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名茶艺大师、阅男无数的小网红，一朝穿到某 985 大一军训现场，穿在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身上。
结果同寝室友，竟然是霸凌原主三年的小婊砸。
她指着我羞辱：「臭黑猪，接下来这四年你别哭哦。」
我笑笑：「雅雅，谢谢你的照顾，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谁是你好朋友？你配吗？」
「不是只有好朋友才会互叫昵称吗？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会叫我臭黑猪？」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说道：
「难道……你在言语霸凌我？」
1
我，苏娇娇，著名茶艺大师、阅男无数的小网红，一朝穿到某 985 大一军训现场。
穿着毫无剪裁可言的迷彩服，脚蹬一双胶底劳保鞋，魅力无从释放。
但想着，我这多年擦边扭胯舞的经验，只要在军训间隙表演个节目，还不是能轻松拿下优先择偶权，迷倒身边一片弟弟。
一个小时以前，我还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颜值网红。
随便一个视频，评论都是「美女姐姐爱我」！
可现在，我成了大一新生，普女许皎皎。
肚子上一圈软软的肉，脸上粗糙黝黑的皮肤，马甲线没了，水光肌也没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校医务室的病床上，床边还站着个小姑娘。
怎么是我表妹苏思瑾？？
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皎皎，你头好点了吗？要是脑震荡了可得去医院啊，不能硬挺着！」
一瞬间，脑海中不断消化着混杂的记忆。
原来，我正在拍摄的时候，顶棚的吊灯突然砸下来，砸到了我的头，紧接着我眼前一黑，穿越到自己表妹的大学寝室室友身上了。
三天前，送苏思瑾来报到的时候，我见到了她的这位室友，许皎皎。
我和苏思瑾进门的时候，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见到我就退缩。
而现在，有了她的记忆，我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同寝的另一个女生——张雅雅，一个富二代。
高中三年，许皎皎和张雅雅就是前后桌。
张雅雅就像是地狱里的掌刑人，变着花样地通过折磨许皎皎来获得满足。
她领着全班同学孤立她，骂她是村里来的乡巴佬。
「好恶心啊，听说她家旁边就是公厕啊，怪不得她身上一股臭味！」
「长得还这么胖，以后，你就叫臭母猪了。」
旁边人开始起哄，「臭母猪！臭母猪！臭母猪！」
许皎皎哭着去告诉了老师，可老师把她骂了回来。
因为老师的奢侈品，几乎都是张雅雅父母送出去的，而许皎皎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集体定春游班服，她都出不起钱。
别说张雅雅父母已经送钱了，就算没送，那老师对她，也是厌恶至极，班级合照都不带她。
老师的纵容，让张雅雅更加有恃无恐。
她掐着许皎皎的脖子说：
「臭母猪，你每次去厕所回来一身臭味儿。」
「以后去厕所，都要来跟我申请。」
「没有我的同意，你就是尿裤，也不可以去哦～」
许皎皎起初去了几次，每次回来都会被打。
后来只能按照张雅雅说的，向她申请，可张雅雅故意刁难，许皎皎真的有几次憋不住尿裤了。
张雅雅就更有理由嘲笑许皎皎一身臭味儿。
噩梦一般的高中终于过去，许皎皎以为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变好。
却没想到新生开学那天，在寝室居然见到了张雅雅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许皎皎，有你在，我就不担心这四年无聊了。」
「看看你一个暑假，你不只丑，简直又丑又黑啊！」
「你不会是看黑猪肉价贵，想从臭母猪，变成臭黑猪了？」
张雅雅偷笑，「臭黑猪，好像听起来也不错呢。」
语言侮辱还不够。
军训第一天，也就是两个小时前。
张雅雅的霸凌升级了。
跑圈的时候，她故意伸腿绊倒许皎皎。
还让后面的人假装不小心，直接踩着许皎皎的身体过去了。
许皎皎摔倒了脑袋，结果让我穿越了过来。
怪不得，我现在浑身疼。
消化了所有的信息，我揉了揉胳膊。
我还以为穿越到大学，不用在网红圈钩心斗角，本应是个躺平本。
没想到，还是个战斗本。
还真是……
有点儿意思。
2
「报告！」
头上包扎好了之后，我和苏思瑾一起回到班级的训练区。
教官不耐烦瞥了我一眼，甩了几下那倒霉脑袋，让我赶紧归队。
我还没走进队伍，就看到了张雅雅。
她得意洋洋的对我做了个口型，「活该，臭黑猪！」
其他女生听到，讥笑不断，窃窃私语。
「跑不动就假摔，亏她想得出来。」
「她叫啥来着？」
「许皎皎。」
「哈？皎皎不是说人白吗？她反向起名啊！」
张雅雅的小跟班刘迪，听见这句立刻添油加醋，捂着嘴假装小声道：
「听说她有个外号，臭黑猪！」
几个跟张雅雅聊得来的，有个嘴贱的， 「那……猪头上再包个绷带，更丑了，哈哈哈。」
故伎重施奏效了，现在班里的女生都因为这一套连招，对我从无感到反感。
张雅雅十分得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哭泣和崩溃。
可我又不是许皎皎。
我是那个直播室里万人同时在骂，依旧保持优雅的苏娇娇。
几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伤不到我。
半天，我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一眼都不看张雅雅，只是安静地走向队伍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结果张雅雅绷不住了，我的无视让她没面子。
「臭黑猪，你是摔傻了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呵，我还什么都没做，小孩儿就急了。
我唇角勾出一丝笑意，走向她。
身高超过一米七的我，站在一米五几的张雅雅面前，在外人看来，多少属于居高临下。
不一会儿，张雅雅被我看得有些不爽。
突然，我对着她绽放出了微笑，在她开口之前，对她说：
「谢谢你的关心，张雅雅，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
声音中带有一丝不寻常的热情和感恩。
当一个绿茶开始施法，一般人根本无法对抗。
众人皆呆滞了一下。
张雅雅更是眉头紧皱，嫌恶地看着我：
「你也配？谁跟你是好朋友！」
我满脸无辜，「啊？你不是我的好朋友？」
张雅雅对我极致的厌弃，就差一口唾沫星子喷我脸上，让我滚远点。
我继续追问：「可是，不是只有好朋友之间才会互相取昵称吗？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叫我臭黑猪？」
我音调骤冷，眼神凌厉：
「所以，张雅雅，你是在霸凌我吗？」
张雅雅瞬间愣住，一个字都冒不出来。
我冷眼看了她一会，看到她手足无措，才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思瑾怼了怼我，「牛逼啊，你开窍了！？」
我点点头，「嗯，之前脑子里进的水，可能刚才那一摔，摔出去了。」
3
刚刚在我这当众吃瘪的张雅雅，连一个小时都没到，就报复回来了。
张雅雅的父母在她进入大学之前，打通了所有的关系，负责我们班军训的这位刘教官也不例外。
她刚刚趁着休息，跑到教官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
此时，刘教官就黑着脸站在我的面前。
下巴指着我，操着一口家乡话说：
「你，刚刚 2000 米没完成，一会大家休息的时候，你把圈数补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教官。
队伍里传来小声讨论，教官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假装咳嗽了一声。
「吵什么吵，谁再吵就陪着她一起跑！」
看着教官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我几乎气笑了。
蠢的人很多，像他这么蠢的，真不多了。
「教官，我刚刚从校医院出来……头上还包着纱布……」
这个模样还让我跑圈，这要是被人在网上曝光，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刘教官不以为意。
「那又怎样？吃苦耐劳，才能打赢硬仗！」
我微微一笑，极为体贴道：
「哦，可是你让我跑的。」
「如果我中途有任何意外，你是要负全责的哦。」
「对了，还有我们学校，和你所在的部队……」
说完，不等刘教官回答，我就转身作势要去遵照他的指示去跑圈，一只手还扶在额头的纱布上，身体七扭八歪，快要晕厥的模样。
还没走出五米，身后的刘教官开口，声音微颤。
「那个，你等等……」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下，别跑了……」
