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女主有心计的小说?
我是小姐的试婚婢女,嬷嬷翻来履去地检查我,弄得我很疼。
嬷嬷皱眉:「这点疼就受不了,疼的还在后头呢。
」我猜那种事应该是疼的吧。
大户人家小姐嫁人前要贴身婢女去新郞家同床三日,名曰试婚,确定男方那方面没问题才能让小姐嫁过去。
我是夫人指定的,因我性子老实,模样讨喜,看着喜庆。
夫人和李嬷嬷告诉我去赵家多打探些消息,尤其赵家小公子是否有残疾和隐病。
大少爷青林又来找我了,把我按在墙上狠狠咬上我的唇,我双拳紧握,保证自己不动不反抗。
几个月前他在花园看到给小姐采花的我,挟到假山洞里,他激动地抱着我,嘴凑到我脸上,我抖着嗓子说:「我是小姐的试婚丫头。
」他胀红了脸瞪我:「你说的是真的?
」「这样的事我怎敢说谎。
」他捏着我的下巴瞪了半晌,又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放过我,连掐带咬,我浑身除了血印就是青紫。
我知道他不喜欢他做事的时候丫头哭,他房里有两个丫头就是受不了,疼哭得声音稍大被撵出府。
他没破我的身,我咬紧牙关任他施为,他很满意,没有丫头能在他办事的时候不哭出声的。
至此之后,只要看到我一人时,必拉到无人处一通折腾。
试婚那天一顶青色小轿把我接到赵府。
我站在赵家少爷的房里任他打量。
没想到赵轼轩模样长得这样好看,比我见过的男人都好看,笑的时候眼神也是暖暖的。
他笑着问我:「多大,几岁进的府,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老实回答:「去年卖到青府,家人都不在了。
」他握我的手轻轻揉搓:「不怕,以后有爷呢。
」我自觉宽衣解带躺好,木然地等着痛的一刻。
他的唇轻轻落在我脸上,身上,没有疼,反而心里有种痒痒地想要做点什么,身体舒展开,最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痛,随后感觉身体在波涛中荡漾让我昏昏然陶醉其间。
等一切结束,我以为的青紫身上并没有,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
做为试婚丫头,是没有资格和主子共睡一床的。
起身拿过衣服要穿上,赵轼轩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按倒:「在这睡吧,外面凉。
」我被搂抱着无法动弹,只能缩在他怀中,沉睡前的一个念头:赵家小少爷没有隐疾,绝对没有。
之后两天,白天我就在书房陪赵轼轩读书写字,晚上和他滚床单。
第三天晚上,我该回去了,赵家仆人给我端来一碗药,是防有孕的,我知道这是必须喝,毫不犹豫地喝下。
赵轼轩抱着我:「跟着你家小姐一块嫁过来,爷好好疼你。
」我又被那顶小轿送回青府,进门后叫到夫人房里。
夫人询问我这三天在赵家的情况。
我记得去时夫人的交待,恭敬地答:「赵小公子好得很,没有残疾和隐疾。
」夫人和李嬷嬷对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让我退下。
这三天又累又乏,我只想回到房睡个好觉,小姐又把我叫去闺房。
青柳长得如弱风抚柳,羞哒哒地问我:「赵小公子长得怎样?
