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首富夫人的自我修养

知乎盐选5个月前发布 spo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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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夫人的自我修养

刺客爱人:甜虐反转的古言故事

「我要纳妾。」

姜恒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跟二妹、三妹、四妹打马吊。

手里摸了一张烂牌,正想发作。

忽想起姜恒每月都会给我五十万两雪花银做零花,作为一名懂事的妻子,我立马换上一副温柔贤良的面孔,转身笑着回他:

「很好,可以,没问题。」

姜恒意满离。

可能觉得亏欠我,他给我送来五万白银,让我帮忙操持纳妾之事。

这事油水有多多,看老二老三老四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就可见一斑。

1

「得了,没办法,今日这牌我没空打了,我让雪玉去给你们叫小五来。」

我火速扔下手里这张烂牌,一把推倒牌面,顺手再把牌桌搅了搅,拍屁股走人。

二、三、四妹气得直瞪眼睛。索性很快我的丫鬟雪玉就把老五带了过了,四个牌瘾大的女人很快就打得热火朝天。

我已经为姜恒纳过五个妾,迎新人入门的事,我已做得熟练。

为确保姜恒满意,我让心腹去查老七的信息,最好是带上祖宗十八代那种。

有前六个姨娘的经验在前,心腹很快就有回信。

苏沫,村里一枝花,擅种田。

我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行,那就把后花园那块收拾出来,为她和姜恒举办一个田园风的露天婚礼。

果不然,到了纳新人那天,老七非常满意,坐在满是稻花香的花园里,感动流泪。

姜恒很高兴,第二个月直接把我的零花钱加到八十万两白银。

2

新人进门,我要喝她的茶。

雪玉来报,叫我去大堂喝茶时,我懒在榻上用粗金簪逗猫,闻言愣了一下。

「啊?入门都一个月了还记得要给我敬茶?」

雪玉颔首,「是,七姨娘已经在大堂准备了。」

我不禁有几分感动,「走吧,正好有点渴了。」

如果茶水里再加两块冰,这暑天里喝下去,简直不要太舒爽。

知我者七姨娘也,茶里果然加了冰块。

一身素衣,站在大堂中央的老七,与其他穿着五颜六色的二三四五六显得格格不入。

我暗自将她打量一番,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娇娇儿。

只是不知怎的,这娇娇儿却喜欢种地。

我既喝了她的冰茶,那也不能白喝。

大手一挥,对老七说:「从今天开始,后花园里那块地就交给你了!」

老七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更显得娇俏可爱。

「主母,真的吗?」

老七对那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点点头,招手让她上前来,爱怜地为她逝去额上热出的细汗。

「喜欢吗?」

老七羞怯点头,眼里是止不住的欢喜。

「姐姐,你是除老爷之外,第二对我好的人。」

我暗道,姜恒这老二,找小妾的眼光是真不错。

老七比之前的二三四五六都要楚楚动人。

这白里透红的健康小脸蛋,真摸得我爱不释手。

3

每月十五。

姜恒都会固定到我院里和我一起用晚膳。

这晚,看着我这桌满汉全席,姜恒不知怎么的,有点食不下咽。

我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筷子,回味了一下唇齿间残留的肉香,关怀备至地柔声问:

「夫君,可是饭菜不和胃口?」

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夫君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夫君高兴我就高兴,夫君不高兴我就要第一时间哄他高兴!

姜恒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

「饭菜很好,只是江南商铺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不日我便要动身启程前往江南。」

「沫儿刚入府不久,我有些放心不下她。」

姜恒投来一个暗示的目光。

我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府中女眷姓名,愣是没想起来有个叫沫儿的。

雪玉看出我的茫然,假借倒茶的动作遮掩,在桌上写了个七。

哦!

我想起来了,是老七啊!

我懂了。

「夫君放心,府中一切有我,老七那边我会照顾好,你只需在外专心料理商铺便是。」

姜恒感动地握住我的手,「夫人,辛苦你了,还是你最体贴。」

我面上笑得羞涩,顺势依偎进姜恒怀里,「夫君。」

每月八十万两白银做零花,便是让我跪下叫姜恒亲爹也成!