我一脸无知对着刘教官说道：
「真的吗？刘教官？」
他吃瘪一样，不甘心地点头。
「真的。」
我站定，双手合十。
「谢谢教官，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教官！」
满脸单纯，满嘴茶味。
说完，我看了一眼旁边脸都气歪的张雅雅，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
她瞬间接收到，恨得咬牙切齿。
然后，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到了一边的树荫下坐下。
而张雅雅，满脸猪肝色，只能在太阳下晒着。
我依旧保持微笑，望向她。
宝贝，跟我斗，你还嫩点。
4
军训在下午五点结束，乘凉了一下午的我，被苏思瑾拉着直接奔向一食堂。
「皎皎，你头都撞了，得好好补补，我们去吃猪脚饭。」
我苦笑。
我的好表妹，我摔的是脑袋，不是脚，这吃的部位也不对啊。
而且，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半，一份油腻腻的猪脚 huan。
这热量，狗听了都摇头。
我拦下她，带她去了麻辣烫档口，清汤涮菜叶子，将将过最低消费，食堂大妈看了都皱眉。
苏思瑾也吃得脸都快绿了。
「皎皎，你是不是饭卡里没钱了，要不先刷我的，我还是想吃个猪……」
「不能吃！」
我这表妹在家备受宠爱，高中 800 米体测，差点没把我舅舅愁死，就差找人替跑了。
我捏着她那虽然不胖，但是一点肌肉都没有、糯叽叽的胳膊，说道：
「思瑾，我要改变自己！你跟我一起！」
「啊？不要啊……好累啊……」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拒绝。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怎么跟我那表姐似的，动不动就拉着我运动……」
行，我知道你怎么在背后说我了。
我不再管苏思瑾的耍赖犯酸，吃完饭，直接拉着她往操场走去。
我现在的身材，别说好看，距离健康都差着一段距离。
网红圈也是相当内卷的，颜值身材那是基础，你还得有拿得出手的标签，这样才能有对应的品牌方找的上你。
而我的标签，就是健康阳光、马甲线那种。
臀推 120kg，硬拉 50kg，都是日常便饭，引体向上，一口气做五个不费劲，半马也是次次不落下。
不然我那六块腹肌、翘臀，怎么会引得男男女女评论「姐姐鲨我」！
现在，我站在操场，打算先来他个五圈，浅试个水。
我带着苏思瑾，扭腰、抻筋，高抬腿，热弯身，我打开跑步软件。
一脸严格，说一不二。
「思瑾，跟住我！过了前面三公里，后面就容易了！」
说罢，我就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半圈。
还没到。
我就……累撅了。
我气喘吁吁扶着栏杆，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个身体，这个心肺，真是天要亡我。
苏思瑾看着我废柴的样子，安慰我道：
「皎皎，那个，人……要不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我无语望天。
未来一段时间，我要和这副身体硬碰硬了。
5
晚上，累吐的我和苏思瑾，脚步迟缓地回了宿舍。
还没进门，就看见许皎皎的所有东西，都被扔到了地上。
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拽了下来，上面有水渍，还有脚印。
苏思瑾没忍住冲进去就想骂，被我拦住了。
我们寝室六个人，张雅雅开学第一天就笼络了其他三个人，此时，她还叫了外援。
2 对 8，傻子才会跟她们硬碰硬。
我们是上床下桌，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走到自己的桌边，放好东西。
用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后，迅速打开手机，开启录像状态。
对准寝室中间，藏好。
然后才卑微地转身，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剑拔弩张，苏思瑾赶紧跑到我身边，怕我受欺负。
张雅雅得意地和我对视，其他几个女生也讥笑着打量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人，这一堆破烂……」
「那被子上还有破洞，笑死我了，她半夜抱着被子做什么了？泰迪吗？」
「哎哟，你性别弄反了，半夜嘬的吧！」
「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有一份属于许皎皎的卑怯与痛苦在蔓延。
确实都挺旧的，有些地方还有些缝补的痕迹，不像全新的那么亮丽。
可这又怎么样？！
许皎皎家里条件不好，这是事实。
可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吗？
什么庙烧什么香，这是学校，不是福布斯排行榜，谁来这拼家里有钱，不就该拼成绩吗？
我保持一个姿势不变，听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屁，没有反驳。
下午一次交锋，让我对张雅雅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就喜欢看到全世界的人围着她转，入她眼的，要围着她夸，她看不上的，要围着她哭。
不能存在不关注她的人。
果然，张雅雅见我没反应，被刺激到了，站起身，摇头晃脑地向我走来。
「臭猪，你以为到了大学，我就治不了你了？」
「我照样能让你尿裤子！」
「现在，你影响到大家了，道歉吧！」
我冷淡地看着张雅雅。
她大概以为，说几句威胁的话，我会像高中时一样，立刻屈服。
呵呵，那我就借你的手段，毁了你吧。
毕竟，是你欠许皎皎的。
我在手机拍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极为明显的讥笑，用口型告诉她。
「捡起来。」
她顿时眼睛瞪圆，露出疑惑，「你说什么？」
我继续用根本没办法收声的音量，小声说：「听不懂人话？」
张雅雅按捺不住了，像个小太妹一样，二话不说，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
声音十分响亮。
我没躲，被扇得头都偏向了一边。
我立刻顺势往一边倒去，仿佛是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一般。
张雅雅还不罢休，弯腰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往后一扯。
苏思瑾在一旁焦急地想帮我，却被拉着无法动弹。
我戏精上身，摆出一副愁苦凄凄的可怜模样，哭腔开口。
「啊——疼，张雅雅你放开我。」
张雅雅三个字掷地有声。
张雅雅终于满意，露出了那副熟悉的刻薄姿态，警告着我。
「许皎皎，高中的亏你还没吃够？你跟谁在那装？」
我越哭叫，张雅雅越发狠，手里的动作越狠。
我一边哭，一边故意大声质问：
「高中你打我、泼我脏水、给我起外号折磨我，还不是因为你家里人买通了班主任！我不信大学还有人罩着你！」
「啧啧啧，许皎皎，你不会是想告老师吧？」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从辅导员到院长，我家早就把关系摆平了！院长姓什么你还记得么？」
院长姓张，张雅雅一样的张。
「以后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姑姑让你毕不了业！」
原来，外语学院的院长就是张雅雅的姑姑。
这可真是你们自己撞枪口的。
张雅雅发泄地差不多，松开我的头发，又在我的脸上拍了几下。
「许皎皎，以后乖乖听话，当好我的狗。」
「我吩咐你，你就是我的狗，我要是不理你，你连狗都不如，懂吗？」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外人看来，这是屈服。
可头发遮掩下，我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张雅雅见状，终于结束了对我的凌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带着她的跟班们离开了。
她们走后，苏思瑾冲过来，心疼地看着我的脸。
可更快的是我，我反锁上门。
拿起手机，保存录像。
然后，打开原相机照相模式，递给苏思瑾。
「快，给我的脸拍照。」
苏思瑾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
「好！」
她咔咔给我拍了四五张，然后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这什么？
我现在脸红肿得老高，她拍的就跟我只是打了个腮红一样……小丫头可真没经验。
我拿出之前当网红学会的打光知识，把光侧面照，然后找好角度，让苏思瑾再来拍。
这次，终于成了。
我再加强锐化。
红肿的脸颊，微红的毛细血管，一清二楚。
我保存，连带刚刚的视频一起上传云端。
苏思瑾问我：「皎皎，你打算做什么？」
