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心
古风甜饼 2,扑通扑通的今生限定
两国交战,大楚国接连败退,败给梁国。
楚国皇帝派使臣接受招降,并下旨和亲,将清乐公主许配给梁国皇子,实际上,他是要用美人计暗杀梁国皇子。这么危险的事,他自然不会让娇滴滴的公主涉险。
我的父亲,当朝礼部尚书姜怀自然不会错过升官发财的机会。
世人兼知姜怀十分宝贝他的千金姜若若,年芳十六。
夜晚,姜怀将我叫进书房。
他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柔情,只有冷漠:「嫁过去,用你娘教你的那些,杀掉太子。」
姜怀不给我思量的机会,冷声再道:「你放心嫁过去,你娘我会好好照顾。」
他说的照顾,自然不是我想的那样。
「好。」
一个傀儡自然没资格反对。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求爹让我和娘再一起用顿晚膳。」
我叫姜月心,母亲出自青楼。
我娘当初年轻貌美,自认为能让姜怀败倒在她石榴裙下。
可没想到我爹风流成性,去了姜府,她不过是众多姨娘中出身最卑微的一个,她处处被针对,以至于小时候我也过得凄惨。
我五岁那年,我娘厚着脸皮带我去见姜怀,姜怀发现粗衣麻布也遮不住我的美貌。他终于正眼瞧了我娘,只因我生得漂亮,有利用价值。
姜怀五年以来,第一次对我娘说话:「将你会的狐媚子功夫全传与她。」
她出生青楼,能教的也只有用在男人身上的那些东西,她单纯地以为姜怀是看中我美貌,指着我日后嫁入宫中,她能重获姜怀宠爱。
我也没让他们失望,出落得越发迷人,肤如凝脂,特别是一双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六岁那年,姜怀将我送出去学了制毒,用毒。
除了武功,姜怀什么都培养我。
他不止一次直白地对我说:「这辈子你唯有武功不能碰。」
不让我学武,自然不是疼爱我,而是怕我会武功后手刃亲爹。
母亲知道我要嫁去梁国的事,高兴得合不拢嘴。
「心儿,嫁过去你就是王妃了,以后娘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
娘,你可知我这趟,凶多吉少。
杀了皇子,我还能回来吗?
我笑着给娘夹菜,一眼不眨地看着娘,将她每个神情都刻在脑子里。
我前脚刚出房门,后脚姜怀便将我娘带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看到我还停留在原处,开心地向我挥手:「心儿,娘去陪你爹了,明日再去看你。」
……
我娘不仅出身青楼,人也蠢笨无脑,可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给我温暖的亲人。
她是我的软肋,姜怀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只要控制住我娘,便能控制我。
第二日,姜怀便将我送至宫中,学习模仿清乐公主。
皇家对我这出身卑贱的人更没好脸色。
清乐公主看到我第一眼便命令丫鬟:「将那烟花女子的脸给我蒙起来,让她替本公主出嫁,真是晦气!」
「是,公主。」
她的丫鬟立即找了黑纱将我脸庞遮住,尽管这样,公主仍不满意。
她对一边的姜若若说:「本公主还是不满意这张脸。」
姜若若不屑地看着我,随即唇角勾起丝坏笑:「公主,她的脸着实讨厌,不过她还要替嫁,我们暂且留着,我有个好主意能让公主满意。」
姜若若派人拿来笔,在我脸上一阵涂画。
顷刻间,公主与丫鬟太监们笑作一团。
姜若若画了许久,最后捧腹大笑:「公主,您看这样行吗?」
公主早就笑的没了仪态,哪顾得上回复。
姜若若让人拿了铜镜,笑得不可一世:「姜月心,你要是天真地以为去大楚国能当上王妃享福,可就和你那蠢货母亲没区别了。」
铜镜里,我的脸庞上被画了两只乌龟,奇丑无比。
耳边嘲讽的话不绝于耳,我不动声色地站立着,全无反应。
姜若若更得意了:「真是又傻又贱。」
出嫁这一天,姜怀让我娘送我。
相较以前,我娘面色红润不少,脸上洋溢着幸福开心的微笑。
她冲我挥手时,姜怀的侍从送来一碗糖水,我娘端起一饮而尽。
我抓着轿帘的手收紧了几分。
六岁开始,我便以身试毒、练毒,又怎会不知姜怀喂我娘的是什么。
他是在警告我,一切要服从他安排,否则我和我娘都活不了。
他可真是我亲爹啊。
……
马不停蹄地赶路,到达梁国后连成亲仪式也没有。
刚落轿,一个喜婆来接我:「王妃,三皇子正在宴请宾客,不方便出来迎接,您随老奴来吧。」
三皇子?
不是嫁给太子么,怎么成了身子羸弱的三皇子?
楚国皇帝想用美人计杀了他们太子,结果一山还比一山高,和亲使团到了成亲这日才知道,我嫁的竟然是三皇子!
