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和大叔谈恋爱什么感觉?
我19,他33,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我借口游戏输了,去了他的卡位。
他点的酒很贵,一小杯就要上千块,我喝的时候故意让几滴酒从嘴角滑落,然后用手背轻轻一蹭,接着微微伸了下舌尖。
灯光昏暗,我的肩带恰到好处地滑下来,那之后,他的眼神就再没从我身上挪开过了。
我叫林晓夏,大二那年,我第一次去MODU酒吧,就遇见了李潇。
他30岁左右,穿剪裁很好的意式西服,有一八五左右,身形英挺,面容清秀。
最重要的是,他开了一辆宾利欧陆。
我们一行人在他之后进了夜店,看着他独自占了一个卡。
和我同去的富二代室友说,那卡座是这家最贵的,点的威士忌是隐藏酒单,虽然不张扬,但要十几万。
他玩得绝不会小。
可接下来的时间,男人就独自坐在那里,看着舞池里面的人扭动,自己喝着威士忌,更多的时间则在刷手机,面无表情。
期间有几个女生想要坐到他身边,或者直接亮出手机要加微信,都被他回绝了。
我暗自兴奋,因为今晚,他是我的「猎物」了。
酒吧灯光昏暗,我踩着黑色系带高跟鞋,围了颈链,化着纯欲的妆,黑色短裙的吊带被我微微下拉到肩膀,那是我最撩人的样子。
我有十足的把握,钓到眼前这个宾利男。
01「宾利男」的信息很好猜。
不蹦迪,不点陪酒,又非要在喧闹的地方喝酒,大概率是感情受挫。
至于身家,那辆宾利八成不是租的,按我富二代室友的理论,租迈凯伦的跑车比这辆有用太多了。
他是个好目标,只不过需要点技巧。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微微皱眉,带着哀求的语气和他说,「先生您好,我和几个姐妹玩国王游戏,她们叫我和你喝一杯酒。
」「你不介意吧,就一杯。
」说这话的时候,我微微低头,确保自己展示出最好看的面部轮廓。
他愣了一下,看向我,一句话都没蹦出来。
不等他反应,我主动拿了桌上的两个杯子,倒了小半杯威士忌。
然后拿起其中一杯,仰头便喝。
我故意让几滴酒从嘴角滑落,然后用手背轻轻一蹭,接着微微伸了下舌尖,「不好意思。
」这算是斩男的标准动作了,我在女仆咖啡厅做兼职的时候,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他很快也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从始至终,仍然没说话,但眼睛始终注视着我。
我将那带着唇印的酒杯放下,转身就走。
之后的五分钟,无论我在舞池,还是在卡座,都没再看他。
而帮忙望风的室友说,那男人,瞄了你好几次呢。
我知道,鱼上钩一半了。
我又多喝了几杯,让自己的醉意更浓。
二十分钟后,我又去了他的卡座。
这次,我要有肉体接触。
「先生,我的国王游戏又输了……」他沉默着点头。
「我的闺蜜们,让我抱你一下。
」说着,我借着醉意,忽然往他怀里跌去,并用最柔软的地方接触他的身子。
我蜷缩在他怀里,足有五秒钟,这才缓缓支起身子,坐在他腿上。
「完成了,谢谢你啊。
」我带着迷离的笑意说。
他也微笑起来,在幽暗的灯光里,离我很近,眉眼清秀,竟然有点迷人。
「小妹妹,你这么钓男人,没用的。
」02「谁说要钓你了?
」我下意识地反驳「宾利男」。
「你第一次走过来,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切,无聊。
」我起身要走,可是酒意上涌,从他身上起来,却又跌坐在卡座上。
「为什么撩我,看我帅?
」我翻了个白眼。
在这个夜店里,他确实算是最帅的那个梯队。
但我根本不想承认。
「你完全不是我的类型,我钓你只是因为你开宾利。
」「你承认是来钓我了?
」我被噎了一句,心里更火了。
「是啊,看你身家不错,想要傍你,每月从你那要点钱买包,满意了?
」他愣了一下,「那你这样的,一个月得多少钱?
」他直接问出价码来,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说多少钱,都像是在自取其辱。
「看你这样,倒是够好看,就是胸小,一月也就十万吧,」他说,「想拿更高的价也有办法,比如和我结婚,然后再把我踹了……」「踹了多没劲,」我盯着他的眼睛,「我应该把你弄死,彻底点,拿你全部家产,回头找个小我十岁的小鲜肉再婚。
」他笑着摇头,感叹着,「妹妹,你还真直接啊。
」「那你喜欢么?