我笑了，「反正不会什么都不做。」
6
百团纳新，是劳累的军训期间，唯一让学生期待的事情了。
憋了整整一个高三的男生女生，恨不得去看看大学的学长学姐，都是什么样的，然后再憧憬下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
我也很期待。
但我期待的是，赶紧加入一个训练强度大的社团，让我能有更多时间肝有氧！
我拉着苏思瑾转了一圈，刚到网球社的纳新桌子前，却看到了……
张雅雅？
这大小姐不去什么舞蹈团、校报，来这么冷门的社团干什么？
张雅雅一改往日的刁蛮样，崇拜的眼神看向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一个高大的男生，外貌十分了得，身量挺拔修长，眉眼浓亮。
季望舒，那个传说中的校草，学生会副会长，机械系天菜，无数少女心中的高岭之花。
苏思瑾那丫头，昨晚还拉着我在表白墙，偷偷欣赏季望舒打网球比赛的高清大图。
他跳起来的时刻被人巧妙抓拍，露出宽敞的 T 恤下那结实的八块腹肌，甚至内裤边边上还露出了一丝文身边缘。
看不清图案，无比令人遐想。
图片下面的评论，苦茶子遍地：
「哥哥你喜欢游戏吗？那我喜欢哥哥有戏吗？！」
「怎么只有哥哥？弟弟呢？差评！」
「你们想知道文身图案是什么？那是我的名字！」
「见过季望舒真人，挺不礼貌的，招呼都不打就闯入我的心里。」
可是。
我却知道，这个叫季望舒的男生，根本没这么简单。
他表面看起来洁身自好，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每天就是学业和社团两边跑。
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玩咖渣男。
女生眼里，季望舒总是低头摆弄手机，根本不会像其他的猥琐男生一样，盯着来往的小女生。
其实，人家忙着聊骚手机里的女生，
根本不屑不招惹学校里的恋爱脑小女生，目标都在校外。
他曾经的一任女友，就是我认识的一个小网红渣女，她当作讲笑话一样，给我看过季望舒手机截图。
微信小号，几百个女生联系方式，都编好号码。
当时我看完都深觉得佩服，就差拉个 Excel 表格详细分析了。
我远远看着张雅雅，犹如懵懂小女生一般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望舒。
甚至还掏出手机，对着季望舒连着拍了几十张照片，迷恋程度简直不亚于迷妹追星。
苏思瑾见我一动不动盯着那边，担忧地说道：
「皎皎，季望舒你可千万别动心！」
我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怎么呢？」
「你看不出来张雅雅喜欢他么？！她要是知道你也喜欢季望舒，还不得往死里虐你。」
张雅雅喜欢他？
往死里虐我？
我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不正中我下怀吗？
那一刻，我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张雅雅走后，我拉了苏思瑾朝网球社纳新处走了过去。
「麻烦给我两张报名表。」
7
网球社的选拔我毫无意外地通过了，原因很简单。
擅长运动一栏，有谁能像我一样，单板滑雪、冲浪、自由潜全精通，连最近才流行起来的飞盘，也不在话下！
这些运动我可都是下了苦心练过的，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苏思瑾也通过了，因为她的报名表，是我精心润色过的，兼具诚恳和专业。
张雅雅和刘迪，当然也被录取，有张家的关系，张雅雅想进哪个社团，不都是敞开门欢迎。
回到宿舍，张雅雅和两个女生，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
「小雅，你长这么漂亮，进了网球社季望舒肯定会注意到你的。」
「是啊是啊，刚才好多男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雅，可见咱们英语系的系花非小雅莫属了呀！」
张雅雅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眉眼间却尽是得意之色。
我心里冷笑，发信息把苏思瑾叫了过来。
按照计划开始对话。
「皎皎，你看到那个军训晚会表演的活动招募了吗？好期待啊！」
军训最后一天，学校安排上午阅兵活动，晚上晚会表演，新生可以报名。
「是呀，不知道大家会表演什么。」
然后，苏思瑾故意压低声音，「听说有女生准备了独舞，因为季望舒喜欢会跳舞的女生。」
「啊？真的啊！你哪里听来的？」
「网球社一个男生跟我说的！」
只见一旁的张雅雅突然挺直了背。
苏思瑾偷笑，继续问：
「皎皎你会什么舞蹈吗？要不要报名？」
我故作惊讶，「我？别开玩笑了，你想看唐老鸭走路么？而且我这么胖……」
苏思瑾宽慰我：「怎么能这么说！女孩子要自信！」
我用力点点头。
然后，我用余光看到张雅雅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
与我目光对视那一刹那，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晚上。
我趁张雅雅不在，看到了她手机里发出的内容。
「晚会上，你们想看许皎皎把脸丢尽吗？」
「快说说，怎么丢？」
「让她上去跳一段！」
这鱼真好，一次就上钩。
五天后，我在校报公众号推送看到了节目单。
张雅雅和其他四个女生报名了舞蹈节目，《Tomboy》。
看到这个歌名，音乐瞬间在我耳边响起，整段舞的动作也在我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
这舞蹈我在视频里曾经跳过，舞蹈动作不难，也没什么大幅度动作，但如果是 C 位的女生，靠走位也是很吸睛的。
要想压过一头，还真是……毫无难度呢！
8
连续三周的夜跑、平板支撑、硬拉、卷腹，每天鸡蛋水煮菜，我整整瘦了将近二十斤。
可是为了不招惹张雅雅，我依旧穿着宽大的衣服，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头发从不打理。
就算张雅雅看到我衣服变宽大了，也不是特别在意。
许皎皎的身材比例其实很好，算得四肢纤长，可偏偏胖，加上这身高，就成了高大壮。
加上她压根就没在外貌上刻意打扮过，这才浪费了这一身好骨架。
现在，虽然还是有点肉。
但是只要穿一身性感的紧身露脐装，再配上女团韩舞妆，即便下装是军训宽大裤子，性感也一点不受影响。
军训倒数第二天，我随便找了一间距离寝室最远教学楼里的空教室，在里面练了几个小时。
转天，就是军训最后一天了。
上午总结。
下午阅兵。
晚上，晚会来了。
下午阅兵后，我就再没见过张雅雅的身影。
不出意外，应该是躲在哪里刻苦练习去了。
正好，给了我准备的机会。
除了唇部，我全脸上已经化好妆。
但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厚刘海加上那副黑框眼镜，瞬间把眼妆全部挡住。
加上夜幕，根本没人发现我打扮过。
我穿上了一个极其性感的短款紧身吊带，外面套好宽大的迷彩服，出了门。
晚会在大操场举行。
大灯全开，几个射灯照在操场中间的主舞台上，周围还挂上了各种彩旗，进出的门，缠上了星星串灯。
这个夜晚格外闪耀。
所有大一新生按照班级方阵陆续进场，除了一会有节目表演的人早已进入后台准备。
角落里，我毫无存在感地低头坐着。
季望舒因为算是社团骨干，被抽调来帮忙筹备晚会。
还未开场，他从我们班前面走过。
女生见到他立刻红了脸，鼓起勇气站起来，去要微信。
季望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拒绝，女生尴尬地愣在当场，快要哭出来。
姑娘，这种男人，你只用诚意，怎么可能拿得下。
我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9
节目的排序很有意思。
前面有唱歌的，有说相声的，还有「你好骚啊」配音秀……
一堆视觉上没有任何冲击的节目之后，大家需要点新的刺激，张雅雅才姗姗来迟。
想想就知道，大概是她父母提前找好的那些关系，特意给安排的节目顺序。
舞台上射灯一暗，张雅雅她们五个人跑到台上，站好队形。
大家屏气凝神。
终于，射灯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雅雅身上。
可我差点没忍住，捂住嘴，才没有噗嗤笑了出来。
C 位的张雅雅穿着黑色吊带，外搭是网状的透视装，胯转一圈，正好凸显她一尺八的小腰。
可是，她身边那四个穿的严实又朴素的女生，是什么鬼？
其中一个，腰腹上的肉一眼就看出来核心根本没有力量，再简单的舞也显得费劲。
张雅雅可真是，毫不让身边的人抢走她的风头。
坐在我身边的苏思瑾忍不住吐槽：
「张雅雅可真行。」
音乐响起，四人蹲下，张雅雅双手掐腰站在中间，射灯只打在她浓妆艳抹的脸上。
她的视线全场巡视一圈，突然定住在一个方向，然后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
我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季望舒正好坐在那边。
哟呵，这游戏就更好玩了。
……
三分钟，张雅雅出尽了风头。