传闻三皇子骁勇善战,风流倜傥,不曾想后来身患隐疾,身子羸弱,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也只能随机应变,先杀了三皇子再说了。
我进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掀了盖头,既是装模作样,又何必循规蹈矩。
一路上舟车劳顿,尤其今日为了赶他们规定的吉时,水都没喝一口,早就饥肠辘辘,我拿起桌上的点心便吃起来。
「三皇子快来了。」
习秋冷冷地瞧上我一眼,拿了盖头过来搭我头上。
珠儿毫无温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小姐,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珠儿与习秋是姜怀给我的丫鬟,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盖头下,我一言不发,用沉默代替回答。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直到时辰已晚,新郎入洞房,珠儿与习秋离开。
云寒坐在轮椅上被搀扶进来时,我又吃着桂花糕。
我并未急着起身,而是吞咽完才起接过轮椅,顺势倒了杯茶:「夫君,辛苦了。」
云寒接过茶,叹了口气:「我身子这般不好,不宜饮酒,以后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身子弱才好呢,容易杀。
我虚情假意地安慰:「嫁都嫁了,夫君难道会因身子不好与我和离?」
推云寒进来的黑衣男子,应该是他贴身侍卫,听完我的话瞪了我一眼,旋即将云寒扶到桌边。
我又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同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云寒靠在桌边,饶着兴致地看着我们,冲他挥挥手:「青风,你下去吧。」
「殿下……」青风显然防备着我。
云寒淡然从容地微笑着,却透着一股强硬,青风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房内只有我们二人,四目相望,我淡定地吃东西,顺嘴一问:「夫君还要来点吗?」
他瞧着我,笑得春风和煦:「不了。」
「哦。」
待我吃饱,他抬手将床幔放下,浅声道:「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早些休息。」
听他这么说,我怔了一下:「夫君,今晚不洞房吗?」
要不动痕迹地杀掉云寒,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身藏毒行,鱼水之欢时引他中毒身亡。
我学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取悦男人,我娘每日都会对我说:「心儿,你美得倾国倾城,只要你宽衣解带,没有哪个男人能躲得掉你的魅力。」
我主动褪去衣襟,刚动手便被云寒拦住:「公主,无需这般。」
「夫君,你若不方便,我可以的。」
「公主年幼,洞房一事不急这一时。」
搞什么?是道高一尺防着我,还是真君子?
我还在思量中,云寒已背过身,沉沉睡去。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虽疲惫至极,却睡意全无。
云寒生得俊美,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只是被病痛折磨的面容消瘦,有一股弱不经风的苍白,原本合身的锦衣都显得空荡荡。
看着云寒,我忍不住勾唇冷笑。
让公主嫁给一个残废,梁国是意在羞辱。这一波,皇帝显然输了。
现在我嫁的是三皇子,若杀的不是太子,不知姜怀是否会继续为难。
一整夜,我都在计划着。
……
等困意来袭,东方已露鱼白。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习秋不情不愿地服侍我穿了衣裳,神情冷漠:「小姐不认生,在哪里都能睡的香。」
我哪能听不出习秋明里暗里嘲讽的意思。
我瞧着她,面色平缓:「有事便说。」
习秋瞪着我:「小姐嫁的不是太子,这件事可有告诉老爷?」
「你在命令我做事?」我睨她一眼,加重语气,「最好收起你的眼神。即便是替身,我现在也是公主!」
青风推着云寒进来时,我刚上完妆。
「公主醒了。」
我起身接手过轮椅,是我晚起了,不好意思的很:「殿下,实在对不住,起晚了。」
「公主连夜奔波,多睡下应该的。」
这位夫君说的话让人听着很舒服。
他指了下桌子,丫鬟们进来摆盘。
「公主用早膳吧。」
……
三皇子还亲自给我送早膳?
