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竟是我自己
古风甜饼 2,扑通扑通的今生限定
我被皇上踹下床榻,皇上面色十分尴尬,他坐在床上看着我,小声道:「顾言秀,这是第几次了?」
我揉揉老腰坐起来,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上个月初六您非要与我同寝,结果半夜一脚把我踹了下去,说我抢您被子您睡不着,十五的时候您以天冷为由,又召我与您同寝,这回加了一床被子,结果您又把我踹了,说是床太小您不适应,月末您说让内务府改了床,向我保证不会再踹我,结果呢?我半夜又是在地上醒过来的!您说说您!这都是第四次了!」
皇上轻咳两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口中还辩解道:「虽……虽是如此,可,可后半夜你可是睡得特踏实!」
说到这儿他还有理起来了:「朕可是叫你来贴身保护的!你……你睡得那么沉,怕是朕死了你都不知道吧?」
哦豁?还学会强词夺理了!
我叫顾言秀,当朝镇国将军顾峰家的二小姐,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我们仨带上小皇帝,四个都在我爹手下练武,他们仨着实是没什么天赋,只有我,完美继承了我爹的衣钵。
十五岁就打遍京城无敌手。
恰逢小皇帝刚登基,外敌环伺,他自己实力不行,宫里又没几个信得过的人,就与我爹商量,让我入了宫。
以侍卫的名义。
我问我爹,你就不怕小皇帝对你女儿图谋不轨?
我爹看了我半晌,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气道:「秀啊,皇上要是都能对你图谋不轨了,那他还怕什么内敌外敌啊。」
本来呢,我是不跟皇帝同寝的。
侍卫嘛,房梁才是我永远的床。
但是小皇帝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我能来保护他就很是屈才了,若是让堂堂将军家的小姐睡房梁,那也太没人性了。
我说,嗨!不就是房梁吗?我在家里练轻功的时候也是睡房梁的,您那房梁比我家的不知道宽出来多少呢,要是您真觉着对不起我,给我在梁上铺个垫子就得了。
小皇帝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看了我半天,才招呼小林子拿了一床新的绸面厚垫子给我。
天见可怜的!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的垫子!这料子!这柔软度!
结果当晚乐极生悲,睡得太香,从梁上掉了下去。
还好我反应快,掉落的瞬间就醒了,连忙提气运起轻功,这才没有砸到小皇帝。
……这可能就是我俩孽缘的开始。
「早跟你说了,我在那梁上睡警惕性更高,你又不许!」我一巴掌拍在他腿上,一个借力轻轻盈盈地上了房梁,挑眉看着他。
「你给朕下来!」小皇帝仰头看着我。
「不下不下!」就他那身手,往常是我听他话,若是我不想下去,他又能奈我何?
他气急,又拿我没办法,哪里还有九五至尊的模样。
我就爱看他生气着急,这才像我认识的周锦毓。
「那你就在梁上睡吧!」他气道,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躺了回去。
「诶!你把我的被子给我扔上来啊!」我朝他喊。
他哼哼两声,眼睛都没睁开。
这时候下去岂不是向他认输?那万万不成!
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讲究人,把衣服随意一盖便躺下了。
好在夏末秋初,夜里也不算冷。
我听见小皇帝动弹了几下,或许是姿势不太舒服,但很快便没了声音,我也就安心睡了。
谁知到了半夜,我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向我袭来,我立刻惊醒,原地一滚躲了过去。
可这是房梁上,我这一滚可好,整个人便掉了下去,只得单手挂住自己,才看到那袭击我的东西,根本是一床锦被。
小皇帝拽着被子一角,与挂在房梁上的我面面相觑。
这就尴尬了。
我赶紧荡下来,到小皇帝面前,一把抱过锦被,朝他干笑了两声:「嘿嘿嘿您大人有大量心善不跟小的计较,挺晚了睡吧睡吧,那什么……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上了房梁。
小皇帝看了我半晌,突然道:「你……你竟宁可睡房梁,也不愿与我同寝?!」
诶哟?他居然恶人先告状!
