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之罪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第 37 节 叛国之罪
穆澜成了整个府中最为忙碌的人,因为她的体质原因,这件事都是穆澜一手在处理的。
容九成了穆澜唯一的帮手。
那些被处理掉的奴才,是容九无声无息的带出府,按照穆澜的吩咐,彻底的焚烧在山顶上。
这样的动作,府内的人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是或多或少还是能觉察的到的,所以府内更是人心惶惶的,只是碍于穆澜的命令,没人敢离开分毫。
而那些在发病初期的奴才,穆澜都给了药。
这些药也是让容九放在了各自的屋门口。
另外一些确认没发病的人,也仍然是单独居住,避免潜伏期内出来,引起更大的麻烦。
而服用了药物的奴才们,情况一下子好转了起来,那些不舒服的地方也跟着逐渐的不见了。
身体在一日日的康复。
这对于穆澜而言是喜事。
这十天下来的忙碌,让穆澜有些吃不消,毕竟她有着七个月的身孕,那种难受的劲上来的时候,让穆澜走路都觉得辛苦,只是穆澜并没说什么,仍然在处理这些事。
而李时裕纵然没离开屋内,但是李时裕唯一坚持的是必须要和穆澜在一起。
穆澜拗不过李时裕。
在回去之前,穆澜会把自己彻底的清洗干净,而她自己,她可以确定自己平安无事,不可能传染李时裕,这才让穆澜微微放心了起来。
「回来了?」李时裕听见动静,第一时间走向穆澜。
穆澜嗯了声,并没什么交谈的力气,是真的累了。
李时裕见状,不免觉得心疼,他扶住穆澜,很快朝着床榻走去,穆澜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你这样太累了。」李时裕拧眉。
「没有选择。」穆澜的回答言简意赅。
李时裕递了一杯水给穆澜,穆澜接过,安静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一直到喝完水,李时裕才拿起水杯,轻轻拥着穆澜。
穆澜倒是没挣扎,在李时裕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目养神,没一会,穆澜就好似真的睡过去了一样。
李时裕没说话,低头看着穆澜。
很久,是李时裕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那些奴才会感激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他们是最好的。死的没任何痛苦。」
李时裕很了解穆澜。
穆澜再心狠手辣,但是绝对不会也不愿意伤及无辜的人。而那些奴才们,在这场病情里,是最为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必要,穆澜不会下此狠手。
而这样的下狠手,府内的奴才也不可能完全没消息,那种紧张,自然显而易见。
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没人敢说什么。
穆澜嗯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些。」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知道。」李时裕低声说着。
他们的默契,不只是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就算是生活中的点滴,甚至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彼此清楚的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就好比现在。
不需要太多的赘言,李时裕就可以恰到好处的安抚到穆澜。
穆澜冲着李时裕笑了起来,好似一下子跟着放松了下来,但那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放松的:「那些死去的奴才,接触过的人,我和容九一一看过,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瘟疫传染的太快了,特别是和他们亲近的人。
所以,那些和奴才们接触过的平民,自然也已经出现了症状,和他们相处在一起的家人,也会发现。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会去看大夫,大夫并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件事,怕是不可能瞒得住。
「这里的大夫,一个人无法处理这些。」穆澜说得直接。
李时裕看向穆澜:「你有何想法?」
「这件事,只要不被人知道,是从我们府邸出去的,我们就能安然无恙,而剩下的人,我们处理好了,必然就可以收买人心。人心有时候不是用银子好买的,反而是这些事。」穆澜说的冷静。
不管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但是在穆澜看来,却是他们的一次机会。
瘟疫这样的事情,大家都避而远之,但是如果有人在这样的时候能挺身而出,让这里的一切混乱恢复平静,那么事情就会大大不同了。
那时候,起码在这些被治疗好的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恩人,而非是可有可无的人。
这附近的小国家无数,相安无事。
而他们这样的人,对于附近的人而言,就是一个外来者,其实是潜藏着无数的危机。
别的不说,李时元只要能打通一个国家,收买人心,那么他们的存在就会危险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何况,他们在这里如果日益壮大的,也不保证别人不会觊觎他们的一切。
所以穆澜的这个思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安静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而后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并没第一时间说话,眸光落在穆澜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认真:「澜儿,别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等,唯有你,我不能让你冒任何的风险。」
「你如果担心我被传染的话,我不会。」穆澜说的直接。
「不仅仅是这些,你要知道,瘟疫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劳心劳力,所以每个地方的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集中起来焚烧。如果没办法避免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毁城,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扩散。」
李时裕的话语也显得直接的多:「你怀着身孕,来做这些事,就算你不会被传染,也会影响到你。」
怀着身孕的人和普通人本来就不一样,加上穆澜怀的辛苦,还有现在她体内蛊毒的原因,是真的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是绝对不会让穆澜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而穆澜安静的听着,忽然搂住了李时裕精瘦的腰身,小脸贴在这人的胸口,无声的叹息。
李时裕低头:「怎么了?」
「你的话,言之有理。但这件事,恐怕是来不及了。」穆澜很平静的说着,「这短短的时间内,我们府内就已经死了这么些人,外面他们接触过的人必然传染了。这面积扩散的,恐怕已经出乎你的预料了。」
穆澜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我们不闻不问,最终的结果,一样会牵连到我们,那时候事态扩散,恐怕我们更难以收拾。」
穆澜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的。
府邸的人不可能一直关着,不让出去,这样的话,大家更是会人心惶惶。
而外面的人也会觉得奇怪,加上陆续爆发,最先被开刀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外来客,所以现在,穆澜是不想管,也要管。既然管了,那么穆澜就要从中得到一些好处,不可能让这件事白白算了。
她看着李时裕:「我们并没退路。」
这话说的直接而坚定。
李时裕安静了片刻,最终才缓缓开口:「你要怎么做?」
「一开始,这件事并不会第一时间引起重视,大夫不是傻子,但是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能确诊这是瘟疫,所以还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期间,我们必须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而后我们出面,不需要说什么,自然他们就会知道。」
穆澜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太刻意了,反而让人怀疑。我负责处理这些事,而你和七爷就可以开始逐渐的说服这些部落的人,双管齐下,反而才是上上之策。」
……
穆澜的计划很周全。
天衣无缝。
只要这期间不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一切都会按照穆澜的方式去走。李时裕沉吟片刻,最终也没拒绝。
但是他看着穆澜的眼神,却显得严肃的多:「我只要你保证,你能安然无恙。」
「我会的。」穆澜应承的直接。
就算不是为了李时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穆澜都会坚持到底的。
龙邵云和姬娘都说过她和李时裕有三世情缘,那么这一世是第二世,如果能有孩子留下的话,这一世开始,或许就是好的。
纵然现在她和李时裕之间,还有误会还没解除,但是早晚的,不是吗?
而李时裕听着穆澜的话,嗯了声,算是应允了。
两人并没耽搁,很快就按照穆澜的要求,快速去处理这件事。
……
边塞瘟疫的事情,不胫而走。
那些发病的人,让人谈之色变,原本还算热闹的边陲,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就连这人来人往的必经之道,都开始人烟稀少了起来。
人人自危。
而府邸里的瘟疫蔓延已经第一时间被穆澜控制住了,但是府邸里的任何人,都不允许私下离开,那些治疗好的人,在穆澜确定没任何没任何问题后,才允许离开,而府邸里其他的人,仍然还在关着禁闭。
避免在潜伏期的时候,发生交叉。
而府邸外的情况,渐渐开始严重了起来,这在穆澜的预料之中,她准备出府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容寺已经面色惊慌的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穆澜快速的问着。
容寺立刻说道:「夫人,外面围了很多人,都是不同部落的。这话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说,这次的瘟疫就是从我们府邸蔓延开的,要找我们算账,还来了不少军队的人。」
这样的事情,从他们到边塞开始,从来没遇见过。
「你先冷静下来,我马上出去看看。」穆澜说的直接,「你们不要跟着出来,按照我先前的要求,全副武装好。不必要的人,仍然在府邸里面呆着。」
话音落下,穆澜就匆匆朝着府邸外走去。
李时裕迎面而来的时候,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事,很沉的说着:「我和你出去。」
「不行。外面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潜伏的人,万一被传染上了,那就麻烦了。」穆澜很是拒绝。
李时裕的态度也很坚定:「外面的这些人,都是各个部落的人,一言不合能做出什么是,没人可以知道或者控制的,所以我必须陪着你。」
李时裕的态度也很坚持。
穆澜看着李时裕,最终无声的叹息:「你跟我来,把自己护好,不要轻易靠近这些人。如果是真的得了瘟疫的,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李时裕点头。
穆澜微微宽心,两人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门口一群人在叫嚣,已经有人开始砸门了,府邸内的侍卫有些挡不住这的情况,看见穆澜和李时裕出现的时候,不免松了口气,但也有着担心。