云寒陪我一起用膳,时不时的给我夹菜,边吃边讲解梁国饮食的特色。
我禁不住疑惑:「夫君,你还没用早膳吗?」
听到这话,青风瞪我一眼,没好气地道:「殿下一直饿着肚子等王妃。」
云寒一记眼神扫过去,青风赶紧闭嘴。
他抬眼看向我时,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我们既已成亲,一日三餐便该一起享用。」
我喉咙哽了哽,有股奇怪的情绪泛上来。
入宫觐见时,皇帝刚好下朝。
群臣们下朝路上,远远看到我们便开始指指点点。
相隔太远,虽听不清讲的什么,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判断,大概与云寒坐轮椅有关。
我将轮椅换了个方向,离那些人远了些。
「谢公主。」他低垂着头,我看不到他情绪。
我道:「夫君不用谢,夫妻本是同林鸟。」
后半句我没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可是要取你性命的。
皇帝身边的太监过来了,面无表情:「皇帝已下朝,请三皇子和王妃御书房觐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脸抖了抖,云寒这是多不受宠,这一路来没一个人瞧的起,就连太监都敢使脸色。
御书房里。
老皇帝看到我与云寒,非但没有一丝父爱,更多的是嫌恶:「如今你既已成家,便在王府好生休养着。」
旋即,老皇帝侧过头看向我,老谋深算的眼睛眯起来:「清乐公主一路跋涉十分辛苦吧。」
我只好虚伪地说不辛苦。
老皇帝显然只是客套两句,接着又说:「清乐公主,老三自五年前出事留下许多后遗症,怕是要终身坐轮椅,以后就辛苦清乐公主替朕照顾老三了。」
「回父皇,照顾夫君是应该的。」
老皇帝三两句都嫌多,不多时便借口批奏折忙去了。
我推着云寒,他轻埋着头,如扇般浓密遮盖着,看不清情绪。
曾经光鲜金贵的三皇子,哪怕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患病残疾,连皇帝都不肯多瞧几眼。
相比较之下,我至少还有娘亲的关怀。
我心生怜悯,都说帝王家最无情,今日来看果真如此。
「公主,嫁给我委屈你了。」云寒声音平静,听不出异样。
不委屈。
我又不是真公主,这些都是小场面。
「夫君都不委屈,我委屈什么?」
云寒听了我的话,哑然失笑:「公主说的没错。」
「那是自然。」
回程马车上,云寒在看书,阳光透过帘子将他五官照的更加精致夺目,宛若一尊易碎的玉雕。
若不是病痛缠身,他一定深得世家女子青睐。
「公主,可是我脸上有东西?」云寒翻着书,并未抬头。
我没有被发现的羞愧,倒是直接承认:「我是痴迷夫君的相貌。」
「皮肉只是表相。」云寒收起书,眼角含笑,「公主这般片面?」
是想说我轻浮吧!
「夫君的相貌,自然是要喜欢的。」
我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可惜了。」
「公主可惜什么?」
「可惜中看不中用呀。」
我坐到云寒身边,身子贴着他,惋惜道:「夫君,洞房一事,你真的不行吗?」
马车突然刹住,外面的青风声音僵硬:「殿下……抱歉,路上有石子。」
风吹起布帘,露出青风发红的耳根。
再看云寒,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平静:「委屈公主了。」
又委屈?
世上哪个男子受得住这种挑衅?他居然无动于衷?
怕是洞房下毒这事行不通了,我得另寻他法。
我气闷,若杀不了三皇子,姜怀那狗贼一定不会不让我好过。
……
云寒却没带我回府,而是去了一家酒楼。
他在飘香居为我准备了丰盛的午膳。
用膳间,云寒不止一次说嫁他委屈了我。
我嘴里说着不委屈,心里在想怎样杀了他,连他给我夹菜也没注意到。
「这道方腊鱼是飘香居招牌,公主尝一尝。」云寒将菜推到眼前。
推了他一晌午,我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便挑了块鱼品尝。
他问:「公主,味道如何?」
「好吃,闻着香,入口是微酸的,口味别致爽口。」
他眨了下眼,语调深沉了些许:「好吃公主便多吃些。」
可惜美味在前,却来了几个倒胃口的家伙。
我们正大快朵颐,突然几人推门而入。
「呀,这是谁啊?」
其中一个径直坐到云寒身边,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三哥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坐着轮椅都要带皇嫂出来用膳。」
他称云寒为三哥,称我皇嫂,那这位也是皇子,看他并不友善,我沉眉观察着。
那皇子将头转向我,冲我轻浮一笑:「皇嫂,你本应嫁给太子的,结果嫁给了我三哥,听说连洞房都不行呢,长夜漫漫,皇嫂一定很寂寞吧,皇弟可真心疼啊。」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丝毫不掩饰他的欲望:「都说清乐公主美得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三哥无福消受,三哥,既然你给不了皇嫂快乐,不如等你死后,六弟将皇嫂收了?」
原来是六皇子,这么嚣张目中无人,我真想拔了他舌头喂狗!
再看云寒,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水波起伏。
这样的场面,他早习已为常?