」「打个八折我包你。
」我抄起酒杯,将仅剩的酒液洒在他的脸上。
说完起身回了自己的卡座。
我突然觉得很沮丧,觉得自己的遮羞布被他的言语扒光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现在才被戳穿。
那男人说得没错,我无非就是待价而沽,无非就是在用身子和青春,换一个价码。
我和几个室友说自己很累了,先走了。
室友说寝室关了,在这通宵吧。
我说太吵了,想自己出去走走。
她们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和男人出去逛吧。
我没否认,心里却愈发难受。
上海的午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灯红酒绿,出了酒吧街,大部分还是无人的巷子,昏黄的路灯,很冷。
我抱着双肩,想要找一家小店歇脚,可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我叫林晓夏,今年19岁。
我自小父母离异,妈妈许多年前出了国,再没音讯。
我爸长得不错,但游手好闲,最后娶了一个丑却富有的女人,带着个比我小半岁的弟弟。
从那之后,我在家里再没感受过温暖。
我弟弟有耐克的大部分新鞋,我好几年都没有一套新衣服。
我弟弟每月三千块零花钱,我买瓶水都会被骂。
一起生活五年,我必须叫他「弟弟」,但他给我起外号,叫「杂种」、「野种」、「狗东西」。
18岁那年,他有一次半夜撬开了我卧室的门锁,闯了进来,直接把我按到床上,然后疯狂吻我。
他很胖,并且一脸肥腻,让我厌恶得不行。
被我踹开后,他说姐,咱俩在一起吧,爸妈不会发现的。
我扇了他一巴掌,拿了书桌上的刻刀威胁他,让他滚。
第二天,他跟长辈说,我勾引他。
我遭受了我爸前所未有的一连串巴掌。
我没说出实情,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家,说出来也没用。
从那之后,我弟叫我「Bitch」。
于是我考到了上海,是想要逃离老家。
可等我见识了上海的高楼,街上的豪车,从车里走出来的那些从容且骄傲的少女之后……我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成为她们。
而变得有钱,是我能成为她们的唯一途径。
我想要有钱,想要活在这样的城市。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能靠男人赚钱。
来到上海,我开始在女仆咖啡店兼职赚生活费。
平均一个星期,我要遭遇四个顾客揩油,不只是视线,是伺机动手动脚。
一次店长出面处理之后跟我说,这个数量,破了所有人的纪录。
很快,我成了咖啡厅最贵的女仆,需要提前一周预约。
当时有个金融公司的中层追我,一直接我上下班。
表白那天,直接往我的微信里转了六位数。
超了限额,要分三笔。
我吓坏了,赶紧把钱转了回去。
但我同时意识到:靠男人赚钱太容易了……那……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而多金的男人呢?
上海的夜店里,这种人,密度很高。
可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不仅需要钱,内心深处,更需要爱。
04「想去吃碗馄饨么?
」我转头,看见那辆宾利开到了我身边,那男人从后车窗探出头来。
我没理他,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可那车子也随着我的脚步加快了速度。
「之前是我嘴损了,实在抱歉,我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你不用抱歉,毕竟我也泼了你一身酒。
」「也对,咱俩今天都挺不顺的。
」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半天。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对了,再跟你说个事,今天来找我要微信,没有一个比你漂亮。
」女生面对这样的夸赞,情绪都会缓和下来。
同时我知道,再不停步,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你说的馄饨……好吃么?
」「全上海最棒的。
」「骗人吧。
」「试了就知道,上车吧?
」「我上车,不怕我弄死你,分了你的家产?
」「求之不得。
」他笑起来,夜色里,他眼神很暖。
吃过馄饨之后回到车里,我有些困,躺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迷糊着听见,他让代驾师傅直接去了一个豪华小区。
我没吭声。
短暂的一个宵夜之后,我心里的那份惭愧和负罪感荡然无存,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
我想要傍男人,他想要玩玩。
各取所需,没什么放不开的。
可是,那天晚上,落地窗外的夜景太美了,羊绒地毯又厚又舒服,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兴奋。
我说咱们不骂不相识,再喝点吧,但这回没控制住,直接喝到了失忆的边缘。
我记得我开始拉着他玩枕头大战,弄得满屋子都是鹅毛,像下雪。
后来我又拉着他到浴室,互相抢莲蓬头喷对方的全身。
全身湿透之后,我突然很想吻他。
我拉他到落地窗前,趁着夜色,扑进他怀里。
靠近他呼吸里的时候,我闻到他的迷人的味道,看清了他柔和的眼神。
还有,他的怀抱很温热。
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如果不是玩玩,该有多好。
我还……挺喜欢他的。
05——李潇我叫李潇。
我还有三个月可活。
在MODU酒吧遇见她的六个小时前,陈医生对我说,别耽误了,尽快化疗。
我说,化疗的话,还有多久?