「四爷,夫人。」侍卫恭敬的叫着两人。
穆澜颔首示意,而后匆匆朝着门口走去。
府邸的大门,这是府内发生病情后,第一次被打开,外面的人显然也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主动出来了,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没了反应,就只能这么看着彼此。
特别穆澜还有着身孕。
「我是这府邸的主人,何事在门口滋事?」李时裕率先开口,沉沉的问着。
李时裕不怒自威的威仪,让在场的人更是安静。
穆澜安静的站在李时裕的边上,不动声色,但不意味着穆澜什么都没做,她在观察面前的每一个人是否有瘟疫的症状,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在穆澜巡视一圈后,起码目前出现的人,表面上并没任何症状,至于潜伏期,那就不好说了。
她的手轻轻的拉扯着李时裕的衣袖,是在提醒李时裕不要靠近这些人。
李时裕冲着穆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而来人也已经派了代表,厉声说着:「你们这些外来客,都是你们来了之后,我们这里才变得混乱了起来。就连几十年不曾出现过的瘟疫都出现了。这瘟疫定是从你们府邸传出来的。」
这话说的直接无比。
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而穆澜已经主动开口:「恰恰相反,府里别说瘟疫了,就连正常的小病小灾都没有,所以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是如何传成这样的?再说,这边塞,外来客也不是我们一户人家,为何就偏偏指向了我们?」
穆澜问的犀利。
带头的人被穆澜一问,愣住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回答的话。
这些边陲的部落,读书并不多,一身蛮力,所以被穆澜这么冷不丁一问,反而没了话语。
瘟疫是从这府邸蔓延开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人人认定了。
「好,既然不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终日不出门!」对方冷静下来后,继续质问穆澜。
「外面如此不安定,我岂能让府邸的人去冒这样的风险。瘟疫是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吗?」穆澜冷静反击,「就好比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确定你们之中没有有问题的吗?不怕互相传染吗?」
众人:「……」
原本还叫嚣的众人,一下子就分散开来,大家看着彼此都带着揣测和不安,那种猜忌就变得明显起来。
原本还在齐心讨伐穆澜的人,现在变成了窝里斗。
毕竟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而他们确实也是组合起来的,对对方并不是知根知底。
「所以,就连你们都不知道,就可以这么笃定这个事的源头是在我们府上,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了?」穆澜的态度倒是平静,「难道就不怕是有心之人牵着你们的鼻子走,隔岸观火,再渔翁得利吗?」
这话,让几个部落的人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瘟疫发生的太快,更是让他们恐慌不已,这些事,他们从来都没想过,只想第一时间扼杀源头。
所以才这么直接来了。
而穆澜的话,让他们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穆澜见状,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朝前走了一步,李时裕下意识的拉住了穆澜的手,穆澜回头,安静的看着李时裕,平静的摇了摇头。
而容九也一下子变得警惕了起来,立刻就跟在穆澜的身后,生怕出现任何的差池。
谁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但这件事,我能处理。」穆澜安静的开口。
「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部落的人根本不信穆澜的话。
瘟疫在边陲,其实一直都有发生,只是大规模的事情,他们很少遇见了,因为在源头,他们就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处理掉。
所以,穆澜的话,他们根本不信。
在他们看来,瘟疫是无法处理的。
「就凭我府邸的人安然无恙。也凭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处理的话,你们是要准备家破人亡吗?遇见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家里出现一个,那么牵连的就可能是无数的人都要被灭门。」
穆澜看着在场的人,眸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何况,大周皇帝虎视眈眈,你们不清楚吗?你们如果陆续被灭门,就算瘟疫这件事结束了,大周皇帝得到消息,举兵进攻,你们有多少的胜算?」
“……”
「那时候的你们,不过就是一盘散沙,就算你们联合起来,都不可能是大周的对手。大周的新皇残忍无比,你们的结果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穆澜的每一个字,都残忍无比的落在对方的心口,这下,大家没了反应,之前激烈的态度也跟着缓和了下来,竟然站在原地,要和穆澜谈判。
「你把你的方式说出来。」对方的领头人开口问着。
穆澜倒是直接:「你们并不是主事的人,我不想和你们谈。边陲不远之处的白桦林,如果愿意的话,回去转达你们的主子,一个时辰后,我在这里等他们。见到他们,我才会主动谈及这件事。」
而后,穆澜就不再开口,带着人回了府邸。
身后的人也陆续跟了进去,府邸的大门重新的关上,外面的人看着彼此,一时没了主意。
「是到如今,姑且一试。」终于有人开口说着,「这女人说的话,不无道理,现在大周的皇帝太过于阴狠,这件事,对我们并没好处。」
「也是。」
「我先回去,汇报首领。」
「我也去。」
……
原本聚集在府邸的人,一下子就跟着四散开去,府邸门口,变得安安静静的,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而府内。
李时裕看着穆澜:「你无需亲自前去。」
「他们认人。」穆澜说的直接,「我开口邀请的,如果没去的话,那对于对方而言就是没诚意,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野蛮,所以光靠说,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必然也会带来感染瘟疫的将死之人,看看我能不能处理。没有东西,并不能服众。」穆澜冷静的分析,「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必须按照最坏的想法去想,所以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这话,让李时裕无从反驳。
而穆澜继续说着:「事不迟疑,到白桦林还需要时间。如果让他们等着我们,也必然不好,我们太过于被动了。」
李时裕这才嗯了声,这才没说什么。
「让容九和容寺他们做好准备,毕竟如果真的闹的不可开交,我们还是要有脱身的办法。」穆澜缓慢说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况的话,那么恐怕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能继续呆下去了,还是要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
「回到小镇上。」李时裕说的直接,「虽然那是大周的领土,但是不意味着不安全。」
那里,毕竟是龙邵云的地盘。
只是走到这一步,恐怕就要有所抉择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夜之间过去的,这里瘟疫的情况,也不适合被带到小镇上。
不然的话,哪里都不会安全。
「先去白桦林,别的事情,我让容九安排好。」李时裕冷静的开口。
穆澜颔首示意。
很快,两人离开府邸,容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李时裕扶着穆澜上了马车,容寺亲自驾车,朝着白桦林的方向走去。
在去白桦林的路上,穆澜就已经听见马蹄声,她掀开帘子,看见龙邵云的人跟在马车的不远处。
龙邵云自然也看见了穆澜,那眼神里带着坚定的力量,穆澜微微宽心。
李时裕不动声色,并没说什么。
现在也不是适合讨论这些事的时候。
安静了片刻,马车也在白桦林里停了下来,在李时裕扶着穆澜下了马车后没一会的时间,他们的耳边传来了马蹄声,而后,这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穆澜和李时裕有些警惕,只是表面云淡风轻,就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直到这些人出现在李时裕和穆澜的面前。
穆澜倒是淡定。
她看着面前的人。
很快,部落的人在李时裕和穆澜的面前站成了一排,明显部落的人多的很,为首的,都是他们部落的首领。
穆澜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圈,这些首领或多或少穆澜还是有印象的。
这些印象是来自前世,李时元的话里述说的。
这些人都是让李时元极为头疼的人,不管用尽什么方式,他们都是软硬不吃,更不用说攻打他们,那样的话,只会让大周元气大伤。
所以久了,穆澜自然也记住了。
她冷静了下来,一一和面前的人打过招呼,颔首示意。
这也让在场的首领们有些惊讶,怎么都没想到,和他们谈判的竟然是一个纤细的女子,还怀着身孕,这下也让他们原本狠戾的气势也跟着平缓了下。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女人竟然可以一字不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
这也着实让人惊艳。
就连李时裕都侧目看了过来,而穆澜的表面却始终平静。
「废话少说。」有人率先开口,「你这个南蛮子,要和我们谈判,行,先把这人给救活了再说,不然的话,你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如果人救不活,你们今日也别想从这里离开。」
周围的人立刻开始跟着叫嚣了起来。
一片喧嚣。
穆澜倒是淡定:「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一个被装在麻袋里的人被直接丢到了穆澜的面前,丢下麻袋的人也是全副武装,而后立刻就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麻袋里面的人传出了微弱的声音。
穆澜并没第一时间朝前,而是转身看向了李时裕:「你们都到后面去,在我划线的地方,不准靠近。」
在李时裕的眼神里,穆澜说的直接:「我会小心,不用担心。」
李时裕知道穆澜的坚持,最终没说什么,带着人一路退到了线后,但是李时裕的眼神却始终看着穆澜,生怕下一瞬发生什么意外。
容寺他们也显得格外的警惕。
几人相视一眼,在原地站着。
而穆澜已经缓缓朝着麻袋走去,没任何的退怯,这样的动作看的在场的首领们也有些微微的意外。
要知道,里面是被感染了瘟疫的人,而且还是将死之人,他们都不愿意靠近,更不用说一个怀着身孕的人。
这一来——
首领们交换了视线,谁都没说话。
一直到穆澜走到了麻袋面前,利落的解开了麻袋,麻袋里面的人直接摔了出来,呼吸微弱,几乎是命悬一线。
看见自己被从麻袋里解出后,他想也不想的就抓住了穆澜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死不得啊……」
那声音是悲鸣的,哭泣的,眼中的绝望显而易见。
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他们感染了瘟疫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甚至全家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能不恐慌吗?