」我答:「赵家小公子模样好看。
」她脸上立时露出欢喜,欲言又止地问:「那,那他在房中……。
」我心知她要问什么,老实回答:「小姐怕是以后要辛苦了。
」青柳脸上刚升起的红晕逐渐转白。
很快到青柳出嫁的日子,青柳跪在堂前,拜别青老爷和夫人,我端着两杯茶水递到两人手边,青老爷和夫人笑着饮下。
青柳上轿,我低着头跟在陪嫁的队伍里,旁边小兰对我一脸鄙夷,我比小姐还早上了姑爷的床,夫人说我以后要做小姐固宠的伺寝通房。
青林骑在马上,目光不甘地扫向人群中的我。
试婚后回到青府,他把我叫去他房里,无所顾忌地占有了我。
他是属狗的,一兴奋就掐拧啃咬。
盯着桌上的砚台,天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控制自己没有拎起来拍飞他。
结束后他满足叹息:「你要不是我妹妹的人,我就把你要我房里当个暖床丫头,可惜了。
」大户人家哥哥要妹妹婢女做暖床丫头说出去会被人家笑话的。
亏他有脸说。
我低头掩去眼中所有情绪,擦拭身上的血渍和污渍。
大婚夜晚,小姐和赵轼轩洞房,我在外间值夜,半夜听到新房里青柳低泣。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伺候青柳洗漱。
赵轼轩经过我身边时,在青柳看不到的地方捏下我的手。
我红了脸。
青柳见过赵家长辈后回房补眠,赵轼轩拉我到另一侧的偏房用唇堵住我的嘴。
半晌,他附在我耳旁悄声说:「爷都想你了呢。
」我低头整理衣衫,红润的脸上又添了一层霞。
「等过些日子,我跟夫人说说提你做姨娘。
」赵轼轩说。
卧房里传出动静,青柳醒了,赵轼轩迈步走出去,我端起桌上的已凉透的茶水随手倒入花丛,透过窗子看到青柳和赵轼轩在亲热地说话。
三天回门,青府门前,一堆小乞丐围着讨要,赵轼轩扬了一把铜钱,乞丐们你争我抢。
我扶起扑倒我脚边的小乞丐,他握了一下我的手飞快跑远。
无人处张开手掌,一张小纸条静静地躺在我掌心,看过纸条内容,我将纸条销毁。
出了后门,胳膊便被一个妇人紧紧拉住。
「你这死丫头咋不跟我报个信,心是越来越大了。
」我扭头,看向拉住我的母亲。
她用指头狠狠戳我脑袋,「你个死丫头,要你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
」自从家里遭了变故,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非打即骂。
时常恶狠狠地盯着我问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又哭自己命苦,中年丧夫丧子。
我举起一吊钱,她的叫骂声瞬间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她扬手一把夺去过,叮嘱我不要忘记父兄是怎么死的,扔给我一个小香包愤愤离去。
我漠然看着她离去,揣着香包回到院里。
转过回廊,就被青林伸手截住。
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我现是赵府的人了,让人瞧见不好。
」青林阴沉沉地盯着我。
我越过他擦身而过时,他吸了吸气,忽然低声说:「三天后我在瑞祥茶楼雅间等你,你敢不来,哼!」瑞祥茶楼,我当然知道,这个茶楼曾是我家的,现在是赵府的产业,它对面的福鼎酒楼也曾是我家的,现在成为青府的。
心头一窒,我停下脚步,转身,手握香包轻快地浅笑:「好,我一定会去,而且,我保证你会开心死的。
」没理会他错愕惊艳的模样,我笑着离去。
回到赵府,赵轼轩以学业为重睡在书房,青柳不能让他放弃学业陪她,只能揉碎帕子眼里淬了毒似地看我。
赵轼轩指名让我从此在书房伺候起居,青柳新妇怕背妒名,只能大度同意,铺床叠被打水洗漱,晚上还暖被窝,我的活可不少。
找个给赵轼轩买笔墨的理由,我出了赵府来到瑞祥茶楼,楼外面门脸和楼里装饰与从前一样,除了变了主人和店里的伙记。
青林坐在雅间一脸不耐:「怎么来得这样迟,害得爷好等。
」空气中有股馨香,青林目光开始变得痴迷,我后退至窗前,窗下那一片碧湖波光折入我眼中似刀锋剑芒。
青林一脸沉醉向我扑来,我转身躲过,手向前推送。
「扑通」入水的声音在喧嚣的茶楼里没有惊起一丝浪花。
转身出了雅间,和来时一样从另一侧通道消失,无人发现我来过这里。
曾经身为东家的大哥告诉过我,瑞祥茶楼除了店内人,外人都不知晓有一条通道可以走到侧门,出了侧门是条僻静小巷,走出巷子便是繁华街市。
买了笔墨,回到赵府被青柳拦住:「出去买笔墨怎么这么久?
