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身份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又是两日——
穆澜在闭目养神,却忽然听见了水牢的地方传来的了细碎的声音,这让穆澜瞬间警惕了起来,立刻看向了水牢的位置。
但是也只是瞬间,这样的声音就不见了,甚至很轻很轻。
穆澜不动声色在观察一切。
就好似暗中还有人在观察一切。
穆澜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锁的石门,这个石门阻挡了任何的声音,如果没人打开,想推翻石门根本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穆澜安静了片刻:「来者何人?」
她是没想过,天牢的最深处,竟然还藏有人?
而穆澜的话音落下,原本的声音再一次的出现,这一次就显得直接的多,很快,一抹高大俊朗的身影从水牢之内跳了出来,正确说,是从水牢的边缘,覆满青苔的地方。
穆澜这才发现,竟然在这个位置,还有一个暗道。
而出现在穆澜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时澈。
「七殿下?」穆澜惊愕了片刻,「你……」
「别的事情,出去再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李时澈说的直接。
穆澜点点头,自然明白李时澈话里的意思,很快,李时澈朝着关押穆澜的天牢走去,想打开天牢的门,却发现,无从下手,甚至就算是内力,都震不断这个天牢的门锁,一切都好像陷入了徒劳之中。
「这个门锁是特制的,恐怕这样是打不开的。」穆澜拧眉。
李时澈低咒一声,显然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管李时澈用什么方式,那个锁都屹立不动,完全没被撬开的意思,李时澈有些无奈,穆澜也跟着微微拧眉。
她看向李时澈:「暗道是通向哪里?」
「我的寝宫,和宫外。」李时澈说的直接,「但是出去还有一段路,必须靠自己。」
穆澜问的直接:「多久?」
「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差不多了。已经出了宫墙,你知道的,就是宫墙到宫门的那段距离。」李时澈解释。
穆澜自然是知道的。
那一段的守卫已经是最为薄弱的,别说穆澜,就算是李时澈一人都可以轻松的处理这些人,带着穆澜并不是累赘。
「这个暗道呢?」穆澜拧眉,好似在思量什么。
李时澈也没隐瞒:「暗道只能用一次。再进入暗道后,入口就自动毁了,就没人可以进来了,只要对方找不到出口,问题就不大。但是暗道内,不能呆太久,太久的话,是会死人的。」
毕竟就是逃生道,而非是让人活下去的密室,所以自然也不可能在里面长期呆下去,甚至,这个暗道,只容许一个人通过,两个人必行都不可能。
所以里面的条件还是极为艰难的,速度也快不起来。
「四嫂,你要做什么?」李时澈拧眉问的直接。
穆澜看向了李时澈有些惊讶李时澈的称呼,但是穆澜没多问,快速而平静的说着:「这个门锁,不用费力了,出不去的,我确定下时辰和路程,保证不会拖累你才可以。」
李时澈微眯起眼,有些不明就里。
「我能出去,但是一旦出去,我可能就坚持不住,甚至成为你的累赘,我不能把你给牵连进来。」穆澜说的直接。
无法打开门,但是穆澜可以用幻术让自己出去。
只是用了幻术,穆澜可能陷入昏迷,对于李时澈而言,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如果条件艰难,陷入昏迷,穆澜只可能把李时澈给拖累,那一切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穆澜不能这么做。
「只要进入密道,就足够。密道里面并不复杂,只是要尽快出去。」李时澈解释。
「好。你在入口等我。」穆澜说的直接。
李时澈没多问,快速的朝着水牢的位置退出。
从关押穆澜的地方,到水牢,还有百米的距离。
李时澈很快就退到了水牢的边缘。
穆澜微微闭眼,要用幻术脱离的时候,忽然,她的耳朵敏锐的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是那一串清脆的银铃声。
不仅是穆澜,就连李时澈也听见了。
穆澜知道是姬莲莎来了。
她看向了李时澈:「你马上回去,马上!」
李时澈摇头:「我不能走,我若是进入密道,那就不可能再出来了,密道的入口会被毁。」
李时澈自然不可能后退:「四嫂,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你在一起。皇上动不了我的。」
「不。」穆澜很是坚定。
李时澈的眉眼也带着清明:「我是他的亲弟弟,就算他想动我,母后也不会同意的。」
「你走。」穆澜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你要记住,你如果也出事的话,那么你就是把你四哥置于死地了!」
这话,不带任何玩笑的成分。
李时澈安静了下。
穆澜的话,他无法反驳。
天牢出了事,李时元必然第一时间就会追杀李时澈,李时澈现在的情况,禁不起任何的追杀,只会深陷困境。
「回去。」穆澜的声音更急促了,带着严厉,看着李时澈。
李时澈微微闭眼,但是却始终没进入密道,而是转身隐入了一旁的缝隙里,无声无息的,只要不出声,一般情况下来看,是没人可以知道李时澈在这个天牢之内的。
穆澜很沉的看了一眼,没说话,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她没想到,李时澈会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更没想到李时元和姬莲莎这么快速度的重新折返了回来了。
一切就好像天注定一样。
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来不及消化,瞬间就再发生了变数。
而这样的变数下,一切都只能静观其变,不能急躁。
……
在穆澜沉思的时候,厚重的石门被人推开,李时元和姬莲莎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在穆澜的面前。
穆澜冷淡的看着两人,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看起来虚弱无比,声音却带着嘲讽:「怎么,我的眼泪取不出来,现在要换别的办法了?」
姬莲莎咯咯的笑起来:「眼泪取不出来,那就取个替代之物。」
穆澜微眯起眼。
姬莲莎指向了穆澜的眉心:「你的眉心血也是可以的。」
李时元全程没说话,就只是这么阴沉的看着,穆澜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而姬莲莎的声音继续传来:「无泪之人的眉心血,就是她的眼泪。所以,你的眉心血和你的泪,是一样的。」
穆澜没应声。
姬莲莎也没和穆澜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李时元:「皇上,可以动手了。」
她的手心有一枚银针,自然不是普通的银针,穆澜看了一眼,仍然不动神色,而李时元扬手,一旁的侍卫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咣当一声,就已经打开了天牢的门。
穆澜站着。
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缝隙。
那里站着李时澈。
气氛有些凝重。
李时澈就连呼吸都跟着隐蔽了起来。
穆澜被人毫不犹豫的拖了出来,看起来完全无力,就连挣扎都显得困难的多。
姬莲莎低头看了一眼,才转身看向李时元:「皇上,穆澜体质虚弱,没任何反抗的能力。奴家给穆澜取了眉心血就可以了。」
「你确认无误?」李时元阴沉的看着姬莲莎。
姬莲莎轻笑一声,倒是自信:「只要眉心血就可。如果穆澜连眉心血都没有,那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
李时元的脸色一变。
姬莲莎已经拿出了银针,对着穆澜,咯咯的笑声更是显得阴森无比;」穆澜,眉心血而已。你还死不了,你还有用处。」
穆澜拧眉。
或多或少猜得出自己的用处。
只是上一世对自己下手的人,从姬莲莎变成了穆知画,而穆知画要的是自己孩子的心头血。
所以……
她的用处仍然还在,这也是为什么,李时元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要保证自己安全的原因?
穆澜的脑子有些混乱。
但是在姬莲莎的银针落在穆澜的眉心时,穆澜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姬莲莎一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本的天牢,好似瞬间被淹没在了漫天的大雪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穆澜制造出来的幻境。
姬莲莎反应的很快,想抵抗穆澜的幻境,但是却发现穆澜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换句话说,是拼死一搏,穆澜的幻境太过于强大,姬莲莎想从这样的幻境里反抗,显然就难于登天。
毕竟,姬氏一族的强项并不是幻境。
穆澜怎么会。
这幻境,姬莲莎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看见如此强大的幻境是在千年之前龙族灭亡的时候。穆澜难道和龙族的人有关系吗?
而穆澜已经趁着姬莲莎的混沌,快速的冲了出来,瞬移到了李时澈的面前:「快走。」
李时澈被穆澜牵着,几乎没任何反应,似乎也震惊于现在的幻境。
穆澜的身体单薄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速度要快,我撑不了多久了。」穆澜说的直接,「我的精元不曾完全复原,这样的环境太过于强大,我最多就只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一切幻境都会消失,我也会进入假死的。」
假死是在使用了强大幻境后的自我保护,必须陷入假死很长的时间,才能让精元回过神来。
这样强大的环境,穆澜以前从来不曾用过。
因为她知道,用幻术太危险了。
太容易把自己比如绝境之中,就好比现在,若不是迫不得已,穆澜不会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
李时澈回过神:「好。」
很快,李时澈朝着密道走去。
……
李时元则完全没能从这样的幻境里回过神,错愕又震惊,姬莲莎也有些抵挡不了,风雪不断的扑向两人,就好似吃人的魔鬼一样,要把两人彻底的埋在幻境之中。
「皇上,这是幻境,你不要被幻境带走了。」姬莲莎叫着,紧紧的抓住了李时元。
她都姑且不能抵抗,更不用说李时元了。
一旦陷入幻境,那就真的死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穆澜制造出来的,但是天牢内的一切却是真实的,他们一个没注意,踩空了,可能不小心就放出了饥饿已久的猛兽,或者是是掉入了毒蛇池里,在幻境里,他们走不出来就没任何反抗的能力,最终的结果必然就是死亡。
李时元的眼神有些涣散。
姬莲莎快速的用手中的银针点刺入了李时元的眉心,很快,眉心溢血,李时元回过神,冷静了下来。
「得罪了。」姬莲莎说着。
李时元看向了这一片白茫茫。
自然,在白茫茫中,看见了穆澜和李时澈。
「他们坚持不了太久。」姬莲莎说的直接,「不要让他们离开,这里是幻境,皇上只要闭眼,想这里是天牢就可以。不要让他们出去。穆澜的身体已经是透明的,不会坚持太久,这样的幻境可以耗尽她的精元。」
李时元瞬间明白。
两人快速的朝着穆澜和李时澈的方向走去。
李时澈自然也在环境之中,只是李时澈被穆澜护着,穆澜的精元还要分给李时澈,让李时澈可以清晰的看见这里真实的一切。
所以穆澜是真的坚持不了太久了,身体透明的程度越来越高。
李时澈回头看着穆澜:「四嫂!」
「快。」穆澜地吼出声。
李时澈的动作很快,快速的拉开了天牢的暗道。
就在这个时候,穆澜忽然晃了一下,嘴角渗了鲜血,李时澈纵然担心,但是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整个幻境随着穆澜的晃动,也开始晃动起来。
姬莲莎注意到了:「糟了,他们要走,皇上,那是密道,快封住密道,奴家去拦住穆澜。」
李时澈回过神,立刻朝着李时澈的方向飞身而去。
李时澈猝不及防。
而穆澜也没想到姬莲莎竟然在这样的晃动里,看见了已经隐隐出现了裂痕的环境。
「李时澈,朕念你是朕的皇帝,不忍对你下手,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朕,既然如此,就休怪朕不留情了!」李时元的眼神变得残忍无比。
他的利剑直接朝着李时澈的方向刺去,不留任何的情面。
穆澜的脸色一变:「糟糕。」
而后,穆澜快速瞬移到李时澈的面前:「毁了暗道,我们冲出去。」
李时澈看向穆澜。
「快。」穆澜低吼。
李时澈并没犹豫,很快按照穆澜的方式去做,在李时元冲入的第一时间,暗道已经被毁。
李时澈的手紧紧的被穆澜扣住,穆澜拽着李时澈飞快的朝着天牢外走去:「我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到天牢外,剩下的就要靠你了。整个天牢很快都会陷入幻境之中,这样太费精元了。如果真的出事,把我丢下,护你自己周全,听见没有。」
穆澜一字一句的命令李时澈:「你带着我,只会是累赘,你自己想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不会。」李时澈说的直接,「我不信会这么惨烈。」
穆澜没说话,两人走的很快。
而天牢内的人显然也被这样的情况惊呆了。
穆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出了石门,快速的朝着外面飞驰而去,那速度快的,让李时澈都有些回不过神。
