了。

大概走了五分钟,我看见了一扇门,外面挂着铁锁。

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时里面传来拖动铁链的声音,有脚步声!

「谁!」

我大声问,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里面的动静突然消失了。

我把耳朵贴近,想听得仔细些。

这时里面的东西开始激烈地撞门。

咚,咚,咚

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响。

接着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指甲刮铁门的声音。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求生的本能让我连滚带爬地原路返回。

刚回到实验室,就接到了老陈的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别墅里。」

「快藏起来!你母亲要到门口了!」

她怎么来了,可我看了空荡荡的实验室,我根本无处可躲。

「你快把内存卡的密码告诉我,我去把证据交给警察,然后来救你。」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完密码后,我转身跑进了地下室。

也许躲进这里面,还有一线生机。

老陈,你一定要来救我。

……

 

封闭的地下室里没有一点声音。

那扇门里面的东西也安静了下来。

我躲在拐角处,身前只有一处废旧的柜子遮挡。

这下面空气稀薄,加上我心跳加速。

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响动。

地下室的门开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我的心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屏住了呼吸,祈祷不要被发现。

这一瞬间好漫长。

接着我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想到铁门后面的东西,我忍不住稍稍探头看个究竟。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白色的单鞋。

这是母亲的鞋。

但奇怪的是,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慢慢地将视线上移。

母亲的身子面对着那扇铁门,一动不动。

我心里纳闷,继续将视线上移。

在看见母亲脸的一瞬间,我被吓得惊呼出声。

她整张脸面对着铁门,可眼珠却向我这边倾斜,正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的母亲完全没了人样,像个怪物,

我想逃,可双腿有些发软。

母亲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向我走来。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起身一把推开她,然后往出口跑去。

母亲没有拦我,只是站在原地大笑。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我一路狂奔,不敢歇一口气。

出了别墅门,我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路人才慢慢停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回想起刚刚在地下室的场景。

那扇铁门被母亲开了一条缝。

在推开母亲的同时,我趁机往里瞟了一眼。

里面那个东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个人。

竟然是个人。

母亲为何把他关在这里,又对他做了什么?

想起母亲刚刚的样子,我不敢再回去了。

对了,老陈!

他应该拿着证据去报警了。

我打电话过去问他到哪儿了。

可他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只能先回公寓等他消息了。

老陈一夜未归,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难道他也被母亲发现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离母亲别墅最近的警察局。

他们说昨天没有人来报案。

老陈到底去哪儿了?

现在摄像头里的证据和老陈一起消失了,我手里最后的筹码也没了。

母亲昨天发现我后,肯定已经处理了那个地下室。

我现在报警必然什么都找不到。

这不靠谱的老陈!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窝在公寓里,除了点外卖就是看电视。

完全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这天夜里,我随便找了部口水剧看。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黑雾,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慢慢地,一道铁门出现在我眼前。

门没有锁,我轻轻地推开走了进去。

里面潮湿得很,还散发着恶臭。

一个人趴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突然,那人抬起头看我。

眼眶里满是红血丝,嘴里吐着血泡,然后爬起来奔向我。

就在他快要碰到我的一瞬间,梦醒了。

我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可接着,我意识到不对劲,身体僵硬着不敢动。

房间里有人。

就在我左手边的角落里,有个黑影。

就在这时,黑影动了!

我来不及反应,就被紧紧地捂住了口鼻。

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是白天。

我的双手被死死地捆在了一起,嘴巴也被胶布封上。

最恐怖的是,我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竟然是老陈!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陈看着我挣扎的样子,眼神怪异地盯了我很久。

然后冷笑一声。

「内存卡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呢?」

空的?我不解地看向老陈。

不理解他说的话。

可就算内存卡是空的,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呢?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蹲下身和我平视,眼神幽深得像无底深渊。

「你何必还要和我演戏呢?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抬头看着老陈,这是我曾经无比信任的伙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里的恐惧全部褪去。

没错,老陈不简单,我早就知道了。

那天我发现家里的地下室还在,进去之前其实跟老陈说过这件事。

结果本应在上课的母亲,很快就回到家把我弄晕。

我醒来后,就开始怀疑是老陈通风报信。

于是我故意给老陈打电话,说手里有母亲犯罪的证据。

那个时候,我瞟到门缝处的黑影,是母亲。

果然,老陈很快就来把我救了出去。

我带着他到别墅拿到摄像头后,趁他不注意将里面的数据全部转移了。

接着我把摄像头砸坏,让老陈拿去修。

这只是我争取时间的手段。

在老陈出门后,我开始在家看视频内容。

除了被文叔催眠的片段,其他时间母亲都在做实验。

就在我快要放弃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母亲和文叔一起走进了那间地下室……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母亲和文叔,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老陈是他们用来监视我的手段。

从我调查文叔到放录音笔,每一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母亲被催眠,不过是演给我看的戏。

那天我被迷晕,她之所以没对我下手——

是因为知道我提前报了警,别墅外面埋伏了很多警察。

所以为了保全母亲,文叔甘愿牺牲自己。

后来文叔揽下了一切罪责,母亲则继续那些研究。

我怀疑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断尾求生。

看清真相的我,决定查清楚别墅地下到底藏着什么。

我知道老陈一直在暗中跟踪我。

在看见我进了别墅后,他立马通知了母亲。

我的时间不多,一刻都不能耽搁。

在地下室里我发现了母亲真正的秘密。

那扇门的后面,关着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被关了多久,久到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隔着那扇厚重的铁门,我将耳朵贴在门上。