」她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少爷用惯的笔墨没找到,找了好几家。
」我小心地回答。
小兰在旁两眼嫉妒地望向我。
第二天,青林死讯传来。
茶楼雅间里没有挣扎打斗,官府定的死因是失足落水。
青林是青府唯一的少爷,青府姨娘众多,可少爷不是没生出来,就是出生后不久夭折了。
这里面青夫人可是功不可没。
我知道青老爷以后也不会有儿子女儿出生。
府中一片肃白,青老爷和夫人哭晕过好几次。
我跪在角落冷冷地看着面前黑白场景,记忆中的片断涌现和此时重合,葬礼都一样。
来到后门,母亲难得露出笑容:「哈,老天报应啊,老天报应,该,就该死绝了。
」我漠然地看着母亲癫笑着拍手和我分享她的喜悦。
「娘,一会少夫人还要找我,我先回去了。
」母亲笑容敛起:「死丫头,你给我记着,咱娘俩是怎么落到今天这步的。
」她又开始咬牙切齿:「天杀的,这些恶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转头恶狠狠地咒骂我:「你说说,你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啊,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是啊,我又何尝没自问,我怎么不去死呢。
可我若死了谁为爹爹和兄长报仇呢。
我不是孤儿,父亲、兄长经商多年,我自幼在父母和兄长疼爱下长大,也是闺阁中的小姐,婢女成群,锦衣玉食。
天灾后一家人辗转此地,父兄努力经营,生意兴隆,与青府、赵府有生意往来,青府和赵府见我爹是外来户没有根基,开始惦记我家产业。
先是找人在茶楼里打死了人,后又酒楼里下毒吃死了人,摊上两起人命官司,一夜之间,茶楼、酒楼都关了门,青府、赵府是姻亲,买通官家联手将我家产业分食干净。
爹爹与兄长屈死狱中,我和母亲被赶出大宅,流落街头。
安葬父亲、兄长时,狱卒曾受父亲救命之恩,告诉我和母亲青、赵两府勾结,买通官家内情。
母亲自此性情大变,犹如疯妇癫狂。
打探到两家订亲,母亲将我卖入青府,让我伺机勾引大少爷复仇。
我自卖入青府那天起,我就已不再是我了。
复仇是我人生的全部。
我忘不了父亲、兄长从小对我慈爱关怀,曾经一家共享天伦之乐,既然我已身陷人间地狱,那么就一起吧。
那日后花园与大少爷偶遇是我故意设计,我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女子,又有母亲给我的迷魂香,大少爷果然对我痴迷不已,最后丧了命。
青柳出嫁当天我端的茶水里下了绝子药,青老爷这辈子都不会有继承人,守着万贯家财却无人继承,想想就开心呢。
母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命苦,我拿出几两散碎银子换得耳边清净。
她高兴地拿了银子,留下一个香包走了。
我不知道母亲从哪里拿来的香包,确是好用。
晚上赵轼轩和青柳回了青府,赵轼轩没有睡在书房,小兰经过我身边时得意地看我。
接连几天赵轼轩都陪着青柳,我老实守在书房,每日打扫擦试。
我在廊下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嬉笑声,门大开着,小兰倚在赵轼轩的怀里笑得娇羞。
我安静地看着。
晚上赵轼轩睡在书房,小兰被叫进去,进门前她挑衅地扫我一眼。
半夜小兰喊口渴,我端着温好的茶水进屋,她喝了一口:「这么冷,想凉死我啊。
」一抖手泼在我身上。
赵轼轩起身搂住她的腰,她娇笑着和赵轼轩滚做一团。
我转身出去接着睡觉。
青柳当我的面宣布提小兰为姨娘,小兰趾高气扬,指使我干活,我照单全收,任劳任怨。
青老爷唯一儿子死后,为了生儿子每晚在后院耕耘,亲热后还没提枪就走火,他不甘心,新买几个水嫩嫩的婢女还是不行。
大夫看过摇头,今生再有亲生儿子不可能了。
青老爷丧子之痛又闻此讯,中风瘫了。
青夫人连遭打击,卧床滴水不进。
青柳回家只会对着爹娘哭。
青府姨娘偷偷变卖府里的东西准备跑路,家仆趁乱偷盗财物,很快府里掏空,青家产业被人接管。
青老爷和夫人卧床浑然不知,发现时已人去楼空,只留一个青府。
有人上门催讨债务,两人把青府卖了,换一小院栖身,身边除了李嬷嬷再无他人,没多久李嬷嬷卷着夫人的金银细软也跑了。
青老爷将票贴身藏着没被卷走,一天夜里,有人溜进院子,抢了银票,将两人杀死,死状很惨,身上骨头砸断了多处。
母亲让人捎话进来说要见我。
见面时她眉目舒展,神清气爽。
「哈,终于出口气了,恶有恶报。
」她扬眉一脸兴奋。
「哈,告诉你,他们死时嘴堵得紧紧的,那两人疼得想叫又叫不出的样子哟。
」她捂嘴笑。
「人是你杀的?