「我不行了。」穆澜看向李时澈。
李时澈回过神,周围的环境逐渐的开始消失,速度越来越快,穆澜几乎变成了透明,在这样的透明里,最终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再没了任何的反应。
李时澈当即回过神,立刻就把穆澜抱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宫外冲去,如今靠密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李时澈记得晚清说的话,只要能出宫,宫外随时随地都有增援,他们一直都在宫外待命。
但是,出宫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座深宫里,多少重兵在把手,李时元怎么可能再容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但是就算如此李时澈也必须平安带着穆澜离开。
他的速度飞快,在宫内瞬移。
穆澜的环境已经支离破碎了,一声声的低吼传来:「拦住七殿下,不准让七殿下离开,违者格杀勿论。」
这里的违者,也包括了李时澈本身。
今日的事一出,李时元不会再对李时澈手下留情。
李时澈并没离开天牢多久,纷涌而至的大内高手就已经涌了上来,弓箭手也齐齐出现。
「留下穆澜。其余格杀勿论。」为首的人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李时澈心中暗念不好。
但是李时澈的动作没停下。
因为带着穆澜,自然延缓了李时澈的速度,就连反应都无法灵敏,他必须顾及到穆澜,李时澈的一举一动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大内高手的速度却很快。
很快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李时澈的眉头拧着,手中的利剑不曾停下。他们能走到这里,都是穆澜拼死相护的结果,他不能让穆澜失望。
也不能让在外等候的李时元失望。
李时澈的眉眼一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冲了出来,李时澈来不及反应,对方就已经快速说道:「七殿下,快走。」
李时澈看向来人。
并不是李时澈认识的人。
但是对方显然是帮着李时澈的。
李时澈并没多想,在对方拦下人的时候,李时澈已经抱着穆澜飞身而去。伸手是一片兵器交融的声音。
李时澈无暇顾及太多。
在李时澈一路逃到宫外,对方的人也一路后退,大内高手越来越多,显然已经寡不敌众。
李时澈并没迟疑,飞身跳上宫墙。
「弓箭手,不能让人离开。」伸手的人怒吼出声。
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起来,弓箭手立刻射箭,朝着李时澈的方向,李时澈不可避免的受伤,利剑刺入了李时澈的后背,李时澈猛然的吃痛,整个人跟着踉跄了一下。
但是李时澈忍着,在利剑刺入了后脚,李时澈一路带着穆澜跌落到了宫墙外。
但是李时澈并没迟疑,快速的起身。
这里距离西门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只是这里的守卫最少。
如果没受伤的话,他的速度会更快,只是现在——
李时澈的心头闪过不安的预感,身后的兵器声也越来越近了,几乎瞬间就要逼到李时澈的面前。
他很清楚,那些人是不可能真的把李时元的人挡住的。
但是李时澈顾不及太多。
能走多远就是多远。
「七殿下,跟微臣走。」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李时澈看向来人,倒是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军机处的陈铭,李时澈显然没想到陈铭会出现在此。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司马当成活马医,只能祈祷有奇迹出现了。
陈铭并没迟疑,也没给李时澈任何开口的机会:「微臣不能久留,这是马匹,请七殿下上马,到西门,只要出了西门,外面自然有人应援。微臣要留在宫内,等着四殿下归来。」
陈铭说的直接。
一匹黑色的宝马出现在李时澈的面前。
李时澈拱手作揖:「多谢。」
陈铭显然对宫内极为熟悉,从偶从就从李时澈的面前消失不见了,李时澈毫不迟疑,立刻上了马。
马匹的速度很快,远比李时澈带着穆澜的速度快的多。
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身影就已经变轻了下来,但是李时澈却没任何的迟疑。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穆澜,穆澜就好似死了一般,彻底没了反应,就连呼吸都已经碰触不到了。
李时澈的眉头仅仅的拧着。
平日一盏茶的功夫,现在只花了三分一的时间,李时澈就已经抵达了。
西门自然也有守卫。
显然守卫已经被收买好了。
看见李时澈飞驰而来的时候,西门的守门已经打开了西门,马匹冲了出去,而后宫门快速的被关上。
李时澈带着穆澜顺利的逃了出来。
黑色的马匹带着两人仍然在飞驰,李时澈后背和身上的利剑也已经让李时澈有些吃不消了。
宫外以为李长天的驾崩也是静悄悄的,没任何出现。
在李时澈出现没多久后,就有人快速的拥了上来,李时澈警惕的看着来人,看清来人后,李时澈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来着是容九和高骞的人。
「七殿下。」容九的声音立刻传来。
李时澈应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容九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看着李时澈身上的伤口,容九的面色一凝:「殿下再坚持一会,马车就在前面路口,这里会留着人断后,现在宫内的情况并没稳定,追出宫的人会不会那么多。」
容九快速的说完:「马车会带着殿下和穆小姐前去和裕王汇合。车上已经有大夫在。」
「好。」李时澈应声。
看见容九,李时澈就已经宽心不少了。
容九并没再走,李时澈快速的策马超前,追出来的人必然不多,因为已经算准了李时澈受伤,穆澜昏迷,他们不可能走太久。
他们算不准外面还有增援的人。
容九很快就能把这些人处理好,李时澈无须顾忌太多。
而李时澈带着穆澜出现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辆马车停靠在原地,李时澈下了马,容寺已经等着了。
他们快速的把穆澜扶上马车。
另外的人策马,马车的轮毂走在青石地上,一刻都不曾停留。
「先给四嫂看。」李时澈说的直接,「我无妨。让容九给我处理下伤口就好。」
容九没迟疑,立刻扯开李时澈的后背,快速的查看了起来,李时澈的后背已经开始发黑:「七殿下,您中毒了。」
不意外。
李时元的弓箭手上必然都涂着毒液,中毒是在预料之中,所以也早就有所准备。
「其余还有一些伤口,都已经入骨,恐怕是要修养一阵。」容九说的直接。
李时澈嗯了声。
但是李时澈的眼神却没离开过穆澜,那种担心显而易见。
容九处理好李时澈的伤口,确定李时澈并没性命之忧后,这才看向了大夫:「穆小姐情况如何?」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大夫也有些惊奇,「穆小姐并没性命之虞,但是却好似陷入了假死之中,气息又看起来微弱的触摸不到。」
大夫也变得束手无策起来。
李时澈这才响起先前穆澜的话,安静了片刻:「四嫂陷入假死。她之前说过,她消耗精元太多,会陷入假死,差不多半个月才能醒来。这期间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醒来的。」
容九听着李时澈的话,微微松了口气。
谁都没再碰触穆澜,就让穆澜在马车内安静的靠着。
「能在原地待命半个月吗?」李时澈问的直接,「四嫂这样,恐怕不适合颠簸。」
原先的计划,李时澈就算没出宫也很明白,李时裕现在已经就退出了京都,但是并没离开太久,在这里都不可能长呆,长呆必然会出事。
封宫还有一日就会结束,那时候李时元一定会大开杀戒。
而李时裕的免死金牌无疑就只能带着李时裕离开皇宫,不会有第二次作用了,现在的他们禁不起任何的狂风暴雨。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并没这么简单。
容九显然也想到了,安静了下:「当务之急,先回去和四殿下碰头,而后再从长计议。」
李时澈嗯了声,没说什么。
伤口隐隐传来疼痛,李时澈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而穆澜的脸色却没任何的缓和,就好似一张白纸。
马车飞快的走着。
很快,车后传来了马蹄声,这让李时澈睁开眼,双眼变得锐利了起来。
容九看了一眼,很快说道:「是容寺和西域王的人回来了。他们应该处理了外面的追兵,不会有人跟上来。」
李时澈颔首示意。
马车离开京都很久,在一个村落里停了下来,容九抱着穆澜,快速的下了车,李时澈跟在身后。
一行人进入屋内。
……
屋内。
是李晟第一眼就看见了李时澈一行回来,李晟面色大喜,立刻迎了上去:「属下参见七殿下。」然后李晟一怔,「穆小姐这是……」
「无碍。先找地方给四嫂休息。」李时澈低声交代。
李晟应声。
而屋内的人也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李时裕第一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玲珑等人,看见穆澜的时候,李时裕的面色一惊。
李时澈就已经开口:「四哥,四嫂无碍,先让四嫂休息。」
李时裕瞬间就明白了,他没说话,亲自抱过穆澜,朝着屋内走去。一行人跟了进去。
李时裕温柔的把穆澜放在了床榻上,柔软的被子马车里的颠簸截然不同。
这是逼宫失败后,李时裕第一次看见穆澜。
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可想而知,宫内现在是如何的艰难险阻,不然的话,不会把穆澜逼到用幻术,用幻术离开,穆澜大概自己都撑不了多久的时间。
而容九等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屋内就只剩下李时裕,李时澈,还有随后赶来的姬莲莎。
姬莲莎查看了穆澜的情况,这才开口说道:「是因为幻术导致的。但是大小姐的身上也有伤,这些都会连累大小姐苏醒的时间。」
「四嫂他……」李时澈仍然震撼于先前见到的幻术,「太可怕了。」
这是两句话。
姬莲莎看向李时澈:「七殿下见到了什么?」
李时澈很久才开口,显然从这样的震惊里,很难回过神:「四嫂的幻境,覆盖了全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幻境之中一样,白雪皑皑的,完全出不来。」
「全部?」姬莲莎面色一惊。
「是。」李时澈把先前的情况形容给了姬莲莎听。
姬莲莎有些惊愕。
她知道穆澜会幻术,但是却不知道穆澜可以制造出这么强大的环境。这穆澜的身份恐怕绝非这么简单。
而穆澜和李时裕——
姬莲莎一沉。
脑子闪过大胆的想法。
这样强大的环境只有当年的龙族才可以制造的出来,但是龙族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对于龙族的传言沸沸扬扬的,有人说龙族来自深海,也有人说,龙族已经列入仙班了。
不过时间久了,所有的人都忘记了龙族曾经会什么了。
而现在一切却真实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穆澜是龙族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姬莲莎也不觉得奇怪,除非是这样的情况,姬莲莎才不能窥视到穆澜的一切。
而李时裕听着李时澈的话,也有些震撼。
很久,是李时裕打破了沉默:「澜儿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好说。」姬莲莎应声。
「之前四嫂昏迷的时候倒是说过,快则半个月。」李时澈把穆澜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李时裕。
李时裕的眉头拧着。
安静的看着穆澜,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穆澜的肌肤,最终停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
那眉眼里的温柔和缱绻,显而易见,更多的是对穆澜的担忧,还有对未来局势不明朗的冷凝。
屋内,静悄悄的。
很快,屋外传来脚步声。
龙邵云和高骞也已经问询赶了过来。
龙邵云看见穆澜的时候,也是面色一惊,而姬莲莎给了解释,确定穆澜不会有事,龙邵云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龙邵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是如何出宫的?」李时裕只是很淡的看了一眼龙邵云,这才开口问着李时澈。
李时澈拧眉:「出了天牢,出来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们却护着我们逃了一定的距离,而后是军机处的陈铭大人准备好了一切在等着,我们才顺利出来。」
「陈铭是龙将军的人。」李时裕说的直接,「你不认识的人?」
「不知道。」李时澈摇头,「到现在都想不透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这宫内按理都已经是二哥的人,不可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屋内的人也陷入了安静。
忽然,李时裕眼光一闪,瞬间明白了。