这我可不干了,我探头出来,道:「瞧您这话说的!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你把我踹下去的?」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自己。
他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便有些恼羞成怒,自己喃喃道:「罢了罢了,我跟她计较些什么!」
然后上床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我就起了。
没办法,小皇帝要上朝,咱作为贴身侍卫,可不得跟着吗!
好在御膳房做的美食治愈了我。
我是武将家出身,那些文官一天到晚在大殿上吵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每日上朝最是折磨人。
就好像回到了前几年被我爹看着读书的日子,那个夫子讲啊讲,我在下面睡得欢。
真的……蹲在大殿房梁上的我,真的好困!
不过今天这内容,我倒是有几分兴趣。
他们要小皇帝选秀。
那你要是说起选秀,我可就不困了!
这全京城闺秀的墙,就没有哪个是我没翻过的!
回到书房里,小皇帝唤我下来,他直直看着我,缓缓道:「顾言秀,选秀一事……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有有有!」正巧他那案上放着小林子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画卷,我便随手抽出一卷,打开看了看,指着画上那人,对小皇帝道:「您看看,这位我看就不太成。」
那是郭侍郎家的二小姐,生得倒是娇小柔弱,脾气可是不小,娇惯着长大的,与我向来不和。
小皇帝眼睛一亮,笑眯眯道:「那你觉得这满城的闺秀谁合适入朕的后宫?」
我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肖将军家的阿柔与我一般,是个将军料子,入宫可惜了,至于婉儿妹妹、若莹姐……要么已经定了亲,要么有了心上人,我总也不好意思拆人家的姻缘。
「不如……」我想了想,「于大人的孙女灵若姐姐,你看怎么样?」
灵若姐姐端庄聪慧,人如空谷幽兰,容貌也秀丽,一无婚约,二无情郎,简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小皇帝脸色一黑,把案上的画卷全都扫到了地上,就那么沉着脸看我,开口时话语间满是压抑的怒气:「顾言秀!你!你非要气死朕不成?」
这话怎么说?
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择了灵若姐姐的!
小皇帝被我得胸膛起伏,过了半天,才看着我恨恨道:「你过来!」
我慢慢蹭到他旁边。
「现在这宫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有多少是陈太后的人你知不知道?」小皇帝一巴掌拍得整个书案都是一震。
我老实道:「差不多知道吧,所以我爹才要我来保护你啊。」
小皇帝冷笑一声,阴森道:「若是于灵若入宫,你猜那姓陈的老妖婆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
那必然不会啊!
陈太后生平最恨的就是小皇帝,这后位若是皇帝亲选,那老妖婆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
「那我就去保护灵若姐姐好了。」我道。小皇帝好歹是个大男人,还跟我爹习过武,无论怎么看都是灵若姐姐一个弱女子更需要我。
小皇帝闻言更气,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怕他气出病来,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试探道:「那要不……就不选秀了吧?」
小皇帝气顺了。
然后转头就把灵若姐姐赐婚给了我哥。
我懵了。
趁着休沐一日,我赶紧先去翻了灵若姐姐家的墙,那墙恰是对着灵若姐姐闺房的窗。
看到我她也不惊讶,反而掩嘴笑得矜持:「是言秀妹妹?好久不见,轻功又精进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跳进灵若姐姐的屋子,她亲亲热热地挽住我的手,还给我拿了一块枣糕吃。
「灵若姐姐,你……最近……」我绞尽脑汁措辞道,「还好吗?」
她抿唇一笑:「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这嫁衣不太好缝。」
嫁……嫁衣???
灵若姐姐把我拽到床边,那里果然放着一件大红嫁衣。
她拿起衣服一角,感慨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妹妹你,不然顾言昭那个混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成亲呢!」
我懵了,我彻底懵了。
所以灵若姐姐她……喜欢我那个文文弱弱的哥哥???
不是,姐姐你图啥?