」我问。
「哪能呢,我是后来去看热闹的」她眼神闪躲。
我想过自己去解决,却有人抢先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我所要的就好。
「我不能出来时间太长,没事别叫人递话给我,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我转身要走。
她拧眉:「你什么时候动手,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个赵家少爷动了情,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狗屁,只有银子是真的,听到没!」「嗯。
我知道。
」我把荷包拿出来,她夺过去。
还给我一个空的荷包还有一个香包、一纸包药。
交待我是什么药后,她甩着帕子扭着碎步走了。
香包的味道很好闻,清新淡雅却让人沉迷深陷。
青柳和小兰都怀孕了,只相差几天。
赵夫人高兴地赏了青柳和小兰。
青柳孕相不好,她身娇体弱,孕吐不止,眼窝深陷脸色青白。
小兰则面色红润,身强体健一点不像孕妇。
青柳怀孕三个月时流产了,大夫说是因大寒之物,青柳身子柔弱,这一次流产几乎耗尽她全部生机,卧床不起只能靠药物撑着过日。
青柳每日以泪洗面,身子更加不好,大寒之物不知从何而来,府上彻查没有结果,只能把青柳房里的下人都发卖了。
我在赵轼轩书房当值没被波及。
小兰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死了,且死状奇惨。
那晚赵轼轩酒后回来,我上前伺候洗漱,小兰把我赶了出去。
我睡在外间小榻,手搭在肚上,伴着隔壁床传来的「吱呀」「吱呀」声安然入睡。
两人感情浓烈,深入交流了一宿。
赵轼轩清醒时小兰已僵了身子,入目满床的鲜血,小兰肢体苍白。
赵轼轩慌乱狂叫,下人们涌进屋后也被满室血色吓在当场。
赵轼轩做了病,他硬不起来了,不能和女人上床,连碰都不敢碰。
有个婢女半夜爬上他的床,他惊叫着把人打死。
赵府老爷夫人愁眉不展。
我抚着浑圆的腰身,凝着灯光出神。
我怀孕了,四个月。
见到母亲时,她摇着小扇走到我面前,我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与前几日形同疯妇的是同一人。
似乎没有遭受那场家变,她还是府里身着锦缎,头插朱钗的夫人。
她一脸嫌弃地看向我:「你怎么吃得这么胖?
连姨娘都不是,就一个通房,以后可怎么办?
」「我怀孕了。
」她目光瞬间盯上我的肚子,「当真?
」「嗯,四个月了。
」她指着我怒骂:「你不长脑子吗,让你进赵府是让你去生孩子吗?
」「这是赵府唯一的孩子,赵轼轩,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我回答。
母亲松开手,上下打量我,「那药都用上了?
」「嗯。
用上了。
」母亲笑:「好好好,用上就好,你先回去,等我好好考量考量。
」母亲满腹思量扭着腰摇着小扇走了,我看到她走到一辆马车前捏着裙角上了马车。
母亲何时坐得起马车了,这次她没向我要钱,我觉得母亲有事瞒着我。
赵轼轩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他房内全换成小厮伺候。
不敢睡床上,困了就趴在桌上,吃得又少,几天下来脸色憔悴,目光阴郁。
赵老爷和夫人都束手无策。
大夫和法师都找过了,吃药、做法事都改变不了赵轼轩错乱的神经和消瘦的模样。
腰围日渐增粗,抚摸肚皮感受里面的生命,我下了决心,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端着饭菜放到赵轼轩面前。
他手紧紧握着书,看到我眼神避开。
「我是来告诉你我怀孕了,你有孩子了。
」赵轼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怀孕了,真的,四个月了,不信你摸摸?
」我握着他的手,他缩了回去,我强硬地拉过来按在我肚子上。
坚硬地圆凸起让他眼神有了光彩。
我有孕的消息迅速在府里传来,赵老爷和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提升我为姨娘。
青柳赏我一只镯子,消瘦灰白的脸上明晃晃挂着嫉恨。
我快速跪地谢过后收起来,走时不小心碰倒了门口的花盆,屋里婢女立刻上前收拾破碎的瓷片和花土。
没理会青柳那句「粗鄙」我快步走了出去。
路过池边,将一个纸包扔进池里。
哪有什么大寒之物,不过是两物相生相克罢了。
我手中纸包与房中的那盆花合在一起便是大寒之物,单一存放都是无害的。
我早将药倒在花土中,吸入得多了,孕体自然受不了。
赵轼轩明显好了许多,至少不反感我出现在他视线内,偶尔还能接受我的触碰。
母亲来找我,不满地瞪着我的肚子,「这还能打掉吗?