这些不明来路的人是李时厉的人。抛去所有的人,唯有李时厉才有可能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厉能出面,确确实实让李时裕有些错愕,但很快,李时裕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没再多言。
屋内又变得静悄悄的。
一直到龙邵云看向了李时裕:「此地也不宜久留,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这是在询问李时裕。
姬莲莎安静了片刻,也开口说道:「大小姐现在的情况,最好找一个地方静养,不然的话,恐怕还会再出事端的。虽然进入假死,是一种自我保护,但是大小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半个月的时间有些难。最好是无人打扰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在京都何其难找。
但是一路颠簸,恐怕穆澜吃不消。
不仅仅是穆澜,李时裕也需要时间复原。
李时澈必然是下了死命令,绝对不会松手,所以,他们的前途未卜,要想从这里抵达边塞,又岂是容易之事。
屋内一片沉默,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李时裕开口。
高骞没说话,始终保持了沉默。
李时裕的某官落在穆澜的身上很久,那是一种缱绻和温柔,看着穆澜,穆澜受尽凌辱,给自己拖延了时间,才能等到李时澈,现在却又拼死从天牢出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再让穆澜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而现在的局势——
李时裕开口:「回裕王府。」
众人一惊,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不急不躁:「高骞带人,伪装成我,可以蒙骗过关,告诉李时元我们已经离开,把李时元的人带出京都。拖延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裕王府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安全的,李时元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到裕王府。」
「可是——」李时澈不太赞同。
一旁的人也不太赞同。
「裕王府的密室,没任何人知道,李时元也不会知道,密室一旦封锁后,外面的人从裕王府进不来,密室有路可以离开裕王府。」李时裕淡淡解释,「密室里留的食物,足够我们生存半年的时间。只要穆澜清醒,我就会第一时间带着穆澜离开。」
这话,让原先紧锁眉头的众人跟着松懈了下来。
显然没想到裕王府内还留了这么一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裕王府确确实实是最合适的地方,并没之一了。
很快,李时裕继续说着:「也不适宜留太多的人,七弟,龙将军和西域王一起离开,到边塞先行准备好,边塞龙将军极为熟悉,会有所帮助。我边上只要跟着容九和容寺就行。人多,不一定合适。」
这也是实话。
人多,就算顺利从裕王府出来,也会引起众人的麻烦。
等李时裕和穆澜能出来的时候,两人必然已经无碍,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离开就会变得容易的多,自然也不需要人前人后的被人跟随了。
反而更容易脱身。
龙邵云眉头微拧。
李时裕这才看向了龙邵云:「穆澜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再出任何的意外。就算是用命,也会护住穆澜。」
龙邵云没说话。
他要的无非也是李时裕的这句保证。
很快,龙邵云和李时澈等人已经退了出去,高骞先行去准备,引开李时元的注意,而李时裕带着穆澜和姬莲莎,容九也在车内,容寺亲自驾车,从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无声无息的回了裕王府。
裕王府在李时裕离开后,早就已经被清空了。
现在的裕王府蒙着灰,看起来一片落败。
他们并不是从裕王府的正门进入的,而是从偏门进入。
确确实实就如同李时裕想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裕王府门口甚至没有守卫把手。
很快,一行人偏房的密道进入密室,再快速的毁了密道的入口。
密室内更是静悄悄的。
……
彼时——
宫内。
李时元震惊不已,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在天牢里,穆澜制造出来的幻境,虽然在穆澜离开天牢活就渐渐消失,但是在环境里的人,却费了一番的功夫,才能彻底的从这个环境之中离开。
不会随着环境的消失,人就会清醒,那种陷入混沌里,更多的是惊恐。
没人见到过这样的画面。
也是这样的惊恐,给了穆澜和李时澈出逃的机会。
让那些侍卫没能第一时间追上两人。
这岂能让李时元的脸色好起来。、
「你们这些废物。」李时元厉声喝道,「竟然就这样让人走了,朕留你们何用。」
话音落下,御龙殿里已经是血腥一片,但是却无人敢开口给死去的人求饶,这件事确确实实是他们的疏忽。
「人呢!」李时元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穆战天的面前,「那些拦下你们,给穆澜和李时澈争取了时间逃走的人呢!」
穆战天的脸色也显得越发的惊恐起来:「他们都是死士,奋力抵抗,明知道不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所以我们抓了活人,他们也能咬舌自尽。」
总而言之,不会透露任何消息,就算死,也会把这些消息都带到地狱里面。
「该死的。」李时元踹开了穆战天。
穆战天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渗出鲜血,但是却不敢开口,周围的人更是面如菜色,一句话都不敢说。
整个御龙殿内,更是越发的死寂。
两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已经身受重伤,却这样堂而皇之的从追兵的手里离开了。
甚至还是在封宫的情况下。
「如何出的西门,你们说!」李时元阴沉的声音继续传来。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更是不敢开口。
其实这样的事情,是他们本来就没想到的,宫中的兵力都在守卫几个重要的宫殿和正门,西门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人,但是就显得薄弱的多,只要有人疏通关系,并不是万无一失的。
加上这封宫七日马上就要到了,各个宫门自然也开始有些松动起来。
「启禀皇上,依奴才所见,这宫内,必然有内奸。」王永安静很久,忽然开口,尖锐的声音在静谧的宫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李时元微眯起眼。
随着王永的话,御龙殿内更是人人自危,生怕这内奸的罪名被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现在的李时元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这下,齐刷刷的人跪在地上,以表忠心。
可这座深宫有多大,有多少人,李时元心里再清楚不过,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抓来询问。
何况,内奸这种事,就算是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都可能转身给你狠狠的一刀子。最重要的是,现在李时元才登基没几日,他很清楚,太多的血腥只会造成逆反之心。
那些表面顺从你的人,私下可能都是想毁了你的人。
安抚人心,才是现在的上上之策。
不然的话,历朝历代的新皇,没必要一登基就是减免税负,提拔新人等新政,这些无非都是用来安抚民心,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是一个仁君。
「一个残,一个废,他们走不了多远的。」很久,李时元阴沉的声音传来,「要去必然也是跟着李时裕一起离开。」
李时元快速的说着:「给朕追杀,不给他们任何活口的机会,杀无赦。」
这话,每一个字李时元都说的阴沉无比,不带一丝一毫的缓和,手心的拳头攥在一起,怎么都没松开过。
「是。」穆战天应声。
「这次如果再办事不利,你们提头来见。」李时元一字一句里都是警告。
穆战天更是不敢不从。
但很快,李时元的话锋一转,说的直接:「穆澜必须是活口带回来见朕。」
「微臣明白。」穆战天应声。
而后,穆战天退了出去,李时元站起身拂袖离开,殿下的众臣齐齐跪地:「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莲莎也即刻跟了上去,脚踝的铃铛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但是却让人觉得瘆得慌。
她的眉心,也是冷汗涔涔。
果不其然,一进御书房,李时元就已经冲着姬莲莎震怒了:「你不是无所不知,竟然没算到穆澜会幻术?」
「是奴家的错。」姬莲莎急忙的跪了下来,「这强大的幻术是出乎了奴家的预料,但是穆澜用了幻术后,要昏迷很久的时间,不可能走远。这期间颠簸的话,只会要了穆澜的命。更不用说,她还带伤,所以皇上追出去,很容易拦下他们的。」
姬莲莎盘算了一下:「就如同皇上说的,他们残的残,伤的伤,走不远的。更没任何反抗能力。何况,现在李时裕并不知道穆澜的用处,得到穆澜也没任何用处。」
姬莲莎再给自己开脱,但是仍然小心翼翼的。
李时元有多阴晴不定,姬莲莎再清楚不过,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现在每一句话顺着李时元才上上之策。
又好似在安抚李时元:「皇上不用担心,现在天下是皇上的,皇上也是民意所向。李时裕不管做什么,都是造反。天下的兵权也在皇上的手中,玉玺的关键皇上也知道,所以,就算真的到了最坏的一步,皇上也是占理的人,杀无赦就是。」
姬莲莎说的阴狠无比。
这些话倒是安抚了李时元,他的眸光一沉:「你先下去。」
「是。」姬莲莎不敢怠慢。
很快,姬莲莎匆匆离开,是一刻都没停留。
但是穆澜的事,还是给了姬莲莎极大的震撼,这样的画面,姬莲莎只听祖辈说过,但却从来没见过。
如果穆澜真的是龙女的话,那么——
姬莲莎没应声。
她想的是古老的契约里写的,龙女一出,天下动荡,江山易主,仁君执政。
这意味着什么?
李时元已经是皇帝了,那么易主的人,只可能是李时元。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
姬莲莎的身形微微晃动,不敢再想,快速的离开了御龙殿。
……
在姬莲莎离开后,李时元看向了王永:「去穆妃的寝宫。」
「是。」王永应声。
穆妃就是在李时元登基后被册封为皇贵妃的穆知画,但是随着封宫和其他的宫殿还没彻底的清理出来,所以穆知画不可能搬到新的宫殿去,仍然还在东宫之内。
不曾离开半步。
而李时元找穆知画,自然是有原因的,就如同李时元封了穆知画为皇贵妃一样。
很快,李时元出现在东宫内。
穆知画早就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已经出来迎接李时元:「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娇柔无比,很主动的贴了上去:「皇上,今儿您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李时元挥手,把宫内的人都遣了出去,很快,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穆知画和李时元。
这架势,穆知画一眼就明白了,她淡定开口:「皇上是来问臣妾穆澜的事情吗?」
「你还知道什么?」李时元问的直接。
穆知画看着李时元,并没第一时间说话,倒是安静了片刻才,才和李时元谈了条件:「皇上,您很清楚,臣妾要的不是皇贵妃之位,而是这个后座。」
李时元冷笑一声:「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臣妾虽然有野心,但是这个后宫的嫔妃,大概最大的野心也就是这个了。臣妾除去野心外,起码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穆知画倒是说的坦荡荡的。
李时元也不否认:「说。」
穆知画这才款款走到了李时元的面前,在李时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时元的脸色一变,看着穆知画:「你所言即真?」
「千真万确。」穆知画笑着,又语带嘲讽,「怎么,姬莲莎连这个都没算到,无法告诉皇上吗?」
李时元没说话。
姬莲莎却是不知道,姬莲莎只算到了穆澜不能死,拿到玉玺的关键是穆澜的眼泪。但是玉玺是一分为二的,穆澜的眼泪,也只能拿到一半的玉玺,他手中的地图,是穆知画所给的,但是也就只有这一半的玉玺所在的位置。
「既然如此,没有地图,又如何找的到另外的玉玺?」李时元问的直接。
穆知画轻笑:「因为,这一半的玉玺一出,自然就有了另外一半玉玺的线索了。」
这话,让李时元微眯起眼。
而后,李时元看向了穆知画,忽然就在这么伸手捏住了穆知画的下巴:「你一个穆王府的千金,又如何知道这些的?」
穆知画仍然笑着:「臣妾自然有渠道。只要皇上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背叛了皇上,臣妾都不可能背叛皇上的。」
说着,穆知画软了身体,靠近了李时元。
李时元倒是没拒绝。
但是李时元的心思却不在穆知画的身上。
穆知画说的关键,让李时元的眸光一沉,想到了那一日逼宫的时候,在李时裕面前狠狠的占有了穆澜。
这难道是一个契机吗?