陈医生说,一两年。
我说,不化疗呢?
陈医生说,三个月。
我说,我选三个月。
我不想在病床上靠着机器续命,我想走得像个人。
我觉得自己从诊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挺酷的,但心里仍然很难受,难受得想砸了眼前的一切。
难受到,当天晚上就想自杀。
于是遇见她的两小时前,我站到了自己公寓的阳台上。
我是个私生子,没见过父亲,母亲走后,我对这世界几乎没有留恋了。
可刚想迈出一步,我突然想,自己似乎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这七八年,我一直在创业,失败,创业,失败,每天有回不完的邮件,开不完的会,每星期至少有三天不能睡觉,好不容易累积了不错的身家,老天爷却不让我活了。
我想列个单子。
我看过尼克尔森和摩根·弗里曼的《遗愿清单》,我和两个老头想得一样,临死嘛,总该嗨一点。
于是我写下了第一条:约个最好看的妞。
写完我自己都笑了,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笑。
我去了MODU。
这夜店不错,先前陪客户去了很多回。
自己去,还是头一次。
我跟那的经理说要最好的卡。
他们说因为是周六,要贵一些。
我说好。
他们说要不要安排几个美女一起来?
我说不用,我自己撩。
那天晚上,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陆续走过来,或者要蹭酒,或者要一起去蹦,或者直接要微信,说自己累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找个地方「休息」。
每个目测都比我小五岁以上。
按计划,我应该加了她们每一个人,然后选一个最好看的。
可是那天晚上,我连续几次调动自己的欲望,都失败了。
她们脂粉浓艳,千篇一律,和先前被我雇来陪中老年客户的气氛组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那个纤细青涩的小女生走过来,用无比拙劣的演技蹭了我一杯酒。
理由是自己在玩国王游戏,输了。
我愣了半天。
心想这么烂的说辞,大概只能在女仆咖啡厅里骗死宅男吧。
但我还是和她喝了那一杯,我想看她这么烂的招怎么收场。
那之后,我连酒也没心思喝了,一心期待着她的后续。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她果然又过来了。
这回更狠,她装醉,倒在了我怀里。
我憋不住笑,心想今天就是她了,必须是她。
而之后的日子,我都无比感谢自己夜店里的这个决定。
那小女生给了我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但我不明白怎么形容。
那天晚上,到了我的住处后,她显得很开心,是真诚地开心,和夜店里那个耍心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说你这太美了,要不咱俩今晚上都别睡了吧。
再喝点。
然后她就喝大了,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要撩我的任务。
她开始逼着我玩枕头大战,撕毁了好几个沙发垫之后,她突然心血来潮,要玩水。
我们几乎把整个浴缸都掀了。
好不容易尽兴了,她拉着我,湿漉漉地赤脚出来,说要在落地窗前和我拥吻。
我说咱们先擦干净行么?
她说闭嘴,别浪费月亮。
吻着吻着,她情绪激动,竟然哽咽起来,说谢谢你啊,对我这种人还这么好。
她说我这不是装的哈,我是真的有点感动,你这么有钱,还能允许我把你家弄成这样,我爸对我没你这么好。
说完,她开始真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擦,一边抽泣着说话。
「完了完了,我还要撩你呢!我现在肯定丑得要死,完了完了……」后来,天缓缓亮了起来,她在我怀里睡了。
蜷缩着,嘴巴吻在我的手上。
我看了很久。
看清晨的阳光洒向她的睡靥,将她的脸勾勒出温柔的轮廓,将她的睫毛染成金色。
我终于明白她带给我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感觉叫做:「我还活着」。
06——李潇第二天下午,我被厨房的香味弄醒了。
我起身走出卧室,看见桌子上已经有了几盘菜,家常却诱人。
我于是悄声进了厨房,她还在忙活着,没发现我。
她当时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的T恤,纤长双腿裸着,带着耳机,哼着歌,双腿也时而交叠,随着音乐打着拍子。
烟火里,她的侧影美得令人开心。
我没想打扰她,回了客厅,在自己的遗愿清单上又写了一行字。
「和她一起完成上述内容」此时她走了出来,看见我吓了一跳。
很快脸红了。
「你家……食材不少啊。
」她破解着自己的害羞。
「阿姨留下来的,她工作日会来做菜。
」「哦。
」她说着,喝了口水又走向厨房。
「喂,」我叫住她,「下个月我想去旅行,你有空么?