绕胯、剪刀手、抖动，明媚又得意的笑容写满了整个脸。
台下的男生还在尖叫不断。
「卧槽，这是那个二班的张雅雅吧，这么带劲？」
「别说，身材真不错！一会我得上去要个微信！」
听着这些评论，我的思绪却飘到许皎皎高中时期。
这个明明已经资源占尽的女孩子，跟许皎皎完全不需要有交集，偏偏霸凌上瘾，以羞辱她为乐。
骂她「猪狗不如，活着干嘛」，骂她「穷人就去贫民窟，出来丢人现眼」。
甚至在班里放话，谁帮许皎皎，就打谁。
张雅雅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全场的焦点，我讨厌的人，你们谁都不可以喜欢。
恶毒又无聊。
她在父母的铺路下安安稳稳地升入大学，许皎皎付出非人的努力，才能跟她站立在同一条起跑线。
如今，依旧要被她踩在脚下。
我的情绪有些藏不住，恨意地望着还在瞎几把扭的张雅雅。
耳边一些女生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就这？」
「额……刚刚手都没抬到位……」
男女还是有所区别，没有技术含量的宅舞会引起男生的尖叫，但女生看得大多是技巧和动作。
季望舒的目光，和其他男生一样，集中在张雅雅身上。
舞毕，张雅雅和四个女生深深鞠了个躬，全场激烈地鼓掌。
张雅雅一手轻轻拂去额头的香汗，准备走下台。
可速度，不寻常地慢。
慢到让我认为她根本不想下去。
还没走出两步，只听见人群中有两三个人大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我看向带头的人，不正是张雅雅那几个跟班。
张雅雅又作势走出一步，但叫声更大。
我看着这一来一回的配合，心里冷笑。
主持人只好拦住张雅雅，拿起话筒对着全场说：
「大家没有看够？还想再看？」
这么一问，应和的人就变多了，「再一个！再一个！」
张雅雅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谢谢大家的喜欢，我就准备了一个舞蹈……」
主持人说道：「没关系，可以随便……」
张雅雅突然抢过话筒，「其实，我们班还有一个隐藏的跳舞达人，可以请她上来跳一段。」
说着，张雅雅望向我，表情诚恳。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只听张雅雅对着话筒，铿锵有力地说道：
「许皎皎同学，上来吧。」
班里有了解许皎皎的学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准备看好戏。
场内不明所以的同学，单纯地期待万分。
我看着台上激动的张雅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连动都不动。
仿佛她叫的根本不是我一样，就这样把她晾在台上。
半分钟不到，张雅雅脸色就挂不住了。
这点刁难，就受不了了？
底下一个男生充满鄙夷地看向我，就是刚才要加张雅雅微信的那个。
「这女的会跳舞？确定吗？」
不光是他，绝大多数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质疑，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这很正常。
好半天，我缓缓开口。
「我不太擅长……」
我的为难，让张雅雅变本加厉地带头起哄，底下那几个女生也不怀好意地跟她一起。
「许皎皎，你要是不上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呢！」
「是啊，你难不成想让好好的晚会，因为你扫兴吗？」
两三句就把我推到风口浪尖，真是祖国的好花朵们。
张雅雅拿着话筒，对我柔声鼓励：
「皎皎，女孩子要自信！」
说完，露出讥笑。
这句，正是那天苏思瑾在寝室里劝我的话。
既然如此。
张雅雅，你就别怪我了。
我看似为难地站起身，双手还局促地搓了搓裤子两边。
「雅雅，你真的想看我跳舞吗？」
她点点头，「当然，你不是告诉我，你学过吗！」
呵，真是说谎眼都不眨。
许皎皎无论以前，还是我穿越过来之后，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我深呼吸，磨磨蹭蹭地上了台。
对着台下的控制台老师耳语了几句，拿出裤子口袋里的 Dior 999，涂在嘴唇上。
然后站在舞台正中央。
背对人群。
先是把头发扎成了半丸子头。
再脱掉了皱巴巴的迷彩服上衣，露出里面的紧身露脐吊带。
逐渐转向人群的时候，比伯的《Intentions》音乐前奏正好响起，我慢慢摘下了那个巨大的黑框眼镜，对着人群灿烂一笑。
我前后的反差，在音乐的催化下，像自带剧情一样，还未跳舞已经引得台下一片欢呼。
随着第一句「 Picture perfect, you don’t need no filter」，我的肌肉记忆就回来了，瞬间起范。
比起女团舞，欧美这种 hiphop 本身难度就高，卡点、爆发都是对身体力量的考验。
加上这歌，自带夏日青春感，加上点俏皮的动作和表情，在军训晚会上跳，不能更恰当了。
跳到副歌的时候，台下几乎沸腾了，无论男女都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
更多的是，全操场的学生一起举起手，随着音乐晃动。
刚才对我不屑一顾的人们，如今却在为我呐喊尖叫。
我自信朝台下一笑，甚至抛了个媚眼，使得底下的观众更为疯狂。
一曲完毕，场面已经沸腾起来，性感舞蹈适合一个人在家看，但这种炒热氛围的歌，才最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跳。
「安可安可！」
「有一瞬间我好像见到 Lisa 本 sa 了！」
「前一个那是什么东西，广播体操吗？哈哈哈！」
「我跳的刘耕宏都比她那个难哈哈哈！」
第一个副歌结束，音乐还未结束，我的舞蹈却结束了。
看多了就腻了。
吃不够，才最想念。
渣女怎么会让你们吃饱。
最后一个动作，定点。
低头，再慢慢抬起头，眼神随着动作看过去，和刚刚张雅雅看向同一个方向
——季望舒。
我不信这一招，有男人能扛得住。
季望舒感受到我在看他，看向我的目光，果然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欲望。
张雅雅一直死死盯着我，当然知道我看谁，她看向季望舒，又看着我。
几乎气到发疯。
我收回目光，又看向张雅雅。
居高临下，挑衅十足。
看到她咬牙切齿、大喘气怒目圆瞪的样子，我对她故意明媚一笑。
张雅雅差点冲过来撕了我。
10
晚会散场，我记不清有几个男生拿着手机来加微信。
我带着愧疚的神色，一一礼貌拒绝了。
拒绝是为了更好地接近真正的目标。
我和苏思瑾特意没回宿舍，跑到南门外，找了个小店坐下。
「笑死我了，皎皎，那个张雅雅脸都气歪了。」
「自作自受。」
「真的，你要是上次没被她逼到绝路决心改变，今天又是一次被她踩在脚下。」
「估计一会回去，张雅雅不会放过我的。」
「肯定已经在宿舍等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我俩在喝奶茶的间隙，我跳舞的视频被人做成短视频传到了网上，一个小时点赞破万了，QQ 群、公众号的表白墙也开始有我的帖子。
开学一个月不到，今晚，我一战成名。
取代张雅雅，成了这个学校大一新生里最受瞩目的女生。
加上我平时，总是故意一副唯唯诺诺、不谙世事的样子，评论清一色喊我「初恋学妹」。
「怎么办，想当初恋学妹的舔狗！」
「好多男生都被拒了，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们说我能有戏吗？」
「楼上的，撒泡尿照照自己，洗洗睡吧！」
我和苏思瑾逐条翻着留言，然后，苏思瑾想出了一条坏计谋。
我先是把自己账号的卡通头像换成了自己的自拍照，然后找到给那条「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敲下回复：「我喜欢季望舒……」
一边敲，苏思瑾一边很激动。
不对。
不够搓火，还很直白，没给自己留后路。
删除，重新输入。
「季学长就很好（害羞 emoji）」
这卑微的话术，再配上我那略带娇羞的小表情。
敲完，苏思瑾脱口一句：「我焯，味儿对了！」
宿舍里的张雅雅看到，不爆炸才怪。
11
回到宿舍，当然有一场硬仗等着我。
但这一次，我是主导，就不需要偷偷录像了。
我和苏思瑾刚刚打开门，张雅雅和其他几个女生就在寝室守着我了。
刚迈进去一步，刘迪狗仗人势指着我大喊：
「许皎皎，跪下！」
我一下愣住了，和苏思瑾面面相觑。
没想到开局第一句竟然这么逗比，这是哪位格格从十三陵苏醒了吗？
此时已经十一点，挨着的几个寝室的女生，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围在我们宿舍门口看热闹。
此时我被怼在墙角，就像高中那时一样。
苏思瑾被两个女生拉着，根本没办法走到我身边。
张雅雅站在我面前，「臭婊子，故意耍我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故意一副绿茶的样子，「不是呀～没有呀～」
张雅雅上前拽我衣服，「那你怎么连腋毛都剃好了，还减下去那么些肥肉，你当我是傻子？！」
不然呢，可不就是当你傻。
张雅雅越说越气，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故意没躲，让她先尝点甜头。