4

「夫君,一路走好。」

「路上注意安全。」

「恒郎,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妾会日日想念你的…….」

我领着二三四五六七,站成一排,挥手依依不舍地与姜恒告别。

姜恒冲我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将家中一切都托付与我了。

我亦冲他颔首。

示意他放心,一切有我。

一声「驾」后,姜恒轻骑快马,领着随从管事们下江南。

二三四五六见他走远,有乐开花的,有惆怅的,也有默默抬袖拭泪的。

姜恒这人心虽花,给钱却从不吝啬,这些妾室对他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见他走了,难过不舍也很正常。

唯独老七,呆愣愣地站着,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想她才刚进府,正是新婚情浓蜜意时,走上前安慰她。

「没事,姜老二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若是你觉得寂寞空虚,可来我院里找我,我们共推牌九如何?」

老七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我:「姐姐,牌九是什么?」

「自然是可以消除烦忧的灵丹妙药!」

我还未开口,就被老五这个赌鬼截下话茬。

她如狼见了羊般冲上来,拉着老七就往我院里去,「小七啊,来,五姐手把手教你……」

余下几个再没空伤感、开怀,桌子一张,一窝蜂往我院里冲,抢座位。

我走在最后,但因我才是这后院老大,老二不情不愿地把位置让开。

四人组齐,我先扔下一张「二筒」。

美妙的一天正式开始。

5

八月初,下江南二月有余的姜老二回来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我早早就得到夫君归来的准确时间。

初二午时一刻。

我准时领着二三四五六七出现在码头,笑迎夫君归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船上走下来一个身着烈焰红裙的胡姬。

小七登时就白了小脸。

看那胡姬挽在姜恒手臂上的白嫩无骨小手,我就知道这女子与姜恒不是一般关系。

而是二般关系!

姜恒根本没注意到新被他娶进来的小七失落惨白的小脸,亲昵地捏了捏那胡姬的脸蛋,对我说:

「这位是南州花魁紫嫣姑娘,最善舞乐。」

「紫嫣,见过夫人。」红衣女子盈盈一拜,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

又是一个人间尤物。我暗叹。

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我回头看去,老三一把摔了要给姜老二的接风酒,狠狠剜了紫嫣一眼,气冲冲地转身。

「老三——」

我欲叫她回来,不要跟钱过不去。

老三头也不回地走了。

「呜呜呜」的啜泣声从身旁传来。

我回头看去,小七已经委屈巴巴哭成一个泪人。

我不禁抬手扶额。

姜恒,你这个渣渣!

只是面上还得冲姜恒款款笑道:「夫君一路辛苦了。」

6

来了新人,姜恒又让我来安排。

我内心虽然心动,但还是毅然拒绝。

姜恒似是没想到我会拒绝,百忙之中抽空跑过来质问我。

「李翠花,你这是什么意思!紫嫣可曾得罪了你?」

我「哼」了一声,背对姜恒坐在梳妆台前,摆弄我的金首饰们。

铜镜内的姜恒明显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李翠花,你居然吃醋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我天大的秘密,哈哈哈笑得像个二傻子。

我心道,又拿捏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丈夫要纳妾,我身为主妻,怎能无动于衷?

不过这吃醋也是一门技术。

醋多了不好,醋少了也不行。

吃多了,就像是老三,作天作地,把月银给作没了。

吃少了,就像是老五,对姜老二无动于衷,让他感觉自己身为男子、身为丈夫的尊严扫地,现在被罚到乡下思过去了。

我这样就刚刚好。

姜老二果然难掩得意之色,过来作势哄我。

他先夸我貌美心善,又说知道我掌管后宅辛苦了,要补偿我。

「说,想要什么?只要哄得夫人高兴,便是金山银山也使得!」

作为全国第一首富,姜老二在给钱这方面,是我觉得他最像个男人的地方。

我故作羞恼地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哄我吧,有了新人忘旧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是是是,我不是个东西,行了吧?」

姜恒要哄起女人来,那是真能舔。

我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勉为其难说出:「那就要太平银楼里李师傅新打出来那对翠玉镶金钏吧。」

「你放心,老八的入门仪式,我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我补充。

姜恒意满离。

走前还在我脸上香了一口,说他今晚来找我。

我笑笑,目送他走远,马上让雪玉把我的薄荷香露拿来。

「这里喷喷,那边也喷喷,去去油。」

我拿扇掩鼻,姜老二腻得我想吐。

7

想到姜恒晚上还要来找我。

我命心腹把紫嫣姑娘叫过来。

哦,不对,现在是老八了。

「老八啊,姐姐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是个美丽的姑娘。」

我摸着老八那纤弱无骨的细腰,羡慕不已。

真是一把好腰。

老八许是以为我是把她叫来跟前训话的,强装镇定的脸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到底是年轻,年轻真好啊。」我看着她那能掐出水来的脸蛋,由衷感叹。

老八身子狠狠一抖,「扑通」跪下。

把我都整不会了!