灵若姐姐显然没有看出来我的震惊,她握着我的手道:「言秀啊,多亏了你与皇帝说起这事,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我干笑,以前我都不知道灵若姐姐喜欢我哥,还以为她没有喜欢的人,这才与小皇帝提起她……谁知道……
诶?等等?!所以小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晚间,我回宫,就见小皇帝坐在书房里,面色不善地看着我,没好气儿道:「还知道回来?」
我没理他,只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撞了一下他肩膀:「阿毓,跟我说说呗,你怎么知道灵若姐姐喜欢我哥啊?她都没跟我说过~」
小皇帝冷笑,道:「你那脑子能看出些什么?就于灵若的心思,这次若非我赐婚,过个一年半载的,于老也要去找你爹说道说道了。」
「所以你早看出来了!」我不满道,「不厚道啊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这么大的八卦都不告诉我!」
小皇帝瞪了我一眼,没再理我。
我也不在意,他是皇帝嘛,事儿可多了,而我呢,最擅长自娱自乐。
可他那奏折拿在手里半天,朱笔上的墨都干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一直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我是不会关心的,我对政事毫无了解,看着那字儿就头疼,但是今天刚知道他做了一件好事,看不得他如此苦恼,就凑上前去。
结果我一看,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奏折都拿反了还在那儿看呢!
我把奏折从他手里抽走,没好气道:「别装了,有什么心事与我说说?今儿我心善,给你开解开解。」
小皇帝被我吓了一跳,闻言面上便有些红,还硬撑道:「没……没你的事儿!」
「别呀!」我大大咧咧地坐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道,「咱俩那是一起睡过的关系!有什么话是你不能跟我说的?嗯?」
小皇帝被我气得脸色爆红,咬牙切齿道:「顾言秀!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何时……何时睡……过了?你一个小姑娘!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嘿?这家伙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几日前他刚把我踹下床,这会儿连睡过都不承认了!
我指着他的卧房喊冤道:「明明是你非要我与你一起睡床,这会儿知道我是小姑娘了?若是在前朝,你做这种事就得娶我你知道吗?指不定现在咱俩娃都生八个啦!」
「啪」地一声,小皇帝手中朱笔掉到了地上,他呆滞地看了我半天,才喃喃道,「倒……倒也不是不行。」
我后退三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行什么?什么行?
小皇帝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而我又说了什么,他表情比我还惊恐,我俩面面相觑半天,他恼羞成怒,把奏折往书案上一摔,朱笔也不管了,甩袖道:「到点了!小林子呢?朕要就寝了!」
我默不作声地跟上他,唉,我这人……我这人是迟钝,但也不至于这都听不出来,周锦毓他,他居然看上我了?
这叫什么事儿哟!
小林子。
你好样的。
我记住你了!
看着龙床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两个枕头,以及唯一的一床被子,小皇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
唉,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看上我了?