因为拿到另外一半玉玺的关键,就是满百日的婴孩的血。
这个婴孩是要穆澜所生。
「皇上?」穆知画的声音忽然传来,「臣妾知道您现在公务繁忙,宫内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这饭也是要吃的,不如今晚皇上就留下来和臣妾一起用膳?」
「准备下去。」李时元没拒绝。
穆知画大喜:「臣妾这就去通知御膳房。」
很快,穆知画匆匆而去。
李时元站在原地,仍然若有所思。
……
京都,裕王府内。
裕王府仍然一片死寂。
但是密室里,却显得热闹了起来,李时裕带着众人下了密室,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裕王府内的密室,不免也有些惊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就如同李时裕说的,在这里生活个半年并不是问题,甚至还可以更长的时间。
「密室的入口已经封锁了。不可能有人可以从王府进入密室。」李时澈确认无误后走了回来,快速的和李时裕说着。
李时裕是亲自抱着穆澜,一步步的走到了密室的最深处。
而后,他把穆澜放入了软塌上。
称为软塌,不如说是一张完整的玉石制造的床,没任何拼接的痕迹,玉石通体明亮,随着人的体温会发生颜色的变化。
这也能很好的检测到在上面的人的情况。
姬娘看见的时候,也有些惊讶:「我曾经听说过有这样的玉床,但是却从来没见过。」
因为这么大的玉床,如果开采和制造,必然要引起震动的。但是这么多年来,这个世间却从来没这样的消息传出。
民间的谣传,睡玉床的人,才是真正的帝王。
所以李长天在的时候,就多次找人打探过,但是想找到这么完整无暇的玉石,有多难,大家心中有数。
而现在竟然就在李时裕的密室里看见了。
姬娘怎么能不震撼。
李时裕倒是淡定:「我数年前让人挖了密室,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而这张玉床,在挖开密室后,就出现在这里。也无法搬动,所以就一直留在这里。」
这玉石就好像一个天然的契机,出现了,李时裕也没想过挪动,甚至这个密室最终是按照这块玉石的格局来建立的,没破坏一丝一毫。
姬娘听着,更是惊奇,她看向了李时裕:「要真是这样的话,殿下就真的是天命所归了。」
能在凶险之际的环境里,最终顺利的逃脱出来。
现在还能拥有这块玉石,不管是哪一点,在姬娘看来,都是天命所为,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反倒是李时裕显得淡定无比:「一块玉石,这十年来从来没发生过任何变化,除去能感知人的体温之外,并没任何用处。」
姬娘很是淡定的应声:「任何事物的存在,必然是有关联的。而玉石的传说,虽然没任何的出处,但是无风不起浪,有人这么说,也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切静观其变。现在虽然太子已经登基,但是最终的胜负并没决定,无需着急。」
姬娘把话完整的说完。
李时裕嗯了声,并没再说什么。
很快,李时裕转身看向李时澈:「我在这里陪着穆澜。你带着人,把密室里的一切都熟悉过。现在密室的入口被封锁,但是密室的出口并没封锁,这里一路出去,就是商铺。那里有王掌柜在,是安全的。」
「……」
「密室的通道是双向的。我毁了入口,王掌柜就会知道有人进入密室。他会把手出口的位置,如果有异常的话,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门口的风铃若是响起,就代表外面出了事,我们要尽早做好准备。如果密室的出口也被封,那就只能在密室内等死了。」
李时裕说的直接,这厉害关系也分析的仔细。
凡事都有双向性,要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他们还是要抓紧,密室也不是就留之地,穆澜醒来,他们第一时间就要离开。
暂时的安全,不代表永远的安全。
李时裕现在只能步步为营。
「我知道了。」李时澈应声。
很快,李时澈转身走了出去,屋内变得安静了下来,姬娘再一次的上前查看了穆澜的情况,确定穆澜的体征一切平稳,并没任何异常。
而穆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看的出李时澈是用了酷刑。
这些伤口,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消失不见。
但是起码现在不会影响穆澜的性命之忧。
「我先出去。」姬娘恭敬的说着。
李时裕颔首示意。
很快,姬娘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了李时裕和穆澜两人,李时裕轻轻的捂着穆澜的手,此刻的穆澜,就连脉搏都好似已经不存在了一般,不管李时裕怎么做,怎么说,穆澜都没任何的反应。
李时裕看着穆澜的眼神越发显得缱绻温柔起来,那手牵着穆澜,始终没松开过。
「澜儿,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再发生了,永远。」李时裕一字一句说的直接,那是给穆澜的承诺,「你身上遭受的一切罪责,我会给你讨回。他们对你做的一切,我会悉数还回去的。」
「……」
「你曾经问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会不会放弃皇位,带你远走天涯。」李时裕说着很轻的笑了,「如果皇位是要用你的性命换来的话,那么我会,带着你远走天涯。」
「……」
「所以,不要让我担心,你快点醒来,快点好起来,我会一直在你边上陪着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
「先皇留了遗诏,我立你为妃,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不会被世人唾弃和责骂,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说你一句不是。我允你的十里红妆,也必然会兑现承诺,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欠你的。」
……
李时裕在玉床边安静的和穆澜说着话,但是每一个字都显得极为的认真,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
穆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处都让李时裕心疼不已。
如果可以,这一切,他想自己来承受。而非是穆澜。
很久,李时裕坐着,一动不动,屋内更是安静的如同一根针掉下,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的。
而玉石的颜色始终维持,那代表穆澜还活着,只是一直没醒来的意思。
……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
李时裕带着人进入密室已经半月的时间了。
按理穆澜在半月之内就会醒来,但是如今,穆澜却一点苏醒的意思都没有,这更让密室内的人不免担心。
就连姬娘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看向了李时澈:「七爷,大小姐说自己半月就会醒来?」
她再一次的确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份暴露,他们也已经改口,不再议殿下称呼。
李时澈也跟着拧眉:「四嫂昏迷的时候,是这么和我说的。」
但是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穆澜却没任何醒来的意思,仍然就如同最初进到密室的时候一般,一直在昏迷,就连玉石的颜色都没发生任何变化。
「如果大小姐有苏醒的可能,体温会逐渐回到正常的体温,这个玉石也应该会有颜色的变化,但是现在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体温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回到正常的,所以,恐怕这情况来看,这几日之内,还是要等。」
姬娘说的直接。
而穆澜身上的伤口早就愈合了,除去一些结疤的地方,看不出曾经那么惨烈的痕迹了。
「如果——」李时澈忽然开口。
「没有如果。」李时裕的声音厉声传来,「澜儿一定会醒来。」
然后李时澈就不敢再开口了。
姬娘安抚着李时裕:「四爷,大概是因为身体受创,而之前的幻境也是大小姐从来不曾用过的。当年在穆王府的时候,那样的环境,虽然大小姐没昏迷,但是大小姐想缓和过来,也用了十天的时间。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长点,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
「再说,大小姐也只是估算,并不是一定。」姬娘应声,「所以四爷不用太担心,先静观其变。我们总归都是要等到大小姐醒来,才能有下一步的动作。现在四爷也不适合有任何的动静。」
姬娘安抚着。
而高骞和容寺他们,已经带着人转移了李时元的注意。
他们虽然在密室内,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情况,但是裕王府内如果有动静的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现在平安无事,就代表高骞和容寺他们已经成功了。
现在,还是只能等待。
很久,李时裕嗯了声,没说什么,密室内,仍然是一片死寂,气氛更因为穆澜的久久不苏醒,而变得更加的沉闷起来。
谁都没开口说话,谁也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
而彼时——
皇宫已经解封,七日之丧早就过去。
李长天被下葬在皇家的陵园,那些嫔妃也都做了处理,去了感恩寺,不曾被翻过牌的嫔妃可以离开皇宫,改头换面重新活过。
戴芷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手里也有先皇的遗诏。
所以李时元不可能动的了戴芷嫆,连带李时厉,李时元都只能分配到别的州县去,封了王,没李时元的允许,不准回到京都一步。
这都是在无疑巩固了李时元的势力。
宫内只留下了太后和曲华裳,还有丽瑶。
曲华裳已经荣升太后。
这丽瑶一直跟在太后的边上,曲华裳也不好做什么,再说,现在也没人可以威胁曲华裳了,曲华裳自然无需大动干戈。
这才让丽瑶求得了喘息的机会。
而李长天上位,也只是短暂的见面税负。
百姓们也并没觉得什么奇怪之地,只是或多或少宫内逼宫的传闻有传出,在民间私下流传,而李时元从来都不是仁政。
穆战天则奉命带着人追杀李时裕等人。
一路追杀,却一路没追到人,甚至已经快到了边塞之地,这地方现在并不太平,因为龙邵云被夺了权,边塞的人蠢蠢欲动,穆战天自然也不敢再追过去。
也就是在边塞之地,他们一行人打了起来。
穆战天的人对着马车不断的下狠手,马车显得摇摇欲坠。
最终,两边的人马都悉数手损,而马车坠入悬崖。
就在这个这个时候,边塞有了微微的动乱,这才穆战天收了兵。
他看着马车坠入悬崖,马车内的人,在这样的万丈深渊里,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只是穆澜这件事……
穆战天有些惊恐。
从封宫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月的时间。
穆战天带人回到了宫内。
李时元听着穆战天说的过程,并没能平息怒意:「你说什么?」
「马车坠入万丈深渊,不可能再有生还。」穆战天说的直接,「是微臣亲眼见到他们上的马车的,微臣一路追杀,不可能有误的。」
言下之意,人已经死了。
「穆澜呢!」李时元一字一句的问着。
「应该也在马车内。」穆战天硬着头皮开口。
李时元手中的茶杯已经被震碎:「混账东西,朕是怎么交代你的。」
「微臣——」穆战天想辩解。
而李时元却没给穆战天任何辩解的机会,凌厉的掌风扫过,穆战天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且慢。」姬莲莎匆匆而来,看向了一旁到底的穆战天,这才开口,「皇上息怒,穆大人也是尽力而为。穆澜不可能离开马车,一行人都在马车上,这种地方摔下去,必然是尸骨无存。」
李时元看向了姬莲莎。
「但是皇上不要着急,穆澜不是常人。按理也应该苏醒了,所以不一定会有事。现在先静观其变。」姬莲莎应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现在不适合大动干戈,容易引起民愤。
何况这普天之下,都是大周的势力范围,他们也没能出大周,就算出了大周,边上的国家也不会让李时裕活下去,所以,确确实实现在对于李时元的影响太小了。
李时元这才没说什么:「滚出去!」
穆战天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的。
御龙殿内的气氛,却始终没能好转。
……
而同一时间,密室内。
穆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断压迫在身上的感觉险些让穆澜觉得窒息了起来,梦魇里的画面也越发的清晰。
仍然是许蓁蓁,仍然是哪个慈祥的妇人,她对着许蓁蓁哭。
好似完全看不见许蓁蓁。
许蓁蓁却冲着穆澜笑:「你的世界已经不在这里了,你的世界在大周。你终究都要留在大周的。」
意味着,她现代的母亲,只能是失望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人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
穆澜拼命的摇头,想碰触妈妈,但是却怎么都无法跨越那一道的屏障,被挡在了外围。
画面变化无数。
那是现代世界的斗转星移,四季变化。
她看着妈妈没放弃自己,拼了命的救自己。
一直到医生进来,摇头劝说:「许夫人,您放弃吧,许小姐已经脑死亡了,你现在维持的不过就是一具躯体,不如让她安心的走。」
「我不要,我不能放弃,蓁蓁会回来的,不会这样离开我的。蓁蓁说了,她有话还没和我说完。」许夫人崩溃了,护着许蓁蓁,怎么都不让人靠近。
医生最终无奈的摇头。
这样的哭声悲悯无比。
她穿越到穆澜的身上已经十多年了,她不知道在现代过去了多久,她的妈妈是守了自己多长的时间。
她还能回去吗?