「主母才是貌若天仙,紫嫣比不上夫人一根头发丝!」

天呐,老八这小嘴是抹了蜜吗?

我回身对着等身高的西洋镜照了照。

镜中女子一身绛紫罗裙,满头金紫珠翠,却都不能压住她大气明艳到极致的五官。

端是华贵天成,人间绝色!

「还好还好。」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而已。

我捂嘴轻笑一声,做作的样子看得雪玉浑身恶寒。

「老八你快起来,我们府里不兴跪,日后见我你浅浅欠身即可。」

我将愕然的老八扶起来,让下人端来一个盘子递给她。

「这是?」紫嫣一脸迷惑和慌乱。

我把盘子上的红布揭开,内里是一条西域舞服,轻纱制成,薄如蝉翼。

西域舞服配胡姬,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姜老二,我看你还不美死!

我看着老八蓦然瞪大的眼睛,「懂?」

紫嫣摇头。

我:「不,你懂。」

紫嫣疯狂摇头。

我:「你只管让姜老二离不了你就行了,嗯呢?」

紫嫣战战兢兢叩谢我恩,「紫嫣必不负夫人嘱托。」

听见这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让雪玉去叫二四六来凑桌子。

今晚本夫人要快乐通宵!

8

我没尝过什么是宿醉。

但一夜通宵,却体验了一把手脚不听使唤的感觉。

我这窈窕身姿,歪歪斜斜几次上茅房都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在丫鬟婆子们的惊叫声中完成洗漱,雪玉送走二四六,回来扶我上床榻,准备歇息时。

老七哭唧唧地冲了进来。

「呜呜呜,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老七一个滑跪出现在我榻前。

那哭成核桃的脸猛然凑近,将我吓一跳。

我勉强定了定险些飞散的魂魄,柔声问这可怜儿:

「我的娇娇儿,你怎哭得这般伤心,说出来,是谁欺负了你,姐姐为你做主!」

老七哽咽说:「是、是夫君!」

哦,是他啊。

那抱歉了。

金主爹爹是我在这府中唯一一个不敢动的人。

只我也不忍娇娇儿这般哭下去。

将她拉到榻上,排排躺着给她做心理疏导。

「老七,你听姐姐跟你说,这男人呢,并不重要,没他咱们不会死,可这银子啊,咱们没了它那是万万不行滴……」

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半晌身旁都没声音了。

侧身一看,老七咬着手帕对我说:「夫君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早已经暗自发誓,此生只忠于他一人,与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可是,今见他与那胡姬在一起,我的心好疼……

「姐姐,我相信夫君只是一时花心,等他腻了那胡姬,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吧?我要等着他,等着他回心转意……」

苏沫那双哭红哭肿的眼里已经没有泪,空荡荡,就像是她进了水的脑子。

旁边伺候的丫鬟们各个听得红了眼。

无情男人负心汉,通通不得好死!

我自己宠出来的娇娇儿,我又如何不心疼。

只是,我得救她啊!

在众丫鬟婆子震惊的目光下,我一脚将苏沫踹下床,怒喝道:

「去,给我到花园多挖几根野菜醒醒脑子!」

我曾翻阅医书,此恋爱脑,唯有野菜这一味解药可治得。

苏沫难以置信地看我一眼,呜呜呜地哭着跑去挖野菜了。

9

过了几天。

我带着姜老二新买来的翠玉镶金钏去花园看老七。

只见老七头带布巾,身着粗布衣,正蹲在墙角,手持小锄头挖野菜,十分专注。

我来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我轻咳一声提醒,她才受惊似的转过头来。

见是我,她一把扔下锄头,抱住我的腿说: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已经清醒了,真的!」

「当真?」我让她说来听听看错在哪里。

老七扒拉着我用金线绣成的罗裙说:「男人是狗,说走就走!」

我点点头,悟性还算不错。

「既然清醒了,那就起来吧,回你的院子去,我已经让下人给你准备了美酒好菜,华服珠钗,好好打扮打扮。」

我轻抚着手腕上这对新金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我们女人啊,天天打扮是给自己看的,男人眼瞎,他们根本看不懂我们的美。」

却还自以为懂得女人心。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骂的就是姜老二这个疑心病重的渣渣。

只是这人就是骂不得。

我心里才刚念了姜恒两句,后脚他贴身小童就来了。

「夫人,老爷要见你,似乎有急事,还请您速随小的来。」小童一脸焦急道。

我心头狐疑,大白天姜恒能找我干什么?