我趁二人不注意,拿出个小瓶子,指腹轻挑了些白色的霜摸到耳后脖颈,那些地方瞬间便泛起了红痕。
然后故作娇羞道:「谢六弟关爱,夫君将我照顾得很好。」
我微侧着身子,轻挑耳边碎发,将那些红痕露了出来。
然后假装起身,又双腿一软重新坐下来,红着脸小声道:「夫君,都怪你,害我腿发软起不来。」
云寒隐着笑意,淡淡道:「无碍,公主不必起身,六弟不是外人,会理解的。」
见我们眉目传情,我又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十足地打了六皇子的脸,他恼羞成怒,拂袖离开。
我抿嘴冷笑:「这六皇子真讨厌。」
云寒不置可否。
午膳是没兴致享用了,回府的路上,街边突然传来一阵香味。
云寒让青风停下马车,他瞧着我:「公主,劳烦你帮我买些绿豆糕来,突然想念了。」
「行。」我应得爽快,麻利下了马车。
买回来绿豆糕,云寒挑了块递给我:「公主尝尝。」
刚在飘香居我也没吃饱,接过了绿豆糕。
我们两人便在马车上,面对面地吃绿豆糕,吃着吃着笑了起来。
皇帝奖赏了一些金银玉器,云寒谢恩后便亲自送到了我这里。
我逐一打量,在姜府虽然吃喝不愁,可金银玉器于我们而言还是奢侈的。
我看中了一对玉镯与耳环,我娘戴起来肯定好看。
「公主喜欢这些?」云寒在一侧看着我。
我也不隐瞒:「喜欢。」
云寒冲青风说道:「将这些全送到公主房内。」
「公主若喜欢,明日我再带公主去库房看看可有钟爱的。」
我一口答应:「好啊。」
我不似我娘那般患得患失,但也明白真金银在手比期盼男子的爱更可靠。
入夜。
我闭着双眼,久久不能入睡。
从小以身练毒,每到夜晚便浑身发冷,这几日天气不好,更是难受。
在姜府,冷了便多加几床被褥,或者加个暖炉,房间温度高了我也舒服一些。
可云寒躺在身边,我若这么做一定会露馅……
正难受间,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热,好烫……贴在他怀里好舒服。
理智使我清醒,我赶紧将身子移开:「夫君使不得,我体寒,这样贴着你会被我传染风寒的。」
「巧了,我体热。」云寒抿着笑,再次伸手将我拉过去,「我是火体,正巧与你寒体互补。」
我还想说什么,他将我搂得更紧了些:「睡吧,为夫困了。」
嗯……
眼皮越来越重。
闭眼前,我在想,一个火体的人,怎么会身患重疾?
……
这一夜,我睡得很熟。
再醒来,云寒已经备好早膳等我。
「公主睡得可好?」
「夫君,同一张床,我睡得好不好,你不知道?」
「咳咳!」
云寒的笑容还僵着,青风已经一口水没注意呛了个满脸通红。
见云寒看过去,他行了礼赶紧撤了。
云寒微微一笑:「公主睡得很好,都有鼾声了呢。」
我瞪他一眼:「夫君乱说,我从不打鼾的。」
云寒抿嘴轻笑:「公主说得没错,应该是蚊子的声音。」
入冬的天气,哪来的蚊子?
早膳过后,六皇子的人来访,送了新婚贺礼。
拆开贺礼,竟是一盒药丸。
「这是何意?」
六皇子的随从阿莱回答:「我家主子体贴三皇子殿下身体有恙,故找名医求得此药,房事前先用上一颗,保证殿下能顺利洞房。」
我刚要发怒,云寒却从我手中接过药盒:「回去替我谢谢六弟心意。」
阿莱走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抢过药盒扔在地上一阵踩踏:「他羞辱你,你居然能忍!青风,去把那个随从给我杀了!」
青风也气得摩拳擦掌,当即就要冲出去。
然而云寒一记凌厉的眼神,青风只得退回到原地。
我怒不可遏:「六皇子不能杀,一个随从还不行吗?」
「六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出,皇后母族势力强大。我母亲虽是妃位,却不受宠。」云寒盯着门外,脸上神色没有起伏。
宫廷斗争一向残酷,一边是皇后所出,一边是不受宠的妃子,云寒不敢杀也在情理当中。
我直言不讳:「夫君,你老小都拼不过,非但不受宠还一身病,这辈子是斗不过人家了。」
云寒坦然一笑:「公主说的实话,不管拼身份还是后台,我们都拼不过。」
我恨铁不成钢:「夫君要这般软弱,怕不是过不了几年我就守活寡了吧!」
青风拔刀了:「王妃请注意言辞。」
云寒当即沉了脸:「青风,不论王妃说了什么,不得无礼!出去罚跪一时辰,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青风跪下:「是。」
此事也就作罢,可我心里却憋着一股火。
青风罚完跪,我便叫上他,说要出去散散心。
见有青风陪着,云寒也就允了。
府外。
我对青风说:「想不想给六皇子一个教训?」
青风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知道你怕主子罚,你就乖乖跟着,有什么事我担着。」
我让青风去查阿莱所在,没一会儿收到消息,我们便直奔百花楼。
青风在门口拉住我,脸色发青:「王妃,你知道这是何地吗?」
「我又不是傻子,烟花之地谁不知道。」
青风差点没气晕:「王妃既然知道,也该知道进去对王妃名声不好!」
我也不废话,将药拿给青风:「那你去,偷偷把这药放到那家伙酒里,给他个教训。」
青风为难了:「王妃……」
「他狗仗人势瞧不起夫君,我不出口恶气难消心头之火,你放心,这药只是让他生场病,不会有事的。」
搬出云寒果然有用,青风一个飞身便进去了。
……
回府时。
青风调转马车去了另一个方向,说云寒想要吃酸枣糕。
回到府里,云寒正靠在榻上喝药。
见我拿着酸枣糕回来,连忙坐起身子:「公主待我真好。」
他打开来,取了一块先递给我:「公主也一起尝尝。」
「夫君也喜欢酸的?」
上次的鱼,这次的酸枣糕,他爱吃酸这一点倒与我相同。