」她愣了一下,「包养我啊大叔?
」「不是,是请朋友一起玩,一个人没劲。
」她嘴上忍着笑,「我想想吧,后天还有科考试。
」忽然,她的表情变了,「诶呀肉糊了!」说着跑回厨房。
样子傻得让人想笑着翻白眼。
「对了,昨晚忘了问,」我喊着,「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晓夏,要买机票吗?
身份证在包里。
」07——李潇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度过了可能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因为林晓夏。
在北海道滑雪,我说请个私人教练,她得知价格后坚决不请,说自己这辈子滑不了几次,然后我就看她从坡顶摔到坡底。
在澳门蹦极,她站在平台上整个人都是抖的,但嘴里仍然在放狠话,说李潇,一会儿你要是不跳,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还有泰国清迈,非要骑自行车,结果遇上了大雨。
浑身湿透的时候,她突然把自行车一扔,说来来来,咱们演一场分手的戏吧,然后开始袁湘琴附体,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造不造啊。
我没法不配和她。
因为在那个瓢泼大雨里,我是真的想吻她。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
可能是北海道雪中的温泉里,她裸身的背影很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可能是初遇的那天清晨,阳光洒向她侧脸的那一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可是我没时间了。
那次我在酒店的卫生间里突然涌出一大股鼻血,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于是旅行结束之后,我让她先在我的公寓住下,便开始咨询律师,看如何将我的所有财产留一部分给她。
律师说很简单啊。
你娶她。
我说不行,我很快就会死,对她以后找老公有影响。
律师沉默了半天,说那也好办,你生前赠予吧。
但按你说的,你的财产多且复杂,房产车子相对好办,但这几家公司的股权,流程就复杂了。
「对了,你还有……」「两个月。
」「那尽快吧。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准备打给周虎,没想到,他打来了。
周虎,我的发小,合伙人,创业以来最好的搭档,我手下所有的公司,他有一大半股权。
我没什么亲人,他大我两岁,长兄如父。
所以在遇到林晓夏之前,我本打算将所有的遗产都赠予他和嫂子一家的。
但现在有了林晓夏,我不得不从他的这份钱里分出一小部分了。
所以此时他打来电话,我心里竟有了几分愧疚。
我接起电话,刚想和他说正事,就听他在电话那头说兄弟,来趟公司吧。
我有点奇怪……因为这段时间,我不回邮件,不回微信,还挂断了他至少二十个电话。
毕竟快撒手人寰,没法面对他,也没告诉他我生病,怕他一米九的汉子当着我的面哭。
我以为接了电话,他会和以前一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你死哪去了你大爷的,你嫂子和我吵架了你赶紧来一趟!但是他刚才的这句话,太柔和了。
我问,出事了?
他说,对,出事了,赶紧来吧。
我立马开车奔向总公司,一路上都在自责,这段时间我疯狂散心,竟然完全不顾整个公司,我们是做游戏的,市场更新迭代极快,上线之前全公司几十人要不眠不休,他一个人带着全公司,又刚刚结婚生子,大概会忙死。
进了公司,我径直走向周虎的办公室。
这时两个没见过的男人从我两侧走过来,只一瞬间,我就被两人按到了墙上,反剪双手,铐上了手铐。
「李潇,我们怀疑你涉嫌经营赌博类游戏,盈利数额过亿,现在请你随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08——李潇我没联系林晓夏,不想吓她。
所以这几天,唯一过来探视的,是周虎。
「兄弟,我也是下了挺大的决心才来看你。
」那是拘留的第三天,我已经想明白个大概了。
警方告诉我,他们收到对我的指控,包括了制作赌博类游戏盈利,偷税漏税,非法转移资金等等十几条,并且附带详尽资料,甚至有公司内部机密文件做背书。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周虎。
此时,我们两个坐在铁桌的两边,他衣着光鲜,我带着手铐。
「你的指控全都是子虚乌有,他们审不了我几天,就会把我放出去。
」周虎点头,「是,但是够了。
」「够什么?
」「够我将你的所有股权,划归到我的名下了。
」他躲开了我的眼神,但语气开始愈发坚定,「你的房子,车子,都是以公司名义购买的,所以也都会被公司收回。
」他拿了烟出来,发现这屋子里不让抽,又塞了回去,「兄弟,别怪哥哥做得狠,我不想你还有告倒我的能力。
」「就这么喜欢那些股权么?