我叹了口气,一撩衣摆坐到了地上,无奈道:「您真想跟我生孩子啊?」
小皇帝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我更愁了:「为什么啊?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任你挑选,咱俩一块儿长大的,我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学着我的样子往地上一坐,冷笑道:「小爷眼瞎不行吗?」
许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看着我:「顾言秀,你除了武功高,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女德女红更是半分不知,可我就爱看你舞刀弄枪,看你作男子装扮,就爱看你……看你护着我!」
他越说越悲,听上去竟是有些苍凉了:「京城的闺秀,哪个不是我一道圣旨便能纳入后宫?偏偏只你!我半句也不敢提!你平生最厌恶那些勾心斗角,若不是那老妖婆收拢了宫里前前后后,我孤立无援,怕是到我死,你都不会踏进这宫里半步!」
我被他说得有些愧疚,小声道:「那倒也不至于……不至于。」
心底却又有些小欢喜。
我从未想过嫁人。
我爹我娘都早有准备,我这个性,在父母跟前尚且凑合,到了外面便受不了半分委屈!不论夫君婆母,若是叫我恼了,必要不管不顾闹开去。
何况我在京城素有威名,不少将门之后,少年英才都是我手下败将,且早些年,我与爹爹同去领兵,整日与那些兵混在一起,就算我敢嫁,怕是也没人敢娶。
入宫前我便想过,跟在周锦毓身边做个侍卫倒也不错。
若是他看得上我的能力,有朝一日升个侍卫长,攒些银子退休后买个小院独居,那真是再好不过。
但若说青春年少时对爱情没有一分半点的向往,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偏偏是周锦毓。
一来若我成亲,必要夫君身边只我一人,他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二来他的妻子是一国之母,我做不到。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被周锦毓抬手制止。
「你先别说话!」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一会儿我叫小林子给你添床被子。」
说罢,他就叫小林子去了,一眼都没有看我。
啧啧啧,耳朵都红了,也不知是羞还是愤。
我突然觉得吧,周锦毓有些可爱。
接下来几日还算太平。
选秀一事被周锦毓搪塞过去了,说实话作为当事人的我,在房梁上趴得有些心虚。
然后便是中秋宴一事。
这中秋宴每年都办,宫中早已驾轻就熟,只是今年是周锦毓即位第一年,多少要郑重些。
说实话我和周锦毓都很讨厌中秋宴,因为中秋宴上,我们不得不直面那个老妖婆。
我倒是还好,今年老老实实在房梁上呆着就行,周锦毓就惨了,他不但要同老妖婆一桌吃饭,还要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糊弄朝臣。
简直是一种折磨。
老妖婆姓陈,是当朝太后。
简而言之,就是周锦毓他娘去世后,他爹给他找的后娘。
周锦毓他娘死得早,他爹又不管他,就把他扔给老妖婆照顾。
那会儿老妖婆刚入宫,也不过十七八岁,根本不会照顾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而且她入宫前有心上人,是个少年将军,她被一道圣旨接入宫中时,那个少年将军被老皇帝调去了边疆,再也没回来。
她报复不了老皇帝,就把气都撒在了周锦毓身上。
这些事老皇帝未必不知,只是懒得管罢了。
但他不知道,陈太后是个疯子,还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疯子。
老皇帝是被他最看不起的女人弄死的。
说起来周锦毓能上位还多亏了她,若是她从此消停养老,或选择出宫,倒也是一段佳话。
可偏偏她是个疯子,她不要金钱,不要权势,只要这个国家陪她一起毁灭。
周锦毓即位那天,她下旨杀了所有宫中还算与周锦毓熟识的宫人。
她要周锦毓与刚进宫时的她一样,孤立无援,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我能入宫,还是靠老皇帝留下的暗卫。
「要不,你就别去了吧?」中秋宴前,周锦毓突然道,「那老妖婆保不齐要针对你。」
我不满道:「你这就是看不起我!就她?她能把我怎么样?」
我刚入宫时就踩过点儿了,就陈太后身边那些侍卫,不夸张地说,我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
不然我爹也不能放心我来啊。
「我说的不是这种针对。」周锦毓摇摇头,面色有些苍白,道,「她……总之,你小心。」
我倒要看看那老妖婆今天作什么妖!
中秋宴上,周锦毓入席后我便直接蹿上了房梁,陈太后架子倒是大,等到所有人都入席后才姗姗来迟。
然后只听「刷刷刷」几声,好家伙,刚刚还只有我在的房梁上,蹲了一堆人。
全是陈太后的侍卫!
一个个黑衣蒙面佩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劫匪呢。
正好蹿到我旁边的侍卫可能是没想到这上面还有一个人,见到我吓了一跳,险些又摔下去。
我寻思着,虽说咱跟老妖婆不对付,但是侍卫何苦难为侍卫呢?就顺手拉了他一把。
这一拉,便感觉出不对劲儿来。
这手……怎么比我还软?
那侍卫身子一僵,往我这边靠了靠,我听见她小声说:「好久不见啊,阿秀。」
???肖……肖柔?!