面上不动声色,跟着小童来到书房。

一进门,姜恒就冲小童使眼色。

小童退下把门刚关上,姜恒就扶额长叹。

「夫人,江南商铺遭遇叛军扫荡,已经全赔了。」

他抬起头来,一脸沧桑。

向来光洁的下巴居然也长出了胡茬,一副深受打击的颓然之态。

我闻言心头一惊,疾步上前拉起他的手臂追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姜恒眼中急速划过一抹异光,愧疚地对我说:

「夫人,姜家即将破产,眼下家中还剩下不少银钱,你我夫妻一场,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速带银钱回娘家去吧,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吃苦。」

姜恒此话一出,我就觉得怪异。

再仔细一扫他的神情,便觉全是破绽。

姜家乃是齐国首富,就算江南商铺全毁,也不至于破产啊。

再有便是,姜恒何时对我如此有情有义过?

真要破产了,他会让我拿上余下家私回娘家逍遥?

我不信!

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我怎能在丈夫艰难时落井下石,弃他不顾?

我眼中落下泪来,「夫君,我不走,你我本夫妻,我自当与你患难与共。」

说罢,我将满头的金簪玉环还有手上这对新的金钏全部脱下来,交给姜恒。

「夫君,这些年你对妾身恩宠有加,妾身也积攒下不少私房,虽然不多,只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但妾身愿全部取出,希望能为夫君解一下燃眉之急。」

我望着姜恒那错愕的面庞。

一边抹泪一边就要出去拿私房给他。

「不!」

姜恒突然一把将我抓了回来,揽入怀中,眼眶微红,感动轻喃:「夫人对我一片真心,为夫惭愧。」

我似是刚反应过来,急忙将他推开,「夫君你试探我?!」

姜恒一脸感动加羞愧,告知我实情。

江南商铺确实受到反叛军的侵扰。

可早已经被江南管事们顺利解决了。

姜恒看我生气,心中感触良多。

将我哄着,一边为我重新穿戴金玉首饰,一边感慨:

「义兄同我说,这结发夫妻情比金坚,非寻常姬妾能比,为夫这才想着借此事由,试探人心,恐怕误伤到了夫人真心,还请夫人原谅则个。」

说到这,他顿了顿,咬牙挤出一句:「不似那几个贱人!」

那几个?

贱人?

我心里一紧,其他几个妹妹难道也被试探了?

那她们岂不危险!

我嫁入姜家多年,对姜恒这疑心病的病情了如指掌,一年中总爱在南下巡视前后发几次病。

姜恒这人富可敌国,惦记他的钱他并不介意。

但他很介意别人说不图他的钱,只图他的感情。

一旦发现感情不实,发起火来,我都要避让三分。

我了解姜恒,自不会中了他的计。

可府中新来的妹妹们……危矣!

10

我从姜恒书房抱着一盒他补偿给我的金饼出来。

立马让下人去其他几个妹妹院里打听。

老三被禁足罚收月银。

老五被送去乡下。

这要是再少两个人,我日后打牌找谁凑桌子去?

「此事甚急,尔等速度!」

有我命令,下人们不敢不从,跑着出去。

很快我心腹嬷嬷跑回来,气都没喘匀,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模样。

我递给她一杯茶,「先喝口水。」

嬷嬷一口干了这碗茶,润好嗓子,附在我耳边说起打听到的消息。

我心中虽然早有预感,但真当得知有妹妹中了姜恒的计时,还是有些难过。

女子活在世上本就不易,姜恒贪图她们的年轻美貌,她们以情爱为借口,贪图姜恒的钱财,又有什么错呢?

「是哪位走了?」我问嬷嬷。

嬷嬷告诉我,除去被送去挖野菜的老七,还有还没来得及被试探就知道消息避让过去的老八。

余下的,全军覆没!

「嘶。」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让雪玉去把我的妆奁拿过来。

雪玉明白我的意思,毕竟这已经是被送走的第三批二三四五六了。

我从不记她们姓名,不是因我记性差。

而是因为,人太多,我真记不住!