酸枣糕入口即化,酸酸糯糯的很好吃,我接连吃了三块:「夫君推荐的东西准没错。」
他微微笑了笑:「为夫身体不好,不能像皇兄皇弟那般骑马射箭,只能在食物上找快乐。」
与我一样,都是可怜人。
我决定将为数不多的酸枣糕全分给他:「夫君喜欢就多吃一些。」
下药的事我和青风达成默契,谁也没有提。
夜里则是好眠。
很奇怪,自从云寒每日夜里拥我入睡以后,我再未因体寒失眠。
次日一早,府里的荷花开了,云寒邀我去赏花。
他又拿出一盒新做的酸枣糕。
「公主昨日光让给为夫吃,自己一定没解馋。」
我也没客气,拿起一块放嘴里:「夫君真聪明,这酸枣糕正合我胃口。」
云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突然道:「六皇子的随从阿莱死在百花楼了。」
我不动声色:「是吗?」
「今早死在床上,把花魁吓坏了。阿莱是从书童时便陪在六皇子身边的,六皇子震怒,此时正在满城找凶手。」
「凶手找不出来吗?」我平静的仿佛在听故事。
「花魁说有道黑影进去过,没看清人就走了。」
我专心吃东西,没说话。
他又问:「公主昨日在街上可有遇到危险?」
他看似柔软温柔,可眼神犀利,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一切。
青风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咬咬牙,将手里的酸枣糕往桌上一拍:「夫君也别试探我了,青风肯定告诉你了,我给的药只让人生病,人不是我杀的。」
云寒又端详我半晌,才道:「既是这样,青风去将后事处理干净,别让人找到证据。」
青风一下子振奋起来:「是!」
云寒握着我的手,突然道:「我一直唤你公主,这样显得生分,你可有乳名?」
我想了想:「夫君可以唤我心儿。」
「这辈子能娶到心儿,是为夫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眼里有光。
「能嫁给夫君也是心儿上辈子修来的福。」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
就冲云寒对我好,能让我睡整觉,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心儿,这两日我要出去办件事,你在府里等我。」
「好。」
正巧这几日我要找姜怀拿解药,还怕毒发被他发现呢。
入夜,我将习秋叫住。
「解药呢?」
自我嫁到梁国,姜怀只和习秋联系,他不信任我,心里更是瞧不上我。
习秋冷冷地回复我:「老爷对你昨日的行动很不满。」
「昨日什么事?」我皮笑肉不笑。
「阿莱的事。」
我淡淡一笑:「习秋,这里是王府,不是姜府,你若出了事,姜怀可保不了你。」
可惜她没听懂我的威胁。
她瞪我一眼:「老爷说,解药延后再给,这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延后?
那不就是让我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不听话?
我突然上前,掐住了习秋脖子,直接将一颗药丸填入她嘴里,一顶她喉咙,逼她咽了下去。
「你……」
习秋惊慌地用手去抠,然而已经晚了,几乎瞬间她的脸就变得惨白,鲜血从唇角溢出来,很快喷出一口血,无力的倒下。
「为什么……」她边说边吐血。
我蹲下来,面无表情盯着她:「本来想留你一条命,谁让你不识抬举,什么消息都传出去。」
「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看着她断气。
是珠儿替习秋收的尸。
珠儿与习秋都听命于姜怀,习秋死了,传话的人就变成了珠儿。
我对珠儿说:「你如果真心跟随我,我们还能做一对好主仆,否则习秋就是你的下场。」
珠儿表现得唯唯诺诺,然而转头就飞鸽传书给了姜怀。
傍晚时分,云寒回来了。
他直奔我屋,开心地笑着:「为夫出去几日,心儿可有想我?」
感受到属于他熟悉的气息,我安心了许多:「自然是想夫君的。」
用膳时,只有珠儿一个跟着。
云寒看了一眼,随嘴一问:「今日怎么不见习秋?」
我听着,一边为云寒夹菜,淡淡地回答:「习秋前日突染恶疾,没了。」
珠儿张了张嘴:「三皇子……」
云寒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青风,派人把王府里外都清洗一遍,别传出瘟疫。」
「是!」
我的眼神掠过珠儿时突变凌厉,她不甘心的沉默了。
就寝前。
云寒亲自端来一盆热水,我一闻便知里面是驱寒的草药,只是气味有些怪,我叫不出名。
「夫君?」
「我北疆的一位旧识来了梁国边境,这是北疆有名的驱寒草药,无论寒湿有多重,只要用上月余,病情必定好转。」
他褪去我锦袜,将我脚放进桶里,温柔地捧起水给我洗脚。
月光伴着烛光照在他脸上,俊逸的脸看着比前些日子苍白几分,清晰可见的疲惫。
我冰块一般的心,这一刻仿佛有点融化。
「夫君这两日出门是为我取药吗?」
「有公务要办,顺路罢了。」
他声音浅浅的,如扇一般浓密的睫毛挡住眼眸。
「谢谢夫君。」
「心儿见外了,这药泡着可还舒服?」
我从小便以毒养毒,身体早就毁了,不论多名贵的草药对我都没用,可我不忍让他失望。
我笑道:「很舒服的。」
「今晚心儿应该能睡个好觉。」
云寒弯腰抱起我,往床榻去,我却慌了。
我毒已入体,如果与他亲密,他必定会中毒身亡。
到了现在,我反而不想让他死了。
云寒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动作稍显粗鲁的将我放到床榻,转过身便吐出口血来,晕了过去!