」「我不想打掉,我的孩子,我要生下来。
」母亲急极骂道:「生什么生,你怎么生?
你生个仇人家的孩子怎么办,你忘了你爹你哥是怎么死的了,你要气死我吗?
」我护住肚子任她发疯,她喘着粗气咒骂够了把一个药包砸在我脸上。
「你赶紧把他给打掉,听到没,我要知道你生下这个小杂种,我就掐死他。
」母亲气咻咻用帕子擦擦脸上的汗水,走向远处的马车。
马车经过我身边,风吹动车帘,车上有个男人意味深长地打量我。
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这个男人是谁,母亲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本能地讨厌这个男人和母亲坐在一起。
下次见到母亲我一定把这件事弄清楚。
一个生命的成长是如此的新奇,是我十多年生命中不曾感受到的。
我爱上了腹中的骨肉,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
我不会忘记我的使命,这并不影响我期盼腹中生命的成长。
母亲给我的那些药和香包我早扔掉了,我不会坠胎,更不会让香包出现在赵轼轩面前,我不可不想像小兰一样。
那晚本来单纯地想伺候赵轼轩休息,他有没有想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是小兰非要作死我只能成全她。
和青林闻到的香包一样,让人沉醉致幻,对周边的一切都不在意,只想做那件事。
我那晚出去的时候顺手挂在了帐上,第二天仆人们冲进去的时候趁乱取走,随后毁掉。
我成了赵府最得宠的姨娘,赵轼轩带我来到福鼎酒楼。
楼里的伙计都不认得了,我戴着纱帽,也没人认出我。
赵轼轩点了几个招牌菜,尝着口感和以前差太多,大厨应该换了。
好久不喝酒的他今天颇有兴致地喝了几盏,我心情复杂地埋头吃菜。
「喜欢吃,下回爷还带你来,这是咱家的产业,何时来都行。
」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的,这是我家的产业,何时来都行。
」他呵呵笑:「对,你家的,我的都是你的,都是咱们孩子的。
」说完盯着我的肚子笑得欢畅,好久没看到他这样开怀的神情了。
我痴痴地望向他俊美的容颜,心想我孩儿将来一定长得不差,因他父亲颜值高啊。
酒足饭饱下楼时,一个男人喝醉,从楼梯上横冲直撞下来,楼梯窄,三人叠在一起,我侧身抓住栏杆护住肚子,赵轼轩被那人带得往前冲,我的脚没有收回来。
人,就在我面前翻过窄小的栏杆坠落在地,回过神来看去,赵轼轩头扭曲地歪在脖子上。
大厅里人们惊叫、慌乱、逃窜都与我无关,我怔怔地伏在栏杆上如同雕像。
世界又变成非黑即白,这世上的葬礼果然没有什么不同。
不,也有不同,不同的是我这次身着麻衣跪在前面,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去,和尚诵经的声音萦绕耳边,似远又近。
我只跪一会,我腹中是赵府唯一的子嗣,累了被扶到厢房休息。
青莲瘦得皮包骨,本就青白的脸泛着死灰,跪在那里摇摇欲倒,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人就软了下去,下人乱做一团。
大夫诊脉后叹息:准备后事吧。
晚上,厅里一口棺材就变成两口。
葬礼后,赵府落没了。
赵老爷和夫人病倒不理事,我是府里唯一能主事的的半个主子,母亲登门找上来。
打量着赵府,母亲面露欢喜:「多亏你没把孩子打掉,现下这府里就你这肚子金贵。
」我看了一眼窗外:「母亲小声些。
」「怕什么,现在谁不知道这府里两个老东西都不行了,这赵府早晚都是咱们的。
」我带母亲见了赵老爷和夫人,只说母女失散多年才找到,母亲当晚住进赵府。
赵老爷和赵夫人开始只是心情郁结外感风寒,卧床几日便会好。
母亲一日三餐地送食,送药,非但不见好转,最后口不能言,手不能抬,已显油尽灯枯之态,半个月后相继离世。
我已对眼前的黑白天地麻木,葬礼都是母亲张罗。
有异议的管家仆人都被她打发走了,我漠然地看着府里人日渐稀少。
肚子一天天见大,感受他的胎动,我对这个生命充满希望。
身负血海深仇,忍辱含垢大仇得报,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对父亲、兄长也有了交待。
余下的日子,我只想让孩子平安长大和孩子好好过日子。
我有想过孩子问我要父亲,到时我就对他说:「你父亲没了。
」人没了,就是没了,没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母亲领着那个男人来到我面前,温婉地对我说:「这是你魏叔,他帮过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马车上的那个男人。
我看了看男人,转头问母亲:「一家人,那我爹呢,你死了和我爹葬一起还是和他。
」母亲脸色巨变:「死丫头,你说的是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魏叔帮忙给你拿的药包香包,瑞祥茶楼和青府能到我们手里吗?