你先动手，后面可就怪不得我了。
紧接着，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放了两天没喝完的奶茶，全部都倒在了我的脑袋上。
褐色的奶茶，黏糊糊的珍珠，顺着我的头发就流了下来。
「许皎皎，猪精转世，你他妈也学会勾引男人了？」
「这身衣服，跟街边出来卖的一样，你也不看看你那逼样子，就算你脱光了，躺在马路上，也不会有男人多看你一眼。」
「要是有男人睡了你，你都得倒贴钱！」
她越说越激动，像看一只臭虫一样看我，想逼我因为她的辱骂感到羞愧。
但不好意思，羞愧是什么，真不熟。
张雅雅想不到新的词儿了，声调终于降了一些。
「许皎皎，哑巴了？」
「你知道什么是人要有自知之明吗？」
一旁的刘迪怕张雅雅独角戏寂寞，开始添油加醋。
「臭黑猪能知道这些？她更明白怎么在垃圾里刨食吧！」
说完，几个人捂着嘴就开始笑起来。
跟开了电门一样，一起笑得乱颤的犯蠢的样子，要多傻有多傻。
我还是没说话。
只是伸手，把头发上的脏东西抖掉，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脸。
整理干净后，我抬起头，注视着张雅雅，声音冰冷道：
「张雅雅，你喜欢季望舒？」
刚刚，几个人羞辱我半天，都不肯说出季望舒三个字。
不就是还存有小女生的害羞，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对一个男生有那方面的意思。
现在，我就要直接撕烂你们的伪装。
张雅雅瞬间变了脸色，几个人笑声也戛然而止。
几人看向张雅雅，不知道说什么。
我讥笑出声，「怎么？不敢承认了？」
不甘心被我问住的张雅雅直接怼了回来：「对，我就是喜欢季望舒怎么样？！」
我笑了笑。
「那他喜欢你吗？」
「你又是偷看又是偷拍，季望舒跟你多说两句话了吗？」
「你叫上一堆比你丑的一起跳舞衬托你，季望舒夸你好看了吗？」
说完，房间里有两个女生愣住了，因为她俩就是张雅雅故意挑出来的伴舞。
俩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意思起来。
我继续质问。
「张雅雅，人家没看上你啊！」
张雅雅整个人气疯了，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觉抖动，眼神冒着火。
她恶狠狠地撸起袖子，抬起手，准备给我再来一巴掌。
就在她的手即将落下的时候，我左手抓住张雅雅的胳膊，右手迅速扬起手臂，一气呵成。
「啪！」
一巴掌，扇在张雅雅的脸上。
整个寝室和楼道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张雅雅被打，眼前的一切像一幅静止的画面。
张雅雅终于缓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我。
她想不通，我这个被她压制了多年的废物，前几天还哭着求着让她不要再打自己，今天怎么敢对自己动手。
刘迪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就想把我按在一边，好让她的「主子」发泄怒火。
我警告她：「刘迪，你想清楚，靠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迪顿了一下，但这么多人看着，不甘心被我吓住，上来就要钳制我。
她刚要靠近我，即将抓住我的手腕的时候。
我一个横踢，直接照她脸就狠踢了过去。
下一秒，刘迪就直接被踹躺下，捂着脸蜷在地上「嗷嗷」叫，嘴里喊着「我要报警」。
我以前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摆好姿势，谁再靠近，别怪我下一个回旋踢伺候了。
可其他几个跟班见状，根本没人再敢上前。
甚至抓着苏思瑾的两个女生，也不自觉放开了手。
我耻笑，「刘迪，你报警说什么呢？是说你主子先打了我？还是说你听不懂人话？偏要来挑衅？」
张雅雅站在寝室里，警告刘迪赶紧闭嘴。
我讥笑一声，平时耍狠惯了的张雅雅，也不过如此。
仗着人多势众对我又打又骂。
现在，连跟我 1V1 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够怂。
我会就此结束吗？
当然不会。
我上前一步，张雅雅不自觉后缩。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对她说：
「张雅雅，我就是勾引了季望舒，怎么样？」
「不如就看看，咱俩到底谁能拿下这个男人？」
「你敢吗？」
所有人都等着接下来的回答。
张雅雅胸腔起伏，咬牙应下。
「当然敢！」
「就凭你，你等着我被我踩在脚下吧！」
我呵呵笑出声，「好的，我等着。」
说完，我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带着苏思瑾，去洗漱间。
留着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女生。
12
有些人真的就是下贱。
你留着脸面，她不懂，偏要得寸进尺。
你直接扇了回去，她反而学会和谐友爱共处。
那天撕破脸后，张雅雅一众人再也没招惹过我。
同时，这个学校里的人，对我俩的关系，达到空前的关注。
我和她「二女争一男」的战争正式打响后，所有人都期待着，看看到底谁能拿下季望舒。
这个事，当然也传到了季望舒的耳朵里，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这种不承诺不负责的白嫖款渣男，此时绝对不会向我和张雅雅任何一方伸出橄榄枝。
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像个高岭之花一样，隔岸观火，看着我俩雌竞。
最后，选出那个最好掌控，让他最舒服、获利最大的一方。
像皇帝赏赐小宫女一样，睡了你、玩弄你，还让你觉得自己占了好大一个便宜，对他感恩戴德。
这种手段，张雅雅看不懂，我却一眼看穿。
毕竟这种，在直播圈都玩烂了，给榜一大哥凭空捏造一个竞争者，让他不自觉就掏出来更多的钱，明明亏了，却还觉得自己赢了。
被我刺激到的「准榜一大姐」张雅雅，自打那天后，就开始转着圈地取悦季望舒。
她先是买了双限量款 AJ 送给季望舒，可却被拒收了。
「雅雅，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张雅雅一下觉得季望舒好清纯好不做作。
然后，她苦思冥想，把她妈妈买包配货的爱马仕自行车骑到了学校。
「季学长，可以和你一起骑行吗？」
这一次，张雅雅没敢说送。
季望舒答应了。
他还在草坪摆拍，然后发在了他那个微信小号上，塑造自己那有钱有品位帅哥的人设。
张雅雅也发了朋友圈。
一张自行车风景照，但是，照片右下角故意露出了她和季望舒的鞋子。
配文：「不是夏日限定，而是来日方长。」
令人遐想的文案，很多人都以为，张雅雅已经和季望舒在一起，大家纷纷点赞评论：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记得请喝喜酒呀！」
「哈哈哈哈胜负已分。」
那几天，张雅雅在寝室里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好不得意。
但我知道，八字连那一捺都没写完。
因为季望舒，还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13
但凡是绿茶，都具备一种技能。
就是会看人。
然后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提供精准的情绪价值。
季望舒，大渣男，也是大帅哥，勾勾手指，就有一群女生围上来。
他来主动加我，为什么？
因为在我这，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他不理解明明跳舞时，他展现出了对我的兴趣，我为什么再也没联系过他。
半小时后，好友通过。
「学长好。」
「（微笑 emoji）」
我冷笑，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呢。
一个破表情，想勾得我开口？
半天，季望舒见我没反应，不得不主动。
「刚刚我朋友给我发了个截图。」
然后，季望舒把我许久之前回复的那条「季学长就很好」发给了我。
看来，这是给我台阶让我下呢。
那就如你所愿，我开始卑微解释：
「被发现了……」
「那个，不会影响你吧，如果影响，我去删掉。」
这样无私奉献的绿茶样，让季望舒那男性自尊得到巨大的满足。
「不用删，挺好的。」
我继续卑微。
「真的吗？」
「可是雅雅不太喜欢……」
季望舒开始装傻，「跟她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我俩争你一个男的的事迹就差闹到热搜里了，加上张雅雅那各种暗示的朋友圈，全校都知道你俩正处于暧昧期，现在还搁这装无辜……
不过，你装傻，我当然也不会挑明。
「因为雅雅在班里说我是绿茶，大家都笑我，我还特意去查了下绿茶是什么意思……」
「我好委屈，我都没和季学长说过话，嗯……怎么就成了绿茶？」
季望舒开始哄我，我一茶到底。
「我没事的，季学长，雅雅脾气就是这样，她就是太爱你了。」
「之后我们保持距离，就没事了。」
说完，季望舒开始安慰我。