「夫君!」我顿时慌了!
青风听到声响闯了进来,见云寒路吐血,连忙找来药喂了进去。
「他怎么会这样?」
自我嫁过来,云寒每日按时服药,病情一直稳定,从未出现吐血晕倒的时候啊。
「还不是为了王妃!」
青风看着我,眼神幽怨:「神医就在边境停留一天,三皇子日夜兼程地赶过去,又连夜快马加鞭地回来,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突然感觉心里热腾腾的,就像喝了桂花酿,想哭却哭不出来。
「王妃,请你照顾好三皇子,我去请太医。」
青风走了。
云寒呼吸极轻,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我偷偷给他号脉,才发现……
原来他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身重奇毒,无药可解,一直在吃另一种毒药以毒攻毒,因此体内脉象紊乱,加上连夜奔波负荷不了才会毒发。
我咬紧了唇,愧疚地握紧了他的手。
「心儿不必自责,这是我自愿的。」云寒突然醒了,虚弱地将头靠在我肩上休息。
我坐得板正,生怕动一下让他不舒服。
「青风去叫太医了。」
「我是中毒,太医无法医治,心儿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我的身子僵住,他这意思,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还在思量如何回应,他却又晕了过去。
太医给的药根本没用,我给云寒重新配了副药,熬夜煎好喂给他,才贴着他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云寒已不在身边。
青风进来唤我的:「王妃,三皇子请你去偏殿。」
我虽一脸疑惑,却没问青风,没云寒应允,他嘴守得很严。
偏殿里,珠儿静静躺着,身边有只死去的信鸽。
云寒柔声道:「心儿你别怕,珠儿勾结敌国,理应处死,这与你无关,回头我重新安排两个丫鬟服侍你。」
他简简单单把我排除了嫌疑,从他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切,明白他不过是为了我编一个谎而已,我也配合他的谎话,两个人心照不宣。
珠儿死后,我像忘却了自己任务的人,每日就与云寒在一起,我们一起看书一起赏花,有时他兴致来了会吹个曲子,我便伴着曲子月下起舞。
月光下,云寒飘逸宁人,剑眉星眸,一头青丝束在脑后,脸颊苍白,显得眼睛分外璀璨。
他的眼睛里,有我。
我细细地打量着他,他比成亲时更瘦了,腰身纤细的一阵强风吹过都能倒。
云寒拥着我漫步在后花园,迎着月光我仰望夜空。
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完美无瑕的脸庞突然靠近,往我唇上一印。
「心儿,有你陪着的日子真好。」
恰好此时,一朵烟花升上天空,绽放出红色的光彩,映衬着我们的脸。
我抱着他,轻叹了一声:「夫君,我乏了。」
他牵着我,语调温柔:「好,那我们回去休息。」
云寒体热,我体寒,他每夜都不怕我身上冰凉,用他火热的身子暖着我。
他总说:「我热,你冷,我们绝配。」
待他睡熟,我起身悄悄离开。
……
那朵烟花,是姜府的信号,有人要见我。
可我没想到,竟然是姜怀冒着被擒的危险,亲自到了梁国。
见面那一刻,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你居然敢杀了珠儿和习秋,想造反?」
姜怀一把掐着我脖子,不断收力:「姜月心,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拍拍手,我娘被人推出来。
此时的她,全身青紫,身上没一处好的,那人一松手,她连站的力气也没有,倒在地上。
「心儿……」
我娘想过来找我,可没力气连爬都爬不动。
「娘!」
我哭着要冲过去,却被姜怀拦住。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元宵节杀掉太子,否则当天就给你娘收尸!」
我眼神似淬了毒:「你说过要对我娘好的!」
姜怀加重力道,恶狠狠地威胁我:「她好不好取决于你这条狗听不听话!」
好歹我是他女儿,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只是条狗?