妆奁内全是我存下的私房,一个个蚕豆大的金豆子。

我抓了一把,让雪玉给她们送去。

姐妹一场,我自不忍看她们落魄街头。

有了这些金豆子,也够她们此生衣食无忧了。

后来,姜恒知晓我暗中命人安置那些「贱人」,居然没有来找我发火。

反倒诡异地找来京都名匠,为我将上半年才装修过的院子重装了一遍。

先前我这院子就有点富贵得不合规矩。

现在更夸张。

满院子金碧辉煌的,闪瞎我眼。

姜恒还得意地说:「知你喜欢这些黄白俗物,为夫特意让人按照你喜好打造的。」

姜恒,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整个四季。」

姜恒哈哈大笑:「你我夫妻,何须如此客气,夫人对我的好,我都记心里了。」

我对他的好?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姜恒以为我安置那些可怜女子,是为了帮他赎罪。

11

又过几月。

府中又来了新的二三四五六。

从前的老七和老八,已经是府中老人。

牌九推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快要超过我了。

新来的二三四五六排行靠前,却得唤她们二人七姐姐八姐姐。

凛冬已过,春日将来的这几日,天气有些反常。

我邀姐妹们来我的暖阁共推牌九。

姜恒的亲信突然神情惊慌地冲了进来。

「夫人、几位姨娘,不好了!」

「不好什么?本夫人好得很!」

我睨了那亲信一眼,没点眼力见的家伙,害我扔了张好牌。

亲信急道:「夫人,姜家商铺内发现违禁私货,陛下龙颜震怒要抄了姜家,您与诸位姨娘速速收拾细软衣物,随老奴离府!」

见我们不动,亲信急吼:「要是官差来了,那就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二三四五六大惊失色。

曾经历过姜恒试探的老七和老八稍微镇定些,看向我。

我知道她们是想问我,姜恒这个时间段会不会犯疑心病?

我脑子里飞快处理掉这段时间和姜恒有关的消息,昨晚还跟我说他姜家生意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得,又来试探,真是玩不够是吧!

我抬手:「稳住,不要慌……」

话音未落,姜恒带着一堆护卫急匆匆进府,开始收拾值钱之物。

下人们一看这架势,开始去抢府中那些值钱的东西。

我回头想安慰一下身后这些漂亮妹妹们不要慌张,都是演的。

却不想,二三四五六「哗啦」一下丢下手里的牌,拿出吃奶的劲往外冲。

老六跑得过急,在我涂满金料的门槛上绊了一下。

好不容爬起来,绣鞋也不要了,光着脚往外冲。

乱了,全乱了!

12

眨眼间的工夫,我面前只剩下老七老八。

还有雪玉和我的心腹嬷嬷。

「那亲信呢?」我拍着心惊肉跳的胸脯问雪玉。

雪玉一边去拿我妆奁一边答:「他去准备马车了,让夫人速速收拾好到门后汇合。」

说完,已取出我的妆奁,和嬷嬷一起要拉我走。

我一甩手,「都给我站住,跑什么跑,没看见老爷都还没走吗!」

我一把夺过雪玉手中妆奁抱在怀里,对蠢蠢欲动的老七老八小声说:

「上次其他姐妹才中了计,你们不记得了?」

老七说:「记得是记得,可是姐姐你看外边……」

外边?

外面怎么了?

我转身朝院门外看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众官差,持刀将出府下人全部截下搜身,确保不剩一点值钱之物,连衣服鞋子都不放过,把人扒光才放出去。

官府还能不杀人?

一眼假!

可老八吓得老家西域方言都说出来了,叽里呱啦骂了一通后,对我说:

「姐姐,快走吧,这看起来是真的啊!」

二人上前来拉我,我躲开,坚定道:「夫君不走我不走,我要与夫君共存亡!」

心头暗道,姜恒这次居然还找来了群演,真够无聊的。

老七眼睛一瞪,「姐姐,请你不要恋爱脑!」

我瞠目结舌,我恋爱脑?

「你也不看看你的恋爱脑是谁治好的?」

我好心好意保你们的富贵日子,居然还要骂我恋爱脑!