但后面的话他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反而削弱了我的委屈，所以我发了「晚安」，结束了对话。
但这，只是开始。
14
我一边开始重操旧业，从零开始，拍照片、剪视频、发布内容、运营账号。
把许皎皎打造成一个，高考后逆袭的、自律的、励志的女学生形象。
因为许皎皎现在身上还负债，学费是她父母借来的，她打算用助学金还债。
但少的可怜的生活费总得我自己解决，所以赚钱成了重中之重。
另一边，我把美照发在朋友圈，在朋友圈打造了一套我的人设。
仅季望舒可见。
季望舒这个海王，一条都不点赞，却又每次都会差不多时间私聊我。
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我有联系吗？
接下来的一周，我俩就像偷情一样，每天聊天。
日常话题，密度很大。
可这就够了吗？
当然不！
如果只是止步于聊天，季望舒这种大海王尝不到甜头，不出三天，他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所以，我决定一招把我俩的关系，极速往前推进一步。
我选中了周五下午，网球社每周活动的时间。
我先准备了两套风格迥异的衣服，一套法式浪漫碎花连衣裙，一套鱼骨吊带+喇叭牛仔裤性感造型。
然后分别摆出最流行的网红 pose，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季望舒。
「季学长，哪套好看呀？」
三秒不到，他回复：「2」
我回复：「OK」
他又发：「你要穿给我看吗？」
我回复：「你猜。」
然后我就不再说任何话了。
下午四点，我准时出现在教室里。
穿着季望舒挑选的第二套衣服，特意画了个港风全妆。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站在讲台边的季望舒，眼神就黏在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
我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牵起浅笑，自然地走过他身边。
然后便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默默走到后面，坐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地方。
一切发生迅速，坐在第一排的张雅雅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只是因为我的出现，露出单纯的厌恶神情。
我刚一落座，季望舒的微信就发来了。
「好看。」
我没回复。
而是抬起头，看向讲台，眼神正和他在空中交汇。
然后对他灿然一笑。
他的眼神炙热，仿佛要吃了我。
此时，我和季望舒顿时像是有了共同的秘密，谁都不会说出去，越是公共场合，越是人多，约会带来偷情一般的刺激。
周会结束，季望舒一共看了我十几次，我只回应了为数不多的两三次。
最后，他忍耐不住，发来新的消息。
「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
我心里冷笑。
这个男人，我钓上了。
鱼上钩了，那接下来的剧情，当然就会顺利按照我的计划推进了。
15
季望舒被我钓的心痒痒，自然对张雅雅疏于联系。
渐渐地，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寝室里也不像之前一样横着走。
某天我去刷牙，故意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没有锁屏。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张雅雅攥着我的手机，发疯一样站在寝室中间，怒瞪着我。
旁边的几个跟班都不敢上前。
我当作没看到，可刚一脚迈进门，张雅雅直接把手机砸向我，摔碎了。
她尖声吼道：「你个贱人臭婊子！勾引男人上瘾是吧！」
我像个渣男一样，质问回去：「你偷看我手机？」
「我看你手机怎么了？贱人的手机不能看吗？」
我没有继续争执，而是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残忍的意味道：
「那你看到什么了？」
「是季望舒每天对我早安晚安问候，还是体贴入微地关心？」
「还是，他对我说的那句——皎皎，当我女朋友吧？」
说完，我对着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故意提起另一个人。
「张雅雅，你摆平学校的关系又怎么样？但你没摆平季望舒呀！」
「你姑姑是院长又怎么样？院长能帮你追求季望舒吗？」
「看起来，好像是你输了呢！」
她一脸不可置信，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许皎皎，你少在那装，季望舒是问过你，但不过就是开玩笑！」
「我还没输！」
说着她就想冲过来揍我，但她身边的几个人估计是想到上次被我踢的经历，死死拉着张雅雅。
她只能对着我大吼道：
「你个傻逼，还看不起我家的关系，我看你是活腻了！」
「许皎皎，你一家子穷逼，我就让你看看，你在这个学校怎么混得下去！」
说完，她冲着身边几个人吼道：「放手！是不是傻逼！」
几个女生被骂的尴尬不已，只能松手，站到一边再也不想掺和。
我缓缓走向前，慢条斯理地站在张雅雅面前，将她的头发绕道手指上把玩。
眼中却是无限鄙视，凑到她耳边轻飘飘道：
「你姑姑算个什么东西？」
「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望舒会帮我解决的！」
你张雅雅算什么？
我要的，是把你背后的势力，一起拉下马。
什么高中的班主任，什么院长姑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雅雅听完疯了，咬紧牙满脸狠厉，说道：
「许皎皎，你死定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她姑姑，张院长的电话。
转天，学院发了一条公示。
16
本学期获得助学金人员名单公示。
我，不在其中。
许皎皎的名字，换成了刘迪。
该许皎皎拿的 3000 块，也进了刘迪的腰包。
原来，在这等着给我使绊子呢。
她们明知道我等着这笔钱还债，所以直接夺走泄愤。
我站在公告栏前，张雅雅故意从我身旁路过，语气讥讽道：
「听说这学期助学金最高 3000 块，差 200 正好是一学期的学费呢，刘迪，你可省钱了。」
刘迪在旁边贱兮兮应和：
「可不，助学金真是好。」
「要是穷学生没有这笔钱，可怎么过日子呢？」
「不过，雅雅，你这么有钱，怎么还了解助学金的事情？」
张雅雅捂嘴偷笑：「这不多亏了寝室里有个穷逼，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了解。」
说罢，肩膀故意狠狠撞了我一下，离开了。
其实，最近我并没有那么缺钱了，商单接了几个，拿出一些还债是够了。
我看着公示名单，拿出屏都碎了来不及修的手机，拍下了这张公示。
并对右下角院长签名盖章的地方，拍了一个特写。
镜头里，张院长的名字，被碎掉的屏幕切割成稀碎的一块块。
这不，正好预示着她接下来的命运。
17
张雅雅犹如得到了高人点拨一样，不再对季望舒表达小女生的低级仰慕，而是开始懂得彰显自身优势了。
而她拥有的，别人，尤其我，没有的，就是财力和权力。
张雅雅一周之内，先把财力秀了大家一脸。
就在助学金名单公示当天，她在网球社的群里发了一条：
「进入网球社一个月了，得到了大家的照顾，不知道大家本周五下课后有没有时间，想请大家去市中心的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饭。」
副社长第一个站出来：「这哪好意思让新人请客，网球社 70 多个人，这个花费太大了呀！可以等等我们秋季比赛得到赞助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团建。」
张雅雅：「谢谢副社长体贴，那个店是我家新开的，没事的哈！」
都是 20 岁左右的学生，亲眼看到炫富的机会不多，群里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我去！富婆！贴贴！」
「有请张家大小姐！」
「网球社富二代诞生！下次去提你是不是打折呀！」
两天后，又把自己手里的权力，扔我脸上，逼我鉴赏。
学校每年都有的十佳学生代表评选，十个学生，代表十个不同的称号。
张雅雅成功入选学生代表之一。
一个月后，她就会站在讲台上，带上飘带，得到校长、教委的颁奖。
……
两个消息同时发布，大家对张雅雅顿时心生敬畏。
再绝对的实力面前，我那些小伎俩，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未出校园的大学生，也懂得掂量这其中区别。
当晚，张雅雅看着电脑，我起身要出去，她突然出声叫住我：
「许皎皎，你去哪里？」
我回身看她。
只见她露出明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对我说：
「如果你要去上厕所，记得，要请示我。」
「我同意了，你才可以去。」
「明白了吗？」
苏思瑾在一旁听到后，立刻反驳：「你有病吧？」
张雅雅不怒，反对着我一直微笑。