「我娘出身不好,可至少真心陪伴着你,你为什么如此狠心地对她!」
「哼!」
姜怀一甩手,满脸不屑:「她就是个妓子,让她在姜府里当狗已经是抬举她了。」
黑夜中,我紧握双拳,咬紧后槽牙:「我答应你杀了太子,但你要守约放了我娘。」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姜怀终于放开我,无情地说,「不要以为太子死了你就可以和三皇子厮守终生,他们两个都得死,听到没有!」
元宵节到了。
云寒早早就定了清风阁的雅座,我们一起听戏吃元宵。
「花生口味的,我喜欢。」
元宵小小的,一口一个,我吃得很开心。
云寒从他碗里挑了一颗大个的给我:「笋子肉馅的,你尝一尝,味道也好。」
这是我第一次吃肉馅的元宵,结果出乎意料,真的美味。
「夫君,你推荐的美食从未让我失望过。」
「我们在一起还会过很多个元宵节,还有许许多多的美食,我陪你全都吃上一遍。」
「好呀。」我又吃下一个元宵,笑着说,「夫君,吃完元宵,我们去游街放花灯灯吧。」
「好。」
街上人很多,云寒一路紧紧牵着我的手。
他选了个百年好合的花灯,深情地看着我:「为夫希望能和心儿一辈子在一起。」
我盯着花灯上的一对比翼鸟,喉咙一阵梗塞,几乎喘不上气来。
自我嫁给他,云寒对我极好,凡事对我亲力亲为,没有看低我羞辱我。
如果不是替嫁,没有姜怀……或许我和他真的可以一生一世。
或许也只是或许……
「我也是。」
放花灯的地方人口密集,我借机与云寒分开,各自消失在人群中。
太子今晚也会在百花楼。
太子与六皇子沆瀣一气,表面上循规蹈矩,背地里花天酒地。
我是三皇妃,也是敌国的清乐公主,就冲这两个身份,不用我想办法,只要在他面前出现,他便无法忽略我的存在。
更何况今日元宵节,我本就精心打扮了一番。
太子一见我,眼睛便落在我身上,分毫都移不开。
「三皇妃怎么会来这烟花之地?」
太子眯着狭长的眸,毫不掩饰地打量我。
我顺着他目光举手撩发,风情万种地看着他:「当然是特意来寻太子。」
「为何?」
太子挑起我丝放在鼻子处闻。
我端起杯清酒喂到太子嘴边,扬起倾国倾城的笑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三皇子没几日活头了,我总要重新找倚仗啊。」
三皇子病重,这是全国都知道的事,加上跋扈的六皇子添油加醋,太子当即就信了我的言辞。
他立即遣散屋里的人,将我揽在怀里:「既然如此,本太子就将清乐公主要进东宫。」
我笑着微微勾起唇角,含情脉脉地望着太子,主动解开衣带。
太子色心瞬起,埋头向我逼近。
待他接近我胸口时,我把藏在背部的短刀拿了出来。
在太子惊愕的目光中,刀子直刺入他心脏,一股腥红喷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嘴唇不甘地动了又动,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断气时眼也没闭上。
屋里一时间没其他人,我从窗户逃离。
太子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没一会儿功夫,御林军便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我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解药还没给云寒研究出来,我太不甘心了。
我被堵在一处房角,耳边全是脚步声。
眼看着一排脚步离我越来越近,我从怀中拿出刀。
云寒,对不住了。
我没法给你解药。
不能被他们活擒折磨,更不能连累云寒,唯有一死了之。
忽然,头顶蹿下一倒黑影,搂着我的腰将我托起,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旁。
我瞪大了眼,错愕地看着眼前这双熟悉的眸。
很快,他施展轻功将我带离繁华街道,来到一处私宅。
「心儿,你没事吧?」
他紧张地替我检查身体,眼里尽是心疼:「这么大的事,你胆子也太大了。」
跟我说话时,云寒的黑色面罩还在脸上,我一把将它扯下来,嘴角冷笑:「三皇子可隐藏的真深。」
「我是心儿的夫君。」
他打来水,拿了锦帕为我擦拭脸上的血迹:「太子死了,父皇大怒,今晚怕是不眠夜。心儿安心休息,余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我的防备松懈了些,看着云寒,意味深长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清乐公主的?」
他轻功那么好,武功自然不低,这么久隐藏得真好。
他笑了笑:「清乐公主饮食清淡,极度挑食,尤其讨厌酸味。」
原来如此。
是我疏忽了。
他给我擦血迹的动作温柔又细心,说话的语调也温和:「不仅我,父皇也知道你不是清乐公主。」
我震惊地看着他。
「真正的清乐公主已经被抓了。」
「哦……」这下我倒平静了。
云寒见我这般反应,浅浅地笑了:「你们公主被抓了,你不害怕?」
「现在都知道三皇妃杀了太子,清乐公主在皇帝手上,正好当我的替死鬼,再说清乐公主对我极尽侮辱,她出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相信我,为夫不会让心儿有事的。」云寒收了锦帕,牵着我手放在他心口处,「从娶你那一日,我便决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是否替嫁,都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心儿。」
这段时间,云寒如何对我的,我感受的到,他是真的将我放在心尖上疼爱。
我回握着他的手,真心地道:「我杀太子时便没想过活下来,只要不连累你就好。」
「心儿,夫妻本是一体,一切交给我,为夫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云寒当夜便去处理事情了。
将生死置身事外后,我倒坦然了,开始专心研制云寒体内火毒的解药。
过了三日,皇帝宣布退位,六岁的十皇子登基。
三皇子被封了摄政王。
我并不知晓这三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待云寒来将我接出去时,朝堂已翻天覆地。
唯一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便是战争过后还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
可以想象,这几日宫内发生的血雨腥风。
「皇嫂。」
小皇帝见到我,直奔过来,抱着我的腿一阵撒娇:「皇嫂,我不想当皇帝,让三哥当好不好。」
云寒将他推开,无情地道:「皇帝该怎么称呼。」
小皇帝委屈巴巴地望着我:「皇嫂,朕不想当皇帝……」
我:「……」
云寒带我去了天牢。
远远的,清乐公主看到我就嘶吼了起来:「我才是真正清乐公主,她是假冒的!她母亲只是个妓子,我才该是三皇妃!」
「楚国皇帝都自贬为候了,还有清乐公主可言?」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轻启薄唇,不怒自威。
我望着他,闪过惊讶。
楚国归顺了?