「你怎么混进来了?!」我向她那边靠了靠,小声道。
阿柔是肖将军的独女,是除我之外整个京城武功最好的姑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其他侍卫并没有注意到我俩,只有下面坐着的小皇帝往上瞄了一眼。
「我爹说陈太后今晚……」她四下看了看,声若蝇蚊,「要刺杀陛下!」
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在我入宫的第一天,周锦毓就经历了一场刺杀。
那个送饭的宫女突然抽出淬了毒的匕首刺向周锦毓。
那时我正在横梁上蹲着,反应慢了一步,好在周锦毓当年在我爹手底下打下的底子还在,勉强躲过一击,给了我时间。
那个宫女见一击不成,又打不过我,自杀了。
整个过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硬是没有一个宫中侍卫进来。
我入宫不过月余,经历的刺杀不下十场,种种手段层出不穷,是以听到阿柔的话,不但不惊慌,甚至还有些期待。
不知道这一回,那老妖婆又能搞出些什么花样?
我想了想,今日出门前小林子给周锦毓拿了两颗万灵丹,无论什么毒都至少能拖半个时辰,小林子就在后殿候着,来得及。
大殿里我早些时候便检查过了,一些小机关都被我拆除了,若是陈太后要用那些东西行刺,可是打错了主意。
不过她没那么蠢,应该早就知道机关被我拆除的事。
难不成她安排了人在舞姬、乐师或是戏班子中?
这舞姬、乐师都是宫中养的,被陈太后收买的可能性极大!
戏班子干脆是陈家请的,周锦毓推脱不得,也难保证没有问题。
阿柔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我把猜测跟她说了,我俩就猫在房梁上,她暗暗观察着陈太后的侍卫,我则紧盯着下面的表演。
失策了!
陈太后真是个狠人……我万万没想到,她今天这场刺杀,居然是自己上!
老妖婆将刀子刺进周锦毓身体,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她怎么敢?!
周锦毓脸色瞬间便白了,我回过神来,匆忙翻下去,一脚踹开陈太后,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如此做便是要彻底翻脸!
肖柔大喊:「护驾!」一边抽刀拦住陈太后的侍卫们不让他们靠近我俩。
我将他伤处的衣服撕开,心里一惊,血不住地往外流,周锦毓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周锦毓颤颤巍巍地把万灵丹塞进了我手里,他连吞药丸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赶紧给他喂进嘴里去,另一颗捏碎敷到了他的伤口上。
那匕首上有毒,且毒性不小。
老妖婆被我一脚踹开,此时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她便也不挣扎了,只疯疯癫癫地笑着。
我没功夫管她,那边不少官员见状都跑路了,只有我父兄和肖将军,抄起一旁的椅子灯架,跟肖柔一起挡着陈太后的人。
「阿秀!你先走!」肖柔抽空喊了一嗓子。
我知此刻最要紧的是怀里的周锦毓,便也顾不得他人,简单扯了块布给他的伤口包上,背起他往后殿去了。
前殿声势这么大,小林子想必已经知道出事了,但我心里还有些隐忧,陈太后今日之事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她那个女人行事无常,谁知道还有什么后手!
(周锦毓视角)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小林子在身边。
「您可算醒了!」小林子大喜过望,手脚麻利地扶着我坐起来,还顺手给我垫了个垫子。
「阿……秀呢。」应是许久不曾说话的缘故,嗓子干涩生疼。
小林子连忙给我递了杯水,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上朝去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皇……皇后娘娘?