士可杀不可辱,我也不拦着她们了。

大手一挥:「要走你们走,但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你们走了的话,将来你们别后悔!」

老七老八对视一眼,哀叹一声。

「姐姐,保重!」

说罢,起身便离开了。

到底有感情在,老七一边跑还一边冲我喊:「李翠花,你清醒一点!」

我回她:「我很清醒!」

我抱着妆奁,朝姜恒那边跑过去,一把抓住正在指挥护卫们藏东西的他。

「夫君,我来了!」

姜恒听见我的声音,明显怔了一下。

紧接着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我,「李翠花,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解问他:「我是你妻,我不在夫君你身边我该在哪儿?」

姜恒爱演,我有的是耐心陪他演。

似是未曾料到我对他居然如此深情,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剧烈的震动与动容。

官兵冲了进来,护卫们急忙将我夫妻二人护在中间。

「夫君,人家好怕怕。」我娇滴滴往他怀中靠。

姜恒明显一僵,而后,用左手揽住了我的肩,极轻地叹了一声,「这傻子……」

我没听清楚,只仰头满足地看着他,「与夫君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姜恒没空应我,他们开始演武打戏了。

官差让姜家人放下一切财物。

姜恒让护卫们放下。

但官差们还要搜身。

姜恒这样骄傲的男人,岂能容忍如此侮辱?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杀出去!

13

这次姜恒演戏演得极其上头。

他先是带着一伙护卫与官兵搏杀。

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带着我登上亲信准备的马车,居然还没结束。

亲信驾车,护卫开道。

一行人朝城外疾驰而去。

马车上,我被姜恒搂在怀中,他那只左手,始终不曾放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知道,他定是入戏了。

被自己拟定的剧本冲昏头脑,努力在扮演一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依偎在他怀中,摇摇晃晃居然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醒来,成功解锁了新场景——破败的茅草屋!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我腾地坐了起来。

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张破草席上。

上面全是灰尘,还有小蚂蚁在泥地上举着一片片小树叶排排走。

听见我的声音,姜恒从屋外走进来。

我惊愕地发现,他居然退去了华服,身上只穿一套粗布麻衣。

头上金冠早已经不见,只有一根布条把头发扎成马尾。

乍一看,颇有几分落魄侠客的潇洒。

姜恒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苦涩的面庞上勉强挤出一抹浅笑,关心问:

「夫人醒了?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现在不比从前,只有这碗野菜,夫人凑合着垫垫肚子吧。」

看姜恒递过来的水煮野菜,我蒙了。

姜恒单膝蹲在我面前,见我迟疑,伸出手揉了揉我白嫩的脸蛋子,

「翠花,你对我姜恒不离不弃,他日我姜恒东山再起时,必不负夫人你今日大恩。」

大恩?

什么大恩?

看出我的慌张和茫然,姜恒指了指我怀中一直死死抱着不放的妆奁。

我草,狗男人,休想打我私房钱的主意!

14

我哭了。

头一次姜恒所谓的试探,其实只是为了这次真破产的预演习。

李翠花啊李翠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我捶了自己的脑子一拳头,姜恒吓一跳,急忙伸手来拦我。

我这才想起,他还要喂我吃野菜!

姜恒见我情绪有点失控,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抱紧。

下巴搁在我丰润的肩上,在我耳边坚定安慰:

「夫人不要害怕,我知你过惯了富贵日子,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现实,但请你相信为夫,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来,先吃点东西。」

姜恒放开我,亲自动手夹起一根热野菜。递到我嘴边,殷切地看着我。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主动喂女人吃饭,我能不知好歹吗?

事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姜恒:「啊——」

我张开嘴巴,一根一根野菜往肚子里咽。

一碗野菜吃下去,我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老二这种人肯定还有后手。

我瞄了眼姜恒的神情,都抄家破产了,他面上只有苦涩,却不见绝望。

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是要跟丈夫共患难的。

我李翠花的福气还在后头!

15

我跟姜恒开始了逃亡的日子。

每天天不亮就被叫起来,半夜才得入睡。

短短三天,我莹润的脸盘子就瘦了一圈。

亏姜恒还说得出:「夫人如今反倒比从前更美了。」

我心里骂他瞎了,面上凄然一笑。

望着对面酒楼里的大猪肘子,暗咽了口口水。

姜恒深深看我一眼,起身离开。

我环顾四周,今日难得不用露宿荒野,住进了客栈的大通铺。

护卫们在对面的土炕上排排睡。

我与姜恒独睡一张席子。

这席面不知多久没洗过了,闻起来有股馊味儿。

我试图找点什么东西垫一层,除了妆奁却什么也没找到。

没一会儿,姜恒回来了。

神神秘秘冲我招手,让我跟他出去。

白日奔波许久,我困得要死。

但还是没忍住好奇,跟他去了客栈后花园。

姜恒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我鼻子一耸,娘呀,是大猪肘子的香气!