「你是谁?」

里面传来拖动铁链的声音,然后有东西在重重地撞门。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救你的。」

在我不断的安慰下,里面的东西终于安静了下来。

接着我听见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像垂死的野兽。

「救我。」

里面的人嗓子里蹦出两个字。

我想把锁打开,可怎么砸都无济于事。

这时,老陈告诉我母亲来了。

他让我说出内存卡的密码,然后去报警。

呵,可真沉不住气啊。

于是我将计就计告诉了他密码。

没关系,反正里面是空的。

并且我查到老陈在贩卖色情视频,在来之前就报了警。

短时间内他是回不来了。

「所以你在把我当猴耍?」

老陈有些气急败坏,上前给了我一耳光。

我不屑地抬头看他,说道:「你个小喽啰,让你主子出来吧。」

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房间外响起了掌声。

「不愧是我的女儿,聪明绝顶。」

是母亲,她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一把捏住我的脸,责怪老陈下手太狠。

「小安,都是妈妈不好,没照顾好你。」

我把脸偏向一边,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触。

也许是我的举动激怒了她,我又挨了一耳光。

嘴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

「视频在哪儿。」

「你猜。」

「哈哈哈哈哈,你真以为我找不到吗?」

母亲拿出一只棕色的皮包把玩,那是老板娘的包。

「你把老板娘怎么样了!」

没错,我把最后的筹码放在了老板娘身上。

可我没想到母亲竟然猜到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安,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哦。」

我沮丧地垂下了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输了,你想怎样都可以,但,能不能放了我妈。」

眼前的女人愣住了,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我培养的人。」

现在的我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她无须隐瞒。

眼前这个人,不是我母亲。

她是夺走我母亲一生的恶魔。

「能跟我说说母亲的事吗?求你了。」

我卑微的态度让女人很受用,她缓缓地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你母亲很聪明,她想帮村里人解决蚂蟥,眼看她就要成功了,我们必须阻止她。

「于是我和哥哥也就是你的文叔商量,把她诱骗到那里关了起来,而我则整容成了她的样子。

「手术很成功,加上我和你母亲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没有人发现。

「这些年我在你母亲身上做了不少实验,你看,她已经不像人了。」

说罢,她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在那间地下室里,一个女人躺在地上,面容枯槁,头发上爬满了虱子。

更可怕的是,她的肚子鼓鼓的,里面蠕动着一条条的东西。

这是,我的母亲。

我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天,我们隔着门,她一遍遍地叫着,安安,安安。

……

泪水顺着我脸颊流下,母亲,是我不好,现在才来找你。

「后来呢,你用母亲的身份做了什么?」

「我和哥哥从小就接触这些知识,所以你母亲的研究,我也马马虎虎能够应付。」

「然后你光明正大地研究蚂蟥,还以母亲的名义安排村里人体检,把蚂蟥卵输入她们体内,对吗,文丽?」

听见我喊出她的名字,她吓了一跳。

「看来你调查过我,但没用,从今天起,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正好,你母亲的肚子不能用了,你来代替她。」

我冷冷地笑出声:「你不是一直在拿我做实验吗?」

从我被接到城里,各种药就没停过。

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我好。

如今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在培养一具新的身体,最适合蚂蟥繁衍的身体。

村里的女人都没有流鼻血的症状,只有我会。

这都是药物的副作用。

就等我到了二十岁,子宫发育到适合的状态,就能成为他们新的实验工具。

原来文丽之前每次消失,都是在折磨我的母亲。

她一次又一次地把蚂蟥卵注入母亲的身体,还拍下照片挂在走廊上。

这一切都是用来满足文丽变态的欲望。

「对吗,文丽?」

「你真的很聪明,小安,你说得没错。」

可我有一点不明白,在他们兄妹之前,村里那些女人是怎么怀上蚂蟥的呢?

「以前有以前的办法,井里的水,河边的鱼,哈哈哈哈哈哈……」

文丽癫狂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男人的身体里没有允许蚂蟥繁殖的器官,所以只能是女人。

难怪,村里女人开始「怀孕」的时间有差别,有的十几岁,有的二十几岁。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祖上的仇恨?」

听见我这么说,文丽彻底怒了,她冲着我疯狂地嘶吼。

「你懂什么!我亲眼看见我的父母饮恨而终,这是我们世代的仇!」

祖上的事,村里那些女人何辜,我的母亲何辜!

我懒得和她争辩,

但是,文丽,你们完了。

就在这时,数名警察破门而入,将文丽和老陈制服。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怎么报的警?」

她对于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

其实,是她自取灭亡。

「是你给警察带的路呢。」

文丽看了一眼那个棕色皮包,怨恨地瞪着我。

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在我把包交给老板娘时,就在纽扣上装了定位器。

并且让老板娘一旦发现皮包不见,立马报警。

文丽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不会对老板娘怎么样。

只能带着皮包来找我。

我知道他们发现内存条是空的后,一定会来找我,所以做了完全的准备。

其实视频的内容治不了文丽的罪,一旦她把地下室转移,我就功亏一篑。

可她太自负,以为控制了我就胜券在握。

刚刚我们所有的对话,都被我藏在床脚的录音笔记了下来。

到头来,她输得彻彻底底。

……

哐,铁门被打开了。

我带着警察冲进了地下室。

里面的人惊恐地缩成一团。

她已经瘦得不成人样,肚皮松垮垮地堆了好几层。

我第一个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母亲,别怕,我是安安。」

我和奶奶都在等你。备案号:YXX1Mbx8Xojtd56eyxosRg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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