我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急忙拽住小林子的衣袖:「皇……谁?」
小林子还不曾回话,便有一人推门而入。
那人一身朱衣,头戴凤冕,神色威严。
虽不是我熟悉的模样,但那容貌却是我刻在心底的。
我的阿秀。
阿秀看着坐起来的我愣住了。
我看着一身凤袍的阿秀也愣住了。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你……」
我一向搞不太懂阿秀的脑回路,再加上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只得谨慎道:「我,醒了。」
她把凤冠摘下一扔,两步走到我床前,一巴掌呼我肩膀上:「诶哟喂!您醒的这可太是时候了!」
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方才的陌生感烟消云散,看着阿秀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摊,我十分欣慰。
我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道:「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陈太后行刺后,仗着陈家势大,身上又有我爹赐的免罪牌,一时竟没法治她的罪。
后来她以皇室无人为由要听政,虽说当时就被御史怼了回去,但彼时我昏迷不醒,除了她,皇室确实没有别的人了。
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然后肖柔那个丫头片子灵机一动,说本朝允许后宫干政,那只要我们搞一个皇后出来,这事儿就解决了。
小林子作为我身边的人,瞬间想起来……
我曾经写过一封圣旨。
娶顾氏言秀为后的圣旨。
当年我写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拿出来,阿秀那性格我还不清楚吗,把她拘在后宫,到最后恐怕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谁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天,果真是世事无常。
等……等等!
那……那凤袍凤冠……
果然便听顾言秀继续道:「好在那凤冠凤袍都是现成的,省了不少功夫。」
顾言秀!我恨你是个木头!
你就没想过,那袍子为何你穿正合身么?!
我竟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哭她愚钝不知,笑她幸好不知我那点心思。
这等……这等幼稚可笑之事,怎能让心上人知晓。
我昏迷这些日子,确实是难为阿秀了。
她打小就不爱读书,随我上朝便一个劲儿打哈欠,这次情况紧急,她要代我上朝跟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我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就听她嘿嘿一笑,扯了扯身上的凤袍,道:「既然你都醒了,这衣服我能不能换了啊?」
我一哽,她不愿做我的皇后,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但……但我这才刚醒她便要不干了,为何……为何就不能最后骗一骗我?
「你,你开心就好。」我说。
她飞快地把外衣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她惯常穿的黑色侍卫服,而我竟觉得她这一身黑比方才那一身红更好看。
「你躺了快一个月,正好我这月的休沐都没休,要是没什么事儿,今晚便先让小林子跟着你,我有事。」顾言秀轻快道。
我忍着酸涩应了一声,没忍住问道:「是有何事?」
何事这么重要,我这方才醒,伤也没有好全,你便要离开?
只听顾言秀冷笑一声,摩拳擦掌道:「那群老不死的我不好下手,他们家里的小辈我还揍不了吗?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受的气今天我必要讨回来!」
是我多虑了。
我早就该知道,顾言秀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目送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打架。
然后叫来小林子。
「让密部派两个人跟上她。」
密部是我自己建立的部门,是我为扳倒陈怡柔做的秘密准备,刺杀一事后,阿秀怕已经是陈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不放心。
小林子应了一声,犹豫片刻道:「以顾姑娘的能力,她若是打不过,怕是密部也……」
这倒是。
我想了想:「那就叫沈言欢去吧,他近来似乎无事。」
当年阿秀确实打遍京城无敌手,但有个前提,便是那时密部统领沈言欢人在边疆。
正好他对某些阴损招式懂得多,也能帮阿秀防着点。
以往倒是我低估了那个老妖婆。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行事全然没有逻辑。
比如此次刺杀一事,我与陈家僵持这么久,却也未曾想到最后这把刀会是她送来的。
我让小林子密宣顾言昭、肖柔入宫,趁着陈家还未收到我醒来的消息,是时候动手了。
顾言昭临离开前问我,这事要不要告诉阿秀。
我说当然要。
对付陈家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阿秀?再说,她名义上已经是我的皇后了,自古帝后一体,夫妻之间有什么可隐瞒的?