「热乎的,快吃吧。」

姜恒将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小半块肘子,油汪汪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吃了三天野菜,见到肉眼睛都绿了。

但我没有马上上手,而是先试探地问:「夫君你吃了吗?」

姜恒没回答,只是把纸包塞我手上,催我快吃,他在旁为我望风。

这一夜,天上没有月亮。

我啃着香喷喷的大猪肘子,默默听着姜恒吞咽口水的声音,思考着,是不是要投资一下他的未来。

16

第二天。

我依旧是被姜恒扛着上的马车。

实在是困啊,我生来二十年,从未起过这般早。

想想从前的好日子,我险些又落下泪来。

姜恒却以为我舍不得妆奁,刚拿到手,又丢回来,就差说我一句:「小气。」

我忙把妆奁还给他,「夫君,这妆奁里是我所有的首饰,请你一定、一定要为它们找个好主人。」

姜恒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夫人当真舍得?」

「嗯。」我点点头。

我不想再露宿山野。

这该死的逃亡,该结束了!

「我相信夫君,以夫君的本事,姜家还会东山再起的。」

我这话说出来,差点把我自己都骗了。

姜恒显然很受用,他轻拍了拍我的肩,拿着我的妆奁,转身离开。

隔日,我流离失所的日子终于结束。

姜恒不再喂我吃野菜。

而是给我准备了软糯糯的白米饭配青菜。

我们一行人在一个小镇外荒废的村庄里安定下来。

姜恒那些护卫们不知去了哪里。

某日我一觉醒来,这土墙都快掉下来的茅屋里,就只剩下我跟姜恒两个人。

在护卫们消失的第二天。

姜恒从外头带回来一堆家伙什。

他把铁锅、铲子、扫帚、抹布递给我。

「夫人,以后这个家就要辛苦你了。」

我尝试去拎那口锅。

纯铁的,没拎动。

我又想拿扫帚扫扫屋里的蛛网。

一扫帚下去,本就斑驳的墙皮哗啦倒下一半。

眼看墙都要被我弄倒,姜恒急忙道:「夫人歇息吧!」

我:「好的。」

姜恒:「……」

第二天,姜恒拿了把锄头回来,领我来到茅屋后杂草丛生的空地上。

他说:「从今日起,咱们就要开源节流,以后家里的菜咱们自己种,节约些本钱。」

我很赞同,「夫君所言极是。」

姜恒抬起锄头要给我做个示范,一锄头砸下去,直击尖锐石块,崩了。

我拍掌鼓励他:「夫君你最棒了!」

姜恒嘴角一抽,换了一把锄头,让我去试试。

我:?

我哪里会锄地啊!

「夫人你可以的。」姜老二试图学我的鼓励大法。

可他不知道,我这招对男人才有效果。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锄头把,用力一挥……锄头太沉,我往后甩是成功了,却没能把它往地里甩回来。

巨大的重量压在身后,拉扯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惊慌中我急喝:「哎呀呀呀!夫君救命!」

我清晰听见姜恒深吸了一口气。

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才过来扶我。

姜恒知道,种地这活是不能指望我这个废物了。

只是饭还得吃。

他又督促我下厨学做饭。

这我必须得提前跟他说好,「若是做得不好吃,夫君可不能怪我。」

「怎会,夫人多虑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姜恒半眯着眼睛的时候,显得格外深情。

我信了他的邪,当真挽起衣袖进了厨房。

17

在我把姜恒喂得活生生瘦了一大圈时,一个男人来到我家。

姜恒跟我说,这个男人就是他常常跟我提起的义兄,来找他商量点事。

我哦应了一声,为他俩上了一碗野菜汤。

这新来的男人长得可真俊。

比姜恒有男人味儿多了。

像是个武将,人高马大的,却不觉得粗鲁。

只一眼,我就知道,我李翠花的福气要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义兄。

这是当今圣上的三子,誉王!