」我问他,「喜欢得连兄弟都不认了。
」周虎叹了口气,「我是市场出身,商业社会就是你死我活。
」「我不这么认为。
」「是你不想这么认为。
」周虎眼睛死盯着我,「你太散漫了,公司现在势头正盛,需要铁腕,需要唯一的权威。
」我苦笑起来,「你想让我走,跟我说啊?
以前我们无话不说的。
」「说什么?
」他也笑,「跟你说离开董事会,把那些股权送给我?
」「是啊,就这么说。
」他的笑意忽然消散了。
「兄弟,人是会变的。
」我沉默了很久。
最终没告诉他,我快要死了。
没告诉他,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是要给他的,因为我没父母,我把他当唯一的亲人。
他见我不说话,于是起了身。
「这事别让你嫂子知道,跟她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别让她闹我。
」我点了点头。
看向窗外。
阳光很好。
突然想,现在,林晓夏在做什么呢?
09——林晓夏我以为有钱到李潇这个程度的人,至少都会有点奇怪的性格。
可李潇体贴得让人心疼。
他和我认识一星期,就掌握了我的所有口味;交谈时,他总能适时地说出我心中的想法;他把行程安排得很满,却总为了我的懒觉更改。
还有,他会握着我的手肘,抱着我睡觉,会在我疯的时候笑着看我,眼神像怀抱一样给人安全感。
有一次我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说完我就不敢看他了。
因为自己的脸很烫,那是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
可我有什么资格问他呢?
我们只是在酒吧偶遇之后有了一夜情,然后我陪他旅行,充其量,我是他的玩伴……我想傍他,却又没成功。
所以现在这么问,就像是在说:我到底能不能傍你啊。
想到这我的脸更烫了,我说你别回答了,我不想知道。
他笑,问,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那算了。
说着就转身走了。
我气得跺了一脚。
当时在酒店,我只穿了袜子……剧痛传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我想,如果真的能当她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很节俭,不跟他要包和衣服,他有钱也不要。
还要给他做饭。
我什么都不图,有他就好了。
可是,李潇失踪了,在回到上海的第二天,他说去公司,就没再联系过我。
我住在他的公寓里,满屋子都是他的痕迹,他却不见了。
那几天,我一到黑夜就害怕。
不是怕鬼。
是怕他不要我了。
怕这个屋子,就是他的分手费。
10——林晓夏那天早上,突然有人敲门。
我猛地兴奋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点了外卖。
可是我一开门,是弟弟站在那里。
他说,姐,我没钱了。
说着就进了屋子。
我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他拿出手机,上面是那家女仆咖啡厅的大众点评页面,封面上就是我的照片。
「你还挺好找的。
」他说着,环顾整个屋子,「怎么样,做这种职业,肯定钓了好些男人了吧。
」「你走吧,这不欢迎你。
」他摇了摇头,「给我转十万,我这就走。
」「你怎么不管你妈要?
」「她啊?
她都快被我掏空了。
姐你借我点钱,周转一下,过两天还你!」「你赌博是么?
」他愣了一下,「我赌得很好,很赚的!」在我们那个县城,仍然有很多地下赌局,自然也有很多烂赌鬼。
他们大部分都会被赌局上的高手赢得连尊严都不剩,然后去找亲戚借钱,然后是高利贷,最后,好一点的是去坐了牢,差一点的,断手断脚。
但我当然没有劝解他戒掉赌瘾的欲望,我只是想单纯地让他赶紧离开。
「我没钱。
」「你住这种地方,没钱?
」「没有。
」他看着我的眼睛,大概知道我的坚决。
「好,那我在这,等你男人回来,他肯定有钱。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上仍然不干不净,「他妈的上了我姐姐,咋也得给点钱吧。
」我讨厌他说话的样子。
或者说,我讨厌他的一切。
肥胖的身材,满是油的头发,一脸的横肉,还有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所有羞辱。
我觉得他不配坐在这里,这是李潇的家,而我的「弟弟」太脏。
我于是径直走向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站到他面前。
「滚!」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林晓夏,你疯了。
」「你现在给我滚!」我疯喊,手里的刀抖动着,「滚!」可是,这两句叫骂之后,他竟然镇定了下来。
「林晓夏,你男人回不来是吧?