顾言昭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我。
我坦然回看过去,摆手道:「大舅子请回吧,我们夫妻间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看上去想揍我一顿。
顾言昭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阿秀不该被困于深宫之中。
我反问他:「哦?那我问你,阿秀现在在哪儿呢?」
他一时无言,我笑眯眯道:「待陈家倒台,这宫里就都是我的人了,到时阿秀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哪儿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谁规定皇帝便要后宫三千?谁规定皇后便要贤良端庄坐镇后宫?都是些前朝礼教,本就是糟粕,合该取缔,陈太后那么疯,至少有一半是这规矩害人。
顾言昭被我说服,目光似有赞赏之意。
今夜,密部倾巢而出,副统领亲自带队围捕陈氏主枝。
肖、顾两家领兵悄然入京,陈氏爪牙无一逃脱。
沈言欢亲自领着密部最精锐的一队守在皇宫各处,清理陈太后同党。
阿秀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侍卫服,手中紧握着顾将军传给她的长枪,与小林子一同守在我跟前。
我们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天亮前陈家必须铲除!
我们都在等。
阿秀单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侧握着拳。
我想了想,伸手牵住,她身体骤然紧绷,又缓缓放松下来,侧头嗔怒地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把我的手甩开。
兵刃相交的声音渐停,有脚步声响起,血腥气充斥鼻端,越来越浓。
我能感觉到阿秀的呼吸声越来越轻,身体已然开始蓄力,长枪也横到了身前。
我们筹备多年,又打了陈家一个措手不及,却仍难保证这次一定会成功。
走进来的是沈言欢。
他依然是沉默寡言的模样,一只手中提着染血的长剑,另一只手则提着……
陈氏家主的头颅。
大局已定!
陈太后在看到她兄长头颅之后便拔刀自尽了。
这宫中该清理的也都清理了,只是朝臣因此出现了大量空缺,我与兰丞相商量了一下,是时候开科举了。
唔……其实这些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
「你给我下来!」
「不下不下!」顾言秀趴在房梁上抱着被子,还朝我扮了个鬼脸。
我恨!当年在岳父大人那儿怎么就没好好学轻功呢!
「顾言秀!你赶紧下来!」我道,「哪有皇后睡房梁的!」
说完我便感到脸上一烧,但话已出口,气势上不能输,便强撑着看她。
谁知她也是脸上一红,嘟嘟囔囔道:「下……下去睡也不是,不是不行。你……你这回可不能把我踹下去啊!」
【番外 1】
顾言秀也喜欢我。
从那天之后,她便光明正大地睡在我身边了,只是还是爱穿那两身侍卫服,不过左右现在宫中都是我的人,我不说就没人敢多嘴,便随她去了。
然而如此一来,便有了新的问题。
我的恩师兼岳父大人,隔三差五便要入宫,明里暗里打探我与阿秀准备何时……何时……绵延子嗣。
说来我二人成亲已有许久,却……却是仍未圆房,惭愧!着实惭愧!
关于婚礼一事,我与阿秀都不甚在意,礼部探我口风,被我搪塞过去,但诸多大臣言道如今外戚之乱已平,朝中百废待兴,合该大办一场鼓舞士气。
我觉得有些道理。
只是……这大婚之后便是洞房花烛,我与阿秀都没什么经验,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知晚间回到寝殿,休沐回来的阿秀神秘兮兮地从房梁上翻下来,还特意支开了小林子。
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见她爬上床,贱兮兮地笑着递过来一本小册子。
我翻开一看……
「顾……顾言秀!你这是……这是做什么?」
她奇怪地看了看我,晃晃手上的册子:「怎么不看了?这还是我特意问阿柔借的呢!」
肖柔?!她怎么什么都有???
「阿柔说咱俩马上要大典了,不能什么都不会吧,还说这个我自己看没用,最好拉上你一起看。」阿秀认真道,「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有……有什么道理!
「过来啊。」阿秀招呼我。
我面上可能已经烧透了,但还是慢慢挪了过去,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这……这事确实……确实还是要学习一番的。
毕竟……毕竟这关系到我跟……我跟阿秀的……咳咳咳。
当然,此事单学习是不够的,还要实践一番才是。
而我们很幸运,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和实践。
作者:墨久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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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2-01-14 16:47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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