我的头顿时痛了起来，整个人瞬间沉浸入许皎皎高中时，被张雅雅霸凌的强烈绝望中。
高中，也是面前的这张脸，对许皎皎说：
「臭母猪，你每次去厕所回来一身臭味儿。」
「以后去厕所，都要来跟我申请。」
「没有我的同意，你就是尿裤，也不可以去哦～」
我攥紧拳头。
立刻想到了她所入选的学生代表——反校园暴力学生代表。
我内心情绪顿时波涛汹涌。
但此时时机未到，不能出手，我压抑着自己上前撕烂她的冲动，看着张雅雅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冰冷地说：
「张雅雅，我会把你踢出这个学校敢不敢赌一把，看看咱俩到底是谁，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
张雅雅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恢复天之骄女的傲慢。
「怕你？」
18
季望舒不傻，看到张雅雅真正实力后，天平不自觉地就偏了过去。
一次，我在寝室看到楼下季望舒送张雅雅回到寝室，张的脸上露出那份小女人的娇俏，我知道，季望舒又开始给她希望了。
但张雅雅既没炫耀，也没故意刺激我，可见还没到最后一步。
那我就给你俩加点催化剂。
我给季望舒发了一条微信：
「季学长，明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明晚可能有安排。」
回复里透露着冷淡。
但绿茶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会被冷淡打败。
「哦？我买了一套很好看的内衣哦～」
他立刻来了精神：「发个照片我看看。」
「现在吗？你都不想亲眼看吗？」
「想呀！是你一直不让看不让碰。」
「（害羞 emoji）明晚可以。」
「不想吃饭了，饭哪有你好吃。」
「坏人！」
然后，季望舒发来一个酒店的地址。
时间是明晚八点。
19
转天下午五点，我定了一束超大的粉色玫瑰花束。
特意加了 20 元小费，让配送员站在寝室楼下最明显的位置等着。
我默默注视着张雅雅的行踪，见她差不多要到达宿舍，我拉着苏思瑾先她一步到。
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接过这一束梦幻浪漫的玫瑰，露出幸福愉悦的笑容。
当我用余光见到张雅雅出现后，开始和苏思瑾说着早就对好的台词。
苏思瑾一脸羡慕：「哇塞，皎皎，这是谁送你的花啊！」
我娇羞地低头：「你说呢！还能有谁？」
张雅雅停住了，眼睛瞪得比以往更大一些。
苏思瑾继续戏精上身，「不会吧，我的天，初恋学妹和天菜校草，这 CP 我磕定了！」
我继续娇笑不说话。
苏思瑾继续问：「为什么今天送呀？」
我用听上去小声，但足以让一边的张雅雅听到的声音说道：
「他说，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然后，我拿出手机，「你看。」
苏思瑾双手捂脸：
「我的妈呀，酒店！哟——我都能猜到这个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鲜花、灯光、蛋糕、牛排，还有……表白！」
「皎皎，你要是脱单了，我可怎么办？」
我掐了掐她的脸。
「那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呀！」
张雅雅一步都走不动，脸黑的都要滴墨了，旁边的刘迪安慰着她。
「雅雅，没事，就是送个花。」
但她完全听不进去，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
怎么可能只是送个花？
我和苏思瑾回到寝室。
我把花拍了张照片，又把那套放在精美盒子里的内衣也拍了张美照。
加上一张自拍，一起发在了朋友圈。
「今晚八点，洲际酒店，私有浪漫会公之于众。」
当然，仅张雅雅可见。
半小时后，我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许皎皎，你的军训报告有问题，我现在要交，就差你这份，赶紧来办公室一趟。」
军训报告？那都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可见辅导员已经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20
七点半了。
辅导员下班了，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下班了。
只有我还在。
因为门被反锁了。
辅导员下班前，张院长恰巧来到了办公室，和辅导员交代着什么。
但奸诈的眼睛却看向了我。
那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老妖婆要作妖了。
果然不出所料。
此时，我的手机也不见了。
这帮人可真是思虑周全。
不过越是周全，就代表张雅雅忌惮我，要出大招了。
无聊的我只能坐在辅导员的椅子上，两脚叠放在桌子上，休养生息。
晚上十点，终于有保安给我开门了。
一进来就一脸不客气：「你老师下班，你怎么不知道赶紧走呢！麻烦人！」
我看了他一眼，老娘没有手机四个小时现在十分烦躁，你撞枪口可别怪我呛你。
但绿茶怼人向来温温柔柔，我笑着对他说：
「麻烦你了，保安哥哥。」
「可是我怎么我记得教学楼两小时巡逻一次，六点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了。」
「是不是你太辛苦，偷偷打游戏去了？工作没做到位呀～」
保安顿时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也懒得伪装，冷言道：
「手机拿来吧。」
他一时恍惚，手直接往裤子口袋里伸，都掏出手机又想起来什么。
「你……怎么知道手机在我这？」
我想扶额，这智商就别出来秀了。
但他一个保安，我懒得耽误时间，脸上再次堆起绿茶的笑容。
「还不是因为保安哥哥你厉害，什么坏人都抓得住，什么东西都找得回来。」
说完，我拿起手机就离开了。
21
手机里，从六点多开始，季望舒就不断给我发信息，询问我出门没有。
可是，刚刚过了七点，他就不再给我发任何信息。
苏思瑾给我发来了许多照片和视频。
照片里，张雅雅穿着一身极为清凉的低胸吊带、热裤，出现在了洲际门口。
不久，季望舒也来了。
然后，张雅雅大胆地攀上了季望舒的脖子，主动贴了上去，耳语了几句，季望舒顺势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张雅雅的屁股上。
最后，两个人挽着胳膊走进了酒店。
今晚，张雅雅一定是甜蜜的，但肯定不多。
毕竟「季针菇」的名号，圈子里都听过。
22
早上十点，张雅雅回到了寝室。
一脸餍足。
张雅雅刚刚走进寝室，就高傲地站在我面前，举起手机面对着我，得意洋洋炫耀：
「许皎皎，你输了。」
我定睛看过去，手机里是张雅雅和季望舒两个人的贴脸合拍，后面明显是酒店的床头。
我看到照片后，狠狠掐了自己的后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撑在桌子边，仿佛下一秒，我就会悲痛地瘫在地上。
「张雅雅，你……你们……小人！」
我一边低头哭诉，一边用手捂着嘴。
可得捂严实了，万一不小心笑出来演砸了怎么办。
苏思瑾见势，跑到我身边，抚摸着我，大骂张雅雅：
「卑鄙！张雅雅你竟然这么下作，顶替皎皎去约会。」
可苏思瑾越骂，张雅雅越开心：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不是要跟我打赌吗？别怂啊！臭黑猪！」
我戏精上身，像怨妇一样控诉着张雅雅：
「你竟然让你姑姑把我锁在办公室，还把手机抢走！」
「张雅雅，如果没有你那当院长的姑姑，你怎么可能能得逞！」
张雅雅听着我的哭诉，十分开心，就差在寝室里开香槟庆祝了。
取得了胜利的她，不再理会我，而是跟着刘迪几个小跟班，一起欢快地走了。
我瘫在地上，继续抽泣了几下。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床边，把藏在角落的手机拿出来。
到此为止，素材齐了。
23
10 月 21 日。
学生代表大会暨十佳代表评选大会召开。
这一天，秋高气爽。
我早早地来到了会场，是辅导员特意把我叫来，让我打下手，搬东西扶脚架。
张雅雅穿着一套灰色剪裁得体的西装，十分干练。
她此刻正在台上练习走位，看到我之后，就停在舞台中间，一脸春风得意。
我对她回以微笑。
一会儿，她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许皎皎，事业和爱情，我都有了，你是不是感觉很难受呢？」
我微微抬起下巴，又用上我最擅长的绿茶语气：
「雅雅，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张雅雅笑容短暂凝固，迅速又恢复正常。
「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嘴硬了。」
我心里冷笑，谁说我不承认，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雅雅继续，滔滔不绝地炫耀着她上位者的心得：
「你知道十个十佳学生代表，我为什么偏偏要选反校园暴力学生代表吗？」