」他咧嘴笑,露出黑黄的牙齿,「要不然,你也不会自己拿刀。
」他戳穿了我。
是啊,我之所以凶狠,是因为我畏惧。
我把李潇弄丢了。
我正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突然他飞起一脚,正踹中了我的小腹。
剧痛一下子贯穿了全身,我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跪了下去,紧接着,刀子就被他抢走,扔得远远的。
「姐,你们这些大学生啊,骗人都骗不明白。
」说着他又补了一脚,直接将我踹得仰倒在地上。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上。
「你……」我想说「你滚开」,或者「你要干什么」,或者「你混蛋」,可刚说出第一个字,他就掐上了我的脖子,一直到我的眼前发黑,全身的力量都开始涣散。
「姐,我一直都喜欢你。
」他拨开我的衣领,我虚弱地抬手阻止,他就在我的肚子上又补上一拳。
「你当年就应该答应我,省得这么多麻烦事了。
」我想叫嚷,他就重新掐紧我的脖子。
「没事姐,我会负责,我会负责……」他疯狂地扯烂了我的裙子。
「姐,回头我赚了大钱,娶你还不行么?
」剧痛袭来,我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李潇……你在哪啊李潇!11——李潇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周虎跟我发信息,说那套房子允许我再住一个月,一个月后公司会去收房,让我尽快搬走。
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很好,很有大企业家的样子。
我算了算,自己的财产竟然只剩下卡里的十几万。
不过也没所谓。
十几万,和林晓夏过一个月好吃好喝的日子,最后几天,找个地方自杀,足够了。
只是没什么钱能留给她了。
想着这些,我在小区楼下的进口超市买了不少上好的食材,准备给她做顿饭赔罪。
敲开门,本来已经想好了如何迎接她的抱怨和哭闹。
可是,她却只给了我一个很疲倦的笑容。
她眼里有惊喜,可更多的是凄凉。
「你回来啦?
」声音很温柔,很无力。
她接过我手中的菜,放进了厨房,又走出来,「快洗个澡吧。
」「出什么事了?
」我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用手拨开碎发,躲开了我的目光,「没事啊,可能是太想你了,你走了好久。
」我知道她在说谎,于是放缓了语气,「晓夏,出什么事了。
」她眼睛忽然红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上前,想要抱住她。
可她推开了我。
「别,我好脏。
」她哽咽着。
一个女生,要经历什么才会说出这句话?
我猛地抱住她,她越挣扎,我就抱得越紧。
「谁?
告诉我,谁?
」12——李潇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让林晓夏放下戒备,将所有的事情和我讲清楚。
那之后,我将遗愿清单上未完成的都划掉了。
并且重新填了一行字:帮她报仇。
经历了这种事,报警只会让林晓夏觉得羞辱。
而对待这样的恶人,「报警」也太过善良了。
可我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开宾利的男人」了。
我卡里的这点钱,根本不够请个能为我违法的私家侦探,而我自己病入膏肓,每日靠大剂量的止痛药维持生活,更没能力做出什么恶行。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帮我——周虎。
星期四的下午,周虎被他妻子的一张照片从投资会议上扯回了家,按道理,周虎决不允许家人打扰自己的工作。
但那天他没办法,他的妻子被我绑架了。
我和周虎一家关系太好,所以进门没费任何力气,直到拿出麻绳,将周妻捆在凳子上,她都以为我在搞恶作剧。
于是我向她鞠了一躬,说对不住了嫂子。
几分钟之后,嫂子满脸血污的照片就发到了周虎手机上。
不出所料,周虎回来的时候,带了公司的所有保安。
我坐在嫂子边上,用刀子抵着嫂子的脖子,看着周虎他们一群人进来,突然想抽烟。
「听说你家藏了盒古巴雪茄,我翻了半天都没找到,在哪啊?
」周虎咬着牙,「李潇,我跟你说了,别来打扰你嫂子。
」「不错了,骗了我几千万身家,挨一顿打。
」我笑起来,「再说我还特地挑了你儿子不在家的时候。
」周虎指了指我手里的刀子,「你不会真的想杀了她吧?
」我摇摇头,「当然不。
」他松了口气,跟身后的保安比了个手势,「上。
」说来,那些保安都是他新雇佣的,各个都一米九以上。
打了我五分钟,他们每个人的力道都还像第一分钟一样好。
我拼命地蜷缩着,护住头和要害,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终于,我听见周虎喊了一句,「停手!」可这群保安还在挥洒着气力。
「我他妈说停!」周虎冲过来,推开了所有的保安。
他拽起我的领子,「李潇,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我转头,看见嫂子已经醒来,知道周虎已经发现了。
半小时前,我只是用挥发性麻醉药让她晕厥,然后在她头上撒了些淘宝买来的仿真血浆。
我根本没伤害她。
「周虎,我想让你帮我做点事。
」「你在要挟我,用你嫂子?