而穆澜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穆澜是个骗子,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然等待他们的结果都是死。
「我会救你。」穆澜的话语简短,但是却坚定无比。
对方仍然在瑟瑟发抖,穆澜抓起对方的手,给对方喂了药,利落的处理他的情况。
全程,穆澜的眼睛是坚定而温和的。
这样的眼神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人心,对方微微颤颤的把药丸吞了下去,穆澜并没着急,周围的人也是凝神看着面前的一切。
一直到软在地面上的人在药效后,明显有了好转,和之前病泱泱的模样截然不同了,他显得兴奋无比。
「我……我这是没事了吗?」他看向了穆澜。
穆澜摇头:「只是暂缓,治疗需要一段时间,患病之人要单独在一个地方,一直到所有的症状消失,但是一定会好起来。」
她说的直接。
被治疗的人叫大强,在穆澜的话里,他好似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就算还是难受,他仍然给穆澜磕头,一下下的,不曾松开过、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记,我做牛做马都会回报您。」大强说的直接。
穆澜看着大强,倒是没说什么,很安静的站起身,而后才看向了在场的首领们。
首领们也显得震惊无比。
大家相视一眼,并没说话。
反而是穆澜主动开口:「各位大人,我有办法也有能力治疗好现在的情况,你们很清楚,不相信我的话,这里会是什么结果。边塞受瘟疫影响已经有数百年了,虽然用你的方式也能控制,但是却显得格外的极端。」
“……”
「那些无辜的人,你们想过吗?你们这样做,只会惹民怨,而非是顺民心。对你们的统治并没任何的好处。」
“……”
「再说,如果不和我合作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我们可以举家搬迁,而你们却不行,你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你们能去哪里?而你们心里不清楚吗?大周的皇帝对于边塞,已经垂涎已久,你们一旦受到重创,结果会是如何,你们比我还清楚。」
穆澜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清晰无比,话音落下,她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现场的首领们,并没着急催促。
首领们被穆澜说的无言以对,而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已经放了下来,看着穆澜,想从穆澜的话语里判断出这人所说的真假。
「若有心和我谈判,找一个能做决定的人出来。」穆澜说的直接,「我就在这里站着,不会离开。而你们人多势众,也不用担心我对你们做些什么。难道你们害怕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穆澜的话音才落下,一个男人已经站了出来。
是这些部落首领中其中的一个。
穆澜看了一眼,淡笑一声:「就这样?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而穆澜的眼神落在了其中的一人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并没谈判的诚意。」穆澜说的直接,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
出来的只不过是地方小部落的首领。
这些能能被聚集在一起,全都是因为西沉部落,西沉部落才是这一周边最为强势的部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只是一千年来,他们都互相不干涉其他部落而已,所以这里才显得格外的平静。
若不然的话,部落之间厮打,只会给对手有机可趁的机会。
也所以,部落之间出事的时候,他们可以联手起来,以抗外敌,就好比现在。
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和穆澜谈,并没任何意义。
他没任何决定权。
反而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而穆澜的话音落下,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下了马,朝着穆澜的方向走来:「我是小看你了。」
「好说。」穆澜笑,「慕容首领。」
慕容御风看向了穆澜:「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穆澜倒是淡定:「慕容首领可以先说你的要求,这样我才好权衡判断,我们是否能做的到。如果我们做不到的话,我们谈的再多也是枉然,不是吗?」
慕容御风安静的听着,忽然笑出声:「大周的太子妃,果然名不虚传。」
穆澜有些意外。
「太子妃声名远播,今日一见,也有一些出乎我的预料,这太子妃被罢黜,却出现在边塞,还和四殿下在一起。」慕容御风直言不讳,把三人的关系点的明明白白。
这话,是让人难堪的。
就连一旁的李时裕都微眯起眼,眼中的阴沉显而易见,全身的肌肉跟着紧绷了起来,一触即发。
只是李时裕极大的意志力才隐忍住了,没往前。
反倒是穆澜回过神,不急不躁的看着慕容御风,而后轻笑出声:「慕容首领称我为太子妃并不合适。」
而后,穆澜的眼神锐利了几分:「不如进入我们要谈的主题更为合适。谈下去了,很多慕容首领困惑的事情,就自然迎刃而解了。何况,有些事,我想,不需要我说,慕容首领也会知道的很清楚。」
比如夺嫡。
慕容御风怎么会不清楚。
而他们在边塞落脚,慕容御风也一样知道。
这些日子来,大家是在彼此观望,谁都不曾主动,反倒是相安无事。
而现在,忽然发生的瘟疫,加上有人告密,说瘟疫是从李时裕的府邸而来,这才让这些部落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毕竟,李时裕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仍然还是个威胁。
就像大周的存在一样。
李时裕在夺嫡中虽然战败,但是他可以从李时元的手中逃出来,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就足够证明李时裕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只是李时裕没动,他们也没动。
而现在这个机会,在慕容御风看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可以彻底铲除,那么也是消除了一个隐患。
他身为部落的首领,要为周边的百姓考虑。
「好。」慕容御风敛下情绪,听着穆澜的话,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穆澜点头,示意慕容御风说下去,。
慕容御风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而后才平静的说着:「要让这片土地,无一人感染瘟疫,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其次,你们是大周人,我无法完全信任你们,大周对我们虎视眈眈已是几十年的事情了,所以,你们要让我看见诚意。」
慕容御风言简意赅的提了两条要求。
也仅此而已。
穆澜等慕容御风说完,这才看向了他,平静说道:「第一件事,我可以做到,但是慕容首领要配合我,我一人之力,是无法号令边塞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而边塞所有的大夫要为我所用。」
「这件事容易。」慕容御风点头应允,「我会传令下去,各大部落听从你的安排,所有的大夫听从你的指令,包括寨子里的大夫也是如此。」
「好。」穆澜点头,她并没废话,「至于慕容首领说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更容易解决了。」
慕容御风不动声色的看着穆澜。
穆澜的眼神不曾从慕容御风身上挪开,每一句话都说的直接:「当今皇上,残忍狠戾,大周不会太平,而我们虽然是落败之人,可也不意味着一直落败,我们也必然会回到京都。」
「凭什么笃定?」慕容御风哪里是这么好忽悠之人。
「凭我和李时元有血海深仇,所以我们任何一人都不会放弃。」穆澜说的直接,「就凭我们能平安无事的抵达这里,也必然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京都。」
慕容御风看着穆澜没说话。
穆澜继续说道:「其实首领心中应该很清楚,李时元的野心勃勃,早晚会对边塞下手。所以边塞的各大部落才会格外的团结。而就算李时元不得民心,大周暴乱,但是大周还是有无数的精兵强将,最多就是让李时元休养生息,无法行动,不意味着,你们可以扳倒大周。」
“……”
「结果是一样的,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你们不会讨到任何的好处,大周也一样不会亡。而你们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大周收服。」
穆澜说的直接:「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首领为何不选择和我们合作。」
慕容御风的眉眼一沉,不动声色的看着穆澜。
穆澜到也淡定:「瘟疫之事我们必然会处理,我们共同面对这样的大难也算是生死之交。如果瘟疫不处理,结果如何,大家心中都有数。」
“……”
「这件事结束,我希望慕容首领能站在我们这边,不说远的,也不会让各大部落的人饱受战争之苦。只要慕容首领能和我们合作,一同扳倒李时元,那对你我都是一件好事。」
“……”
「而后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四爷一旦重回帝位,那么大周会下旨,生生世世和边塞的各大部落和平共处,绝对不会引起战争。」
……
穆澜平静看着慕容御风:「这就是我的条件。」
话音落下,穆澜也不再开口,耐心的等着慕容御风的答案。
但穆澜也给出了自己的诚意:「不管慕容首领怎么想,瘟疫之事,我也会尽所能。」
而后穆澜就不再开口,颔首示意后,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去,但是也没太靠近李时裕,而是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待我商议之后,再给你答案。」慕容御风许久才说道,「有些事,还是要仔细谈过。」
「好。」穆澜应声。
「别的事,我可以应允你,瘟疫之事,不能迟疑。」
「好。」
……
两边的交谈,从嚣拔怒张变成了平静。
很快,慕容御风带着人离开,李时裕和穆澜也从容离开。
瘟疫之事,穆澜马上着手就开始处理,得到各大部落的支持,穆澜做起事来就显得游刃有余的多,不至于被现在的情况限制住。
她快速的分配了大夫和侍卫,做好了全副武装,把那些感染的话,单独隔离开处理,而那些潜藏的接触者,也把他们单独分开,看是否被传染到。
不少百姓的住宅被征用了出来,包括部落的寨子,也独立了出来。
有部落的合作,加上大夫的配合,穆澜怀有身孕,并没亲自出面,而是把药方交代给了大夫。
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
瘟疫在最快速度内被控制了下来,原本人心惶惶的百姓也跟着逐渐的冷静了下来,都显得格外的配合。
而之前被感染的人,在得到及时的救治,死亡的人很少。
位数不多死去的人,穆澜也交代的仔细,要彻底的焚烧,让他们的家人得到安置。
这样一来,不仅仅平复了瘟疫,也避免了边塞的暴乱。
边塞的人都很清楚,这一切的主导者是谁,大家对穆澜是感激不尽,就连先前颇有微词的人,都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穆澜虽然怀有身孕,并不常出现,但穆澜来的时候,百姓是欢呼雀跃的,就好似看见穆澜了,就有了定心丸。
这无形之中,穆澜已经成了这边塞所有人的主心骨。
瘟疫之事,悄然无声的起,但是却要被穆澜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好了,并没造成大面积的蔓延。
那些被治疗好的人,见不到穆澜,但是却会亲自到府邸的门口一路叩拜,那是边塞的人,最高的礼仪,是对圣人的尊崇。
……
而府邸内。
除去最初死去的几个厨房里的奴才,剩下的人已经安然无恙了。府邸里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这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光景。
穆澜已经怀有身孕八个月了。
肚子一下子变得明显起来,走路并不如之前那么的轻盈,加上处理这瘟疫的事情,穆澜更是显得疲惫的多。
这样的疲惫好像把怀孕最初没感受过的难受,都一一补了回来。
整个人都跟着恍恍惚惚的。
最心疼的人,莫过于李时裕。
李时裕看着穆澜在盆子里吐的难受,把之前吃的全都吐了出来,他快速的走上前,搂住了穆澜:「喝点水。」
穆澜嗯了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但也只是一口,她疲惫的坐在床榻边,而玲珑已经把穆澜吐过的盆子拿了出来,又换了干净的盆子进来。
「你先歇一会,我让厨子再给你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李时裕哄着穆澜。
穆澜难受,脾气不会很好。
但是穆澜面对这些奴才们的时候,倒是和平日一样,看不出端倪,只是说话说的少了。
可是面对李时裕的时候,穆澜会把这样的脾气彻底的发泄在这人的身上,李时裕几乎不得好。
但是李时裕却从来没怪过穆澜,对穆澜,李时裕只有无尽的愧疚。
「不用了。」穆澜摇头,「今日要去见慕容首领。」
这事处理好了,自然接下来该谈的事情也要谈,而这件事,也不能迟疑了。
「我去就好。」李时裕说的直接,「你在府内呆着,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慕容首领自然也会理解。」
穆澜没坚持。
而这段时间,出面处理瘟疫的事情都是李时裕,慕容御风对李时裕并不陌生,两个男人之间的接触远远多于穆澜。
穆澜很清楚,慕容御风对李时裕是欣赏的。
所以李时裕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她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体内的蛊毒,在进入怀孕八个月后,开始活跃了起来,穆澜不可能用药物控制蛊毒,那只会导致她体内的毒素开始横冲直撞,反而对腹中的孩儿不好。