清乐公主指着我大骂:「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抢我位置,三皇妃的位置是我的!」
「夫君带我来见这疯婆子做什么?走吧。」
我兴致缺缺,懒得理会清乐。
云寒牵着我往里走去。
姜怀看到我,疯狂程度不亚于清乐。
他恨不得生吞了我:「不孝女,还不赶紧放了我!」
「夫君,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云寒看了看我,视线落在姜怀身上,思量了会儿答应下来:「心儿,为夫在门外等你。」
我叫狱卒开了牢门,姜怀甩了下肮脏的锦衣,冷脸瞧着我:「摄政王妃,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爹,今天必须将我放了,在梁国给我个官职。」
我冷冷望着他:「我娘呢?」
「你娘病死了。」
云寒带我来看姜怀,只字未提我娘时,我心中便已知晓答案。
我没说话,姜怀再次冲我吼叫:「耳朵聋了吗?立刻带我出去!」
「好,我这就带你出去。」
「哼!」
姜怀依旧不可一世,负着手向外走,我抽出刀子从他背后狠狠刺入!
他吃痛,转过身瞪着我:「你……」
我将刀子抽出来,再狠狠刺进去,冷冷道:「我一直不杀你,是因为我娘,如今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面无表情地擦拭刀刃的血迹,缓缓道:「放心,念在你是我爹的份上,即便你这辈子瞧不上我娘,死后我也会将你们葬在一起的。」
「姜月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留下这句话,姜怀闭上了眼。
他说的不错,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上一次我就没得到解药,这些日子毒发更甚,就算有云寒在我也时刻疼痛难忍。
回去的路上,云寒将头靠在我肩上,精神奕奕的脸上此刻全是疲态。
「心儿,一切结束了,没人再能将我们分开。」
「小皇帝……」
我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我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他的生母是我母妃的陪嫁丫鬟,刚生下他便被赐死,小皇帝是我母妃一手带大的。我不想坐那位置,但那个位置必须是我信任的人。」
云寒用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正色道:「等皇上能独理朝政了,为夫便带着心儿隐居山林。」
……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为了不让云寒发现,每夜我都咬牙闭着眼睛忍到天亮。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能根治云寒身上火毒的办法。
我是寒毒,他是火毒,只有让他喝我的血,毒性相冲,他才能活下去。
只是这个过程会无比煎熬,如毒虫跗骨,生不如死。
让他喝我的血,他肯定不愿意,我只能一步步的来。
每晚睡前,我都会偷偷放一碗血,掺在药汤里让他喝。
我越来越虚弱,而他很快就发现了。
「心儿,你给我吃了什么?」
还好这次我还加了另一种药,让他全身虚弱无力,无法抵抗。
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再瞒他了。
失血太多,我头晕眼花,强撑着放了一大碗血,端过来喂给他。
我轻声说着:「从小姜怀教我以色诱人,以毒杀人,我从小研毒制毒,现在唯一能解你火毒的,便是我的血。云寒,你要喝完,火毒与寒毒相排斥,虽然现在全身如毒虫啃咬剧痛难忍,可十日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有事了。」
「心儿,那你呢?」
他扭头拒绝,满眼的不甘:「心儿,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视线都模糊了,用尽力气冲他微笑:「夫君,已经来不及了,我无药可解。」
云寒动弹不得,我强行把血喂给他,用尽所有力气撑起身子,往他唇角落上一吻:「夫君,嫁给你的这段时日,是心儿此生最幸福开心的时刻。」
云寒拼了命的想要伸手拉我,却动弹不得。
在我迈出屋檐时,身后响起云寒隐忍的低吼:「心儿,回来!」
我终是回了头,泪如雨下:「云寒,记住我叫姜月心!」
来生若再见,你要记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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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辞去湖南的幼师工作来横店,想圆演员梦。小时候我就喜欢扎着蝴蝶结对着镜子表演,但爸妈说这是不务正业。到了二十几岁,我不想在老家小镇对着一帮熊孩子老去,也不想被爸妈逼着相亲,但北京是不敢想了,我能配得上的只有横店。 我没想到,我这个小横漂的奇遇,比影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