她现在也陷入了昏迷,她多想穿过梦境,可以亲手抚摸自己的妈妈,告诉她,她很好,她还只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活着,让她不要再记挂自己,放手吧。
可是,穆澜却做不到。
这样的情感一下下的冲击着穆澜,穆澜尖叫出声,眼眶的酸胀也跟着明显了起来,险些把穆澜逼上了绝路。
一滴滴滚烫的泪滴流了下来,落在地上。
而所有的梦境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穆澜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扑上去想抓住一切,尖叫着:「妈,不要走,不要走。」
徒劳无功。
……
彼时——
密室内。
「大小姐是不是醒了?」姬娘都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玉床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但是那种积蓄已久的力量好像随时都会迸发而出一般,只是穆澜整个人被固定在了玉床上。
而姬娘的话,让李时裕等人也立刻跟了过来。
李时澈拧眉:「四嫂和之前并没太大的区别啊。」
「直觉。」姬娘说的直接,眼神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的位置,「之前的大小姐很平静,就算是睡梦里都很平静,而现在的大小姐表现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事实上,大小姐的内心却开始变得波涛汹涌起来。所以我才判定,大小姐是不是要醒了。」
姬娘把话完整的说完。
同是会幻术的人,所以对方有什么反应,姬娘可以清楚的窥视到内心的动态。
或许无法掌握穆澜的内心,但是却可以感觉的到。
李时裕的手已经很自然的牵住了穆澜的手:「澜儿,我在这里。」
那声音低沉有力,就好似带着安抚的力量。
李时裕手心不自觉的紧了紧,眸光一瞬不瞬的,好似不想错过穆澜睁眼的那个瞬间。
但偏偏在所有的人都围过来的时候,穆澜却再一次的变得安静了起来。
这样的安静,姬娘也已经感觉到了。
她摇摇头:「没了,感情的反应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梦见了什么,让她触动不已。才会有先前那么强烈的反应。」
姬娘的话,让屋内的人有些失望。
「耐心再等等。」姬娘安抚着众人。
到今日,穆澜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穆澜毫无反应,就连脉搏都拿捏不到了。
而现在在姬娘看来,算是一个好消息。
这一次,众人并没退出密室,而就在玉床边的小圆桌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地图上。
那是李时裕手里关于玉玺的地图。
地图被四分五裂成了四份。
而李时裕的手中却只有一份地图,这份地图上没任何的线路图,但是却有着让人完全看不懂的图形文字。
从进入密室,安顿好穆澜后,李时裕从密室之中拿出地图,众人就在研究,但一直到现在,却始终徒劳无功。
若能知道,谁也不至于被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地图被分为四份,而四哥手里就这一份,想找到玉玺,太难了。」李时澈拧眉说的直接。
李时裕没说话。
这份地图,没人能窥视到其中的奥秘。
而李时元手里的地图,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图,带着指示,你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位置,那么就可以顺利的找到玉玺藏身的办法了。
李时裕的人从李时元那得到极多关于这人的罪证,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三张地图。
为了这几张地图,彼此双方都损失了不少的人马。
而现在,一切就好似陷入了僵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时元手里除去地图,应该还有高人指点,而这个关键,恐怕是在穆澜。」李时裕说的直接。
这下,屋内的人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澈拧眉:「四哥,你的意思是,四嫂是关键。」
「是,她一直是个关键。」李时裕说的直接,「在玉玺有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和他同时抵达的地图的藏身处的,两方人马厮杀后,我和他各自带走一张地图,剩下的两张,不知所踪,或者说是已经提前被人拿走了。」
「……」
「而当时石壁上的提示,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长女归来,风潮暗涌。」李时裕在回忆,「但是这句话却始终无人道破,一直到穆澜回来,好像一切都对应上了。但是也没人可以确定。」
穆澜就好似一个契机,多年后忽然出现,应验了这句话。
李时元就好似笃定了穆澜的身份一般,才会不顾一切的把穆澜娶回了东宫。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又好像真的都指向了穆澜,甚至是穆澜做出这样的事情,按照李时元的脾气,早就应该处置了穆澜,偏偏,穆澜却和没事的人一样,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直到这一次逼宫,李时元才把穆澜关入了天牢,但却也没让穆澜死。
就连现在被追杀,得到的命令还是穆澜要活着。
「现在,大概是可以确定了。」李时裕安静的开口,「但是穆澜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也是李时裕一直想不明白的。
甚至李时裕肯定,到现在,不仅仅是李时元,就算是李时厉等人也已经猜出来,只是大家手里的东西不同,能得到的办法也有限而已。
李时裕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一片安静。
忽然,姬娘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注意到姬娘的眸光,颔首示意:「姬娘有话但可直接说。」
姬娘手里拿的是地图。
仅有的一份地图。
「四爷,我做一个大胆的想象。或许您手里的地图才是关键。而太子手里的那三份地图并不是关键。想找到路,也势必要那到您手里的地图。」姬娘说得直接,「这张图,虽然画着图形,但是我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就像现在我们所处的密室。」
这下,李时裕和李时澈看向了彼此,很快,两人也看向了姬娘手中的地图。
「您看,这张床,像不像现在大小姐躺的玉床。还有这周围的一景一物,若仔细看看,是不是和密室几乎是完全一致的。」姬娘仔细的对比着,「就连这台阶和我们走下来的也完全相似。」
这个密室其实并不大,一个放着石床的位置,还有一张小圆桌,几张凳子,剩下的就没什么了。外面的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像是一个前厅,还带着一个小厨房,但是却从来没用过。
而图纸上,把这些东西都一一俱全的画上了。
「不可能。」李时裕是第一个否认的,「这个地图,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你看这个羊皮卷,保护的再好也是被腐化了。而这个密室不过十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做到地图里一模一样的位置呢。」
李时裕说的直接:「虽然十年前建造密室的时候,地图已经有了。但是密室的时间还是早于地图的。」
「四爷。」姬娘倒是不急不躁的,「虽然现在的一切看起来巧合,可是您看这张床,像极了大小姐现在躺着的玉床。包括您开始挖密室的时候,也是进入了才发现了这块玉石的存在,所以有时候可能真的就是巧合。」
姬娘说的直接,看着李时裕的眼神,一瞬不瞬:「很多事,是天注定的。四爷不是说过,这个密室,是按照这个玉石来建的,并没一移动过吗?玉石意味着什么,四爷应该很清楚的。」
这话,让周围变得静悄悄起来。
「而大小姐,最初我只是惊讶大小姐会幻术。在七爷的话里,描述了之前在天牢的那一场幻术,我很震惊。因为这样强大的幻术,就只有龙族的人才会。可是龙族在数千年钱就已经消失了。」姬娘平静的开口。
李时澈看了一眼玉床上的穆澜。
穆澜的身份越发的让人觉得震惊不已。
「这点我不敢肯定。但是大小姐绝非是简单之人。」姬娘说的直接,「所以现在的一切,也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好。」李时裕点头,「就算这里是地图所指的敌法,然后呢?」
姬娘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向穆澜:「如果这里真的是地图所指的敌法,那么一切的关键,就真的在大小姐的身上了。」
话音落下,密室内静谧一片,谁都没再开口。
……
很久——
姬娘忽然站起身,快速的朝着玉床走了过去,李时澈和李时裕对视一眼,两人也跟了上去。
「之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姬娘说的直接。
「什么意思?」李时裕问着。
姬娘看着穆澜,目不转睛的:「这次,大小姐是真的要醒来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随着姬娘的话,李时裕和李时澈也看向了穆澜。
躺在玉石上的穆澜看起来毫无反应,但是那种地动山摇的而感觉,这一次密室内的人都可以轻易的觉察的到。
这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冲击着彼此,甚至是一种极大的震动。
在这样的力量下,每个人捂住了胸口,就好似有些承受不住一般。
忽然——
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玉石的颜色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随着人的温度逐渐开始加深颜色,不再是现在这样黯淡无光就好似命悬一线的感觉。
李时裕大喜,立刻朝着穆澜走去。
在众人走到穆澜边上的时候,却看见穆澜的眼角流出了眼泪,而这眼泪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了一般,顺着脸颊,一点点的落了下来,最终落在了玉石上。
玉石好像感受的出这样异常的变化,也开始微微有些震动。
穆澜的手被李时裕紧紧的牵着,怎么都没松开过。
随着浴室的震动,密室都开始震动了起来。
众人的表情更是显得惊愕。
「会不会出问题。」李时澈反应的极快。
「有事的话,第一时间就朝着密室外走去。」李时裕说的直接。
话音落下,他想抱起穆澜,但是穆澜却好似被牢牢的固定在了玉石上,玉石在震动,密室也在震动,唯独穆澜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变化,屋内的人也有些措手不及。
姬娘的面色还算冷静,但是却也有些不安,只是这样的不安隐藏的很好。
这个密室是围着玉石所建立的。
玉石的根基很深,根本无法撼动,就好似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现在冷不丁的,玉石开始震动,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密室也要倒塌。
或者说,这个密室,其实就是藏着玉玺的地方。
只是他们不小心触动了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姬娘的脸色一变,忽然豁然开朗:「四爷,这里就是藏着玉玺的地方。」
「你说什么?」李时裕震惊了。
「是。这是玉玺的地方,就在玉床的下方。」姬娘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应该是大小姐是关键之人,启动了机关,所以玉床震动了,密室应该不会轻易的出现问题。」
这话是笃定的。
因为密室的震动很快就跟着安静了下来,就好像以前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小姐——」姬娘更是惊愕。
穆澜的眉心,忽然出现了一个血痕,这个血痕却一点点的变化,从一个点开始,最终形成了一个泪滴的模样。
而后,泪滴的四周开始出现了金黄色的光晕,一滴血水,从眉心溢出。
血水是泪滴的模样,就算是从穆澜的眉心溢出的时候,也没发生任何的变化,而是一路快速的低落在了玉床上。
在鲜红的泪滴低落在玉床上的瞬间,玉床的震动再一次的开启。
在震动后,玉床逐渐开裂。
李时裕再一次的尝试抱起穆澜,这一次,穆澜很轻易的就被李时裕抱了起来,而在李时裕抱起穆澜的瞬间,玉床彻底的裂出了一个口子。
那个口子,容的下一个人进入。
而在玉床上,之前穆澜躺着的敌法,却多了一点血红色的印记,那是泪滴的位置,清清楚楚的在入口的地方。
这样的画面,震惊的众人说不出话。
姬莲莎却已经快速的串联了起来:「是,大小姐是开启玉石的关键。关键是大小姐的眼泪。她的眼泪带着魔力,浸透了玉石,让玉石苏醒,从而开启了机关。」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恍然大悟。
「所以太子殿下才要留着大小姐,先前把大小姐关入天牢,给大小姐用了酷刑,怕是要逼着大小姐流泪。但是大小姐好像不会哭。她之前说过,她无泪之人。」姬莲莎说的直接。
她指着穆澜眉眼的血痕:「在这个位置还不曾出现血痕的时候,却好似被人挖开了一般。有轻微的伤痕。」
「……」
「我是姬氏的人,姬莲莎也是。我能想到的,姬莲莎也能想到,她应该早一步,明白了大小姐的眉心血泪才是关键,所以在逼不出大小姐的眼泪后,她想取大小姐的眉心血,却没想到被大小姐用幻术给逃脱了。」
姬莲莎快速的把事情串联了起来,一切就变得豁然开朗了。
「玉玺,应该就在这个密室之内。」姬莲莎说得直接而笃定。
就在姬莲莎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被李时裕抱着的穆澜,缓缓的醒了过来,却好似仍然显得疲惫不已,但是和陷入昏迷的时候又截然不同了。
她有些恍神,分不清现在自己是在何处。
「时裕?」穆澜回过神,这才分清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她有些大喜,「真的是你吗?你没事了。」