穆澜也陷入了两难。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必要的时候只能让孩儿提前出生,但是提前出生意味着什么,穆澜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无力感,更是逼的穆澜喘不过气。
而这件事,除去姬娘知道外,府邸里的任何人都不清楚。
「好。」穆澜应声。
李时裕拥着穆澜,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府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穆澜没再说话。
而李时裕给穆澜调整好靠枕,仔细交代好玲珑,这才转身离开。
几乎也在李时裕离开的瞬间,穆澜口吐鲜血,整个人汗涔涔的,体内的蛊毒再一次的肆虐了起来,小腹都跟着一阵阵的抽疼。
很久,这样的疼痛才跟着逐渐的平静下来。
姬娘例行来查看穆澜的情况,看见这样的情况,姬娘也是脸色惊变:「夫人,您这样……」
「扶我起来。」穆澜说的直接。
姬娘听命扶起了穆澜,穆澜喘息了很久,才从这样的情绪里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而后,她看向姬娘。
「夫人有话就请直说。」姬娘说的直接。
「这件事还没结束。」穆澜的声音也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姬娘知道穆澜的意思:「您说的是瘟疫吗?」
「是。」穆澜应声。
「但是,现在瘟疫都已经被控制住,得病的人并不多了,很快也都会全都好起来,为何夫人还说这件事还没结束呢?」姬娘有些费解。
瘟疫这种事,只要周围没人再发生,就是平安无事的。
很长一段时间,百姓都会对这样的事情格外的警惕,所以死灰复燃的机会不会太大。
「你不觉得奇怪吗?」穆澜平静的开口,「这件事来的太莫名了,看起来像是府邸的厨子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人,但是府邸怎么会出现被有毒的老鼠呢?」
被穆澜这么一说,姬娘的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夫人的意思是,府邸有内贼?」
「是。」穆澜说的直接,「这个内贼不找出来,接下来还会出现接二连三的事情。这种事情,来一次,可以控制,来多了,就没办法了。」
谁都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倒霉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个人不抓出来,就不可能安生。
所以穆澜必须抓到这个人,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李时裕想打回京都,这个时间就显得巧妙无比,不能早,也不能迟,迟的话,自然还会有别的虎视眈眈的人出现,错过时机,恐怕就真的错过了。
因为脑子不断的在转着,穆澜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姬娘快速的走上前,查看了穆澜的情况,而后,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您体内的蛊毒,越来越活跃了。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有多久的时间。」穆澜问的直接。
「最多十天。」姬娘说道,「十天之内,不用药,也控制不了这个蛊毒,是会反噬的。」
那样的结果,不堪设想。
穆澜沉了沉:「如果我真的有事,那么到时候一定要护住肚子里的孩儿,至于我……」
「夫人……」姬娘震惊的看着穆澜。
穆澜淡笑一声:「就交给天定。」
她和李时裕是三世情缘,现在才第二世,所以不管结局如何,他们必须走过第三世,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穆澜自己都没把握,所以,能护住的人,穆澜都要护住。
而这一世,在穆澜看来,就好似自己偷来的一般。
「四爷不会同意的。」姬娘说的直接。
穆澜淡定的看着姬娘:「这是我的意思,我也不会给四爷不同意的机会。」
姬娘最终没说话。
这个话题显得沉重的多。
穆澜已经撑着床榻的边缘站起身,看着姬娘的眼神也跟着冷静了下来:「我要出去。」
「您要去哪里?」姬娘一愣。
「去把这个内贼找出来。」穆澜说的直接。
姬娘回过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澜:「夫人,您知道这内贼是谁?」
「怀疑,不确定,所以现在需要去找证据。」穆澜说得直接。
「您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姬娘不太赞同。
「不能,怕会打草惊蛇。」穆澜说的直接。
姬娘安静了下,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穆澜的主意,很快朝着穆澜走去,扶着穆澜,朝着屋外走去。
……
穆澜这些日子在府邸走动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因为府邸里能走动的人就只有穆澜一个,一直到现在,府邸里能走动的人才多了起来,但是也是在穆澜允许的范围内。
府邸里的奴才们看见穆澜的时候,更是显得毕恭毕敬的。
「站住。」穆澜忽然叫住了一个奴才。
这是在后厨的奴才,平日也跟着厨子,厨子死了后,几个跟着厨子比较紧的奴才都相继出事了,因为这个奴才是学徒,所以和厨子的接触并没那么频繁,只是被传染了。
在穆澜的手里,他现在安然无恙,自然看见穆澜是感恩戴德的。
「奴才见过夫人。」小竹子立刻跪了下来。
穆澜淡淡开口:「起来吧。」
「夫人叫住奴才可是有事吩咐?」小竹子站在一旁,恭敬的问道。
穆澜看了一眼小竹子,这才说道:「平日和厨子接触的人,就你们这些吗?」
「是。」小竹子应声,「奴才们都是师傅的徒弟,所以平日接触师傅的都是奴才们,只是师兄他们和师傅靠的近,才遭了秧。」
说起之前的事,小竹子仍然有些心有余悸的。
「除你们之外,就没人了吗?」穆澜安静了下,又问道。
「有,就是平日来厨房拿菜的,但是和师傅说话的并不多。」小竹子回忆了下,「这些人也或多或少的感染了,比如玲珑姑娘,但问题都不太严重。」
穆澜点点头,确实如此。
但凡去过厨房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忽然,穆澜想到了什么,眉头微拧,但是很快就把这样的想法压了下去,看着小竹子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思考。
「对了。」小竹子忽然想到什么,「在厨子病发之前的几天,反倒是蓉儿姑娘来过,之前蓉儿姑娘也常在厨房,所以和大家倒是也熟悉,她来了,奴才们也是开心,聊了几句。」
先前因为是王蓉儿负责穆澜的饮食,所以进出厨房并不算奇怪,和厨房的人熟悉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那就显得微妙的多了。
穆澜的眸光低敛,安静了下,这样的说辞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要知道,所有进入过厨房的人,唯一没出事的就是王氏母女,这就有些过于巧合了,就好像知道厨房会发生何事一样。
而说到王蓉儿后,小竹子就好似想起了不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穆澜。
「不过蓉儿姑娘来的时候,穿的严严实实的,手也包了起来,奴才还关心的问了几句,蓉儿姑娘说的是手受伤了。奴才也没多想。」小竹子继续说道。
穆澜嗯了声,示意小竹子说下去。
「而后奴才就没在厨房看见过蓉儿姑娘了,倒是看见蓉儿姑娘去了小柴房。」小竹子都在回忆和王蓉儿有关系的事情。
这样回忆起来确实显得有些奇怪。
毕竟王蓉儿在府上并不是奴才,而是客人,除去帮着穆澜弄吃的外,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王蓉儿来做的,甚至是有人伺候的。
这柴房这样的地方,更是不可能让王蓉儿去了。
所以见到王蓉儿去柴房,小竹子才觉得奇怪。
「柴房平日什么人去?」穆澜沉思片刻,才开口问着。
小竹子也没隐瞒:「也是厨房的人去的多,那地方堆放的都是柴火,平日里奴才们也要去巡视一下,特别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很容易出事,出事就麻烦了。」
小竹子解释了一下:「所以除去在厨房做事的奴才,基本也没人去柴房。」
穆澜点点头,倒是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是。」小竹子应声。
小竹子站起身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穆澜看着小竹子忽然又开口叫住了小竹子,小竹子被叫的一愣,转身看向了穆澜。
「夫人,还有何事吩咐吗?」小竹子问的恭敬。
穆澜仔仔细细的打量小竹子:「你精神不佳,若是还没恢复,就不着急出来,缓缓再说。」
她可以确定小竹子的瘟疫已经治好,但是这个精神状态却让穆澜有些警惕。
小竹子倒是自顾自的说着:「可能是死里逃生后,人有些恍惚。奴才多谢夫人关心,但是奴才挺好的。」
「把手拿来。」穆澜说道。
小竹子听话的把手拿了出来。
穆澜很快给小竹子把了脉,然后穆澜的脸色变了变:「还有谁和你一样?」
「就是几个厨房的师兄,大家好了以后都有些奴才这样的状况。」小竹子不疑有他。
府邸里的奴才从来不会怀疑,他们是瘟疫还没好。
他们对穆澜是绝对的信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大病初愈后,体力还没能完全跟上,才会看起来精神不济的样子。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穆澜就是神,穆澜的话,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穆澜嗯了声:「我回头让玲珑给你们送药去,按照我的要求,一日三餐的服用,一共要服用七天,不的怠慢,知道了吗?」
「奴才谨记在心。」小竹子应声。
「行了,你下去吧。」穆澜这才没说什么。
小竹子很快就匆匆离开。
在小竹子离开后,玲珑看向了穆澜:「夫人,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们中毒了。」穆澜说的直接,「不仅仅是瘟疫,还有中毒。下毒之人,恐怕就是……」
穆澜安静了下,没说话,而玲珑已经接了下去:「您怀疑王小姐?」
「是。」穆澜应声。
而后穆澜带着玲珑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玲珑不敢迟疑,立刻跟了上去,柴房的位置在府邸最角落的位置,平日除非必要,确实不会有人去。
穆澜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来过柴房。
柴房显得阴森森的。
别的府邸里,柴房若是常用,经常都是关一些犯了错的人,就比如穆王府的柴房,不是太严重的奴才犯了错,都是被关在柴房里的。
「夫人,奴婢先进去看看。」玲珑拦在了穆澜的面前。
穆澜拒绝了:「你在外面等我,听我命令再进来。」
玲珑不太赞同的看着穆澜,穆澜却很淡定的开口:「我怕出事。」
穆澜很坚持,玲珑没办法,最终就只能站在柴房门口,安安静静的。
穆澜走了进去。
柴房内一眼望去,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穆澜并没算了,而是仔仔细细的额在柴房转了一圈。
在第二遍巡视柴房的时候,穆澜仍然还没发生异常。
忽然,穆澜的眼神定了定,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堆木材,木材是没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木材下却传染了动静。
这下,穆澜朝着那堆穆澜走了过去,等把木材拿开的时候,穆澜也震惊了。
在木材的后面,一个鼠笼子里面,关着几只老鼠,那几只老鼠分明就是感染了瘟疫的样子,有些已经禁不住这样的折磨,直挺挺的躺着,发出了阵阵的恶臭。
穆澜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她半蹲了下来,仔细的查看这些老鼠的情况。
在检查的同时,穆澜意外的在鼠笼的附近找了一小片的碎布,就好似是经过这里后,不小心被木材刮了下来的。
显然,把老鼠放在这里的人,也显得急色匆匆的。
不知道是害怕这些老鼠呢?还是别有原因。
而这件衣裳的料子,穆澜倒是认识。
这件料子是一匹上等的织锦缎,当时府邸里一匹,李时裕本意是给穆澜做衣服的,那时候王氏母女来了,所以穆澜就顺手让裁缝上门,给王蓉儿量了身,做了一身的新衣服。
这匹料子,也就只够一个人做衣服。
所以全府邸谁都没有,只有王蓉儿才有。
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穆澜沉了沉,拿起地面被扯下的布料被穆澜收好,而后她才走出去,但是和玲珑还是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玲珑一见穆澜这样的状态,就显得紧张不已:「夫人,是否出了什么事?」
「你把容寺叫来,全副武装好。」穆澜交代。
「是。」玲珑不敢迟疑。
穆澜站在原地,安静的等着,所幸的是,柴房平日就极少有人来,若不是今日听着小竹子这么一说,发现了这里,这瘟疫的事,恐怕还没结束,早晚还要再来一次。
她的眸光锐利的看向了那个鼠笼,一言不发。
但是眼神里的阴寒,却足够让人退避三舍了。
但穆澜却始终一言不发。
很快,玲珑把容寺带了过来。
来的不仅仅是容寺,还有李时裕和李时澈,穆澜没说话,看见容寺全副武装后,她仔细的检查,这才让容寺靠近。
「夫人是出了何事?」容寺问的直接。
「柴房内有一笼的老鼠,是感染了瘟疫的老鼠,你直接带到山顶,一定要焚烧干净,挖一个深坑给埋了,全程不要碰触这些老鼠,听见没有。」穆澜仔细交代,「这些日子来,你和我一起处理瘟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自己,我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状况。」
「是。」容寺应声。
很快容寺走进去,顺着穆澜的方向,就看见了关着老鼠的鼠笼,容寺也有些震惊,鼠笼里已经开始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容寺走上前,把鼠笼清理好,和穆澜颔首示意,用黑布把鼠笼盖住,直接走了出去。