」我摇头,「我是在求你。
」「你会求我?
」「是啊,哥,我快死了。
」我说着,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拿了病理报告给他,「我快死了,想让你帮我做点事情,行不行啊。
」13——李潇「哥,我爱上了个女人。
」「本来,要是没有你这档子事,我准备把遗产分两份,给你和她。
」「但是现在,我好像没什么遗产了。
」「你嫌我阻挠你的决策,搞倒我,商业行为我不怪你。
让我没法翻身,你做得也对。
」「但是我现在快没命了。
我肯定没法翻身了,这你不会再担心了吧。
」「现在,我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你将死的兄弟,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我……」「我女人让人欺负了。
」「我他妈……我他妈都没力气还手。
」「哥,你得帮我。
」「我很快就会死,但是……」「但是这女人一定要活得好!一定要活得好!」14——林晓夏那天晚上,李潇回到家,带着一身的伤。
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去找我弟弟了。
他笑起来,说别瞎猜了,我根本打不过他,我就是刚从楼梯摔下去了。
他说我一直想吃一家餐厅,今晚我们一起去吧。
那家餐厅很好,人均过两千。
他一边跟我介绍这里的厨子有多少履历,原料有多珍贵,手法有多考究,一边告诉我,以后可不能这么铺张浪费了,要学会勤俭。
我说不懂这个道理的是你吧。
他点头,说自己确实任性了,可是今天就想吃点好的。
我说你干嘛,要表白啊。
他干笑了两声,说,「是要分手。
」我愣了半天。
「为什么?
」「不为什么,和你走不下去呗。
」我鼻子有点酸,但仍能忍住眼泪。
「李潇,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病么?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知道啊,你的药就摆在你行李箱的夹层里,洗手间架子右上角的盒子里也有,就算是纯英文的,上网一查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以为我藏得挺好的。
」「所以你快死了是么?
那我陪你呗。
」我语气轻松,眼泪却很不争气,开始大滴大滴的滑落。
「真的李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过个三五年没什么问题,我都查了,要是你能搞定五年,那叫……叫五年成活,以后就能活二十年。
」「晓夏……」「你听我说啊,咱先活五年,然后再活二十年,那二十五年后,你再踹了我,或者我觉得我活够本了和你一起死,咱再商量。
」「林晓夏,你别再说了……」「我跟你讲你可千万别跟我玩那种临死前说分手的戏,我看得够多了,咱们积极治疗,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么?
」「林晓夏!你听不明白么!我要和你分手!」「不行!」这是他第一次吼我,于是我也第一次吼了他,「你都没和我在一起,怎么分手!?
」「你去找个别人不行么?
」「我就喜欢你不行么?
我喜欢你的钱,喜欢你的长相,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眼睛,喜欢和你在一起,不行么!?
」之后的一分钟,我一直在哭。
而他一直在沉默,在我的模糊的视线里,不知道他有没有掉眼泪。
「林晓夏,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说完他起身,将家里的钥匙放在了桌上,「你先回去,我出去散散步。
」他骗我。
那之后,他再也没回过那栋房子。
15——林晓夏几天之后,微信上突然有人加我,申请上写着:李潇的朋友。
通过之后,那人给我发了一个视频。
是我弟弟被打的视频。
他被几个一米九多手持短棍的男人围在一起,疯狂地殴打着,他不断翻滚,嚎叫,几分钟之后,他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静静躺在那里,满身血污。
然后,那群打手中的一个拿出了刀子。
另几个人,按住我弟弟。
然后他们扒了我弟弟的裤子。
到这里,我不敢再看下去。
我发语音过去,说你是谁,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那人回复我,说我们废了他的性能力,又赠送了双腿胫骨骨折,以后不能走路了,运气很好的话,或许还能站着撒尿。
我心情复杂。
其实,那件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李潇在哪?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复我,「别找了。
」他说,「你现在住的房子,李潇已经留给你了,另外还有五百万现金,已经存到基金里。
他死之后,银行会以每个月千分之一的比例返还给你,并在你三十岁的时候,一次性返还全额本息。
」「李潇希望你能在三十岁之前学会如何应用这笔财富。
」我听得烦了。
发语音过去,说少在这装蒜了,李潇呢!那边再也没回复我。
但是这种事难不倒我。
我查了李潇的工商注册记录,两天之后,我闯进了虎啸电子娱乐公司,找到了周虎。
还是那句话。
「李潇呢?