她的声音仍然轻缓淡定,看着李时裕。
纤细的手微微扬起,抚上了这人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在手心里,穆澜感受到了这人的温度。
她的眉眼笑了。
这样的笑意,在瞬间浸染了所有。
「澜儿。」李时裕大喜。
李时澈也已经走了过来:「四嫂,你醒了。」
「大小姐。」姬娘也叫了一声。
穆澜看向了周围的人,挣扎了下,再注意到了这里的环境,很久才问着:「这是哪里?」
「裕王府的密室。」李时裕给了解释。
穆澜也注意到了被打开了玉床,拧眉:「这是——」
「你在梦中哭泣,你的眼泪打开了玉床,玉床的下面是另外一个密室,而我们要找的玉玺,应该就在这个密室之中。」李时裕大概的解释了一下。
穆澜也了然:「所以李时澈不要我的命,是为了要我的眼泪。才会在天牢中逼出我的眼泪。但是我却是无泪之人。」
穆澜的话,就如同姬娘猜测的一般。
她挣扎了下:「放我下来。」
李时裕依言把穆澜放了下来。
但是李时裕的眼神仍然看着穆澜,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穆澜转身看先李时裕,很是淡定的点头:「不会有事,放心。我现在很好。」
这话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人心:「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月多。」李时裕给了时间。
「那样的幻术,我从来没用过,甚至在用的时候我不知道会爆发出多大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否会成功,因为我的情况已经撑不住了。在陷入昏迷的时候,我的体力已经被逼到了极限。」穆澜淡淡的解释,「但是现在一个月余的时间,我能清醒,就代表我已经没事了。」
她大概的解释了一下:「现在事不迟疑,先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别的事,等拿到玉玺再做商议。」
穆澜说的直接,不带一丝的犹豫。
而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李时裕嗯了声,他的手仍然牵着穆澜,穆澜抬头看向了李时裕,那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是历尽千帆后的眼神。
在彼此对视的那一眼,他们都很清楚,为了这天,他们付出了多少。
李时裕安静的看着穆澜:「以后不会再分开了,永远不会。」
「好。」穆澜应声。
相牵的手,紧了紧。
而后,两人才朝着密室内走去。
李时澈走在前面:「四哥你在后面顾着四嫂,我和姬娘先下去看看,没问题了,你们再下去。」
越是神秘的敌法,越是充满机关密布,没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现在也没人可以冒的起任何的风险,特别是李时裕和穆澜。
一旦他们出事,群龙无首,就如同一盘散沙。
李时裕没反对:「多加小心,有问题的话,第一时间回来,不要勉强。」
「我知道。」李时澈应声。
「姬娘,有劳了。」穆澜淡淡颔首示意。
姬娘看着穆澜,点点头,很快就跟着李时澈已经进入了浴室下的密室,密室很深,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落地。
李时澈落地后才喊着:「这里机关很多,估计是不能轻易走动。」
姬娘认真的观察机关,最终才开口:「让大小姐下来,大小姐应该会有办法。」
李时澈看向姬娘:「姬娘,此话怎讲。」
「直觉。」姬娘说的直接,「大小姐用的幻术是龙族的幻术,而这些机关,用的是龙族最古老的机关术。所以,大概大小姐有办法。」
只能这么解释。
李时澈颔首示意,倒是没说什么,很快李时裕带着穆澜也已经下来了,穆澜看着遍地的机关,四人安静的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先人的智慧,很多时候出乎你的预料。
「大小姐。」姬娘开口,「这些机关,你可以有办法。」
穆澜没说话,仔仔细细的看着:「教我习武的师傅,对于机关极为的了解,或许我会有办法。」
「大小姐想的起自己的事情吗?」姬娘忽然问道。
穆澜看向了姬娘,不动声色。
不知道姬娘看出了多少,或者是姬娘读懂了多少,她安静的等着姬娘说下去。
「大小姐的幻术是龙族的。这些机关也是龙族的,大小姐和龙族的人有关系吗?」姬娘问的直接。
龙族?
这下,穆澜安静了下,很久才应着:「我不知道龙族是什么。但是幻术是我小时候就一直会的。总有力量在冥冥之中教导我用幻术,只是幻术不能多用。而这一次的幻术,我也是第一次用。」
用了才知道,可以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除此之外,穆澜真的一无所知。
姬娘点头:「这些暂时顾不得。先破解机关才是上上之策。」
是与不是,在现在都不重要了,只有破解机关,才能真的看见最终的玉玺。
穆澜颔首示意,而后才说着:「你们跟在我身后。」
「澜儿。」李时裕看向了穆澜。
穆澜坚定的看着李时裕:「相信,不会有事。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既然我们被指引到这里,阴差阳错的还早于李时元见到玉玺,就不能放弃。「
最终,李时裕没说话。
其实破解机关有一个最容易的方式,就是触动机关,拿人头送,但是这个方式,对于他们而言,显然不合适,只能一步步小心得的走来。
穆澜全神贯注,一点都不敢分神。
「这是一个八卦阵,找到阵法的中心,就能出去,你们仔细看着四周的变化,只要出现漏洞的敌法,就是破阵的方式,走到那个漏洞的位置,这个机关就破了。」穆澜的声音朗声传来。
四人全神贯注。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李时澈:「四嫂,在东南角的位置。」
「去。」穆澜快速说道,「破绽出现的时间很短,下一轮就会更长。」
机关还一个特点,你能解开,但是数量过多的话,会把人耗死,因为一旦进入机关,就没回头的路了,只能一路走到底。
李时澈的速度很快,飞身到了破绽的地方,稳稳的站定。
之前的嚣拔怒张,就已经顷刻之间消失,变成了康庄大道。
剩下的三人快速的通过。
穆澜一直都在全神贯注,没有片刻的分神,因为这样的投入,穆澜的眉头拧着,大脑维持了告诉的运转,明明在密室里,温度比起外面低上很多,但是穆澜的额头却显得汗涔涔的。
李时裕有些紧张的看着穆澜。
穆澜好像注意到了李时裕的眸光,安静了下:「没关系,我很好,不用担心。」
她冲着李时裕温柔的笑了笑,好似在安抚李时裕的情绪,李时裕牵着穆澜的手没松开手。
「这是蛇阵,蛇打七寸。」穆澜的声音冷静的传来。
众人被围困在几条长蛇行的机关面前,暗器在他们的面前飞快的穿行而过,就像一条条长蛇,吐着芯子,让人觉得瘆得慌。
李时澈看向了穆澜。
「每一条的七寸都要打,而且速度要快,这里起码十几二十条,一旦打了其中一条,剩下的就会开始反攻,如果速度不快,一样也是死路一条。」
穆澜说的飞快而直接:「时间并不多。蛇形是随时在变化的,七寸要算好,一起上。」
众人颔首示意。
蛇阵中的机关蛇起码二三十条,速度不快的话,却是容易反扑,把他们比如了绝地之中。
「时澈在前,时裕居中,我和姬娘断后。」穆澜安排的稳妥。
李时澈和李时裕同时看向了穆澜。
穆澜倒是淡定:「我很好,这些不是人,费不着太大的力气,无需担心我。」
就算担心也没用。
他们的人多,不一起上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就算他们的人多,也不能进来那么多人,这个机关暗道,四人就是极限了。
人多一样可以触动所有的机关。
所以李家的先祖就没打算让人拿到玉玺,才会布下这样的层层机关,把玉玺深藏其中。
穆澜深呼吸。
众人随时听令。
在穆澜的示意下,众人的速度极快,没给蛇阵任何反扑的机会,就快速的打掉了七寸,在所有的七寸都打完后,蛇阵才安静了下来。
众人松了口气,快速通过。
接下来的阵法,一个比一个凶险,但是穆澜却格外的冷静,就算汗涔涔的,但是眸光却从来没从阵法上分神,全神贯注。
这样的穆澜,让李时裕心疼不已。
可是他们却无任何的退路。
甚至他们不知道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到了现在空旷的地方,也好似所有的阵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应该安全拿了。」姬娘开口。
穆澜嗯了声,在空旷的地方来回走动。
李时澈和李时裕也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这里已经没任何东西了,空空荡荡的,甚至就连他们说话的回音都还在。
也没路可走了。
就好似一切到头,到这里就是终点了。
「仔细看看,应该玉玺就放在这里了。」穆澜冷静的开口。
姬娘嗯了声,剩下的人也四散开找寻玉玺的藏身之处,但是好似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们都没能看见玉玺。
这个石洞,地方不大,其实一目了然。
除非石洞之内还有机关暗室。
李时裕仔仔细细的找寻了一圈:「并没暗室,这里的石墙全部都是封死的。」
李时澈也已经回头,把另外一边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和四哥检查出来的结果一样,这一边也是封死的。」
穆澜安静了下,没说话。
姬娘倒是一直在暗室中走动。
「如果里面没东西的话,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设置这些东西来防止我们进入,只要简单的机关就可以了。」
「我赞同大小姐的话。」姬娘应声。
穆澜仍然在仔仔细细的顺着每一块地砖走着。
忽然,穆澜的脚步停了下来。
李时裕和李时澈马上看向了穆澜,就连姬娘都看了过来,穆澜安静了下,在那块地砖上动了动,而后看着地面,微微沉思。
「大小姐……」姬娘应声。
「在这里。」穆澜说的直接。
「还是七星阵,斗转星移,战术里的七星阵攻势凶猛,但是在这里,并没攻势,人必须顺着阵法,按照顺时针的方向走一圈。」穆澜继续说着,「刚才我无意踩对,导致石块松动,这么走下去,应该是有所变化的。」
穆澜静静地开口:「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没第二种办法了。」
「我来走。」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刚刚清醒,一路上耗费的精力太多。
「无妨。」穆澜摇头,「我自己判断更为准确。按理应该没任何机关了。如果有机关,在这个位置,我们无路可退,不管是谁来走,我们四个都必死无疑。」
穆澜说的直接。
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设置了机关,那么就意味着,触动机关的话,他们就会直接死无全尸,就连唯一的入口都会被封死,在这里时间长了,没空气,没食物,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安静了片刻,穆澜没再开口,快速的踩着阵法,冷静的走了一圈。
在穆澜走下最后一步的时候,石块彻底的松动了起来。
李时裕飞身而上:「小心。」
穆澜因为石块的耸动变得有些踉跄。
但是在摔倒的下一瞬,就已经被李时裕扣住,紧紧的抱在怀中。而松动的石块竟然最快速度的裂开了一个口子。
地下缓缓升出一块石块,而后上面摆着一个黑檀木的盒子,崭新的就如同刚刚被人放下去一样。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黑檀木的盒子,倒是没第一时间就有动作,大概都是被这一路而来的机关给吓坏了。
「这里。」姬娘安静了后,才开口缓慢的说着,「里面应该就是玉玺了。」
「我来吧。」李时澈说的直接。
穆澜颔首示意。
众人都以为走到这一步不会再出任何的幺蛾子了,所以这才跟着放下心来,李时澈很快的走前,想拿起盒子。
结果——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李时澈在靠近盒子的时候,就好似遇见了无形的阻力,瞬间就被打回了,不管怎么尝试,都无法碰到那个盒子。
这下,李时澈也跟着拧眉。
姬娘上前尝试,也是如此。
就连穆澜和李时裕上前,也是如此。
那种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盒子,外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强取了。
这忽然而来的情况让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连姬娘也觉得莫名。
一时之间,众人没了办法。
很快,是穆澜率先冷静下来:「不可能,这一切必然有破解的办法。」
「大小姐,我去看看,是否有提示。」姬娘说的直接。
穆澜嗯了声,很快随着姬娘一起朝前走着,两人在木盒面前站定,但是却没再碰触木盒。
好似不碰触木盒,就不会出现这样被人阻挡的情况,甚至可以仔仔细细的看清木盒。
「这里有字。」姬娘应声。
穆澜低头看了一样,上面的文字倒是显得模糊不堪的,并不是那么的清晰。不管多认真的分辨,都无法看清上面的文字。
但是姬娘断断续续的还是可以判断的出来:「帝王,天女,血。我大概看出的就是这几个字。」
「意味着帝王和天女的血才可以打开木盒?」穆澜反应的很快,「帝王是谁?天女是谁?」
穆澜的话,让再次的人陷入了困境之中。
姬娘应声:「龙女一出,天下动荡,江山易主,仁君执政。」
「这是什么?」穆澜拧眉。
「谣传的一句古老的谚语。」姬娘说,「大小姐,您的幻术,是出自龙族,所以姑且当您是龙女,而天下动荡,江山易主,就意味着李时元在帝王之位上不会长久,自然不是这个帝王,而和李时元争夺帝王之位的就是四殿下,仁君执政,可以理解为四殿下。」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要的就是二位的血。应该是融合在一起的血,才可以破解外面的屏障,顺利拿到玉玺。」姬娘大胆的猜测。
如今之际,任何方式都只能尝试。
没人知道结果如何。
而走到这一步,他们也不可能无功而返。
穆澜静静地听着姬娘的话,而后看向了李时裕:「为今之计,只能试试看。」
李时裕嗯了声,没说什么。
姬娘让两人走到了木盒的边缘,两人取了指尖的血,融合在一起,滴在了盒子上。
鲜红的血液落在黑檀木的盒子上,很快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彻底和黑色融为了一体。
李时裕和穆澜对视一眼,姬娘也显得安静的多。