在容寺走后,穆澜才从柴房走出。
她看着玲珑:「准备好草药,把柴房仔仔细细的熏过,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柴房。得到我允许后,才可以。」
「是。」玲珑应声。
而后穆澜才朝着柴房外走去。
李时裕和李时澈要靠近的时候,穆澜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要靠近我,我回去换一身衣服,泡个澡。」
「出了何事。」李时裕问。
穆澜倒是没瞒着:「得瘟疫的第一个人,恐怕不是死去的厨子,而是柴房里的这些老鼠。府邸里是没老鼠,显然是有人专程带了进来,是想制造这一场的混乱。」
穆澜说得直接。
「是谁?」李时裕拧眉,口气也跟着凌厉了起来。
「回去再说。」穆澜并没在这里继续谈下去。
李时裕颔首示意。
很快,李时裕和李时澈,跟着穆澜,两人间隔了一条长廊,彼此都没靠近,而李时裕已经命奴才们准备好泡澡的东西,穆澜在外等着,一直到奴才们准备好,穆澜才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静悄悄的。
李时澈和李时裕相视一眼,李时澈开了口:「这人留不得。」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府邸内若是出现这么心思险恶的人,下一次就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任何人都容不下这样的人。
「恐怕难。」李时裕平静开口。
这话让李时澈微微侧目:「四哥,这话怎讲?」
「如果这个人是可以动的话,那么澜儿就没必要到现在都不曾开口,就证明,这个人动不了。」李时裕对穆澜是了解的。
和穆澜认识这么久来,穆澜的心狠手辣,李时裕一直都清楚。
这样的人,穆澜从来不会留。
恐怕还无需等到他们,穆澜就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如今,穆澜却连人名都没说出来,这大概就有穆澜的思量了,而这个府邸内,能让穆澜有这样思量的人并不多。
李时裕的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了想法。
李时澈倒是也跟着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一直到穆澜泡好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屋内走出来,李时裕和李时澈才看向了穆澜。
「澜儿。」
「四嫂。」
两人同时叫着,穆澜没说话,缓缓的走着,李时裕很快上前,扶住了穆澜,双手搂在穆澜的腰侧,避免她腰部受力,越是现在,穆澜越显得辛苦的多。
有些事,穆澜没说,不代表李时裕觉察不出来。
那种心疼和愧疚,显而易见。
穆澜没拒绝李时裕,安静了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是。」李时裕应声。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有着绝对的默契。
反倒是李时澈被弄的一脸莫名:「四哥,四嫂,你们在说什么?」
在李时澈问出口的时候,穆澜才淡淡开口解释:「造成这场瘟疫的人是王蓉儿。这是我在柴房捡到的碎布,显然是被木材拉扯下来的,急忙离开,并没发现。这块布是王蓉儿的。」
穆澜把布料拿了出来,兄弟俩都是皇室的人,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布料的出处,这块布料,确确实实当时穆澜给了王蓉儿。
「我让容寺处理的老鼠,那些鼠本身就感染了瘟疫。而厨子是被老鼠啃咬的,而后被传染,这才一发不可收拾。」穆澜继续说着,「这些老鼠,恐怕是王蓉儿带进府中的。」
两人沉默不语。
「要知道,王蓉儿在这里呆了多年,对于这些情况比我们了解的多,这十年里,边塞虽然没传出鼠疫的事情,但是不意味着没有,只是第一时间就被消杀了。」穆澜缓缓说着。
“……”
「边塞的情况,王蓉儿远远比我们熟悉的多。这些老鼠是从何而来的,恐怕只有问本人才知道了。」
穆澜说完,就沉默不语的站着。
李时澈拧眉,倒是脱口而出:「这么做,对王蓉儿有什么好处?要知道鼠疫真的蔓延开,这附近的人,没人可以逃得过。」
「她怕是有办法。」穆澜很淡定,「你看这些日子来,府内人心惶惶,唯独她们母女却再淡定不过。」
被穆澜这么一说,李时澈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下,李时澈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恐怕是想让外人牵连到我们,就连那些部落的人,为何会找上门,一口咬定,鼠疫是从我们这里开始的。这必然就有人联系过。」穆澜分析的透彻,「她在这里生活多年,对于怎么和那些部落的人联系,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下,李时裕和李时澈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别的事情,只有问到本人,才会知道了。」穆澜淡淡开口。
「事不迟疑。」李时澈倒是说的直接,「上门一探究竟便知。但这件事,四嫂你要如何处置?」
穆澜笑:「什么都做不了。」
王氏母女,留着本来就是有用处的,用于对付王永德将军。如果在这里把王氏母女给处置了,消息只要传出,别说过王永德将军那一关,恐怕事情还会变得复杂的多。
这点,估计王蓉儿都已经想到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只是做这件事的目的,必须要问到本人才会知道。
但是穆澜也没打算让王蓉儿这么有恃无恐,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府邸里这么放肆,特别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
沉了沉,穆澜看向李时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自然。」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颔首示意很快就朝着屋外走去。
李时澈也跟了上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好像穆澜这话就是冲着李时裕说的,而穆澜说这个原因要问本人,可李时澈却始终觉得,穆澜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安静了下,李时澈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最终也就只能这么无奈的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来了王氏母女居住的院落。
穆澜走上前,门口的奴才已经看见穆澜了,立刻迎了过来:「奴才见过夫人。王小姐和王夫人在屋内,奴才去说一声。」
「不用了。」穆澜阻止了。
门口的奴才见穆澜这么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很快就恭敬的站在一旁,而穆澜从容的朝着屋门走去。
她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王夫人的声音:「进来。」
大概以为是奴才来了。
结果,推门而入,看见是穆澜的时候,王夫人显然也有些被吓倒了,急忙放下手中的刺绣,跪了下来:「见过夫人。」
「王夫人请起。」穆澜扶起王夫人。
王夫人站了起身,这才看向穆澜:「夫人今儿怎么过来了?」
「有一件事想问问蓉儿小姐。」穆澜倒是说的直接。
听见穆澜的话,王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而在屋内的王蓉儿已经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声音徐徐传来:「娘亲,是谁来了?」
王夫人没说话,王蓉儿走了出来。
看见穆澜的时候,王蓉儿的脸色变了变。
「王小姐。」穆澜平静的叫着王蓉儿。
王蓉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因为这样的后退,她一个踉跄,就直接撞到了桌角。
这样的慌乱,显而易见。
但是表面上,王蓉儿还是要装着镇定,她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不知道夫人找我有何事?」
王夫人微微拧眉,看向了王蓉儿。
王蓉儿是她的女儿,这十年来,她们母女相依为命,所以王蓉儿的每一个反应,王夫人都极为的清楚,这样的反应意味着王蓉儿心虚。
瘟疫蔓延的这一个月,王蓉儿每天都过的恍惚的多。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也在等着什么事发生。
所以——
王夫人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而后她也看向了穆澜。
「王小姐为何紧张?」穆澜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问的好似有些随意。
「我……我没……没紧张。」王蓉儿的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穆澜看着王蓉儿,忽然轻笑一声:「不紧张的话,王小姐看着我说话。」
话音落下,穆澜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王蓉儿被动的看向了穆澜,但是这眼光还没落在穆澜身上一会,就快速的转开了,那种游离和心虚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王夫人拧眉开口问道:「蓉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夫人的事情?」
「娘亲,我哪里有做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情。这一个月来,我们都在屋内,寸步不离,除非是夫人亲自前来,不然的话,我们连夫人的面都见不到,既然见不到,又任何做出得罪夫人的事情。」
王蓉儿显得振振有词,但是这话也并不假,所以王夫人显得更莫名其妙了。
穆澜听着这话,冷笑一声,先前的客气也已经不见了,换上了凌厉。
那眼神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王蓉儿:「我念你是王将军的女儿,王将军一身正直,为大周尽忠尽责,所以我才出手相助。我倒是没指望你感恩戴德,但是起码的道义还是要有的。」
“……”
「结果你做了什么?你差点让府邸上下的人陪了性命,让这边陲无辜的百姓成为陪葬品?是我穆澜对不起你,还是些日子来,府上的人得罪了你?又或者是你对现在的一切不满,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
穆澜的口气凌厉,一字一句的质问王蓉儿。
王蓉儿这一次再也绷不住,脸色大变。
王夫人也看了过来:「蓉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王蓉儿没回答王夫人的问题,而是冲着穆澜吼着:「穆澜,你就是血口喷人,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栽赃嫁祸在我身上,你就是看我和娘亲不顺眼,所以才会这样栽赃嫁祸。」
穆澜挑眉。
而王蓉儿仍然在嘶吼着:「你这心思歹毒的很,明知道这样的栽赃嫁祸会发生什么事,你还要这么说。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把我们母女带到爹地的身边,而是想害死我们!」
王蓉儿是想先发制人,冲着穆澜吼着,那种样子就好似陷入了疯狂之中。
玲珑的眉头拧了起来,瞬间变得警惕,要知道,现在穆澜怀有身孕,是禁不起一丝一毫的闪失,所以,下意识的,玲珑走上了前,但是穆澜却很淡定的拦住了玲珑。
玲珑看向了穆澜。
穆澜倒是平静:「在这里站着就行。」
玲珑这才不再有所动作,而王夫人已经吓的不轻,脑海里闪过一丝荒诞的想法,她觉得不敢相信,很快又把这样的想法压了下来。
但是王夫人却已经冲着王蓉儿开口:「蓉儿,你到底做了何事?」
「娘,我什么都没做。」王蓉儿拼命摇头。
「看来你是很清楚我来找你为何了。」穆澜的声音越来越冷,她已经站起身走到了王蓉儿的面前,「你可知道这瘟疫蔓延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吗?」
穆澜咄咄逼人的看着王蓉儿:「妻离子散,家离破碎,对于别人而言不痛苦吗?甚至这府邸里的人也逃不过,府邸的人逃不过,你以为你们母女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
「一场肆虐的瘟疫,会导致多少年这里寸草不生?边陲称不上繁华,但是也算是应有尽有,这是几代人的努力换来的,你就可以这么肆意的玩弄,你以为你是谁?」
“……”
「你想和我狡辩吗?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布料为何会在柴房出现!柴房里为何会有死去的老鼠和残喘的老鼠。这些老鼠身上带着鼠疫,你心里没数吗?」穆澜一字一句的在质问王蓉儿。
「蓉儿,你……」王夫人也震惊了。
她想过王蓉儿会因为不甘心,做出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王蓉儿尽然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们母女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哪里会不知道边陲的对待瘟疫的方式是如何的。
残忍血腥。
她们死里逃生过一次。
但是王夫人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手段竟然被王蓉儿用在了人的身上。
她脸上的惊愕怎么都藏不住了。
眼中对王蓉儿是说不出的复杂和失望。
王蓉儿却有些不管不顾的:「穆澜,你凭什么说着是我的衣服布料,你凭什么说着是我做的,你就是血口喷人。」
「现在还在强词夺理吗?」穆澜冷笑一声,「这件料理,是上好的织锦缎,整个府中就只有你才有,这匹料子本意是给我做衣裳的,我见你初来乍到才给了你量身裁衣,结果你做了什么?」
“……”
「柴房平日几乎没人会去。而奴才们却说看见你进出柴房。厨子出事的时候,你也正巧去过厨房。难道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穆澜在质问王蓉儿。