好你个姜恒,原来早早就成了誉王党。

这下子,我蹲在厨房里研究饭食时,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誉王似乎在这个地方扎根下来。

每隔一日就要来找姜恒一次。

如此连续半月,又换成姜恒每隔一日去找他。

每一次姜恒从他「义兄」那儿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有时候是点心,有时候是肉菜,偶尔还有酒。

对此,我从不过问。

一个合格的妻子就是要懂得适时装傻。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别问。

我两耳不管窗外事,一心只钻研野菜汤,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时间长了,因为我日日都要到对门坡那块儿挖野菜,很快就跟周围村庄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打成一片,成功加入本地妇女团队。

偶尔,姜恒还会递给我一包点心,让我去这些妇女中间帮他打听消息。

当然,这是我悟出来的。

姜恒只是说:「夫人若是无聊,我这里从义兄那拿来一些点心,你可带去同你那些姐妹一起尝尝。」

我便喜滋滋地拎着点心去找姐妹们闲聊。

打听打听谁家有什么人,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

不用两日,周围五个村里的女人们家里男人是干什么的,我了如指掌。

姜恒偶尔问起,我就告诉他一个。

没多久,他似乎就锁定了嫌疑人。

把我扔在家中三天三夜,与他那义兄一起出差去了。

19

再次归家。

姜恒便跟我说:「夫人,我们要回京了。」

我适时露出一点惊讶,「啊?为什么要搬走啊?我在这儿住得挺好呢。」

姜恒并没有解释,只掐着我已经瘦下来的脸蛋,欣喜道:

「李翠花,你就是我的福星!当初你对我姜恒不离不弃,如今我跟随义兄完成大业,活该你享福!」

我一脸茫然,「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姜恒得意地端详我片刻,才附在我耳边说:「我义兄乃是誉王殿下,哦不对,马上就是太子殿下了。」

「这是秘密,你莫要说出去。」

我看他那副想要炫耀又要强忍着的模样,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娘早知道了!

不过,该装不知道还是得继续装。

我问姜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才将一切真相告知于我。

原来,抄家是真的。

但姜家破产是假的。

这一切,全是他和誉王联手演的一出戏。

为的就是让其他王爷以为誉王已经失去背后最大的财源,无法争夺储君之位。

姜恒和誉王这对老狗,将计就计,现在已将所有敌人扫除。

只等归京,誉王荣升太子宝座。

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我,一把抱住姜恒,哭得梨花带雨。

边哭边抽噎着说:「呜呜呜,我还以为咱们家真破产了,原来这些都是夫君做的局,我这个笨蛋,居然真的信了,跟你一起来这鬼地方吃苦受累,你要赔我!」

这种适当流露出来的「真性情」,极大地满足了姜恒的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好好好,回头百倍千倍的赔给夫人,便是这诰命,也赔夫人一个,这下夫人可还觉得委屈?」

姜恒居然还给我弄了个诰命?

这属实是意外惊喜。

20

再次回到繁华的京城。

回到当初那座金玉铸就的宅邸。

一切好似都跟从前一样。

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一归京,皇上封誉王为太子的圣旨就宣了下来。

姜恒跟着太子出生入死经此一遭,已成太子跟前红人。

水涨船高,不但恢复了首富地位,还额外拿下了河运这个油水充足的大活。

我李翠花的生活,较之从前,更加奢靡。

只是,我才在新修好的白玉床上睡了不到半个夏天。

外出修缮河道的姜恒就带了几名容颜绝色的女子回来。

对此,我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有点想笑。

那无月黑夜下的大猪肘子,香得令人眩晕,竟成了我与姜恒唯一一段没有掺杂第三个人的单纯记忆。

余下的记忆里,不是二三四,就是五六七。

府中热闹依旧,新人来了又去。

只我这当家主母的地位,不可动摇。

新来的老九不明白我这个主母为何如此稳健,试图挑战我的地位。

却不想,她才仿造我金屋玉床的一个角落,就被姜恒怒而发卖。

人还是我救下来的。

这些女子,在我看来,多是可怜。

刚从人贩手中被买下的老九灰头土脸,疑惑地问我:

「夫人,老爷为何对我如此无情!」

我回她:「他本就无情。」

老九辩解:「可我看老爷对夫人宠爱有加,我不过是想用一张与夫人一样的玉床,老爷就怒而将我发卖,斥我不知好歹,居然敢僭越您。」

「我不明白,如此之人,还会是夫人口中的无情人吗?老爷分明对夫人用情至深!」

我听着这话,眉头微皱。

转身搜寻四周墙角。

哦,那边有两根野菜。

我拔出来,丢到老九面前。

「多吃点这个,就不会觉得他是什么有情人了。」

老九愕然,眼中仍是不明白。

我想,她这辈子是都明白不了了。

走前,我指了指她,「他若有真情,何来得你们这些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说罢,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离去。

满屋的金玉任凭我挥霍,谁稀得他姜恒的狗屁真情!

(完)

□ 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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