「试试看,能不能动木盒。」姬娘应声,「四爷和大小姐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的朝着木盒靠近,在两人的手碰触到木盒的时候,竟然没再出现天然的屏障,他们顺利的拿到了木盒。
只是木盒被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好像不管怎么拿,都无法撼动木盒。
一步步的,就如同陷阱一样。
你打开了新的,必然就会有下一个陷阱出现,而每一个陷阱你们都不能怠慢,一旦怠慢,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
「动不了。」穆澜说的直接。
「打开呢?」姬娘问。
穆澜摇头:「一样打不开。」
一切到这里,就好似陷入了死循环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了。
「是不是还要一次你们的血,之前就只是破解了外面的屏障。」姬娘大胆的猜测。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其他的方式了。
安静了下,穆澜和李时裕看了一样彼此,两人极为的默契,指尖的血才刚刚干涸,又再一次的被打开,血液滴在木盒的身上。
但是这一次,木盒仍然没任何的反应。
之前所有有用的方式都彻底的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觑,好似进入了死胡同,再没了回旋的余地,。
「不可能。」姬娘拧眉,「就算是任何人,走到这一步,都应该是成功了,难道还有别的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或者是没破解的。但是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外面也安静如斯,因为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被破解了。
李时澈也显得惊奇不已,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很长时间都不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安静的密室却忽然震动了起来,地动山摇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明显。
这让人惊愕不已。
「小心。」李时裕第一时间就护住了穆澜。
因为这样忽然而来的震动,让众人开始警惕,就连入口都不断的掉落碎石,明白的告诉众人,这个密室要坍塌了。
「快走。」李时裕快速的下令,「这里不能久呆了。」
李时澈很快就跟了上来。
而姬娘却站在原地,拧眉看着。
就连被李时裕护着的穆澜也推开了李时裕,和姬娘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的不敢相信。
竟然在只有他们的密室里,她们看见了幻境。
因为穆澜和姬娘本身会幻术,而穆澜的幻术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
现在一切看起来是坍塌,但是其实则不然,若是出去了,才是再没回来的机会了,会被幻术逼死了。
就只能在原地等待,等待幻术的破绽出现。
任何一个幻术,都有破绽。
「不要动,在原地站着,这是幻术。」穆澜冷静的开口。
李时裕和李时澈也惊愕的看向了穆澜。
「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还是密室,不要管我们面前发生什么,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你们看见的,听见的都是假的,保持冷静。」穆澜一字一句的命令,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
而后,穆澜才继续说道:「幻术就有破绽,我和姬娘找这个破绽的地方,就可以击破,你们站在原地不要轻易走动,更不要相信你们看见的任何东西,包括我死了,都不要相信。」
穆澜说的直接。
幻术最大的能力就是让你产生幻觉,任何一个可以干扰你思维的幻觉都可以出现,制造幻境的人能力越强,这样的幻觉就越真实,让你无从反抗,最终把自己折磨而死。
所以,冷静才是破解幻境最好的方式。
穆澜交代完,和姬娘相视一眼,快速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周围变成了一片沙漠,就好似回到了西域。
「大小姐,这个幻境太安静了。不像是那些攻击人的幻境。」姬娘应声。
穆澜嗯了声,没说什么:「先看下去。」
姬娘没说话。
很快,在这样的幻境里,出现了天籁之音,那声音就好似遥远的地方传来,清脆无比,却又银铃悦耳,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天籁之音走。
「小心。」穆澜交代。
琴音也可以是迷惑人心的作用,让人的思维混沌无比。
「不要听琴音。」穆澜快速的说着。
四人已经捂住了耳朵。
但是这样的琴音却可以穿过耳朵,仍然清晰无比的出现人众人的耳边,甚至在琴音里,还传来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我比试比试呀。我好寂寞的。」
一片沙漠里,竟然出现了跳舞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舞裙,翩翩起舞。
她的眼神清明无比,更是动人,一句一手一投足皆是让人怦然心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容妃在世的时候。
「时裕,小心。」穆澜猛然看向李时裕。
李时裕被穆澜这么一叫,回过神,差一点就陷入了这样的幻境这种。
「那不是容妃。」穆澜应声,「是幻境。」
李时裕闭眼。
很快,一把古琴也变了出来。
古琴在不断的弹奏乐曲,而女子仍然在翩翩起舞,看着穆澜却少了之前的温情脉脉,多了一丝的凌厉,好似穆澜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一般。
「大小姐,你跳舞,让四爷弹奏古筝。」姬娘忽然开口,「这幻境根本不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可以永久的存在。唯有胜过背后的这股力量,才能让环境消失。而力量就是存在的琴音和舞曲。」
因为这个琴音不断,而跳舞的人,也永远不知道停歇一样。
这样的琴技,很多技艺高超的琴师都达不到,这样的舞技也是如此。
现在唯一会的,就是穆澜和李时裕,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那琴?」穆澜安静了下。
「是幻术制造出来的,但是应该能用。」姬娘应声,「只是千万不要被被带走了,不然恐怕会殃及性命。」
姬娘这么说,并不是没道理的。
再出现的古琴是两把,一把已经在弹奏乐曲,一把在原地放着。
而跳舞的女子,也是随着弹奏的乐曲在起舞。
这是斗舞。
唯有赢,才能破解。
穆澜颔首示意,而后她看向了李时裕:「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这样的方式,你来弹奏,我来起舞。」
李时裕很淡的笑了笑:「只要是你,什么方式都可以。」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碰撞。
很快,李时裕闭眼坐在古筝面钱,为了不被任何幻术影响到。
而穆澜也闭眼,随着李时裕的乐曲,开始翩翩起舞。
起始的乐曲并不快,舒缓而轻快,两人甚至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就可以配合的极为默契。
幻境里的人也逐渐感受到了这一点,随着李时裕的音乐,他们的音乐开始越来越急促,对方的舞步也越来越快。
但偏偏,李时裕的速度却极慢,穆澜的速度也极慢。
姬娘明白了。
李时裕和穆澜是以慢制动,用这样的速度,几乎把幻境里的力量带到了自己的身边,逼着这样的力量自动的崩溃。
就好比,幻境里出现的音乐已经越来越快了。
穆澜和李时裕只要再坚持住,这样的幻境就能消失了。
渐渐的,幻境里的音乐频率已经快到了人的极限,姬娘和李时澈捂住了耳朵不能再看,也不能再听。
穆澜和李时裕不可能捂住,只能闭眼,
他们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平缓下来,却又不能让音乐停下。
在这样的力量交战里,忽然幻境里的琴音彻底的崩断,古琴消失,起舞的红衣女子也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所有的环境消失了。
而后,他们听见的是一声叹息,但是却好似等待了数百年:「是命定之人啊。」
这声音,就再也听不见了。
周围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大家看向彼此。
李时澈和姬娘第一时间朝着李时裕和穆澜走去,两人看起来无恙,但是在幻境里还是被攻击,李时裕口吐鲜血,穆澜踉跄了一下,眼前出现了一片漆黑,若不是姬娘扶住穆澜,穆澜恐怕当场就会倒下去。
穆澜艰难的开口:「快,去看看木盒,应该是可以拿了。」
李时澈走上前,果然,木盒已经自动打开了。
木盒的里面,躺着的就是大周的玉玺,但是玉玺却只有一半,另外的玉玺却不知所踪。
这让众人面面相觑。
李时澈把玉玺拿了回来,交给了李时裕,李时裕看着玉玺没说话。
玉玺晶莹剔透,就好似带着生命,在李时裕碰到的时候,玉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彻底归顺了李时裕。
姬娘并没第一时间走过来,而是松开穆澜,走到了木盒的边上。
她动了动木盒,才惊呼一声:「还有一层。」
李时裕抱着穆澜。
穆澜的体力再一次的被逼尽。
而李时澈走了过去,姬娘已经打开了穆澜的第二层,里面放着一张地图和字条。
姬娘拿了出来,仔细的看过:「这才是第二块玉玺藏身的地图。还有破解的方式。」
只是这方式,让姬娘面色一惊。
众人看了过去。
穆澜闭着眼,大口的喘气,但是却在认真的听着。
「百日稚儿的心血。」姬娘把上面的暗示说了出来。
这下,变脸的人是穆澜。
穆澜想到了上一世。
为什么李时元和穆知画要自己百日稚儿的心血,恐怕就是已经知道了破解之道。这幅地图是真,但是李时元和穆知画手里的,恐怕就类似现在李时裕拿到的暗示性的地图。
只要能找到地方,他们也一样可以找的到玉玺。
穆澜回过神:「李时元手里也有,我们要赶在李时元之前找到另外一半的玉玺。」
穆澜说的艰难:「事不迟疑。」她喘着气,靠在李时裕的胸口,「先离开这里。」
「好。」众人应声。
地图已经被李时裕收好,四人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穆澜一直在强撑,不想这期间再出现意外,毕竟在出现意外,如果她出事的话,就会成为众人的累赘。
毕竟机关这种事,不是破解了就百分百安全的,毕竟还有反向机关的说法,虽然用的时候很少,但是不意味着没人会用。
「注意点。」穆澜提醒着众人,「怕会有反向机关。」
「好。」众人应声。
众人回去的路上和来的时候相比就显得顺利的多,但是那种警惕却一丝一毫的不曾停下过,一直到他们重新走回到石阶之处。
四人松了口气。
「到这里应该安全了。」姬娘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李时裕却忽然惊呼一声:「澜儿!」
穆澜好似坚持到这里,确定没任何危险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下去,直接倒再了下来,李时裕第一时间搂住了穆澜,避免穆澜摔在自己的面前。
「应该是之前在幻境里面太累了。毕竟大小姐才清醒,却又这样陷入幻境,体力不支是正常的。」姬娘解释,安抚了众人的心思。
「四嫂会再昏迷很长的时间吗?」李时澈拧眉问。
「不会。」姬娘说的直接,「这一次睡一觉就好了,因为幻境不是大小姐制造出来的,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李时澈宽了宽心。
而李时裕全程没说话,一个打横,就已经把穆澜抱了起来,快速的顺着石阶重新回了暗室之中。
结果,就在众人走出玉床的时候,玉床竟然主动的闭合上了,之前的入口再也看不见了,整张玉床闭合的就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裂痕一般。
但就算如此,李时裕也没再把穆澜放在玉床上,避免出现别的意外。
而是另外选择了一处地方安放。
李时裕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严肃,这让李时澈和姬娘费解的对视一眼,而后才看向了李时裕。
两人没说话,好似在等着李时裕开口解释。
李时裕也没着急开口,伸手给穆澜把脉。
那拧着的眉眼却始终没松开过。
一直到李时裕松开了穆澜的手,说不上的阴沉和无奈,但是这样的深情里面,还带了一丝的探究,最终一言不发。
「四哥?」李时澈奇怪的叫着李时裕。
姬娘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的敌法:「四爷,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理不会。她身上的伤口几乎已经痊愈了。在下面也不曾受到任何的意外。」
所以,就只是因为疲惫昏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但是李时裕的眼神却明白的告诉他们,情况并不是他们想的这般。
而之前穆澜陷入昏迷的时候,是因为使用幻术的原因,让穆澜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就连脉搏都不一定把的到,就好像人真的死去了一样。
可现在——
「澜儿怀孕了。」很久,李时裕才淡淡开口。
这下,两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喜,姬娘走上前,率先说道:「恭喜四爷,这是好事啊,也算是吉兆。」
就连李时澈都有些兴奋:「是啊,恭喜四哥,这是好事。等四嫂醒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京都并不一定安全,先到边塞,毕竟四嫂也要寻一个安全的敌法,才可以把小侄儿给生下来。」
两人的喜悦不尽言表。
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怀孕就成了莫大的喜事,起码那代表新的开始,而非是现在不断的死亡。
岂能让人不高兴?