王蓉儿面无表情的站着,王夫人早就吓软了腿,直接跪了下来,重重的在地上磕头:「夫人,求您放过蓉儿,求求您。不然您把我交出去,王家就蓉儿这一条血脉,求求您……」
穆澜没说话。
而王蓉儿已经看向了王夫人,快速的把王夫人扶了起来:「娘亲,不要求着这人,这人心思狠毒,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周里对她的传言还不多吗?」
王蓉儿对穆澜是极为的不屑。
穆澜看着王蓉儿面色一拧。
还来不及说话,王蓉儿却忽然冲着穆澜怒吼了起来:「穆澜,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什么都是你的。你和太子已经成亲了,到底什么脸面还跟在四殿下的身边,就连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还要赖着四殿下。」
“……”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才可以让四殿下获得自由,不会被你这个妖女迷惑。瘟疫算什么,这里的人都死了又如何?我只要四殿下。」王蓉儿已经失心疯了,「只要你死了,这一切就是我的。四殿下就是我的。」
说着,王蓉儿从衣衫内抽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接冲着穆澜捅了过去。
玲珑立刻冲了上来。
穆澜就算现在丧失了武功,但是仍然是一个习武之人,反应的极快,怎么可能让王蓉儿得手了。
想也不想的,穆澜直接拽住了王蓉儿的手腕,一个用力那匕首就掉在了地上,王蓉儿的手腕彻底的顾着了。
她疼的撕心裂肺。
玲珑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王蓉儿。
王夫人被眼前的画面吓的惊慌失措,只能拼命地求饶:「夫人,求求您放过蓉儿,求求您,蓉儿心思不坏,就只是太偏执了。当年被四殿下拒绝了指婚后,加上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一直都在颠沛流离,所以蓉儿的性格变得扭曲,觉得世间人人对不起她……」
「这些是我这个做娘亲的管教不周,我一把骨头了,夫人惩罚我就好。留着蓉儿的一条命。让她回到永德的边上,求求您了。」王夫人磕头跪在地上,一下下的。
脑袋磕在地面,没一会就已经渗了血。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王蓉儿仍然不断的重复同样的话,但是那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而迷离了起来。
屋内一片乱糟糟的。
屋外也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屋门被打开,李时裕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屋内,看见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还有屋内的混乱,李时裕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发生了何事?」李时裕厉声问着。
而后,李时裕快速的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
穆澜倒是淡定,这一次,她是松开了王蓉儿的手,王蓉儿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澜儿,发生了何事?」李时裕看向了穆澜,又仔细打量了穆澜,确定穆澜没受伤后,这才跟着松了口气。
穆澜倒是没说什么,就只是这么看着李时裕:「你惹的祸事。」
「我?」李时裕被问的莫名。
「王蓉儿倾心于你,才会惹出现在这样的事端。」穆澜淡定的把话说完,「这段时间蔓延的瘟疫确确实实是从府中开始的。这患了病的老鼠我才让容寺处理干净的。不然就算治好了,也没任何用处,只要有人进入柴房,立刻就会再蔓延一次。」
穆澜说的格外的平静。但是看着王蓉儿的眼神却也显得锐利无比。
李时裕的脸色变了变。
李时澈也震惊不已,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而对外的消息,自然也是王蓉儿传播出去的,这才让各个部落的人在府邸门口围追堵截,要我们偿命。」穆澜继续说着。
李时裕的脸色也越发的凌厉起来。
「这种人不能留,留着不知道下一次还会做出什么事。」李时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这样的心思太歹毒了。
明明王永德将军是一个极为正直,硬骨头的人,从来不会做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若不然以王将军的功勋,也不可能至今还在边陲之地。
但是万万没想到,王将军的女儿却能做出这么让人丧心病狂的事情。
而李时澈的话音一出,王夫人更是吓的不轻,拼命的磕头:「四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蓉儿,求求您……」
王夫人的额头上已经渗了鲜血,看起来惨不忍睹了。
王蓉儿软在地上,不断的重复相同的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杀了你……」
李时裕阴沉着一张脸。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放过的话,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来人,把人给我带出去,处理干净。」李时裕阴沉的命令。
「是。」容九不敢迟疑,立刻走上前。
穆澜冷着一张脸,看着这里的一切,不动声色的站着,周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王夫人见状,跪着爬到了穆澜的面前:「求求你,夫人,求求你放过蓉儿。求求你……」
王夫人是泪流满面:「蓉儿已经疯了。求求你放过她,我会看好她,不会再让她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是蓉儿的不是,但是我身为她的娘亲,我也没管教好蓉儿,现在老天爷的报应来了,看在蓉儿的份上,看在永德的份上,求求您,放过蓉儿。」
周围的人更是不敢说话。
这屋内,能做主的人,确实就是穆澜。
只要穆澜开口,李时裕必然会改变主意。
如果穆澜不开口,那么一切就只能走向穷途末路。
在容寺已经把人直接拖出去的时候,穆澜这才淡淡开口:「把人留下。」
容寺没说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王蓉儿再一次的软在地上,仍然在重复不同的话。
王夫人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王蓉儿。
穆澜看着。
王蓉儿的本性应该不坏。只是嫉妒心蒙蔽了一切,才让王蓉儿做出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但是在这样的事情里,王蓉儿也一样饱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最终被人揭穿的时候,这样的压力绷不住,就彻底的了失心疯。
想好起来,大概也是很难了。
所以可恨之人,必定有可怜之处,就像此刻的王蓉儿。
一个失心疯的人,这辈子基本上是毁了。
「这种事,我本来不应该绕过。」穆澜的声音沉沉的传来,「但是就如同王夫人所说,她已经疯了,算是老天的报应来了。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也看在你们母女之前的颠沛流离,看在王将军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也不会把她交出去。」
王夫人听着这话,不断的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但是,我丑话放在前面,除此之外,如果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别说王将军了,任何人都保不住她的。」穆澜的声音越发的冷淡,带着一字一句的警告,「这件事,我在将来见到王将军的时候,自然也会禀名。」
“……”
「还请王夫人看好王小姐,不要再出任何的差池。」穆澜把话说完,而后就不再开口。
王夫人连声应着:「我都记住了。这件事,我会记得夫人的大恩大德,夫人留下了蓉儿的命,以后夫人要做什么,我定是做牛做马都不会有所怨言。」
「那倒不至于。」穆澜看向了王夫人,「只要有朝一日,王夫人回到将军边上的时候,告诉将军现在发生的一切,告诉将军四爷的为人,让将军做出判断就好。」
这话,不需要说明,大家心中都有数。
这也是为什么穆澜放过王蓉儿的原因。
处置王蓉儿,再容易不过,王夫人也无话可说,毕竟是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但是如果放过王蓉儿,王夫人自然就会彻彻底底的感恩戴德。
这件事,穆澜很清楚,王夫人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却选择了默许和纵容,王夫人难道没想法,没责任吗?
那是不可能的。
蛇打七寸,才能让蛇死。
那么让人感恩戴德,就必须先小人后君子。
所以穆澜的计划也一样也很周全,这一步步的,是按照穆澜的想法来。
事情已经发生,而瘟疫也已经控制,外面的一切是按照穆澜的计划走的。那么府邸内的事情自然就更在穆澜的掌控之中。
一个疯癫之人,不会再做出什么事,留着小命,只是让清醒的人牢牢的记得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
对将来并没坏处。
「永德必然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的。」王夫人应着。
王夫人并不傻,自然也看得清这一切,事已至此,就算有任何想法都要被压下去。
而穆澜话中的意思,王夫人也很清楚。
留着她们母女的性命,就不能再造次了。
王夫人是认命了。
穆澜颔首示意,而后才转身吩咐玲珑:「去府里再找两个奴才来伺候王夫人,看好王小姐,免得再出任何的意外。」
「我不会再让蓉儿离开屋内一步。」王夫人给了保证。
穆澜嗯了声:「既然如此,就辛苦王夫人了。」
话音落下,穆澜也没继续停留,很快的转身离开了,屋内的人急忙跟了上去,大家彼此对视了一眼,并没说什么。
一直走到屋外空旷的地方,李时澈才开口闻到:「四嫂。这的人没必要放过,就算闹到王将军那,王将军也会明白的。」
穆澜没说话,这么折腾下来,又是精疲力尽。
她的体力是真的不行了。
反倒是李时裕看向了李时澈:「王将军是可以理解,但是还是失了唯一的爱女,加上这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很多情感会变得很复杂。那时候给我们带来的还是麻烦。」
李时澈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所以四嫂留着她们,也算是彻底打开了王将军的这条路。原本带王氏母女回来,四嫂也并没把握她们真的会帮我们,只是想借着我们回到王将军那里。而这一来,就彻彻底底的臣服于四嫂了,必然就会帮。」
李时裕嗯了声,没说什么。
李时澈冲着穆澜看了一眼,倒是一脸佩服:「四嫂的心思真的极为谨慎。」
穆澜倒是没说什么。
「不舒服吗?」李时裕低头看向了穆澜。
穆澜摇摇头:「不至于,有些乏了,我想靠一会。」
「好。」李时裕没说什么。
很快,李时裕拥着穆澜,小心的朝着院落走去,周围的人倒是没再跟上来,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从他们的面前消失。
……
穆澜是真的有些累了。
折腾下来,气喘吁吁的,那种疲惫显而易见,面色都跟着苍白了起来。
李时裕是心疼不已:「以后这样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不需要你亲自出面的。」
「这是你惹来的祸端。」穆澜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李时裕很是无奈,但还是平静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执念还这么深。甚至先皇提出指婚的时,我都不记得她长的什么样。」
这话是求生欲极强,是再给自己洗脱罪名,不想莫名的被牵连其中。
「当时你为何不同意?」穆澜在李时裕的胸口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才靠着,懒洋洋的问着,「要同意了,你当年可能就平步青云了。王将军的功勋,在朝中也是极为有分量的,在先皇面前也是如此。」
李时裕没说话,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穆澜的问题。
而穆澜的声音继续传来:「何况,你也没立正妃,不是吗?」
「澜儿……」李时裕是无奈了,「你不知道裕王府里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身份吗?」
「那倒是知道。」穆澜点点头,「不是李时元安插在你边上的,就是一些部落身份不够的公主被联姻到你府里当了侧妃的。这么算下来,裕王府里的女眷,其实不输给任何一个王爷,甚至还各个貌美如花。」
这事,穆澜说起来还有点酸。
以前是没注意到,一直到最后,裕王府的这些女眷,穆澜才一一看明白了,任何一个人拿出来都是国色天香,完全不会输给后宫里的那些嫔妃。
李时裕是艳福不浅。
所以当年的京都一直都有传说,裕王荒淫无度,只爱美女不爱江山。
也只这样的传说,才让李时裕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些年的光景,不然的话,李时元怕是早就容不下李时裕了。
而那时候的李时裕,一点反抗李时元的能力都没有。
而穆澜这话,让李时裕的神经紧绷了一下,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紧张感觉。
「澜儿……」李时裕是没想到穆澜忽然和她翻起了旧账,一时半会解释不上来。
穆澜倒是挑眉:「我说错了吗?」
李长天塞过来的人,都是一些联姻的公主,不可能长相丑陋的,起码也是上了姿色的。
至于李时元塞来的人,总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比如是送来的美女伺候李时裕,所以长相肯定也是绝佳的。
不然京都的传言,是怎么来的?