」原来母亲是从他那里拿的药和香包,接管瑞祥茶楼和青府的也是他。
现在,他的目标该是……我。
我面色平静心却翻江倒海,定定看向母亲,面前的女人忽然很陌生。
原来,我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木偶,背后操控提线的除了母亲,还有他。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很恶心,吐得昏天黑地,想把体中所有污秽都吐出来。
母亲忙用帕子擦拭裙摆:「哎呀,好好的怎么吐了,真是的,可惜我这身好料子。
」我自嘲地一笑,这就是我的母亲,好在我报仇的目的达到了。
我起身:「你的事我不管,你若做出过份的事,我不介意帮我爹清理门户。
」「你个死丫头,你敢!」「敢不敢,你可以试试,我的产业不需他人代劳,爹爹和兄长创下的产业,我会收回。
」我冷冷地撇向他们,没有错过魏叔眼里闪过的一丝狠历。
我从心里反感那个魏叔,感觉那他像条毒蛇,阴冷地缩在暗处,伺机会狠狠地咬上一口。
母亲每日和他出双入对,说话轻声细语,笑容娇羞,青春回归,仿佛哭嚎打骂如疯妇的她从来不存在。
我用雷霆手段将赵府所有产业理顺,青府其它产业我不稀罕,可是瑞祥茶楼我一定要拿回来,落在别人手里也就算了,可在那个男人手里我不舒服。
母亲口口声声「我们的产业」我嗤之以鼻,我只相信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我用上父兄教过的商业手段,价格打压,货物垄断,瑞祥茶楼终于撑不下去,回到我的手上。
母亲又如疯妇般跳脚咒骂。
等她骂累了,我递上一杯茶平静地说:「你不想住在这里就走,要是走头无路,你随时回来。
」她放下一句「死了我都不回来。
」气哼哼地走了。
我没想到,这是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的尸体从河上打捞上来,苍白僵硬,安静地躺在我脚边。
我抚着肚子跪下,慢慢合上她的眼睛。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贪财惜命的人怎会自杀。
她,是一颗弃子。
我缓慢望向青府方向,那里面住着叫魏叔的人。
我开始对身边人清理,吃食用物都小心谨慎,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我,我和魏叔之间只能你死我活。
中秋节,我生产在即,听说有灯火游街、烟花燃放,我可不想错过这个热闹,何况还是个大热闹。
带着保镖护院我在人群中漫步,人潮涌动,烟花绚丽。
为观看烟花,临街酒楼里的人都站在窗边。
我驻足仰头望向二楼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女人,男人温柔体贴,女人年轻妩媚,笑眼盈盈。
忽然有人高喊着火了,一阵慌乱,人群四散奔逃。
男人搂女人下楼,低头轻声安抚着,经过我身边时,我抽出袖中匕首,淡定地插入迎面男人的胸口。
保镖护院将我围在中间迅速在人群中向远处移动。
惊叫声响起,接着是更多的惊叫。
我在人潮中回头看向那个男人,魏叔。
他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瞪着我,手伸向我直直倒下。
我笑着转头。
今晚的烟花真漂亮,可惜看不上了。
生产那天,痛得我撕心裂肺,好在产婆有经验,终于一声啼哭,我松了一口气。
是个男孩,果然长得像父亲一样俊美,我高兴极了。
我的儿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
他会好好读书,当状元,光宗耀祖,想想就很美。
文翰林一岁时,我抱着他跪在父兄、母亲墓前,我没有把母亲和父亲合葬,在旁边又给她立了一个墓,她地下有知也羞于和父亲合葬的吧。
跪在墓前,我说我替他们报仇了,我说我有了孩子,孩子随外祖姓,我说现在日子好了,我不再受苦受罪,看人眼色,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着说着我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声嘶力竭,把这许多年的委屈,耻辱都哭出来,文翰林小手不停地给我擦泪。
回家时,我告诉文翰林,他姓文,我也姓文,我叫文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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