李时裕很淡的嗯了声。
「四哥,我先行出去准备。」李时澈说的直接,「这路上,四嫂可不能再颠簸了。」
姬娘也连声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孩子还能留住,就证明这也是天命所归啊。这是喜事。」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很快姬娘倒是没继续再密室内呆着,而是快速的跟着李时澈一起出去准备。
穆澜怀孕是个意外。
但是穆澜清醒应该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们不能在裕王府继续停留。
李时元并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能回过神来,等彻查裕王府的时候,不代表不会发现被封的密道。
那时候他们若还没离开的话,就牵连甚远了。
所以穆澜醒来,他们必须马上走,但是因为穆澜现在的情况,禁不起骑马的颠簸,自然就要更加小心了。
在李时澈和姬娘都离开密室后,李时裕才安静的看向了穆澜。
穆澜怀孕了。
那么这个孩子——
李时裕没说话,想到的是一个月多前逼宫的时候出现的那一幕。
李时元和穆澜——
这个孩子是李时元的。
李时澈的眉眼阴沉了下来,但是大手牵着穆澜,没说话,指腹在穆澜的手背上细细摩挲了起来。
再看着面前精致的人儿,李时裕的情绪越发显得复杂起来,他的喉结滚动,很久才无声的叹息。
这样的意外,谁都没想到。
但是这又如何——
李时裕并没开口,等着穆澜醒来的时候。
……
3 个时辰过去。
穆澜缓缓的睁眼,周围的一切还有些模糊,一直到李时裕的容颜彻底的出现在穆澜的视线之中,这才让穆澜渐渐的回过神来。
再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时,穆澜冲着李时裕很淡的笑了:「我们出来了。」
「是,出来了。」李时裕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已经安全了。密室的入口再一次的被封住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下面是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了。」
穆澜嗯了声。
而后,她坐了起来。
李时裕小心的扶着穆澜。
倒是穆澜笑了笑,看着李时裕:「没事,我好多了,也恢复正常了。不会再被影响了。」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李时裕问。
「不会。」穆澜摇头否认了。
确实没任何的感觉。
但是穆澜却可以感觉的李时裕的不对劲,她看向了李时裕,很久,葱白纤细的手轻轻抚摸上了李时裕的脸颊。
因为在密室,这人的胡子都没能及时出来,胡子变成了一圈,有些厚实的模样,和平日的俊朗截然不同。
「你都没清理吗?」穆澜问,指了指李时裕的胡子。
「没有。」李时裕嗯了声,「担心你,所以没时间管这些。」
「我帮你好不好。」穆澜笑着问着。
李时裕看着穆澜:「好。但是这里没有工具,大概是不可以。」
也是。
密室内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没能想到真的会在密室呆这么长的时间,甚至是发生了之前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准备这些。再说,男人有胡子也并没什么不合适的。
穆澜冲着李时裕笑。
而李时裕的手仍然牵着穆澜,没松开过,穆澜在李时裕的眼神里隐隐读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情绪。
她的眉头我微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时裕没说话。
这下,穆澜更肯定了,她也没催促李时裕,耐心的等着这人的开口,但是等了很久,穆澜都没等到李时裕的声音。
穆澜很清楚,让李时裕难以说出口的事,绝大部分都和自己有关系,不然的话,李时裕费不着这么沉默。
「和我有关系?」穆澜倒是问的直接。
她安静的看着李时裕,不言不语。
李时裕沉默了很久,才很平静的说着:「你怀孕了。」
穆澜倒是淡定,对于这个结果,穆澜不一样。在天牢的时候,穆澜就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或者说更早的时间,在回到大周的时候,被软禁在东宫之中。
也是因为穆澜怀孕,她凡事才会显得小心翼翼,尽量不选择离开东宫,避免再出意外。
这个孩子是李时裕的,穆澜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现任何的问题,这也是穆澜为什么不让徐医女来的原因。
徐医女是可以通传穆澜的旨意。
但是穆澜担心,在李时元已经知道自己和李时裕的事情下,如果忽然来了医女,李时元必然要生疑,恐怕除了徐医女外,李时元还会让他信得过的御医来,这样来,穆澜怀孕的事情必然瞒不住。
那么这个孩子的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穆澜不动声色。
就连玲珑,穆澜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只是后来的事情,穆澜没想到,自己被李时元凌辱,加上后来她被关入天牢,天牢之内的酷刑,还有天牢的环境,那时候的穆澜感觉的到自己的胎气并不是稳定的,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意外。
甚至是最后用了幻境。
穆澜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甚至穆澜还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而现在,这个孩子竟然留住了。满打满算,应该有两个半月的大小了。
这个孩子,福大命大。
但在李时裕的话里,穆澜却忽然明白了这人为什么脸色阴沉了。
李时裕怕是误会了。
因为幻术,一直到现在,穆澜的气息都是紊乱了,虽然人清醒了,但是不意味着脉象也是平稳的。
甚至,这样的脉象什么时候会平稳,穆澜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把脉出来的怀孕时间,自然也是不准确的。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有些百口莫辩。
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变成了强行在解释。
只是看着李时裕,穆澜安静了片刻,还是淡淡开口了:「你是不是误会了?」
李时裕面色平静,但是却没人知道此刻李时裕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看着穆澜,很淡定的牵着穆澜的手:「我误会什么?」
穆澜安静了下,张口语言,最终话到了嘴边,被停了下来。
李时裕都没戳破这样的事实,穆澜要如何才能把这件事说明。
她低敛下眉眼,而后再看向了李时裕,穆澜并不是一个在这种事情上也可以装作无所谓的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认真:「你以为这个孩子是李时元的?」
这是过往的伤疤。
穆澜毫不留情的翻了出来,血淋淋的展示在李时裕的面前。
李时裕没说话。
「因为脉象的时间来看,你就以为这是李时元的孩子,是不是?」穆澜继续问着,声音也有些沉了下来。
「澜儿——」李时裕拧眉,但是口气却仍然平静。
「李时裕,我若告诉你,我在天牢之内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现在这个原因,是因为我用了幻术和体内的蛊毒,导致脉象不稳,所以才会这样,你信不信?」穆澜问的直接。
李时裕的眼神一闪,面不改色的说着:「信。」
如果这能安抚穆澜,李时裕会这么说。
但是李时裕却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并没信过。
姑且不说脉象一事,他和穆澜之间亲密,这点李时裕不能否认,但是李时裕却很清楚,最初的每一次,他都会亲自送去避子药丸。而穆澜更是清醒,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怀有孩子。
他们的最后一次,是在回京之前。
之后就再没见过。
而那时候,一切生死未卜,没人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穆澜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出现意外,所以,自然会避孕。
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李时裕没必要戳穿。
穆澜的身体,必须生下这个孩子,不然对穆澜是毁灭性的打击,只要是伤及穆澜的事情,李时裕都不会做。
只要这个孩子是穆澜生下来的,不管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李时裕也不会在意。
「你根本不信。」穆澜说的直接。
李时裕看着穆澜,眸光却显得坚定无比:「澜儿,只要是你生下来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
这话,已经很明确的摆明了李时裕的想法。
他安静的看着穆澜:「现在我们要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宜久留,别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穆澜看着李时裕,脸色有些冷。
她闭了闭眼,没再理会李时裕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李时裕的态度已经表明的极为明显了。
穆澜的话,不过就是解释。
穆澜说不出的阴沉。
再看着李时裕,最终,她冷淡的站起身:「那就先走。」
而后,穆澜率先走了出去,没再理会李时裕,更没再开口多说一句。
这样的情况下,多说无益。
而李时澈和姬娘在外面等着两人,看见穆澜走出来的时候,姬娘和李时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大小姐。」姬娘迎面而上。
李时澈也叫了声:「四嫂。」
穆澜面前两人,情绪控制的很好,并没把之前的阴沉暴露在脸上,倒是淡定的开口:「让你们担心了,我们事不迟疑,尽早离开这。」
「好。」李时澈应声,「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王掌柜也已经得到消息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出去后,就可以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穆澜嗯了声,没说什么。
李时澈是一个男人,感觉不出来气氛的诡异,但是姬娘却可以感觉的出来,好像穆澜怀孕,李时裕和穆澜之间的气氛却变了,不是惊喜,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沉。
但是偏偏,谁都没打破这样的阴沉,表面看起来又若无其事。
出了什么事吗?
备案号:YX01A0e6l5p5JlM5e
进入密室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半支烟头 等
×
文章来源于互联网:34. 真实身份
叶壮2014年度荣誉答主会员特权已解锁价值¥19.00的盐选专栏最近这一年,我还挺关注儿童专注力这一领域的。 不过我关注的内容,不是早教市场上那种噱头的「专注力」,而是更加实打实的,每个家庭里,专注力各不一样的孩子们,分别都经历了什么。 在我看来,专注力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