「我就是要告诉你，你们这些下贱的人，根本不配出现在我们高等人身边，我霸凌你又怎么样？欺负你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站在舞台上，成为反-暴-力-学-生-代-表，得到所有领导的嘉奖和赞赏，这，就是我的资本。」
「你呢？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助学金，你喜欢的男人，你的尊严，你的一切被我夺走，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
「不过，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当我的狗，我赏你口饭吃。」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半眯着眼，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动作利索，一把扒拉开她揽着我的手，站在她的正对面，温柔微笑地对她说：
「雅雅，你有现在的成就，我替你开心。」
「今天是属于你的，好好享受。」
张雅雅没得到她想象中我的臣服，气得嘴角有些抽搐。
一甩袖子，转身回到了台上。
24
今天的大会比往年都隆重。
因为在高校视察的市领导也被邀请来现场，校领导围在一边介绍着今天的评选。
「今年，我们非常创新地把学生们关心的好品德都进行了一次选拔，德智体，全面发展。」
市领导点点头：「嗯，作为接触年轻人第一线，大学，不可墨守成规，要随时了解大家心理状态、关注的热点，了解年轻人，走进年轻人。」
几个校领导拍手。
「领导说的是！」
半小时后，大会正式开始。
舞台上坐满了领导，下面观众席坐满了乌央乌央的老师和学生们，张院长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第一排 C 位。
季望舒也在，他坐在一边，不看我一眼，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领导发言后，终于到了今天最重要的环节。
十佳学生代表评选和颁奖。
每个人都会在大屏上播放一段视频，让大家了解他，然后颁发奖状。
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上台、播放、发言、颁奖、感谢……
终于，到了最后一位，压轴的张雅雅了。
主持人挂着职业的微笑：「下面，有请英语系张雅雅同学上台。」
张雅雅站在台上，微笑地看着台下所有人。
「感谢老师、同学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努力，不负大家的期望。」
主持人按照流程，侧身指向背后的大屏幕。
「现在，让我们一起了解张雅雅同学，优秀的过往事迹！」
全场安静下来。
3 米高，12 米宽的 LED 大屏幕瞬间亮起来。
第一秒。
画面里的张雅雅一巴掌打在一名女生脸上。
「臭猪，你以为到了大学，我就治不了你了？我照样能让你尿裤子！」
全场屏气凝神，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市领导、校领导一时措手不及，都沉浸在视频里。
下一秒。
张雅雅揪着女生的头发。
「高中的亏你还没吃够？你跟谁在那装？」
大家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又十分好奇接下来播什么。
张雅雅瞪大了眼睛，毫无形象地跑去控制台。
大屏还在继续播放。
被打女生虚弱的声音响起。
「高中你打我、泼我脏水、给我起外号折磨我，还不是因为你家里人买通了班主任！我不信大学还有人罩着你！」
张雅雅气焰嚣张回答。
「你不会是想告老师吧？我告诉你，从辅导员到院长，我家早就把关系摆平了！」
「院长姓什么你还记得么？以后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姑姑让你毕不了业！」
瞬间，有知道的老师，看向了第一排的张院长。
张院长浑身发抖，但身份限制，她不能像她侄女一样冲到控制台。
张雅雅嘶吼着把工作人员叫来。
大屏幕继续播放着张雅雅暴力实际：
「你竟然让你姑姑把我锁在办公室，还把手机抢走！」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看向咱们的姑姑，张院长。
「许皎皎，以后乖乖听话，当好我的狗。」
「我吩咐你，你就是我的狗，我要是不理你，你连狗都不……」
大屏终于黑了。
张雅雅无计可施，一把把电源拔了。
然后，她满脸泪水，大口呼着气。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雅雅身上。
她手足无措，站在聚光灯下，突然，恶狠狠地目光看向我。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怒极向我冲过来。
我坐在座位上冷静地看着张雅雅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冲过来，还没冲刺到我身边，校长就对着麦吼了一嗓子。
「把她拦下！」
然后几个校办的老师就抓住了张雅雅。
只见校长对旁边的市领导弯腰鞠躬，卑微解释。
市领导失望叹气，弹弹身上的衣服，起身离开了。
一时间，观众席吵闹声、殴打声、辱骂声夹杂在一起。
季望舒看着张雅雅，又看了看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站在原地不敢挪动。
他怕我会把他一起玩了。
张雅雅在离我五米的地方，被几个老师控制住。
但她不罢休，依旧对我撕心裂肺地嚎叫：
「许皎皎，我要干死你！」
「你死定了！」
我站起身，缓缓走向她，直到面对面。
一边是沉静的我。
一边是癫狂的张雅雅。
谁赢谁输，已有定论。
「我说了，今天是属于你的，好好享受。」
「我的反校园暴力代表。」
说完，我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
张雅雅不甘心，不断挣扎。
「许皎皎是我小瞧了你，那又怎样，就算我没选上学生代表，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我还是抢到手了！」
「你还是输给了我！」
我挑眉，无辜地说道：
「你指的是谁？季望舒吗？」
「对不起，我晕针，他在校外可有名了，你不知道吗？」
「张雅雅，你不会以为，跟他度过了一晚，你就是他女朋友了吧？」
我摇了摇头，可怜的目光看着张雅雅。
「果然还是女大学生好骗～」
说着，我望向一边的季望舒，然后继续对张雅雅说道：
「你不知道季望舒有个微信小号吧，里面都是各种女孩子联系方式，按照 1-31 排列好了，哪里轮得到你。」
张雅雅惊恐地望着我，又看向季望舒。
见到男人躲躲藏藏的猥琐模样，她顿时知道，我说的并非假的。
所有人也看着季望舒，眼神里的恶心和厌恶，藏都藏不住。
但张雅雅此时还在最后挣扎。
「那又怎样，校草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女朋友！」
「不过才 31 个！」
她说完，季望舒的恐惧就更强烈了，祈求着我不要再说了。
可这怎么可能。
我谆谆善诱地对张雅雅说，「我没说只有 31 个女生，是一个月最多只有 31 天。」
张雅雅不解，疑惑地望着我。
季望舒绝望地蹲坐在地上。
所有人也都疑惑地看着我，等着我的解答。
「毕竟大姨妈光顾时间不同，每次他想和女生约会的时候，就看看日期，锁定目标。」
「懂了吗？雅雅～」
张雅雅顿时跌坐在地上，两只手臂还被死死拽着，像是被刑具捆住一般。
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其他的观众无论学生老师，听完之后满脸嫌弃。
「真他妈绝了，恶心死了。」
「这男的什么玩意儿！」
会场里，一时间讨论声此起彼伏，有议论张雅雅霸凌的，有八卦季望舒私生活的，还有一些领导，围着张院长质询的。
我和苏思瑾走到会场门口。
她问我：「走吗？」
我点点头。
25
后来。
我把大屏里播放的视频，加上她和季望舒在酒店外搂搂抱抱的照片，以及我的助学金被撤销张院长的印章照片，都剪到了一起。
直接发在了网上。
本来就已经传开的事情一下子爆火。
我和苏思瑾来到了警局报警，并起诉张雅雅校园霸凌故意伤害。
张雅雅被带到警局的那一刻，学校就发布了公告，开除她的学籍。
伟大的姑姑院长也因为违法违纪被学校双开。
网友们把高中的收钱的班主任也拔了个底朝天。
张雅雅父母的公司也因为出现贿赂教师的行为，被当地的税务进驻展开调查。
校草季望舒，尽管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但因为实在太丢人，在学校根本待不下去，他的父母丢不起这个人，给他申请退学，带回老家。
刘迪那一群小跟班，也安静了不少。
26
后来。
许皎皎来看我，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谢谢姐姐，那些账号我会继续运营下去的。」
「一个逆袭的、自律的、励志的学生。」
我点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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