「话是没错。」李时裕默了默,还是承认了,「但是这些,我不可能次次拒绝,拒绝只会引来麻烦。」
还算实话。
穆澜都是也可以理解。
在穆澜穿越之前的记忆都消失的时候,穆澜常年居住在大周,是已经被同化了,倒是没觉得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在现代的记忆回来的时候,穆澜却忽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心口堵得慌。
好像相较于以前和将来可能存在的情况,穆澜却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起码是一世一生一双人。
因为这些嫔妃不可能是摆设。
就如同李时裕和自己说的,他若是登基,也不可能没有后宫。
身为帝王,也总有必须尽到的责任。
而这些嫔妃,也是一个道理,若李时裕都不碰,就算送进府中,也不会消除李时元的顾虑。
只是庆幸的事,李时裕从来没让任何人诞下子嗣,不然的话,大概事情会变得更为的复杂。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李时裕搂住穆澜,下颌骨轻抵在穆澜的额头上,「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没什么。」穆澜淡淡开口。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讨论的了,讨论就只会让自己不痛快,让现在的气氛变得僵持起来,那么还不如保持沉默。
李时裕倒是也能明白穆澜的想法,低头看着穆澜。
穆澜并没回避李时裕的眼神,忽然反问:「你看我做什么?」
「澜儿。」李时裕的声音却忽然认真了起来,「不论以前我的嫔妃有多少,但是我的正妃却从来没有人,也不管父皇和李时元给我安插了多少女人,这个位置,却始终空着的。」
穆澜嗯了声。
「因为这个位置,只会留给心底深处的人,这个人在我的心里占很重的分量,那是我此生的挚爱。不能和她一世一生一双人,但是却可以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留给她。」
李时裕的声音很平静,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清晰:「这是我想到唯一能做的事情。」
并不是多么明显的甜言蜜语,但是这样的话语却让穆澜的心软了一下。
好像之前堵在心口的那种微酸的感觉,都跟着肆意的消失不见了。
穆澜的嘴角微微上扬,倒是倨傲的又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的心爱之人不见了,那不也是会继续找一个新的人来取代吗?」
「不会。」李时裕说的直接,「无论是裕王妃还是后位,只会给一个人,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在了,这个位置也不会轻易的发生任何的改变。」
言下之意。
不管世间万物如何变迁,就算他们分开了,李时裕也会用他的方式来怀念这个人。
「人都有无可奈何。」穆澜说道。
「无可奈何下,也有自己的坚定和执着。」李时裕淡淡开口。
穆澜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再看着李时裕的时候,她眉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你心里的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问题你还来问我?」李时裕挑眉。
「我想听你说。」穆澜也难得有些小女人的娇态。
任何女人,都喜欢自己的情郎或者夫君和自己说甜言蜜语,穆澜也不例外,再冷静的人,在爱情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女子。
而李时裕也没让穆澜失望,淡笑一声:「穆澜。」
他轻念着穆澜的名字。
就好似这个名字已经念了无数遍,说出口的时候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
穆澜安静的听着,忍不住轻哼一声:「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我很认真。」李时裕的话就好似辩解。
穆澜也没说什么,静静的依偎在李时裕的怀中,纵然心里压着事情,但是此刻的穆澜并不去想这些。
不管将来如何,要及时享受当下。
她贪恋的是现在的温情脉脉。
两人静静相拥。
如果光阴愿意停止,穆澜也愿意永远留在这一刻。
没有血雨腥风,没有暗潮汹涌,整个世界都好似平静了一样,只剩下他们。
……
——
几日后。
边塞的天气已经越来越炎热了。
就如同穆澜预测的一样,边塞的干旱变得严重了起来,甚至和往年比起来,已经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有的土地干涸,干裂,上面的农作物已经是奄奄一息,完全没了朝气蓬勃。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样的情况,不得到缓解的话,那么今年的秋天,这里的人收获不到一滴的粮食,而冬日的时候,他们就会进入饥荒。
饥荒也意味着暴乱,结果可想而知。
这个消息反馈给穆澜的时候,穆澜在软榻上安静的看着书,玲珑在扇着扇子,说着外面的事情。
「夫人,外面现在情况并不稳定,之前的瘟疫已经让人心惶惶的,而瘟疫的时候,干旱也已经发生了,所以这人心,一直稳定不下来。」玲珑开口说着。
穆澜嗯了声:「我之前让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容寺和容九大人在负责,已经准备就绪了,蓄水池的水也按照您的要求弄好的,所以里面现在存量倒是丰富,就是不知道这干旱会持续多长的时间。」玲珑也是有些担心的,「一直这下去的话,就算是我们蓄的水,也不一定够的。」
「从大周引水。」穆澜淡淡开口,「国和国之间是分的,但是江河湖泊却是串联起来的,只是这是万一不够的情况下最坏的做法。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要做下去,缓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开渠引水的事,也必须持续的下去,不然这样的情况早晚也是会发生的。」
玲珑点点头,对于穆澜的七巧玲珑心,她一直都是佩服不已。
穆澜总可以看的更长远,就好比现在这样的情况。
「开闸后,外面的情况又如何?」穆澜继续问着。
玲珑也跟着解释:「容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开凿防水,下面的农作物可以得到缓解,百姓欢欣雀跃,几个部落的人都亲自来了一趟,但是四爷都以您怀有身孕拒绝了。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留了稀有之物和感激之言。」
穆澜嗯了声。
「对了,慕容首领也亲自来过,这个四爷倒是没拒绝。不过慕容首领也知道您怀有身孕,所以并没要求见您。」玲珑想起了今日的事,「这就是今儿早上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您还在休息。」
穆澜就差一个月多就要生了,晚上的时候总是睡不好,就算是李时裕陪着哄着,也就只能睡一小会的时间。
白天的时候又困的不能再困,可能也不能进入深睡眠,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几乎很少离开自己的院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院落之内,为了方便可以随时休息。
「慕容首领说了什么?」穆澜疲惫的问着。
「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感激的话。只是提及了今夜在部落举行篝火晚宴,邀请您和四爷一起去。」玲珑应声,「也送来了一些珍贵的东西,说是给您的。」
穆澜嗯了声:「告诉四爷一声,今夜我会去。」
玲珑有些担心:「夫人,您这样的情况,去的话会太疲惫也会太操劳了。」
「但是我们不得不去。」穆澜淡淡开口,「慕容首领亲自示好,我们也要有诚意,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必须去。」
玲珑没反驳。
穆澜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道理。
慕容御风亲自来过,这意味着慕容御风对自己已经没了戒心,多了一丝的信任,而今夜的晚宴,也是一个契机。
一个让慕容御风能真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契机。
除去现在的情况外,穆澜总觉得还有别的事会发生,但是却说不上来,只是也没任何不安的预感。
「你陪我一起去。」穆澜淡淡开口。
「是。」玲珑应声。
「嗯。」穆澜说完,又缓缓闭眼。
和慕容御风的关系是日渐走好,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好事,所以穆澜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在李时裕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他是要阻止穆澜的,现在的穆澜看起来都显得疲惫无比,更喜欢安静的地方。
这么去折腾的话,李时裕怕穆澜吃不消。
可是穆澜却格外坚定。
在这样的坚定里,李时裕也无可奈何,最终就只能无奈同意了:「澜儿,若有任何身体不适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带你回来。现在你的身体比任何事,任何人都来得重要。」
「好。」穆澜应声。
李时裕嗯了声,这才微微放心了点。
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
——
入夜的时候,穆澜随着李时裕去了慕容御风的部落,部落内倒是一片欢腾,少了之前的愁云惨雾,变得热闹了起来。
因为瘟疫和干旱的问题都缓和了。
而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照穆澜的要求去做,这对于边塞而言是好事。而穆澜所做的一切,在边塞的人心里,就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穆澜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明。
所以对于穆澜的出现,他们是极度欢迎的,用的是边塞最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的穆澜和李时裕。
穆澜从容淡定的跟在李时裕的身边,却没任何争抢风头的意思。
她的笑容恬静,好似看着这人,就可以让人心平气和。
慕容御风更是亲自出面迎接两人:「四爷,夫人。」
「客气了,慕容首领。」李时裕笑着说道。
两人拱手作揖。
穆澜仍然安静的跟在李时裕的身边,对于和自己招呼的人,她都颔首示意,一直到两人在上宾的位置坐了下来。
慕容御风迫不及待的开口:「这是多谢了夫人的鼎力相助,边塞这一次才可以脱离危险,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在边塞求得一处住的地方,这里对于我们而言,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所以,我们不可能不闻不问的。我们也希望边塞能发展的好。」穆澜笑着开口,说着场面话。
慕容御风大笑出声,看向了李时裕:「四爷,能有这样的贤妻,是四爷的幸运。」
「是,有澜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李时裕笑。
穆澜倒没说什么,安静的听着两个男人在杯光酒影的聊着人,部落里更是热闹无比,歌舞升平。
在这样的举杯里,李时裕也已经从慕容御风那得到了绝对的支持,只要李时裕反攻回京都,那么慕容御风就会给李时裕他手里的精兵强将,一路护送李时裕回京。
这意味着,他们离最后的胜利又近了一步。
穆澜低敛下眉眼,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胃口看起来倒是还不错。
她可以预感的到,这个回京都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在京都的李时元久久无法从姬莲莎那得到自己的任何消息,已经暗耐不住了,只是这里是边塞,李时元的人不敢大肆进攻。
可,边塞也已经不安全了。
穆澜沉了沉,接下来的一切,恐怕是要小心谨慎了。
她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汤,而后才回到了之前的交谈里。
「你们大周,百姓们现在是怨气十足,一年前登基的皇上,不行。」慕容御风说的直接,「苛捐杂税多,还在大肆兴建自己的行宫,扩充军队,四处惹事。」
李时裕自然知道这些:「嗯,我也已经听说了。」