」16——李潇我又去了一趟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可是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已经没法做先前和林晓夏一起做过的那些事了。
别说遗愿清单上的那些蹦极,跳伞,潜水,就是稍微激昂点的音乐,或是晚上的一杯好酒都能让接下来几天陷入困乏。
我的身体状况在迅速下滑。
止痛药也出现了耐药性,有时候,原来两倍的剂量也没法让我熬过发作。
一次深夜彻骨的剧痛之后,我知道自己的时间快要到了。
遗愿清单上有这一条,叫,找个美好的地方自杀。
与林晓夏去的每个地方都很美,我怎么选。
17——林晓夏「这是什么?
」周虎展示了一张照片给我。
「这是李潇遗愿清单。
」他说,「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但这张单子或许能帮上你。
」我看着那清单,发现那上面很多都已经被划掉了。
只剩下最后一条。
18约个最好看的妞(成功)喝珍稀年份的麦卡伦(成功)吃一碗杨老太馄饨(成功)蹦极(成功)高空跳伞(成功)潜水(成功)去澳门赌博(成功)去金字塔(失败)去北海道滑雪(成功)去清迈睡几天(成功)去冬宫看画(失败)看山上日出(成功)看海上日出(成功)吃桂花糕(成功)吃鱼生(成功)吃帕尔玛火腿(失败)吃寿司之神的店(失败)和她一起完成上述内容(成功)在雨里吻她一次(成功)在日落时候吻她一次(成功)无论手多麻都搂着她睡一整晚(失败)爱上一个人(成功)帮她报仇(成功)为她留下遗产(成功)离开她(成功)找一个美好的地方自杀19——林晓夏我向周虎借了十万块钱。
我说以后慢慢还你,但我急用。
他说你干嘛?
我说去找他。
他问你知道他在哪?
我说不知道,但天涯海角,我要找到他。
他说李潇时日不多了,可能你没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我说我知道。
然后眼泪就开始往外涌。
我说我就是能找到,你信么!那之后的两个星期,我去了我们去过的几乎所有地方,拿着他的照片,去每一间我们住过的酒店,去广东,去澳门,去北海道,去新西兰,去有日出的山顶,去有日出的海……可是他都不在。
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但是我从没怀疑过。
他还在,还活着,他在那个美好的地方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等我李潇。
一定等我。
20——李潇清迈又下雨了。
我租了个自行车,却骑了一会就累得不行,于是推着自行车,缓缓地步行。
走了好久好久,走到日头西斜。
我终于又到了那个街角。
那个曾经林晓夏戏精附体的地方。
雨又大了起来,可是很奇怪,我虚弱的身子,竟然不觉得冷。
我又想林晓夏了。
想她的侧脸,想她的剪影,想她眼里的色彩,想她的每一次笑和眼泪,想她威胁我蹦极,想她对我吼,想她睡在我怀里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最美的地方不是这里。
不是山海,不是远方,也不是这个清迈落雨的街头。
而是林晓夏的身边。
「李潇!」我回过头去。
雨幕滂沱,我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和我一样狼狈的林晓夏。
那是我的爱人,林晓夏。
「你死哪不好,死这么远!我找你很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我……我找了你很久诶!」「别一下雨就说台湾腔行么?
」「还给我留那么多钱,让我拿你的家产找个小鲜肉吗?
」「是啊。
」「王八蛋!我喜欢你啊!」「林晓夏。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总是自己走掉。
」「林晓夏。
」「干嘛?
」「我这次不走了。
」雨幕之中,我们深深地吻在一起。
「我不走了,我爱你。
」——林晓夏李潇是在我身边离开的,很安详。
这个男人啊,最后的最后,还在揶揄我肿了的眼睛很好笑。
临终前,我和他说你放心我。
我不会再去酒吧钓男人了。
会好好读书,会好好生活。
虽然你留了很多钱,但我也不是乱花钱的人。
还有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忘了你的,找一个更帅的男朋友。
然后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心率一点点下降,最后归零。
到这个时候,我才敢哭嚎出来。
我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除了最后一句。
我不想忘了他。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那家馄饨店。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突然看我。
小姑娘,李潇很久没来了。
我点头,是啊。
她说李潇和你求婚没有?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她说着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
「他在这从小吃到大,你是他第一个带来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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