「你们大周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本王看,四爷攻回京都,是大好时机。」慕容御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而后他的眸光落在了穆澜的身上,「就只是夫人还没生产。」
「一切都等澜儿生产后再议。」李时裕说的直接。
慕容御风点点头:「四爷对夫人,是情深义重。」
李时裕笑,平静说着:「澜儿基于我,比任何事都来的重要。」
「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慕容御风看着两人,忽然开口。
李时裕和穆澜相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穆澜在上一世的记忆里,依稀记得慕容御风应该有一个极为宠爱的妃子,众人皆知,但是却没人见过这个妃子,这个妃子传言是被慕容御风囚禁在部落里,除去极为亲近的人外,就再没人见过。
有人说她貌美天仙,有人说她是狐狸转世才可以这么迷惑了慕容御风。
但不管外面是如何传言,慕容御风却从来没放手过。
穆澜安静了下,倒是也没把这些困惑问出口。
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穆澜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她敛下眉眼,低声对在李时裕的边上说了几句,她有内急,但是穆澜在安抚李时裕,不需要跟着,因为有玲珑在。
李时裕这才嗯了声,仔细的叮嘱了玲珑:「不准让夫人出任何的意外。」
「是。」玲珑应声。
慕容御风倒是笑了:「这部落里,倒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穆澜解释了下:「倒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我还一个月就要生产了,所以四爷比较紧张。」
慕容御风倒是理解,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穆澜和玲珑已经站起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
「你在外面等我就好。」穆澜淡淡开口。
「夫人——」玲珑不放心的看着穆澜。
「总不至于虚弱到这样的事都要人跟着。」穆澜笑了笑,在安抚玲珑的心。
玲珑这才放心。
穆澜缓慢的走着,解决了内急出来后,就看见玲珑在不远处站着,穆澜正准备朝着玲珑的方向走去,忽然却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襦裙,然后穆澜的眼神微眯。
见状,玲珑就立刻跟了上去。
「夫人?」玲珑叫着。
「有人。」穆澜说的直接。
玲珑警惕了一下,穆澜安抚着玲珑:「不是习武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看起来,好像是要逃离这里的样子。」
玲珑楞了一下,莫名的看着穆澜。
穆澜没解释,淡定的朝着红衣女子的方向走去,红衣女子显然没注意到穆澜,面对这样的情况,变得踌躇不已。
因为她又走入了死胡同里。
在这里,都是重兵把守,别说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也不一定能从这样的重围里走出去。
穆澜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
这大概就是传言中慕容御风的宠妃,但是却是被慕容御风禁锢在自己的部落之中,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那我们……」玲珑又忍不住提醒穆澜。
穆澜摇摇头:「这件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回去吧。」
「是。」玲珑应声。
很快,在两人转身要朝着原来的大殿走去的时候,忽然,那名红衣女子却冲着穆澜的方向来了。
玲珑瞬间警惕了起来,已经控制住了对方。
穆澜转过身,阻止了玲珑:「松开,这是慕容首领的爱妃。」
玲珑错愕了一下,但是还是依言松开了对方。
穆澜平静开口:「娘娘拦住我,是有何事吗?」
郦金陵看着穆澜:「夫人,我知道您是从大周而来,我想让您带我走,可以吗?」
穆澜一愣,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在看清郦金陵的容颜时,穆澜有些惊愕,但是这样的惊愕却又隐藏的很好,因为在郦金陵的容颜里,她活脱脱的看见了姬娘的影子。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和姬娘一模一样。
穆澜遍寻不着的人,却没想到在这里出现了,这让穆澜震惊不已,脑子转的飞快,渐渐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姬娘说,她的孩子才刚满月没多久,就已经失散了。
所以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记得姬娘了。
「你为何要我带你离开?」穆澜冷静下来,开口问着。
郦金陵说的直接:「我被慕容御风囚禁在这里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多次想离开,但是却从来没能离开过。而我对夫人却并不陌生,这段时间内,这里的人都在提及夫人的名字。」
穆澜安静了下,并没说什么。
郦金陵继续说着:「被慕容御风带回来的时候,我也是大周人,夫人和四爷要打回大周,我也很清楚,只求夫人能带我回大周,大周有我极为重要的人。」
说着,郦金陵就要跪下来:「我从寝宫跑出,我知道今夜夫人回来,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求求夫人能成全于我。」
郦金陵大概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抓住穆澜这一根浮木不放。
穆澜也很清楚。
不然的话,稍微有点想法,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拦下自己,而穆澜怎么可能答应郦金陵的要求,答应了郦金陵,无疑就是和慕容御风作对,这对于穆澜而言并没任何好处。
只是郦金陵的长相——
穆澜沉了沉,她才认真的看向了郦金陵:「你有何重要的人在大周?」
郦金陵安静了下,这次意外的没开口。
穆澜忽然明白了。
难以启齿,又不能对外人说明的,大概就是郦金陵藏在心里的人,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慕容御风的妃子,早就是慕容御风的人,只是,郦金陵的心可能从来都不在这里。
「娘娘。」穆澜平静的开口,「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若是要见任何人,你可以找慕容首领,你是他的宠妃,我觉得他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郦金陵的眼眶微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跟,并没说什么。
甚至,她穿衣都是大周的襦裙,而非是边塞粗狂的衣裳,看的出慕容御风对郦金陵的宠爱。
除去囚禁。
「夫人——」郦金陵有些绝望。
穆澜安静了下:「对不起,娘娘,这件事我做不到。」
郦金陵是真的绝望了。
而这件事,穆澜却有着思量,很快,她看向了郦金陵:「但是你如果在大周还有亲人,我倒是可以帮你捎句话。」
「我大周已经没亲人了。」郦金陵笑的苍白,「我的亲人早就在追杀里,死亡了。从小我是被人收养长大的。我要回大周,除去见我想要见的人,我也想见到我的亲生娘亲。」
郦金陵的话说的有些混乱。
穆澜还是在郦金陵的话里听见了重点,她看着郦金陵,她是说她想见到自己的亲生娘亲,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姬娘有可能是郦金陵的娘亲,而郦金陵也可能是姬娘找的亲生骨肉吗?
因为这样的沉思,穆澜的眉头微拧了起来。
而郦金陵好似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看向了穆澜:「对不起夫人,我不应该来打扰您的。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说完,郦金陵颔首示意,匆匆转身离开。
没一会的时间,郦金陵已经彻底的从穆澜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反倒是穆澜站在原地好一阵,一动不动。
玲珑也不敢催促,一直到郦金陵走远了,玲珑才问着:「夫人,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先回去再说。」穆澜没多说什么。
玲珑点点头,很快就从容的跟上了穆澜的步伐。
两人朝着大殿走去。
李时裕见穆澜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穆澜有心思,他安静了下,在穆澜走进自己,坐下来后,李时裕的眼神彻底的落在了穆澜的声音。
他的声音压低,就只有他们才能听的真切:「是不是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时裕问的直接。
穆澜仰头看向了李时裕:「我就是有些乏了。」
李时裕点点头:「我和慕容首领说一声。」
「好。」穆澜并没反对。
李时裕这才转身看向了慕容御风,倒是直言不讳的说明了原因,慕容御风倒是也能理解,毕竟穆澜已经离生产不远了,还是要多加休息的。
「夫人早点回去休息,如果有事的话,第一时间和本王说。本王这边的大夫也会随时待命,夫人生产后,本王定会送上厚礼。」慕容御风说的直接而粗狂。
穆澜笑了笑,颔首示意:「多谢慕容首领好意。」
「这是应该的。」慕容御风大笑起来。
而后,李时裕拥着穆澜站起身,手仍然是搭在穆澜的腰间,轻轻的捏着,避免穆澜太累。
两人并没在大殿呆多久,很快离开大殿,匆匆上了马车,马车朝着府邸缓慢行驶着。
……
马车内。
李时裕给穆澜调整了软垫,让穆澜能坐的更为的舒适,并没着急开口询问穆澜在部落里发生的事情。
穆澜倒是也没着急说,好似在思考要如何讲述这件事。
沉了沉,马车走了一阵,穆澜才拧眉开口:「慕容首领的宠妃,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了。」
李时裕没说什么,只是示意穆澜继续说下去。
穆澜安静了下:「她和姬娘长的极为相似。」
这下,李时裕侧目看向了穆澜:「你这话什么意思?」
「姬娘在离开王府的时候,曾经说过她离开王府,最大的目的就是有一天能找到失散的孩儿。但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寻,太难了。」穆澜摇头,「所以这么久来,大概姬娘也是毫无消息。」
李时裕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我刚才和娘娘聊天……」穆澜把先前的对话告诉了李时裕,「最后她才说,她也想回大周找到亲生娘亲。」
话音落下,穆澜认真的看着李时裕:「所以,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郦金陵的亲生娘亲有可能是姬娘?」
李时裕听着,安静了一阵才淡淡开口:「这个世间相似的人很多,姬娘和姬莲莎也一样相似,所以,这件事恐怕要姬娘自己定夺才更为合适。」
穆澜点点头。
这确实是要从长计议的事情。
如果郦金陵真的是姬娘的女儿,那么姬娘必然有办法确定郦金陵的身份。
其实到现在来说,这个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姬娘要怎么把郦金陵给认回来,怎么母女团聚。
毕竟现在郦金陵的身份是慕容御风的宠妃。
既然是宠妃,慕容御风必然也不会放手。
而他们的身份,更为的尴尬,不适合出手管这件事。
于是这件事只能变成不上不下的僵着,完全没了办法了。
很久,李时裕冷静的开口:「这件事,回去先和姬娘说过,看看姬娘是什么想法,姬娘不是冲动之人,而后再从长计议。」
「嗯。」穆澜并没反对。
也确确实实只能这样了。
马车继续缓缓前进,在经过白桦林的时候,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马匹开始嘶鸣,而容九的声音飞快的传来:「四爷,有埋伏。」
李时裕的第一个反应是护住了穆澜。
穆澜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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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于互联网:37. 叛国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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